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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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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附录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57H 页
事实
赵元纪,赵广临。皆善人也。静庵家学渊源。亦非偶然。(出李退溪滉语录)
赵文正光祖。少从金宏弼学。天质甚美。志操坚确。见世衰道微。慨然以行道为己任。动遵绳墨。高拱危坐。言必以时。流俗指笑。终不少挠。以卓行荐为司纸。光祖叹曰。我不求爵禄。而乃有是除。宁赴科出身。以事 圣主。遂应举登第。选入玉堂。 经席之上。每以崇道学。正人心。法圣贤。兴至治之说。反覆 启达。辞旨勤恳。 中庙倾听。一岁中。超拜副提学。光祖遂以致君经济为志。知无不言。多引清流。布列朝廷。欲革近代拘常之习。以遵古先哲王之轨。于时。流俗大臣。多不悦而莫敢言。士林兴起。而间有好名者杂进。论议太锐。作事无渐。光祖曰。做事不可卒迫。当以渐进。每抑侪辈之喜事者。于是。浮薄之徒。反以光祖为色庄。至有欲论劾者。光祖自知事必败。白 中宗曰。臣学术不足。爵位过高。欲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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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僻之郡。读书进学。然后乃复立朝。而 圣明不许。故眷恋迟回。臣罪大矣。是时。南衮,沈贞以倾险得罪于士林。欲革面以托清流。而士类终不与。故怀愤未发。及光祖为大司宪。执法平允。人皆感服。每出。韨人罗伏马前曰。吾上典至矣。衮等潜以得人心为飞语。因洪景舟之女洪嫔。使闻于 中庙。上心不能无疑。(出李珥栗谷 经筵日记。下同。)我国理学无传。前朝郑梦周。始发其端。规矩不精。我 朝金宏弼。接其绪。而犹未大著。及赵光祖倡道。学者翕然推尊之。今之知有性理之学者。光祖之力也。
白公仁杰。与珥论静庵,退溪优劣。珥曰。论其资禀。则静庵绝胜矣。语其造诣。则退溪为优。仁杰掉头摇手曰。大不是。退溪安敢望静庵乎。厥后。仁杰荐成浑,李珥可大用。而珥有轻率之病云。人或尤之。仁杰曰。渠短静庵。拟以退溪之下。故吾言云然。
我国学问。箕子时事。则无书籍难考。三国时。天性虽有粹美。而未有学问之功。高丽时。虽为学问。只主词华。至丽末禹倬,郑梦周后。始知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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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之学。及至我 世宗朝。礼乐文物。焕然一新。以东方学问相传之次言之。则以梦周为东方理学之祖。吉再学于梦周。金叔滋学于吉再。金宗直学于叔滋。金宏弼学于宗直。赵光祖学于宏弼。自有源流也。但静庵年止三十八。而一时仕宦于朝。未暇著书传后。故不知学问深浅。而其所为之事。则人皆钦仰。近来。闾巷间下贱之辈。莫不修举丧礼。或有青年寡妇。不欲他适。皆己卯振作之馀效也。(出奇大升高峰论思录)
赵先生。学问纯正。文章高洁。为斯文领袖。为吾道寄托。遭遇 中庙。信任不疑。自以为千载一时。于吾身。可以亲见尧舜。旁招野贤。同志汇征。如金净,金湜,尹自任,奇遵,朴薰,李耔,金安国,金正国之徒。布列朝廷。昵侍 经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痛杜私途。廓开公道。教士以修己治人之道。教民以孝亲敬兄之伦。激浊扬清。革染迁善。三四年间。风俗丕变矣。奈何群小。狙伏旁窥。卒成贝锦。一网打尽。呜呼痛哉。(出任辅臣丙辰丁巳录。下同。)
赵文正。得君数岁中。超迁至大司宪。三代以下所未有也。走肖之谶。其术亦疏。论者谓以此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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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庙之疑者。误矣。尹参赞金孙尝曰。尹珣之妻失行。论黜门外。有人因行夏竦之术。乱语一入。是以甚败。谗人罔极。为鬼为蜮。乃如此夫。
尧舜君民。虽君子之志。岂有不度时不量力。而可以有为者乎。己卯之失。政应此也。当时赵静庵。则已觉其败事。颇自裁抑。而诸人反以为非。至欲倒戈相攻。静庵。盖无如何耳。(出退溪语录。下同。)
又曰。尝于 中庙谒圣。望见赵静庵。步趋翼如。仪表可象。一见。可知其为人也。
李公延庆尝夜对。同僚有 启曰。方今欲致太平。须擢相当代第一人。公进曰。是谓光祖。光祖诚贤矣。然今之用人。须践历多人望洽。然后可授以大任。先生闻之。驰见公。泣谢之。(出退溪集)
赵静庵。天性至孝。自少慷慨有大志。博学力行。逮捷高科。蹑尽清显。凡所设施。不挠于人。不离于道。士林咸推重焉。当国家 中兴之运。朝野望其维新之治。故公独凝然建白。请复先王之法度。知无不言。言无 不从。自以为不世之遇。修明教条。庶几更张。 天眷日隆。擢用不次。 特除公大宪。以副群望。把握纪纲。令行禁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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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诸贤。年少气锐。改弦无渐。触冒险阻。物情大乖。公与申大用,(鋿)权仲虚,(拨)等。欲调适两间。不至败阙。而新旧惎之。以至今日。斯岂人谋之不臧哉。噫。是非虽混于一时。情状毕露于后日。何必云云也。吾与赵公最亲。且知死生以之者也。今当垂死。恐吾子孙不知我交情之不负幽明。故庚寅除夕。乘醉。信笔书之。(出李耔阴厓日记)
辛丑正月朔日。往见闵公。(恐是闵筌)留宿夜话。因问赵先生操心行己。公之言曰。先生居家律己。不愧古人。为学笃实。危坐积熟。衣冠必端正。自朝而暮。自初昏而三更。兀然不动。清晓早起冠栉。虽夏热短霄。不少变。想其学问。不及程朱。亦不远。但设施粗试。遽至不幸。当时之事。可忍言哉。(出洪仁祐耻斋集。下同。)
十三日夕。往访寡悔。月下谈怀。意思甚好。余问。向者终南守。何如人也。悔曰。尝闻于校理公。(李延庆。即稣斋聘翁。)盖善箴侪辈过失者也。赵先生一日。执聘翁手。流涕曰。自终南死后。未闻过失为恨。聘翁曰。公别无病痛。恐器量不宽弘也。先生曰。正中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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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闻。赵静庵尝以养气章。栖山寺一月。方乃究得云。岂于卒然之顷。可能寻讨乎。(出成浑牛溪续集)
金老泉一日。与静庵及元冲大柔辈会话。崔寿峸。忽自外至。长立不揖。急呼曰。老泉。可饮我一器酒。即与之。快饮曰。吾乘败舡。几溺。心甚怖悸。今饮酒。释然也。亦不辞。径去。座中怪之。静庵曰。败舡之喻。指吾辈也。顾诸君不知耳。(出丙丁录)
有隐君子。匿迹于皮匠之中。静庵知其贤。就而问学。时或共宿。其人曰。公之才足以经济一世。然得君而后。可为也。方今 主上。虽以名用公。实不知公也。万一有小人间之。则公必不免矣。劝之仕。不应。终不言其姓名。(出金堉己卯录)
赵静庵系狱时。不知得罪之由。以为奸臣壅蔽而为之。既窜。申鋿,柳云等相议曰。孝直不知而去。不可不喻。使里中亲信儒生。追及于果川。语之曰。南衮,洪景舟,沈贞等。会议于衮家。先以谶说。摇动 上心。举事之夕。入神武门。于閤门外。招大臣。列书其名。如朝廷请罪者而罪之。静庵闻之曰。 上心岂至如此。不以为疑。(出海东野言)
赵先生之 赐死也。金吾郎柳淹。有迫促之意。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60H 页
先生叹曰。与古人抱诏哭传舍者。何其异耶。吁。此言使人哽塞。虽奉 王命。何忍逼迫。后十馀年。淹之子横罹门祸。非命而终。虽非自作之孽。无乃坐其父不缓大贤人须臾之死耶。抑天道好还。假手于人者耶。(出权应仁松溪谩录)
先生之死。郑光弼最伤念。虽南衮。亦甚嗟悼。成世昌梦。先生如平生作诗。与世昌曰。日落天如墨。山深谷似云。君臣千载义。惆怅一孤坟。闻者莫不怜之。至有下泪者。时议或以世昌轻播为不可。(出海东野言)
静庵 赐死。弟崇祖奔往哭于路傍。有老妪自山谷间。哀哭而来。问曰。郎君何事而哭也。答曰。吾丧兄故哭。妪则何哭也。曰。闻 国家杀赵大宪。贤人死矣。民必不得生。故哭之。(出金堉己卯录)
嘉靖壬午。康翎县有三人。俱在田锄禾。其一人曰。旱势如此。今年亦必不稔。近岁。闻赵宰相光祖极清简。百僚敬畏。各道州郡。绝无请简。以此乡里之中。亦无叫呼之吏。今闻被窜以死。天灾恐由于此。其一人来京告之。即拿来栲问。竟被极典。坐同锄者以不告之罪。赏告者以绵布。(出鱼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60L 页
叔权稗官杂记)
赵先生少时。入于人家。有一女子。欣然相近。先生疑之。日暮。令奴子载卜而移他家。其女脱笄而给之。先生插于壁间而去。(出李彦迪关西问答。今刊行本见删。)
 先生之事。以吾所闻。则必不如是。先生姿貌如玉。人无贤愚。见必慕悦。少时。出征。夕投店舍。梳发。有一少艾。亦自京来者。稍近侵昵。流注不去。先生情若难制而移寓。此则恐非实传。先生乃当今人也。人言不一如此。举不必信也。(出曹植南冥集)
成公守琮字叔玉。号节孝。听松守琛之弟也。赵静庵。方以古人事业自期。士多出其门。及得守琮。大奇之。论誉不厌曰。守琮才气。过于守琛。己卯秋。对策 殿庭。极论时事。静庵与南衮同为考官。静庵见守琮策。惊叹曰。非成某。谁能及此。衮欲沮。竟不得。榜出。果守琮也。及衮搆陷士林之后。谓曰。守琮之第。光祖之所私也。遂嗾台官 启。夺之。(出成守琛听松集)
梁公彭孙字大春。号学圃。少先生七岁。姿禀粹美。学问纯正。夙与先生。深结道义之契。庚午。同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61H 页
进士。相随讲质。无虚日。先生尝曰。吾与梁同年语。有如芝兰之薰人。不觉鄙吝自消。又赞其气象曰。秋天皎月。人欲净尽。先生中第之翌年丙子。学圃又中第。早登湖选。寻入瀛馆。时 经筵四学士。奇遵,朴世熹,崔山斗。而梁彭孙。其一也。声闻籍甚。一日。梁公在玉署。南衮夜以竹杖便服来访。谓公曰。今日 朝廷经济之责。吾难独任。环顾朝著。可共协赞者。无出公右。公其不我遗耶。梁公正色。答曰。公如有经济之志。则何不往见赵光祖。而有今夜之行乎。衮诱说百般。公终不应。(出朝野要语)
时 上雅尚儒术。锐意文治。倚先生尤重。先生感不世之遇。每将入对。必宿斋戒。积诚敬。其侍进也。一心肃虑。如对神明。知无不言。言无不谠。 上皆虚心倾听。他人不得措一辞于其间。同侍者。亦多忌之。如梁彭孙,奇遵,朴世熹,崔山斗等。言语支离。或至朝讲日昃乃罢。 圣体疲倦。或移坐 御床。戛然有声。衮等。揣知 上有厌诸贤意。遂搆祸。(出安隐峰己卯遗迹)
先生尝与梁学圃。论及于勋券猥滥者。学圃曰。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61L 页
成希颜,朴元宗辈。虽有大勋。素无学识。且陷于柳子光术中。猥录其子弟之无尺寸劳者。利欲横流。人心陷溺。诚有紫阳一苇难杭之忧。此非 朝家细事也。先生曰。塞利源。防世道。莫先于削勋录。遂与谏长李成童。合 启请削。 上不允。梁彭孙。亦与金絿,奇遵,沈达源。联劄极论。先生又连 启。争之甚力。沈贞,洪景舟。皆参勋录者也。衮暗嘱景舟。因其女熙嫔。告先生与其党谋不轨。先生之被逮。学圃不胜悲愤。仰天垂涕。倡议与典翰郑应率馆僚。抗疏讼冤。言极剀切。其疏曰。国之有士。犹人之有元气。气丧则人亡。士殄则国丧。建宁之党祸起而汉祚衰。元祐之正士销而宋室危。斯固然之明鉴。既覆之前辙也。(此疏一云郑应所制。一云梁彭孙所制。而出学圃集。)
赵公昱字景阳。号龙门。年十九。登生,进两试。乃慊然谓人之生世。岂但以功名为事。遂有求道之志。闻赵静庵及金大成。讲古人义理之学。乃从之学。闻大学,中庸之旨。日沈潜研究。至忘寝食。静庵尝曰。诸子中。求道之笃。无如赵某云。(出赵翼浦渚集)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62H 页
梁公山甫字彦镇。年十四五岁。随考苍岩公。游学于北方。闻静庵赵文正公。以正学训后进。欲将问业。请于苍岩公。苍岩公嘉其志。许之。公遂负笈踵门。文正公见其早有寻师之诚。先授以小学曰。苟志于学。宜从此始也。公孜孜服膺。手不释卷。文正公亟称之。(出梁氏家录)
朴公绍字彦胄。号冶川。未及羁贯。便有求道之志。才高。亦能擢戊寅秋乡贡三科。皆居第一。翌年春。中司马第二。赴会试。入就讲席也。举止雍容。应对详敏。讲毕。诸公皆曰。今日。得玉堂正字。可贺。时赵静庵。以宪长在座曰。观其精采。非屈于人下者。岂必以正字为期乎。果魁大科。诸公皆曰。孝直知人矣。(出朴淳思庵集)
刑曹佐郎赵广佐。以疑狱问于赵静庵。其时。名士满座。适安瓒后至。咨其所疑。瓒之剖析。如前名流所决。静庵乃曰。若使安瓒在秋部。当无滞狱。盖惜瓒之才。而讥赵之不断也。(出己卯录补遗)
乙巳。 仁庙即位。太学生朴谨等上疏。讼公冤。请复职。 上手札答之曰。尔等居首善之地。好古而论时。疏章三上。辞恳义直。所学之正。何以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62L 页
加此。我 先王教育之泽。亦可想矣。然言之不从。有意存焉。且太学。虽曰公论所在。是非之定。自有 朝廷。尔等言是非。则得矣。期于定是非。则非诸生事也。姑退而思之。及 上疾大渐。 下教曰。赵光祖,金净,奇遵等复职及复贤良科事。予谓 先王时事也。可从容为之。今 予病如此。不可不为光祖等并复职。贤良科亦还给。可也。(出李廷馨黄兔记事)
太学生上书言。一蠹,寒暄,静庵,晦斋,退溪五先生。皆欲从祀。白公仁杰。唱言于朝曰。一蠹,寒暄。 中庙赠官致祭于家。今不可更议也。或谓晦斋,退溪。皆有立言垂后。而静庵则未也。岂比于静庵之为政一年。市井小民。事其父母。生养以诚。死葬以哀。衰麻三年。军卒贱隶。亦为居庐。祭用木主。墓必立石。今北邙阡陇。标石罗列者。皆非设教而督责。遐迩感化。人知为善。俗尚孝悌。乃自然而为之。若使行政数年。则习与性成。移风易俗。彝伦之丕变。亦可想已。古之人。有躬行治化者。有空言治道者。行治化与言治道。虽其工夫有难易。致效有迟速。其为化行。则一也。然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63H 页
以身教人。耸动感发。而速行如静庵者。三代以下。有几人哉。遂上疏云云。(出己卯录补遗)
宣庙初。诏使许国,魏时亮问东方有能知孔孟心学者乎。退溪先生滉。与礼曹相议。为对曰。赵光祖。汉城府人。事 恭僖王。官至司宪府大司宪。天资异甚。绝出等夷。师金宏弼。笃信好学。志在明道学淑人心。以率一世。不幸早卒。
先生之谪绫城。学圃亦罢归绫城旧居。日夕相从。先生曰。吾两人得从游于此。殆不偶尔。与之切偲。以遂初志。庶无大过。岂非天耶。学圃曰。顾今人情椓丧。吾侪窜逐四裔。而天使我团聚于兹。竟究平日未卒之业。此天意亦能胜人者耶。每以处困不失亨交勉。若一时相睽。则辄以书往复。讲究义理之所安处。怡如也。忘其离骚。先生曰。吾侪此祸。实系时运。叹之何为。吾则有死而已。相握手涕泣而止。十二月二十日。先生受后 命。学圃执手就诀。皆无一言。但曰。各自靖献吾 王而已。吾辈几何不相从耶。是日。白虹贯日。雪深尺馀。风悽日惨。人不堪其寒。而公独于谪庐之外。终霄哭泣。亲检殓殡。设奠致哀而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63L 页
还。诵先生爱 君如爱父。忧 国似忧家之句。击节悲痛曰。惜不与斯人同归。以见冲庵诸公于地下。乌在平日相勉之谊也。常语及先生事。辄慨然流涕。返柩之后。因筑小祠于双峰中条山下。起成位牌。每逢受 命之日。必斋沐。奠酒果。痛哭乃止。春秋享祀。必以子弟奉行。置奴三家守护。是以。中条山下之里。至今称书院洞。 宣庙四年庚午。建院于绫城邑东联珠山天日台上。移安旧祠位牌。即竹树院也。沙溪金先生倡论曰。梁学圃。于静庵赵先生。有师友之谊。而先生之谪是乡。事亦不偶。且同志同祸。没后同院。实合愚见云。因以同享祝文曰。天挺之杰。岳降之质。学问昭明。践履笃实。家而孝友。国而忠节。鹗立龙墀。凤峙鹓列。谁与同事。静庵夫子。二人共贞。日务何以。弹邪格君。以直不讳。汉背芒刺。唐颜瘦惫。群小乘间。谗搆交起。北门一开。南荒千里。或赐或削。均是罹祸。后死从之。相吊地下。公既同道。先生之友。岂料先生。死友之土。生而死而。共高山斗。联珠之岳。竹树之祠。先生在玆。公可依归。(出梁彭孙学圃集)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64H 页
静庵先生曰。大抵常人。其心果善。则必思慕善人而欲见之。其心不善。则其遇善人。必畏缩而不喜相见。余谓斯言信矣。然其不善之中。其柔弱者则畏之。而其强忍者。必忌之。以畏忌者之心。安得不加害于君子乎。(出李睟光芝峰类说)
戊寅五月十六日。 上亲政。以吏曹判书安瑭为右议政。是日。地震三度。殿宇摇撼。遂延访宰执求言。礼曹参判曹继商 启曰。此辈。不有人祸。必有天刑。台谏遂论请继商之罪。又以贪污论劾兵曹判书张顺孙。时副提学赵光祖。受由在外。及还 朝。亦极言曹继商之非。(出海东野言别集。或云许筠所录。)
正德戊寅。两司,玉堂,艺文馆文章。请罢昭格署。大臣等亦启之。累月不 允。副提学赵光祖请面对。极论之。翌日。又率馆员。伏閤回启。不 允。光祖愀然谓同僚曰。日已暮矣。言官皆已退。我辈虽被罪责。当竭诚论列。终夜不退。以回 天为期。俄而 教曰。此事予岂不计。只以其来已久而难之耳。明日。召大臣。议以罢之。厥后。光祖等被罪。遂复立。(出东阁杂记)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64L 页
戊寅。革罢昭格署。时三司,大臣,六曹请革。久不从。副提学赵光祖。持之尤力。手自搆劄论列。直至夜分。适试期临迫。两司辞职。监察不得署经。上不得已从之。(出海东野言别集)
戊寅年。台谏请革昭格署。累月不 允。弘文馆亦逐日论 启。一日。赵大宪光祖以副提学。率僚员诣政院。谓承旨曰。未蒙此 允。今日不可退家。日暮。台谏皆退。光祖仍留不出。终夜论 启。至鸡鸣不止。 上不得已允之。承旨等倚案熟睡。皆怀厌苦。 大内严密之地。中使彻夜出入。烦 启不已。人君亦岂无厌听之意。人臣谏君。当纳约自牖。未有如此而得无事者也。光祖败后。即命复立。(出思斋集。下同)
赵大宪光祖。方被 宠遇。每赐对。必引喻义理。纵横出入。言无停辍。他人不得措一辞于其间。虽隆冬盛暑。日午不止。罢对。所言。无不 允之事。同侍者甚苦。皆有厌色。尝以大宪仕衙。道遇赞成高荆山。不礼而过。疾之者皆切齿。
 金思斋摭言。有以静庵先生论昭格署。至鸡鸣不已。为犯人君厌听之意。非纳约自牖之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65H 页
道。愚窃以为不审贤者事君以诚意。泛以常人之情而度之也。夫君子之事君。务引之以当道。以至诚而回君之心而已。岂计其他哉。若逆料其君之厌听。以待后日。则岂君子急于致君之心哉。方先生之遇知于 中庙也。知无不言。言无不从。有以先生之一言。而却举朝之众议。则其得君。可谓专矣。惟彼昭格之革。亦正君之一事也。累日论 启。尚未蒙允。则必其回天之诚。有所未尽。故先生激其敬君之义。扩其未尽之诚。累 启不已。至于夜艾。精诚所格。卒能感天。想其伏閤之时。必能宿斋预戒。潜思存诚。冀以感动。如程夫子进讲之诚意。而非常人之所能窥测也。且其启辞。虽未及见。必因其明处而启迪之者。无所不至矣。岂强之以所难能之事乎。昔。明道召对。报午而始退。晦庵在朝。进讲奏事。言无不尽。先生之所为。亦若是也。又曰。每 赐对。言无停辍。他人不得措一辞于其间。是皆先生反复讲论。欲使义理习熟于听闻。涵养薰陶。以就圣德于罔觉也。而况 上之所眷注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65L 页
者先生。则其可不尽其所知。而推之他人乎。昔。伊川之进讲。常于文义之外。反覆推明。闻者叹服。先生之所为。亦若是也。贼衮媒孽。殄灭忠贤。何与先生。而乃曰。未有如此而无事者。疾之者皆切齿也。苏轼之徒。仇视伊川。其可以程子为有见疾之过乎。至于萧望之,张汤事。又不知贤否之不侔。邪正之异类。且为不经。甚矣。学术不明。人不知道学之为贵。妄以常情而议贤者。甚至于此。孰谓金公之正人。而所见若是乎。(出郑士元僭言)
经筵将进讲性理大全。选抄可合进讲之人。使之预为讲习。南衮,金安国,李耔,金净,金世弼,赵光祖,申光汉,金正国,柳云,金絿,洪彦弼,金湜,韩忠,朴世熹,奇遵,郑应,张玉,赵祐,李希闵,黄孝献柳云,李忠楗等预焉。凡二十二人。(出东阁杂记)
戊寅冬。议政府,礼曹同议。以为我国用人。唯科举一路。聚句读之士。较一日之长。故硕德宏儒。终老蓬荜。而不求闻达。搜访遗逸。布列朝端。即三代之美政。然先王典章。不可轻改。则师表论思之任。多有所碍。不如荐拔而试取。遵汉世之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66H 页
良法也。于是。政府,礼曹合 启曰。历代取士之法。规制各异。难以偏举。唯西汉孝廉,贤良等科。最为近古。又其选举之方。考诸史。可见。元朔五年。诏郡国县官。有好文学。敬长上。肃政教。顺乡里。出入不悖。所在令相长承相所属二千石。谨察可者。令与计偕。建武十二年。诏三公光禄勋,监察御史,司隶州牧。岁举茂才四行各一人。四行。谓淳厚,质朴,谦逊,节俭也。郡国茂才。偕计到京师。天子临轩亲策云云。选取节目。详悉且备。今亦仿此。才行兼备。可用之人。令京外审覈。名实广荐。京中。则四馆专掌。勿论儒生,朝士。荐报成均馆。转报礼曹。中枢府,六曹,汉城府,弘文馆。亦举所知。移文礼曹。外方。则留乡所报本邑守令。守令报监司。监司更谨察。移文礼曹。礼曹合取京外所荐。开具姓名行实。报政府 启闻。 殿策诸事。临时 启禀。间有名实乖戾。谬举之弊。亦可为虑。举主姓名并录。以凭后考。何如。 上犹未决。先生 启曰。以 上之志于治。久未见成效者。由不得人材也。若行此法。人材不患不得也。 上许之。(出己卯遗迹)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66L 页
正德己卯。 上御思政殿。见 元子读书。(即 仁宗。方五岁。)辅养官南衮,赵光祖及承旨,史官等入侍。元子以绛纱直领,玉带黑靴。端拱对案。嶷然如成人。读小学如流。训诂分析。声音仁厚。史官窃视 天颜。喜容不裁。(出东阁杂记。下同。)
正德己卯。 上议于大臣。八道监司并率眷。再期以递。有府尹处。则兼府尹。无则界首官判牧使。 下批。庆尚道分为左右道。京畿则依前。留在京营。及赵光祖等败。旋复旧。
己卯。金应箕递相。安公瑭代之。时有信平君姜允禧上变告。前牧使金友曾。语允禧曰。金净等。近欲追论朴元宗。剖棺斩尸。削靖 国功臣。而赵光祖以李耔赴 京未还止之。故姑停。今者。贤良方正科若出。布列朝廷。则必尽除旧臣。吾欲先几剪除。 上御思政殿。拿问友曾梗槩。仍命下禁府。令大臣,两司杂治之。执义朴守纹,司谏金絿,副提学金净 同辞。请于 阙庭鞫之。乃鞫于庆会南门外。友曾杖讯一次。招伏是实。拟以乱言律。杖百流配。三司劾委官轻照友曾。请推考。大司宪赵光祖,大司谏朴壕参鞫。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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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纠检。请罢之。于是。公 启曰。近来台谏。每启以引君当道。而临事则不然。反请鞫囚于 阙庭。是不能引君当道也。请递守纹,絿。而勿递光祖,壕。 上从之。(出黄兔记事)
方燕山之荒淫也。令文武官及儒生三色人充辇夫。或禀台谏亦并充与否。燕山曰。台谏不可不充。于是。凡有游幸之处。驾之而行。有时试制论赏。其儒冠之辱。极矣。赵静庵尝启于 中庙曰。燕山令儒生驾轿。而为士者不知耻。至袖笔砚而行。觊沾赏给。士习大坏。岂不寒心。今当以变士习正趋向。为先务也。(出东阁杂记)
己卯七月。赵静庵为大宪。以病请辞职。再 启。不允。议者云。公病不甚重。以卒然告辞者。不但为调病。时有持论者。不协而语及故也。(出黄兔记事)
庚辰四月。承旨金希寿 启曰。考礼文。则拜 陵时。随 驾百官。以时服往还。(时服。即黑衣也。)先朝以戎服往还。不知何为而可。前年拜 陵时。议者以为当用时服而行。还 宫时则用戎服。此亦非尽循礼文。何以为之耶。 传曰。在前 祖宗朝。皆以戎服随之。自 反正后。只除插而已。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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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九月。有言之者。宜令侍臣。时服以随。其详考以 启。希寿启曰。考日记。则前年九月初五日。赵光祖为大司宪时所启。而 上即从之。此非广议也。 传曰。前年。台谏曰。可从礼文。予亦以为上则冠服。下乃着戎服不可。故从之耳。今当依 祖宗朝例而行之。(出李选所录)
承旨亲 启。此 祖宗朝旧例。在 中宗己卯年间。赵光祖等遵而用之。光祖等被祸后。遂不行。(出海东野言)
己卯十月。大司宪赵光祖,执义朴守纹,掌令金麟孙,持平赵广佐,李希闵,大司谏李成童,司谏俞汝霖,献纳宋好智,正言金釴,李阜等。合司伏閤。论丙寅反正时录功甚滥。至分四等。多有无功而滥录者。利源一开。人皆有贪利之心。末流难防。请削去猥滥者。弘文馆副提学金絿,典翰郑应,应教奇遵,副应教张玉,校理赵祐,修撰沈达源,著作庆世仁,正字金明胤,权樯等。上劄论之。大臣,六卿。亦启之。 上不从。两司至于辞职。上引见。谕以重难之意。赵光祖极谏不可不削之意。且曰。顷日。礼曹判书南衮。请差 英陵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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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出归。以一品之人。逢此大事。观望图避。甚邪慝。宰相用心。岂可若是乎。 上竟允之。召对政府堂上及两司长官议之。抄削靖 国功臣二三等之滥录者及四等全数。及光祖等败。还仍不削。(论南衮一段。当与启拾遗参考。○出东阁杂记。下同。)
己卯十一月十五日夜二鼓。密 教开神武门。入诸宰。不使政院知之。入直承旨尹自任,孔瑞麟,注书安珽,检阅李构等闻之。趋诣閤门外。则南阳君洪景舟,工曹判书金诠,礼曹判书南衮,兵曹判书李长坤,户曹判书高荆山,花川君沈贞,兵曹参知成云等。张烛而坐。军士环立。自任问曰。政院不知而入来。何耶。贞曰。以标信召之。故来耳。俄而内官。召成云曰。以云为承旨。可速入对。时 上出御便殿。云佩剑趋入。自任曰。政院不预知。而何只以宦侍之言。敢入耶。云不听趋入。珽止之曰。虽有急。史官不可不与。云何敢独入。姑可迟也。遂追入閤门。攀其带。欲共入。云击珽臂而入。有宦官骂守门者曰。何不禁杂人。遂共扶珽而出。沈贞语珽曰。似闻 上怒。勿妄入也。未几。云出。以袖中小纸。授李长坤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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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笔也。此人等。即下义禁府。(时李长坤兼判义禁)乃自任,瑞麟,珽,构及应教奇遵,修撰沈达源等也。(皆方入直)俄而大司宪赵光祖,右参赞李耔,刑曹判书金净,都承旨柳仁淑,左副承旨朴世熹,右副承旨洪彦弼,同副承旨朴薰,副提学金絿,大司成金湜等。并拿致 阙庭。或有言不可不使首相知之。乃 命召郑光弼入对。使定光祖等罪案。光弼曰。重事不可轻裁。收群议以定之。可也。 上命南衮草传旨。衮稍前。秉笔而伏。时只有承旨成云,假注书沈思顺入侍。写讫。进于 上前。览讫。 传曰。案已就。只囚光祖等八人。馀悉放之。其案曰。赵光祖,金净,金湜,金絿等。交相朋比。附己者。进之。异己者。斥之。声势相依。盘据权要。引诱后进。诡激成习。使国论颠倒。朝政日非。在朝之臣。畏其势焰。莫敢开口。尹自任,奇遵,朴世熹,朴薰等。和附光祖辈诡激之习云云。是夜。吏曹判书南衮,大司宪柳云,大司谏尹希仁,承旨金谨思,成云。皆以 特旨除之。仍命尽递两司,玉堂。(光弼累启只许勿递玉堂。)赵光祖等既下狱。取招入启。 传曰。此事。朝廷已定议。不可用刑杖。照律。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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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府照 启。光祖,净,湜,絿等四人以死罪。 上呼承旨金谨思。至 榻前。书判付曰。光祖,净。 赐死。湜,絿。杖一百。远方安置。自任,遵,世熹,薰。远方付处。谨思闻 命逡巡。史官蔡世英 启曰。大臣处乞更议处之。 上曰。果可更议也。郑光弼等在宾厅。谨思出。传 上旨。时日暮。张烛。光弼听教扪烛。惊顾左右。即请入对。 启曰。小臣在职亦久。岂料今有如此之事乎。此人等。但以愚戆。不识事理。以致如此。若干重罪。则臣等岂不请之乎。 上曰。此果重事。当更思为之。 召承旨成云。 教曰。光祖等四人。决杖。远方安置。自任等四人。远方付处。云书 判付而退。光弼出宾厅。又 启曰。此人等既免死。天地之仁也。但皆病弱。若杖而远去。则死于道中。未可知也。恐朝廷得杀士之名。而无减死之实也。五启。 不允。翌朝。又 教成云曰。往禁府。致光祖于庭。传以予意曰。汝等。俱以侍从之臣。本欲君臣同心。伫观至治。汝等人物。亦不为不良。但近来。凡事过误。使不平常。朝廷事日非。故不得已罪之。然予心何安。朝廷大臣。亦何有私心哉。汝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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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皆是可取之人。而事至于此。此予之过也。其过在予不明于先。使尔等至此也。尔等之罪。若依律断之。则何至于此乎。当置重典矣。特以尔等。非有私心。但为国事。不自知其过激之过也。故末减罪之。若凡罪囚。则不必为此也。尔等以侍从之人。今但误事。故示以此意尔。又 传曰。光祖辈若依律。则其罪甚重也。特用宽典。末减罪之之意。仔细传之。云到禁府。传 教后。回 启曰。他人则无所言。赵光祖曰。臣虽此去。君心岂不知乎。臣等所为。果有过激矣。
祸作时。史官李构曰。欲闻始谋之人及开门等事而记之。臣秉史笔。莫知根因。故敢启。 上曰。请罪大臣。则于郑光弼等单子。可见耳。开门则以政院钥匙开之矣。构曰。臣直宿政院。而不知其钥之出也。 上曰。其时。承旨等。皆往简仪台。何以知之。构曰。其时。臣亦就狱。则光祖等相持痛哭曰。此必变起中间。至晓闻之。皆酌酒相慰曰。此乃出于 宸断。吾辈虽死。何恨。臣以为遭遇 圣明。岂料有此暗昧之事乎。(出海东野言别集)
囚禁府之夜。诸公皆以为必死。列坐空庭。相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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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酒。以相永诀。皆从容自得。但相与曰。次野则必免。次野哭。独孝直痛哭曰。欲见吾 君。诸公相与勉之曰。当从容就义。何必哭泣耶。更相侑酒。宽怀痛饮。孝直曰。从容就义。吾岂不知。但不得复见吾 君耳。若见吾 君。岂至如是乎。终夜痛哭。翌日不止。及闻处死之后。裕如也。(出奇遵德阳日记)
孝直初谪湖南。俄 赐死。故事。凡赐死宰相。不有 御宝文字。只奉 王旨施行。金吾郎到窜所。宣 旨。公以为国家待大臣。不可若是草草。其弊将使奸人。得以擅杀所恶者。欲陈疏一言。而竟不果。沐浴衣冠。从容就死。(出丙辰丁巳录)
戊寅年间。书堂官员。盛集设筵。既罢。静庵与柳公云同宿。夜半。柳宿醉未醒。裸身而起。历践静庵而去。立槛头而溺之。其还亦然。静庵曰。从龙从龙。此何状欤。柳曰。此好矣。不效君小学之道也。静庵亦无如之何。然爱其风骨。只劝检束而已。(出朴东亮寄斋杂记)
静庵先生为大司宪。赴衙。高荆山以户曹判书在先。虽知先生在后。而故为迟迟。盖示其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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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使拘其陪吏。一日而放之。人有问其当否。先生曰。彼之所为。大失士大夫让路之风。诚为非矣。柏府虽检饬风俗。彼是重臣。非我所能纠正之人。囚其吏。似为过当。故即放之耳。高闻之。亦以为是。(出寄斋杂记)
明年。归葬于龙仁先茔之北。乃遗志也。于是白虹绕日。东西三匝。南北各一匝。而南北绕外。各有二条虹如垂绅者竟天。又于申未方。别有一条虹。长丈馀。皆移时乃灭。是时。孤定年五。容年二。定早卒。容筮仕至郡守。无子。以从侄舜男为后。(出己卯党籍补)
金公湜字老泉。乙亥。以公荐授广兴主簿。戊寅冬。累转为掌令。 上曰。金某之为人。予于 经筵讲论时。知之。欲使之进讲。而台谏之职亦重。故未果耳。副提学赵光祖进 启曰。如湜之为人。非谓文士中所无。只是难得之人也。(出己卯录补遗)
是时。赵光祖建议。设荐举科。公名在荐中。而不欲就举。光祖力劝之。且有母氏之命。不得已应举。 廷对之策。一挥而就。文不加点。遂擢壮元。(出己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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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日。金诠,李长坤,洪淑等坐起。鞫云。赵光祖,金净,金湜,金絿等。私相朋比。诡激成习。引诱后进。盘据权要。声势相依。异己者。斥之。附己者。进之。使公论颠倒。国事日非。辞缘。尹自任,朴世熹,朴薰及余。和附光祖等诡激之论。辞缘。大抵所招相同。余招曰。臣自少。读古人之书。颇知向方。以谓在家则尽孝悌。在国则竭忠义。与同志之士。讲劘古道。欲使吾君。为尧舜之主。世道期臻至治。以尽微诚。且人之善者。善之。不善者。不善之耳。岂敢私相和附光祖等。志同道合。故相与交好。未知为诡激也。堂上即皆诣 阙白之。命迟晚取招。照律施行。日晚。又坐。皆取迟晚。(出德阳日记)
朱夫子尝曰。使吾壁立万仞。岂不为吾道之光。静庵作处。庶几近之。(出宋子大全)
我国儒贤中。质美无如赵光祖。精神如皓月。举措施为。动合古礼。惜乎。君臣之际不终。实为千古痛恨。(出同春经筵日记)
崔公汝舟字巨川。才涉弱冠。已知有所谓学矣。游二庵门。静庵尝著玉华录注。公年少向善人。冲庵公退。必遣骑下榻。每语人。此古洛阳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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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出卢守慎稣斋集)
赵静庵陈 启抄送去。閒中。试详披阅。滉自见此文字来。如醉如醒。半月十日。犹不能瘳也。窃料斯人也。非不知为难。知难而误有所恃。亦非独误恃之故。良由求退无路而致之。可知。是长使英雄泪满巾者。不独死诸葛一人也。且观当时事势。虽不有靖国夺功事。亦未免一败。然所以激众奸。而促发骇机。正由此一事。是乃诸贤临危不戒。直前太锐之故。此又不可不知者也。(出李滉退溪集)
赵静庵。 经筵。极言气之利害。明白分晓。非汗漫之说也。(出李植泽堂别集。下同。)
静庵 经筵讲义。说出气字病痛。极的。
尝曰。赵光祖。天资信美。而学力未充。其所施为。未免有过当处。故终至于败事。若学力既充。德器成就。然后出而担当世务。则其所就。未易量也。(出退溪语录)
黄孝献曰。赵光祖之学。出于金宏弼。而貌端言辨。风采动人。士心钦仰。归附盈门。濯磨为善者。亦多。傥能裁抑其过激。成就其德器。则人材之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72H 页
盛。指日可待矣。(出海东野言别集)
赵文正之学。虽有未尽。观其立朝。惟以行道为心。非三代之道。不敢陈于王前。此其得道学之名。固宜矣。(出栗谷外集。下同。)
古之人。必待学成。乃求行道。行道之要。莫先于格君。惜乎。赵文正。以贤哲之质。经济之才。学未及成。遽升当路。上不能格 君心之非。下不能止巨室之谤。忠恳方输。谗口已开。身死国乱。反使后人。惩此不敢有为。岂天未欲斯道之行欤。何其生此人。而不使之成就欤。文正虽于进退之几。有所未莹。学者抵此。知理学之可宗。王可贵而霸可贱。其有功于斯道。不可泯也。宜乎后人仰之若泰山北斗。而 宠命之锡。久而逾隆也。
静庵栗谷。天资皆属高明。然静庵。简重温栗。栗谷。清通洒落。静庵。如精金美玉。栗谷。如光风霁月。观二先生立朝行事。则静庵精白专一。精神足以耸动人。栗谷。公诚坦荡。心事足以悦服人。栗谷。不及静庵之收束检制。静庵。不如栗谷之展拓开豁。(出农岩杂识)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72L 页
静庵,栗谷。乃间世天资。间世才识。尤斋。则又间世精神。间世力量。道学之名。世道之责。岂人人所可当者也。(出芝湖集)
国朝儒贤辈出。而光明正大。心事如青天白日。则未有盛于静庵,尤庵二先生者也。(出陶庵集)
柳聃年。辛巳。兼府尹。知人善任。赵静庵以为当久于兵曹。(出平壤志以下补遗)
具公寿聃字天老。颖悟绝人。早知为己之学。危坐终日。探赜性理。静庵先生一日。与金冲庵联辔往访。讲讨移晷而还。时公年十四矣。因师事静庵。己卯冬。祸作。公悲愤慷慨。杜门不出者十年。(出具公墓表)
  退溪答赵大宇(容)
 送示先大宪先生行状。捧读感痛。无以为心。令人数日如醉。谬嘱碑文。所当尽死力为之。第以滉自少。多病不学。不晓文章体格。方在盛年。人未尝以此等事相期。滉亦不敢有意于其事。逮此老昏濒死之时。岂可强其所不能。反以此等重事自任乎。故人或来求。一切不能听从。今若独作此文字。则前辞者。众怨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73H 页
朋兴。后来者。无辞可拒。极有难处之势。以故。反覆思之。不得依命。不胜愧负万万。且非但如此。伏睹状中所载事实。殊为疏略。诚使有作。岂可令盛德懿迹。终归于如是没没无传乎。故滉愚意。为公之计。欲彰传先德。宜先益广访问。贤者识其大。下者识其小。搜求既勤。必多有所得。然后裒聚商酌。疑者去之。信者取之。添入状中。庶几状文所载实迹完备。以此。更求当世秉笔诸公处。沥诚祈恳。必有应副撰成者矣。滉所闻一二条录上。须依此。旁求数年之间。切毋以欲速成。而仍前卤莽也。幸甚幸甚。孔子曰。欲速则不达。前圣之言。岂欺人哉。伏惟照谅。行状。谨附贤侄回纳。并惟视至。
  赠赵忠男诗(前人)
 常思仪凤瑞 王庭。玉树今逢想典刑。盛美揄扬吾岂敢。雪霜千里愧君行。
  答柳仁仲(希春)论行状(别纸○前人)
祸患之来。虽欲以智计巧免。乌可得耶。
 滉初意。以是泛言祸患难以智计免耳。非指
静庵先生文集附录卷之一 第 73L 页
谓先生也。然其间不无嫌涉。所示正然。今改作祸患之来。又乌可以智计求免耶。
由今日。欲寻其绪馀。以为淑人心开正学之道。殆未有端的可据之实。
 此条所谕亦然。然鄙意未敢遽以为当而悉改之。自古。圣贤所以能为后世淑人心崇正学之模范者。专赖立言垂后为之地耳。不然。虽以孔,孟,程,朱之盛。后世。何所从而寻其绪述其学哉。赵先生倡明道学之功。固大。然由今而欲寻其绪馀。不知以何书何言。而有所称述耶。鄙意。推尊先正。虽曰务极赞扬。然亦当从其实而言之。不可以捏虚誇能而为之辞。以欺后人也。故如是云云。今虽承诲。而不能从。惶恐惶恐。但实字。果未安。且因来谕。反复思之。所未当者。非在一条。乃在末端但言世道之弊。而不再唤起先生之有功于世道者。此为大欠。故改之添之如左。不知盛意以为如何。
可据之实实。今改作处。
 末端力救之者也下。添之曰。故迩年以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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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更张。而明示好恶者。非止一二。世之为士者。犹知尊王道。贱霸术。尚正学。排异端。治道必本于修身,洒扫,应对。可至于穷理尽世。而稍稍能兴起奋发而有为焉。此伊谁之功而孰使之然哉。则上天之意可见。而 圣朝之化。于是乎为无穷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