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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古堂记 宋 · 王灼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七、《成都文类》卷四二、《宋代蜀文辑存》卷六三
古今一时也,世或是古非今,不以为矫,居今行古,不以为泥,何也?
曰:古之道难施于今者,既绝灭无闻矣;
今所当用者,间有传焉。
欲违之以从吾私,势不可也。
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
古之葬者厚衣以薪,葬之中野,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
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
变通尽利,何事于古也?
然《》《》二典、《禹》《皋陶》二谟,皆首称「若稽古」。
三代之兴,文质迭尚,固有损益,亦各有所因,盖例以古为师,未尝聪明自喜,妄有建立。
故祖述者其正也,变通者其权也。
日远世衰,圣贤之心迹微矣。
有君子焉,或见而知之,并时而传,或闻而知之,百年而传,用此治身,用此治人,古道赖以不坠。
至若圣贤之教化德泽行国中、被天下,日远世衰,尚一二可观,则君子又喜为之称说。
孟子曰:「之去武丁未久也,其故家遗俗流风善政犹有存者」。
《蟋蟀》诗序曰:「此晋也而谓之唐,本其风俗忧深思远,俭而用礼,乃有尧之遗风」。
武丁虽云未远,祖孙相望盖九世矣;
晋僖公之时距尧已千五百岁,然皆馀教未泯,旧俗未迁。
而君子能明其未泯与所未迁者告人,岂欺众耳目,要好古之誉乎?
抑古之道果可向慕,至此极也?
元丰初眉山守居作楼观,大苏先生记之曰:「吾州之俗,士大夫贵经术而重氏族,民尊吏而畏法,农夫合耦以相助,此近古者」。
先生曾侄孙汉良今占籍成都,取记中「近古」两言名其堂。
秦音楚奏,示不忘本,亦可谓有志于古矣。
汉良少通家学,多识前言往行,若将与时竞。
壮而自放江湖者数年,始归,从桑门咨决心要,又若身世相忘。
晚乃怀故乡,眷眷其俗,又若讥刺今之人不如昔,欲躬振起之。
何其多辙也!
予闻桑门奥旨,谓十世古今不离,当念汉良果能贯之以一,则过去、见在、未来如梦幻光景,了无可择,而吾妙用行其中,尚远近云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