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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x 页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书
  
与金永叔(万基)(癸巳十二月)
病伏穷巷无所闻。吾契捷科之声入耳。令人不觉起坐。先府大义岂不炳炳。而伟器妙年成就止此。嗟之惜之痛之恨之。惟有天道不至于无知。伯道有儿。魏公不死。吾契勉乎哉。出身事主。此其阶梯。急就经学上寻见路脉。旁通史书。出入治乱兴亡。至于春秋大经天理人伦之至。惟当朝夕置心。不可顷刻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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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永叔书(丁酉三月)
返哭之后。诸哀孝履何如。昨自锦归寓。瞻过坟草。益切悲恶之恸。奈何奈何。长城必欲抛归。而方伯闻不许。求知出场如何。可念。此友遇事必刚锐。又不能下人。必败之道也。可忧而不可喜耳。此则矢在弦上。虽不可缩。凡百慎默衔口过残春。则不亦善孚。适见长城书。有怀偶及之。曩者虽在悲扰中。堂从诸贤一处奉接。不知佥贤果有所料。而能蔚然复起。终不坠家声否。以昆弟聪明才气。留心旧业。程朱之书。试取读之。则日觉其味。而必有所进。言论识见。不期高而自高。立朝行事。岂不可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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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永叔书(丁酉六月)
老先生谥事。中间魔戏。始忧终顺。得如诸所愿。同春之力。斯文之幸。 圣恩如许。普切感泣耳。别纸宠示。不觉感服。惟其志之在此。故见此书。惟其读之精。故知有疑。所问皆当。而但问于不当问耳。仆平日非不讲受是书。而山颓之后。疾病侵寻。因成懒习。抛弃所事。旧闻已失。新得全无。其何能与人上下其论。有少发明讲磨之资耶。然吾契不以衰弊早夷之。勤赐远询。意非偶然。亦何敢辞以不知。默然而已乎。姑录陋说。因为求教。乞更回破。近对亲友。每说吾师门悲寂无有继者。旧架书册。将皆为蠹虫之食。呜咽慨息。几至陨涕数矣。贤契资禀淳良。志气不苟。文思夙畅。才艺兼有。知其可与为学之久。但念生长京中。俗习难摆。因循悠泛。易至于随波。不有奋发激厉之端。则无以大家成就。是则可忧耳。今承经意世业。自叹其汩汩公务。许以续续相问之意。此虽不堪。观其志。似不但已。令人钦耸艳叹。有不可名言者。吾契勉乎哉。门户之寄。实非细事。朋友之责。将四面而至。后复前却。虽欲自止。恐不得任意。如何如何。
答金永叔兼示重叔书(戊戌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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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侄处所附书即见。足慰。天日向热。侍奉仕学俱宜否。向者暂接春友。略闻与贤同院周旋之意。其他未详也。此中病缩日甚。朋友间少有言说。即兑引烦人。耳目多失实可笑。然相与慎默而已。柰何。近思书。贤者读不废否。前示独得于天一句。以人所独得者观之似是。如何。
与金永叔书(癸卯十二月)
近日事。自顾无愧。则不可以外至为介于心。而察其世情则诚。可怕也。书中有及此加勉之意。而以开卷之时少为自叹。此则朋友之所愿闻者。至于朝著。气象之不佳。比来益甚。所可恃者。只有若干少友。而贤先受困。惠仲居艰。其势尤孤。念之国事。不能无漆室之忧也。沂相大拜。虽可喜。然所可忧者较大矣。此则移寓锦江之上。盖为大兴稍近。省亲往来一时之便。而幸深僻。静寂可喜。但朋友皆远。离索日甚。恐未免古人所谓块坐空山小人之归者为可惧耳。
与金永叔书(庚戌三月)
振城路上。逢此方伯。得见手书。倍慰。已于隋原。祗受传 谕。仍入辞职文字。略有说话。恐未免冯妇之见笑于人也。到家数日。却食不起。未知公私有何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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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狼狈若是耶。入城在大浪中。出门若脱樊笼。然 大朝春宫勉留之 教丁宁在耳。时一思之。不觉流汗沾背也。同春去就定计何如。此一恋恋处。路闻首揆之入。意在逊席。亦可见人心世变之大关也。其何能淑。将见载胥及溺而已。奈何。
与金永叔书(庚戌四月)
春翁闻已渡江。奈何。湖事惹起许多闹端。以致朝著不靖。台谏初头语不斟酌。反为不乐人所卖。其论归于不公。推而上之。以及于廊庙山林。此何等景象耶。如我贤辈千万慎节其言语。平平坦坦。毋入于蜩喧羹沸之中如何。
与金永叔别纸(庚戌十一月)
去春入城之日。泛言戚里之事。令岂能记忆耶。岂料今者令家当此 大礼。国家亿万年无疆之本。端始于此。先正大德馀休。当与国家。世世共享嘏福。令思所以承荷之道。尤宜详慎。不但忧惧而已可也。区区所献者。最上以贵戚自处。凡朝廷大小议论。一切不与之干。其次律己尤加严截。持论务极和平。如铨官用舍。台阁评弹。则皆在所避耳。此则非但令一人而已。季明,正平,重叔诸公所宜惕虑者。而懋叔亦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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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此意也。自闻大礼定祥以来。日思古今之戒。私切大小之忧。或在当局者。不至如此耳。
与金永叔书(癸丑正月)
常思本兵重任。非冗官之比。武弁取舍。似亦为难。职思其外。其忧必甚。未知平日果有一定之策。临事不至恐惧疑惑耶。仍念年前谢使之行。强弱之说。未知所出。然系关 宗社。丽季之事。安保其无也。此时负荷之大。岂不凛凛然。如吾台者义当尽瘁。有死已之势。窃恐孔明之忠志不患不足。而武子之智愚皆难及也。幸夙夜之馀。更须收拾精神。虑必深长。毋务姑息也。
与金永叔书(癸丑)
伏惟阳复夙夜之馀。定省斑仪。对时增福。瞻慰之至。此病行役之馀。未免惫卧。久不能起。弊庐寒深。方就山寺为调养之计。 日边近耗。漠然无所闻。杜门深念。第切嫠妇之忧耳。昨见尤疏 批旨。使人惶恐。在骊时闻其为疏。有人传说其大槩者。见其孙使之姑迟。必见我而呈矣。其孙不传。未及相量。最是待臣一款。已知其不为无事矣。 天怒移及重叔。尤深忧惧。然其大端已违顺境。虽巧言佞语千万委曲。恐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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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上心而通下情矣。窃更思之。时运所关。无可奈何。
与金永叔书(甲寅九月)
此来未接颜色。 天崩至恸之外。多少卑抱积在衷曲。郁郁诚难堪耳。尤相昨过此。仍与携往报恩寺。两夜联枕。颇有说话。恨不得奉左右共展耳。
  别纸
今日 国势。无一可恃之事。惟是 新王明圣。凡所以发号出令者。无不允惬舆望。天必悔祸。使我生灵复睹日月之重光耶。然有君无臣。昔人所叹。当此朝夕危急之秋。未闻朝廷出一谋画一策者。诚可谓沓沓也。前承执事有曰今日君臣。当如壬辰之在龙湾。丙子之在南汉。然后国事有庶几之望。又以为江岛易失。最为可忧。此真知急先之务也。与尤相两夜说话。不出于此。仍劝辅 幼济艰。而以容尽言屈群策。忘前过合彼此。略细事务大体为戒。则最是诸公不附。已无奈何云。噫。申包胥国破之馀。而犹能存楚。陆秀夫事去之后。而必欲扶宋。七日哭秦庭。义士之忠诚可想。舟中讲大学。古人之力量足见。金瓯未缺。不比夏康之时。而米粟不多。又非孟子之灾。处处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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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修城。人人使有以据险。用金可以备他。清野有以自守矣。纸缩不能尽言。大意如此。
答金永叔书(丁巳四月)
示意勤切。尤荷。连见闵大受兄弟赵复亨诸书。皆谓栫中以鄙人礼说为是云。早出此言。都无许多纷纭矣。此虽可憎。然此一节相合。则可兄新作文字背友附时之罪矣。尹子仁每戒以无辨。台贤亦诵曾子说以教之。其于自警之道。极荷规益。然诸公待尤公太薄。无卞不校。施之于友道。似不着题耳。到今大纲归一。细故都捐。彼此更无阂隔则不亦善乎。朝报未见。似闻告 庙之请重发。然鄙意吾人俱到七十之寿。亦既老矣。常时有疾。误用药不起。况今日各负重罪。即被显戮。更无可辞。含笑入地而已。
答金永叔书(己未九月)
示谕之语。详备恳至。无复馀蕴。故旧之道。固不当如是耶。极荷极荷。区区之意。以为黯昧受罪。固为冤枉。谬误蒙 恩。岂不惭恧所以必欲陈暴。而虽以此加罪。自顾私义。似不可已。至于事机之切急。大祸之延蔓。此疏上而有必至之势。则身在远外。有不能详量矣。盖礼制拘于邦禁。已觉其不可更举。而至于彼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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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达之言。出于浮谤。虽曰失实。而苗脉则有之。如台贤之教。不疏则已。疏则陈其曲折之际。不可全没实语。其曰宋某门徒。其曰若干喜事。不无何问之举。则台贤之明。岂不揣度。而有此勤教耶。吾非乐祸者。事至于此。有不暇恤。然以此而益害于尤门。则虽或少伸吾义。其可自安于心乎。然其终不可泯默。而疏语删烦就略。姑待合启之停止。火色之稍歇。如末段之所教。则虽格外。似不可不为也。如何。初欲亲诣近郊。图所以呈疏。故使𩒮侄更禀矣。又以为不可则谨用台策。栖迟于海西之间。以观其势为计。初闻海棘合启之论。惟思其 圣允一下。则次第当及。静以俟之。心亦自安。可质神明。意外遭此非常。却觉多事。苦甚苦甚。自李择之来谪之近。而古今文字议论。颇有往复之事。若更一二年。不无相长之益。今就兔山僦屋之便。未免乖张之远。则亦世间一魔戏也。
  附原书
 云云。万基虽甚固寡见识。自谓诚心为国为师门。视他人有加。且污不至效小人之爱于门下。而欲望先生自处之从容中道。无或过不及焉。其片片赤心想有以谅察。而不以今日之言为忤也。自五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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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事变多矣。而至今年尤可惊怖。已至十分地头。于此而若加一层。则国事更无如之何矣。奋然不顾一身之惨祸。无少濡忍。岂不快于目前。可塞哓哓之口哉。而然一身之祸虽不足顾。独不念触发机牙。蔓延层加。使国事终届于罔测之地乎。此乃愤慨勇往。不循中道者之所为。殊非平日所期望于门下者也。曷尝闻伊川之编管。晦翁之遇遁。作如许举措也。狱中上书。乃是邹阳之事。虽在古昔。若儒者自处则亦不宜尔。况古今时义不侔。且国家自有制度之所不能为者不敢踰越自遂也哉。今兹误恩。义虽不当受。若其创为异常之举。终至自我而贻祸国家。则千万不可。以鄙见论之。有一焉。虽得蒙释。勿还乡土。仍寓于谪所邻近如肃慈等邑。以为终身之计。则可以无愧吾心。亦可有辞于人。非惟哓哓者渐当自定。百世之后亦当知我之心事矣。一自先生之遭此。深惟自处之甚难。日夕思量。更无逾于是者。谬谓虽质古人。不至甚悖矣。某相之意。亦必非谓果有是事。此实凭依往来。言之疑似者幻弄手段。将以激动吾人。酿成罪案。快足其心志而后已。岂宜不加深思。而正中其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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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疏本措语。尤令人心悸。所谓庚子谬说以下。句句节节。无非今日所欲得之奇货。皆可谓之礼论。皆可绳以邦禁。最是尤斋拟疏。既未及上。有异于公家文字。无望其得力。反足以为一罪案。况其立说云者。乃出于被罪后不当有所论著之日。尤不可提起于今日。至若金某所撰丧礼备要云云者。此非今日所取重者。乃其所深恶者。轻则诟辱。重则追案。不可谓无此理。不宜不乏深虑也。其曰宋某门徒。其曰若干喜事者。其曰前执义尹拯云者。历数指告。足以资成狱之材料。此疏若出。则其势将速先生于理官。且拿致尹拯以下诸人。搜罗前后文字书札。锻鍊罗织。纳诸重律而举被惨祸。邦国随之矣。岂啻若申赵诸人狱事而已哉。玆敢为国家为师门。不揆僭猥。力言于李上舍。辄留置来疏。罄竭陈禀。望须加意采听。务得中道。幸甚幸甚。
与金永叔书(己未十二月)
窃闻岁抄有职牒还授之 命。因此机会。欲为陈章之计。复改搆草。更加点化还投。切望因县道冀蒙登彻 睿览耳。前后示谕。纤悉曲尽。深荷诚恳。有非常情所及。今兹之举。进退迟速惟指挥焉。前书亦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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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泯默之意。正合鄙意。若更有付军职之举。则尤难处矣。吾计已定。更赐酌量如何。
答金永叔书(庚申正月)
除夕前一日书。岁改即承拜矣。伏惟侍奉茂膺休福。喜贺之至。此生于世。区区求活。却可笑。每蒙眷念。贤胤奔走。医方药饵连有惠救。感愧无已。至于安心省虑之教。要是古人静养工夫。益可警省也。疏事误受 恩命。终是泯默。在我私义。大有所不然。一朝溘然。心事未白。则地下之目。永不瞑矣。遭患以来。自以为不至大段差失。而到今为人所诬。惟以此事挂之心头。有若负大罪。然若呈一疏之后。发明误之一字。得遂还配之愿则斯快矣。台教坚执不许。爱我诚深矣。然恐未尽其所以爱之之道矣。台虑事周详。欲使无犯邦禁。无祸及尤门。无触忤时相。无加罪于此。世间岂有事事十全者乎。凡处事随其所遇。但当求其义理所在而已。切身利害。惟是不暇顾也。是以。得此职牒机会。终不得呈于政院。则谋于新伯。欲以县道期以必呈。更乞修润疏语。俾不至妄发则足矣。盖离配所来近郊。本为此事。而仍复晏然则尤无据矣。
与金永叔书(庚申正月)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383L 页
近得嗣音。就次之便也。儿书所传台意备悉。感荷。然有此机会。呈疏之计已决。县道亦不肯受则迁就尤狼狈。虽政院退却而仍有台言。固所不辞。病中心绪。以此常不平。反不如仍配之为安。至于适统之说。尝与尤庵往复者。而又见宋尚敏疏。适统在此。宗统在此。屡言不一言。渠岂不知其师之意而云然哉。今疏于尤庵适统不严之说。虽不得力。自是实状。岂可全没所以得谤之由。而自取欺君反复之罪乎。以此而虽得罪。事理当然。吾心无愧。与其罪同罚异。独免苟全。无宁仍配之为安者此也。
与金重叔(万重)(癸丑十二月)
顷日之行。最是与公择。累日旅次联枕。归乡又登尤舟。历尽华阳泉石。到家无复系恋。惟有一念悬悬于郊寓。此岂以贤者一时不得于朝者。为朋友之嗟闷而已哉。深仰精明之学。清峻之志。定脚风头。无复苟容之色。又能看文字精敏。尤可见用功于诚也。恨不得同堂合席。有所资于不佞耳。计贤者当久处閒地。及此无事。益讲其所未讲者。期以远大之业如何。
与金重叔书(丙辰正月)
伏惟新元。侍奉诸况万福。正平伤于曲蘖。已为之忧。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384H 页
亦岂料遽至于此耶。千里承讣。痛悼奈何。然此则久延此世。少无悰绪。南虞北患。朝夕懔懔。每羡春翁长卧冥冥。则于正平。又何悲焉。此中惟有数册子相随。早晚闲看。聊以相慰。仍想左右静中作甚工夫。若有所得。不妨因便及之。高明看文甚有端的处。若专事古经。有所通透则临事亦觉有力矣。不有圣训乎。朝闻道夕死可也。
与郑礼卿(知和)(壬寅四月)
伏惟玆辰。台体动静神相休福。瞻溯区区不任下怀。此无他。老人粗安。一家团合。适又舍伯为宰。足以便养。 天恩罔极。而偶读朱文公感春赋。有曰乐吾之乐兮。诚不可以终极。忧子之忧兮。孰知吾心之永伤。未尝不三复而兴叹。余亦不自知其何心也。贵侄离此不远。以书来告归。亟作此。并及山水之意。幸一笑而付丙丁。
与郑礼卿书(癸丑十一月)
国家不幸。领府事大监奄捐馆舍。讣车所至。孰不涕洟而相吊。伏惟友爱加隆。痛伤深切。何以堪胜耶。然老爷为政数十馀年。人莫敢议。生荣死哀。可谓无憾。最是馀人苟延一日。未知复见何等境界。则太卧观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384L 页
化。令人健羡也。判府事竟未免远谪。窃计近事。皆关时运。柰何。
与郑礼卿书(甲寅五月)
窃闻大拜。朝野柏贺。然适丁此时。负荷尤重。未知动心否乎。 上候渐复天和。 中殿问安亦罢。而贤德俱升。鼎轴备位。庶有以少纾畎亩之忧耶。微踪去就。何关重轻。而台臣不谅。致有纷纭。至令人重被嗤点。可愧。最是职名尚未蒙镌改。贱疾添剧于行役丧葬之馀。 山陵之时。念此筋力澌薾。似难更动趁期。只俟斧钺。一味皇恐耳。
与尹子仁(拯)(辛卯六月)
叔厚之死。关我运气。朋友之所共悼。尊府返居佳安。极以为慰。此中病懒日衰。意与岁去。穷庐之叹。到此益深。区区所望于年富力强之友者。实出于肝鬲之要。对之未免切警深勉。而吾贤不以废言。至传黄生之意。令人意思倍佳。家庭诗礼之暇。往来濠星之间。警动气力。宁愚无巧。宁激无颓。进学有渐。观善有功。蔚然成一队佳群。则师门不至寥落。而吾道有所赖矣。感吾契之盛意而无缘奉吐。秪增怅郁。吾契亦勉乎哉。
答尹子仁书(丁酉)
手书之勤。所以自警之意甚笃。亦足动人而为益多矣。仁卿乎少友辈。相知者几人。而能自力者又几人耶。近来离索之久。尤欲见如贤者以听谠论而不得。奈何。趋庭益业。足以自乐。岂如穷山块坐。吟病无聊者比耶。李锡之笃志罕得。方困举业。不得舒展其志气。而上下论议于朋友之中。可怜也已。须相与策励。烂熳而归如何。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385H 页
答尹子仁书(己亥闰三月)
一昼夜打话非不稳。去后益觉有可话未尽者。方深耿想。书至稍慰。仍想丈席从容。必有奇伟可听之论。昨不果进。瞻翘倍叹。鄙俚之谈。何足为贤友之资。而寻常泛说。每贤者乐而为用于己。以此立心。何忧不进。
答尹子仁从兄弟书(丁未)
子敬闻行期在近。不觉怅黯。近事谓之何哉。自此世道益艰险。必先有舟中坚坐之具。然后入风波。可免全身颠覆。达去舍去之句。未免为子敬诵之。盖此深见波上船。故及之。
答尹子仁书(己酉)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385L 页
宠示疏本。一看便好。然两老不退。则贤亦似不免一行。未审诸公出场何如。罪苦顽喘。无他所望。区区唯有忧虞一念在于君相耳。至于以何言相助。则素无所蓄。况在今日。可与反覆论说耶。尤翁曾有所询。而不能一一酬酢耳。然鄙意今日立政。以正风俗得人心为本。管子内政。尤当讲而行之。使人人知孝悌之道。则移之便为忠臣。若夫今日大事。民可使由。不可使知之。方行湖西量田与私奴从母等事。恐失次第。如何。
与尹子仁别纸(庚戌闰二月)
昨到寓。尤书已至。有许多说。其大意以为因此一行。一陈所怀。虽不见用。或有所补云。盖其忧国之心未已。有古人非我为则彼为之意。然无此伎俩而踪迹龃龉。颔颊拙讷。终不能一言。而只归于人事场往来屑屑而已。则回顾初心。不亦羞吝之甚乎。自变故以来。人心萧索。天理晦塞。但微 孝考。不但止此。即今 上恩益隆。如尤相之畀以重位。春台之待以异礼。前古罕有。至于狗尾之续。虽不足道。而各随分义。亦极僭踰。日夜忧恐。实不知所以措身也。是故。愚之狷狭。则昨于辞疏中有蹈海等语。而被人苦止。略改以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386H 页
上矣。其后又有 异数之横被。仍念曩日 温宫之对。承有 玉音之隆重。丁宁在耳。乃复见尤公之书。尤有以少激人心者。虽或冒进。非敢有所希望于斯世也。 元良夙成。远近延颈。一望星彩。下酬私愿。而万一获 对。一进狂言。以塞天意而归。然后乃决。虽踰河入山。何往不可。且今之时与曩时不同。愚以为颜渊,仲弓用功异。而为仁则一。虽进狂言。似不至如曩时之大闹耳。如何。方欲往复于尤公。而先此致意于哀者。亦有以也。尊先公若在。必有一言。听之不闻。奈何。
答尹子仁书(乙卯正月)
示谕之勤。慰荷。尤翁过岭。早知有此。柰何。同春闻已停其启。而此则持之尤急。然因此而朝廷安靖。初政清明云。果如其言则只当含笑入地而已。李兵判劄语痛快。而南大成尤加激切。近日诸公风节可观。不至寂寥也。
前言偶及之。虽近于戏。实出于要膈也。但有意圆之病。不若诲示之意平坦直谅耳。敢不敬服。顾此庸虚鄙劣。元无俯仰之态。粗有恬静之习。以其性之本狷。故遇事未免冲口而发。必至见憎于人。以其志之少确。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386L 页
故临患有以排之甚力。不至于忧戚于心。盖尝从事于古人之书。而中途淟汩。未能着实用功。故其效如此。甚可忧愧也。倘得贤者继先公之旧好。终不见外。而每有所切磋如此。则拙者暮年之幸也。
答尹子仁书(庚申正月)
所询四书。鄙说果有之。然不足观也。昨年孙儿以四书注说所疑处问之。顾念方在谪所。面授且无日。故文义之易晓者。亦随问而答之。不过欲资其家庭初学句读之习耳。然无书册。只诵旧闻。多讹传者。当令儿辈早晚取质焉。
与尹子上(搏)(丙申五月)
贤契近无病忧。必专所业。不负朋友之望。不知果有日进工程耶。近观少友辈多务外无实事。慕新奇而趋浮薄者有之。可叹。此任世道之责而坐师席者之所忧。非浅弊之所敢知。而窃料贤契仁卿似无此习而佳艳之。故偶有所怀及之。幸勉之哉。
答李锡尔(庆亿)(乙巳)
温泉大庆。何可胜言。草野之贱。获近 清光。退乃复与诸公相接。如吾宗令监。况在几年相阻之久。而累日过从。则亦恩波之馀也。亲承 玉音。教谕勤恳。又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387H 页
有情友劝勉加切。在此形势。如有一分可进之路。则其何敢上违 圣旨。而下负情教乎。归来道中。瞻望 銮旗。未免涕泪之横襟。窃闻 圣候还宫之后益复安宁。频御 经筵。日晋儒臣。方讲心学。此岂人谋之所及哉。窃愿诸公相与寅恭。更加责励。期以 上心开悟。大业前定。以为太平万岁之基。其几不可失也。此在诸公之所为。而反加叱于远者。至有拱手傍观是何道理之教。施之于尤则或可。若此者全不着题矣。意外 新命。秪切皇恐千万。适病甚。不能尽所欲言。只祝为国加重。昨见同春书。有欲七月家练受暇之意。恐 上不许为念。此翁若在。一夔足矣。
答李锡尔书(丙午四月)
不意今日复睹 天颜。仍思昨年诸公过从之乐。意未尝不在于左右也。远赐手毕。忽及此际。真是千里面目也。慰荷慰荷。弟之此行。万分不得已。未免颠倒还归。顾分畏义。惟有斧钺。 圣恩特宥。至下 别谕。以尔行何可已为 教。皇陨感激。不知所云。至于岭事。 圣明洞烛。此岂但一二人之幸。实 国家之福也。然自此之后。世道人心。益难收拾。诚不知税驾之何所。奈何奈何。惟愿诸公一心同寅。上辅 圣德。日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第 387L 页
益广大。扶持 国势。日益尊重。毋使阴邪复萌于其间。然后草泽无事。人各保其首领。如何如何。
答李锡尔书(癸丑二月)
自闻大拜。窃喜且忧。吾宗之衰有以复振。则积德之庆。所以喜也。时事之艰。益以难理。则负荷之重。所以忧也。昨蒙手书之辱。远及于穷巷病废之地。尤以见德音之勤。不遗旧物。而其所以忧恐之至。至有助予之教者。甚盛且美。然 君恩盛矣。臣位极矣。竭诚尽力。思有以不负上下之望。则不当随众泄沓而已。盛教所谓俾不至狼狈者。似无他策矣。如仆之愚。曾将瞽说。献之 冕旒。已试无用。今虽欲犯戒而或有所开喙于羔裘之侧。其柰傍人闻之。必拍掌大笑何。然愚尚默思之。年前谢使之行。所谓强弱之说。系关 宗社。安知其大祸之机潜伏于冥冥之中而人莫之识耶。时事到此。虽有智者。恐无如之何。无已则在朝诸公蓄志励精。同寅协恭。一心王室。断断无他。上晓 天心。下收人望。则或可救得一分半分耶。
答李君美(庆徽)(乙巳六月)
宗兄兄弟二度手札。一时承拜。若左右鼎坐而聚话也。暑热。起居俱胜。尤以为慰。宠擢之庆。为公则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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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止此。位益高而责益重。区区过虑之忧则有之。 圣候复常。 经席频开。亿万年太平之基其肇于此乎。今日所望于诸公者。岂但止于循蹈旧辙而已乎。闻有告 庙之举。庆孰大焉。因此复见佐理成功。又有盛于此者。则虽在草茅之贱。幸须臾无死耳。此何足道。僭猥除授之 命。又及于意外。祗增皇蹙。来谕将何进退云者。事在疑似之间。乃有难决之势。公义私情。俱不可进。则揆以道理。反有所自安于心矣。如何如何。
答洪远伯(重普)(庚戌)
冒昧之行。上蒙 大朝春宫眷遇之隆。极其猥滥。下承贤相再赐辱临。倾竭故款。至有重负相助之教。虽以私计不安。未免狂走之举。然归来少息。益觉瞿然。至于忧爱之忱。耿耿未已。顷刻不忘。以其君臣之性。根于秉彝。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而然耶。抑此浮躁轻薄。有所妄想。而不复隐忍而然耶。知其如此而欲有言于左右者。亦见其愚之甚而不知语默之道也耶。别纸之说。岂必适用。然实有感于执事询荛之盛意。故略效区区。以塞所须焉。伏愿一笑而进退之。
答李天得(尚真)(甲寅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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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书承所以见谕之意甚勤。深荷旧谊。前日入洛。岂无愿见之诚。而此亦颠沛。有所未遑。归来益切耿耿。病伏穷山。万虑灰冷。惟是爱君忧时之心。无间贵贱。时一念及。未免中夜绕屋。方此诸人狼狈之时。明公在朝。私窃忧之。此亦故情之不能自已者。然久瞯平日。所以自任者不是浅之为丈夫。则揣摩时事。宜有挽回之机。必能上格 天心。下收人望。而非常之举。伫乎有闻矣。千万不意衰劣贱品。反蒙 误恩。重贻四方之讥笑。此大臣自下推挽之过。使人狼狈如此。岂可不能无憾于诸公也。方上恳辞之疏。暴露素衷。只俟镌改之 命而已。他尚何谕。
答姜叔久(柏年)(甲午九月)
入峡之日。敬奉手帖。自新寓踵至。始承复命有期。感慰之极。惊叹益深。节不清暇。起居佳胜。是则喜耳。平生倾向。未获一日之颜。贱迹不敢自通于棠阴之下。而每蒙眷存之资。以为恃念。今其归矣。怅缺如何。藜藿之窘。自是常分。乃勤轸忧。割捧留惠。盛谊所在。虽不敢辞。而愧感无已。
答李长卿(殷相)(甲寅九月)
痛哭罔极。更何言哉。此去就何关重轻。而至彻 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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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致误 异数如此。狼狈罔措。蒙台兄轸念。勤赐指教。深感盛谊。然此行岂得已哉。方向广陵先茔。而自量筋力。 因山之时恐不能冒寒更来。故观势仍为留住之计。然则 公除后未免复入文字。期以必递职名。未知如何。
与申寅伯(晸)(癸丑二月)
昨蒙纡辔见过于空山寂寞之滨。得以开襟承款于积年阻阔之馀。穷途暮境之幸也。还 朝之后未闻动静。倍切瞻想仍思左右谈说之间。风神气槩足以动人。自有担当世务底意。窃为世道喜之。顾念 国势卑微。莫可收杀。有能奋厉以身徇国。救得一半分。则不犹愈于怠缓泄沓。终归于乱亡而后已耶。无已则吾观古人建非常之功者。必有根本田地。乃可以措诸事业。未知贤者隐之于中。果有素定之策。而其所以根本田地者何如。所与同志相生相死者又谁耶。因便不妨略示。感相与之厚。僭率及此。并乞恕谅。
答申寅伯书(癸丑七月)
滦朝之日。虽微臣之贱而得以趋叨哭班。少伸私义。区区至愿也。至承 圣谕。且有上下忧遑时不可退处之教。则尤极皇惧。第此筋力比来益惫。虽欲作。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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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不逮。与贤者谋。何以教之。此州书院儒生。以儒先配享事进去。聊凭候。幸赐颜也。曲折。其口固能言。书不复烦。惠遗毛冠。遇秋尤珍。
答申寅伯书(乙卯八月)
箕城留札。仰认眷意。未审脚气之症其已平复。而优游江上。有以忘世耶。或范子之忧。以酒自宽。则易入于昏冥之逃。仍损性灵。不能无区区之虑也。此凡百付之悠悠。鼎镬将至。不至深惧。逢此百罹。益不愿久视于世耳。迁客困馁。自是己分。蒙厚轸使之安过。得此少延。公私何补。以尚寐无觉之心。亦不能无感于载饷也。
答李士强(时术)(庚戌四月)
伏承手书之辱。恭审出仕凡百佳安。慰甚。此中苦吟。只是行役之馀惫耳。分外 除命。益增皇陨。昨于路上。冒呈辞职之疏。略陈所怀。猥蒙 批旨加隆。至遣近侍。至今思之。愧汗浃背。此则诸公不相弃捐。以致狼狈。不能不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