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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齋稿卷之十
綱目隨筆
[綱目隨筆]
智瑤族。而尙有謚曰襄子。如春秋時欒盈之例。古者法綱之不密。於此可見。而宋康王或稱獻王。卽其臣之私謚於國亡之後者也。若趙王遷之謚幽繆。意代王嘉爲之。猶蜀之上孝獻謚也。
塗者非圬鏝也。以身貼立。如塗壁然。
吮疽之奸。無異殺妻。而皆由於患失之故。
公元前373年
異哉致堂之言也。梁惠王不用孟子。誠有罪矣。孟子至魏之前四年。恨不用公叔之言。則只取事論事可矣。何必以未然而苛摘乎。
周勃盖效公孫賈。而市則可。軍則不可。市非軍也。尙可以募軍。則旣統攝矣。何募之有哉。
孟子欲使愼子爲將軍章。朱子曰。是時魯盖欲使愼子伐齊取南陽。今於綱目。書魏割南陽。則南陽非齊而魏也。然山南水北。謂之南陽。故秦韓皆有南陽郡云。
魯仲連耻帝秦。而當周之亡。不一言於齊侯。倡山東以誅秦何也。
殷民不格於周。盖六七賢聖之遺化餘烈。尙有不沫
公元前368年
者。雖以武王周公之應天順人之擧。亦不欲臣事之。及周之亡。其民義不爲秦民。至於東遷。此可見天理人心之所固然。而惜乎其君子之名姓不傳也。赧王崩二年。秦始取寶器。亦名號之維持。不敢遽然也。
公元前297年
田單爲政於齊三十二年。而與燕爭聊城。其間秦取剛壽。單不知在處何也。列國俱被秦兵。而齊獨免之者。單之力歟。
周魯之不祀。俱在是歲。諒非偶然。而秦楚爲首惡。及亡秦者楚。楚之亡。以魯公禮葬之。楚爲周報秦。而周公之後㓕於楚。故其亡也爲魯公。是豈非反復之理耶。東周君以區區七邑之衆。欲抗日盛之疆秦。何其壯也。
秦乕狼之國也。能諫而死者。至於二十有七人。則其視後世四海一國。培養導率之久。而死於諫者。盖罕覯焉。果何如哉。
自春秋之季至秦初。人皆不識夫子之道。而扶蘓能以諸生之誦法夫子。言於其父。豈不賢哉。若使齊宣,梁惠如扶蘓。孟子豈不遇哉。
雍齒封侯。卽詭道也。張良以戰國餘習勸高帝。而司馬公謂之善諫何也。
人之所猜。神之所忌者。陰謀也。陳平六計皆陰謀。用心崎嶮。故陳平之後無聞焉。可以爲後人戒矣。
爲國莫如儉。儉而後其國興。高帝得天下。先禁賈人之衣繡。卽知所先務矣。四百年基祚。其基於斯乎。
漢於戰塗橫流之餘。詔求遺賢。爲後世賢良方正之倡。與太牢祀孔子。陸賈事詩書。並在立國之初。可謂偉哉。
耕耤之法不行久矣。孝文能躬先行之。爲後世法。西京之治。莫尙於孝文。孝文之德。莫大於西京。有以也哉。
劉長之殺審食其。以其母故也。然食其甞爲其母言於呂太后。而太后不從。故其母竟死。非食其之罪也。今乃擅殺食其。不當以爲親而恕其罪也。孝文過於仁愛。不加之罪。終至於徙蜀而途死。則長之惡。朝廷有以啓之也。
人孰無過。改之爲貴。孝文惑於新垣平崇飾神恠之事。一朝人有言其詐者。不旋踵而誅之。其恢廓大度。同符高帝。可以有辭於來世。西京之人。史多失其名者。若摘去新垣之流。不得聞於後。殊可惜也。
申公後爲孝武太中大夫。告以力行之言。穆生白生
無復聞者。豈老死楚市。而不及孝武之世歟。或生而無薦之者也。
袁盎爲吳誅鼂錯。及錯誅而吳反。則盎亦當誅而卒無事。孝景之昏繆也甚矣。魏其之不得其死。安知不由於爲盎言錯之尤也。盎亦見殺於梁王。豈無以也哉。
衛綰之爲相。周亞夫之爲將。皆孝文之遺命也。綰之請罷申,韓,蘓,張之言者。其功過於周亞夫之平吳也。孝文可謂善知人矣。
東方朔推二南之原。溯六經之本。以請董偃之罪。以回孝武之惑。誰謂朔譚言微中也。讀書士大夫不及焉。豈不壯哉。
孝武定律令務深文。而塩鐵之官立。舟車之稅興。南征北伐。海內爲之騷然。文,景之風漸衰。至於孝,宣。苛刻爲治。而漢祚幾移矣。
金人之得於休屠。謂以祭天主者。卽釋迦邪蘓之法所由起也。其端甚微。其流甚大。張騫通西域。爲其眹也。氣數所推敓。自有不得不然者。是豈人力所可止哉。
張湯弄法苛刻。而位至公卿。庫無餘貨。比諸後世貪
虐者。甚有間焉。有子安世。能令終其家者。盖有由也歟。
孔子曰。行夏之時。自周以來。因襲不能行。至孝武始改之。此太初曆之莫善於西漢者也。
訟太子之寃。罷方士之妖。漢廷惟一田千秋。可謂社稷臣。而孝武改過遷善。千古亦無其匹。於乎盛哉。
田延年所謂伊尹廢太甲。無異於雋不疑之誤解春秋。伊尹何甞廢太甲乎。以其不德。遷之桐宮。俾有以瞻依先墓。悔悟己過。則太甲之位固自如。特所處之地。非亳宮而是桐宮耳。後世奸賊之人。輒以伊尹爲口實。可勝痛哉。
霍光甞持金日磾子之封侯。以漢法無無功而侯者也。及其死也。請封兄孫山。山何曾有功。而乃干法至此耶。責明恕昏。滔滔然也。豈專責於光也。
蓋寬饒雖介介無器量。能言儒術斥䆠侍。豈救時者所可跂及哉。空言無補。惜乎。
公元前227年
恭謹節儉。人君之盛節也。孝元初服。貢禹首陳。而廐馬圈獸减其數。離宮別館輟其役。則禹可謂識時務矣。司馬氏以禹不言讒佞之用權罪禹者。何太刻也。卽位元年。讒夫佞人。姑無見者。禹何以逆探而言之
哉。
京房分卦直日之法。如魏伯陽參同契。京房則以震離坎兌。爲方伯監司。以三百六十爻。分排三百六十日。伯陽則以乾坤爲身。坎離爲水火。以二卦十二爻。分排一日十二時。而所以異者。京房以一年而盡六十四卦。伯陽以一月而盡六十四卦耳。
天啓中。湯梅之論淸蒙氣者。盖祖述京房所謂蒙氣之說矣。
辛慶忌武臣也。能救劉輔,朱雲。不至於死。其忠直遠過讀書之人。慶忌之爲乕臣。不但捍胡之功也。若使慶忌在者。王氏之變。亦可以捍矣。
公元25年
莾簒漢而漢不亡焉。帝嬰雖遜居定安。是迫於莾。而非太后命也。嬰在漢存。以天下皆莾而謂漢亡可乎。盜入主人之室。敺主人之幼子而置之外舍。據其室數年。有主人之同祖之孫。奪而還之。盜抵辟焉。則盜不過一時之竊。幼子固自如焉爾。莾盜也。嬰主人之幼子也。尙保有餘緖。越處外舍。亦能修祭祀。不絶其世。洎光武元年。嬰始崩。上繩哀,平之緖。下啓世祖之統。殆天之所使然。而非人謀之所能及也。魯之昭公。唐之中宗。不失其位者。史之權也。自帝嬰初始元年。至
十八年帝嬰崩。光武卽位。皆稱初始年號。略書大梗。以爲漢史補。覽此篇而曰莾簒漢而漢不亡。則是余意也。然而朱子秉春秋之筆。大書特書。以詔後人。必有精義存焉。非後生末學所可妄議者。恨未奉質於武夷凾丈之間也。(戊辰)漢帝嬰初始元年。王莾母死。莾不服喪。加麻環絰。如天子吊諸侯服。○太皇太后詔莾天下奏言事。毋言攝。莾僭稱新皇帝。更號太皇太后爲新室文母。建僞號曰始建國元年。(己巳)初始二年。莾廢帝爲定安公。立漢祖宗之廟於其國。莾以高帝廟爲文祖廟。○徐鄕侯快起兵討莾。不克死。(庚午)初始三年。帝在定安國第。莽罷漢廟。莽更號太后曰黃皇室主。(辛未)初始四年。帝在定安國第。莾徵龔勝,薛方不至。尙書陳咸三子參,豊,欽。皆解官㱕鄕。用漢祖臘。栗融,禽慶,蘇章,曺竟,郭欽,蔣詡皆不仕。(壬申)初始五年。帝在定安國第。(癸酉)初始六年。帝在定安國第。○太皇太后王氏崩。太后詔官屬黑貂。遇漢臘日。輒相對飮食。(甲戌)初始七年。帝在定安國第。莾改僞號曰天鳳元年。(乙亥)初始八年。帝在定安國第。(丙子)初始九年。帝在定安國第。(丁丑)初始十年。帝在定安國第。新市人王匡等兵起。(戊寅)初始十一年。帝在定安國第。莾大夫楊䧺
公元36年
作劇秦美新文。○瑯琊人樊崇兵起。(己卯)初始十二年。帝在定安國第。(庚辰)初始十三年。帝在定安國第。鉅鹿人馬適求等謀誅莾。不克而死。○莾改僞號曰地皇元年。(辛巳)初始十四年。帝在定安國第。莾毁高帝廟。(壬午)初始十五年。帝在定安國第。宗室秀起兵。(癸未)初始十六年。帝在定安國第。宗室玄稱皇帝。改元更始元年。宗室望稱帝。玄遣兵殺之。玄大將軍申屠建兵入長安。孝平皇后自焚崩。莾伏誅。傳首詣宛。玄修宗廟。王郞稱帝。(甲申)初始十七年。帝在定安國第。(乙酉)初始十八年。帝在定安國第。方望,弓林擁帝居臨涇。玄遣李松。害帝于臨涇。秀卽皇帝位。改元建武元年。封玄爲淮陽王。
沛公踞床而見酈生。光武岸幘而迎馬援。所以得人死力而豪傑嚮風。共成帝業者也。
馬援起於行間。能知切磋之義。信乎英䧺無不識字之歎矣。
光武旣定天下。引夫子不對衛靈事。答太子之問。而思與元元休養生息。功臣列侯。就第歌舞。以全終始。豈不盛哉。
高帝興而祀孔子。光武興而誦孔子。國祚靈長。豈無
所以哉。桓譚稱述孔子。以諫讖緯之失。盖亦上行下効之美。惜不能見采而僅做東京之治也。
爵賞與天下共。不容有纖芥之私。卽帝王之盛節。孝明如欲賞東平。內府之幣。都官之貨。何所不可。而乃以十九侯印。佩之五歲之嬰兒。於古有之否。啓宗室驕泰之患。乖枝榦強弱之勢。孝明有其責矣。
東國之人馳名於兩京。曺理以籌。王景以治水。及至唐宋。華人反多東歸者矣。
西京之文,景。東京之明,章。略相近之。明帝不及文帝。章帝殆過景帝。而漢以後創業者無如高帝。守成者無如文帝。相無如酇侯。將無如淮陰。謀士無如留侯。可謂極一世之選矣。但無一儒耳。
除楚獄禁錮者。所以元和紀歲也。
旨哉言也。使官人者。任悃幅而去矯餙。爲天下何有哉。
漢曆自孝武太初曆。爲孝成三統曆。又變而爲章帝四分曆。然漢曆莫上於太初。其前則用秦曆。或云用殷曆。而秦曆出自顓頊矣。
章帝祀孔子及七十二弟子。爲後世從祀之原。雖戎狄亂華之時。不敢違焉。其有功於斯文。豈不偉歟。考
公元304年
五經之同異。作六代之音樂。戢貴戚則建三公糾非之法。恤刑獄則創十月報囚之䂓。議貢擧撰制度。煥然可述。而問其年則不過二十餘歲。如有姬公之聖。輔以堯舜之道。其爲治豈在成王之下乎。胡寅以爲和帝過章帝。果何謂也。和帝固英主。而何以望章帝乎哉。
言不用則去之訓。不可泥看。以世祿之臣位三公。一言不合。輒卽引去。則國將稅駕於何地。况四海一家。異於列國之時乎。固哉胡氏之說也。
漢儒自京房以後。皆用易傳範疇。以傅會天文。推驗星曆。而其言往往奇中。然眞儒之不作。亦坐是云耳矣。
茅容雜於耕耘。孟敏混於負戴。申屠蟠隱於㓒工。庾乘藏於門士。俱能焯見竹帛者。郭林宗之力也。何代無賢。卒與草木同化。以林宗不世有也。
傅南容拒甄擧之言。殉韓遂之難。孝桓父子之時。可謂第一流。比之黨錮諸子空言無補者。不翅星淵。
迎駕之謀。沮授先於荀彧。而袁紹不能從。大抵沮授之智。過於荀彧。袁紹之才。不及曺操。若使紹從授。是亦操也。將無同焉。但紹寬而操猛。或皇后保其命。而
譚尙不敢爲曺丕也。然運也。
自李杜以後。士重於天下。雖以操賊之奸。未敢遽然下手於禰正平。卽李杜之功也。
軍興而食足。然後可以制勝。故漢據敖倉而得天下。曺操理許田置關塩。四面轉闘。根本日固。此所以操勢漸盛而不能折矣。
以曺操簒奪之奸謀兇圖。眼無漢帝久矣。及聞帝一言。爲之失色。汗流浹背。於此可知帝之嚴恪。有君人之度。而丁時不幸。至於見簒。則豈獨帝之過哉。
若使孫策假之以年。必不稱臣於曺操矣。權之屈於操。無異乎石敬瑭之於契丹矣。恨未一劒斷權兩段也。
史稱漢帝協曰孝獻。而不稱孝愍何也。死而後謚禮也。孝愍不死而謚也。故不稱焉。及其死而魏人謚之。則從魏人之謚。於禮則然。余曰否。春秋書莒人滅鄫。糓梁氏曰。非滅也。立異姓以莅祭祀。滅亡之道也。帝協逼於奸㐫。以高皇帝,光武皇帝萬世不拔之基。擧而予曺丕。漢則滅矣。漢不滅而漢中王稱帝。勒加謚於帝協則固非矣。帝協雖不死。漢旣滅焉則與死等。漢中之不死而謚者。始誤於傳言。而竟合於經旨。如
公元234年
之何不稱。且謚法。使民悲傷曰愍。帝協一朝失國而降封。則漢民豈不悲且傷矣乎。楚心生。猶爲懷王。帝協不死而曰孝愍。亦宜乎哉。魏人簒寶位。以帝協爲山陽公。使帝協在漢中。昭烈必奉而爲天子。俾纘舊服。帝協如讓位昭烈。光承大統。寘上宮日三朝。號曰孝愍太上皇可矣。盖丕簒帝協之位也。昭烈承帝協之統也。簒位曰賊。承統曰天子。帝協之死。黜天子之謚而用賊謚者。吾未敢知也。後帝建興十二年。帝協登遐。魏人雖謂山陽公卒。漢中則必曰孝愍帝崩于魏。史氏以大統歸漢中。而猶如此者何也。苟如是也。崇禎聖帝不當用毅宗謚。而用淸人之謚曰懷宗。晉之懷帝當爲會稽公。愍帝當爲懷安侯。有宋徽,欽之崩。亦當曰金昏德公,重昏侯卒乎。昭烈若不重興。漢固滅矣。史書山陽公尙可也。今夫漢有一區。而以漢爲統。則不可書以山陽公審矣。建安二十五年三月。改元延康。十月曺丕簒。則十月以前。乃延康紀年。其翌年則昭烈章武元年。史策闕延康者。又何如哉。不顧僭猥。乃自建安二十四年。至延康元年後帝建興十二年孝愍崩。表而識之。君子或其恕之否。
公元1779年
(己亥)漢孝愍皇帝建安二十四年。宗室備立爲漢中王。
公元1780年
(庚子)延康元年。魏王操死。子丕自立。帝禪位于丕。丕奉帝爲山陽公。建僭號曰黃初。(辛丑)昭烈皇帝章武元年。漢中王卽皇帝位。上帝謚曰孝愍。(甲寅)後帝建興十二年三月。孝愍崩于魏。八月。魏人葬禪陵。
丕賊簒漢。而無一義士。卽桓,靈芟刈忠良之害也。傅肜罵吳曰狗。慷慨殺身成仁。卽昭烈結義之効也。後世人主可不戒法哉。
昭烈遺詔。可參謨訓。千載之下。足以泣草木而感豚魚矣。
雖以數縣之地。奉高祖之祀。至晉永嘉中。見曺丕,孫權之後忽焉滅亡而後始廢。豈非天理之昭昭乎。
武侯之不答李福。果如高帝之不答呂后。然高帝之意。非周勃之外無人也。武侯之意。非文偉之外無人也。誠以呂后及後主不能靈長而然也。
光武按轡而行銅馬之營。岸幘而迎馬援之來。大丈夫待人。當如是矣。費褘之待郭循。可謂君子。循之刺殺。盜賊之類也。反不及西夏之欲害韓琦者矣。
王務學業。其流各異之說。孫休於是乎失言矣。日用當然之則。叙秩命討之具。何莫非學業之所以致知。而王務之所以力行者耶。
武侯祖子孫三世。皆死於王室。有漢四百年。忠義無如諸葛氏者。雖傳授之美。脴胎之光。而昭烈培養扶植之功。亦有可以想像矣。
周以封建而興。秦以郡縣而亡。曺魏孤立而不振。晉懲魏而宗室構亂。興亡在人。不在法也。
劉淵起於匈奴。能知正統之在蜀。而尊後主爲皇帝。雖一時僭窃之虜。其識見之超越類如此。後世秉史筆而帝魏冦蜀者。能不靦然而汗乎。或曰。淵自附於漢。故尊後主耳。非能知正統之所在也。曰不然也。若欲附漢。則獻帝之尊足矣。何必以後主爲歸哉。
干寶論晉歸罪諸臣。誠得之。然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魏以簒賊。晉承之以簒賊。則雖欲順守。何以久享邦籙耶。
石勒之有張賓。猶苻堅之有王猛。而其料敵制勝之才。往往過猛。惜其身屈夷羗。不能如王謝流名也。
晉之能延祚五六世者。當蘓峻之入冦。而諸臣抱帝御殿。儼然有踐土之餘意也。王導可謂大臣。但浮沉於敦,峻之間。而賞罰忠逆。殊無厭服人者。豈非風氣之所局而習俗之所痼者歟。
慕容皝之興。專用劉翔,高詡之力也。翔使於江左。而
匡其延安之失。詡善於天文而陳其執要之道。王,謝子弟徒尙淸虗。置國事於江湖文酒之間者。能無媿色然乎哉。
辛謚以晉之故臣。崎嶇劉石之難。至于冉閔之時。終始一節。之死不悔。慷慨然諾。猝然捐身者。盖不足方焉。隴西與蜀相近。而當桓溫之入蜀。謚在隴西。不得往從何也。豈間有戎羗梗路。不能自致於溫耶。
公元1794年
凉州張氏。七世奉晉正朔。如謝艾爲將。宋混爲相。專制一方。罕見兵革。盖得人之效也。石虎有一逯明而不見容。安得不敗也。
王猛方佐堅。欲混區宇。而張天錫凉之叛逆也。錫以誥冊。以長其惡。將何以勸天下忠義乎。堅之敗不在於冦晉。而已兆於封凉。猛無一言以諫何也。或言之而史氏闕之歟。
王右軍雖不言。言必有中。又能超然自拔於淸譚之窠窟。豈非高於人一等。後世但以名筆勘右軍則非矣。
孝武方崇佛敎。以君王建梵宇於宮中。自孝武始也。李遼之言。無以得用。五胡之亂。將何以止也。
凉與西秦交兵。耿稚見西秦之使視高色動。知有陰
謀。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信不誣矣。人才之生。固不以地分而局也。
跖拔珪初立。定官制制禮樂。而命朝野束髮加帽。不以夷虜待中國。故其後甚蕃昌。有孝文帝出。而廩廩中國之風。豈不美哉。
王誕以茂弘之孫。陷於虜循。爲循謀主。盖王氏諸人。樂放縱惡拘檢。貴曠達賤名節。其流弊至於背國附賊。夫子曰。所由來者漸。卽此之謂歟。
傉檀䧺據一方。得孟愷不能用。宜其敗亡無餘地。獨恠敗亡之際。愷無去處。或死於難歟。或避難而之他歟。尉賢政始慷慨叱凉王。聞傉檀降而隨降。未知於義得之否耶。
以南渡兵力。席捲中土。洛陽,長安。一擧而得之。修掃諸陵者。桓溫,劉裕是也。第其簒逆之謀轉成。而恢復之圖空拋。則千古志士之恨。容有旣乎。宋高祖若有桓,劉之志。則韓,岳不下於王,沈。喝朮非勇於鸞驢。汴,鄴莫險於崤,凾。而金幣日輸于讎虜。曾不放一矢向河北。果何如也。
阿柴以戎王。不識義理之爲何物。而傳其位。不私其子。以副樹洛干之意。則孰謂夷狄不及宋太宗乎。
楊盛開幕府控河山。當劉宋之初。能守節不改義煕之號。雖陶淵明。何以加諸。
麥丘老人巖下貫珠者。從古多有之。盖遯世隱道者也。被苫老父一言。能回衡陽王之聽。而賜食而不食。問名而不名。卽亦荷篠之流也歟。
自古守城之略。未有盛於沈璞者。以魏主之䧺桀。引關隴之精勇。悉攻彈丸之盱眙。其勢如泰山壓卵。而首尾三十日。徘徊壕塹之間。失意狼狽而歸。蜀至險也。長安至固也。後主二世將不得其人。則晉漢之卒。歌舞而入。入如無人。當時豈無沈璞。而特不見用耳。篤於故舊。不以患難而易其心。則可以孝於親而忠於君矣。蔡興宗斂范義之喪。就周朗之別。可以風賣友之俗矣。
常珍奇之自魏返宋也。旣書之曰歸宋。又書之曰犇宋何也。曰歸宋者。以歸宋之境也。曰犇宋者。以入宋之都也。
何點不事蕭道成。譏切褚淵,王儉之從逆。可謂昏衢一燭。其有聞陶靖節之風者歟。
以褚賁之讓位居墓。想其志節。凜凜有松筠之操。當其父失身之時。必有幾諫。而史不能傳也。
自漢以來。諸臣無守制者。皇皇瞿瞿之時。有濟濟蹌蹌之容。衣錦食稻。車騎燁然。豈人子所忍爲者。元魏孝文能定典禮。俾有以洗千載之陋習。垂百世之美憲。豈不奇哉。
當魏宣武之崇佛。裴延儁請事五經。固善矣。若以佛書與聖經互覽兼存。則亦流於禪矣。宣武殺其叔勰。而魏之道衰矣。何不於殺勰之時。正色直諫。及其勰死而道衰。雖矯其非。顧何以得力乎。然而如延儁者。未易多得也。
夷狄亂華。而石經毁於浮屠。此豈馮煕,常伯夫之罪也。魏主有以作俑也。
秦三世高貴鄕公。元魏孝武。阽衰敗之運。能出謀發慮。欲殺趙高,司馬昭,爾朱榮。或成或不成。而比之束手傳壐之主。可謂䧺桀矣。若其不成則天也。
蘇綽之作大誥。無異乎胡廣之中庸。而文軆關世運。自司馬氏以後。風花水月。競尙浮華。而夷狄猾夏。生民塗炭。卽文軆使然也。宇文泰能知矯革之義。以基有唐文章之盛。而租庸調之制。亦出於泰,綽。至唐行之天下而無弊。綽可謂奇才。泰可謂用才者矣。
秦始皇旣燒詩書百家。猶有博士之藏。項羽之入關
也。又入于火。及漢興而古文稍稍出於世。自赤眉,綠林,董卓,曺操。至劉,石,姚,苻之難。蕩然無復存者。儀禮只有十七篇。梁之昭明。辛勤裒輯。重以江左昇平四十年。秘府典籍。淵乎博哉。及齊孝元之敗也。復燒之爲灰燼。此豈非關世運之升降。係人文之汚隆歟。
蕭詧父子。雖國少地偏。能奉梁祭祀。改元置百官。則與南唐之於李唐。不可同日而語矣。魏分東西。尙分書年號。蕭詧豈不若魏耶。
魏,周之際。刑典紊亂。夷虜性悍。惟事嚴峻。及蘓政爲隋制律。如流而止於三千里。徒而止於三年。杖而止於百。笞而止於五十。後世因之。至今爲和匀金石之憲。雖暴興之國。興必有臣盖如此。
唐太宗縱囚。盖原於王伽之事。而歐陽脩曰。意其必來而縱之。上賊下也。意其必免而復來。下賊上也。余以爲歐陽公亦遺照也。太宗若不知王伽之事。必不縱矣。見縱者若不知李參之得宥。必不來矣。
紂有鉅橋而武王是資。秦有敖倉而高帝是賴。隋有洛口而李密是依。不義之財。適足以藉冦。而財聚則民散。可不戒哉。
漢,唐之所以創業綿祚者。曰入關約法也。先據地利。
又得人和。何患不得天下。漢法三章。唐法十二條。卽世代寢降。文網寢密而然也。若使徐洪客不言於李密而言於唐祖。則其功豈下於董公耶。然董公爲沛公。張大義於海內。沛公之所以得志者。非良,平,信,越之功也。董公一言之力也。項羽之勇。豈不若漢王。而卒困不振者。仁暴之別也。惜乎漢高帝不封董公也。封而史或失其傳耶。
雖一時僭竊之國。蕭氏復王江陵。修武帝之祀。盖武帝不嗜殺人之効也。
凌敬爲建德祭酒。請釋張志昂,張道源之死。非一時聚盜者啗人之比。而建德死。敬無聞焉。豈死於兵戈之中。不得爲唐用歟。或隱而不出也。
自秦始開阡陌。而井田遂廢。晉太康中。一人占田七十畒。元魏孝文有均田之制。及唐興。租庸倣北周。口分效後魏。致貞觀之盛。偉然可觀。自永徽以後。亦廢而不行。世之言三代者。必曰封建井田肉刑。而生齒日息。疆域日闢。井田之法。旣不可以猝復。暴君代作。淫刑寢繁。肉刑之憲。又不可以輕議。但封建差近古耳。
或請陽怒以試佞直者。太宗曰。好權譎接臣下。常耻
之。君人之度當如是矣。及夫密使左右賂有司。以驗其廉貪。則言行太相反矣。太宗之有魏鄭公。猶漢武之有汲長孺。然鄭公多詭。不及長孺之率直。故如昭陵之對。不免機詐。此所以太宗不如漢武。鄭公不如長孺也。
王珪甞切諫。而其要在重儒二字。歷代帝王。若以重儒爲治本。則一姓萬年。雖至今存可矣。
周禮膳夫酒正。有王及后世子不會之文。胡寅以爲不使有司沮止。若自下制上者。迂哉胡之說也。大抵后及世子與王之供獻。皆有原定之數。雖不會。尙有加减不得之意。若頒賜諸臣。則不得不會之也。苟如彼說。王及后世子多索於科率之外。以至蕩儲傾藏。蠧財侵民。而爲有司不敢言耶。
甚矣胡氏之苛摘人也。當武才人之陰長其髮。宮禁事秘。褚遂良顧何以知之耶。乃於精忠苦節之褚遂良。不欲專美。強傅不當疑之疑。曲成不當言之言。必欲覔瑕於白璧。抑何心也。若使胡氏當其時。能鉤宮禁之秘事。上書皇后。以折其萌耶。
武后行弑逆之事而不書之。史之闕歟。大書曰武后弑故后王氏。殺淑妃蕭氏可矣。
公主適人。不特書。而至太平特書者。以懲厲階也。
殺人如麻。遂及公族。未有慘於武后之時。而乃禁屠殺採捕。殊可笑也。
默綴雖曰胡酋。能拘武延秀。抵書武曌。以驚動之。自李勣以下屈膝阿旨之類。能不騂汗乎。
狄梁公浮沈武氏之朝。雖陰護帝室。卒不見唐帝之復位。而死於武氏僞周之時。則是僞周之梁公。非唐臣也。人臣之義。當以王陵爲正。梁公末流之弊。至於馮道。余以爲梁公功罪不能相準也。
玄宗以道路不治。欲罪河南尹。宋璟諫而止之。臣主俱善矣。及請其待罪而後赦之。可謂苟且之甚矣。都兪吁咈之際。以受德二字留着胸中。非賢宰相之風。當是時。門下聞玄宗納璟言。而不加河南尹罪。則在玄宗。豈不有光乎。
公元726年
開元十四年。書曰戶部奏今歲戶口之數。二十八年。書曰是歲戶口之數。凡例前後不同何也。只以是歲戶口爲例。而其數始見於目矣。恐有脫簡。
李林甫勢傾中外。謀危儲貳。戕殺忠良。海內爲之嗷然。則凡有忠志之士。孰不一言以悟其主。而寥寥無聞者。以士氣擢沮。國不能爲國也。咸寧太守趙奉璋
出位忼慨。條列二十大罪。將欲回玄宗之惑。快輿人之情。則胡寅之論以爲職非御史。其死自取云者。果何據也。若然則位至二千石者。目見奸㐫濁亂宗國。危如一髮。而以我非言官。默息而止乎。
張興以饒陽裨將守孤城。彌年不下。及城陷被執。罵祿山叱思明。如狗羯。至於死不絶口。雷海淸以梨園樂工。不勝悲憤。西嚮慟哭。遂見害。比諸達奚珣,陳希烈之徒。其危忠姱節。可與烈日爭光。而贈秩之章。不先於若人者何歟。
路嗣恭受知玄宗。及節度朔方。闢草萊威華夷。可謂名將。而以琉璃盤贈元載。則武夫無識見耳。豈有他哉。除李鄴侯營救。幾失干城矣。
杜佑博學疆記。所述通典。雖是今非古之書。亦足爲一代之章程。及判度支。括富商之錢。民間繹騷。若逢冦盜。以佑歷覽前史之見。宜知聚斂之惡。而身反蹈之。豈說與做不及而然耶。通典首以田制。不害爲知本之論。而田制不能復三代之舊。則衛鞅之流毒。不幸近之矣。
當德宗之走也。諸王公主尙不及行。况段太尉解官家居。何以知去邠之行乎。胡氏乃以不執覊靮咎之。
何哉。以段太尉之忠節。亦欲毁之。可以見其心之不平坦。南軒以其兄之門徒。尙謂胡氏有病敗。則其人居可見矣。
田希鑒叛附朱泚。受其節符。及泚敗。閉門拒之。朝廷微弱。不能駕馭州鎭。朝叛而夕官者。指不勝摟。希鑑卽其一也。若非西平之誅。希鑑亦無恙矣。天下豈有是耶。
陸宣公奏狀中論裴延齡爲鉅。自其心術之微。以至行己之悖。靡不爬櫛。反傷於忠厚之風。則胡致堂何謂其論不詳而去不力也。又以鄴侯之薦董竇。謂之擇其不如己者以自顯。則不徒不知鄴侯。自顧其心。能無鱗甲否乎。
人主意在察察。則有以欺蔽誣人者。人主意在權▣。則有以專擅誣人者。人主意在自聖。則有以誹訕誣人者。憲宗近於察察。故王,裵易於見逐。而香山之諫不入也。
藩鎭世襲。有如周末諸侯。田弘正以兄弟子侄留仕朝廷。其志偉然可觀。此所以子有田布能秉義自裁也。
劉栖楚雖入於八關十六子之中。叩頭出血。極言人
主之失德。凜凜有不可犯之意。求之史牒。未易多見。其染跡於李逢吉。不免爲瑕。取友不可不審。於是乎益可驗矣。張權輿驪山一言。不讓於栖楚。而爲逢吉譖裴度。亦未可知也。
致堂論韋處厚失言。甚得之。惜乎處厚之不學也。
文宗有王者之風。李石有大臣之量。而但無撥亂之才。權歸北司。國遂不競。文皇之業衰矣。然京城之訛言急。而吏民之奔散甚。乘輿行將駕矣。倘非李石堅坐以鎭。黃屋翠華。又將遅徊於奉天,鳳翔之間矣。
司馬公以武宗之殺郭誼爲失信者。甚不然也。誼以劉稹之謀主。稱兵拒命。生民塗炭。及夫力屈勢窮而後。始斬稹以邀賞。其罪可殺不可貰也。此豈以殺降言哉。
僖宗之世。惟一鄭畋作相。能彌縫破漏。而亦不得言聽計用。尙何以振將頹之綱。救已燃之火哉。失者得之鑑。亡者興之轍。後之爲人主者。率多反鑑而循轍。抑又何哉。惟學問之力無之而然也。
言忠信行篤敬。可以行於蠻貊。辛讜以義激徐雲虔。雲虔以義激南詔。能致命而返。豈不奇哉。
田令孜愚僖宗而喪天下。呂用之愚高騈而喪淮南。
一人之用舍。似不甚重。及其末流之弊。至於喪國而後已。則可不寒心哉。
唐衰。羣䧺競起。俱得人以自佐。如李克用之蓋寓。王建之高燭。馬殷之高郁。皆足以當一面而長萬夫。唐朝宰相。無一人爲之解難釋紛者。氣數之所關。自有不得不然者耶。
李襲吉告晉王克用之言。雖管,晏,蕭,曹不及也。崇德則人歸。務農則本固。此其節目之大者。宜乎後唐之興。賴有是耳。
山陵之制。自漢文以後始從儉約。光武,孝明克遵祖訓。至唐太宗。昭陵埏道之下。造宮殿藏圖書。不免溫鞱之禍。以太宗之明。何不念時移世遷之後輒有掘冢之賊耶。
三代以後。惟漢多歷年祚。華夷謳歌。久而不衰。劉聡,劉巖,劉知遠之徒。皆襲漢號。其次唐也。故李存勗,李昇。亦建國號曰唐。其後則無聞焉。此可以觀歷代興替之迹也。
唐殺郭崇韜。楚殺高郁。而國隨而亡。崇韜死而孟董判蜀。郁死而希聲悖惡。人之云亡。邦國殄悴者。不其然乎。楚之拓拔恒。亦高郁之流也。
潞王起於羣盜之中。驟得大位。能容史在德之狂。而又能殉社。不作牽羊之行。可不謂之賢乎。
䆠官之善者。後唐有張承業。閩有林延遇。無媿於呂強,高力士諸人。爲䆠官計。自曹節,王甫。至魏忠賢。稔惡肆虐。未有不戮者。如張,林名流竹帛。爲後世稱道。擇於斯。孰居乎。
五代得國。皆簒逆不道之類。惟後唐差勝。比之唐太宗。宋太祖亦覺光明。如朱溫,石敬瑭。莾,操之伍也。胡氏管見。輒以敬瑭稱高祖。不免偏見。
契丹以前。胡夷之難極矣。尙不敢以胡風夷俗加中華之民。自稱漢趙秦燕。以附於中華。及石敬瑭稱子重貴稱孫。而胡夷侮蔑中華。至於金,元而海內爲之被髮。敬瑭叔侄之罪。可勝誅哉。
自昭宣以後。四海塗炭。禮崩樂壞。不知有先聖之道。周主郭威能拜祀於夫子之祠墓。程先生所謂盜賊亦有禮義者是耶。
祭禮圖說
傳曰。先簿正祭器。奉祭者不先之以簿。則豊殺之不齊也。䟽昵之不均也。非夫子所愼之義也。皇考退巖先生。夙夜寅敬。惟祀是先。甞著祭儀圖說。以爲宗
公元1799年
祧之軌範。首之以圖。所以昭其數也。系之以說。所以章其節也。爲我皇考之後者。守之若拱璧。罔敢失墜。以至萬子孫無斁。則一家之幸也。諸宗之福也。余小子居廬讀禮。慨遺風之寢遐。愴先徽之莫攀。遂抆血書此。以詔來人。雖修潤損益之間。窃附迷見。略有新式者。亦惟我皇考之遺意也。己未孟冬。不肖男行恁謹書。
節祀
栗谷曰。俗節時食。如藥飯,艾餠,水團之類。若無俗尙之食。則當具餠果數品。墓祭行于四時。與家廟無等殺。亦似未安。當於寒食,秋夕二節。具盛饌。一依家禮墓祭之儀。正朝,端午則略備饌物只一獻。我皇考甞折衷於栗谷之論曰。墓祭非古也。朱文公家禮。只於三月上旬一行之。東俗則以元朝,寒食,端午,秋夕謂之四名日。而幷行墓祭。大乖於禮意。遂用正朝,端午行事於家廟。寒食,秋夕。行事於墓。著爲家法。謹按國朝五禮儀六品以上時享圖曰。果二器。飯羹餠麵魚肉脯醢炙肝各一器。酒不在此中。又按士喪禮曰。凡糗不煎。註曰。以膏煎則褻。非敬。䟽曰。不用脂膏煎和之。盖家廟之禮。至嚴且敬。惟宜以國典與經訓而
爲準。故器數照五禮儀。祭品依士喪禮。而朱子曰。祭用血肉。又曰。時祭忌日。用浮屠誦經。是使其先不血食也。栗谷要訣。用生魚肉。沙溪曰。特牲饋食禮。饋食者食道也。事之若生。故用生人食道饋之。豕魚腊以鑊各一爨。以此觀之。朱子說及要訣與饋食說不同。行禮者擇而用之。盖朱子之說。非謂全不烹爓也。就其中或用血肉也。恐不可以泥看而膠定也。然要之不可闕也。朱子曰。溫公書儀。人以爲難行。其殽饌十五味。亦難辦。行之正要簡。簡則人易從。余於祭品。以簡爲主者。盖有所受而然也。澗潦蘋藻。尙可以奠之宗室。在誠不在物也。不誠無物。可不懼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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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祭
朱子以其生日在季秋十五日。遂用此日行稱祭。尤庵曰。祖先中一位生辰。若在仲月。則行祀於此日。同春以生日在季秋。以其日行稱祭。按稱祭猶然。况時祭乎。近俗專尙墓祭。不行時祭於家廟。先儒已有非之者。我皇考曁我兩妣位生辰。在於春秋冬三節矣。春而薦花。秋而薦稻。盖遇新卽薦之禮。而若十月。是萬寶收藏之後。寒暑遞序之時也。故古人輒行墓祭。不以墓而以廟。先儒諸說。可考而知也。七月二十六日。皇考生辰也。三月十二日。前妣貞夫人金氏生辰也。十月初四日。顯妣貞敬夫人趙氏生辰也。三月七月。行薦新之禮。十月行時祭之禮。幷行祭于家廟。以爲式。因著圖載之下方。嗚呼。禮緣人情。而節文於天理者。顧不在斯歟。自今千百歲。承我宗祀之托者。其有不亮余心而悲余志者歟。若其祭薦之需。則戊午己未我顯妣貞敬夫人生辰。俱有御賜米錢布綿油蜜。恩曠簡牒。感結幽明。遂以此備祭田于龍仁楸鄕。詩曰。畇畇原隰。曾孫田之。是烝是享。苾苾芬芬。祀事孔明。先祖是皇。又曰。孔惠孔時。維其盡之。子子孫孫。勿替引之。顧我諸子諸孫。其敢
不以楚茨,信南山之義勉之哉。神嗜飮食。報以介福。其理不忒。可不戒哉。大抵三月三日之祭。甚不經也。古人所以爲郭氏女。祓除不祥者。今爲祭先之日。能不怵然而驚懼乎。乃移其祭於十有二日。亦爲遵法朱夫子之一端矣。皇明宣德中。馮善著家禮說曰。觀義門鄭氏麟溪稿。云四月一日。乃始遷祖初生之辰。奉神主於有序堂上。行一獻禮。竊念親在。生辰旣有慶禮。沒遇此日。能不感慕。如死忌之祭可也。若余今日之制禮者。非創無於禮之禮也。春秋薦新之永定其日也。仲冬時祭之推用孟朔也。雖質諸知禮家。庶不以余爲汰哉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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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祭
程子於忌日。配祭考妣。朱子家禮。忌日止設一位。退溪曰。忌日幷祭考妣。甚非禮也。栗谷曰。祭兩位。於心爲安。牛溪曰。俱祭考妣。從程禮。沙溪曰。幷祭考妣。雖非朱子意。我朝先賢甞行之。愼獨齋曰。幷祭爲當。尤庵曰。忌日幷祭考妣者。當依時祭儀。按忌日之祭。幷祭考妣。其來已久。今不可遽議於單祭幷祭之間。而君子有終身之喪。忌日是也。昔王修之母忌在社日。每歲之社。修感念哀甚。里閭爲之罷社。鄭克敬因父忌。不領光祿之宴。明祖賜鈔以奬之。李濂當考妣忌日。致齋於內。不通賓客。客有再拜者。嗚呼。儀物雖殷。誠禮不足。則非所以奉先追遠之道也。張文嘉齊家寶要曰。凡祭皆吉服。而忌用縞素。凡祭皆飮福。而忌獨擧哀。此祭宜與祥祭禫祭同列於喪禮之末。庶合事宜。旨哉言也。近俗之忌祭致胙。不可使聞於鄰國也。昔朱子以祭祀食物待賓客而已。何甞有致胙如時祭然哉。爲我宗奉祀者。亦不可以不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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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圖十有一。說三。捴叙一。非余之言。卽我皇考之敎也。朱夫子居憂寒泉。參酌古今喪葬祭禮。推以及於冠昏而爲家禮。余小子姑旣追述於皇考之遺訓。竊又取義於朱子之故事。編之爲書。垂之爲則。若喪葬冠昏。有未暇並及焉。覽者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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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