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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柬之南宋
云安玉虚观南轩感事二首 其一 南宋 · 杜柬之
 押词韵第七部
樨梧殖岁首,擢起青琅玕
其叶大如掌,其阴匀若摊。
弱干寻丈展,气已风云干。
期之四五载,定足容栖鸾。
我老无定居,僦屋蜗螺跧。
平生辋川宅,面势胸中盘。
何当遂诛茆,规庭十步宽。
非无柏坚,未易苍龙抟。
种此南窗下,醉眠风雨寒。
其二
 押东韵
念我蓄一栉,间关走西东。
携持三十年,出处靡不同。
朝梳带残月,暮理含清风。
户枢既日运,何由生蠹虫。
今晨无故折,脆响犹春葱。
物理有定数,吾生得无穷。
即事感百虑,抚躬悲一翁。
空囊乏赆铁,闹市多良工。
鸾胶堕渺茫,秋扇惭初终。
从渠老齿豁,称我醉颅童(《宋诗拾遗》卷一八)
云安玉虚观南轩感事偶书五首(按:今录三首,馀二首《宋诗拾遗》已录。) 其一 南宋 · 杜柬之
 押先韵
二仪鼓炉鞴,四山塞气烟。
岂惟草木焦,坐恐土石然。
巴峡再不登,逡巡又无年。
流殍竟何归,卒死填沟渊。
哆吻魏佛狸,积粟窥淮堧。
侥倖一水旱,乘饥扰吾边。
小人不及夕,妄忧杞国天。
敢谓赫赫楚,而无蔿贾贤。
其二
古观久荒凉,寂然外人境。
草木既蓁芜,风雨亦颓陨。
我来一粪除,地净窗为冂。
晨光散桐阴,夕照落影。
置以六尺床,度此三伏永。
终朝餍清凉,半夜或凄冷。
客至共浮瓜,睡馀独煮茗。
遥闻斗筲儿,争夺沸蛙黾。
街头米十千,旱井费縻绠。
对我脱粟盘,徐餐休祝鲠。
其三
嗟余何不辰,备极生人凶。
偶全摺胁范,屡脱南冠钟。
再醮亦何为,孙枝发枯桐。
鬼犹果求食,宁吐杀与丰。
两儿如我长,无田学圃农。
郑忽敢辞昏,冗食哀我翁。
兹外尚难言,二女累桥公。
荆笄嫁不售,谁论德与容。
幼也抱奇疾,此岁日尪癃。
亦既就膏肓,二竖不可攻。
而我事奔走,过家如狂风。
岂无旬浃留,奈此旦夕暮。
吞酸一执手,掣去如飞蓬。
心知不再见,衰泪纷无从。
书来报哀讣,赍恨归亡穷。
莫闻忍死言,藁葬青莲宫。
为父我安忍,为儿汝何逢。
兴言一及此,镞刃戕心胸。
至自云安题净戒院二首 其一 南宋 · 杜柬之
山口出云鸠唤雨三月巴山蒸溽暑。
浊流来作虎眼文,一叶孤舟命如缕。
道傍绿树清阴凉,中有金仙古道场。
去家才馀二百里,且复看此青筼筜。
出门满目伤羁旅,归舍还煎碎儿女。
欲问阇黎借榻眠,卧对龛灯淡无语。
其二
麦芒焦,桑椹紫,田家夫妇忙欲死。
蚕入簇,登场,夫妇饱煖孰可当。
道旁书生空有妇,不蚕而衣真汝负。
功名富贵老不来,书剑风尘一生误。
何时郎买百株,身耕妇织策最良。
董生莫厌徵租吏,苏子无由黑貂弊(以上同上书卷一四)
上夔漕费达可论调田军书 南宋 · 杜柬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蜀藻幽胜录》卷一、《全蜀艺文志》卷二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九九
十一月,某谨西向再拜致书都运中大先生阁下:冬寒,伏惟按部馀閒,神卫行府,台候动止万福。
某山林草野之人,自揣愚昧,闇于事机,平昔绝口未尝对人敢谈世事。
然方此变故攘攘,正执事大人兼收博采,不弃刍荛之时。
矧伤弓之禽,痛罹兵革,流离间关,仅贳一死于数千万里之外者赢三十年矣,时安与安,时危与危,偕两蜀之人,同舟而济,风涛之忧,方在汹涌,不得晏然高眠,独谓无事,是亦某可以效言之秋也,故不避出位之诛,辄以管见尘渎台严。
人微言轻,犯五不韪,特恃其素蒙知眷,言之当否,未必加责,而执事有爱人之心,洞先见之几,诚不忍濒流数百里之民,将坠涂炭,慷慨一言,惟赐裁察!
比见州县承准关报,制司已差发川军一千人,用钤辖宣赞及之,又勾拍思州田家义军亦一千人,将并屯夔州
当此之时,兵不厌多,广张声援,实兵家宜然。
川军既是官军,部勒得人,缓急之际,不为无益,师行以律,宁有他虞!
至于田军,有可议者。
此辈本是化外蛮夷,性犹猿猱,无复廉耻,行无纪律,居蔑营阵,乍入华地,饥寒穷乞,见利动心,轻生忍死,勇于敚攘,所过畜牧室庐为之一空。
又有州县游手失业之人,负贩亡命之众,亦为之用,鼓倡气燄,导之为恶,随众前驱,作孽尤甚。
又器械滥恶,衣服褴缕,无长矛大戟、坚甲利兵、临冲兜鍪攻战之具,所习特蛮牌、偏刀、手弩、药箭而已。
劲弦远矢发不过三四十步,使之跳踯山林,蒙蔽草野,狙伺间便,潜机暗射,弃短求长,或有可用,至禦大敌,直儿戏耳。
窃意建此议者必狃于顷年幸胜王辟于油口,便谓足以倚仗,此所谓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殊未思曾无毫发之利,而已有邱山之害矣。
王辟者,乌合叛卒,败亡之馀,铠甲不备,人马赤露,初以此曹为不足畏,易敌轻进,数骑辄前,不虞草间毒矢窃发,卒为见困,药溃淋漓,旋踵颠仆。
其馀仓皇退散,山险道狭,首尾隔断,不得相救。
遂为邀截,得三二十骑,于是张皇事势,妄邀功赏,所效首虏多杀平人,恣为欺罔。
官司幸其成事,便以为然,遂以奇功许之。
不知当是之时,京西荆楚避地土民散匿山谷三二百里之间,为其搜罗夷戮殆尽,揆其酷毒,百倍矣。
其初自思州进发,北至分屯,西溯桐槽,小舟凡数百艘,凶燄薰蒸,远近愁叹,扶老携幼,委弃生业,窜伏山谷,不碎其首者亦几希矣。
虽在州县城市,亦敢白昼剽夺,官司坐视,莫敢谁何。
某是时方到酆都,目见射杀弓手节级苏选,排闼突入人家,劫取财物,淫秽妇女,或驱虏入舟,往往不还,至今父老言之,欷歔流涕。
不意今日又欲轻蹈覆车之辙,不知将以控禦捍关,且以策应汉沔耶?
若以守关,则师阃提兵近在归峡。
比伏读诏书,且察道路之言,虏势衰弱,思汉之民相望风靡,舍逆归顺,捷音日闻,王师一动,有征无战,固非前日陆梁之比。
万一胜负兵家常事,苟或小失支吾,则帅阃全师必退保川峡,深据天险数千之众,以一当万,足以克事。
何苦一旦无事自引丑类,置之心腹之地?
天下将有底定之期,而一日太平之后,濒江数郡,生齿之众,先地下之人,独受此祸,可不惜哉!
有如万一敌骑窥关,金人自来攻战,必以精兵居先,目为撞军,莫不身披重铠,墙进山压,自非神臂弓、斩马刀、硬弩、钜斧不能却也。
其势非王辟之比,乃欲以射鼠之机摧折其锋,此所谓怒螳螂之臂当车辙,以童子搏,虽三尺之童,未见其可也。
苟能轻佻,故敢当前,一为虏骑冲突,则必恃其趫轻,飞崖踔壁,攀萝引蔓,四散惊走,闯入关内,大掠沿江,然后还其巢穴。
当此之时,我又能回戈以事剪伐乎?
此又其尤可虑者。
唐蜀人有言曰:「西戎尚可,南蛮残我」。
不虚语矣。
大抵施黔泸戎一带羁縻熟矣,居其乡土以为边障,一日有变,以夷攻夷,使其自相吞噬耳。
其习俗器械足以相制,若用以当长驱不制之敌,其不相侔亦灼然矣,则是又不足以为汉沔后继必也。
徒殚民力以供亿之,外患未除,自招内患,果何赖焉?
靖康初王以宁以其先人尝开边辰沅,又有沅州李允文者以新民擢第,因范世雄桂林入觐,道过湖北,二人建议以谓洞丁可用,遂大发辰、沅、靖、武、冈、泉、邵、鼎、澧二万人,擢以宁河东节度,以援太原
虏人见之辄大笑,次之役,以铁骑张两翼,徐蹙而躏藉之,无一人还者,此不堪用之明验也。
绍兴初,夔帅张公道从始调此军,张公威望素著,力足以制其变乱,虽已潜行劫虏,犹有所惮。
间一岁,韩公天启帅夔,再招之,即不能谁何矣,公然于府帅通衢作过。
此事未远,尚可询而知也。
即今上下人情固汹汹忧惧,某虽迫衣食,尚权轻重,亦舍所图,旦夕西溯,挈孥累远窜矣。
意谓府城可以覼缕座末,会台旆出按,不免僭易笔此书,密恳云安吴节推置申投行府
苟未必以为愚不晓事,欲望询访所至民情,若瞽言不诬,即乞移报制司与帅阃,亟止其行。
或已符下思州,恐蛮夷之情觖望生怨,姑令申严点集,以待缓急之勾抽矣。
苻坚南寇,桓冲武昌送卒五千,谢安却之,以为既不足增损,徒令敌人窥我虚实。
今政使其卷土皆来,无益于事。
况此赢殍饿卒千人,非徒无益,适足生事者乎!
且军兴之际,百姓凋弊,财用刍粮一出其力,万一沿江遭其毒手,疮痍未合,忽有调歛,吾民不赖生矣,兹执事大人所宜留心者也,不胜悬盼西望急迫之情。
某每不量力,尝论自古夷狄更盛衰,姑以李唐言之。
太宗刷渭水之耻,逐突厥徙幕北,几犁其庭、寝其皮矣。
未几,玄宗远治阁罗之罪,一举而丧师十万。
自此西南两番合力拒命,终唐之衰,卒不能制。
国朝澶渊讲解之后,北方无事,独诛叛西鄙,用兵几至百年。
幸而侬智高来,南蛮衰弱,中间泸戎虽小倔强,旋即革面。
然蜂虿不为无毒,狼子野心未保其往。
而爰自军兴,保两川者或不究事,几援引丑类,赖以济功,从其诬罔之,纵其残虐之暴,不惜节钺使相以宠其身,官其子弟,稍入内地,使之目侈城邑之美,口极甘脆之味,躬被纤丽之服,习知山川要害、道里远近,虽有向化之心,未遽有他,万一桀骜沈鸷之人出于间隙,摇动边疆,未可知也。
韦皋听其遣子入学之弊,深可鉴矣。
况迩来边吏或非其人,失拊绥怀远之道,南平清溪,连岁相继,小有风尘之警矣,漫不加省耶!
此又其大者远者。
传曰:「涓涓不止,流为江河;
毫末不剪,将寻斧柯」,讵可忽耶?
先事而,类似迂阔狂妄,敢于执事辄一发之,并惟台察,幸甚!
霜霰日严轺车在行,敢冀于国家多事之秋,为君父生民倍保台重。
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