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蔗庵範禪師語錄卷九
侍者智愃錄
*住嘉興東塔廣福寺語錄
上堂舉雪峰在洞山作飯頭淘米次山問曰淘米去
沙淘沙去米峰曰沙米一齊去山曰大眾喫箇甚麼
峰覆卻盆子山曰據子因緣合在德山師曰雪峰覆
卻盆子洞山不肯其意激揚者辭無所異明斷者理
有不同山僧實情告報膽大者大如須彌心小者小
如芥子如信不及再為頌出賣藥脩琴歸去遲山風
吹盡桂花枝世間甲子須臾事逢著仙人莫看棋。
上堂向來指東說西秖益戲論今日與諸人說些佛
法大意宣公橋上水仙花極多盛開不曾見者可買
一兩盆來看看顧視大眾曰咦。
上堂此著子立地搆去似鶻捉鳩不資餘力已是驚
群動眾變態多端那堪立階級分貴賤半前半後不
進不退向人手裏討活路卓拄杖曰而今闢開一條
活路了也作麼生造詣迢遙皆客夢只尺是仙家。
上堂一向緘脣結吻卻蹈淨名覆轍若還隨波逐浪
已仍釋迦陋規有者任緣無作動寂常真正是循墻
模壁底瞎漢且道如何是本分衲僧出身要徑良久
曰月滿御街騎玉馬霜清綸閣聽金雞。
上堂十五日以前已為人所棄何用高談十五日以
後未為眾所知不必發議正當十五日我觀一切普
皆平等以一妙音而可暢演者也投子賣油雪峰輥
毬老不識羞話杷傳來知幾秋賺後人天外尋天著
甚由看山僧掉轉船頭將返黃河天上流高聲喚曰
大眾風飂飂冷湫湫歸堂去了罷休。
上堂就下平高身泛泛麤言細語口喃喃大似扶猢
猻上樹祝癩狗生天不但人憎自亦可怨山僧已納
敗闕了也若是真箇衲僧直是好笑且道笑箇甚麼
應識故人已凋謝鴈傳書札與誰看。
彌陀誕日上堂卓拄杖曰者箇住處樓臺玉砌階道
金鋪行樹有濃陰遮蔽幽禽唱和雅梵音池泓八德
之水蓮開不謝之花乃一切人共有田園卻被彌陀
老子僭住其中受用於此多劫以來不肯轉動今朝
是伊降生之日與他說三句為諸人拔本拈起拄杖
曰家業現在勸君莫疑猜歸去來復卓拄杖下座。
上堂客從遠方來遺我一書札書中無一言事事說
得著既無言說著箇甚麼良久曰近火徹骨寒履冰
要熱殺。
上堂古人舉不起底豎拂子曰山僧舉了古人說不
來底喝一喝曰山僧說了少室峰前句石頭路上歌
風外鐘聲煙中樹影盡入畫圖皆堪提唱山僧語鈍
不敢浪傳十字街頭等箇人說去擊拂子一下。
上堂省緣務道作規繩芙蓉之家法小參普說為供
養高菴之門風東塔道場曠謐路徑閒清茶飯麤疏
食飲便利如欲標榜宗猷可援舊例伸手曰因甚喚
作手握拳曰何故卻成拳拍案一下曰人心若好喫
水也甜。
上堂不會巧言令色有事直頭說出是處非處諸人
自知祖意教意山僧不識而今抑逼將來秖得拆籬
補壁遂欬嗽一聲曰還當得麼便下座。
上堂長連床上悟得底終是狐疑草鞋頭邊踏著底
未為潔淨張飛喝斷霸陵橋人人道我曉得觀音菩
薩將錢買胡餅放下手時卻是饅頭因甚箇箇商量
不來高桐爨下有鍾子世間無。
上堂山僧在五山巳多時非因常住緩急躊躇便與
客人會晤清談然達磨到我東土心上一段景況無
人描畫得來而今空閒不妨一筆寫成遂以拂子畫
[十○]曰世間無拌命人焉得有此奇觀。
上堂舉同安志和尚因僧問凡有言句盡落今時學
人上來請師直指志曰目前不現句後不迷僧曰向
上事如何志曰迥然不換標的即乖師曰向空劫以
前奮藻舒懷這僧雖為吟想之至若不是同安老人
運自然之妙有以愛才成務爭見悟本家風大體高
貴是則固是要見向上事不異隔羅望月山僧豈可
再得顢頇良久云天曉石人閒說夢夜深生得白頭
兒。
上堂眾集師連扣齒曰正要說佛法牙齒痛起來了
總被你者些溫六公帶累叱之令去眾退師喚曰且
來且來眾回首師曰為聽一言誤重添萬斛愁。
上堂子湖嵒前樹看狗牌到者心膽鸇驚東塔門前
無物留礙來者襟懷開爽雖然要見子湖則易要見
東塔則難汝等若不信試問福城東際人。
上堂拈拄杖曰釋迦老子來也欲令汝等智慧明了
所聞諸法悉自開解不由他悟卓拄杖此雖好言秖
信一半何謂論交世上重黃金那得英雄甘頫首。
上堂拈拄杖曰烏藤子有大誓願能斷一切人疑惑
有疑者出來驀喚一僧出曰說你有疑僧曰水急游
魚不敢棲師曰你賒常住漿粉為甚不還錢僧罔措
師連棒打趁。
至日上堂人人道盡大地是自已光光未發時離聖
凡名絕彼此相非屬死生變異豈隨時令推移但我
眼正作得主把得定便休何異睦州道底設使劫前
轉步格外翻身本懷蚤暢吾道潛亨小往大來神機
莫測岸頭枯柳青眼將舒墻角寒梅紅腮欲放過客
盛談繁祉逢人加額休祺如斯展演在建化門中固
可稱尊要明向上一竅有箇關捩子須撥轉始得遂
豎拂子大眾看山僧拂子頭上放百寶無畏光明了
也乃擊一下律灰葭管動何處不春臺。
晚參舉楊岐會禪師上堂云薄福住楊岐年來氣力
衰寒風凋敗葉猶喜故人歸囉囉哩拈卻死柴頭且
向無煙火師曰老楊岐欲高大聲價務自標譽固然
賣弄不少終有些寒酸氣味山僧竊響猜音亦效謳
吟一頌夢手攜笻住五山肅疏風味異人間簷前炙
背身嘗暖舊日知交絕往還然則大行祖令畢竟如
何綸鉤不向煙波下傲殺朱涇一艇閒。
上堂有時放開白屋多新貴有時把斷青山少故人
策其進也眾人皆疲倦保其退也此輩甚可憫不進
不退正是困風霜於多劫徒勤苦於窮年試問諸人
如何得高枕無憂去沙汀寒雨歇不用製漁蓑。
上堂擲拂子者箇要他何用翰飛戾天發言可詠尚
無一箇半箇放在眼上祖令不以行宗猷如何闡莫
若棄置為佳有謂恁麼實是簡徑或中下根來將何
引誘喝一喝不可謂無慈心三昧。
上堂山僧昨夜夢升普光明殿開示如來秘要之藏
欲令一切人獲難思智入無疑地文殊普賢背地冷
笑曰莫莫善財童子面前大叫道好好觸著拄杖子
各與三十棒文殊普賢自知過犯善財童子心不悅
服突出眾前高聲曰我向南方參五十餘員善知識
靡不讚我善男子善哉善哉我因此契悟特呈所解
不望和尚印證反將痛棒亂打當今為長老者若不
斟酌時宜做好好先生鬼也沒得來飯也無處討山
僧被者小孩子唐突一上驚醒轉來心憤憤悶悠悠
盡思度量解釋不來有勞大眾轉一語良久呵呵大
笑到底難謾明眼人。
公元1616年
湛祖忌日上堂先師翁萬曆丙辰曾在此山佩大鑑
靈符行悟本戰陣阬陷無數英雄豪傑屈指春秋忽
有五十四載冤聲未歇怨氣猶存山僧忝為後裔承
乏此山本要理白分清媲隆專美言澈肺腸之言事
舒眉目之事有者道既是腳下兒孫種草如是家風
如是氣質如是作略如是仍復攪亂世界誑惑愚夫
焉得柄綰激揚慈哀曠濟雖然不可恁麼便休驀豎
拂子散木老人面目現前燒一爐香薦一杯茗讎恨
未消正宜報雪乃擊拂子。
上堂用本現成體無邊表聖不可傳賢不能曉擬商
量遠千里將開口隔萬山有人道得恪好句大功不
宰其或不然還憑吹笛聽梅花。
谷鳴雪峨送法衣請上堂從上家猷不在強分條目
廣設筌蹄多籌深測斷斷乎循文禮始可祖胤綿長
也即一絲一縷稟受剛大經緯精詳絲頭不露今時
文彩全彰劫外提其綱千機並赴挈其領眾目齊張
弘振古之心大匡今之志出以平懷用之不苟其不
聞天下而傳後世者人孰信哉故夫西天四七東土
二三乃至石頭路上一隊寐語漢枝枝葉葉披披搭
搭綺互交錯相續不斷吾不敢欺特申告誡舉衣示
之曰識尊卑明貴賤觀其所由。
上堂良久曰用志不分乃凝於神喝一喝曰厥明伊
向靡妙不研拈拄杖曰物不震不發人不激不勇卓
一下曰柔還能邇孔淑不逆召大眾曰夜裏捉得烏
龜天明看是白炭。
上堂恁麼上來近事多憂患恁麼下去羈心轉更愁
總不恁麼狹路相逢殺人不償命底漢如何迴避顧
左右曰夜深明月到丹墀。
上堂老聃讀丹經孔子點周易釋迦但無為所以乖
名實輸我衲僧家渴則飲饑則食晝而作夜而息一
覺睡到天明問道更雞啼未啼日頭出未出是故於
世能為益大眾莫秖者便是麼良久曰錯。
佛成道日上堂雪嶺六年思而可知慮而可解明星
公元1621年
一現眼不能見口不能言從此四十九年三百餘會
彷彷彿彿淈淈𣸩𣸩未曾說箇清楚致使鬼怪成群
充塞世界妖精作隊遍滿剎塵五山勢孤力弱難以
抵敵不敢褒其可褒貶其可貶祇循家禮而盡其心
其餘不足謂也何以故春來紫陌上鶯出畫橋啼。
上堂山僧適到園裏問園頭曰地上栽得些甚麼菜
蔬頭曰那邊是白菜者邊是芥菜山僧道無陰陽地
上栽些甚麼頭曰且到臨時看山僧道即今事作麼
生頭罔測請各為園頭下一轉語眾下語皆不契師
代曰不因和尚問幾乎忘卻。
上堂舉迦葉尊者踏泥次有沙彌乃問尊者何得自
為者曰我若不為誰為我為師曰君嫌我不得閒我
謂君悵忘歸迦葉與沙彌雖為實語無欺不顧隔墻
有耳山僧恁麼道有箇淆訛處不妨為諸人說破乃
噓一聲下座。
師誕日眾護法請上堂教中道所有三世諸佛法如
來一句能演說若論者一句日月並其照臨海山同
其堅固草木以之春生夏長禽魚以之游泳飛騰淨
名老得而能談不二妙旨龐道玄得而一口吸盡西
江即我福城東際仁厚興歌角里街頭斯文愜望高
低不辨風月平分彼此無拘主賓和唱亦由者一句
子拈拄杖曰拄杖子在傍見如是型模忍俊不禁極
口讚嘆道諸佛降生拔濟有情歷祖出世行希有事
所說千句萬句不如者一句好大眾且道是甚麼句
卓拄杖曰能知世外風猷遠不覺人間日月忙。
天寧道舊輿庵及恭爾慧犀二侍者祝師壽同請上
堂髻綰雙鬟歡踰格外是稚小無知之態度年始半
百髮白齒疏乃老大無成之過咎遇物情之得失當
行事之是非明以責人昧以恕己在友能知非賢莫
辨是故天下人皆唾罵者謂出群傲種壞法班頭今
朝狹路相逢要問我父母未生前是甚形貌作何事
業無言可對無理可伸秖可道箇玉蟾跳入廣寒宮
好笑烏龜鑽破壁。
立首座監收知客侍者上堂栽培大樹蓋覆人天全
在金鋤得力客來須看賊來須打總之仍舊家謨吹
一微塵遍十方界不是目前法攝大海水入涓滴中
亦非向上事扇子雖破犀牛兒在可笑鹽官外揚家
醜上下和融稱美不難其人風雷欬唾皆宜始為多
士尋常道佛法在迎賓待客處在日用施為處且道
即今佛法在甚麼處同心努力無餘事揚起真燈照
寂寥。
上堂舉雲門良久曰秖者箇帶累殺人師曰雲門尋
常氣概如大將統百萬師虛實縱橫皆有家法智不
可測勢莫能犯說此語話著甚死急五山則不然秖
者箇快活殺人且道雲門是五山是良久弭亂可宜
千日酒消貧不用五車書。
上堂舉唐肅宗皇帝問南陽忠國師曰師在曹溪得
何法忠曰陛下還見空中一片雲麼帝曰見忠曰釘
釘著懸挂著師曰國師酬對輕重有衡語絕滲漏今
古自無等匹堪為帝者師也或肅宗皇帝能施返躑
之機敢保國師隱身無地然則者一片雲畢竟是曹
溪得不是曹溪得良久曰石女簪花火裏眠。
除夜小參此歡謂可終外物始難畢搖蕩箕濮情窮
年迫憂慄此是世諦中人為旅情宦況世務塵緣所
累不能如箕山濮水高遯幽棲適時歡樂終老餘年
未遂所志故有如斯感詠然我參玄上士遠棄父母
瓢笠天涯風霜切體險阻驚心將生死大事視作等
閒妄想紛馳我人鼓譟聚而謔笑遊說無根論年不
省終歲無慚把好日子悠悠送過去了到臘月三十
日不審何以興歌也有般強項禪流卻道我自別有
風流體段不隨世節改移殊不知正是深村古廟裏
泥塑木雕無轉智大王有甚用處若是卷舒自在逸
格變通底漢便從臘盡開心眼自見梅花一段情喝
一喝。
復舉三平問大顛不用指東話西請師直指顛曰幽
州江口石人蹲平日猶是指東話西顛曰若是鳳皇
兒不向那邊討平禮拜顛曰若不是前語後話也難
圓師曰大顛被三平一逼幾乎塞斷咽喉不得轉氣
及至思算將來大似人家欠債多了到臘月三十日
東邊也來討西邊也來討無計遣發只管撩天傍觀
聽了直是好笑今夜設有問五山不用指東話西請
師直指但道秖憑寒漏催殘臘試聽春風引話長。
元日上堂豎拂子曰此謂普詣一切如來所修具足
功德莊嚴境界有生愛樂能證入者妙展不從時節
施為豈藉因緣敬其所尊酬其所本九重殿上視
世主無疆之壽微塵剎內稱僧園震肅之歌抑見山
僧同諸人登普光明殿無量法門一音為說令彼見
聞咸生歡喜更有一事雖極現成體絕偏圓用無向
公元1670年
背對知有人不妨重舉庚戌年正月朔旦恭惟兩班
頭首合山道侶眉毛常橫眼上鼻孔不離口邊擊拂
子。
解制上堂九十日用心狂猿羈露柱二六時努力烈
馬繫枯樁那裏曉得村語吳涇月下漁歌鴛水波中
句句全超劫外聲聲不落今時若是箇善達機宜便
合乘時奮迅如大鵬展翅搏扶搖而上者九萬里豈
肯拘出入較陰晴攢眉合眼作膿包樣子喝一喝曰
今日風流是不傳。
立春上堂條風始布泰運方躋芒神不辭辛苦土牛
正好拖犁惟我雲水高流來者如是來去者如是去
遊行自在坦蕩無拘可稱無事道人五山寂寥無物
可以慶賞做得些無米湯團莫論大小偏圓如咬嚼
得破百味自然具足以拂子劃⊙曰歲時荒歉莫怪
空疏。
元宵上堂畫閣理絲桐高堂設廣讌火樹開銀花男
女競頭看真大丈夫卻道我處處洞明一一分曉已
到十成絕滲漏處究竟向上事猶為未了致累燃燈
佛分身千百億在長街短巷鬧市叢中高聲唱曰萬
法是心光諸緣惟性曉本無迷悟人秖要今日了良
久顧左右曰了箇甚麼佳節元宵正月半為看人物
愛看燈。
鼎悟禪聞智因同請上堂身在纏中志惟向上無甚
難事秖將無始時識路衝開情封裂破大千剎境原
在毫端一切聖賢咸歸掌握驀地相逢者邊那畔遐
齡永享弘願克成設使或東或西不疑不信依舊於
情封識路累劫遷延未有出離喚甚麼作情封識路
執男女相是分緇素名是欲參禪是求悟道是從上
佛祖天下知識立正偏說人境總是向下五山者裏
搪風抵露任暑經寒向上向下何暇分疏為受弟子
鼎悟禪聞智因殷勤三請塵劫來事要決擇正在今
時卓拄杖曰梅花夾竹開多樹香雪飄來風滿庭。
資福伴我和尚訃至上堂自達磨來震旦踏出一條
石頭大路晝而月朗夜而日明所貴有人葺理整治
一切人到者裏放手踏歌咸知玉笥深蒼會見華林
掩映是故資福伴兄和尚棄儒冠佩祖印道行天下
胤布寰中為法門增氣而有光赫耀今已往矣情量
未泯者懷憂戀慕合有悲號正眼看來善知識現身
說法處也剎塵普遍隱顯全該來實不生去時無滅
大眾若信得及可謂知恩有地如或不然嗚呼哀哉
梅花開雨後香帶淚痕流。
文法師小祥一爾請上堂若論教外別傳之道真如
青天白日之下開發陳年秘藏一一明了無得而疑
有等參隨禪子以神機巧思計較商量強分有漏無
漏木杓笊篱大乘小乘錢貫井索無同異中熾然成
異固時俗之從流亦當人少變化惟文老人為說法
主肘後懸雲門古佛之印舌上有慈恩殺活之鋒有
時垂手接人赤腳波斯入鬧市有時轉功就位夜深
白鳥入蘆花上不負先哲下不昧已靈五山口最大
讚之莫能眼極寬睹之不及汝等諸人作麼生鑽仰
風靜磯頭閒釣艇一天明月萬家輝。
赴天華辭眾上堂欲明今日事須識古人心既得古
人心何愁今日事要識古人心麼東邊擊拂子曰者
裏是要明今日事麼西邊擊拂子曰者裏是果能於
此克紹得來居上勤夙夜之心群下凜奉重之志恁
麼則一動一靜事事合轍一語一默句句超宗貴賤
尊卑呼來喝去天人群生提上挈下不用多少氣力
若饑便喫飯渴即飲茶汝則爽快我則懷憂說箇住
無住相行無行名我誠實語汝不肯信更有一句子
日往月來心不異緣此之彼之理無向背復擊拂子
曰他日歸來向汝道。
顯聖自和尚訃至上堂夜來狂風忽起萬竹林中散
木上吹折一枝主林神驚惶震恐而告于四天下曰
我嘗守護不妄開示今正是時為汝等說見諸如來
出世降生成最正覺如法化世入般涅槃皆如夢中
非凡庸所能測也恁麼則我顯聖法兄自和尚出生
成道坐剎樹幢六十餘年利生事畢翛然脫化如返
故廬亦如夢幻豈常流可以識哉其尋常行底在諸
人眼裏說底在諸人耳裏不復再言但末後箇消息
來東塔不妨舉似諸人豎拂子曰會麼識得春光真
面目落紅遍野任紛紛。
至自天華上堂昔去腰裝誠未暇今歸頂笠可隨緣
本懷實意無藏覆踏雪飛鴻是偶然雖謂風回千里
事共一家未免所到勞勞隨處碌碌但有一事不可
不知且道是甚麼事良久顧左右曰堆堆十笏軒中
坐舊友相看語笑多。
晚參夾竹梅開寒香遠播隔林鶯囀春信密傳靈利
漢已知有了秖是衲僧本分一著不可認鋀作金拈
起拂子曰者箇可是麼擊一下曰錯。
結春上堂春來古殿苔自開花樹老閒庭鳥無過跡
乃一般尊貴家風偏生受人怨悵諸方此時放行驢
腳五山今日緊捏蛇頭雖是宛轉隨機未免謂我扯
淡然則道不可以一時展演法不可以一義宣傳怨
悵任人怨悵扯淡憑我扯淡既肯相伴寂寥自合同
鍋喫飯鋒芒未兆之事與諸仁傳箇消息卓拄杖曰
草鞋不踏紅塵路省得馳求多苦辛。
上堂風暖歌謠月明嘯傲醉喫官酒憨臥官街乃是
天下太平底景象通人達士不言可知秖如無腳鐵
牛半夜裏遊行撞倒前村土地何故問著十箇有五
雙不知良久曰野老不知黃屋貴愛閒豈為古今愁。
上堂舉教中道佛身充滿於法界諸人行住坐臥還
出得釋迦老子鼻孔麼眾無語師代曰朝朝夜夜上
上下下。
上堂若有擔負向上宗乘底出來我當兩手分付良
久曰雖無堪任者亦不可孤負遂以拄杖打趁歸方
丈。
上堂欲明本分一著須是本分衲僧有浩浩落落底
心量自知饑餐渴飲晝長夜短愚智如是古今如是
無疑惑也於一切處無繫縛無住著無所求於一切
時中無一法可得始與本分相應雖然恁麼道又落
邊際畢竟如何良久喝一喝。
上堂靈雲睹桃認賊為子香嚴擊竹喚奴作郎青原
垂足渾忘大禮尊俱胝豎指不道擁書樂不是心不
是佛不是物英雄鼎沸長於世輸卻漁翁一釣竿擊
拂子曰若是大丈夫漢休休佛法不在者裏。
佛涅槃日上堂二月十五日暖風和梅散千林之玉
柳垂兩岸之絲離家遊子向巷陌村田裏肆意狂歌
黃面老人於娑羅雙樹間摩胸告眾衲僧在長連床
上窮研極究千思萬慮未得出身之路大眾要見世
尊紫磨金色之身麼山僧有箇方便可與諸人揭示
浩蕩春光無覓處花枝濃澹自年年。
上堂向之則觸背之則離決無相應之日若謂一切
處不分別有茶喫茶有飯喫飯猶是儱侗顢頇畢竟
如何是本分一著良久喝曰若逢百丈海禪定是耳
聾眼黑。
上堂所益唯人能約唯已一事有違萬言無當黃面
老子以有說攝歸無說無味捏出有味四十九年德
惠如飴究竟昨日定今日不定誤人不少山僧隨處
隨時隨人隨意說箇一定之法眉橫眼上鼻在口邊
知有底人曉窗紅日伸腳打眠若不信大家再摸摸
看。
上堂喫粥了也洗缽盂去趙州愛客自多忙活貓兒
斬為兩段南泉論時援故典東塔者裏忘形者不嫌
枯淡相愛者如親手足三餐薄粥一枕高眠你道是
為人不為人拈拄杖曰山僧有三十棒自領了與諸
人無分各請歸堂。
請上堂有大法莊嚴無為福德之門全無壁落不屬
淺深向此中跨腳得入舉步便能動眾開口自然驚
群真俗無處分別聖凡安可親疏譬如日到中天高
山平地咸受照臨大器小根同承光霽然此事惟佛
與佛乃能究盡尋常人實難湊泊今日眾居士陳列
如幻之香饈供養影響之大眾山僧於無說處有一
句說向諸人卓拄杖曰如是之事難中更難。
上堂峻極之山無所不上莫測之淵無所不入視不
見色聽不聞聲逆順是非輥作一塊雖有其事如同
夢中之事忽然夢醒了不可錯認定盤星卓拄杖曰
庭花穠豔年年發堪笑南泉對大夫。
清明上堂日暖風和寒食天人家祭埽各紛然村壚
野店多沽酒爛醉歸來月滿船惟有衲僧無所事清
茶淡飯倒臥橫眠拈拂子曰上根一見自不在疑中
下之機尚有方便擲拂子曰人無害虎心虎無傷人
意。
晚參舉同安丕和尚看經次見僧來參安以衣袖遮
卻頭僧近前作弔慰勢安放下衣袖提起經曰會麼
僧以衣袖遮卻頭安曰蒼天蒼天師曰此則因緣商
量者皆言剛腸相若鐵膽攸同蓋不知一個偷營一
個劫寨設心處地都是不良盡向毬場誇好手面皮
尺厚不知羞。
上堂好景頻移晷良晨已暮春野外情無極此中意
轉新祇者裏見得徹不用一些子本分草料自然解
黏去縛若道大盡三十小盡二十九擾擾紛紛啾啾
唧唧忽地撞見達磨時如何三更紅日上赤腳唱山
歌。
解制上堂有時把斷關津諸人性命在山僧手裏有
時大開門路山僧性命在諸人手裏而今把住也不
言放行也莫論但時光流電萬境紛紜薪無填灶米
不充鍋安危顧慮緩急持籌總是門庭邊活計向上
事未曾舉著大眾要知向上事麼心殷去路春難挽
綠暗深叢鳥喚人。
蔗菴範禪師語錄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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