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櫟泉先生文集卷之六
書
公元1722年
上陶菴李先生(壬寅)
人家丘墓。或各在數舍之外。或一局之內。位數甚多。俱非一人一日之可行。韓魏公祭式所論。身不能往。幷遣親者代祭者。固通世之例也。然親者不可借得許多。與其委之疎賤非類之手。曷若少進退日子而親自祭之也。朱夫子所謂除夕前數日行事云云。葢爲重而先行輕也。則他節猶可也。甲冬行乙春之祭。而祝曰。歲律旣更。文之繆也。異局猶可也。而同塋之內。先卑而後尊。禮之舛也。丘瓊山之言曰。履端之祭。隔年行之未妥。過元朝後行事爲宜。先祖亦以爲墓祭本無定期。進退以行。恐不至大妨。妄嘗有味乎斯言。以爲同局累墓。或異局而無代行者。當先行重位於當日。日竆則次日行次位。雖至三四日。原其始則固無害也。非比他正祭過時不祭之類也。故今年寒食已行之如此。而竊念不以取質於長者。而率意妄行。終非所安。故謹此禀達。伏乞細加提誨。俾作永式。如何如何。鄙意亦非謂許多丘墓。皆一人分日祭之也。若有親者。固當分行於是日。如終不可得。則與其
苟且委人。無寧退日親行。與其先期失序。無寧後而得序也。未知如何。
公元1725年
上陶菴先生(乙巳)
來月。卽先考再朞。而孤哀方持重服。服除服。祭畢。反喪服之文。亦似未安。未知人家所行。果不外乎是乎。雜記所云。葢是父喪中母死之儀。而先輩猶以爲疑。就質沙翁。沙翁一言可以盡之。而卽今所遭。又有壓尊之義。未知何以則可合處變之道也。伏乞指敎。持服一款。嘗亦稟及于壯洞矣。想或參聽否。壯洞所敎。一以壓尊蔽之。故謹遂遵行。然斬齊苴削。亦有輕重。雖不敢常持前服。而輕包重。特記有明據。先祖答姜相書。亦論其必可行。孤哀竊欲倣行於斯言。間嘗雜取服問,間傳,喪服小記諸文及先祖書。合寫一通。將以取正於先覺。及承長者之敎。不欲紛紜葛藤。遂不復講。然愚意至今有不釋然者矣。今其紙在外兄金元行所。憂患似此。不得復錄上。考之禮記本文及先祖別集。則可知其說之可行。今服已垂盡。無所事是。然立下一定之論。以畀後人。亦或一道。未知如何。國喪中禫祭行廢。禮無明據。間多有來問者。不知所以答也。先人禫祭係是偕喪。雖非國恤。準禮當廢。
而家弟若婦合有變除之節。未知變除當如何。亦當於何日耶。幷乞斤敎。
公元1729年
上陶菴先生(己酉)
明欽頓首再拜言。歷謁悤悤。有懷未達。俛仰悲結。迨不自勝。卽日陽復。伏惟侍奠氣力天佑支福。明欽纔得將毋小大安吉。而賤疾一向作苦。竊恐浸以癃癈。永負初心。比共宋堯濟。棲止華山小庵。廢書息慮。冀收陳先生之靈效。然內志不定。無往不跲。伏願俯垂警誨。以發蒙蔽。先子墓誌。已承下諾。今敢以狀本。泣血再拜納上。惟速就爲幸。仍竊伏念先子齎志自晦。抑鬱未伸。平日言行。無傳於世。不肖輩不孝無狀。未克追貽令名。今玆紀錄。又不能倣像其萬一。此尤寃隕痛悒求死不得者。苟蒙執事慨然興懷。闡發幽潛。以不朽終古。則是先人雖不得伸於生。而能伸於死也。幽明感刻。當復如何。本宜躳謁禀此多少。而孱病當寒。末由遠涉。雖荷矜諒。罪懼則深。臨書悲咽。不盡下懷。
上陶菴先生
奴還伏承下復書。謹審苦熱。道體萬相。區區欣祝不任下誠。况此先人幽誌。竟蒙製惠。情致悲婉。寄意深
重。叙事屬辭。簡潔圓暢。卽此文字之美。已足以不朽千古。况出於執事手乎。未死餘喘。獲覩斯幸。幽明感激。不覺涕隕。大體旣完。豈敢以私意。反復煩猥。以蹈求溢之譏。而第念先人旣不見知於世。而又無朋友可叙述身後。而猶可以徵信於今與後者。獨賴此一篇而已。則其片言隻字。所關不輕。尤不可不愼。執事亦慮其如此。特許商確。此尤盛德。謹據鄙見。稟復數條。伏乞商量下敎。以卒厚惠。千萬悲懇。
公元1739年
上陶菴先生(己未)
周易始擬且讀程傳。當於日用有得力處。及開卷讀至三四爻。便覺本義之終爲本義。程傳之別爲一理。故改從本義。然程傳亦一部文言。不敢不一讀。
呂氏古經。分明爲十二卷。以彖象首段。本義觀之。則有篇題。有章句。其當別爲一篇可知。彖下象下。又當有傳字。今要從本義。則須盡存本來面目。然後可成文理意趣。而呂經不行於世。無以考證成書。爲慨惋。或嘗聞人家有此書耶。伏乞下敎。救此孤陋。
乾始。能以美利。利天下。本義。始者。元而亨也。固出於乾元始而亨之義。然竊詳美利之美。當屬於亨。而不當屬於利。通乾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九字。爲元亨利
之義。如何。
公元1741年
上陶菴先生(辛酉)
新正。拜上一書。計已登徹矣。春日早暄。伏惟道體益復康泰。區區戀德。不任下誠。姪往覲完衙。數日前始歸。無甚疾苦。而比聞親候多不寧。遠外焦悶。當如何。年譜事。今行遇完伯。從容告語。卽見領諾。無復吝滯。已徵梓於諸島。須以晦前始刻矣。此實先人齎恨之一事。而今幸得成。則不肖輩之悲幸。已不可言。而苟使因此。而使先祖言行。稍塗耳目。不至若今日之詆侮。則豈不爲斯道之幸也。遂翁文字固盛矣。而終不能形容實德。又非跋體。敢欲以此爲弁卷。而更得門下一言。爲跋語。備論志事本末及年譜源委。以爲永遠徵信之圖。未知如何。竊念先祖一生用功。專在閑邪克己。主敬行恕。而精切明快。得之天資。故入而治心修身。出而正君定國。一皆汲汲於邪正淑慝公私是非之辨。有若燭照龜卜。觀乎治小人之豫且嚴。而自治之功。有足以想見矣。唯其表裏一致。物我無間。喜怒之際。廓然無累。忠信之符。足以服人。然奸兇終憾於逆折君上。或疑其苛摘。以至讒間投隙。仇怨溢世。其論修內端本之要。則又切切然以嚴宮禁繩宗
公元72年
戚罷內帑除折受。爲先務。至論麟坪兩兒。請獨處養心。無一言不出於閑邪克己。而終顯宗十六年。不改一資。豈無以也哉。庚申曲江之祭。丙申御筆之額。葢亦深見於此也。嗚呼。君臣相遇。若是其難。而身後凋零。知德者鮮。和嚴優劣之評。至及於兩程。斯文之戹。亦云極矣。何幸執事以吾祖外裔。爲一世宗師。竊覸辭意。亦嘗慨然於斯。今於此文。能闡發揄揚。作爲定論。如日月之照魑魅。韶匀之破哇淫。則子雲之遇。不出於血脉。而士風之淳。自玆始矣。千萬祈幸之至。
上陶菴先生
仲思以敎意。轉示金哀家疑禮矣。謏聞。從前不敢與於此等議論。然盛問之下。何敢不對乎。竊意通典所謂父死未殯。服祖以周(未殯。卽成服前。)一段。沙溪先生以爲未安。尤翁直謂未定之論。則庾蔚之之引喩於母喪中父死者。已不足爲典禮。喪服疏所云。父卒三年內母卒。仍服朞者。又非儀禮經文。則變而通之。在乎後賢。問解小註。按以下。卽我先祖所追記。而見於別集者尤詳。其曰。猶可者。正亦未盡之辭也。所引通典杜氏語中。父母同日卒一段。與下文父葬母卒條。似無
異義。同日卒。亦豈無先後之可分。而不復分焉。則引而伸之。可以類推。又况曰朞曰三年。俱定於受服之日。受服以前。姑無定體。金哀之欲以受服爲節。似有意義。然此出臆見。唯在博詢而審處之。
公元1744年
上陶菴先生(甲子)
公元1716年
久聞病患添劇。日夕憂灼。頃見家弟所報。仍伏承下書。備審諸節。稍已向安。神明所佑。伏想日以有喜矣。近日旱炎。調候若何。而瓊玉膏果劑進。有靈效否。遠外貢慮。未有已時。先譜中博士事。謹考日記錄上。而其後筵中。無復提及此事。豈有闕漏耶。竊意八月以後。連有別諭。葢爲此事。而先祖之終不赴召。恐亦難安於此故耳。
公元1729年
己酉八月初四日。引見時。許積曰。政院纔已啓稟云。而王世子入學日期不遠。博士當爲差出。而博士。乃大提學也。以博士仰稟。有些曲折矣。南龍翼曰。大提學差出甚重。大臣當爲禀白。博士或令贊善爲之矣。今則何以爲之。許積曰。祖宗朝或有司成爲之之時。大提學例兼知館事。故必以大提學爲博士矣。頃日宋某下去時。期以入學時上來。卽今兼帶祭酒。此可爲之。而若以博士招之。
則必以爲未安而不來也。入學時。不可無贊善。使之速爲上來。何如。上曰。依爲之。政院措辭下諭可也。
上陶菴先生
過謁悤悤。兼恐酬酢太多。有妨攝理。胷中所欲言。不能出萬一。下懷蘊結。久而未已。猶以眷愛之深。溢於辭表。形於詩墨。莊誦銘佩。若獲拱璧。歸鎭山門。其將永以爲好也。歲闌風雪。伏惟道體倍加攝養。寢饍諸節。神佑益善。無因嗣聞。區區只切戀慕之至。戚姪拜辭之日。卽遇大雪。顚頓狼狽。有非一二。歸後宿病增苦。隨分看讀。都不濟事。光陰易過。悼歎奈何。冠婚儀節。今纔取來呈上。而其中似有訛舛。移本之際。伏望更使審校焉。同牢設饌。出於儀禮圖。而據士昏本註。參以士喪,特牲等文。則俎腊位寘。明失本意。故曾與金兄,任弟有所論說。今別作一圖附納。以備裁擇。
삽화새창열기
按陳器饌。旣云特豚合升。魚十有四腊一。則無容有二腊。且腊特于俎北者。屢見於經。士喪禮大斂奠云。豚當豆。魚次。腊特于俎北。特牲饋食陳設註曰。腊特饌要方也。疏曰。饌要方也云。俎入設于豆東魚次。腊特于俎北者。豆在神坐之前。豕俎入設於豆東。魚俎又次其東。若腊俎復在東。則饌不得方。故腊俎特于俎北。取其方故也。按此註疏。甚明白。不容於此文同而意異。恐作圖者之誤。然本註特俎之說。亦有以啓之也。今更考定。別爲圖如右。
公元1746年
上陶菴先生(丙寅)
檢身錄。伏蒙下借。病裏閒看。益覺其親切有味。而頹惰日甚。不能體行其萬一。歲月如流。只增憂愧。奈何奈何。才已移得一本原冊。當納上。而潦漲如此。恐致沾汚。且待家弟行時。附納耳。
公元前422年
與蟾村閔公(己未)
再昨至元巖。意行駕已前。而乃不然。豈尙淹留於沃州耶。無或有愆度耶。貢慮多端。姪夜宿象院之東齋。祠廟深嚴。庭院弘敞。雪月交輝。終夜無眠。松籟泉聲。到曉益鬆。爽遊此已再三矣。未有若今夜之會心。甚欲仍留至夕。以待杖屨。而來日爲焚香。頗有難便。故
徑入俗離。留此爲信。
答蟾村閔公
公元1729年
頃見家弟書。知命駕南指。亟欲伻候於中路。不知所次。方以爲鬱。伏承下書。披讀欣然。殆若承晤。且審冐寒遠遊。動止淸適。所歷巖泉。亦愜素賞。遂將留連於甁泉精舍。此實平生所默願於執事。而常懼病患頻仍。未易可諧。今忽輾轉至此。殆有神佑。豈勝欣聳。計今當再入華陽。日候適爾陰寒。恐離岳風雪。難任登眺。切乞自量增衛。無至悔吝焉。姪奉老粗宜。而廿日爲喪餘。須過此乃進。故玆托一親客。先往修理。以待杖屨。寢食諸節。似勝於巖齋。伏幸勿復遅疑。以遂負笈之願。如何。行中所帶何書。姪欲了論語殘課。繼以周易耳。家弟聞已供職。冬中恐難下來。渠聞此會之成。當不勝馳神矣。
公元前421年
與蟾村閔公(庚申)
公元1729年
冬序已屆。雨雪交作。伏惟靜養體度。履玆增衛。區區瞻慕。未有已時。姪以老人不堪岑寂。奉至京寓。粗無疾苦。而今當離歸。去留情緖。實多難處。人生固無圓滿時節。奈何奈何。八月嘗略過甁泉。巖壑無恙。而靜念昨會。邈不可攀。三復壁上諸詩。懷不自勝。伏想聞
此。亦爲之悵然也。比日功課何在。從學者誰某。而有可望者否。姪夏末所苦。遂成痰滯。甚妨讀書。周易殘課。尙未了當。如是而何望進益耶。歲暮遠遊。尤不勝愴怳警惕耳。城裏日覺煩撓。臨行僅修此。留付任弟。
答蟾村閔公
前月還山。下書倂詩篇。恰已在案。敬玩披豁。十回無斁。僻居無便。久闕上復。而又伏承今月廿日下答書。滿紙諄切。無異面命。俯和三詩。致意甚深。明燭疾讀。忽不覺山川之阻也。冬暖陰曀。靜養崇毖。閤內匀慶。尤慰瞻仰之私。姪離親遠歸。情緖固已難聊。而膈病夾感頻劇。講讀思索。俱不能極意。有時廢卷自悼。益無佳趣耳。儀禮看到幾卷。此書浩汗難看。春間果能臨會黔院。了此一段工夫。則晩年進德之功。必有所補。而爲惠於愚蒙。又不啻多矣。千萬企仰。
公元前420年
答蟾村閔公(辛酉)
頃拜下復書。爲新年第一信。浣慰不容喩。間又易月。伏惟靜養尊體。一向崇毖。區區瞻慕。未有已時。姪完行才歸。卽患㬥嗽。兩旬不瘳。似有源委。三復戒誨。若奉蓍龜。書辭過當處。亦已自覺其然。伏承警切。旨意懇篤。苟非眷愛出常。何以及此。佩服之餘。感愧實多。
公元1729年
高祖考年譜。尙未入梓。頃在完衙。會方伯出見。告以此事。卽見領諾。欲以夏前董成。又不可不親往。靜少動多。悔吝逾積。悶歎奈何。譜本略有修校處。條稟於泉上。仍請跋語。而若不聽許。則勢將仰溷於執事矣。校書終如掃塵。旣當重刊。深欲其無一字疵纇。而無與商量。每掩卷喟然而已。平日繙閱之際。或有籤識處。伏乞一一錄示。俾及於剞劂之前。如何。
公元前415年
與蟾村閔公(丙寅)
公元1729年
陶菴叔主。奄棄後學。安仰之痛。士林所同。况如姪輩百年帲幪之願。今永已矣。承訃慟隕。不能已已。伏惟兄弟之情。師友之義。眞傳妙契。有非他人所能及。一朝喪亡。懷何可處。况聞路次倉卒。事多遺憾。此尤罕有之變。益不勝氣短心折。訃至之日。始伏見前月十九日所下書。備知伊時纔過泉上。猶有所思食物。則神氣尙有餘地。而何故旬日之間。奄忽至此耶。計當卽更奔哭。履玆至寒。動止增衛。區區仰慕。有倍常時。令孫之夭。關係不尠。不任驚惜。姪等奉老粗保。而分外除命。只增悶蹙。纔已循例陳疏。而僭猥是懼耳。出處之義。在明欽。初豈有可論耶。頃見仲思書。亦以此爲問。又言近日儒者。終是藏拙意思多。姪戲答云。
藏拙何如露醜。想渠失笑也。賤疾一味苦劇。有時欲澌盡。看讀俱無氣力。終恐無聞而死。所望於執事者。益深且切。伏望時賜警誨。以發昏惰。
公元前411年
與蟾村閔公(庚午)
頃於禮郞之過。伏覩議紙。手墨爛然。怳如親奉顔采。欽玩不能釋手。兼亦深有警悟。玆更仰質。葢自昔隱遯高尙之士。雖遺外榮利。擺落名敎。而至於君上禮問。則鮮有不對者。豈不以祿仕與問對。大煞不同故耶。若吾儒平正法門。則尤不宜打乖。迫斯可見。有問則對。恐是恰當道理。近世遂翁所處。亦似如此。故年前皇壇事。不免冐對。當時倉卒。未及稟裁。伊後獲見過去謄本。則執事謙挹之義。尤中語默之節。始覺孤陋猥越。擬引不倫。惶愧何及。今番則謹已畫葫。可幸無罪。然須一經稟請。爲終身誦法之地。故不敢自隱。以俟鐫誨耳。歲月流駛。宗伯父三年垂訖。兩世祧廟。禮當遷奉長房。而家叔父。自以與光牧叔父。皆已臨年。而支庶散居。竆不自立。若不及今變通。則將日遠日怠。終至於不忍言。故詢議一家。依問解所論。營立別廟於宗家之東偏。略起義例。而係是私家大事。不可苟率。玆敢具禀。伏望卽賜批諭。俾得久行無廢。
如何如何。
與蟾村閔公
天不悔禍。盛德無報。儀之又違膝下。承訃慟哭。不能自已。其行懿才學。爲公私所共悼惜者。及幽明之間。無限寃結。有不可以筆舌盡形者。伏想衰暮。疾患沉痼。而洊遘逆理。卒爲竆獨。人情到此。誰復堪忍。矧伊至慈所鍾。當復如何。實無言說。可爲奉譬。東望隕涕而已。寒事正酷。伏未審服履體度。何以支持。病患不瑕添劇。葬埋亦已過訖否。伏乞觀理節情。痛自排割。千萬保護。以幸斯文。栗翁屢慰龜峯喪子。每以安之若命爲祝。聖賢精義。固不外此。而若復以延平所謂至難堪者較對。則後嗣雙璧。可讀父書。可報不食。世之竆人。不得此者亦多矣。則尙足爲萬一寬慰之道耶。言之及此。益可悲耳。
公元1751年
與蟾村閔公(辛未)
公元1729年
向拜慰書。入京遞。計當先此登覽矣。間已歲換。伏惟履玆新正。動止神相茂膺多福。區區仰賀之至。姪逢新百感。觸境難抑。所幸老人粗宜菽水安分耳。新除職名。轉益惶隘。從容辭遜。年除歲遷。誠爲近世之弊法。欲於辭章。悉陳古人自處之道與時君處之之禮。
庶幾爲究竟地。而或謂只宜從衆例讓。不可張皇。未知如何爲好也。前後辭章。似當有留本。伏乞命侍者謄示。俾得依樣幸甚。輔養之任。旣無職責。而仄聞上意傾嚮甚摯。必不但已。執事處地。又非衡茅疎賤之比。則恐須一出調護。面陳難仕之義而歸。尤爲綽綽。未知定算如何。竊欲與聞耳。昔年敢以先人狀文仰懇。幸蒙賜諾矣。未知間已留意否。更念狀文文字稍繁。有妨靜攝。欲望略述平日所睹記者。係以銘詩。俾刻表陰。則不甚費神。而爲不朽之圖則益大矣。環顧一世。先契淪喪。潛德幽光。日就泯沒。此誠不孝之罪。每欲往侍門屛。申㬥微誠。而疾病事故。尙此遷延。今又蹤跡難便。未可輒入近圻。欲從近替送家弟。以執筆硏之役。伏望預入思量。卒以副惠。則幽明之感。當復如何。玆因京便。泣血仰禀。
公元1753年
答蟾村閔公(癸酉)
明欽孤露不死。只與家弟夫婦。相依爲命。共養老母。雖遷徙竆苦之甚。而不失菽水之歡。一自親癠。沉篤。藥物扶護。尤不可一刻無渠。而奄忽棄去。今已三月。而無復來期。寃酷痛裂。尙復何諭。念渠抱負絶出流輩。天之生之。似不偶然。遽至於斯。殆非正命。實由乃
公元1729年
兄罪積惡極。有以帶累疾病之際。救治昧方。使渠無辜枉死。天乎寃哉。此何人哉。伏蒙尊慈遠賜慰問。悼念傷惜。辭意懇至。三復感涕。不省所諭。春候乖和。伏審道體增衛。區區仰慰之至。明欽親患。八朔沉綿。氣息如縷。喪威以來。一倍澌綴。焦遑煎迫。未暇自護。身與兒病。漸覺難爲。窆期已近。而百須茫然。悲悶奈何。葬地術人皆毁塗阡。又非合窆之運。故纔卜新山於公州之炭洞。將以今廿八日掩竁矣。伏望特賜一言之重。以賁泉塗。未涯面訴。只增哽塞。
公元1756年
與蟾村閔公(丙子)
前上書已自泥洞登覽否。間已歲改。伏惟履玆泰亨。道體茂福。戚姪胡亂出脚。已是失性。而適丁凶荒。才疎邑薄。旣無以措手。兼且營門操切縛束。不敢放膽。行一善政。民飢已到極處。死亡日聞。或有僵死於官門者。不得已擅行振發。然才接營關。所俵糓物。只是二百石荒稻。二千飢口。萬無救濟之望。方將依朱先生遺訓。累請不得則謝歸。此與當初僶勉懷祿之意。大段相左。又無以治行。狼狽極矣。奈何奈何。始意邑閒事簡。或可與兒曹讀書。反勝於家居冗擾矣。不但振政煩撓。南土健訟。應接不暇。所携書簏。束之高閣。
水土不淸。麻痺之證。漸似深痼。卽此一紙上書。亦苦難寫。雖欲仍因久留。不可得矣。
公元1724年
答外兄渼湖金公(甲辰)
公元1720年
禫祀與練祥有異。而過時則不行。朱夫子已有言。何敢不從。先祖別集亦曰。凡以君喪。退行大祥者及大祥後遭君喪者。皆無禫事之節云。未知如何。庚子歲。祖考大祥在五月。而國恤在六月。故禫遂不行矣。朔望俗節。亦在別集中可據也。私喪饋奠。則雖殷奠。乃是凶事也。國恤卒哭前行之。似或無妨。而至於家廟參禮。則雖小事。乃是吉事也。行之未安云云。兄家家廟。雖是未禫之前。然旣非几筵。且廢哭泣之節。則不可以凶事。一例行之也。
吉祭。乃三年後合享祖先之時祭也。且有終喪之義。過時不祭之文。此處恐用不得也。因山後卜日行祭。其前期一日。以酒果告辭改題。皆當如儀。無可疑。但告辭中。掇入因國恤退行之由耳。庚子所行如此。未知如何。卒哭後時祀。亦無廢却之文。則吉祭尤應無疑矣。
先君庚子國恤時。抵叔父書云。禫祀不可行。故初謂依心喪例。終其月爲可云矣。更思此是有故不行。
非如無禫之類。禫月初丁。設位會哭。而當除者除之。則爲愜於情理。
公元1728年
與渼湖金兄(戊申)
公元1720年
向者手復。溢幅連牘。如親際晤。令人屢閱而忘疲。比復間濶。侍餘學履。伏惟萬相。大學今至幾章。默識心融。果比前如何。區區引傃。何日敢忘。明欽凡百視昔。而課業作輟相仍。終不能靜專收效。是誠咎在心術。以是每不快活耳。時事忽加一層。此雖所料。驚怖則極矣。棲息京口。本非久計。近益朝夕搖搖不可堪。由此決意南還。方先發去。擬將問舍懷沃之間。過寒食乃可歸。捲移之期。要不出春暮耳。初意欲轉路高棲。留一兩日而行矣。來往皆有期程。遂輟此謀。俟歸後庶可辦此矣。時偕連承安健。亦從事大學。想應專篤明德之諭。大意與鄙見無異。李丈說驟聞之。固可惑。然從而繹之。則只是玉溪本心之意。故愚不以爲病焉。來書禽獸云云。恐太推也。禽獸之心。旣無人虛靈不昧之本體。則其得性也。烏能若人之具應無竆也。愚意如此。乞更裁敎。
公元1731年
與渼湖金兄(辛亥)
五載而後。乃得一夜之奉。至今回想。實若夢寐。又况
當時辭氣。各出於疑忤激惱。俱非所謂心易之語。以此益失從容歡洽。追悔無已。亦私竊疑執事視今世。何處有索性異端。若孟氏之楊墨。朱子之陸陳。尤翁之鑴拯。而乃捩目攘臂。唯攻人如不及。不復有沉潛溫粹平實和樂底氣象哉。從前此病。必有根本。須猛省而痛刮之。使理義日勝而客氣日消。則亦何憂乎異端。相愛之至。僭率至此。苟蒙平心採納。則未必不爲身心之一助爾。明欽固愞弱昏劣。不足以有立。專荷指導。不敢不隨事提掇。則又是粗厲鹵莽。極多害事。隨悔隨然。儘不可當。續此予書。乞復痛加鞭策。俾不至彷徨迷塗。幸甚幸甚。風雪嚴凝。一陽已復。伏惟閉關深居。侍學兼優。近復溫理何書。明欽比讀書至三謨。而素有心恙。近復百慮往來。專沒理會。只是口頭念爾。奈何奈何。諸秀猶相守不去。只得隨分講磨。想又一捧腹也。好呵。任仲思日昨來過。其敦實精明。誠所心服。而無由共處相觀。自分單居獨肆。終歸小人之科也。憂懼憂懼。其箚錄數條。今始呈去。須覽還。又有中庸,論語諸說。未及反復。徐當稟及。
先君言議數條。曾許錄示矣。近托墓誌於陶菴。而家狀極多疎漏。煩作遺事若干。以資徵實。更須速圖。千
萬泣懇。祖妣事實。頃已禀於姑母主矣。亦須從傍禀錄。以成狀體。甚幸。自此當復有所錄上矣。此兩事。皆頃日所欲細陳而未及者。想有以俯諒。而不復推諉也。
公元1734年
與渼湖金兄(甲寅)
壽驛復疏。至今襲藏。時出而讀之。如更承誨。今番數日之話。亦不易得。而猶覺諧謔太多。無著實觀善之意。此固弟輩求道不誠之過也。然亦執事有以致之。甚爲追恨。自今庶相鞭策。痛去舊習。粹然無復偏倚駁雜之病。則斯近道矣。如何如何。前敎諸病。各箚痛處。謹皆服膺。此後書來。深望力與警醒焉。頃見仲思書。執事謂弟見處不能脫然。此亦對劑。而但未知所以下手打疊。深恨不能於會面日。講究到底耳。及今提誨。猶不爲晩也。千萬企切。
答渼湖金兄
歲暮空谷。益切懷仰。昨日歸家。下狀適至。似若相感。慰瀉難喩。但以眼患。久失課業。良用歎惜。然吾輩所急正在本領。苟因是專用心於涵養之功。使德性日益深厚。知見日益平實。則其得失當相遠矣。如何如何。庸學新意。想多可聞。弟亦近復溫繹中庸。早晩諷
公元1720年
誦。覺復有味。如道不可須臾離一段。看得比前益活動。前此恐過作工夫。看太泥滯矣。其下言道字處。皆有此意。要之此書須大眼看。恨不能從容稟質耳。前月念後。始入山房。僅了孟子殘課。看程朱書數卷。靜裏沉思。不至如前鹵莽。而痰病及眼疾交發。不能奉承刻苦之誨。以是甚不快慊耳。今番仲思。亦不能來。大槩所得不及前冬矣。箚疑尙在仲思所。徐當送呈求敎。
公元1736年
與渼湖金兄(丙辰)
新年伏惟學履超詣。眷集均慶。弟侍奉凡百。粗如前歲。而感懷多端。轉不自聊。兼以人事稠擾。尙未立課。憂歎而已。李先生意外到豆溪。得從遊數日。所聞比前益親切有味。論人物性命明德未發諸旨。多蒙印可。前告道不可離一段。亦謂後說爲長。未知高見果如何。
與渼湖金兄
公元1720年
音問之阻。動踰半載。雖因便使難得。亦其誠意之驩欣交通。不能如古人。每念之慨然。伏惟盛熱。味道起居沖適。諸房長幼。一一安寧。區區懸慕。難以盡喩。弟一月華陽。亦無超悟。歸後。老人違和日久。近纔抽身
棲玉溜。而仲思,士能皆有約不至。不能作朱書長課。且將舊讀孟子。取次誦念。而當暑宿病益苦。且無人開發。可謂事倍而功半矣。始謂讀此書。當作一決裂剛大之人。今讀了。只依舊。僅免日用大過而已。而心過之紛然者。殆乎奈何不下。豈讀之未得其要歟。抑當眞積力久。不可一日襲取歟。春間過嶺外。有人謂原忠之間。號金某爲活孟子。雖若譏戲。聽之亦不俗。如弟昏慵。雖願作死孟子得乎。望有以提誨之。使不終迷也。文甫向日所遭。不勝咄歎。夫耻莫甚於撻市。而國家輒加諸士大夫。士大夫之頑鈍嗜利者。恬然不以爲耻者。已成故事。今文甫獨能奮然求去。可謂廉頑立懦。關係不細。但恨其太遅遅。恐遂冷過了不能辦耳。儀韶遭故慘矣。頃見妹書。竆無以爲葬。尤爲悲切。未知已過窆無事否。修平諸君。或當有觀禮者。而無由通聞相會。可悵。
答渼湖金兄
便使之阻。未有甚於近日。歲暮思遡。益難自裁。不意下狀墜及於雪山荒寂之中。奉讀。慰瀉無以爲喩。竆沍靜學沖勝。尤深欣仰。弟專賴諸友提掇之力。不至如前廢墜。而聚散旣甚卒卒。大學一書。亦不能爛漫
究竟。其他文義事理之可商訂者。皆期之後日。然吾輩一會。動費年歲經營。全無接續光明之功。此爲歎慨耳。今番適得時偕,士行皆無故。團會講說。多可聽。錄爲一冊本。欲取質於座下。而草藁荒亂不可讀。少間整頓納上矣。明德自謂有定見。而近被諸友竆詰。得遂加詳。爲幸極多。欲報去。便忙手痺。艱於寫字。先以仲思所爲跋語一紙送上。要知此間聚散相與之大略耳。
公元1737年
答渼湖金兄(丁巳)
山中歲晏。思仰益切。鎭川人來。致兩度下狀。其爲披豁。何啻濯熱也。朱書病裏閒看。當益有味。然卷帙旣多。體面甚重。當依四書例。做一二年工夫。嚴課熟讀。庶幾貫徹。若於原業餘暇。偸些看些。終無了期。弟亦首尾三年。僅至十六冊。而前所看處。已皆茫然。此可戒也。箚疑固多追恨處。此中亦置一本。隨意籤識。曾見仲思。亦有所錄。兄主亦宜存錄所疑。竢他日對同商量。非小事也。弟經營還山已半載。歲後始可搬入。未前。且可閉門孤居。溫理論語。參以所惠詳說。然無處講質。仲思亦苦無聞。吾輩駸駸爲四十五十。而一向因循。甘於固陋。每念太息。周易尙未一閱。拙懦甚
矣。曾聞讀之有驗。未知遂卒業否。冬春間。欲一就某處僧舍。從兄主試習此書。如果有意。則須與文甫商量。討得淸鎭間一靜地。如何。此會不可蹉過也。養之精進不怠否。從學後生。未知幾人。而有可望者誰歟。因書相報。亦所以警發衰頹也。庸學疑目。頃才覔置家中。而此便徑至。此間不可周遶以歸。故又不承命。然亦不欲亟以傳錄。葢如明德諸旨。久久思量。尙未入上乘。比因土木煩擾。未暇探玩。終當有以稟請也。
公元1738年
答渼湖金兄(戊午)
公元1720年
七日合散。怳若一夢。每遇松陰水聲。輒思別時光景。翹首惘然。迄玆未已。弟其日宿仙遊。乘興至曦陽。還宿甁泉三日。昨送文甫。至此今行。殊爲爛漫。只是別離之苦。種種亂心耳。奈何奈何。大心新居。兼有泉石稻粱之美。華陽以下。恐難其比。而至今慳秘。亦是異事。恨不與兄主細評。大心亦甚歎恨耳。曦陽,潭瀑。峰巒爽朗。心目巴串。雨後水聲甚快。使人徜徉忘歸矣。甁泉亭子。久未完役。漸覺難爲。今被文甫厚助其資。欲從近往住。了此一事。當消數十日。兄主如能以此時。一會硯雨道藏之間。則可獲從容講質。未知竟如何。
公元1739年
答渼湖金兄(己未)
歲改且兩旬。而承聞無因。政切懷仰。忽從鎭縣。傳到手書。謹審履玆大來味道超詣。新年喜信。無上於此。不任欣祝。第想逢新追慕之悲。正與此間往年懷事一般。端居百念。只切愴涕。弟老親粗安。今年爲周甲。私情喜懼。如何可諭。室病有加無減。眞元因之日削。悶撓極矣。以此不能接續課業。前此讀過者。亦多鹵莽苟且。無足奉聞。而惟是聖人日用之間。天理流動。誠意懇惻處。有足以鼓發頑迷。每到與人歌。必使反之。鄙夫空空竭兩端等章及鄕黨一篇。令人大段歡喜。不比以前全不知好時節。只恨間斷時太多耳。
答渼湖金兄
向日鶴泉之會。客衆行忙。不能從容。數件奉質。亦無新聞。惟以鬼神爲理之用者。久久思量。終不能曉然。陶菴之意。葢以鬼神爲氣分。則於不見不聞。爲隱處爲難處。故直以爲理之用。其體爲理之隱。與道之費隱。泯然符合。然鄙意則理氣雖不可離。而亦不可雜。只如此滚說。終恐有理體氣用之病。未知不然否。試分析見敎。幸甚。
答渼湖金兄
公元1720年
前月在甁泉。伏奉下狀。浣慰倍常。弟往來甁泉。僅得靜坐十五日。讀止乾坤二卦。而其所得於觀感者多矣。日前再會於離嶽。選勝之餘。講太極圖疑處。殊爲樂事。而恨不能與執事同之耳。閔叔病餘。能淸健。所學精博。涵養凝定。有人不可及處。欽歎無已。別時期以明春更會。然何敢必也。周易覺甚難讀。啓蒙亦多疑處。亟思往聽先覺之論。而室中憂病方劇。不可出入。歲後仲思當來會。須二月間。可一出耳。
公元1740年
與渼湖金兄(庚申)
天誘上衷。獲覩今日。十餘年神人之寃。庶可粗伸。而處分之間。疑晦滋甚。日後之憂。又無畔涯。伏想含恩感祝之餘。有不勝其寃鬱矣。自聞此事。卽擬委人奉慰。而意執御在東。遷延未果矣。日昨伏承下狀。謹審間已歸稅。履用淸勝。區區欣仰。無以名喩。弟家居一味紛閙。所讀易經。僅十餘卦。亦無沉潛玩繹之味。向衰光陰。轉覺可惜。而實無奈何矣。啓蒙亦多難解處。無與講質。只期與兄主討一僻處。了此一段工夫。未知婚畢。可無它絆否。
與渼湖金兄
病卧空山。與鬼爲隣。不意淸翰墜及此際。開緘疾讀。
不啻若跫然之喜也。其間風雪。動止茂對。課業日新。尤切仰喜。向日之會。專因人馬忙迫。不能盡胷中之蘊。至今猶介介耳。然竊覸辭氣之間。頗覺莊重和厚。不比向時之㬥露。有以驗用功之一端。心切欽服。深望益加矯揉。以究中和之極。實斯道之幸耳。時事才亦已聞之。此固早晩事。然今日三公。何其湊巧之甚耶。豈所謂天生一代人者耶。天意久已如此。誠無奈何。而愚意亦恐故家子孫。皆少抱氷藉薪之意。無以感格之耳。
公元1745年
與渼湖金兄(乙丑)
泉上當往留幾何。昨者。閔士元叔過訪。謂執事於泉丈。晩契甚篤。爲斯文之幸。深望上念付畀之重。下痛壞亂之極。相與切磋。思所以挽回調劑。則其功業之輕重。當有識之者矣。此非私懇。勿罪其介介。幸甚。
答渼湖金兄
詢及鄙論侯氏鬼神說。今亡其錄本。不能記起。然愚陋嘗疑。語類答勉齋形而上之問。則曰今且只就形而下者說來。或問則却又斥侯氏之分鬼神與德。似頗逕庭。及考北溪錄。鬼神之爲德者。誠也。德只是就鬼神言。其情狀皆是實理而已。侯氏以德別爲一物。
便不是。又於他處。言鬼神之德。猶言人之德。猶言中庸之爲德。反復推究。始知先生之意。非以形下之說爲非也。只病其分開道器。不能敏妙看耳。葢鬼神雖原只是氣。然其一屈一伸一合一散。良能自然。則是實理之妙用。正如一陰一陽之謂道者。故若論鬼神本色。則當就形而下說。若論鬼神之爲德。則當和鬼神謂之理。如言人之德不成。謂人是形而下。其德則理也。未知如此看如何。試取語類諸段。通融參合以更敎。幸甚。
公元1757年
答渼湖金兄(丁丑)
公元1720年
天禍東方。慈聖遽又上昇。率土隕痛。曷有其極。正遅回音。伏承前月廿日疏。敬審道履神相。膝下匀慶。幸甚幸甚。書本擎讀再三。字字誠懇。批旨亦甚隆重。似若相契。不勝欽歎。吾儒以世祿之臣。處父母之邦。自與上世方外隱遯之流。處義自別。當出而出。當言而言。自是孔孟程朱家法。何可囁嚅閉匿。半吞半吐。作三日新婦樣子。以求合於俗眼乎。若執事之不仕。自有別般情勢。誠有如來諭者。然與之爵祿則辭。與之衰麻則受。方爲時措之宜。此亦召役往役之義。竊恐淵翁所處。不得爲吾儒中正之道。未知果如何。
與渼湖金兄
比日寒劇。伏惟德履動止增衛。宿痾漸得平善。斅學日有新功否。區區嚮慕。歲暮益切。弟家禍酷烈。又喪我時偕。其精詣之識。溫潤之氣。在他門猶當寶重。况此終鮮涼踽。只與渠爲命者乎。每惜其力疾理劇。終非得計。約以新年解印投閒。共理殘書。以收桑楡之功矣。一曙傾仆於路次。齎却許多遺恨。天耶人耶。寃酷傷慟。久逾難任。奈何奈何。從叔幸能理遣。將以來月窆葬于家後先隴之下。執事久有一臨之計。如或趁此成行。則庶可面訴積哀矣。頑喘支離。此歲將竆。亡弟喪餘且迫。感念哀隕。尙復何言。
公元1758年
答渼湖金兄(戊寅)
未發前。渾化與不渾化。須先理會心與氣質。二與非二。然後方可分明說破。近來浦中諸說。與泉門陰晴之喩。未契者正在此處。李兄說。亦與浦說無少異。愚見則魚說爲深得朱子之意。而淵翁之印可。恐是確論。未知如何。
與渼湖金兄
春寒不解。伏惟履道起居神相衛嗇。承聞稍間。不任溯慕。學子今有幾人。亦有可相長者否。敎學雖是一
道。而終不若靜坐讀書。如弟憂苦。尤宜堅持南軒之戒。而猶不免有一二相守者。與家中兒輩。逐日來擾饋奠之暇。殆無閒隙。所謂讀禮看易。皆歸間輟。兼以血證轉甚。神精耗脫。硏究無力。只將熟面文字。遮眼遣日。只堪自悼耳。髻制果從宮樣否。愚意去髢之令。非爲惜費。實出變夷之盛意。則今此辮髮椎髻。半胡半蠻。簇頭頂上。非夷非華。反不若卷髮俗髻。猶近於古之假副也。恐宜斷從華髻。一變至道。未可託兪相公申稟於診筵否。但華髻難得好樣。近得李承宣基敬所購。正與大手髻法相符。欲遂以此行之家鄕。而終以賤而自用。爲惶恐。幸商量見敎。如何如何。
與渼湖金兄
兩度下疏。一時承拜。其出雖久。而多慰別來悵慕之懷。比又阻絶。蒸溽益甚。伏惟履道起居倍加衛嗇。眷集均慶。區區更切瞻仰。罪弟自經毒腫。澌敗頓甚。多卧少起。了無生意。些少講業。一切拋廢。只以朱書及尤翁集。隨意繙閱。其有會心處。不覺竦動自奮。顧念今日無人承當得此箇道理。又不勝太息流涕也。士能不料其遂仆於道路。念昔從遊之好。不免爲位一慟。聞其襲斂。旣不及時。寄殯於鐵甕。不堪傷痛。仲思
公元1720年
棄官。來寓鹿洞。雖各以病故。不能卽會。而晩景得與相近。非小幸也。頃因書。偶及其性說數化。終坐心弱。答以自謂心不弱。故能看得到。可見其主張甚力矣。相見欲更扣發。然執事須以書講質。以期究竟也。曾承見諭。以不食馬肝。不爲不知味。伊時鄙意。正亦如此。却笑世儒。以是看作大題目。分部相攻擊如仇敵。殆不知有日用間合說底話矣。近見世道。日入於汙濁。所謂天命本體。無處可見。正坐此說。塗人耳目。猖狂妄行。無復顧忌。如佛氏之卽心卽佛。作用是性。荀子之謂性爲惡。謂孟子亂天下。無人打破。將至滔天。而仲思又褰裳而入。中夜思之。覺吾道日孤。眞切苦痛。執事若又如前濶略。則此道無復可明之日。故敢以提稟。未知果如何。文忠奏議。箕伯頃寄一帙。竊考其忠言至論。無一不出於片片赤心。而終不見孚。恩禮亦遂不終。千載之下。必有掩卷而增欷者矣。又念蟾丈擬上疏本。旣未上徹。原集未易刊行。則其臨歿眷眷之志。將無以自白於今與後也。此旣與文忠奏箚同一血忱。若於附錄。添刊此疏。使一家大義。輝映於一編之中。則其有益於世敎大矣。未知不然否。
公元1759年
答渼湖金兄(己卯)
一疾沉淹。久闕候問。戀德馳義。不堪忡悒。玆於淸州便。伏承下札。謹審苦熱。德履起居神相萬吉。膝下匀慶。區區欣瀉。無以名喩。批旨才於過去朝紙得見。此實山林創有之隆眷。正慮惶蹙悶隘。有倍于前。承此俯詢。顧此愚昧。有何異聞。可以奉對耶。嘗見芝村所論。每欲以軍銜。一謝異恩。此則從初仕宦之臣。似不可爲例。至若大尹之入城陳疏。不對而還。先祖深以爲非。無寧稍進近郊。陳章待罪。引疾徑歸爲穩否。如或敦召有加。連遣近侍則將奈何。區區愚意。每謂古人進退綽綽如子陵希夷。以至康齋諸賢。何嘗一切以踰垣閉門爲高耶。一番赴召。痛陳情實。有問則對。不受祿而歸。豈可謂仕進耶。今日國勢。尤有不可恝然者。而執事前後所被異恩。絶異他人。則恐難一向膠守。以傷世臣之義。未知如何。弟則異於是。兼以肢體痿痺之證。分作廢人。雖或有例召。豈至難處耶。第世孫冊禮已過。名係宮籍。似不敢泯默而已。故欲陳短章。引罪乞免。此亦須經稟議。而遠莫往復。今書亦未有指敎。可歎。
公元1762年
答渼湖金兄(壬午)
積有溯鬱。伏承歲末下書。始承尊季姑奄忽違世。驚
怛之極。不能已已。伏惟親愛加隆。何堪摧痛。間已獻發。不審道體泰亨。益膺純嘏。花甲重回。欽仰年德。益不勝頌禱之私。而病且無便。不能及時書候。今承示諭。感念疇昔。不覺愴惕。吾輩吹蔥追逐如昨日。何嘗夢到今歲而執事已作望七翁。弟亦行且及矣。雖其所就。有龍豬之別。而隱矦之感。歲以益切。想執事亦一喟然也。弟衰病。殆無餘地。多在床褥。逢新百感。尤不自聊。而召命不止。此實曠絶之恩遇。如使有些抱負。何敢爲已甚之行。而只是自量已熟。決難冐當。如和靖,南溟。亦恐非所敢擬。未知終如何結梢也。或云進伏中路。陳情而歸。最爲穩便。此則執事石郊之義。亦未知其恰當。幸更熟量見敎也。聞亨叔,子靜攲枕相笑。又不以一書相警發。全沒西銘意思。殊可慨也。渠雖深入。何能截斷路頭耶。將見其次第困迫矣。好呵好呵。
公元1763年
答渼湖金兄(癸未)
公元1720年
一夜話。不啻有餘懷。日擬伻人以候起居。而入城後。日夜擾劇。一字難辦。方此瞻結。洪生袖致下書。謹審數日間道體增衛。區區仰慰。弟伊日抵門外。敦迫又甚於前。至於徹夜留門遅明。不免登對。天語溫諄。
至許盡言。辭遜不得。敢因文義。略陳去私之義。因及廣開言路。盡釋被罪諸臣。布列朝端。使之盡言。則如臣謏陋。雖無所言。似無闕事。如是而後。方爲喜聞之實云云。頗蒙開納。然及見處分。則大違始料。未知如何結殺也。筵話尙未見正本。又無暇移本。養令想能隨得送覽也。
與渼湖金兄
朝附謝於洪生。其卽登覽否。俄間伏惟道體萬相。仰慕仰慕。弟幸蒙姑許調息。而人客甚煩。不能一刻安身。物議譁然已多。欲其去者。速歸固好。而異恩不可不報。誠未知如何爲得也。無由奉稟。眞如瞽者之倀倀。將爲奈何。長謫事旣已發端。不可不因此推演爲說。因發揮疏中義理。則不患不爲第一義。但須剴切宛曲。不使層激爲納約之道。而不嫺奏對。終難爲辭。幸書示笏記。以爲據依如何。朴臺以下事。亦不妨倂及矣。再昨又有食物之命。已一爲疏辭。而在昔諸先正之不敢不受者。以在京供職故也。弟則只欲爲數日計。冐受許多粮饌。尤爲不安。欲再疏力辭。未知如何。幸詳敎之。
答渼湖金兄
行到其山。先隴去仙扉。只隔一水矣。無由更進。第切瞻悵。過宮村。忽逢正禮。袖出下狀。驚慰之極。殆不辨書面輕重矣。敬審日來。道體神相。尤所欣聳。弟一遭顚沛。已判於登途之日。而唯是不嫺文字。自致大罪。又頗帶累在京諸名勝。此爲惶恐耳。疏本終坐草草。不能盡意。此尤可恨。執事出處。從此似無可論。而第三疏。則似當提及弟事如栗,牛,尤,春故事。未知不然否。
公元1765年
答渼湖金兄(乙酉)
公元1720年
一味畏約。新年亦不敢修起居之禮。徒有瞻仰。卽因三山。伏承下狀。謹審道候履端益健。茂膺純嘏。區區欣慰。有倍常時。弟歲初。卽徙居於沃東之深峽。葢以老婦不忍遠違喪次。故姑爲此拙計。而所處湫陋。井泉不渫。不可久住。祠宇不能移奉。只往來省謁耳。承欲復臨三衙。承誨有期。預切欣企。而却恐遊從款密。有礙聽聞。未知不然否。子靜向聞欲移入丹丘。今知尙在故處。是亦一道。然負罪有輕重。則自處亦應不同矣。弟居然望七。齒髮益衰。而回念顧復之勞。益切愴慕。棲屑阸竆。又無竆已。尤翁嘗以周甲爲灾年者。信然矣。閒居固擬溫理易經。日誦一卦。而此來人客
猶紛擾。尙未靜坐對卷。稍和欲携書獨入甁泉。爲一二月計。此若得成。則不枉一番放逐耳。今日世道至此。獨執事巋然爲碩果。善類之仰望。有非前日之比。前書云云。葢出獻愚。今承詢扣甚切。不勝欽仰。朱先生雖自謂使某壁立萬仞。豈不益爲吾道之光。又曰。未曾擊鼓上章。則壁立之意。語默之節。未見其相背也。雖弟之愚妄。何敢以妄言沽直而無益於事。期望執事耶。示及答人書。大意恰好。弟亦向人言君子出處語默。唯義之比。東京之郭有道,徐孺子。未嘗以不死。見貶於晦翁。則豈不爲後學所當取法耶云云。正與來諭暗合矣。第所引遂翁事。恐偶失照勘矣。遂翁雖堅守言出之戒。而其引尹和靖事以辭召。又以家禮源流事陳章痛辨。不全是處子模樣。未知果如何。書藁欲留玩。而旣有敎。故謹奉完耳。
公元1766年
與渼湖金兄(丙戌)
院碑承已留神。今幾脫藁否。工手皆束手以等候。勢難虛徐。院中議委送一儒生。面請奉來。而如或淹留多日。則人馬所費不貲。甚妨大役。故使只送一隷。勿限日子。留待文成。雖於事體未安。而半是私事。想有以下諒而勿罪也。家間有文谷先生錄送張判書善
澂。親得於內間者。孝廟疾革。顧命嗣王。以必幷相兩宋。葢聖眷卓然。終始不替如此。而坐金元會事。重忤戚里。終顯宗之世。不加一資。後人妄忖以爲寧考際遇。固有左右。甚可恨也。此事不可泯沒。可於叙事處。添入一兩句。無妨否。此於執事爲家庭故事。尤好爲說故耳。
答渼湖金兄
公元1720年
此來瞻望益遠。時出前夏書詩。誦詠玩繹。以寓馳慕。懷邑便所遣下書。昨才傳到。其發雖久。披慰則新。謹審正熱。道體神相。眷集匀慶。尤所欣聳。比日庚炎多雨。伏想益衛嗇也。弟前月始入山中。爲哭季祖忌祀。轉至禮安。適値暑雨。辛苦萬端。下體瘇癤大發。不任鞍馬。寸寸舁還。尙此委卧。全失靜中功課。歎惜奈何。論語數日來始溫理。而姑未得頭緖。如有新意。敢不錄正。院碑大體極好。不易道得如此。不但爲文字之佳。欽歎無已。就中略有籤稟。皆非大段。亦非敢自謂有見。唯在裁敎。竊見前輩之於廟碑。必形容氣象。葢以象德之地。異於墓道。欲以是發其想像興起之端耳。盛作非不完好。且旣發揮其大致。而其善形容處。不能如退溪之於靜庵。尤翁之於沙溪。此將爲後人
之恨。然通篇全是大義渾成。無處可補入。恐不能更犯手分。未知如何爲好也。試入思量見敎如何。楊,尹心說爲害則均。而楊說之害。抑又甚焉。來詩可謂箚著他痛處。弟亦有所思。徐當和韻以求敎。
公元1768年
與渼湖金兄(戊子)
公元1720年
新春且半。迄未承聞。伏惟道體茂膺多福。弟百病百憂。又添一齒。衰頹日甚。鼓作不起。終將如斯而止。悼歎奈何。先集刻事。夏初當始。不可虛徐。故書牘先以送呈。伏望燕暇細閱。隨呈刪正。而或有遺佚可添入者。亦望取次追補。俾無餘恨。如何。所當致力者。書牘爲然。其次日記爲難修。而仲思多病。不能趲期校過。須其送來。可以仰質矣。凡例若干條並上。亦須理會刪潤。以正頭緖。而別紙亦卽下覆。以豁蒙蔽。幸甚。
公元1757年
丁丑一書。農巖先生所評固爲至精。後之覽者。孰不曰然。此出於當日痛憤寃鬱。不自覺其過當。此爲先祖大義理好文字。故先考每欲追補於重刊之日。已有論說。不肖初欲奉承遺意。使不至泯沒矣。近因此事。頗有浮言。風色不佳。若爾則反累於先祖。不如不出。故已定刪去。而姑存於草本。以備崇覽。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