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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x 页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对策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15H 页
谒圣试策(乙亥)
  
 王若曰。孔子曰。如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圣人岂徒言哉。其规模设施之方。必有先定于未行之前者。其可指而历言之欤。当衰周之末。纪纲法度。皆已颓圮。而夫子犹以为三年有成。若过三年。则其治效。当如何耶。亦有可观其已行之迹者欤。圣人过化存神之妙。未易容议。予以寡德。承 祖宗丕基。临政愿治。于今十年。而纪纲有所未立。法度有所未定。如此而求有成之效。岂不难哉。诸生。学孔子者。皆有尧舜君民之志。不止于有成而已。当今之时。如欲致隆古之治。何者为先务。其言之以悉。
臣对。天与人。本乎一。而天未尝无其理于人。君与民。本乎一。而君未尝无其道于民。故古之圣人。以天地之大。兆民之众为一已。而观其理而处其道。观之以理。故负天地之情。达神明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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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之以道。故凝精粗之体。领彝伦之节。是以。是是非非。善善恶恶。无所得逃于吾之心。而天下之事。皆得其理。天下之物。皆得其平。此万化之所以立。治道之所以成也。虽然。道非心。无所依而立。心非诚。亦无所赖而行。为人主者。苟以观天理而处其道。由其诚而行其事。于为国乎何难。恭惟 主上殿下。以乾健坤顺之德。孜孜不息。出治之心既诚。为治之道已立。犹虑夫纪纲有所未立。法度有所未定。其于尊礼先圣之馀。进策臣等于泮宫。先之以先圣之事。遂及欲复隆古之治。此臣所愿陈者。敢不罄竭卑怀。以塞清问之万一。臣伏读 圣策曰。孔子曰。如有用我者。止未易容议。夫一人而至于千万人。不为不多矣。夫一事而至于千万事。不为不烦矣。然而所谓心所谓道者。未尝不一于其间。而千万人事之虽殊。而其道心之所以为一者。天本一理而已。故以共天下之道。导与我为一之人。以共天下之心。感与我为一之心。感之而化其心。则天下之心。化于吾心之正。莫敢不一于正。导之而导于吾道。则天下之人。善于吾道之大。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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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归于善。顾吾之道与心诚未诚如何。而治乱分矣。夫子之道。天地之道也。夫子之心。天地之心也。天地之道。万物之多。莫不从此道而遂。天地之心。阴阳之感。亦莫不由此心而和。阴阳和。万物遂而后。无一物不成就于其间。而井井焉有别。况夫子导之以本有之道。而易得其效。感之以本有之心。而易得其验欤。以此而言之。则期月之可。三年之成。岂徒言而无实哉。其规模设施之方。则亦必有先定者。何以言之。道外无物。心外无事。存其心。出其道。则为仁而至于天之春。而仁育万物。为义而至于天之秋。而义正万民。礼智亦莫不极乎天。而仁义礼智之道。立乎天下。则为国之规模设施。何有加于此耶。呜呼。世有盛衰之殊。而道无古今之异。当周之末。纪纲法度。虽已颓圮。而使天之意。未厌乎周德。而援夫子之道。而行之于邦。礼以导其民志。乐以和其民气。政以一其行。则政化大举。而天地将昭焉而䜣合。阴阳喣。草木茂矣。且其已行之迹。则虽有三月之治。而行者让路。男女异道之盛美之可称。而此固未始为夫子之大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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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赞周易修春秋之数事。实万世穷天地之大法大教。而不易之道也。夫子虽不得其位于当世。而万世之所依式而为治者。实同尧舜之功也。后世而苟无夫子之教立于天下。则尧舜之道。不得传永于后世。而尧舜之治。无由而复矣。故善观事者。不观于显然之迹。而观于不迹之迹。此所谓过化存神。而未易容议者也。臣伏读 圣策曰。予以寡德。止岂不难哉。天下之事。未尝无本。而亦未尝无末。正其本者。虽若迂缓。而实易为力。救其末者。虽若切至。而实难为功。是以。善论治者。必先明本末之所在。而先正其本。本正。则末之不治。非所忧矣。恭惟 主上殿下。以至诚之心。夙夜不怠。唐虞之治。何以而致也。唐虞之俗。何以而兴也。民有一有不衣者。思所以温之。一有不善者。思所以善之。欲跻东方于泰和之域者。于今十年于兹矣。纪纲有所未立。法度有所未定。岂 圣上求治之心。未尽诚而然也。必也未得其本者欤。且所谓本者。岂非道乃出治之由。心为出治之本。而诚亦行道之要也。夫道也者。本乎天。而依之于人。行之于事为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17H 页
之间。以为治国之方也。故为国而得其道焉。纪纲未为力立。而立于人所不见之间。法度未为力定。而定于人所不闻之地。若别以为纪纲。而以政事之末而立之。别以为法度。而以文具之末而定之。则所谓纪纲法度者。未尝有立。而所立反有伤于治国之体矣。何者。其本末立。惟末之从。而未得其道也。故古之明王。以知千变万化之无一不本于人主之心者。莫不正其心而出其道也。正其心而出其道也。故为政而仁得焉。处物而义得焉。事事物物。无一不出于道。而父子之伦。君臣之分。各得其理。天之经。地之纶。亦有所归焉。此尧,舜,禹执中之道也。伏愿 殿下。不以政事文具之末。为纪纲法度。而以一心之妙。为纪纲法度之本。使此心之体。光明正大。周流通达。与天地同其体。而大其用。则日用政事之际。皆为道之用。而纪纲法度。不足立而立矣。虽然。有其诚而后。其心之道。立于贞固。终见其成也。子思子曰。不诚。无物。诚者。所以纪纲之本之立。而无不实者也。天地之理。至实而无一息之妄。故自古至今。无一物之不实。圣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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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至实而无一息之妄。故自始至终。无一事之不实。故凡事之出于心者。必有是心之实。而所行之政。无有不实。而纪纲有所立。而不为苟且。法度有所定。而不为文具矣。 殿下若以政事之末。为纪纲法度之方。以一心之妙。至诚之道。反以为迂缓。而不勤乎心法。则是求水于山。而求木于水也。终未见其丝毫之验矣。此纪纲之大本也。大法也。若法度之所以粗定。纪纲之所以粗立者。未尝不在乎敬大臣而任其政也。君未尝独治。而必任大臣而后。治道立焉。君者如天。而臣者四时也。天而自行。而无四时之运。则万物不遂。君而自任。而无大臣之辅。则万化不兴焉。非徒不兴不遂而已。天而自行。君而自任。则大失为天为君之道。且既置之以大臣之位。而使之姑以奉行文书为职业。又恃小臣之察以防之。则上而君不得使臣之道。下而臣不得事上之方。而君臣之道缺矣。故古之圣君贤相。必诚意交孚。两尽其道。而可以共成正大光明之业矣。伏愿 殿下。姑以敬大臣而任其政。粗立其纪纲。粗定其法度。以基后日大本之立。大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18H 页
法之行也。臣伏读 圣策曰。诸生。学孔子者。止其言之以悉。臣荒芜末学。何足以知之。夫子之所以为邦。不过曰明道而已。所以为学。不过曰谨独而已。谨以明道谨独二事。为 殿下献焉。所以治国者。道而已。所谓道者。率性之谓也。盖性无不有。故道无不在。大而礼乐刑政。小而制度文为。不假人力之为。而莫不各有当然之理。是乃古今帝王所共由为治。而充塞天地。贯彻古今。而实未尝外乎吾心之内。循之则国治。失之则国乱。不可须臾之可离也。是以。使其此道之体。瞭然于心目之间。不敢有须臾之不明也。然人之情。未尝不慎于显而忽于微也。幽隐之间。乃群臣之所不见。而己所独见。微细之事。群臣之所不闻。而己所独知。是皆人情之所忽。而以为可以欺天罔人。不必谨者也。既有是心而藏伏之久。其见于容貌之间。发于政事施为之际。必有暴著而不可掩者。终至于毁政伤化。故古昔帝王。既戒惧乎此道。而常明不昧。而于此幽隐之中。尤致其谨焉。必使几微之际。无一毫邪伪之萌。而纯乎义理之发。则治国之道。尽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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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美。此纪纲之所以立。法度之所以定也。伏愿 殿下。诚以明道谨独。为治心之要。而立其道于朝廷之上。则纪纲不难立而立。法度不难定而定矣。然则夫子三月之可。三年之成。亦无不在乎是矣。臣干冒天威。不胜激切之至。谨昧死以对。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疏
  
弘文馆请罢昭格署疏(戊寅七月副提学时)
伏以道惟一。而德无不明。治惟纯。而国无不理。不一乎道。不纯乎治。则二而闇。杂而乱。一纯二杂。罔不原乎是心。故正厥原。通微溥显。克一其居。而政化惟纯。德著而国昌。迷厥原。炽柱沈阘。二三其守。而政化乃杂。德灭而国亡。始虽几而顺迪所止。然操舍靡常。君子犹虑其终。况不慎夫心几事微。而浑邪以沦其原乎。是以。古之明王。顺乎天而知微。信乎人而知彰。履道于一。持治乎纯。广运懿德。允惇皇政。昭明之化。屈无不格。阴阳畅。群生遂。无小邪孽碍于其间。逮乎下衰。上寡寅恭精一之学。下乏谟明匡保之识。道不协极。政罹于咎。率由荒驳。迁蒙延惑。罔底于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19H 页
正。问有美资之主。懋遵其道。而容惑于异端。懋纯其治。而或陷于诡说。心既昏迷。德日颇僻。体道敷化。罔有休臧。民则莫中。下情底违。乖戾于天。二气闭郁。灾沴作。而万物不蕃。甚者。溺信邪教。谄事敬奉。匪神而致諴。匪鬼而致祀。不惠于民。不孚于天。而反祈虚报永命于冥邈无稽之甚。其亦陋矣。今昭格之设。载敷道教。训民于邪。宪宪趋奉。泄泄谬悠。邈乎显显之义。瞭然诞罔之象。实君心邪正之分。政治纯杂之由。上帝喜怒之几。王政之所可别遏者也。兹教之奉。虽在闾氓。聪明而作元后者。固当明礼视义。克阐大道。俾迪正方。而用保其极。乃反尊崇。置司立官以奉。述醮以事。敬之如当享之神。祝祷幽繁。阴鬼酿奸。是乃后猷无令。下民焉式。虽其奉若典常。表覈于邦。昏不烛理。而趋好乖张。乃黎庶之常难保于薰化。矧导之以虚诞之教。而驱一世于诡怪之域欤。嘻。民无常德。德于君化。其于奉天帅下。化民以躬之义。为何如耶。朝廷寔念是虞。志切祛邪。意专植正。论列在斯。动馀旬月。始自大臣论极。台谏其在侍从。亦陈恳至此。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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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僚。祇新自勉。共惟大道。拭跂德音。而天听犹邈然。弃刚怀柔。徊徨顾恋。不即勇断。孚感否阻。君臣二致。而上下各有所德。如此而欲其扇大和浸淳风。俾百僚亹亹于善。顾不难哉。帝王所以笃化美俗。帅众而为善者。不过循其公论。而不夺其情也。故攸儆厥心。无谓民小。敏勇果断。务循物情。夫识是非谓之聪。察邪正谓之明。不能移惑谓之刚。确然无疑谓之断。凡此四者。皆人主之用。不可一日而离者也。存之以无爽。则其于应事处物。尽无混淆并容迟回之病矣。 殿下。其有是耶。且道家之说。幽无所證。明无所据。众所洞灼。而 殿下尚滞胶牢拒。必以 祖宗为辞。 祖宗果信奉。而若是归之。则是彰 先祖之过而无礼。因循偶存。而归之 祖宗。是致累乎 先祖而无敬。无敬无礼。人所不敢。在丽季。教化不谅。人服异教。踵讹袭谬。式至今日。政 殿下澄涤污染之时。庸何以迟疑。 殿下寅畏天命。祇惧丕基。孜孜学问。进进德业。奢华流荡之作。无淫于志。虞夏皇王之道。探究体认。凡所以抑诡类拔正道者。靡不用极。而独此一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0H 页
事。唯蔽 圣明。将除而复信。欲革而还疑。大失乾刚精粹之德。臣等犹恐 殿下之心。其于精一之功。或有所未至也。一则直方。而守义理之正。精则粹白。而辨邪正之分。用之于身而道明。施之于事而政善。惟左惟右。罔有不一之功。苟或未尽。邪念潜藏。引类暗长。群妄抵隙以起。众伪朋兴而集。而侧媚邪佞之徒。又因缘交缔。则将来之祸。有不可胜言。臣等政为此惧焉。 殿下何惜毅断。以疑郁群情耶。人气郁。则天气亦郁。郁而生戾。畅而生和。故救灾之方。畅开群情。以和天心。凡悖道害政之恨郁人心者。必畅祛而慰悦之。人气自然和畅。天无乖戾之作矣。且天道之原。下有违道之事。则天用怒。乃降灾。故应灾之道。莫若顺天理。修正道。和人心耳。臣等。固非故引此为言。适乎兹时。而实有是理。愿 殿下。潜思默虑焉。呜呼。王道不可不一。而王政亦当惟纯。一而正。民志定。纯而简。民易从。天地之道。亦本乎纯一。而运四时。亨万化。无非一气。是以圣王。钦则天道。道积于一。立政于纯。应接施为。统贯一理。乃克建皇极。伏愿 殿下。学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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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明而精一。毋惑于异端。毋陷于诡说。克从一德。化民于正。则吾道幸甚幸甚。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启辞
  
司谏院请罢两司启一(乙亥十一月)
言路之通塞。最关于国家。通则治安。塞则乱亡。故人君务广言路。上自公卿百执事。下至闾巷市井之民。俾皆得言。然无言责。则不得自尽。故爰设谏官以主之。其所言虽或过当。而皆虚怀优容者。恐言路之或塞也。近者。朴祥,金净等。当求言而进言。其言虽若过当。不用而已。何复罪之。台谏乃以为非而请罪。至发禁府郎官而拿致。为台谏者。能开言路。然后可谓能尽其职也。金净等事。宰相虽或请罪。台谏则当救解。以广言路。而反自毁言路。大失其职。臣今为正言。岂敢与失职台谏同事乎。不可相容矣。请罢两司。复开言路。
司谏院请罢两司启二
金净,朴祥等所言之事。虽不当矣。然其上疏。置而不问。助言之德。彰著矣。宰相亦知上不用其言。而不论是非。台谏强请罪之。陷君于不义。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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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拒谏之渐。累 圣德于万世。如此之后。国家虽有大事。岂敢求言乎。虽求之。谁敢言乎。外方草莱之人。欲言事者。路闻金净,朴祥等事而止。治世安有此事。其时台谏。尚皆在职。臣岂与相容乎。
司谏院请罢两司启三
臣言。无他意也。当时在外台谏。虽或相容。人之所见不同。臣则不相容矣。臣之所 启。为言路而然也。岂可苟与之同乎。
司谏院论李荇等之失启(乙亥十一月)
慎氏。虽不可复。疏中所论。亦大有理。不可加罪。且台谏职主言路。而反罪言事之人。先自闭塞。以成人主拒谏之渐。其失大矣。请皆罢之。
辞免弘文馆典翰启(丁丑八月)
小臣有志于学问。而不能实用其力。故日益空疏。而职任甚重。心自内愧。私语同僚曰。 圣学高明。方有意治理。而滥侧侍从之列。岂可自安乎。当退而力学。学问成就。然后来仕。则必有丝毫之补矣。小臣之意。又谓乞补僻郡五六年。治民之暇。致意于学术。幸蒙不弃收用。则治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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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庶乎两全。而小臣有意。未敢仰达。前为应教。特超四加。心欲辞免。逡巡畏惧。卒未能焉。若于此品。三四年从仕。则庶几谙于国事。而一月之间。又为典翰。人器不合。与前立志。大不同矣。人主用人。当观其所为。小臣。未成人也。一朝蒙不次之 恩。岂可冒处其地乎。
两司请改正靖 国功臣启一(己卯十月)
靖 国功臣。已久之事也。其初。大臣若有远虑。台谏若持公论。则岂不改正乎。录功时。成希颜。以柳子光为经事。尝多使之磨勘。故冒滥甚众。可为痛心。子光为子弟计。先书三大将子弟。而录其子弟。希颜等不知其陷于术中也。成希颜虽有大功。而无学识。朴元宗亦不学者。希颜与柳子光相知。故乃以大事。委诸奸人。识见之小。可知。其后。虽有奋不顾身。欲正国事者。而不敢请改者。恐 圣学未臻高明。故以为重难耳。利源开张。为 国家膏肓之疾。人心壹郁。急欲论改。而事有机会。故今始重发。若不痛塞利源。则利欲人所易陷。必有不可忍说之事矣。
两司请改正靖 国功臣启二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2H 页
人臣不可自以为功也。社稷危如一发。而百姓讴吟。以思真主。天命人心。自然如此。元宗希颜等。虽曰有功。若自以为功。则非人臣之道也。反正时。臣年二十馀矣。与友相语曰。今若录功多滥。则必误国事。已而果然。
两司请改正靖 国功臣启三
自前孰不欲发此论。但未知 君上之可恃。故未发耳。其在废朝时。柳洵年高位极。一不规谏。委靡苟容。及其反正。乃参勋籍。如金勘,具寿永之类。邪媚废主。行如狗彘。虽明正典刑。可也。而亦参录功。虽一家之事。尚可维之以正。况国家正始之道。岂可如此乎。小国不培养士气。而乃开利源。使朝廷士大夫。奔波趋走。岂理也哉。欺诬天地。何以为治。台谏被罔极之 恩。坐见国家之病根。其可默默乎。虽被罪罚。亦欲以身当之若古昔。则君何至如此牢拒。臣何至如此不得其志乎。必以其臣不善。而无足取信故也。士须见信于君。然后乃可出而事君矣。如臣无识。安能取信乎。每欲退而读书。未能遂意耳。
两司请改正靖 国功臣启四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2L 页
臣如此陈悃。既不见用。又将腼然就职。则非徒有罪于一时。亦必贻讥于万世矣。末世台谏。人君虽重待。尚有颓靡之习。待之若是。则朝廷将无纪纲矣。
因 不从改正功臣事辞职启一(十一月)
意与事乖。将失大机。固欲翩然引去。不复区区往来。惜时之念。爱君之诚。犹有所不忍。而累日徘徊。不即便决。事君之道。深有愧于古人。
因 不从改正功臣事辞职启二
祸在显著者。易见。而祸在隐微者。尤可畏也。此事非如政事之失。人人但知有利。而不知有仁义。以此成俗。将无所不至。虑至于此。岂不动念乎。
因 不从改正功臣事辞职启三
士生于世。业为学问者。冀得展其怀抱。有补于生民耳。孟子以亚圣。历聘齐,梁。岂有他意乎。但欲行其道而已。后世士子之事。自私而已。臣等面对六七度。徒以口舌。欲感 君上。此特末耳。但君为君道。臣为臣道。则朝廷清而治道成矣。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书
  
答安顺之书
久想。得见君书。欣慰何如。前日之违。迨今恨怅。无长进之叹。仆亦深病。日丧所学。而今当宪长。能副诸友之望耶。养冲公事。深可痛悼。得助饮之佐而致此欤。惠扇。多谢多谢。惟照下。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3H 页
答安顺之书
悠悠两地。渴思之际。得见手札。佥慰佥慰。等依旧从仕。京中亦无别消息耳。照之兴老赙物。可喜可喜。馀望抚字心劳。以副佥望。适论进讲之书。未暇了了。只此谨答。四月晦。孝直子刚。(子刚张玉字)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箴
  
戒心箴(并序)
   人之于天地。禀刚柔以形。受健顺以性。气则四时。而心乃四德也。故气之大浩然无所不包。心之灵妙然无所不通。况人君一心。体天之大。天地之气。万物之理。皆包在吾心运用之中。一日之候。一物之性。其可不顺吾度。使之乖戾邪枉耶。然人心有欲。所谓灵妙者沈焉。梏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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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私。不能流通。天理晦冥。气亦否屯。彝伦斁。而万物不遂。况人君声色臭味之诱。日凑于前。而势之高亢。又易骄欤。 圣上是念是惧。命臣述戒。呜呼至哉。臣敢披割丹衷。冀补万一。
天地絪缊。大化惟醇。气通而形。理承其真。敛括方寸。万象弥纶。浑然昭晢。神用不忒。充微著显。式揭人极。扩准四海。功跻位育。伟哉灵妙。于穆天通。巍巍尧业。亦此之衷。然体活虚。物感无从。情炽纷挐。潜移厥志。阘然沈昏。荡乎奔驶。眇绵晷刻。众慝恣萃。彝伦既斁。天壤易位。生意随遏。群品不遂。自绝速祸。癸辛之丧。君子是惧。动静有养。敬以内持。义以外防。惺惺介然。视听有常。祇栗室幽。上帝临赫。凛然自守。神明肃肃。涵濡勿替。循循允修。涓涓其澄。浩浩其流。发挥万变。卓然皦日。义形于事。仁溥于物。冲融和粹。盎然两间。呜呼操舍。善恶攸关。故圣授受。只传心法。难明者理。易流者欲。惟精惟一。庶存其德。愿 上体躬。戒惧翼翼。克非如敌。发端若茁。察守惟密。中执属属。存心太极。永保无斁。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墓碣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4H 页
承政院右副承旨洪公墓碣
公讳泂。字子渊。少志君子儒。长究贤人业。誉著里闬。称论秀才。遂中成化己丑司马。又擢丁酉科。式达于邦。选补艺文检阅,承政院注书。操笔不苟。昭善严恶。后调司宪监察,礼曹佐郎,校书校理。人咸曰能称职。 成宗试射文武臣。公居第一。盖文武才也。出为庆源府判官。时牧(牧当作府)使某。颇张威暴。蕃汉赖公柔惠。得舒安。至今思慕之。入拜司宪掌令,成均司艺,司谏院司谏,奉常副正,左右通礼,掌隶院判决事。公贞谅诚慎。不负初心。转弘文馆副提学,承政院同副承旨。每入侍经帷。退私叹咤曰。上志驰外。不在学问。恐将败度。以乱我家邦。燕山朝也。时未荒。而后果验。公之识微类是。弘治庚申十一月二十日卒。享年五十有五。明年三月葬。为人端粹贞白。温而有峻。惠而能介。在闺庭也。恩和而义正。处宗党也。雍穆而仪表。造次秉谨。举止有规度。平时少言寡事。不规规于事物。不喋喋于是非。及莅官也。处事详谛。奉法端审。无依违隐忍之患。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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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恶名浮。人多不知公之德若是。而知之者。深叹服廉静而有立也。噫。不享厥修。竟至于斯。非天欤。公。南阳人。曾祖子儆。户曹参判。祖益生。同知中枢府事。考贵海。庆尚左道节度使。妣闵氏。同知敦宁孝悦之女。公娶开 国勋汉川府院君良节公赵温孙成均司艺讳某女。夫人。髫而淑姿顺婉。令容端明。司艺公钟爱之。居常不离膝。及长。教戒亦不阙。女德夙茂。可为良士偶。择佳婿。笄归于洪氏。既为妇。奉舅姑。备礼养。事君子。极和敬。睦夫党。致雍穆之美。主中馈。治女工。克慎克劳。用光家道。夫人。性贞恪而和平。高朗而柔厚。慎终始渊静之德。全七十天赋之命。为族妇敬式。自古惟艰人。有德必有后。生三男。夫人。教子义方。少或溢范。疚恨于心。诸子用顺教。俱为名士。士弼。学文有闻。不幸早殁。彦弼。侍讲十载。而为直提学。彦光。进士。志勤学术。正德某年月日。夫人卒。葬之同公茔。
静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供状
  
狱中供辞(出己卯党籍补)
臣年三十八。士生斯世。所恃者君心而已。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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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病痛。在于利源。故欲新国脉于无穷而已。顿无他意。
狱中联名疏(己卯十一月○此疏。李廷馨黄兔记事。系于冲庵传下。)
臣等。俱以狂疏愚戆。遭遇 圣朝。出入 经幄。得近耿光。但恃吾 君圣明。展竭愚衷。冒犯群猜。只知有 君。不计其他。欲使吾 君。为尧舜之君。兹岂为身谋。天日照临。无他邪心。臣等罪固万死。但士类之祸一开。将不念后日邦家命脉耶。 天门阻隔。无路达怀。泯默长辞。实所不忍。幸一 许躬问。万死无恨。情溢辞蹙。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