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左氏传杂说三条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五四、《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二六
隐桓之事,《公羊》、《左氏》以隐为是,《谷梁》以隐为非。《左氏》以隐之让为贤,君让固美德,不义之让与让而自立,皆不得为贤。《公羊》又创为立子以贵之说以实之。惠公既有元妃矣,则其他皆不得为适,仲子何贵之有?故《公羊》、《左氏》之说皆未得为当。惟《谷梁》之说以为《春秋》贵义不贵惠,信道不信邪,乃为正论。但谓惠公能胜其邪心而与隐,则恐未必然。既以手文而立仲子为夫人矣,又岂肯立隐以为世子乎?此乃惠公殁,诸大夫扳隐而立之,非惠公意也。非惠公意,则当如夷齐之事,乃为得其正也。若隐者,盖义利交战于胸中而不能自决,贪实利而慕虚名,是以不免于弑也。又推其原,则其祸实始于惠公失礼而惑于邪,不思诸侯一娶九女无再娶之义,而又惑乎手文之异,是以贻祸于后世也。
郑庄公无孝友之诚心,又不明于予夺之大义,故勉强以徇其母,而处心积虑以杀其弟也。使其有孝友之诚心,而又明于予夺之大义,则必能委曲顺承而区处得宜,如舜之于象也。
颍考叔舍肉遗母之意甚善,而阙地及泉之对甚愚,此皆不达于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