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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廬先生文集卷之十八
書
公元1653年
與金永叔(萬基)書(癸巳十二月)
病伏窮巷無所聞。吾契捷科之聲入耳。令人不覺起坐。先府大義豈不炳炳。而偉器妙年成就止此。嗟之惜之痛之恨之。惟有天道不至於無知。伯道有兒。魏公不死。吾契勉乎哉。出身事主。此其階梯。急就經學上尋見路脈。旁通史書。出入治亂興亡。至於春秋大經天理人倫之至。惟當朝夕置心。不可頃刻忘也。
公元1657年
與金永叔書(丁酉三月)
返哭之後。諸哀孝履何如。昨自錦歸寓。瞻過墳草。益切悲惡之慟。奈何奈何。長城必欲抛歸。而方伯聞不許。求知出場如何。可念。此友遇事必剛銳。又不能下人。必敗之道也。可憂而不可喜耳。此則矢在絃上。雖不可縮。凡百愼默銜口過殘春。則不亦善孚。適見長城書。有懷偶及之。曩者雖在悲擾中。堂從諸賢一處奉接。不知僉賢果有所料。而能蔚然復起。終不墜家聲否。以昆弟聰明才氣。留心舊業。程朱之書。試取讀之。則日覺其味。而必有所進。言論識見。不期高而自高。立朝行事。豈不可觀乎。
答金永叔書(丁酉六月)
老先生諡事。中間魔戲。始憂終順。得如諸所願。同春之力。斯文之幸。聖恩如許。普切感泣耳。別紙寵示。不覺感服。惟其志之在此。故見此書。惟其讀之精。故知有疑。所問皆當。而但問於不當問耳。僕平日非不講受是書。而山頹之後。疾病侵尋。因成懶習。抛棄所事。舊聞已失。新得全無。其何能與人上下其論。有少發明講磨之資耶。然吾契不以衰弊早夷之。勤賜遠詢。意非偶然。亦何敢辭以不知。默然而已乎。姑錄陋說。因爲求敎。乞更回破。近對親友。每說吾師門悲寂無有繼者。舊架書冊。將皆爲蠹蟲之食。嗚咽慨息。幾至隕涕數矣。賢契資稟淳良。志氣不苟。文思夙暢。才藝兼有。知其可與爲學之久。但念生長京中。俗習難擺。因循悠泛。易至於隨波。不有奮發激厲之端。則無以大家成就。是則可憂耳。今承經意世業。自歎其汩汩公務。許以續續相問之意。此雖不堪。觀其志。似不但已。令人欽聳艶歎。有不可名言者。吾契勉乎哉。門戶之寄。實非細事。朋友之責。將四面而至。後復前却。雖欲自止。恐不得任意。如何如何。
公元1658年
答金永叔兼示重叔書(戊戌四月)
舍姪處所附書卽見。足慰。天日向熱。侍奉仕學俱宜否。向者暫接春友。略聞與賢同院周旋之意。其他未詳也。此中病縮日甚。朋友間少有言說。卽兌引煩人。耳目多失實可笑。然相與愼默而已。柰何。近思書。賢者讀不廢否。前示獨得於天一句。以人所獨得者觀之似是。如何。
公元1663年
與金永叔書(癸卯十二月)
近日事。自顧無愧。則不可以外至爲介於心。而察其世情則誠。可怕也。書中有及此加勉之意。而以開卷之時少爲自歎。此則朋友之所願聞者。至於朝著。氣象之不佳。比來益甚。所可恃者。只有若干少友。而賢先受困。惠仲居艱。其勢尤孤。念之國事。不能無漆室之憂也。沂相大拜。雖可喜。然所可憂者較大矣。此則移寓錦江之上。蓋爲大興稍近。省親往來一時之便。而幸深僻。靜寂可喜。但朋友皆遠。離索日甚。恐未免古人所謂塊坐空山小人之歸者爲可懼耳。
公元1670年
與金永叔書(庚戌三月)
振城路上。逢此方伯。得見手書。倍慰。已於隋原。祗受傳諭。仍入辭職文字。略有說話。恐未免馮婦之見笑於人也。到家數日。却食不起。未知公私有何所事。
而狼狽若是耶。入城在大浪中。出門若脫樊籠。然大朝春宮勉留之敎丁寧在耳。時一思之。不覺流汗沾背也。同春去就定計何如。此一戀戀處。路聞首揆之入。意在遜席。亦可見人心世變之大關也。其何能淑。將見載胥及溺而已。奈何。
與金永叔書(庚戌四月)
春翁聞已渡江。奈何。湖事惹起許多鬧端。以致朝著不靖。臺諫初頭語不斟酌。反爲不樂人所賣。其論歸於不公。推而上之。以及於廊廟山林。此何等景象耶。如我賢輩千萬愼節其言語。平平坦坦。毋入於蜩喧羹沸之中如何。
與金永叔別紙(庚戌十一月)
去春入城之日。泛言戚里之事。令豈能記憶耶。豈料今者令家當此大禮。國家億萬年無疆之本。端始於此。先正大德餘休。當與國家。世世共享嘏福。令思所以承荷之道。尤宜詳愼。不但憂懼而已可也。區區所獻者。最上以貴戚自處。凡朝廷大小議論。一切不與之干。其次律己尤加嚴截。持論務極和平。如銓官用舍。臺閣評彈。則皆在所避耳。此則非但令一人而已。季明,正平,重叔諸公所宜惕慮者。而懋叔亦不可
不知此意也。自聞大禮定祥以來。日思古今之戒。私切大小之憂。或在當局者。不至如此耳。
公元1673年
與金永叔書(癸丑正月)
常思本兵重任。非宂官之比。武弁取舍。似亦爲難。職思其外。其憂必甚。未知平日果有一定之策。臨事不至恐懼疑惑耶。仍念年前謝使之行。強弱之說。未知所出。然係關宗社。麗季之事。安保其無也。此時負荷之大。豈不凜凜然。如吾台者義當盡瘁。有死已之勢。竊恐孔明之忠志不患不足。而武子之智愚皆難及也。幸夙夜之餘。更須收拾精神。慮必深長。毋務姑息也。
與金永叔書(癸丑)
伏惟陽復夙夜之餘。定省斑儀。對時增福。瞻慰之至。此病行役之餘。未免憊臥。久不能起。弊廬寒深。方就山寺爲調養之計。日邊近耗。漠然無所聞。杜門深念。第切嫠婦之憂耳。昨見尤疏批旨。使人惶恐。在驪時聞其爲疏。有人傳說其大槩者。見其孫使之姑遲。必見我而呈矣。其孫不傳。未及相量。最是待臣一款。已知其不爲無事矣。天怒移及重叔。尤深憂懼。然其大端已違順境。雖巧言佞語千萬委曲。恐無以
當上心而通下情矣。竊更思之。時運所關。無可奈何。
公元1674年
與金永叔書(甲寅九月)
此來未接顏色。天崩至慟之外。多少卑抱積在衷曲。鬱鬱誠難堪耳。尤相昨過此。仍與携往報恩寺。兩夜聯枕。頗有說話。恨不得奉左右共展耳。
別紙
公元1652年
今日國勢。無一可恃之事。惟是新王明聖。凡所以發號出令者。無不允愜輿望。天必悔禍。使我生靈復覩日月之重光耶。然有君無臣。昔人所歎。當此朝夕危急之秋。未聞朝廷出一謀畫一策者。誠可謂沓沓也。前承執事有曰今日君臣。當如壬辰之在龍灣。丙子之在南漢。然後國事有庶幾之望。又以爲江島易失。最爲可憂。此眞知急先之務也。與尤相兩夜說話。不出於此。仍勸輔幼濟艱。而以容盡言屈群策。忘前過合彼此。略細事務大體爲戒。則最是諸公不附。已無奈何云。噫。申包胥國破之餘。而猶能存楚。陸秀夫事去之後。而必欲扶宋。七日哭秦庭。義士之忠誠可想。舟中講大學。古人之力量足見。金甌未缺。不比夏康之時。而米粟不多。又非孟子之災。處處急可
以修城。人人使有以據險。用金可以備他。淸野有以自守矣。紙縮不能盡言。大意如此。
公元1677年
答金永叔書(丁巳四月)
示意勤切。尤荷。連見閔大受兄弟趙復亨諸書。皆謂栫中以鄙人禮說爲是云。早出此言。都無許多紛紜矣。此雖可憎。然此一節相合。則可兄新作文字背友附時之罪矣。尹子仁每戒以無辨。台賢亦誦曾子說以敎之。其於自警之道。極荷規益。然諸公待尤公太薄。無卞不校。施之於友道。似不着題耳。到今大綱歸一。細故都捐。彼此更無閡隔則不亦善乎。朝報未見。似聞告廟之請重發。然鄙意吾人俱到七十之壽。亦旣老矣。常時有疾。誤用藥不起。況今日各負重罪。卽被顯戮。更無可辭。含笑入地而已。
公元1679年
答金永叔書(己未九月)
示諭之語。詳備懇至。無復餘蘊。故舊之道。固不當如是耶。極荷極荷。區區之意。以爲黯昧受罪。固爲冤枉。謬誤蒙恩。豈不慙恧所以必欲陳暴。而雖以此加罪。自顧私義。似不可已。至於事機之切急。大禍之延蔓。此疏上而有必至之勢。則身在遠外。有不能詳量矣。蓋禮制拘於邦禁。已覺其不可更擧。而至於彼相
所達之言。出於浮謗。雖曰失實。而苗脈則有之。如台賢之敎。不疏則已。疏則陳其曲折之際。不可全沒實語。其曰宋某門徒。其曰若干喜事。不無何問之擧。則台賢之明。豈不揣度。而有此勤敎耶。吾非樂禍者。事至於此。有不暇恤。然以此而益害於尤門。則雖或少伸吾義。其可自安於心乎。然其終不可泯默。而疏語删煩就略。姑待合啓之停止。火色之稍歇。如末段之所敎。則雖格外。似不可不爲也。如何。初欲親詣近郊。圖所以呈疏。故使𩒮姪更稟矣。又以爲不可則謹用台策。棲遲於海西之間。以觀其勢爲計。初聞海棘合啓之論。惟思其聖允一下。則次第當及。靜以俟之。心亦自安。可質神明。意外遭此非常。却覺多事。苦甚苦甚。自李擇之來謫之近。而古今文字議論。頗有往復之事。若更一二年。不無相長之益。今就兔山僦屋之便。未免乖張之遠。則亦世間一魔戲也。
附原書
云云。萬基雖甚固寡見識。自謂誠心爲國爲師門。視他人有加。且汚不至效小人之愛於門下。而欲望先生自處之從容中道。無或過不及焉。其片片赤心想有以諒察。而不以今日之言爲忤也。自五六年
來。事變多矣。而至今年尤可驚怖。已至十分地頭。於此而若加一層。則國事更無如之何矣。奮然不顧一身之慘禍。無少濡忍。豈不快於目前。可塞嘵嘵之口哉。而然一身之禍雖不足顧。獨不念觸發機牙。蔓延層加。使國事終屆於罔測之地乎。此乃憤慨勇往。不循中道者之所爲。殊非平日所期望於門下者也。曷嘗聞伊川之編管。晦翁之遇遯。作如許擧措也。獄中上書。乃是鄒陽之事。雖在古昔。若儒者自處則亦不宜爾。況古今時義不侔。且國家自有制度之所不能爲者不敢踰越自遂也哉。今茲誤恩。義雖不當受。若其創爲異常之擧。終至自我而貽禍國家。則千萬不可。以鄙見論之。有一焉。雖得蒙釋。勿還鄕土。仍寓於謫所隣近如肅慈等邑。以爲終身之計。則可以無愧吾心。亦可有辭於人。非惟嘵嘵者漸當自定。百世之後亦當知我之心事矣。一自先生之遭此。深惟自處之甚難。日夕思量。更無逾於是者。謬謂雖質古人。不至甚悖矣。某相之意。亦必非謂果有是事。此實憑依往來。言之疑似者幻弄手段。將以激動吾人。釀成罪案。快足其心志而後已。豈宜不加深思。而正中其計
公元1660年
乎。疏本措語。尤令人心悸。所謂庚子謬說以下。句句節節。無非今日所欲得之奇貨。皆可謂之禮論。皆可繩以邦禁。最是尤齋擬疏。旣未及上。有異於公家文字。無望其得力。反足以爲一罪案。況其立說云者。乃出於被罪後不當有所論著之日。尤不可提起於今日。至若金某所撰喪禮備要云云者。此非今日所取重者。乃其所深惡者。輕則詬辱。重則追案。不可謂無此理。不宜不乏深慮也。其曰宋某門徒。其曰若干喜事者。其曰前執義尹拯云者。歷數指告。足以資成獄之材料。此疏若出。則其勢將速先生於理官。且拿致尹拯以下諸人。搜羅前後文字書札。鍛鍊羅織。納諸重律而擧被慘禍。邦國隨之矣。豈啻若申趙諸人獄事而已哉。玆敢爲國家爲師門。不揆僭猥。力言于李上舍。輒留置來疏。罄竭陳稟。望須加意採聽。務得中道。幸甚幸甚。
公元1679年
與金永叔書(己未十二月)
竊聞歲抄有職牒還授之命。因此機會。欲爲陳章之計。復改搆草。更加點化還投。切望因縣道冀蒙登徹睿覽耳。前後示諭。纖悉曲盡。深荷誠懇。有非常情所及。今茲之擧。進退遲速惟指揮焉。前書亦有不可
終是泯默之意。正合鄙意。若更有付軍職之擧。則尤難處矣。吾計已定。更賜酌量如何。
公元1680年
答金永叔書(庚申正月)
公元1660年
除夕前一日書。歲改卽承拜矣。伏惟侍奉茂膺休福。喜賀之至。此生於世。區區求活。却可笑。每蒙眷念。賢胤奔走。醫方藥餌連有惠救。感愧無已。至於安心省慮之敎。要是古人靜養工夫。益可警省也。疏事誤受恩命。終是泯默。在我私義。大有所不然。一朝溘然。心事未白。則地下之目。永不瞑矣。遭患以來。自以爲不至大段差失。而到今爲人所誣。惟以此事掛之心頭。有若負大罪。然若呈一疏之後。發明誤之一字。得遂還配之願則斯快矣。台敎堅執不許。愛我誠深矣。然恐未盡其所以愛之之道矣。台慮事周詳。欲使無犯邦禁。無禍及尤門。無觸忤時相。無加罪於此。世間豈有事事十全者乎。凡處事隨其所遇。但當求其義理所在而已。切身利害。惟是不暇顧也。是以。得此職牒機會。終不得呈于政院。則謀於新伯。欲以縣道期以必呈。更乞修潤疏語。俾不至妄發則足矣。蓋離配所來近郊。本爲此事。而仍復晏然則尤無據矣。
公元1680年
與金永叔書(庚申正月)
近得嗣音。就次之便也。兒書所傳台意備悉。感荷。然有此機會。呈疏之計已決。縣道亦不肯受則遷就尤狼狽。雖政院退却而仍有臺言。固所不辭。病中心緖。以此常不平。反不如仍配之爲安。至於適統之說。嘗與尤庵往復者。而又見宋尙敏疏。適統在此。宗統在此。屢言不一言。渠豈不知其師之意而云然哉。今疏於尤庵適統不嚴之說。雖不得力。自是實狀。豈可全沒所以得謗之由。而自取欺君反復之罪乎。以此而雖得罪。事理當然。吾心無愧。與其罪同罰異。獨免苟全。無寧仍配之爲安者此也。
公元1673年
與金重叔(萬重)書(癸丑十二月)
頃日之行。最是與公擇。累日旅次聯枕。歸鄕又登尤舟。歷盡華陽泉石。到家無復係戀。惟有一念懸懸於郊寓。此豈以賢者一時不得於朝者。爲朋友之嗟悶而已哉。深仰精明之學。淸峻之志。定脚風頭。無復苟容之色。又能看文字精敏。尤可見用功於誠也。恨不得同堂合席。有所資於不佞耳。計賢者當久處閒地。及此無事。益講其所未講者。期以遠大之業如何。
公元1676年
與金重叔書(丙辰正月)
公元1661年
伏惟新元。侍奉諸況萬福。正平傷於麴糱。已爲之憂。
亦豈料遽至於此耶。千里承訃。痛悼奈何。然此則久延此世。少無悰緖。南虞北患。朝夕懍懍。每羨春翁長臥冥冥。則於正平。又何悲焉。此中惟有數冊子相隨。早晩閑看。聊以相慰。仍想左右靜中作甚工夫。若有所得。不妨因便及之。高明看文甚有端的處。若專事古經。有所通透則臨事亦覺有力矣。不有聖訓乎。朝聞道夕死可也。
公元1662年
與鄭禮卿(知和)書(壬寅四月)
伏惟玆辰。台體動靜神相休福。瞻溯區區不任下懷。此無他。老人粗安。一家團合。適又舍伯爲宰。足以便養。天恩罔極。而偶讀朱文公感春賦。有曰樂吾之樂兮。誠不可以終極。憂子之憂兮。孰知吾心之永傷。未嘗不三復而興歎。余亦不自知其何心也。貴侄離此不遠。以書來告歸。亟作此。並及山水之意。幸一笑而付丙丁。
公元1673年
與鄭禮卿書(癸丑十一月)
國家不幸。領府事大監奄捐館舍。訃車所至。孰不涕洟而相弔。伏惟友愛加隆。痛傷深切。何以堪勝耶。然老爺爲政數十餘年。人莫敢議。生榮死哀。可謂無憾。最是餘人苟延一日。未知復見何等境界。則太臥觀
化。令人健羨也。判府事竟未免遠謫。竊計近事。皆關時運。柰何。
公元1674年
與鄭禮卿書(甲寅五月)
竊聞大拜。朝野柏賀。然適丁此時。負荷尤重。未知動心否乎。上候漸復天和。中殿問安亦罷。而賢德俱升。鼎軸備位。庶有以少紓畎畝之憂耶。微蹤去就。何關重輕。而臺臣不諒。致有紛紜。至令人重被嗤點。可愧。最是職名尙未蒙鐫改。賤疾添劇於行役喪葬之餘。山陵之時。念此筋力澌薾。似難更動趁期。只俟斧鉞。一味皇恐耳。
公元1651年
與尹子仁(拯)書(辛卯六月)
叔厚之死。關我運氣。朋友之所共悼。尊府返居佳安。極以爲慰。此中病懶日衰。意與歲去。窮廬之歎。到此益深。區區所望於年富力強之友者。實出於肝鬲之要。對之未免切警深勉。而吾賢不以廢言。至傳黃生之意。令人意思倍佳。家庭詩禮之暇。往來濠星之間。警動氣力。寧愚無巧。寧激無頹。進學有漸。觀善有功。蔚然成一隊佳群。則師門不至寥落。而吾道有所賴矣。感吾契之盛意而無緣奉吐。秪增悵鬱。吾契亦勉乎哉。
公元1657年
答尹子仁書(丁酉)
手書之勤。所以自警之意甚篤。亦足動人而爲益多矣。仁卿乎少友輩。相知者幾人。而能自力者又幾人耶。近來離索之久。尤欲見如賢者以聽讜論而不得。奈何。趨庭益業。足以自樂。豈如窮山塊坐。吟病無聊者比耶。李錫之篤志罕得。方困擧業。不得舒展其志氣。而上下論議於朋友之中。可憐也已。須相與策勵。爛熳而歸如何。
公元1659年
答尹子仁書(己亥閏三月)
一晝夜打話非不穩。去後益覺有可話未盡者。方深耿想。書至稍慰。仍想丈席從容。必有奇偉可聽之論。昨不果進。瞻翹倍歎。鄙俚之談。何足爲賢友之資。而尋常泛說。每賢者樂而爲用於己。以此立心。何憂不進。
公元1667年
答尹子仁從兄弟書(丁未)
子敬聞行期在近。不覺悵黯。近事謂之何哉。自此世道益艱險。必先有舟中堅坐之具。然後入風波。可免全身顚覆。達去舍去之句。未免爲子敬誦之。蓋此深見波上船。故及之。
公元1669年
答尹子仁書(己酉)
寵示疏本。一看便好。然兩老不退。則賢亦似不免一行。未審諸公出場何如。罪苦頑喘。無他所望。區區唯有憂虞一念在於君相耳。至於以何言相助。則素無所蓄。況在今日。可與反覆論說耶。尤翁曾有所詢。而不能一一酬酢耳。然鄙意今日立政。以正風俗得人心爲本。管子內政。尤當講而行之。使人人知孝悌之道。則移之便爲忠臣。若夫今日大事。民可使由。不可使知之。方行湖西量田與私奴從母等事。恐失次第。如何。
公元1670年
與尹子仁別紙(庚戌閏二月)
昨到寓。尤書已至。有許多說。其大意以爲因此一行。一陳所懷。雖不見用。或有所補云。蓋其憂國之心未已。有古人非我爲則彼爲之意。然無此伎倆而蹤跡齟齬。頷頰拙訥。終不能一言。而只歸於人事場往來屑屑而已。則回顧初心。不亦羞吝之甚乎。自變故以來。人心蕭索。天理晦塞。但微孝考。不但止此。卽今上恩益隆。如尤相之畀以重位。春台之待以異禮。前古罕有。至於狗尾之續。雖不足道。而各隨分義。亦極僭踰。日夜憂恐。實不知所以措身也。是故。愚之狷狹。則昨於辭疏中有蹈海等語。而被人苦止。略改以
上矣。其後又有異數之橫被。仍念曩日溫宮之對。承有玉音之隆重。丁寧在耳。乃復見尤公之書。尤有以少激人心者。雖或冒進。非敢有所希望於斯世也。元良夙成。遠近延頸。一望星彩。下酬私願。而萬一獲對。一進狂言。以塞天意而歸。然後乃決。雖踰河入山。何往不可。且今之時與曩時不同。愚以爲顏淵,仲弓用功異。而爲仁則一。雖進狂言。似不至如曩時之大鬧耳。如何。方欲往復於尤公。而先此致意於哀者。亦有以也。尊先公若在。必有一言。聽之不聞。奈何。
公元1675年
答尹子仁書(乙卯正月)
示諭之勤。慰荷。尤翁過嶺。早知有此。柰何。同春聞已停其啓。而此則持之尤急。然因此而朝廷安靖。初政淸明云。果如其言則只當含笑入地而已。李兵判箚語痛快。而南大成尤加激切。近日諸公風節可觀。不至寂寥也。
前言偶及之。雖近於戲。實出於要膈也。但有意圓之病。不若誨示之意平坦直諒耳。敢不敬服。顧此庸虛鄙劣。元無俯仰之態。粗有恬靜之習。以其性之本狷。故遇事未免衝口而發。必至見憎於人。以其志之少確。
故臨患有以排之甚力。不至於憂戚於心。蓋嘗從事於古人之書。而中途淟汩。未能着實用功。故其效如此。甚可憂愧也。倘得賢者繼先公之舊好。終不見外。而每有所切磋如此。則拙者暮年之幸也。
公元1680年
答尹子仁書(庚申正月)
所詢四書。鄙說果有之。然不足觀也。昨年孫兒以四書註說所疑處問之。顧念方在謫所。面授且無日。故文義之易曉者。亦隨問而答之。不過欲資其家庭初學句讀之習耳。然無書冊。只誦舊聞。多訛傳者。當令兒輩早晩取質焉。
公元1656年
與尹子上(搏)書(丙申五月)
賢契近無病憂。必專所業。不負朋友之望。不知果有日進工程耶。近觀少友輩多務外無實事。慕新奇而趨浮薄者有之。可歎。此任世道之責而坐師席者之所憂。非淺弊之所敢知。而竊料賢契仁卿似無此習而佳艶之。故偶有所懷及之。幸勉之哉。
公元1665年
答李錫爾(慶億)書(乙巳)
溫泉大慶。何可勝言。草野之賤。獲近淸光。退乃復與諸公相接。如吾宗令監。況在幾年相阻之久。而累日過從。則亦恩波之餘也。親承玉音。敎諭勤懇。又
公元1661年
有情友勸勉加切。在此形勢。如有一分可進之路。則其何敢上違聖旨。而下負情敎乎。歸來道中。瞻望鑾旗。未免涕淚之橫襟。竊聞聖候還宮之後益復安寧。頻御經筵。日晉儒臣。方講心學。此豈人謀之所及哉。竊願諸公相與寅恭。更加責勵。期以上心開悟。大業前定。以爲太平萬歲之基。其幾不可失也。此在諸公之所爲。而反加叱於遠者。至有拱手傍觀是何道理之敎。施之於尤則或可。若此者全不着題矣。意外新命。秪切皇恐千萬。適病甚。不能盡所欲言。只祝爲國加重。昨見同春書。有欲七月家練受暇之意。恐上不許爲念。此翁若在。一夔足矣。
公元1666年
答李錫爾書(丙午四月)
不意今日復覩天顏。仍思昨年諸公過從之樂。意未嘗不在於左右也。遠賜手畢。忽及此際。眞是千里面目也。慰荷慰荷。弟之此行。萬分不得已。未免顚倒還歸。顧分畏義。惟有斧鉞。聖恩特宥。至下別諭。以爾行何可已爲敎。皇隕感激。不知所云。至於嶺事。聖明洞燭。此豈但一二人之幸。實國家之福也。然自此之後。世道人心。益難收拾。誠不知稅駕之何所。奈何奈何。惟願諸公一心同寅。上輔聖德。日
益廣大。扶持國勢。日益尊重。毋使陰邪復萌於其間。然後草澤無事。人各保其首領。如何如何。
公元1673年
答李錫爾書(癸丑二月)
自聞大拜。竊喜且憂。吾宗之衰有以復振。則積德之慶。所以喜也。時事之艱。益以難理。則負荷之重。所以憂也。昨蒙手書之辱。遠及於窮巷病廢之地。尤以見德音之勤。不遺舊物。而其所以憂恐之至。至有助予之敎者。甚盛且美。然君恩盛矣。臣位極矣。竭誠盡力。思有以不負上下之望。則不當隨衆泄沓而已。盛敎所謂俾不至狼狽者。似無他策矣。如僕之愚。曾將瞽說。獻之冕旒。已試無用。今雖欲犯戒而或有所開喙於羔裘之側。其柰傍人聞之。必拍掌大笑何。然愚尙默思之。年前謝使之行。所謂強弱之說。係關宗社。安知其大禍之機潛伏於冥冥之中而人莫之識耶。時事到此。雖有智者。恐無如之何。無已則在朝諸公蓄志勵精。同寅協恭。一心王室。斷斷無他。上曉天心。下收人望。則或可救得一分半分耶。
公元1665年
答李君美(慶徽)書(乙巳六月)
宗兄兄弟二度手札。一時承拜。若左右鼎坐而聚話也。暑熱。起居俱勝。尤以爲慰。寵擢之慶。爲公則喜。不
必止此。位益高而責益重。區區過慮之憂則有之。聖候復常。經席頻開。億萬年太平之基其肇於此乎。今日所望於諸公者。豈但止於循蹈舊轍而已乎。聞有告廟之擧。慶孰大焉。因此復見佐理成功。又有盛於此者。則雖在草茅之賤。幸須臾無死耳。此何足道。僭猥除授之命。又及於意外。祗增皇蹙。來諭將何進退云者。事在疑似之間。乃有難決之勢。公義私情。俱不可進。則揆以道理。反有所自安於心矣。如何如何。
公元1670年
答洪遠伯(重普)書(庚戌)
公元1661年
冒昧之行。上蒙大朝春宮眷遇之隆。極其猥濫。下承賢相再賜辱臨。傾竭故款。至有重負相助之敎。雖以私計不安。未免狂走之擧。然歸來少息。益覺瞿然。至於憂愛之忱。耿耿未已。頃刻不忘。以其君臣之性。根於秉彝。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而然耶。抑此浮躁輕薄。有所妄想。而不復隱忍而然耶。知其如此而欲有言於左右者。亦見其愚之甚而不知語默之道也耶。別紙之說。豈必適用。然實有感於執事詢蕘之盛意。故略效區區。以塞所須焉。伏願一笑而進退之。
公元1674年
答李天得(尙眞)書(甲寅正月)
辱書承所以見諭之意甚勤。深荷舊誼。前日入洛。豈無願見之誠。而此亦顚沛。有所未遑。歸來益切耿耿。病伏窮山。萬慮灰冷。惟是愛君憂時之心。無間貴賤。時一念及。未免中夜遶屋。方此諸人狼狽之時。明公在朝。私竊憂之。此亦故情之不能自已者。然久瞯平日。所以自任者不是淺之爲丈夫。則揣摩時事。宜有挽回之機。必能上格天心。下收人望。而非常之擧。佇乎有聞矣。千萬不意衰劣賤品。反蒙誤恩。重貽四方之譏笑。此大臣自下推挽之過。使人狼狽如此。豈可不能無憾於諸公也。方上懇辭之疏。暴露素衷。只竢鐫改之命而已。他尙何諭。
公元1654年
答姜叔久(柏年)書(甲午九月)
入峽之日。敬奉手帖。自新寓踵至。始承復命有期。感慰之極。驚歎益深。節不淸暇。起居佳勝。是則喜耳。平生傾嚮。未獲一日之顏。賤迹不敢自通於棠陰之下。而每蒙眷存之資。以爲恃念。今其歸矣。悵缺如何。藜藿之窘。自是常分。乃勤軫憂。割捧留惠。盛誼所在。雖不敢辭。而愧感無已。
公元1674年
答李長卿(殷相)書(甲寅九月)
痛哭罔極。更何言哉。此去就何關重輕。而至徹嚴
廬。致誤異數如此。狼狽罔措。蒙台兄軫念。勤賜指敎。深感盛誼。然此行豈得已哉。方向廣陵先塋。而自量筋力。因山之時恐不能冒寒更來。故觀勢仍爲留住之計。然則公除後未免復入文字。期以必遞職名。未知如何。
公元1673年
與申寅伯(晸)書(癸丑二月)
昨蒙紆轡見過於空山寂寞之濱。得以開襟承款於積年阻闊之餘。窮途暮境之幸也。還朝之後未聞動靜。倍切瞻想仍思左右談說之間。風神氣槩足以動人。自有擔當世務底意。竊爲世道喜之。顧念國勢卑微。莫可收殺。有能奮厲以身徇國。救得一半分。則不猶愈於怠緩泄沓。終歸於亂亡而後已耶。無已則吾觀古人建非常之功者。必有根本田地。乃可以措諸事業。未知賢者隱之於中。果有素定之策。而其所以根本田地者何如。所與同志相生相死者又誰耶。因便不妨略示。感相與之厚。僭率及此。並乞恕諒。
答申寅伯書(癸丑七月)
灤朝之日。雖微臣之賤而得以趨叨哭班。少伸私義。區區至願也。至承聖諭。且有上下憂遑時不可退處之敎。則尤極皇懼。第此筋力比來益憊。雖欲作。勢有
公元1661年
所不逮。與賢者謀。何以敎之。此州書院儒生。以儒先配享事進去。聊憑候。幸賜顏也。曲折。其口固能言。書不復煩。惠遺毛冠。遇秋尤珍。
公元1675年
答申寅伯書(乙卯八月)
箕城留札。仰認眷意。未審脚氣之症其已平復。而優游江上。有以忘世耶。或范子之憂。以酒自寬。則易入於昏冥之逃。仍損性靈。不能無區區之慮也。此凡百付之悠悠。鼎鑊將至。不至深懼。逢此百罹。益不願久視於世耳。遷客困餒。自是己分。蒙厚軫使之安過。得此少延。公私何補。以尙寐無覺之心。亦不能無感於載餉也。
公元1670年
答李士強(時術)書(庚戌四月)
伏承手書之辱。恭審出仕凡百佳安。慰甚。此中苦吟。只是行役之餘憊耳。分外除命。益增皇隕。昨於路上。冒呈辭職之疏。略陳所懷。猥蒙批旨加隆。至遣近侍。至今思之。愧汗浹背。此則諸公不相棄捐。以致狼狽。不能不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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