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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廬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書
公元1650年
與金仲文(益煕)書(庚寅二月)
今日事。所恃者天。或人之憂。想兄隱之於心。有所默會而痛絶者。然此非人謀之所及。奈何。只是諸公自處之道恐有未盡。蘇氏論晁錯無故發大難。而身不能自任云者。不爲無理曾將此言。力言二友。而自執己意輕去就。此爲慨然。竊聞首台之辭陛。自上有自當之敎。信然否。惟如此而後彼謀可破。我事自靖。決知其後無事矣。鄙所以慨然於諸公之退者。非謂自家一身計有若避者然。以國家發明形迹。亦大有疑嫌前日用人實迹露出。及聞査擧。奔潰退縮。其狀如何。高明持此一端。推繹始末。則可悉前頭事難與不難耳。惜乎無以此意進說於吾君也。柰何。惟是吾輩處患之道。各欲自盡而已。凡百已定。不可苟免。千萬定操。臨事不跲。若於此際有一毫慊於心。則蓋平生而大脫空。此不可不相勉處。
與金仲文書(庚寅十二月)
向來鄕事皆出場。洛下怨家。連締兇人。自作流隊。而仇辱之在我。何有於兄。何苦畢竟此身。攀緣時輩。行
于世利于己耶。折頭陷腦。惟其所爲。蟲肝鼠臂。亦任之耳。幸兄無我戚戚而亦宜自悞。使此心常置之怡曠之地。千萬加勉。進退不苟。使有辭於後世可也。此中疏懶。未有少進。日夜憂虞。悔尤在此而不在彼也。我輩此時宜屈而不宜伸。彼瑣瑣者何可與校。而反辱我皎皎之軀乎。
公元1652年
答金仲文書(壬辰七月)
原營前後手書。承審示意。慰豁多矣。第恨承拜每後。不得與之相酬報耳。旬宣半載。栗翁祠堂之移建爲事業耶。淸愼之聲。播聞可喜。但其所任。黜陟爲大。能爲先正海考之下下多者耶。石室聞訃。痛哭何言。天下大變。身親經歷。性命髮膚。全而歸之。丈夫之能事畢矣。盍與朋友思所以自勉哉。此中無足道者。棲身孤寓。分甘窮寂。北窓高枕。聊以自遣。朝暮窘食。亦隨分而已。早晩吾兄宜有展掃之行。何當握手宛爾相對耶。時事日變。人心易遷。不必人人同己。不可事事要好。屹然自立。雖拆陷而不顧。區區所望於諸公者。書不盡言。
與金仲文書(壬辰八月)
昨拜靜叔之過。槩聞近日爻象。又見舍弟書。知兄拜
銓官。可憂而不可喜也。吾二公爲今日善類之宗。而見用如此。不知將何以報酬君上之意。而稱愜朝野之望耶。趙兄年來屈伸屢變。榮辱備見。隱之於心。宜有定計。區區過慮。進退之義。未甚端的。恐或稅駕之無所耳。相見從容語及此意。而試之如何。天意固難測。時事不可爲。量力度德。早爲引退之計。似爲第一。而又不能。則亦有辭尊之義。何必幷立要津。徒守舊轍。無補於公私。而重被旁人指目自貽異日無窮之禍耶。幸勿以人廢言而熟察之。
公元1654年
與金仲文書(甲午十一月)
自聞兄拜諫官。日夕憂念。幾至髮白。風裁兼悃愊。宛轉回天。終不失所望。近日好況。此爲獨大耳。平日識吾兄臨事必怯。朋友過慮。小者如此。大者可知。幸乞加勉。毋以是爲平生事業而足以爲塞責而已。如何。呵呵。
公元1656年
與金仲文書(丙申二月)
春寒。伏惟台候動靜順序珍毖。瞻望之遠。不堪馳義。此中何足道。明公之位益隆而責愈大。天變於上者日出。民怨於下者日深。明公何以自處。有報聖君。無譏後世耶。朋友共憂。尤公昨致書於我曰。某友何
以報稱。僉兄胥誨血誠。如晦翁之於李誠父。切不可袖手旁觀。余答之以不能通曉。茫然增愧赧。蓋如卑卑淺末。能有所計議可補於明公萬一耶。豈亦言之非難而聽之爲難耶。太平之宴。宮闕之役。諸公不能一言救正之。他尙何言。賴天之仁愛。感動宸衷。亟罷止之。國脈之少延。其在斯乎。感尤公之交契於兄者深。而淺之爲丈夫爲自愧。故狂言及此。無已則繼此當倒廩而進焉。
公元1651年
與尹吉甫(宣擧)書(辛卯六月)
數奉敎於君子矣。固已藏之胸中。近苦無便。闕焉未謝罪也。卽又委書。誨意不倦。愛我誠深。令人歎服無已。鄙性本自弛緩。雖見利害切迫。固不能敏意於事。況此鄕變。自反之外。更無他策。年前妄發。足以招禍。平日待惡。亦失其道而怨尤乎哉。惟是頹頑。與病爲隣。開卷未了。懈意情勝。恐朝暮衰廢而死。無一善狀。泯泯於世。可憂在此而不在彼也。塊坐山中。離索政苦。鴒原鼎處。夢想分馳。敬蒙歷示。足以爲豁。氈城邈焉。隋固難合。最是仙居不遠。阻闊又至此。悵然悵然。浦老狼狽。可勝言哉。方當爻象之捭闔。吾兄久於都下。必有見於心而發於口者耶。歸來靜地。獨處味道。
固無樞機之可愼。亦願加之意焉耳。仙鄕之擧。初甚邈然。及見小紙。始有所聞。恨吾鄕不早知而致有多士之歉歎云。天下戎狄。四國無政。仰屋餘生。到處驚心而已。
答尹吉甫書(辛卯七月)
一書兼得三處佳音。差強人意。陰雨乍開。天氣漸高。吾人境界。從而可見淸涼耶。知舊散落。會合稀豁。事隨勢而嬗變。思與日而俱積。惟其道義所在。各尊所聞。各行所知。亦不害其爲一耶。前書在案。時一讀之。最是不動吾髮者。能堅人之志。而但古人所謂妄人不校。禽獸奚擇。皆在自反之後。苟求其平生所爲。不能度力量分。輕犯時諱而有可以悔吝者。則雖不可長掛心腦。亦安得晏然而已乎。爲此說者。非欲與時人相校。亦非願年少輩激而速之也。吾兄素心不必深惡曩時之流。故每有伯恭陰予蘇家之病。而以恭愼斂束之意參錯於其中。其於誨警不敏之道。誠有所益。感服無已。而區區抑恐高明或有未盡察者。聊復言之。矧伊庭玉。朋友之所深期望者。而詩禮之訓。或有所掩覆。則荀氏三世之憂。安保其無耶。天下戎狄。四國無政。惟有綱常一線。自石室而僅存。後人遵
守勿失。然後師門道學。有所賴而不墜。近日名士。侵侮大人。至有不忍聞者。時事亦不足道。苟有人心。能不慨然。原其所自則責有所歸。前此數奉書於左右。有所云云。必以我爲狂爲惑。而驗之今日。誠非過語也。至如吾鄕之事。何等蟣蝨。正如來示。而洛下怨家與之締合。是其人自夸之言。不必盡然。而設有之。不可自其口出。年少輩登諸文字。妄矣妄矣。然山林不安。已見其兆。恐不但自此而始也。外間風色益急。觀人俯仰。覺見日孤。似聞左右憂其山號之多。恐是過慮之甚也。呵呵。氈城武室。終不免行。令人憂念。書則附去矣。此中歸沙之計。遷就至今。念後聞有過尤之意。當赴機會。而不知有甚麽戲魔耳。
公元1653年
答尹吉甫書(癸巳二月)
仰承手札。兼領示意。且讀所入文字。令人感慨傷歎不自已。未蒙允許。勢將更擧。赴闕辭退。似甚難便。疏後呈狀。近例則然。代奴未安。鄙意有素。自己名呈不至大駭。則亦可爲也。自列故事。竊以爲佳。但其中二字。不必如此立說。非欲諱之。恐言語太快耳。
附原書
函丈之意。以疏辭略陳病情。可以易遞云。弟意
以爲暴我實情爲第一義。故卽將江都事。爲引咎之大關節。江都一事。蓋非換骨化身。則不可滌濯。實欲持此爲終身處義之大防。未知如何。呈狀之規。代奴未安。以弟名直呈縣官。雖非常例。有不可顧。兄須商量以示。
公元1656年
與尹吉甫書(丙申正月)
昨承別紙來自濠上。三讀而悲之。然鄙懷陋見。屢已獻於左右。而曾不見納。豈敗軍之將。不可語歟。然以其自取其跲。故仍欲相戒於情愛所在耳。士之生於斯世。出處大槩有二。出則今日有事在。可以言可以有爲。不容但已。不濟則繼之以死而已。不出者。雖量力度分可也。一步不可行。一口不可開。此何等時節。而欲旋旋於去就之間。依違以取遜美而已乎。以兄之才之學。雖欲自廢。人其舍諸。雖曰自列而已。非謂出也。然今之時與平時自別。況一脚出門。則不可謂之入也。驪江管仁之復許。市南雲飛之騰誦。曾無見及於在魯之時。而何以得此於滯隋之日耶。鬪在鄕隣。閉門魯北。一毫不自動。豈不卓卓而有餘裕乎。時益以艱危。將來不勝其難處者。顚倒必思予矣。如愚何足道。謬妄顚狂。羞前之爲。雖欲自改。其路無由。罪
尤山積。得保首領。豈非幸耶。朝夕區區所自願者。及此年齡未甚衰落之前。看一冊子。求古人之義。得或少進。不至大爲朋友之羞。則能事畢矣。
公元1657年
答尹吉甫書(丁酉十二月)
一書昨自甑山褫到。伏承誨諭。慰豁多矣。卽不審靜履增勝否。惟泰感冒深重。方委枕席。對書覺憒憒。不能強加思索。從來究見義理不甚分明。故尋常朋友論議上。多所舛迕。性氣麤暴。有少激。必衝口而出。往往不免傷人害物。古人十言。未終自覺其過。此不待十言而不啻有過而已。則朝悔暮然。莫若閉口閉門之爲無事耶。呵呵。明書時或見之。必以高論見譏。亦可笑也。近日有平平坦坦人所共由底道路。尊兄何故顧瞻趑趄。復爲前却耶。尤公一疏未見其有害。而尊兄聞以爲非。旣曰可信於後。不可信於今。又曰有害而無益。何其言之自相矛盾。而每以利害之說見折於人耶。爲之歎惜。心不寧者數月。雖欲閉口。爲兄其無一言耶。
公元1666年
答尹吉甫書(丙午四月)
昨承手書。慰荷。孔巖之會。果如來敎矣。尤書昨見之。以此中章甫對擧爲甚苦。至令我力制公儒。然此則
不敢勸沮。而錫之有腫患不赴云。此居適近溫泉。而召命尙不見收。仍遵前旨。趨迎於鑾路之側。陳情卽退。則於此分義。或可以少安。而尤尤深入。春方待罪云。此雖不足爲輕重。而亦嘗冒參收議。故前於國祥之日。有少避嫌之爲矣。今亦不敢遽以無故自處而隨同衆人。如何。其餘則所敎皆非此中情實失。備要問解與沿革圖似無異同。其一二條取舍之意。未得與聞。然禮經人意。爲子服斬。其制重大。故事有少異則禮隨而變。聖祖當初擇賢立長之擧。可謂之常乎。旣曰聖人之大用。天下之大權。則其所議服。以庶子爲後之制。斷而爲定。何嫌於宗統之尊卑。而作爲說者不公其心。倡之以不祥之論。使波流益蕩於後。奈何奈何。
公元1659年
與洪大而(命夏)書(己亥六月)
暑氣蒸酷。伏想孤寓湫隘。興寢靡安。何以堪處。憧憧一念。常在左右。病廢人事。尙未一進。恨如之何。追念昔者台駕累屈。不勝慨然。有客自兄來言執事頗有憂悒之色。此難釋然處。然有數焉。雖大於此。亦無如之何。柰何。前惠別紙。敬服。故人知我。故有此敎。但恐力不及耳。此狼狽蹤跡。只爲奔走哭班之行。而遭遇
異數。雖古之聖王待賢士。無以加矣。決非鄙陋賤卑所敢承當。尤欲遠走而不得。少復遲回。待風涼歸見老人。因山時又來。此計何如。無由面稟。悵鬱悵鬱。
公元1660年
答洪大而書(庚子十二月)
不聞動靜久矣。瞻往之誠。歲暮益切。不意台札遠及於寂寞之中。所以眷眷之意甚勤。奉玩敬讀。紙弊不休。玉體安寧。聖學緝煕。宗祀之慶。生民之福也。不幸値此大無之運。八路大困。公私赤立。救活無策。無麪不托。誠如示敎。憂虞之端。不一而足。然有君如此。朝廷雖甚委靡。不至於決不可爲之域。惟所恃者一二諸公誠心出力。擔當國事。謀必深慮必遠。不但爲因循姑息之計。則有其實而無其效。吾未之聞也。不佞何足爲有無。春堂少待日和必行。須與共濟。克盡尊庇之道。使斯民有所賴焉。則田畝與榮矣。感兄之眷誼。妄言及此。幸一笑而恕之。
公元1661年
答洪大而書(辛丑五月)
續承德音。深慰。所以敎之者。施之賤躬。雖不着題。此可見君子之心憂時悶人。無所不至也。此形勢不可少留。不但無才誤恩爲愧而已。明日陛辭後出
門。只將安危大臣在何必淚長流之句。奉勖諸公。而爲自慰耳。
答洪大而書(辛丑五月)
竊瞯聖上英明特達。豈但爲守文而已。諸公勉導。克成丕業。則生民幸甚。此何足道。不忍便訣之意。亦出於犬馬之心耶。
答洪大而書(辛丑五月)
此行本非久計。亦不難決。第以昨日入侍之時。恭承天語懇複。敎以更竢相見而後去。屢辭不獲。復此遲留。今上疏告歸。或蒙賜對。則以微臣之故。致勤頻接。不但私分未安。恐駭瞻聽。欲留疏而徑發。則有孤聖敎。無寧伏縮。忍過時日。從容去就之爲得耶。蓋此遲速。無甚可否。綽綽故也。此不可與人謀。而感兄視弟無間人已。故密以稟焉。酌敎伏望。昨日引見大臣。辭氣和平。贊扶尹臺頗有力而然耶。春兄少回遐心。可喜。
答洪大而書(辛丑九月)
日得台札。慰浣至今。國之大慶。天心亦可見。太平萬世。願須臾無死而已。今日事得失利鈍。吾諸公畢竟似不得辭其責。未知何以爲計。決不可忨愒泄沓。
雖或有小小補塞。而但如此。可望其向所謂太平萬世者。是則可憂耳。
公元1662年
與洪大而書(壬寅六月)
昨承手書之復。慰荷。卽此炎熱。台體神相萬福。北報令人痛哭。義尹事亦可驚心。或謂其事不爲大段。而急切之如許。參以兩端。似或虛夸云。其然耶不然耶。大監復膺此任。輿望之所在。而區區私慮。不能無過憂。此正一大機會。千萬諸公更聚精神。凝定不撓。不可無端惹生事端。重使聖心有所惱激。勸開經筵。有以講明古今治亂興亡之由。則或有補益。所可恃者只在於此。不然而無早爲之所。則諸公必狼狽。而國事益無可爲矣。平日不悅士類之流。得有依歸之藪。而影從藤附。滋蔓則不可復圖矣。其兆已見。不待智者而後知。執事今日急務。亦在於引進淸流。牢塞躑躅之輩。使不得恣所欲耳。士類之所仰者新台。而頃日之事。大失士心。極可歎惜。然昨年見與執事幷入侍之時。此台所進之辭。則非有誠於國家。豈若是其切切耶。未知執事平日情分意趣果如何。又未知其於所謂平日之流。情分意趣且如何。居閒念國。不勝憂虞。偶發於左右。此則雖於市兄。亦不數數者。
答洪大而書(壬寅十二月)
昨蒙手書之辱。謹承敎示之勤。慰感良深。卽此窮冬。台體動靜神相萬福否。惟泰何足道。老人在興衙粗安。聊以自遣。分外召命。屢疏不許。惶悶愧蹙。區區去就。雖不足爲輕重。以吾兄情義之深。所以敎之者不甚斟酌。恐非君子謀忠之道也。鄙意略盡於前後疏中。或見及耶。諸公皆退之後。以此齟齬蹤跡。不過一番入侍參局而歸。如前之爲。則僕僕可笑。取人之譏。如之何。詩云。翹翹車乘。招我以弓。豈不欲往。畏我友朋。此亦不足言。朝家擧措。人謂之何。今日事在肉食之謀。非賤陋之所敢聞也。今疏必得準。如或不然。則此後事。乞高明明以敎之。毋如前日之泛泛也。
公元1663年
與洪大而書(癸卯十二月)
大拜之日。朝野相慶。至有以書致賀者。足以見盛德之所在。衆望之所屬。而區區朋友之意。則以爲憂而不以爲喜。豈柏悅之心獨後於人乎。顧此時節。雖使古人麤拳當之。猶且周顧而徊徨。計必有以動心。然執事之才之志非不足於事爲。而未有大段勇猛不爲俗牽。以辦得非常之事爲任。則憂勞惻怛。雖播於兒童之口。而未足以踰乎士大夫之心者。古人已譏
之。況又不及於此。而未免因循合汚。徒取笑於伴食。則何以濟事。是則朋友所以爲憂者。然左右豈爲是哉。旣憂之餘。復有所以望之者深矣。其果能不負朝野之賀。而以紓朋友之憂也否。
公元1664年
答洪大而書(甲辰二月)
益山褫傳台監手札。副以煎藥曆書。致其多少敎示之意。其所以眷眷者甚勤且切。深荷盛德不遺。感戢摧謝。無以爲喩。仍承夙夜憂勞。鼎食佳吉。神之勞矣。公私幸甚。然星之妖尾幾許長長。久不自滅。考驗前事。萬無無事之理。如之何如之何。伏惟相公之憂必有甚於草野者。然未聞出一計達一策。爲有以振作之擧者。奈何。凡諸不緊論議。等閑是非。非有補於應天弭災之術者。則不欲聞不欲言。一切掃之亦可也。而第相公旣不能變理陰陽。致此變怪。亦豈復調劑朝廷。平平蕩蕩耶。吾恐徒事含含糊糊泄泄沓沓。而毋論淸論濁論士類俗流。同歸而就盡也。大臣只爲目前計者。古今何代無賢。考其歸罔不顚躋。則以相公之明識遠圖。豈不慮及於此。而因循舊轍。欲躬駕而隨之耶。否亦關於時命。而不容人爲於其間耶。相公不肯爲己所當爲之事。而何以問此去就於不當
問之地耶。昨者諭旨亦及於賤臣。豈不感激惶恐。而茫然亦不知所以爲對。所上文字。未免只備應文而已。尤悚。似聞鄙人前疏。自廟堂議以擧行五家統一款。此亦豈能實行乎。然撤去首尾。行此一事。有何所補耶。恐愈亂而促亡也。適因忙便。偶此及之。如蒙雅量有所容納。則當倒廩而進焉。
別紙
前來別紙。敎意謹悉。尤公近事以來。益甚。斂縮。洛下書問。一切廢却云者久矣。豈復有他意於左右而不相酬答耶。鎭定之敎。非此遠外賤拙者所能爲。而況當喪病悲疚之際。有何心情可與人上下言論耶。然聞之道路。有言左右務欲鎭定。而或失於言語之間云。此所聞亦豈眞的。然區區以爲鎭定之術。必先定是非。明其義理。而後有或相攻過其情實者。則裁抑而就中可也。不然而自我先有欲鎭之心。而未免鶻突之爲。則我自不定。而暇鎭人乎。如何。
公元1650年
與任季方(義伯)書(庚寅十二月)
山川間隔。心魂流通。金石意堅。魚雁奚問。萬頃風濤。非一葦之可航。每朋友相對。不暇自悲。而悲人之胥溺。一笑而罷耳。血脚聞已過摩天。計今到穩。所慰只
吾輩久不爲西州之恥也。天災罔極。人變不測。季孫之憂恐不必在於顓臾。仰屋奈何。
公元1651年
與任季方書(辛卯七月)
近來山味如何。安陵之時。遠莫能致一書。歸田亦闕然。苟非素所相信者。其無咤訝也耶。此中憂患不可說。家厄猶未殄。女兒月初夭化。慘哉。鄕事轉輾。以至於此。想兄聞之熟思之複矣。希張載餉亦厚命也。可如何。只念此身無狀。累及諸友。愧懼之餘。甚欲自省自修。不至於大狼狽之歸。而一冊子外。更無他計。病懶尤甚。亦不自力。羞爲故人道者。兄亦勉之哉。仍思天下之物有頭有尾。欲擊其頭而尾有不動者乎。足下曩者之擧未爲盡善。況今刀肉之勢懸殊。固所甘心處。惟兄在初左右足之際。已判窮通之命。到此宜無復悔者。秋風匹馬。倘與相尋於寂寞之濱。粲然一笑外。恐無好事耳。兄其圖之。方在悲惱困臥中。聞有鄕便。起草掛一。
公元1652年
答任季方書(壬辰七月)
杜門窮僻。無復人事。頃蒙不遐。屢辱書訊。其所以自道者。無非君子之言。令人目明而心開。莫値其便。久稽修謝。殊可愧恨。秋暑未闌。伏惟起居增勝。此間何
足道。凡百隨分。憂患之來。一切排遣。不至小人戚戚之歸。而志業日退。襄病遽至。此爲憂懼耳。尊兄屈伸屢變而榮辱備見。惟在持守之如何。外物之不足以累吾靈臺者。實如來示。而有以實踐則誠可敬服。但吾兄智或有餘。而浮揚之氣未盡消。志有可尙。而靜養之功似未至。千萬加勉。所以自待者重而臨事不撓。不改初見。則朋友之望也。賢姪棘人能友勝否。勸令潛心致力於古人書冊。立志不以俗儒自居。持身必以古君子自期待。言語之際。必端重簡默。自今三年之內。不與人立始可也。士友之望不輕。故忘其僭妄而及之。令胤正字亦宜加工舊學。堅固志意而後出未晩也。吾人勢甚單力甚孤。凡所以立身處事。非粹然無疚。難乎免於今之世矣。如何如何。更願兄謀所以自樹立。雖顚沛而不怨。毋復引類相助爲一時利害之計。亦佳。
公元1660年
與任季方書(庚子四月)
今見小報。始知兄爲隋城矣。此關防之大且近至緊要處。朝廷可謂得人矣。然敎意誠然。恨不得承一一提誨也。第一條當添註。若大邑則各掌內行之云云如何。前草如此而正書删之者也。上中之罰。果與法
令不同。栗谷如此設敎。似有深意。蓋鄕黨間勸勉責勵。所以禁之於未然者。略示罰意而終不悛改。則告官行法耳。條目甚繁。而一切施之以重法。則與商鞅之苛酷。所爭幾何。而初非敎誨之意也。如何。此外如有敎者。乞詳示之。閑時不得穩奉。而此時別送。必多煩擾。欲稟之計。解事之遲也。
公元1663年
與任季方書(癸卯三月)
昨蒙臨貺承款。感荷。然多年積阻之餘。豈可以一二談盡豁耶。恨此感冒深重。未易就拜。而聞兄遠行終不得免。益切下情。賢勞之怨。古人亦云。未知兄於此所以自處者果何如耶。學到無入而不自得。則素夷狄。亦可爲中庸之君子耳。且處此小朝廷。區區欲免於此者誠難矣。有所知者。不用於他。得知所欲知者而來。則安知此行不有大關耶。默會默會。俟面不一。紗帽新造。近浮虛可愧。舊着何不送耶。
公元1664年
答任季方書(甲辰十月)
惟泰衰晩禍故。殊不可堪。朱子喪受之曰。撫孤謀葬。觸事傷割。不如無生。聖賢達理。至以死爲言。則矧伊常性。何可勝喩。新卜公山。昨已閉竁矣。令兄手札。適及此際。三復以還。悲慰冞增。天下事已矣。兄所記聞。
雖不必一一眞的。大槩可想。嗚呼。此何人哉。疏本足以見兄之孝思無窮也。輸忠王室。鞠躬死已。乃今日報恩之地。以是存心。得矣得矣。益勉勿怠。朋友所望。兄書讀之。歎服無已。所立如此則何憂多口。千萬加愼。虞事纔過。心緖尤難。不能多及。
公元1665年
答任季方書(乙巳十二月)
悄然空齋。多少有懷。書來如得奉話。良慰。夜來雷變。或謂之地震。天譴如此。朝廷沓沓。奈何。春疏比於淸心丸。亦善形容處。然此藥只合投於一時救急。非打疊病根補養元眞之劑也。如之何。至於蕩滌。亦豈不是美意。但有曲折。未知啓請之所以措辭者如何耶。若不得其要而泛然以民弊爲言。且石數多者混入於其間。則不但見阻於該曹也。彼之本不樂於此事者。有執言之端。必具陳設倉首末。而又有以將來處置必得其方。然後上心曉然。有聽從之望。人之所以爲說者雖或紛紜。而亦可以少止矣。如何如何。吾爲是言者。感執事之憂民至誠。又不以爲鄙夷而眷眷於望助。故略及之。蓋此等事。必自我詳盡。無可指之罅隙。雖不見施。猶有待者。不然則一見搪塞。無復望矣。棠政剖決。貴持大體。无乃過於細察而持牒者
有所滯耶。此方病困。強爲之說。
公元1666年
答任季方書(丙午)
雲擧昨過宿。語左右不已。山中送罷。方此無聊。兄手書忽墜。倍慰。洛耗承示。皆非好音。然前後嶺伯。自作奈何。老先生遺稿經書辨疑。與尤公校正誤字。有未盡處。昨者期會於中半。則自謂罪釁之身。不敢念及於此等事。而飄然遠擧。此無僮指。不能專人往復。一匣裏以送上。幸命急走於其所在。使之少留。必受答而來如何。兄時必欲入梓。此諸人之望也。冊樣欲與疑禮問解同其闊狹。故空張印紙幷上。板數亦別錄。幸速圖出板。且淨寫之具亦須留念。空間板爲先精作如樣。以潔好紙印出如數後。道內下吏能書者預爲分付。以待此冊還後。卽傳寫爲繡梓之地如何。此非細事。兄之所自願者恐或少遲。敢爲之詳稟。
答任季方書(丙午)
早承再復。感荷。兒子一在書齋一在家皆病。然差晩使之力進。無乃欲面敎疏事耶。語意雖似緊切。此不過爲君父願無過擧之意。則雖有不平者聞之。似不得分疏造謗矣。幸毋爲弟過慮也。引擧麗末之事。亦有意思。此義不明則將無以爲國矣。初欲直擧其
人如胡澹庵之言。而有止之者。泛言臣僚則甚渾然耳。如何如何。微賤卑瑣之言。雖無補益於世道。而亦各言其志。何傷乎。召旨極懇重。至有微臣不敢當之敎。此而不言。臣則有罪矣。觀我疏辭。則或有以俯領此意耶。
公元1650年
與李靜伯(弘淵)書(庚寅)
兩胤賢契聯捷之後。不得奉一書相喜賀。雖緣遠僻莫値其便。豈朋友事同家人。情義自別。有憂共憂。有慶同慶者耶。歲暮窮陰。閤候增福。區區瞻慰。此中老人粗遣。而身病外多少憂慮。想與領否。只合任之而已。北事如許。嶺變亦非少事。賢兄執憲出何意見。作何擧措。致人唇舌如此耶。論議潰激。時尙然矣。務合中道。例至於此。左右可懲而不可自是。如何如何。又有情外謗。爲兄相惜也。汝近老兄大捷。豈但尊門之喜。朋友莫不相慶。而況親好之甚乎。
公元1652年
與李靜伯書(壬辰七月)
瞻望之遠。致身無由而傳信亦疏。豈相愛之誼未至而然乎。所寓深僻。莫致其便。而杜門窮寂。無復周旋於人事。想兄於此有以亮之。第吾心耿耿耳。石室大爺遽啓手足。千里聞訃。只切傷痛。生如此死如此。大
丈夫如此足矣。奈何柰何。此中癃廢無足道。竊聞伯胤有意古人之學。不屑擧子之業。可尙也已。立心不苟。進步何難。吾嘗愛其人矣。性質淳完。無少駁雜之氣。志行端重。又有淸雅之趣。朋友之望。亦甚不輕。想兄勸成之。不應以世俗芬華速化之術撓沮之。而區區不能無疑於左右。故有及之。學術文藝自是一途。特有先後。何患妨功。然志銳則能進。業專則易成。鯉庭之訓。詩禮先之。龍門之慶。數年遲緩。恐爲得之。未知如何。計兄聞之。必笑愚不能自懲。而復欲誤夫人之子爲妄矣。顧此誠愚。不能盡其術。故有以致誤其身。多所狼狽耳。何可見人之噎而廢吾食哉。呵呵。
公元1671年
答李靜伯書(辛亥四月)
昨蒙大旆榮臨。甚慰窮寂之懷。茲承手字存撫。恭審還營後起居康勝。感喜之劇。第聞緦慘。爲之驚嘆。兩麥全無所收。民事益急。到此無復可爲者矣。從前設粥許多荒政之費。歸於虛套。農民大戶無一可全。目下慘怛。已不可言。將置國家於何地。罔極罔極。執事任一方之保釐。欲以一身當大災。苟存此心。或救得一分半分耶。
公元1675年
答李靜伯書(乙卯十二月)
累行初程。故人手札。有及於江上。深荷舊誼。卒卒未能修謝。迨用耿結。昨聞久相之行。又未免繞壁一吁。台兄風節。能敢言於人所難。有快聽聞。私心歎賞。伏惟窮冬。神相台體萬福。此累何足道。粗知義命。性且弛緩。守分姑安耳。
公元1676年
答李靜伯書(丙辰八月)
伏承台兄手畢。眞是千里顏面。三復以還。怳若更奉淸誨。不覺山河之阻遠也。甚慰甚慰。第審德門荐禍。又遭出嫁女喪。傷虎者眞知之。書中悲苦之語。益令人驚悼不已。吾輩年齡已頹。事變多端。恐未得淸涼境界而死也。奈何。然一息未纊之前。只合依分自靖。示諭勤至。感荷盛眷。信後秋風益復凄涼。台鼎禋何如。文谷相公事。未知出場如何。近因長卿公來此。略聞時報。皆不欲聞。
公元1662年
與趙仲初(復陽)書(壬寅)
曩日之拜。平生之幸。還朝之後。莫遇其便。尙闕一書之候。罪也。歲已盡矣。伏惟台體動靜神相萬福。瞻慰倍切。此何足道。幸老人粗安。身寄山房。無他所撓。只以疏章不準爲憂。聞又有新除之命。惶愧益蹙。罔知所措。區區去就。不足爲重輕。然各有其分。末知如
何而得免悔吝耶。鄙意略盡於前後疏。高明或有以見及。則可以知此所存如何。最是諸公皆退之後。以此且吾蹤跡。欲以承之。不亦疏乎。雖或冒進。不過徒取人譏而歸。如何如何。
公元1664年
答趙仲初書(甲辰十二月)
惟泰有何罪惡。而連年遭此慘禍耶。天理不爽。定是餘殃之及。深自咎責。不但鍾情悼夭而已。遠蒙兄慰問。滿幅悲語。無非出自衷曲。蓋兄於親舊。視之無間人已。故施之於弟亦如此矣。此亦不足道。執事久臨重地。必有經畫料理爲長遠計者。宜出於常慮之外。但今日朝論尤憒憒。無有可恃者。而吾執事有同傍觀。以身自便。則可謂幸矣。然區區不能無慨然於時事也。此以賤陋猥蒙別諭。皇恐益甚。而神思茫然。亦不知所以爲說。所上文字。未免只備應文。尤甚愧悚。天災時變。世道人心。至於此極。伏想左右肉食之憂必有甚於田野。適病困不能他及。無由奉拜。則亦悵然而已。
公元1666年
答趙仲初書(丙午四月)
兩殿行幸之後。臣民憂慮曷有其極。而賤蹤跧伏不遠之地。以不得趨迎鑾路之側。爲自皇恐。不意
召命又下。誠不知所以措躬也。恭聞聖候安寧。眼患試沐卽收輕快之效。慶莫大焉。令兄手札。適及此際。奉玩數三。慰浣一倍。嶺人之計。雖莫售於聖明之下。而厥有根本焉。他日之憂。爲世道深切也。兩兄俱以此事不敢進。方在待罪中。此雖不足爲輕重於其間。而亦嘗冒參收議之末。故今不敢遽以無故自處。隨同衆人。其勢自當與兩公同去就耳。高明所敎。曲盡情義。亦足以動人心意。然尤則如無所容於覆載之間。雖被恩命之勤督。似未易變改。奈何。此後如有復我者。不妨以書及之。如何。
答趙仲初,李長卿書(丙午)
此行只是數日計。猥蒙賜對。復覩天顏。退與諸公得過從於積年阻闊之餘。亦聖恩之餘波也。上章之後未及承批。蒼黃作行。顧分畏義。寧復快安於心哉。中路回瞻。有持小紙而追急者。卽僉兄手畢也。陋止虛枉。尤所感歎。兩人去就自審。溫冷豈容他喙有所使尼耶。惟望諸公一心同寅。使聖德日進。國勢壯大。則雖有百海千江。何憂何畏。然後草野無事。人各保其首領。如何如何。
公元1667年
答趙仲初書(丁未閏四月)
公元1636年
病伏私室。瞻望行宮。第切犬馬之誠。伏聞兩殿浴候萬福。臣民之慶。孰有大於此者乎。台兄手札。意外承拜。怳若更奉警咳於前年旅邸之間也。賤臣承召。宜無必不可進之義。然亦有不敢進之勢。況此私情。實如僭疏所陳者。祗受聖批。但有涕淚。今日紛鬧。不足深怪。三公並遞。七八諫官。一時竄逐。夫安得晏然而已乎。最是吾沂相近日事業。太不草草。公私之喜也。今兄之敎我誠勤。然愛我則不至矣。向使弟如無私故。且有力量。則世子冊禮之日。已與若而公相率而進矣。機會一失。事形至此。柰何奈何。然尙賴諸公終始左右。乘其天怒少霽。善端闖發。而更進義理之說。使上心曉然知如此則可。不如此則不可。不至於並與區區禮義之名而必亡而已。則亦區區之願也。感兄相與之厚。而承問妄答。不知所裁。幸卽丙丁。毋掛人眼也。竊念今日國家雖屈。然所以綿綿至今者。實賴丙子若干公之論議南漢四十日之力也。今且以目前利害。則誠有紛鬧可憂者。然安知所謂紛鬧者不有以扶植國脈於冥冥。而人不能知之耶。雖使彼人聞之。亦不爲無(缺)。蓋今日議論。自我苟爲尊君父而發。則雖一國紛鬧。愈紛愈好矣。
惜乎聖上未免有動於虛聲實禍之言。亦且致疑於朝著同異之嫌而有此過擧也。然不久當見三公備位。諸逐見環。則依舊朝廷而已。區區所深憂者。在於根本而不在於此等事。如何如何。然愚嘗以爲一寸鐵爲重。五百金爲輕。如何。
公元1661年
答趙希溫(涑)書(辛丑)
信后秋盡。伏惟靜履益勝。此不足道。老人粗安。兄弟無遠。呴呴度日。凡百隨分任之耳。山場少勝。前書偶及。閒中不忘。至有此敎。然此則出山十年都忘了。亦可愧也。未知近日水聲山色復如何。方與尤翁約一往見。當更察眞面目記呈也。
公元1664年
與趙希溫書(甲辰九月)
嘗承敎意。以吾先世事蹟偉然。至於靖順四公尤顯。作者不可不具錄於其子孫碑誌中。尤庵亦云。聞其說於左右。故有及於我先人文字。而其所稱只如此。或望其左右益有所聞者可以添記。故敢以本草呈上。幸賜一言。以爲與尤公往復之地。如何。
公元1660年
與李參議(有謙)書(庚子三月)
昨者伏蒙屈辱臨貺。言侍從容。所以敎之者。出於愛眷而甚勤且切。歎服警發。深仰厚德之感於人者多
也。最是我之所爲果是也。雖滅族沈宗。有所不恤一款。語意卓然。人人能存此心。則今日天下宜無難事矣。惜乎無有知此義者。故世道至此。奈何奈何。近與令胤聯枕做穩。益聞所不聞。良幸。病故伏縮。未卽晉謝。且無使令。尙闕修候。伏想雅度容諒。而少者之道。豈當如是。俟罪俟罪。
公元1652年
答鄭晏叔(瀁)書(壬辰)
前蒙存訊。深荷不忘。卽又惠書。情語勤懇。就審窮陰。字履淸勝。感慰則有之。第其中有未信道者若分疏然。爲之一愧一笑。鄙劣雖無似。久服尊兄直諒之風。見有不善。卽加訶責。益知交道之不苟。後來緣何覺得。至有荊謝之敎耶。如不欲終棄。幸勿相恕。時惠規警。使賤拙無狀。得有悛改而少進焉。則朋友之賜也。峽中寄魚。益感及老之義。無以爲謝。
公元1653年
答鄭晏叔書(癸巳二月)
茲蒙手書之辱。恭審春和。起居日勝。政化日新。區區忻慰。有難容喩。此中何足道。杜門孤寓。與病爲隣。咫尺濠,尤。亦不數數追隨。況故人三數百里哉。深荷不鄙。時惠德音。旣云感矣。出示肝鬲。復有悔怍之敎。此豈世之指天誓日而相要於聲利場之爲乎。且在今
日而言之。尤足以仰左右之風。而見交道之不苟也。歎服歎服。
公元1665年
與鄭晏叔書(乙巳三月)
前承卜山將營大事。私竊憂之。然遠地未聞其期。卽因過客傳說。始知啓壙有泉漳之患。於是深服兄誠孝格天。有以誘衷而不謀於人。斷行不疑也。計已奉至新塋。凡百順吉。瞻望不勝區區之誠。惟泰不幸。舍姪又以病夭。聞訃入錦。悲疚之餘。疾病乘之。委頓不起。末由趨會。平生景仰先生之義至此不得伸。則亦平生之痛恨也。
公元1666年
答鄭晏叔書(丙午十一月)
千里一札。遠及於窮山寂寞之中。如聞弱水消息。如見隔歲顏面。不啻心開而目明也。年來朋友散落。洛山深深。夢亦不識其路。況嶺海之外哉。受人牛羊。不宜立視其死。則君子之澤。必有所濟者。其視閉戶虛受聖上之誤恩者。何如耶。
答韓子耇(壽遠)書(丙午)
意外情問。遠及於窮山寂寞之中。三復來紙。不翅目明而心開。況審老兄起居安穩。奉公便適。無復曩時之危動。亦足以慰遠懷也。此中分外恩旨荐降。屢
公元1636年
入文字。祗切皇恐。當此國家大禮之日。有所除命。雖不敢承。黽勉一行。因謝聖上前後勤諭之意而後退。則庶可少安私分。而九十老親人事。何可以朝夕粗安爲恃。而敢生遠出之計哉。尤春人皆勸起。而春兄有可望。尤兄則落落奈何。伏承親民敎化至於邑子興感。明春將有盛擧。聞之令人歆服。然前此招邀。未見有一箇卓然者爲欠耳。呵呵。示索文字。陋拙素不能。然重違盛意之遠勤。令兒子考出他文。撮其大義而呈之。自高明點化而用之。毋謂我爲作者可也。
公元1663年
答趙士達(逢源)書(癸卯七月)
天災示警。人妖騁怪。聖候違豫。百隷益怠。未知稅駕之所。而年運如此。民將無類。如之何。仰屋腐心而已。一命愛物。於人有濟。非古訓乎。兄所莅雖小。其職則重。毋循俗吏。必倣古人。區區之望也。惠貺三物。拜感銀魚不來。以東洲菜炙未熟觀政得失之意推之。此亦不能無憂耳。呵呵。
公元1676年
答趙士達書(丙辰二月)
閉門牢落。人事久絶。故人一書。心目俱開。體力淸健。茂膺新福。最是事初早決投章。安臥故丘。卓乎其不
可及也。又以知憐之至。曲加眷念。所以勉屬慰譬之意勤且切如此。愧感不能自已耳。凡百已定。豈獨嶺外死人。至於屢空。陋巷平日有不能免。而致勤江西。每割其俸。甚不安。然亦有以知其不能殺而一飮啄皆有分也。鬐音。聞之爲慰。劉元城七年未嘗有一日之病。此翁定力。未知與古人同不同如何也。
公元1670年
答宋容甫(時默)書(庚戌)
伏承下札。恭審新涼。政履衙眷各安。慰甚。弟自春徂秋。長在僑寓。昨始還尋舊棲。然此亦客也。悄然孤村。無以自遣。伏聞嘉禮將行。鴒原團會。德門之慶也。猥承辱招。敢不樂趨。第此中有難便之勢。薄莊在於定山。久欲移那而未果。扶餘借得林亭。率學兒輩。明明載船爲往留之計。而寒事日至。有不可少緩者。行事已戒。不得改圖。不但愧負專人之盛意爲可恨。久阻若戀。失此機會。亦窮途之一打乖也。
公元1649年
與尹魯直(舜擧)汝望(文擧)書(己丑三月)
近日僉哀候何如。惟泰久滯函丈。不得更進。而今將還矣。回望廬次。不勝悵然。坡山年譜後記。近一取讀。間有稟改處。但未消詳耳。大槩議論明正。辭意通暢。函丈亦稱賞。雖或有文字之病。似不爲害。須更加潤
如何。
公元1653年
答尹魯直書(癸巳五月)
遠書帶扇。若濯淸風。百里絃歌。是亦爲政。席未煖而欲賦歸。何意。豈相逢每說者耶。或有所不堪也歟。此中奉老新寓。聊以自遣。朝暮菽水之憂。亦何足道。春來僮僕多走。身亦恒疾。朋友在近。不能自致。覺甚省事。安知不爲拙者之福乎。如大兄書來。特使人目明耳。
公元1664年
答李幼能(端相)書(甲辰六月)
衰病遭此禍故。殊不可堪。固知修短有數。悲痛無益。素無定力。強抑不得。可憐柰何。伏蒙遠書。所以相慰之意甚切。深荷至誼。哀感無已。仍承出莅畿邑。政履佳勝。尤以爲慰。第聞左右極有唇舌。未知何以得此於梁楚耶。不勝慨然。別紙有更竢從容之敎。或欲爲何說耶。
公元1666年
答李幼能書(丙午)
參贊尊兄。奄忽捐館。實關邦國之無祿。豈惟吾黨之不幸哉。訃車所至。罔不怛傷。矧余庸虛。猥蒙知憐。情誼特深。寢門之慟。倍切吾私。伏承兄手札。以我爲可語。滿紙哀痛。皆出至情。讀之未半。覺涕泗之交頤。
奈何時事日變。憂虞萬端。大臥觀化。無寧冥道之無覺耶。挽幅遠及。深荷至意。然迹廢詞拙。不能副親舊之徵久矣。今有所不忍率意破戒。然窀穸之奉。計日已過。而無由壙訣。亦不能專伻。一書之慰。尙且後時。愧負幽明。無以爲懷也。亦已焉哉。持以自比於年纔三十不病而遽折者。或有所少寬耶。惟冀節抑保重。以慰士友之望。
公元1664年
答李咸卿(一相)書(甲辰十二月)
昨承台手敎。副以曆書。敬領眷存之意。深荷盛誼不忘。仍伏審台候起居萬福。甚慰區區慕用之懷。此亡兒埋已久矣。奈何。承有挽語之惠而此不來。必是中間失之。不勝怪歎。雖已過時幸。有草本投示如何。天災時變。至於此極。不待智者而已懍然而寒心矣。向者得見執義尊兄疏本。其言豈不出於肝鬲之要。而人心不似我心。益致紛紜如此。以目前之計則深可憂念。然毋論公私利害。而當此世道。得此一人。豈不爲國家之幸耶。然其中有以卑陋姓名廁於諸人之列。而至溷天聽。則殊甚愧懍。畢竟何補於事而徒使人狼狽耶。爾者恩旨諭及賤臣。而茫然亦不知所以爲對。不免只備應文。尤悚。此則亦不足道。深願
聯萼並蔕。志同道同。有始有終。區區之望也。
公元1662年
與李咸卿書(壬寅六月)
昨聞台體愆和。至於從事湯劑。而親舊書或得見之。皆以爲憂。何憊也。想已有喜快健否。若復彌留則人必謂之潰患成病。將奈何。呵呵。兄有其事以來。紛紛擾擾。靡所底止。將來亦不勝其憂。豈非關時運耶。故人何如人。可謂之關時運耶。在自家之德。未必不爲之增光。而但爲其友者先受困。果何如。偶懷及之。聊供病中一笑之資。
公元1657年
答李靜叔(泰淵)書(丁酉正月)
公元1637年
手書之辱。足慰隔年阻拜。千里戀思之懷。感荷不忘。伏惟專制一方。棠化日新。新春起居神相萬福。弟年來疾病憂患。心力已盡。自憐平生契誼。兄與迂,洲幾人。洲之病雖重。不意至此。痛割愈甚。初亦不知其悲之至此。計海內同此懷亦無幾人耳。舍季得宰雖薄。豈不足於養老耶。此皆朋友之力。分外之榮也。
公元1660年
答李一卿(廷夔)書(庚子四月)
鄙疏深荷留納。寵賜斤敎。良幸。第恨不得一一承提誨耳。良妻從母。栗谷之說。不可不爲者。而此亦恐不可率爾。故泛及於措辭之間矣。御供市貿。惟如此
而後從頭整齊。後來無弊。如何如何。大槩鄙疏太宂。人之見之者皆厭其煩。況塵乙覽。恐無補於事而徒致慁瀆耳。矢在絃上。不可還縮。柰何。
公元1672年
與金茂叔(益勳)書(壬子八月)
新涼。伏惟起居淸勝。瞻慰無已。此中無大段疾患。餘何足道。閉戶窮山。閒思漫念。無所不及。天怒尙未收霽。朝著無時寧靖。未知有何禍機伏於冥冥。到此雖有智者。似不復爲國家謀矣。痛嘆奈何。永令聞爲太學士。望實彌隆。責任漸重。將來似不止此。所以爲憂虞者倍於常時也。
公元1675年
答金茂叔書(乙卯正月)
尤行早知有此。不足驚心。況此負犯極重。雖萬被誅戮。固所甘也。因此得朝廷淸明。宗社賴安。民受其賜則亦當含笑入地而已。示敎之語。足以默想。然過慮之深。似有褫奪之色。尤可憂懼耳。
答金茂叔書(乙卯閏五月)
伏承遠書專報。使得以治裝。深荷。恭審起居平善。慰仰。此則聞某人之意未已。已知其終不免矣。到此不至驚心。此後又復加層。亦任之而已。奈何。無由奉敍豁。此爲恨耳。
公元1677年
答金茂叔書(丁巳四月)
公元1636年
令兄在兵營時二月廿日書。今始得見之。因頔兒書。聞令兄已入城。起居淸勝。何慰如之。見敗雖不幸。無事在家。安知非福耶。此則只是前日一泰之也。早年多病。從事於習忘。工夫到此。死生榮辱。付之悠悠。他餘瑣細。何可掛之念頭也。是以在此亦安穩。看書頗自專一。心境常安。令兄毋爲過聽兒輩。爲我戚戚也。所諭。讀之未畢。令人感激。此蓋倫理之變。所謂倫理者。因令兄之敎。而復言五倫中有朋友故也。朋友之間。義理爲大。以其形勢所拘利害相關。而相助匿非。忍辱苟合。無異於世俗市井之交。非吾所謂朋友之道也。竭盡其意。爭以義理。合則合。不合則不合。无愧於吾心而無弊於將來矣。兄見吾書則可知吾意之所存矣。凡言語行事。當如靑天白日。苟有過則人皆見之。何復自文自飾。欲掩而反彰乎。吾師門旨訣。不如是之苟且也。
公元1648年
與閔仁叟(汝耆)書(戊子九月)
諸陽剝矣。伏惟將息益謹。天和易復。瞻慰區區不任下誠。惟泰今到魯城。將行假館之禮。仍卽迎婦歸家。不可周繞往拜。爲之回望馳情。仄聞孔巖徐生家後
某相卜葬。令人驚駭。孤靑家廟想在具地。一朝見奪於人。毀而撤之。則其事之可痛。豈但子孫被侵。不能保其居而已也。仁里諸人安坐視之。曾無一髮動心。豈謂孤靑之遺風餘韻百年未泯。而人理之在人心者至此蔑蔑。則誠可寒心。而益所感於幽明也。若吾尊府先師在世。則豈復有今日乎。須遣令胤命才急往見之。審其所占距其家遠近幾何。然後卽與書院儒生合議齊聲。告之地主。呈于方伯。皆可爲也。人家百步。在法當禁。若或遲回。終是被占。則將何面目。歸見先師於地下。而一時儒林之公議。亦所不免。千萬起居。趁速圖之如何。
公元1674年
答金士方(榘)士正(槼)書(甲寅十二月)
廞衛時擬有郊路望哭之意。而不但身病適重。聞尤相不敢前進。不得獨異。臨發旋輟。縮伏江舍。奄過因山。竊念古人雖不應徵辟。而且有鷄絮之行。則矧玆微賤。厚受先王罔極之恩。而當跛躄駿奔之日。蹤跡有礙。未伸私義。一息尙存。胡寧忍此。時事似聞去十五日間諫院發簡。或從或異。憲府立落之計已論啓。而尤之首從及賓廳參啓之人。未知勘定何罪。此亦束裝竢命耳。示詢洪橫之計。此在廣陵
時對人偶語及之。今則朝家必有處分。恐不得自由耳。
公元1675年
答金士方,士正書(乙卯八月)
千里手札。前後勤懇。深荷舊誼眷眷不已也。至於自如贐行之惠。區區所以爲謝。匪直爲物也。累人初程。正當毒熱。自量筋力。萬無遠致之勢。賴天之靈。幸以得達。鷄鳴犬吠。是亦人間。隨分粗安。凡百忍過。忍到熟處。自無戚戚之心矣。長鬐之行。朝夕俟命。所謂堗決而顏色不變者也。京書斷絶。家信罕至。久無所撓。亦覺省事。未涯更拜。願各自保。已老雖死。固無餘憾。只是老先生遺稿有未盡修整者。恐成千古之恨。此爲耿耿耳。
公元1678年
答金士方,士正書(戊午十一月)
遠書倍荷。謫裏無他事。二三兒相守。往往語及平昔師門與老契兄弟遊從之好。到老見親舊凋謝已盡。存者無幾。而又此落落分張。不能不爲之感歎。無聊中得尊札。三復以來。不啻目明而心開也。就審比來諸況如宜。尤以爲慰。末疾似不大段。未知已盡平復耶。纍劣四年邊土。姑免大病。亦是怪事。所嗜之物。至於軫念。求之遠江。幷與薑角而付來。區區奉謝。非直
爲物也。又如有所聞。必相示所警多矣。親友之道。固不當如是耶。
公元1682年
答金士方,士正書(壬戌三月)
少待日氣和暖。念日欲作錦峽之行。若其時尤菴來會於那中。則徑由是路。因與左右聚話而去。則尤便如何。老侍不忘眷眷之情。至於專送白足。故舊固不當如是耶。感感。
與金士正兄弟書(壬戌三月)
三老一會。良幸。正友遠將。感荷。此病困方臥。尤庵之書如此。未免更取迂路轉向檢洞。恨不與僉鼎坐也。
答金士正書(壬戌四月)
公元1636年
意外情書。遠來峽中。奉玩無已。因承靜履一向佳安。深以爲慰。病人行役之餘。勞憊特甚。始自數日前遍走墳山。昨乃還寓。欲於廿五日間投宿舊孤雲。翌日更觀筋力。轉由牛里而夕進遯齋之下。未知日間晴雨如何也。曩與尤庵期會不成之歎。前書略盡。示敎更約蓬川。固知故人情厚之勤。而其路相左。勢所難成。歸後更謀中半。而人事亦何可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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