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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廬先生文集卷之六
登對說
公元1661年
辛丑五月赴 國祥初五日登 對
公元1660年
李某進言曰。日月不居。 先王祥期倏迫。以臣子分義。不敢晏然私室。載病前進。至城門外。則以近事之紛紛。宋浚吉出門外。宋時烈未 肅拜。此事非小臣有所輕重於其間。而臣嘗奉 旨獻此議矣。亦嘗於榻前。有所陳達矣。臣與某某。人雖不同。事實相干。故不敢自以爲無罪犯。亦不敢唐突入 闕下肅拜。而瞻哭於門外散班。仍將退歸矣。不意自 上知之。命臣入對。不敢違 命。臣雖入來。實爲皇恐。 上曰。雖有紛紛之事。是非邪正。已爲立落。豈以此不爲入來乎。宋參贊浚吉出門外。則承旨何不告耶。宋贊成時烈。以此不入來耶。承旨曰。某喪婦犯染。故不敢登對矣。 上曰。慘然。醫官送耶。答已分付焉。李某曰。臣去年上來之日。聞母病。蒼黃下去。自 上屢遣禮官。命使入謁而去。不勝感激。而老人事朝夕難恃。若復淹延。恐有後悔。故決歸。老母病如此。人子情理。不能暫離。故中間屢有 召命。亦不得上來。臣罪大矣。只竢誅譴而已。 聖度包容。當此 玉候靡寧。而昨日行
大祭。今日行茶禮。悲疚之餘。有此引見之擧。臣惶感焉。 上曰。方有腫患不便。而不卽見。則無以示誠意。且恐下去。故爲面諭引見矣。對曰。皇恐感激。仍言 聖上恩禮之隆。誠不敢承當。如某某則自 上待以異數。誠無愧矣。如臣者待之如此。禮意乖當。以此朝廷不尊。益致人侮。而出雜亂之事。是以臣尤欲下去矣。 上曰不然。以予處置謂失宜而欲去則可。以有鬧端而去則不是矣。因問曰。予處置何如云耶。對曰。臣在科臼中。何以是非而奉答 聖敎之勤乎。 上曰。泛問公論如何。非所問於自家者也。李某屢陳其不得少留之意。 上懇留曰。予今後得病差。則欲開筵。護軍豈可去乎。李某曰。臣祖墳在圻甸。臣出留數日。 聖候平復。後下歸焉。 上曰。然則與下鄕何異。願少留焉。承旨曰。某某在門外。某之欲出畿甸。亦此意也。 上曰不然。邪正已卞。是非已明。豈可以此退歸乎。李某曰。邪正實難卞。乙者曰吾正。甲者曰彼邪。孰眞爲邪。孰眞爲正。惟人主能卞。而所以卞之者。必我之權度精切。然後取舍明。其所以明之者。必有學問之功始得。 上曰。此則不難卞。某文不以一意通成首尾。而其詞頭四五矣。因誦孟子知言章詖辭知
公元1661年
其所弊。淫辭知其所陷。李某曰。臣之乞退。非但此事而已。臣上來之時。老母有病。而爲參 祥祭之班。刻期來往之計也。 上曰。母在何地。對曰。臣弟爲鎭岑縣監。故臣母在其處矣。 上曰。予亦豈爲強迫長在京中乎。或往覲。或在京如何。對曰。臣之有無。若關係國家安危。則公私有輕重。區區私情。顧不暇恤。臣無益於國事。實切於私情。臣何以貪戀 恩榮。而不念古人事親日短之義乎。 上曰。護軍在家無有益而有無益。在京有有益而無無益。豈曰無補云乎。李某曰。臣之情勢不可留。願獻一言而退。我國雖在偏邦。制度文物。甚不草草。國運中否而旋泰。 宗廟或危而復安。此由 列聖仁澤。固結民心。而國家規模定。品式備。大綱正。萬目擧。根基鞏固故也。豈知今日乃至於此乎。我 先大王慨然奮發。將大有爲。而中道 賓天。豈但臣民一時之痛。實我東千古之痛也。 殿下嗣位。憂勤惕厲。豈不能繼 先王之志。述 先王之業乎。行誼無過。人心愛戴。而奈何 聖候殆無寧日。 臨御已過三年。而 經筵之日。屈指無幾。 聖學雖已高明。而間斷則不復進矣。 上歎曰。所學非敢自足也。疾病何故長常如此。無一日安寧。乃復
歎息。李某曰。奈何凶荒連仍。公私赤立。萬姓喁喁。如在水火。 國家之亡。迫在朝夕。古人曰。天災之作。人事所致也。此雖常談。推其理則實不虛矣。舜湯之水旱。引爲己咎。乃曰警予。乃曰政不節歟。天人之間。若無相感之理。聖人豈復云然乎。今日之災。臣未知何事之應。而其有人事未盡者則昭然矣。 殿下念之哉。幸以朝廷軫念之勤。而賑恤一事。守令擧行。或善或否。而民心至靈。知 聖上愛民之心。故不至怨背生亂者其效也。若能行實惠。能布實德。則其所以感慨民心者。豈但止此而已乎。今雨涸者流。枯者蘇。而人心亦定矣。 上曰。雨浹洽。西成有望矣。李某曰。天之造化。俄頃之間。立變如此。人君之政令。亦猶是也。 殿下回世道變人心。只在 聖心。而其所應捷於影響者。如今之變乾爲雨也。然必連雨。民事可望矣。 聖上若得此雨而自足。則心弛而萬事隳矣。願 殿下毋怠焉。所謂怠者。非止謂四體肆弛也。一心少倦。有所間斷則匹夫之學。猶不能成。況 聖人之大業乎。 殿下必一意持守。凡發於政事號令之間。施於用人取舍之際。苟得其正。則必終始勿貳。可謂無間斷矣。嗚呼。 殿下以渺然之身。居九重之內。雖謙然自小。
殿下亦天也。臣觀今日國事之憂者。非但旱災而已。人心渙散。朝議潰裂。將不可收拾。未知稅駕之何所。臣以爲 國家必亡也。以臣私計。亦以爲 國家安。然後臣亦保安田里。國事如此。臣在家時時吞聲欲哭矣。蓋自 先朝禮遇一二儒臣。使之與聞國政。而朝著愈不靖。時事益憒憒。無乃一二臣所爲不厭於衆心而然耶。抑人心之險巧無所不至而然耶。臣未敢知也。 上曰。已往之事。則置之可也。此是舊事惹起。何時寧靖。何事措置。何心自安乎。痛嘆痛歎。此或右參贊在。可以鎭定。而自家亦未免。奈何。 上又曰。毋決遐心。留輔予也。李某曰。 聖敎如此。豈不感激。然臣有所懷。請盡言而退。臣前所上疏章。幸蒙 察納登對之時。 天顏溫粹。終日酬酢。少無倦色。至有無不可行之敎。使臣參議備局。以臣田野蹤跡。冒赴政堂。豈不齟齬哉。不敢違 命。趨俟于門外。以備詢問。相臣招入。得以竭盡。或可或否矣。臣待 命半月。終無發落之 敎。此雖臣之所自言。而有合於用。則勸 上行之。況臣疏之事。其言卽古聖賢之言也。其法則吾 祖宗之法也。豈可以臣之所進。而以人廢事乎。必其不合於時務故也。臣則豈以臣言不見用
爲意而爲其進退乎。然人將指言曰。某也進言不用。猶且遲遲。以臣爲貪 恩慕祿頑鈍無恥。故臣不得已益決歸意也。是以。前者 上三遣禮官。招使還入。而廉隅所關。不得承 命。下去之後。屢有 召命。而亦不敢上來者。恐被道路之指點也。 上動容曰然。予豈以其疏爲不可行而然乎。兇荒之歲。有所變革。恐致紛擾。故姑未及施之耳。予意已定。爾以予爲不行耶。第見之也。人亦有好之者矣。吏判云云。(吏判尹絳入 侍言曰。臣自 仁祖朝爲翰林。見人之爲疏章者多矣。 朝家只用其無甚利害之條矣。求言無益。臣見李某疏。首尾俱備。切於時務最好。何不行之乎。故 上有是敎。)予之求言。非以此疏未盡而欲求他言之善於此者也。凡事必有主者可爲。此則惟爾任之也。其疏皆可行。而至於量田五家統爲急也。國事不爲則已。爲則民數必知而後。凡事有所施措矣。 先王或未及行者耳。李某曰。幸甚。然擧一國之人民無遺漏。然後必行仁政。德無不被則不亦善乎。如此而苟以虐政加之。則民無或漏而皆被其害。反不如今日民役不均。而苦者雖苦。歇者有歇之爲愈也。其怨皆歸於臣身。臣不足恤。國家之害反有甚焉者。此亦不可不察也。是故。凡爲政。必有次第先後而不可失序也。有關雎麟趾之應。然後可以
行周官之法度者。此之謂也。 上曰然。是以。予曰惟爾在可爲也。時日晩矣。 上體瘡癤不安屢動。卽辭退焉。
同月十三日登 對(原任大臣鄭維城,吏判洪命夏同入 侍。)
公元1649年
鄭相曰。趙絅少時稍有名字。豈知至於此乎。 上曰。人固不可知也。趙絅以歷事 三朝之人。爲此不測之事。夫豈知之乎。鄭相曰。李某有先見之明也。已知此人爲不善。 先朝時有攻彼之事矣。 上曰。何事也。屢問之。對曰。臣於己丑年間。有妄言陳疏之事矣。 上曰。護軍出城。何以若是其遽也。知有老母不可久留從宦之意。而無病患之時。雖過半在京可也。對曰。臣之情勢。竭盡於頃日登 對之時。今不復猥煩。而臣來時見母有病。不過爲旬日往返之計。出門之後。 聖敎許其歸而又 命入來。意外 除命萬萬不似。不敢苟冒帶職而入 闕。故彷徨於郊外矣。幸蒙許遞。得以承對。更望 天顏而歸。志願畢矣。死無餘恨矣。 上曰。姑少留也。爾之去就。每每悤遽。不但予心缺然而已。雖君臣之間。人情必久在。情義相親。而倏來倏去。予甚歎焉。予意有在。須諒之。起謝僕僕。乞卽退歸。 天意牢拒。以爲少留更辭從容而去也。
鄭相曰。旅榻艱窘。請給廩。 上曰。此則戶曹直爲之事也。數日亦難。何以支過。口 命承旨曰。護軍李某食物幾數題給。乃更起請去。又不許。諸人皆退。亦不辭而出。
公元1663年
癸卯三月二十五日登 對(在鄕屢被 召旨敦迫。以爲疏事必可行。故不得已赴 召。而 聖候未寧。久不引 對。至是上章決歸。故 上有引見之 命。)
上曰。來前。予以疾病無間之故。累朔留京。尙未引接。深以爲嘆。今日有私忌。明日欲引見以議疏中之事矣。今以母病辭歸。行色悤遽。召來未安。而若不一接而去。則上下之情。俱爲未安。故必欲相見耳。且其疏中事。事同而時異。係是變通。必合議而後可定。相臣有故。遷就至今。爾今歸矣。可歎。對曰。臣之形勢。不可久留。而緣 聖候不寧。不敢告歸。淹滯至今。聞老母有病。蒼黃退歸。承此召對之命。不但臣之行色忙悤。 聖候靜攝之中。恐妨引接。趑趄不敢入。 君命至嚴。亦不敢違。第切惶恐。 上曰。老母有新病乎。對曰。母年八十四。老人之事。一食一寢。失其時則不安。症勢雖不至危重。豈可恃乎。因進言曰。觀今國勢陵夷。不可復振。雖非臣之疏事。而必有更張聳動之擧。似可爲耳。且觀數年以來。人心世道頓異於前。古人所
謂月異而歲不同者。眞是今日之謂也。 上曰。何爲而然耶。對曰。 先王之時。策勵群臣。至於處事。如雷厲風飛。而臣下尙有怠慢。今 殿下病懶成習。萬事解弛。無一警拔之意。群下疇敢畏懼而能擧其職乎。凡公事一啓字踏下。少遲則臣下以爲 上倦矣。其中爲國深憂者則曰。吾王何以如此。倍切憂悶。其他則曰。國事無可奈何。萬口一辭。皆謂王之意怠也。此所以重失士大夫之心也。至於小民。則以宮家設莊之弊。豈皆人人受其患哉。民心一般。故聞一民見奪一田。則同然非之。遠近咨怨。此所以失人心之一端也。且近日臺諫之言。 殿下何以持難而不聽耶。 上曰。臺諫不識予之意。而以黃海道事。爲私於宮家云。予豈不疑其臺諫之心乎。起而對曰。 殿下何以出此言耶。臣下疑我。故我疑其臣下云。則上下相疑。豈有孚信之義乎。近日朝廷之上。氣象委頹。若不可爲。而只二三年少之臣。在臺諫之任者。有懷則必欲言。國勢之少得扶持者賴此耳。自 列聖朝。無有罪言者。故臣下樂爲之言。然愚直者言之。言者見忤於 上。則大者被刑戮。小者竄謫。其下不過失職。是故。人君雖嘉奬而導之使言。若智巧之臣。一切禁默矣。
殿下試加罪於言者。後無一言者。而國隨以亡矣。且殿下如是厭聽之事。今日年少臺諫輩必與之爭。則此豈易得之臣乎。 上笑曰。予之云云。非謂深疑臺諫之心也。又進言曰。經筵何以久廢耶。雖 聖候不安之時。何不如近日筵臣之言引儒臣於臥內。使之讀書。憑几而聽之乎。昔 文宗大王有疾。亦不廢經筵。當時臣下請少間以專調養。則 大王曰。自古無不讀書之君。其時之臣。請小輟經席。而自 上不聽。今則 上不欲經筵。而自下懇勸。何故與 文廟之時不同如此耶。 上曰。予之疾病。向來小差。故銳意於書冊上。少待其益差。將爲始焉。旋又添劇。自冬至今。如是者不啻數數。外人果以我怠矣。又進言曰。今日國勢岌岌。而特 殿下不之省也。如死病之人。在於床席。家人不知輕重。而自外入見者。知其將死也。且如舟在水中將載溺。而岸上人見知其將覆。而舟人不之知也。今日百官衣冠滿庭。 殿下以爲恃乎。瓦家千萬間連甍城內。 殿下以爲恃乎。脫有變難則便不爲吾有矣。 殿下何恃而不早爲之所耶。且進言曰。京畿量田。民怨大起。此所深慮也。 上曰。當初量田之意。非爲稅入之多。有便民之意也。李某曰。
量田後必如湖西大同之規。然後守令安官。小民得職矣。向日 聖敎中。民怨者査正五字。極爲至當。量田之初。等第之規已違法典。而到今加等。只憑文書。尤所不可。臣見均田使。亦言勿爲加等。務得民心之意矣。 上曰。京圻徭役一如兩湖事。擧行條件書出也。李某曰。經國重事。豈可人人進言定制乎。自 上深知其然也。他日大臣議定時。勿忘臣言而施行。 上謂承旨。曰此言後日登對時稟處也。又 敎曰。今爾之來。予若無病則其間豈特十度引接。聽爾嘉言。而下去之日乃如此。爲深歎也。辭退之際。 上曰。母病差歇。卽又上來。予當日日見之。對曰。臣有老母。日後人事。何以期必。 聖敎勤懇。皇恐感激云云而退。 上傳敎曰。李某今以母病顚倒下去。人馬必難。令兵曹給馬。
公元1665年
乙巳五月。承 別諭赴溫泉 行宮。初九日登 對。
上曰。行護軍來前。進伏榻下。 上曰。前年上京之日。予有疾病。不得數數引見。至今不忘。今日之召。蓋欲爲前日之事故耳。對曰。玆者 玉候靡寧。至有遠幸湯沐之擧。臣子分義。不敢晏然在家。臣擬於 行幸
之日。趨伏路中。祗迎 大駕。而臣不幸適遭同氣之喪。奔走悲苦。以違宿心。至於承 召之後。且以老母多病。喪慼之餘。不忍離違。遷延至今。臣罪大矣。將欲露章陳情。而煩瀆未安。故祗伏門外。以竢罪譴。不意 聖慈不加誅責。反賜引對。惶恐感激。不知所諭。第未知 聖敎所謂前日之事指何事耶。 上曰。爾之所上疏章。以爾不來之故。至今不爲擧行矣。今則爾可自此上去。當與議爲之耳。對曰。臣聞其疏章已爲廟堂所搪塞。蓋其事皆聖賢之言。 祖宗之法。豈不美哉。而特以不合於時宜。故意其見沮於廟堂耳。 上曰。廟堂別無沮塞之事。皆曰極好。而以其無主張者。故姑置之耳。對曰。然則臣在遠外。不得以詳知歟。然此在大臣之意。大臣曰。可行則行。曰不可行則不行矣。我國事惟首相爲之。以鄭太和之才慧。豈不知此事之當否乎。 殿下苟欲行之。則卽問鄭太和可決也。若臣者。以此疏事。前後承 召。往來已數數矣。今雖冒進。不過如前而已。臣固不敢更進耳。 上曰。毋固辭。廟謀雖在於大臣。此則爾爲主者。必與商確而後窒礙處可通而行也。對曰。古之爲一時之事者。皆有一時之制。然必取先王之法。倣而行之。以成一
代之功也。至於秦之商鞅。不啻慘刻之甚。不可與論治法。而然其所以爲制。皆本於周禮之條敎。而一切苛刻。至以棄灰者棄市。故雖以此致強。而亦以此致亡也。我國大典,五禮儀。則誠一代之美制。比之先王。三代之隆。雖有所未盡善處。非如漢唐宋之所能及也。臣之疏亦非臣創爲之說也。皆 祖宗舊章之廢墜者。而今則只當修擧而已。有何難行之事。而頃聞廟堂只擧臣疏中五家統一款爲擧行之條云。何者。五家統戶牌。則其意只在於閑丁搜括。故民皆驚懼而避之矣。臣疏則專爲敎民而設。夫敎亦有淺深。敎之深者。固非一日可見之效。而其淺者。不過使民各知有五倫。而當世之人無不學。故無不入於戶籍矣。戶籍整齊。則五家合而爲五家統。十家合而爲十家統。古之所謂保伍也。今科擧。專用戶籍。得矣。苟有事於民。皆當以戶籍爲主矣。且聞自 上令抄出大典中可行條件。而廟堂不能遵奉 聖敎云。則況如臣疏說。其可望其施行乎。 上曰。非廟堂之所爲也。都承旨曰。頃者政院果有是事矣。對曰。先正臣李珥之言曰。不事公而事私者。其罪不過罷免而已。勉於國事者。往往被赤族之禍。是以雖有才智之臣。不肯擔當國
事矣。蓋自古爲國者。必杜私門強公室。乃可以法行而事理。是以貴戚大臣多怨。私門之杜復開則身誅矣。是故。爲國事者。徒有忠而無才不能也。雖有才而無忠。亦不肯也。此則 殿下不可不知也。未知 聖意以爲今日時勢。只此亦足以爲善國。而以臣之疏事。必欲行之者。特將以賁飾潤色而已耶。抑時事至於不可爲之地。必如臣疏事而後。以爲生民可活。國家可存也耶。 上曰。爾之疏中以爲不如此則危亡云。予則知其如是耳。卽起謝曰。 聖上之言及此。 宗社生靈之福也。今者 聖候新寧。志氣淸明。善端藹然。此正有爲之大機會也。 聖志一立。何事不爲。然出治之源。在於人主之一身一心。終歸於聖學。格物致知以明其理。誠意正心以立其本。 殿下勉之哉。第臣則有不可進之勢與不敢進之義。臣有老母。今年八十六。人子情理。不可須臾離也。此不可進之勢也。臣以此事僕僕往來。終不見行。見笑於人久矣。人見輕則言亦不信。不信。民不從矣。此不敢進之義也。都承旨曰。老母雖在。其弟方任尼山。以奉專城之養。而飮食起居。他兄弟足以扶護之。 上曰。老母之飮食起居。以他兄弟將護之。爾則可偕上去。毋爲他計
也。對曰。九十之年。豈人子遠離之時乎。脫有不幸。恐傷孝理之化。惟 殿下諒之。亟收隨駕之 命。上曰。予病今見差可。爾在則其事可始。非以長任職事也。往來省覲。無不可也。爾毋固辭。 敎語重複。丁寧懇惻。對曰。國家之事。苟以臣去就而決於成敗。則臣之私情。固不暇顧。而臣則以爲臣進則不成。不進而猶可爲也。此事在大臣之意。而鄭太和聞時在行朝。卽招而問之。則一言而可決也。 上曰。事不可草草。爾上去從容相議可也。對曰。臣疏各條。 睿算以爲何事爲可行。何事爲不可行耶。 上曰。倉卒不能一一記憶也。對曰。凡國事自 上宜必預定於 聖衷。而後問于諸臣。決而行之。何可專委於臣下而任其所爲耶。臣疏如欲行之。則前入疏本。燕閒之中。時賜 睿覽而留神。幸甚。 上曰。爾可去。毋爲他念。對曰。 聖上苟以臣之疏事爲可行。而大臣無異議。則請斷然行之。 殿下苟欲行之。則不但問于大臣。請廣詢於儒臣如宋浚吉,宋時烈等處。以聽其可否焉。復進曰。請還收隨駕之 命。 上曰。予意已定。無可變改耳。對曰。咫尺 天威。臣何敢飾辭。私情亦不足道。公義如前所達。臣不敢承 命也。乞更問於入侍諸臣
以臣之去就焉。金佐明進曰。以渠私情則切迫。公義則數進未見用。故其言如此。然 聖敎至此。渠不可不進也。某進曰。入侍臣之言是也。私情不足恤。公義獨不畏乎。日昃而 聖敎愈懇。未有準許之期。故退。
同月十一日行宮登 對(二相宋時烈,大司憲宋浚吉,大臣鄭太和,承旨張善澂,刑判金佐明,忠淸監司金始振同入侍。)
上曰。行副護軍來前。進伏於兩宋之後。 上曰。昨日疏批之意。爾知之乎。對曰。 聖批謹已承奉矣。至於 聖意。則臣昏愚。未能測度耳。 上釋其批意曰。所謂毋負予面諭丁寧之意者。乃隨駕上去之謂也。起而謝曰。臣之事勢不可前進之意。備陳於昨日。未蒙 允許。 聖敎又復若此。必欲以臣隨駕。臣實未曉 聖意之所在也。臣惶恐不敢以煩瑣之說累瀆於淸聽。而臣之情事。則只乞 聖明俯察而還收 成命耳。 上曰。諸臣皆會而與之偕行。不亦好乎。對曰。然則愚臣之惑滋甚。今日宜從者。有諸臣在。至於賤臣則虛帶 恩榮。奔走羈靮之後。徒被道路之嗤點。奈羞辱淸時何。況私情切迫。如前所達者乎。日有長短。古人之有親而事君者。無不以此義自斷也。 上曰。老母果爲孱病乎。對曰。孱病矣。 上問二宋曰。何
如。宋時烈曰。臣與李某自少相親。故見其母矣。年歲雖高。氣力康健矣。 上曰。大司憲何如。對曰同。然氣力雖健而年歲已深。其情理則切迫也。因起而更請還收隨駕之 命。不許。諸臣因其一路蠲役之說。又及於身役還上積欠之弊。乃進言曰。凡財穀當用而用。則雖千金不足惜。不當用而用。則雖一錢不可費。此苟當蠲則何可爭持於一二斗之間乎。如可以推之。則雖遍及於國中。可也。大槩蠲役一事。誠難爲說。大臣當摠攬國計。稱量出入之大數。有餘則雖賜民田租之半。可也。不足則雖欲蠲。得乎。今者國家不務節用。而經費常患不足。儒臣每進其恤民之策。而不過蠲役而已。有司常告其蠲役之說。故蠲役之說。爲世所諱矣。臣以爲一二年身布一二疋之減。田租一二斗之蠲。特末流之弊耳。如以一勺之水救一車薪之火也。莫若從頭整頓。八道量田。通爲大同。其所收用有餘者。積貯以爲凶年賑恤及如今日恩典之用。以其所入。還與其民。不亦善乎。至於閑丁之抄。如山之捕禽。如水之網魚。隨得隨失。名存實無。何不整頓戶籍。無人不入。而大小有役。勞逸均平乎。若夫今之所謂還上。乃社倉之美意。而各邑不一其數。出納俱
有其弊。惜哉。何不以邑之大小田結之多寡。均分其穀。一結各置四石。而二石莊貯。二石頒給。以爲常式。互換新舊。以爲不虞之備。而至於民間。亦置社倉如法。則雖遇兇歉。民不闕食。而緩急亦可得力矣。金始振曰。某言然矣。臣前任全羅。某邑如此其少。某邑如此其多。果不均矣。二相曰。草野之臣。不慣近侍。其辭多不達意矣。擧周官天官之職。須如捕龍蛇搏虎豹等語。以爲此所謂摠攬之謂也。大司憲申復一道蠲租之事。二相曰。大司憲辭不達意。然其意如此如此。云云而退。
公元1666年
丙午四月十八日溫泉 行宮登 對
李某辭職云云。仍進言曰。自古謀國者鮮有不敗。然某臣於 先朝。感知遇之隆。竭誠盡力。將欲謀爲事功而之。不幸事謬之後奔逬四出。然亦豈無欲效於 當宁之願哉。煩言罔極。使不得少安於朝。而各退田野。與世相謝久矣。則宜亦無甚見嫉於人。而惟是 聖上恩遇不衰。 召命絡繹。至有異常之擧。此二臣之所以不安。而人之媢嫉者。亦未必不由於此矣。至於宗嫡之說。則此不難卞也。彼以嫡庶之稱。雖欲眩亂 天聽。然 先王爲次適故云然。設使 先王以
王子君入承。又何疑於宗統之尊卑耶。彼以爲帝王之服必皆三年。然後國統尊重。然 明宗朝奇大升爲三年之論。而先正臣李滉以謂豈有不止於朞年之理乎。是以。 仁聖王后服 明宗大王之喪。定爲朞年。而 宣祖大王承 明廟之統。亦未聞尊卑之論矣。 上有人心世道至此之敎。故進言曰。 聖敎是矣。昨者臣之疏批。亦有是 敎矣。然人心之不淑。由於朝廷紀綱之不振。而世道壞敗。妖怪百出。此事始初。惟一尹善道。人皆非之。而朝廷以爲難處。到今千百善道。何以制之。自 上今日之所以痛卞者。可謂善矣。然強抑而已。恐不可姑止其瀾而忽其治源之道也。 聖敎所以欲塞其源。亦可謂善矣。然臣以爲塞源不如淸其源也。 聖學高明。始於此說一卞便斥。其時入侍之臣咸仰 聖敎明白痛快。然今日彼人不知 聖明之如此。欲以淫辭詖說附會經傳。而敢試熒惑之計。臣恐 聖學猶有所未盡。故其效不能使人皆知 聖明之不可欺誣。而敢肆然爲說。以獻於 殿下。而欲害 殿下之所親信。如此則豈不爲 殿下之羞乎。臣且觀邪說之禍人國家者。匪今斯今。從古以來有內潰之勢。則招外寇之至。誠爲可
公元1652年
懼。人主不可不察也。 上曰。何時爲然。對曰。遠則宋之某黨某黨邪正文爭。而致靖康之亂。近則 宣廟朝東西分黨。而有壬辰之變。又 仁祖朝先賢從祀之論與異議相攻奪。而有丙子之禍。今日之事。誠非吉兆也。蓋此交戰之人。非必自招其外禍也。蓋陰盛故抗陽也。國之大綱崩潰。而百病交攻。引繩絶之。必有其處矣。 上曰。此事予亦知其非國家之福也。對曰。昨者臣之疏批。亦有是 敎矣。然其機如此。 殿下必思所以救弊之策焉。 上曰。何以對。曰。息邪說距詖辭。無他術矣。孟子曰。君子反經而已。經正則庶民興。庶民興則斯無邪慝矣。 殿下亦反經而已。 聖德無過失之可擧。國政無罅隙之可議。則豈有邪氣干其間哉。然則今日救弊之策。莫如反經。反經之術。亦不外乎。 聖學日新。懋哉懋哉。又進言曰。臣見宋時烈。常曰若不遇 聖主。吾死久矣。今承 召命。必欲來詣瞻望 玉色而去。以其蹤跡難便。有所不敢耳。豈有一毫疑懼 殿下之或有惑志於彼而然哉。自有此事以來。渠所以自處者。以爲無以自立於覆載之間也。 上曰。我無一毫不是者。而何以自咎如此云。 上命進曰。見爾疏以引咎不肯來。予以爲
公元1667年
悵。爾來。予心喜樂矣。對曰。臣於 大駕行幸之日。遵前 召旨。趨伏路中。祗迎而後退。是臣宿心。而聞以嶺南儒生之事。宋時烈等待罪。臣雖不足有無於其間。而頃年冒參獻議之末。有罪則臣當均被其刑。故徊徨趑趄。不敢前進。至於 別諭之後。義不竢駕屨。而老母多病。烏鳥之情。甚相牽攣。登程之後。且行且顧。未免淹延時日。今始冒赴。臣罪尤大矣云云。最末語及小民身役。則曰卽今朝廷之氣勢。如此其卑弱。而小民之怨咨。日以愈甚。至於身役。雖蒙減布之恩。特煦煦小惠也。今年雖蒙小惠。明年又復依舊。則如之何。恐不可以以此得紓其力耳。國事只可爲一年計耶。今聞戶籍書目嚴密。可謂善矣。然軍役逃避者。初不堪命。今年牛馬賣斥。明年田土賣斥。至於赤脫而後空手各散。深居山峽。朝東暮西。無復懷土之心。此輩則萬無入籍之路矣。 聖上臨御已七八年。雖無振作之擧。而未有大段過失。故有以牽補扶持。以至于今。然委靡漸下。又落一層。則必有土崩之勢矣。民之至愚至賤。雖被困迫。無所告訴。至於呼怨之言。亦不能向人甚說。只於家內妻子相對涕泣而已。其勢殘弊。若可以易制矣。然內奸外敵。或有所窺伺。而
禍難作。則向所謂者殘弊者。箇箇爲敵國矣。 上傾聽。問何謂敵國。對曰。撫我則后。虐我則讎。向之爲我赤子者。今反爲我之龍蛇。可不懼哉。然臣之所言。非謂向之所謂邪人害正人類。與小民怨咨之流。同爲作亂也。蓋言國勢潰裂之後。其勢有如此云耳。 上曰。老母雖年高多病。前予亦無相與強迫之意。只於有病時省覲。無病時從仕。願爾入京。敎誨元子可也。對曰。老母今年八十七。氣力雖小健。豈可以此爲恃乎。老人之事。朝不保夕。自前蒙被 聖上曲察微忱。至於承 命之後聞有疾恙。則不告而歸。跡涉逋慢。罪當萬死。而皆蒙 假貸。不加誅譴。然臣心不安。臣罪尤大矣。今臣貪戀 恩榮。徒犯屑屑之譏。公私無補。而一朝母病添重。未伸其情。則不但臣於 孝理之下。無以立於覆載之間。從前 聖上曲賜假貸之意。終無以仰副。雖蒙 聖上勤懇之 敎。不敢爲彯纓結綬之計也。實情如此。非臣之矯飾其言也。 上曰。予豈以爾言爲矯飾哉。對曰。臣鄕曲鄙人。願一見 元良天成德容之心。何可量哉。直是臣之情勢實不可前進。願 聖上鐫臣講學官之職。以安愚分幸甚。 上曰。老人氣力差強。豈爾往來之間有何他虞
乎。須勉爾遁思也。對曰。古人有言事君日長。臣今狗馬之齒尙老。雖讀書加工。豈復有進。然賴天之靈。有所肆力於冊子。而 聖上終不棄。則豈無效忠之日乎。云云而退。
公元1670年
庚戌三月。承 別諭赴 春宮冠禮。十五日登 對。(宋贊善浚吉,左相許積,兵判金佐明同入 侍。)
上曰。贊善上來。予甚喜悅。屢見辭疏。然世子年幼。卿其仍留之。兼敎誨之也。李某對曰。臣之此行。蓋以 聖恩橫被。再遣近侍。招虞人以旌。臣不敢承。然臣不能高飛遠走。則無所逃於天地之間。故冒昧上來。祗欲謝 恩而退。 聖眷加隆。未準臣懇。至於大禮之日。猥參陪從之班。獲近 前星之輝。亦 天恩也。且母死之時。特蒙異數。感泣罔極。罪逆餘命。至今不滅。幸復得對。瞻望 天顏。臣之至願畢矣。若夫輔導 春宮之職。必擇其厚德重望之人。可任其責。如臣不肖。被笑於人。贊善新設之官。尤非臣所可敢承也。 上曰。卿之志願。止於此而已乎。予在春宮時。雖不相見。卿已授此職。今雖升而爲贊善。到此非所以固辭也。且予以卿爲所謂其人。何被笑之有。李某曰。 聖學高明。知人則哲。或於賤臣偶失照鑑。而若於他臣。
有所誤知如此。用舍顚倒。則朝廷何如耶。非細憂也。仍陳用舍之道曰。人君用人。當審邪正之分。君子小人之形狀。朱文公書。模寫以出。以書方人。則大略可知矣。然孟子曰。左右皆曰賢。未可也。大夫皆曰賢。未可也。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察之之道。必學術精明。然後權度不差也。是以。君子貴窮理。理有所不窮則心有所不明。以姦爲忠。以詐爲信者多矣。至於天下之大本。在於人主之一心。本立則末之不治者。非所憂也。今日朝廷無所體統。而謬詿乖剌。鄙瑣煩猥。至不可收拾者。皆由於 殿下方寸之地。大本有所不立也。是以正心誠意。腐儒陳談。而自古人臣之告於君者。無他語也。昔朱文公告宋孝宗曰。歲月逾邁。如川之流。一往而不復。不惟臣之蒼顏白髮已迫遲暮。而竊仰 天顏。亦覺非昔時矣。 殿下臨御十年。志業日退。治效茫然。中宵興念。必有所慨然於 聖心者矣。 殿下淵涓之地。臣未能窺覵。而以其發於政者推之。臣恐 殿下之本源功夫有所未盡也。臣觀我 朝文物彬彬。實東方之周也。然文之弊至於委靡。而式至今日。禮義之實亦掃地。爲今之計。 殿下莫如先立大志。期以 先王之業。務得人心。要以敎
化爲主。凡事務存大體。毋事蘩文。加以眞實之功。察其理欲之分。一念之發。知其循理則推而廣之。徇欲則遏而絶之。臨政制事。以是爲準。思過半矣。且古之君有嘗膽者。今 殿下何必珍味進御。古之君有臥薪者。今 殿下何必大廈安居。且 殿下深拱九重。不如愚臣身居草澤。目擊時艱也。今雖姑息牽補度日。而民愁兵怨。禍伏冥冥。引繩而絶。必有其處。一朝變作。將有土崩之勢矣。宋贊善曰。此言是也。仍反復陳達。李某曰。臣將退去。略效芹誠云云。時 天顏溫粹。酬酢如響。和風慶雲。可謂盛際。李某復進言曰。 天威咫尺。何敢有隱。臣昨年冒進謬妄之疏。承 召往來至於六七年。道路屑屑之多。所以被笑於人也。臣今上來。亦多嗤點。此洛陽之蘇秦本末盡露。非如新進之人人不知其如何也。且孟子所謂賤丈夫壟斷。左右罔市利。臣所不敢爲也。是以。往年 大駕溫泉之 幸。臣蒙被 聖眷勤懇申複。而不得隨 駕。至今思之。不覺汗流沾背也。左相曰。彼所謂被笑則不然。所謂疏乃其長疏。彼之一生功力。盡在其疏。疏本在備邊司。故臣謄書來看已四箇月矣。 上與如臣等謀國。且係是大變通。故不見行矣。欲爲不是之
之事而見敗者。人笑之。此則大不然。今以故不敢當贊善之職云者。無是理也。退席之後。 上申敎留之。對曰。臣終不得承 命。惶恐云云而罷。
庚戌三月十五日 世子書筵登 對(宋贊善浚吉,李賓客慶億同入書筵。)
宋贊善講讀小學第四卷范魯公質詩。而李贊善與之反復文義。 世子酬酢。語音琅然。問遊俠是善人耶。不善人耶。 世子答曰。不善人也。問游俠之流憂人之憂。樂人之樂。何以謂之不善人耶。 世子良久思之。答曰。陷爲天下輕薄子故也。問下文乘肥馬衣輕裘。是上文遊俠者耶。 答曰。別人也。問乘肥馬衣輕裘。擧世好之。何以獨言市童憐。 答曰。過閭里云也。因進言曰。凡人奢侈。識者且鄙之。況人君竭民財崇奢麗則識者憂之矣。 邸下於此等事。不可不早自知戒也。至論位重才不充曰。此范質所居之位。乃宰相位也。所謂才。非能言語也。非能文章也。乃所以佐人君安百姓之才也。才與位相充。乃謂之充。宰相之才。不充其位。猶懷戚戚。況人君乎。 邸下已行成人之禮。不可以童子自處。其位之重。豈但宰相之比乎。自 上命賓三加祝辭。當揭之座右。常目在之也。
至澗畔松曰。此木古人比之君子。蓋其貞節亭亭獨秀。靑靑不改。遇風雪不屈而折。故人君願得如此之人也。講畢告歸曰。臣鄕里草澤之人。自前 大朝往來。今當 邸下冠禮之時。自 上招之故上來。今已禮畢。敢辭歸。然不以人廢言之義。纔已論之。臣雖滅裂。所進勸戒之說。臣退去之後。亦願留意焉。蓋宋贊善以范質失節之人。而朱子取其言。不以人廢言故云。 世子曰。勿下去留在。言甚恭敬。此以不得奉令爲辭。則李賓客請曰。不可不申答。 世子復曰。勿下去。幸留在。對以 邸下之令。雖至於此。臣之形勢。不可久留。終不得承 令。惶恐云云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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