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常州卢使君书 中唐 · 孟郊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八十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道德仁义。天地之常也。将有人主张之乎。将无人主张之乎。曰。贤人君子有其位。言之可以周天下而行也。无其位。则周身言之可也。周身言之可。周天下言之不可也。仲尼当时无其位。言之亦不可周天下而行也。及至著书载其言。则周万古而行也。岂惟周天下而已哉。仲尼非独载其言周万古而行也。前古圣贤得仲尼之道。则其言皆载之周万古而行。阁下道德仁义之言。已闻周天下诵之久矣。其后著书君子。亦当载之周万古而行也。幸甚幸甚。道德仁义之言。天地至公之道也。君子著书期不朽。亦天地至公之道。夫何让哉。是故不以道德仁义事其君者。以盗贼事其君也。不以道德仁义之衣食养其亲者。是盗贼养其亲也。阁下既以道德仁义事其君。闻之天下久矣。小子愿求阁下道德仁义之衣食以为养也。谓之中庸之道。谓之中庸。则敢求也。谓之特达。则不敢求也。小子尝衣食宣武军司马陆大夫道德仁义之矣。陆公既没。又尝衣食此郡前守吏部侍郎韦公道德仁义之矣。韦公既去。衣食亦去。道德仁义显其主张。谨载是书及旧文。又有子遇之书。同乎缄献。轻重可否。倾一言陈谢。诚冀于异日。不宣。郊再拜。
又上养生书 中唐 · 孟郊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八十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天之与人。一其道也。天地不弃于人。人自弃于天。天可弃于人乎。曰不可。人自弃也已。曰人皆弃之乎。曰贤人君子不弃也。凡人弃之可。天有杀物之心。而无弃物之心。则万物莫能生矣。是故君子之于万物。皆不弃也。而况于身乎。弃其身。是弃其后也。弃其后。是弃其先也。故曰君子之道岂易哉。敢不法天而行身乎。所以君子养其身。养其公也。小人养其身。养其私也。身以及家。家以及国。国以及天下。以公道养天下。则天下肥也。以私道养天下。则天下削也。养身之道。岂容易哉。养其公者。天道养也。养其私者。人情养也。以天道养其人。则合天矣。以人情养其人。则不合天矣。以人情养。其人自弃矣。天道质也。人情文也。天道静也。人情动也。质者生之侈也。静者生之得也。动者生之弃也。文不以质胜之。则文为弃矣。动不以静制之。则动为弃矣。天者水之谓也。人者鱼之谓也。鱼弃水。则蝼蚁得之矣。人弃天。则疾病得之矣。鱼可安于水而不可玩于水。其失也。在乎恣波浪而不回也。人可安于天而不可玩于天。其失也。在乎恣嗜欲而不回也。所谓安于天者。法天之味而食之。食不违于四时也。法天之听而听之。听不违于五节也。法天之明而视之。视不违于五色也。食与视听苟违于天。则疾病得之矣。故曰君子法天而行身也。小人玩天而弃身也。书之座右。嵇康犹有所弃。秦之医和。晋之杜蒯。其亦不书于右。则何以为君子之座哉。良药苦口也。苦口获罪于人。苟或有矣。仁义之获罪于天。未之有也。恩养下将远辞违。书写至诚之言。不胜惶悚之甚。不宣。郊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