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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斋稿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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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斋稿卷之五
 摛文讲义
  
[摛文讲义序]
   我 圣上履极之五年。 命政府内阁选年少文臣。月课制讲。后二年。贱臣以 奎章阁待教与焉。制或限以刻烛。讲必至于移晷。发难之际。 天颜温粹。开导而诱掖之。若师弟子礼。沕然天人无间。时 宣内酝以侑欢。俾各开口尽诚。偕之大道。臣等俱以蒙陋。得闻性与天道。莫非 圣恩攸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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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儒言易更三圣。即伏羲,文王,孔子之谓也。而周公则兼于文王也。伏羲尚矣。但就文王,周公而言之。则乾字之下元亨利贞。文王之彖辞也。初九之下潜龙勿用。周公之爻辞也。彖曰象曰。乃孔子释经之辞。而即所谓大象,小象,彖传,象传者也。圣人之意宜无不同。而以言乎元亨利贞。则主乎大通。利在正固。文王之意也。而孔子则分四德而言之。此孔子之不同于文王者也。以言乎彖爻。则彖辞纯吉无咎。而爻辞则曰勿用曰厉曰有悔。此周公之不同于文王者也。卦爻繁辞。主乎占筮之用。而彖象诸传。则专就圣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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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德而言。此又孔子之不同于文王周公者也。元亨利贞。既分为四德。而自屯卦以下。同文王本意。此则孔子之言。又自不相同也。此皆易中之大纲领。而圣人之立言垂教。若是不同。安所适从。
 臣行恁对。一部易经。更三圣而始大备。其言虽殊。其意一而已。何则。文王为之卦辞。以备羲卦之所未备。元亨利贞四字。已包得许多意矣。然只言卦之德。不言卦之用。故周公为之爻辞。爻者。动而变者也。吉凶悔吝。于是生焉。故曰勿用曰有悔。曰厉曰凶。其实文王卦辞之馀蕴也。然其立说。本乎象数而已。用之占筮而已。义理之切于事为者。则犹且不备。吾夫子为彖传为象传。分四德之名。说圣人之位。以备文王周公时所未备者。然则周公之易。即文王之易。孔子之易。即周公之易。岂非所谓不同之中自有所同者耶。至若屯卦之元亨利贞。却复以主乎大通。利在正固为释。此岂文王本意不用于乾。而始用于屯以下而然哉。诚以四德之兼全。不如乾卦故也。
毒天下之毒字。殊不可晓。夫王者之师所至如时雨。安有毒害之理也。毒之为言。害之深也。如虿蝎之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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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钩喙之祸人是已。上文既言能以众正。可以王矣。而今曰毒天下。今古文字之意。容有不同。而似不如是之乖戾也。本义以不无害释之。然此岂泛然无害之称耶。或曰亭毒之毒字。与毒字相似。恐是毒字之误也。毒即育也畜也。其意若曰以此畜天下之民。而民从之云尔。则正与象传所称容民畜众之意。沕然相合。未知是否。
 臣行恁对。毒字即毒害之毒。非亭毒之毒。若是亭毒之义。则民固欣欣然乐矣。何必曰而民从之乎。虽是毒天下之事。而盖出安民之意。故民从之。民字上。着一而字。即上下段关棙处。而而字与犹字之义相似。王师之兴。纵若大旱之望霓。杀伐之张。盖是圣人之不免。故殷之伐甘。犹有戮社之诰。周之征商。不无漂杵之举。正如胡云峰所谓不得已用之。若毒药之攻痾者也。恐不可泥着于象传畜众之义而从或者之说也。
六三剥之无咎之剥字。亦阴剥阳之谓耶。以贯鱼硕果之义例之。则剥床之床。当取类于阴耶。亦将取类于阳耶。床之为物。下虚上实。亦有剥卦之象。则爻辞之云云。亦有见于此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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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行恁对。剥之无咎之剥字。即剥之之时也。三独居刚。与上为应。故虽在剥之之时而无咎。剥床之剥。即阴剥阳之谓。而床之体下虚上实。而阴之剥阳。自五月姤卦。至九月而成剥。则自下而至上也。故必取象于床矣。自古小人之害君子。自微而至大。由浅而入深。丁谓之嫌莱公。在于过言。而竟作崖州之贬客。安石之怨韩富。起于新法。而终媒元祐之党籍。此坤卦所谓履霜坚冰至者。而剥床之足。而至于辨肤者也。可不慎哉。
畜有受畜而自止者。有畜彼而不使进者。有不相畜而俱进者。皆可历指而明言欤。九二之舆说輹。九三之良马逐。童牛之牿也。豮豕之牙也。象各有义。义各有取。舆何以属二。马何以属三。制初之物。奚独童牿之为然也。畜恶之要。岂必豮豕之可譬也。宜有所以。愿得其详。
 臣行恁对。受畜而自止者。初九之于六四也。畜彼而不使进者。六五之于九二也。不相畜而俱进者。九三之于上九也。盖初九虽应于四。四乃抑畜于己。故曰畜而自止者初九也。五居上位。不使二进。故曰畜彼而不使进者六五也。三处刚极。九处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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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不相畜而志同。故曰不相畜而俱进者九三也。而统以言之。则上三爻。即艮为畜者也。下三爻。即乾受畜者也。二为五所畜而不能进。则若舆之说輹而不可行也。三为上所求而欲上进。则若马之驰逐而不可遏也。牛之刚在角。而取童牛者。盖言初阳之易养也。豕之猛在牙。而取豮豕者。盖谓二刚之难制也。九二之取象于舆者。以木为舆。木是刚物。故阳爻以车为喻者。如小畜九三之舆说辐。大有九二之大车以载。贲初九之舍车而徒。困九四之困于金车。既济初九之曳其轮。未济九二之曳其轮。而然而坤为大舆。故阴阳相应。必言舆者是耳。九三之取象于马者。乾为良马。马是健行。故必譬之于马。若夫童牛豮豕之取喻者。虽是阴物。而以角与牙之刚。故取譬于阳者欤。
龟山所引蜀僧之说。有曰栋为强木。杨为弱木。二五之皆谓杨者。为其二近于本。五近于末。均有弱木之象。此卦本末皆弱故也。此言似矣。而至于杨之所以必言其枯者。又何意也。凡草木之为物。阳至则生意嫩软而为柔。阳过则枯槁乾涩而为强。卦本名以大过。而中四爻又皆阳刚。则谓枯杨为强木。亦不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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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矣。由前之说则杨为弱木。由后之说则杨为强木。于强于弱。孰是孰非。
 臣行恁对。四阳在中。本末皆弱。故有栋强杨弱之别。而大抵巽为木。故巽上震下为益。而圣人取其象而为耒耟。巽上坎下为涣。而圣人取其象而作舟车。巽下兑上为大过。而曰栋曰杨。以木为喻。夫杨者水畔之木。二与五皆近阴。故变栋谓杨。当过之时。有枯老之象。而犹生稊生华者。过而不至于极也。则二近本五近末之说。果得精新。盖本体则刚。而以其比于初比于上之故言杨。而又言枯杨以取弱。枯以取刚。则此所谓刚以济弱者矣。
九三爻辞之释以怛化。传义同然。而或者以非菽则麦非成则璜之文解之曰。三处日之夕。而过刚不中。其志荒矣。故不鼓缶而歌。则大耋之嗟。其歌也乐之失常也。其嗟也哀之失常也。哀乐失常。能无凶乎。此说极有理。史汉中多有此等文法。如不仰视天而俯划地是也。从之无妨耶。
 臣行恁对。以今我不乐逝者其耋释之者。吕蓝田之说也。以年在桑榆丝竹陶泻解之者。赵庸斋之论也。而皆从传义中出来。李氏观彖。则以为非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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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以娱乐。即叹老而悲伤。哀乐无常。向昏之验。若从是说。则恐失本旨。
九四云憧憧往来。朋从尔思。夫日往则月来。寒往则暑来。一往一来。皆感应之常理。则人心之亦不能无往来也明矣。然而朱子谓因占设戒者何也。有自然底往来。有不好底往来。感应亦然。有私感应。有合当底感应。有内感者。有外感者。有对应而言者。有专于感而言者。可一一对析言之否。
 臣行恁对。往来即感应之理。而日往月来。那个是自然底往来。而着一憧憧底。便是不好底往来。故本义有因占设戒之训。而初六之应九四。夫所谓专于感者也。六二之应九五。夫所谓对应而感者也。九五之应六二。九四之憧憧。夫所谓私感应者也。卦之下体之感。夫所谓内感者也。卦之上体之感。夫所谓外感者也。山泽通气。男女相应者。夫所谓合当底感应也。故天地之化育万物。君臣之共理天职。夫妇之和谐。日月之代照。不过曰一感字而已。咸之义大矣哉。无容更议。
晋进也。诸爻皆以进为义。初二三五。柔之进也。四与上。刚之进也。然而阴多吉而阳多厉者何也。或言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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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柔而恶刚。四进而非其道。故为鼫鼠。上已穷而犹进。故为晋其角。惟五以柔明居尊位。故吉无不利也。晋之所以好柔而恶刚者何也。虽以彖传观之。顺而丽乎大明。柔进而上行云者。专主乎柔进而言。其详可得闻欤。
 臣行恁对。明出地上为晋。明之大而为离。地之顺而为坤。如坤顺之臣。事离明之君。锡马蕃庶。上所以待其下也。昼日三接。下所以得其上也。然在下之道。以柔为主。虽在吁咈之地。而诚意之蔼然流通也。虽有从违之事。而情志之沕然孚感也。故晋之一卦。好柔而恶刚。以示为人臣者事君之道。九四则志在上进。而有鼠贪之欲。故比之以鼫鼠。上九则以刚居极。而有角胜之意。故喻之以晋角。不夺不厌。邹圣有戒。而即九四如之。堕费堕郈。鲁强有罪。而即上九似之。是以圣人赞易。在九四则曰贞厉。在上九则曰贞吝。以开自善之路。若久于九四与上九。则非人臣事君之道也。虽以彖传所训观之。专言卦体及卦德。至云柔进而上行。则一卦之断。从可知矣。此所以为千古人臣之所烱鉴欤。
汉上朱氏曰。遇主于巷者。委蛇曲折而后达也。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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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合。故如是之难。白云郭氏曰。巷里。中道也。里中之道。出门则遇之。言遇主之易也。同是遇巷。则何如而言难。何如而言易也。
 臣行恁对。昔范雎入秦王之永巷。乃遇秦王。为秦之相。范雎魏人也。魏人之于秦王。截然难合。不翅若火泽相睽之时也。然遇主于永巷之途。则彼永巷。即范雎遇主之地也。今夫睽之九二曰。遇主于巷。何其异也。盖巷者委曲之道也。在上下睽贰之际。若不能委曲于际遇之时。则堂陛至远。无以自进。故取象于巷。以言其难。则朱说得之。郭氏云云。恐似未稳。
高墉之隼。非上六则终莫能射之欤。二有获狐之象。四得解拇之义。则二四亦可使也。初居无咎之地。五当释险之责。则四五亦可任也。何待上六之极而后。始可射之也欤。大抵二阳所以争而不已者。以六三之不去也。将使二与四乎。则二与四同欲得之。将使初与五乎。则初与五二阳之配。三之所疑也。夫欲毙所争而解交斗。则惟不涉党者能之。故惟上六为能射而获之也。此论未知如何。而传义之意。未必如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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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行恁对。荀九家易。有震为鹄之文。鹄与隼皆羽族也。雉化为蜃。鹰化为鸠。则以鹄变隼。理所固然。而卦体内外之限。若丘陵墙壁之阻。故如乘其高陵之类。往往有之。解之卦德。即君子祛小人之卦也。卦中六三一爻。为阴邪之小人。如狐如蜮。鸷悍无比。故上六居尊高之位。必欲祛小人而有射隼之象。虽非上六。在诸爻。皆有攘除之意。故建安丘氏曰。二在三下。而言获狐者获三也。四处三上。而言解拇者解三也。五解之主。而言有孚于小人者。退三也。唯初六曰无咎者。解六爻之大旨也。然则上六不涉党之说。无已近于偏看欤。
姤之九三。为臀无肤行次且。夬之九四。亦为臀无肤行次且。其象则同。而彼居其三。此居其四何也。夬之初爻。则曰壮于趾。姤之上爻。则曰姤其角。彼此首尾之倒置亦何也。至若益之六二。损之六五。既济之九三初九上六。未济之九四初六上九。象则互发而爻则互换。一如姤夬之例。皆可一一历论之欤。
 臣行恁对。姤之下体即巽。而巽为股。故九三在巽体之终。而取譬于股上之臀。夬卦则倒看有巽体。故九四一爻。亦以臀喻之。夬之初九。壮于趾。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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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九姤其角。亦皆近取诸之意。而姤之九三。以说初之姿。有比二之意。夬之九四。以阳刚之质。居阴柔之位。故有无肤趑趄之象。即彼此三四之殊也。夬之初九居幼而躁于动。姤之上九在上而无其遇。故有壮趾姤角之象。即彼此初上之异也。损与益。为离之互体。而离为龟。故必取龟象。而益之六二。损之六五。体则虚中。位则中正。即彼此二五之分也。既济与未济内外卦。皆以坎成体。而坎为轮。故必取轮象。而既济之初九。未济之九二。能止其进。戒用刚过。即彼此初二之判也。荀九家易。坎为狐象。故既济之初。未济之初。并有狐濡尾之象。若以两卦三四爻论之。既济之三。以刚居刚。故曰高宗伐鬼方。未济之四。以刚居柔。故曰震用伐鬼方。若以两卦上爻论之。既济之濡首。濡于水也。未济之濡首。濡于酒也。象虽互发。爻则互换。此所以为错综之义也欤。
巳日之巳。或曰当读作戊己之己。十日至庚。而庚更革也。自庚至己。十日浃矣。巳日者浃日也。汤之伐桀。犹曰舍我穑事。而割征夏。故革即日不孚。浃日乃革。朱子亦尝以是说问答。而不取于本义何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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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行恁对。巳者盖革之谓也。故昔林艾轩因革卦。明治历之法。若以戊己之己释之。则恐有难通之嫌。以浃日为主而言矣。自甲而数至十日即癸。何不曰癸日。而必曰巳日乎。如是推步。天干十日。皆可称某日。而若取庚义云尔。则巽之先庚后庚。朱子亦以辛癸释之。恐不可以一时问答有所起疑也。
礼之一卦善用之。则为持盈履满之戒。不善用之。则为礼亨豫大之论。邵子所以饮酒不至酩酊。看花不取离披。岂亦有见于此等处耶。朱子答或人之问。以天地盈虚。为造化之迹。鬼神为功用之迹。鬼神者屈伸之谓也。屈伸便是盈虚之意。功用亦是造化之迹。则何可以分言之乎。
 臣行恁对。旨哉礼之一卦之象辞也。景星卿云。大舜之礼。而君臣之儆戒斯勤。洛龟越雉。成周之礼。而师保之规勉甚挚。以至大风一阕。汉帝思苞桑之图。贞观十年。唐主存舟水之喻。安不忘危。则谦虚履满之惧也。乐而无忧。则礼亨豫大之归也。此邵子所以怕处其盛之意。而朱子所谓这便是康节酩酊离披时候。大抵邵子之饮太和而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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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之潮晕。驱小车而不至于千紫之霞浓者。槩有得于十二窝中观物之义也。若夫天地鬼神之比者。天地则举全体而言。鬼神则指功用而言。故朱子曰。天地是举大体。鬼神举其中运动变化。如雨露草木之类皆是。经旨到此跃如。
古语云圣达节。次守节。下失节。节卦之义。虽在于限止。而亦贵于通行。不节之嗟。固无论已。苦节之贞。亦奚尚乎。此所以安节甘节之独称亨吉。而安之与甘。较是孰重欤。甘是对苦而言。在五味则中和也。在五行则稼穑也。是故有流行不滞底意。譬之止者为泽卤。而其味即咸。流者为山泉。而其味即甘也。五居坎中。而为节之主。则彖所谓中正而通者。亦此之谓也欤。
 臣行恁对。节之义。固不可以一节论也。礼有节文。俭有撙节。忠而忠节。孝而节孝。军旅之节制也。士夫之气节也。黄花之葆晚节也。翠竹之守贞节也。以至节妇节士建节守节之称。有难更仆数也。而苦节不可贞。故贞则凶。安节为中正。故正以亨。甘节居尊位。故甘且吉。安节者。人臣之安于官也。甘节者。君王之利于世也。然则甘节之节。比安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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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可谓一节深于一节也。至若以限止之义。譬之于泽卤。以行险之象。喻之于山泉。过则苦之训。伊川著于传。对那苦之说。考亭载于注。则亦自有无限层节。殊各有味。
刚柔言摩。八卦言荡。摩与荡。其有阔狭之可言欤。盖摩荡之为言。两相摩而为四。四相摩而为八。八相荡而为六十四也。本义则以卦画之变化释之。程子则曰。阴阳交相摩轧。八方之气。互相推荡。直以阴阳变易之用而言之。为下句照应。二说参看。然后其义为备欤。
 
臣行恁对。两而为四。四而为八。八而为十六。十六而为三十二。三十二而为六十四。盖一刚一柔。一奇一耦。如磨子一般。以此磨彼。下体不动。而上一面旋转不已。及夫八卦已成。则八悔荡于一贞。此朱夫子所谓荡是有那八卦了团旋推荡。那六十四卦出来者也。阴阳相摩。八气相荡。以至日月运行。寒暑迭迁。成象成形。而变化无穷。此子程子所谓成造化之功者也。文王周公之系辞。而孔夫子为之传。孔夫子之传。而程朱为之传义。则如臣謏见。无容更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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蓍之圆神。卦之方知。皆以德言。而独于爻之易贡。以义言之者何欤。语类以洗心退藏为体。以知来藏往为用。然若以神以知来知以藏往二句分言之。则藏往为体。知来为用欤。以易洗物心之说。先儒非之。固是也。本义无一尘之累云者。亦不能无疑。圣人之心。本自无累。何必洗之而后。为无尘累耶。龚氏以无思释洗心。以无为释退藏者似有理。以为如何。
 臣行恁对。圆而神。方而知者。言蓍卦之德也。而爻以断疑。故谓以变易以告人。此以义言也。朱夫子体用之说。已具于语类。而若以知来藏往分二句体用而言。则朱子又以为蓍之数七。而七七四十九而属于阳。未有定体。卦之数八。而八八六十四而属于阴。已有定体云。则二句体用。朱子亦已详之矣。若夫洗心之训。即无一尘之累之谓也。龚氏无思无为之释。亦不无考据矣。
先儒以咸下十爻。为皆承咸九四。发明理之贞一。往来屈伸无二致。试就十爻而分言之。则何者为能知动静之一致。何者为能知大小之一致。何者为能知安危之一致。何者为能知显微之一致。何者为能知损益之一致。何者为昧于屈伸。而至于取凶耶。夫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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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并行。而以阳为君。则所以归其权于君者一也。动静相循。而以静为主。则所以专其事于主者一也。此所以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贞一之义。其可因此而竭论之欤。
 臣行恁对。欲言动静之一致乎。解之上六。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则固可谓静而动也。欲言安危之一致乎。否之九五。安不忘危。存不忘亡。则固可谓危以安也。欲言显微之一致乎。豫之六二。知微知彰。知柔知刚。则固可谓微以显也。欲言损益之一致乎。损之六三。三行损一。一行得友。则固可谓损以益也。欲言大小之一致乎。噬嗑之初九。不畏不义。小惩大诫。则固可谓小以大也。若夫复之初九。实兼安危显微之义。而颜子以之。故孔子谓之以颜氏之子其庶几。臣无容间然。而至如益上九之勿恒。鼎九四之覆餗。噬嗑上九之何校。困六三之困石。昧于屈伸而自取凶吝。固无足道也。夫贞者有两义。贞亨贞吉贞无咎贞悔亡者。盖谓久于此。则有亨吉无咎悔亡之象也。贞厉贞吝贞凶不可贞者。盖谓久于此。则有厉吝凶不可久之象。此指久而言也。利贞之性情。贞固之干事。此指四德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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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然则贞一之义。不难辨矣。
险阻二字。当从人事上说耶。当从乾坤上说耶。朱子曰。健者如自高临下而知其险。顺者如自下趍上而知其阻。盖从人事上说。而张氏则以不为阴所陷释知险。不为阳所拒释知阻。直从乾坤上说。张说较似明白。本义或失照检欤。
 臣行恁对。大抵易者。即变易无穷。造化不测之谓也。故先儒曰。若以一爻指一人之事。则是三百八十四爻。不过三百八十四人事。然则固何有乾坤上说去。人事上说来之分乎。易而知险。即乾之健。而君子以之。简而知阻。即坤之顺。而君子以之。则乾坤之健顺。人可得以则之也。人之所以知险阻而履健顺者。虽谓之盖取诸乾坤。亦可也。

周之代殷而兴也。训书诰命。不一其篇。而言各有体。泰誓,牧誓。言纣之失。至再至三。酒诰言纣之失详。多士,多方。言纣之失略。微子之命。一言不及于纣。其或详或略。或再三言。或不一言者。皆可历指其义欤。
 臣行恁对。泰,牧二誓。将以声罪致讨。酒诰一篇。将以革旧图新。则言纣之失。并不得不详矣。多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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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伐奄迁洛之后。晚告而慰安之者。故纣之失。不过映带说去。微子之命。专出于讳亲之义。故无一言及之。其详其略。或言或不言。各有攸当也。
此篇君长。皆以臣言。其意若曰君者以德临民之官也。长者以事治民之职也。君不能正其家。使风俗不美。长不能善其政。以威虐待其小臣外正。则是大放天子之命云云。而下节始就康叔身上勉之曰。汝亦罔不克敬典云云。盖以前节下节。通看于此一节。则先言庶僚。次言小臣。次言大官。次言邦君。条理脉络。何如其较著也。蔡传遽以此节君长。指康叔说。则下一节不几归于衍语耶。愿闻折衷之论。
 臣行恁对。以下文汝亦之亦字观之。则此段君长。似非康叔。且其自庶僚以及邦君之序。亦甚平稳。圣问诚为允当。而但大放王命云者。戒康叔则可。戒康叔之臣则不可。此集传所以断然以君长二字属之康叔也欤。

麟之趾与角。皆取不伤物之义。而至于定则乃额也。额有何义而取之耶。
 臣行恁对。额则取其不抵而言也。朱子曰。趾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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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也好。角也好。其不伤物一也。
此章之赠问报三字。先儒以为一意三叠。果不可以分槩言之耶。
 臣行恁对。赠者。待彼之来而以物送之也。问者。我先于彼而以物遗之也。报者。彼能好我而我报其惠也。三字之义如此矣。
此曰无相犹矣。犹字集注释谋。张说释似。似之义尚可。谋之为言。初非拟议于兄弟之间者。集注之不用张说何也。
 臣行恁对。谋字相图之谓也。似者计较之谓也。自外面看之。则计较犹可。而相图则非可拟论。然而一有计较之心。已不是善心。流而至于图者。无足怪矣。集注之不取张说。恐无可疑。
论语
此章喻于义喻于利。程子则曰惟其深喻。是以笃好。此以喻后之效言也。象山则曰人之所喻。由其所习。所习由其所志。此以喻前之工言也。何说为得。朱子与象山讲论此章。座客至有泣下者。其说之深切而感人如此。则朱子之于集注。必取程说。果何义耶。
 臣行恁对。此章必兼程,陆两说。然后意方完脩。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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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于集注取程说。于或问并取陆说。曰有先喻之而好愈笃者。有先好之而喻愈深者。不可以一例拘。盖欲其互相发也。
色斯举矣。翔而后集。集注以为上下必有阙文。而正义曰。此言孔子审去就者何也。三嗅之嗅字。刘,晁两解。亦有可通。朱子之并存而不决之者。又何意耶。
 臣行恁对。正义之说。虽似有据。上下文势。不相贯彻。此朱子所以疑有阙文。而三嗅之作雉鸣看。作张翅看。备一说则可。终不如邢说之为正。故姑录之。以俟后人之取舍而已。
君子不怨天。而况圣人乎。颜子之死。子曰。天丧予。天丧予。殆若自天降丧于夫子。而归尤于天者何也。
 臣行恁对。夫子上接文王之传。则曰天未丧斯文。下失颜渊之传。则曰天丧予。道统之绝续皆天也。何尝怨尤于其间哉。特忧道之无传。而自不能不发叹尔。
上章言不正。下章言不欲。正与欲。指在事而言欤。指在心而言欤。
 臣行恁对。欲者七情之一。以心言也。正者百度之贞。以事言也。然此两章义实相关。正与不欲。皆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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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中而形诸事。则恐不当偏属一边看。
三有三苟。互为字眼。苟字当属公子荆。有字亦当属于公子荆欤。
 臣行恁对。三有指公子荆之家事而言。三苟指公子荆之处事而言。有字承上室字。苟字承上居字。
圣贤之论子产。各有不同。夫子则许以惠人。孟子则言其惠而不知为政何也。
 臣行恁对。夫子所谓惠人。以子产之心德而言也。孟子所谓惠而不知为政。以子产之政才而言也。
闻其磬而知其心。道虽不同。人则高矣。孔子于接舆。下其车欲与之言。于荷蓧。使子路反而见之。而至于此人。任其过门而去者何也。
 臣行恁对。接舆过孔子。而孔子欲与言者。接舆之歌。为孔子发。而孔子不可不答其意也。荷蓧留子路。而孔子使子路反见者。丈人行长幼之礼。而子路不可不答其礼也。至于荷篑则听孔子之击磬。而自为之评品而已。未尝致礼于夫子。寄意于夫子。夫子亦安得不论其得失而止哉。
大学
此序大学之书之书字。教人之法之法字。为全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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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而非后世之所能及以上法也。及周之衰以下书也。有法则书不必作。有书则法可以举。而如使尧舜禹汤文武之圣。复作于今。得任君师之责。则当只将现成之书。取为教人之法欤。抑三纲八目。特示其规模之大体。而条教法令之间。尚有待于补拾罅漏者欤。
 臣行恁对。三代之盛。有法而无书。周衰以后。有书而无法。书法二字。即教学污隆之一大关棙也。若使后世圣人复起。则规模之大。节目之详。自当举此以措之。岂于经一传十之外。别有所以补拾罅漏者欤。
定静安虑得五者之中。定是知止后最初功效。而较轻于以下四者。故不曰能定而曰有定。然先儒或以八条工夫。分属于此一节。而以知至属知止。以意诚属有定。以心正属能静。以身修属能安。则知止与有定。便有知行界分。其视静安。似尤费力。然则能字之义。莫紧于此一句。未知分属者近于凿欤。抑曰有者自有旨欤。
 臣行恁对。朱子章句。既云物格知至。则知所止矣。意诚以下。则皆得所止之序也。以此观之。此节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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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能得。相对为知行之界分可知。今若以定静安三者。逐条贴看。则虽似精密。恐非自然相因之本义矣。
先儒以切磋琢磨。为求至善之方。瑟僩赫喧。为得至善之验。夫切嗟之为格致。琢磨之为诚正。瑟僩赫喧之为修身。经文与章句。所以分属之者。极有条理。则今于八条之中。分格致诚正为工夫。修身为效验可乎。此于经旨。似不相合。而诸家多从之。欲闻其说。
 臣行恁对。金仁山,程林隐皆以求至善之方。得至善之验。分开立说。此虽本于或问所谓得至善之由。止至善之验。而但由与验相对。则只当以表里看。方与验相对。则不得不以功效看。两先儒所论。恐不免为语病矣。
此章言恕而不言忠。故先儒之说。或以为修身以上。忠之事也。齐家以下。恕之事也。或以为有诸己无诸己者忠也。喻诸人者恕也。或以为藏乎身三字忠也。不恕之恕恕也。或以为发出忠底心。便是恕底事。做成恕底事。便见忠底心。即恕而忠在其中。当从何说为是。大抵论语,中庸。皆言忠恕。而言恕则必言忠。未尝有单说恕者。独此章之恕。不兼忠言。岂非合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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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处耶。
 臣行恁对。忠恕两个。相离不得。故朱子亦尝云忠是本体。恕是枝叶。言恕则忠行乎其间。恐当以最后说为正。
中庸
至诚如神之神字。与鬼神之德之神字。同欤异欤。十六章。释神字之义。而曰良能。曰功用。曰造化之迹。今欲释如神之义。则将此至诚二字。谓之以如良能。如功用。如造化之迹者。是成甚说话耶。须明辨之。
 臣行恁对。如神之神。鬼神之神。盖未尝不同。而但章句释此神字。截去功用二字。而只取造化之迹。则所就而言者。亦颇少异。夫至诚之知。真切可验。若造化之迹。呈露易见。则虽谓之以如造化之迹。恐未为不可也。
孟子
大学末章。屡举得失二字而后。以忠信骄泰对言。则所以得失者在是矣。此章则但言得道失道。而竟不及道之为何物。得之用何方。故后儒或以顺乎理为得道。或以用贤爱民为得道。或以发政施仁为得道。或以上文人和为得道。其说不一。如何看为得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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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行恁对。此章但言得道失道。仍不言道为何物。而既有上文来历。则蒙引所谓要得人和。便有得道意。反于是。所以失之者。恐为正义。
召对文义
宣庙十八年。以御笔书存心养性四字。 命玉堂制词以进。猗我 宣祖大王。以天纵之圣。懋日跻之工。睿学已臻高明。治化亦已清泰。而乃以文王不自满之心。犹勉成汤又日新之功。以四字要言。制为规箴。置诸座右。大圣人孜孜求道之意。蔼然于辞表之间。实为我 殿下绍述之良谟。倘于万机之暇。以四字要言。作一副旨训。念玆在玆。少须臾无忘。则我 圣祖高明之学。清泰之化。可以匹美。岂不休哉。(讲国朝宝鉴)
上曰。所陈好矣。
宣庙三十四年。纂辑春秋。三十八年。抄选东诗。夫明义理之原。严夷夏之分者春秋也。观风化之行。验谣俗之美者诗也。乃于 万机之暇。咸作一统之书。布之朝野。列之经史。于休盛哉。 大圣人右文贲治之意。若是其勤且挚也。伏愿 圣上深加体念焉。
上曰。所陈好矣。
仁庙朝以无逸,洪范作为屏障。置诸左右。朝夕取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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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时。河清而海晏。群贤进而小人退。金长生,张显光诸人。茅茹汇征。治化大行。似无事乎古昔遗书。而犹以周公戒成王之训。箕圣告武王之语。绘为图画。常目在玆。猗欤盛哉。我 圣祖典学之意。可以见于辞表。而实为贻燕之谟。惟 圣上体念焉。
上曰。所陈好矣。
英庙朝治平要览。 仁庙缮写乙览。盖其中治法政谟。卓越百王。又其精一相传。殆若尧舜授受。故 英庙之谟训。 仁庙继述之。吾东方休明之治。实基于此。方今 圣化之巍焕。丕承列祖之心法。 仁庙志事。岂不有待于今耶。伏愿 圣上深留 睿念。使重熙累洽之盛。克配于成周。是臣等区区之望也。
上曰。好矣。当留意矣。
孝庙以银杯 赐太学。饬诸儒保合大和。当是时。群贤汇征。治化清明。文教焕然大备。士风蔚乎可观。而犹 赐宝斝。贶以中心。盖太学首善之地也。国之元气。世之污隆系焉。伏愿 圣上克轸 祖宗朝盛事。培养士林。以致蔼蔼之休焉。
上曰。所陈好矣。当留意矣。
肃庙朝。故相臣文忠公金寿恒。请命玉堂以农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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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图绘为屏风以进。此甚盛事也。 九重虽远。四野即迩。春以耕。夏以耘。秋以收禾麻。冬以筑场圃。粒粒辛苦。常在目中。虽周公之进豳风。宋臣之图无逸。无以加此。倘以故相此事。殆若亲自当之。随处体念。每加澄省。则故相为国之忠。不但著效于当时。 圣祖翕受之休。亦将复见于今日矣。
上曰。所陈好矣。
此卷第十四板。承旨许墀请重囚不可轻议。令刑曹堂上参考文案。酌量请罪后禀裁。 肃庙特命从之。大圣人钦恤之德。浃人肌肤。今我 圣上。命秋曹堂郎议启八道文案。皆书判付以下。分轻重定其罪。 前圣后圣。其揆一也。臣不胜钦仰感叹之至。继自今毋间断。虽一轻囚。必也原情而抵罪。俾我民咸归以辟止辟之科。则是亦我 圣上继述之一事。伏愿深省焉。
上曰。所奏甚好。当体念矣。
上番涵养之说。下番保啬之说。皆有理。 睿学之将就。惟在涵养二字。圣躬之调护。不越保啬一事。则涵养保啬之工。实为目今之先务。伏愿深加 渊省焉。
上曰。所陈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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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庙三十四年。以蔘供有弊。至引宋仁宗不食烧羊之事。谕诸药院。猗欤盛哉。 大圣人爱民德意。蔼然于辞表。而顷在我 圣上静摄中。药院以御供馔品之极艰。有关西别卜定之请。而 圣上特命不从曰。岂为一味之尝。重劳千里之民。当是时。在筵诸臣。孰不钦仰感叹。孟子云前圣后圣其揆一也者。政谓此也。继自今体 圣祖爱民之德。守前日劳民之虑。则惟 圣祖四十年功化。可以匹美于今矣。伏愿益加留意焉。
上曰。所奏好矣。
宝鉴一书。才已毕讲。而 列圣朝名臣硕辅嘉谟宏猷。 上之所以询咨。下之所以对扬。靡不逐段讲究。随事体验。若 圣上躬亲采用者然。臣固不胜钦仰。而今者继讲之书。又是朱子封事。其勤勤恳恳。丁宁恻怛。有足以极一代之治化。开万世之太平。则比我朝名硕。不知为高过几层。而今此戊申封事。六条之指陈。一心之推演。尤为人主之龟鉴。岁之相去。虽云远矣。适中时病。如合符契。倘 圣上诚于清燕之暇。深轸对越之方。有若朱子面陈于 宸聪之为。则非但朱子未展之志业。可行于斯世。抑亦我朝无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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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命。实基于此书矣。伏想 圣学高明。岂待愚臣陈勉。而更加深留 圣意无忽。则 国家幸甚。(讲朱子封事)
上曰。所陈好矣。
以今所讲大司乐之职言之。其教胄之方。辅治之具。不但在于仪礼三千。亦从乐教上做去。大抵礼与乐。如车轮鸟翼之不可废一。而盖自秦汉以来。正声不作。大雅寝遐。规行矩步。虽有说礼之士。朱干玉戚。未见晓乐之人。此其故何哉。即成均之法。不能行于三代之后。伏愿 圣上深留 圣意于乐教之上。轸声入心通之化。思乐与政和之道。修明古乐。灿然复明。则乐记所谓无声之乐。日闻四方。政在斯也。(讲周礼)
上曰。言甚好矣。
今日即 皇坛望拜之日。而以此日讲此编。凡在瞻聆。孰不感激流涕。而况臣情事。自异他人。掩抑填胸。不知所达矣。南汉围城中。有一卒请勿以衣锦䌷者为将。则可以胜战。此言虽出于卫士之口。甚是格论。盖其时朝廷无人。在文宰如崔鸣吉。在武将如申景禛者。甘心主和。无意出战。毕竟以贼遗 君。至有城下之盟。百世之远。犹有羞愧。大抵将相通才。不但在于衣裘食肉者。草野寒微之中。岂无经纶济世之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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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处深留 圣意。是臣区区之望也。(讲国朝宝鉴别篇)
上曰。言甚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