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彫堂先生文集卷之四

　讀書箚錄

　　

心經(上退溪先生問目答附)

心經。　心學之經也。

(序)西山。　名德秀字景元。時僞學之名大行。慨然以斯文自任。作此書。○體用。　體大本。用達道。○顯微。　顯象微理。

(贊)中正。　中禮。正智。其行之也中。故所謂中卽禮。其處之也正。故所謂正卽智。○智及仁守。　智及屬惟精。仁守屬惟一。○自戒懼至濯濯是憂。　分說人心道心。○皆克。　皆性理大傳作當。○皆廣。　廣宋寧宗名擴。西山諱之作廣。○子諒。　慈良。○惟此道心。　此下單說道心。○作州。　州泉州。

(心學圖)圖。　新安程林隱復心所作。此圖疑非篁墩取。　亦恐後入附錄也。詳見先生答李剛而(禎)書。

(帝曰人心道心章)人心道心。　人心在道心之先者。人心於日用間最易發。故其序如此。○(註)虛靈知覺。　虛靈心之體。知覺心之用也。而體

只是虛靈知覺。用亦是虛靈知覺。○形氣之私。　私猶言我之所獨。如私親私恩之類。非惡也。○知覺不同。　只是一心。知覺從耳目上去。便是人心。知覺從義理上去。便是道心。○人欲之私。　此私字方是不好底。○從事於斯。　斯謂精一。○(附註)經中。　經中庸也。子思以所嘗聞父師之言。演繹爲書。故云經也。○謹思。　謹宋孝宗名眘(古愼字)。朱子諱之作謹。○人心道心。伊川說天理人欲便是。　朱子初從此說。後來定論。謂人心非人欲。今中庸序說之類是也。○道心雜出於人心。　日用之間。多發而易流者人心。而道心亦發見於其間。故曰雜出。○義理精微難見。　此言鳥獸不知利害之粗底。喩人不知義理之精微也。○些子。　些少也。○焦火凝氷。　焦火指怒。凝氷指懼。謂其熱甚於火。其寒甚於氷也。

(人心道心圖)圖與說多不分明。更詳之。詳見先生答趙士敬書。

(詩曰上帝臨汝章)上帝臨汝。　上帝天之主宰。昊天曰明。及爾出往。昊天曰旦。及爾遊衍之意

也。○愚謂　先生答趙士敬書。愚謂一條。滉深愛其言。每誦味之。以謂非朱先生不能發此。况舊註雖疎鹵。皆引諸說而不用註者說則已爲定例。何可以此一條。獨指爲西山說耶。

(視爾友君子章)無曰不顯。　卽中庸莫顯乎隱莫顯乎微。○(附)周之卿士。　指武公。疑武公曾以諸侯。入爲王朝卿士。

(易乾之九二章)庸言庸行。閑邪存誠。　庸言庸行。主外而言也。閑邪存誠。主內而言也。　(附)吳氏說。　無邪閑邪。分作兩項。及物接乎外。閑之而不干乎內之說。皆可疑。○冥頑。　頑風襲手足而血氣不通。

(坤之六二章)敬以直內。義以方外。　敬義有賓主輕重○(附)恁地。　猶言如此。○合乎周子太極。　心是人之太極。其靜也敬立而爲體。其動也義形爲用。猶太極之動靜。互爲其根。○想無成有。想有成無。　想無成有。卽道家煉丹之法。想有成無。卽佛氏寂滅之敎。○頭當。　頭當다혀뎡한偓라○禮字必訓作理。　以禮字作理字者。葢理字視禮字爲大也。孔子不曰克己復

理而曰克己復禮者。正如言敬。必以整齊嚴肅嚴威儼恪爲先也。○惺惺。　韻會了慧。悟也。靜也。○覺軒蔡氏。　名模字仲覺。西山之孫。九峯之子。朱子名而字之。

(損之象章附)氣感不可制。　以上下文觀之。似看。然統以七情看。尤有味。

(益之象章註)新安王氏。　名炎字晦叔。或稱䨥溪。歙縣人。初著易解。未竟病篤。夜分祝天曰願須臾無死。以成此書。果如其言。(附)滲淡。　滲流洗也。淡味薄也。○強我。　強猶加也。言勝己也。

(復之初九章附)便有分別。　微有差失。○三字符。　移文謂之符。奉行不敢違慢之意。又符人之所佩也。謂佩服此三字也。○心過尤難防。　心過卽自欺。四有五僻意必固我之類。詳見先生答李宏仲書。○不兩立。　兩指一念之差及時習之功。○如分桐葉。　唐李懷光叛請降。德宗欲納之。李泌削桐葉分而進之以諷之。葢不可復續之意。(問)答曰心過始萌。絶惡而復善。更不萌作於中。如成王所剪之桐葉。更不復續云云。葢其事本不相類。但取剪絶不復續之意。

(子絶四章附)安排布置。　謂不循義理。強以私意安頓排布措置也。

(顔淵問仁章)註性偏難克。　謝氏此語。從身所經歷處說出。謝氏舊多恐懼。常於危階上習。又舊時病痛在矜字上。後去箇矜字。○(附)正其心養其性。明諸心知所往。　正心養性。踐履之事也。明心知往。竆理之事也。○守之也。非化之也。　守者一意持守。化者無所勉強而自能中節。○問尋常。　問沈莊中問。名僴。朱門人。○克下。　下如字語辭。如合下放下當下之類。○天地之中。　中降衷之中。○毫忽。　蠶之吐絲。其細無比。一蠶爲忽。十忽爲絲。十絲爲毫。十毫爲釐。十釐爲分。十分爲寸。十寸爲尺。

(仲弓問仁章附)出門使民。　出門使民。皆是見於外者也。獨心所獨知之地。不愼乎此則物欲行而天理間斷矣。安能保其心廣體胖乎。守謂保守其心廣體胖之氣像也。　廝殺敎。　廝殺相殺。敎當下屬仲弓。

(中庸天命之謂性章附)程朱二說。　程子曰人與我固分得。朱子曰己旣知則人必知。程子以

事言。朱子以理言。二說雖若不同而實不相妨。○曰兩事。　曰上當有朱子字。○天知地知。只是一箇知。　天知地知旣是一箇知。則人與己之知。亦當爲一箇知也。○靜中有物。　至虛之中。至實者存。○罔兩漢。　罔兩。莊子郭象註。影外之微陰。不分明之意。○小可沒緊處要。　言些小不緊之地。○何處著落。　著落猶言下落。言泊在何處。

(詩云潛雖伏矣章附)朱然。　字義封。吳人。本姓施氏。朱冶(一作治)姊氏無子爲嗣。與孫權同學。呂蒙臨沒。薦以自代。○達旦秉燭。暮夜却金。　叔子獨處夜。一女投之。令女秉燭。燭盡破屋柱繼之。至明不二。伯起薦人。人夜遺金。伯起曰天知地知我知子知。○司馬君實，趙閱道之所爲。　司馬溫公嘗言吾平生所爲。未嘗有不可對人言者。趙抃日所爲事。夜必露香。拜手告天。應不可告者則不敢爲也。

(大學所謂誠其意章)誠意。　性心之體也。情心之用也。因其情而經營計度者意也。然則情是自然發出。無可施功。意是商量運用。可容人力。

故不言情而只言意。○自欺。　自欺之病。在意字上。○註審其機。　幾動之微。實與不實。始界分處也。○大可驗。　謂於交戰處。觀其志之勝不勝以爲驗也。○不害心疾。　害當作憂患意看。○櫽括。　揉曲者櫽。方正者括。葢正邪曲之器。○掣肘矛盾。　掣引也。肘肱也。宓子賤爲單父令。借善寫者二人。從傍引其肘。書醜則怒之。欲好書則又引之。書者辭歸。盾防牌也。矛以鉤之。盾以防之。不相入也。○殺心炙心懼心異心。　蔡邕聞鼓琴有殺聲。見螳蜋捕蟬。故情見于聲。顧榮宴飮。見執炙者有欲炙之色。割炙啖之。秦伐晉。秦人請戰交綏。臾騈曰使者目動而言肆。懼我也。秦師夜遁。柯陵之會。單襄公謂魯城公曰晉侯視遠而足高。目不在體而足不在目。其心必異。○問劉棟。　問朱子問也。劉棟。朱門人。○不十分爲善。又舍他不得。　是半知半不知底人。○淡底金。　金中雜以鉛鐵鑄之則金色淡也。○做官會。　官作之會子。宋之貨名。○賺却。　賺直陷切。重賣也。謂人誤以輕物認與重價而賣之也。○寧可逐些喫令飽。　以此譬

爲己之學。言非銖累寸積則不得也。○周子所謂誠。與大學指異。　周子所謂誠。以實理自然而言。體也。大學所謂誠。以誠之之事言。用也。故曰異。

(所謂修身在正其心章附)有主則實。無主則實。　有主則實。以理言。誠實也。無主則實。以欲言。充塞也。○心不可有一事。　事不能爲心之病。而有之則爲病。○志帥心君。　荀子曰心者形之君也。○便做聖人。　孟子謂曹交曰子服堯之服。行堯之行。是堯而已。顔淵曰有爲者亦若是。皆此意也。○撑船用篙。喫飯使匙。　撑船使匙之意。葢欲治人而不理會心者。正如不篙之船無匙之飯也。敬是理會心之道也。○說道如何處事。　此是先有期待之病。故曰不正。○遇着當強。　謂見人遇當強底事而用強者。以爲豪強而抑之。是爲不正。○與章句不合。　章句以敬言於三不處。臧氏以敬言於四有處。故謂之不同。○大字面。　古者人有罪則黥贓字於其面。○且慢。　慢不緊也。○莫枉了五通。　枉抑也。謂無爲抑勒。以五通爲言也。○信不及。　

今於聖贒之言。不能信而篤守曰信不及。

(樂記君子曰禮樂章)做許多䫉樣。　謂無其實而虛作儀形也。○任你如何。　言任汝爲善。而我則不能。○退産批退。　語類云如今交易。情願批退帳。待別人典買。今人情願批退學問底多。帳俗所謂所志也。言人交易財産。旣已呈官受批賣買。而後又不欲買。告之願批退帳。以待別人之買也。○嚮晦宴息。　隨時休息。體天行事。乃所以爲敬也。○三十六槅(問)。先生答曰槅字書居責切。大車軛也。與此義不應。疑彼俗借此字呼䆫隔。如今俗借以箭字呼䆫隔耳。○劉淳叟。　名堯夫。久遊朱門。後來極狼狽。○角頭。　後面之隅也。○仙鄕人。　溫州有天台鴈蕩之勝。故謂之仙鄕。○却從外糊。　從外糊䆫。使人不見其不整齊。是掩過匿非之事。故曰自欺。○猶於汙泥。　衍義猶下無於字。

(君子反情章附)百日之蜡。一日之澤。　歲前卜日行蜡祭於里社國都。其日許民以燕樂。(問)答曰子貢觀於蜡。子曰樂乎。曰一國之人皆若往。未知其樂也。子曰百日之蜡。一日之澤。非爾所

知也云云。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註若狂言飮酒醉甚也。未知其樂。言醉無禮義。方且可惡。何樂之有。孔子言百日勞苦而有此蜡。農民終歲勤動。今僅使爲一日之歡。是君之恩澤。非爾所知。言其義大也。今按百日。泛言終歲日數之多也。此言暫戱無妨也。○比　卽從也。

(君子樂得其道章附)不肯回頭。　葢謂才質之美如此。守禮法不肯回頭以從俗也。○打破敬字。　程門之學。以敬爲主。最是蘇學之所惡。故欲打破敬字也。○王信伯。　名蘋。程門人。○是公詞。　秦少游贈妓詞曰玉佩丁東別後悵。佳期參差難又天。還知道和天也瘦。花下重門柳邊深巷。不堪回首。○和天瘦(問)。答曰此未知其上所說何事。似難質言。然有二說。一謂吉㐫禍福之來天也。惟人不能與知。故天亦無事。若使人人豫知其將然。則祈求禳免。不勝其紛紛。天亦不堪其苦。爲之瘦損矣。一謂所云之事。天若知之。則天亦悲苦而爲之瘦損矣。二說中上說近是。如東坡僧伽㙮詩。每到有求神亦倦之意也。○知誘於外。　知覺見誘於物外也。

(孟子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章註)因惻隱悉數之。　朱子曰人包三德。惻隱貫三端。

(矢人章附)且道。　道言也。朱子設問。

(大人章)赤子心。　程子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赤子心者。發而不遠于中。

(牛山章)性情。　山本無情故言性。人具性情故言情。性中有情。情不外性。○(附)如睡一覺。　良心發時比睡時。良心亡時比覺時。○儘有商量。　比如立屋者。先定其基址。而商量立屋之事。○一箇形象。　常思不思量。而不思量亦形象也。制縛此心。常在軀殼。軀殼亦是形象也。○眞介是不同。　猶言各別也。○一串數珠(問)。答曰數珠僧家念珠也。彼念念數此珠。以爲操心之法。本非心法之善者。與其常念一箇中字。爲中所亂。反不如與一串數珠。以爲操持之節度。猶爲彼善於此。○伯羽。　童飛卿字。○便索要敬。　索字只作求字看。○君則是君。　此以下正釋義以方外。

(仁人心也章註)糓種。　糓之生之性。便是仁。萌芽發生處。便是惻隱。○(附)罅隙便走了。　走心

走也。比如水在器中。器有罅隙則水卽漏出也。○周孚先兄弟。　孚先字伯忱。弟恭先字伯溫。同學程門。○鄭重禮。　南軒門人。○陳烈。　字季慈。與濂溪一時名士。○明道之語。　卽上文千言云云一段也。○林恪。　字叔恭。朱門人。○似擔百十斤擔筋骨擔。　上下擔字荷也。平聲。中擔字物也。去聲。○一學者。　沈莊仲也。

(今有無名指之章附)西山。　附註卽篁墩所纂。而小註曰云云。恐或西山之說。引於他書而著于此耶。

(人之於身兼所愛章附)屬饜。　屬音燭。連也著也。言至於饜足。○倍天遁情。　倍天背天理。遁情離叛也。○謹其源。　源天理也。

(公都子問曰鈞是人章)物交物。　上物字外物。下物字耳目。○(附)不相能。　目不能聽。耳不能視。○無有限量。　心之體用。神明不測。正如明鏡止水之虛明照物。○譙先生。　名定。

(魚我所欲章附)以責人則恕。以敎人則忠。　不謂全無知識者。是容過之恕也。分別義理利欲之間者。是忠告之忠也。○句當猶主管。

(鷄鳴而起章附)溫吞煖處。　溫煖相吞。是冷熱之間也。○只爭些子。　言分辨天理人欲之分於毫釐之間也。○合是如此。　以義理爲合當如此而爲之也。○自睹當。　睹當見得之意。

(養心莫善於寡欲章附)失其所好。　出表記。謂失其所當好也。○揀難捨底棄却。　上蔡語錄云家有好硯每常念。卽與之他人。○外間。　淵源錄作外物。○不是僻。　不是偏僻於禁切作字作詩文也。○本來底。　心地也。○存這心。　語類作存心這。

(周子養心說章)存。　朱子曰存指理而言。○誠立明通。　誠立體。明通用。

(通書曰聖可學乎章附)敬字上崖(問)。答曰崖當作捱。或作啀。用力推行之意。○累墜。　累如累卵之累。墜如物懸係欲墜。○體用一源。顯微無間。　卽體而用在其中。謂之一原。卽顯而微不能外。謂之無間。

(程子曰顔淵問克己章)操之有要。　心之無形。難而操之。惟是見之發於非禮處。從而操之。是謂有要也。○知止有定。　知至善之所在而心

不忘動也。○知幾。　幾動之微處。思慮方萌之際。○誠之於思。　愼獨之事。○守之於爲。　爲事爲也。○哲人志士。　哲人主心言。志士主身言。略有精粗之辨。○(附)生死路頭(問)。答曰此有三重說。以生死與義利分類。義生之類也。利死之類也。如善惡之分陰陽也。又人蹈義則順人神坦履道。是生之路也。貪利者。犯刑憲落坑塹。是死之路也。又心生道也。爲義者心安而生道。不害其身。常在生路頭也。爲利者理滅而心都死了。其身常在死路頭也。　○一棒一條痕。一摑一掌血(問)。答曰棒部項切。杖打也。摑古獲切。手打也。杖打而隨杖有一條痕。手打而隨手有一掌血。皆言打之猛痛也。謂說得痛快。

(范氏心箴章附)問似恁地。　問門人又問也。○此意有在。　此門人所說。意朱子意也。

(朱子敬齋箴章此章詳聖學十圖。略記便省覽。)正冠至上帝。言靜。　足容至蟻封。言動。　出門至或易。言表。　守口至或輕。言裏。　不動至靡適。言主一。　弗貳至是監。言精一。　從事至交正。摠括前六條。○須臾至而寒。言心不能主一。　

毫釐至亦斁。言事不能精一。　於乎至靈臺。摠結一篇。言敬工夫。○不東以西不南以北。　一心做東去。又要做西去做南去。又要做北去。皆不主一。○弗貳以貳。弗三以三。　事初來有一箇。又添一箇成兩箇。有一箇又添兩箇。成三箇。皆不精一。二數也。貳數之也。三數也。參數之也○(附)許多去處。　指動靜表裏等也。

(求放心齋銘章)神明不測。發揮萬變。　神明心之體。發揮心之用也。

(尊德性齋銘章附)血戰相似(問)。答曰血戰不計死傷。見血鏖戰也。言學問思辨。厲志發憤。不得不措。痛理會如此。○經不正。　經萬世不易之常道也。○杜撰捏合(問)。答曰無事實而撰造言語。謂之杜撰。捏乃結切。捻聚也。謂以指執物而聚之。若不窮理而爲學。未免以不知爲知。其弊必至於撰造無實之言。捻合無義之事。以自欺欺人也。○說得張皇。　言褒張過大也。○大脫空。　猶言踈脫空虛也。○一箇杯子。　先生曰杯當作坏。音抔。未燒瓦也。○別是一般。　謂不與書相干也。○襯貼。　如俗所謂褙貼。以彼物

褙貼此物也。○差排。　猶言安排。卽差定排布之意也。○全無巴曼。　巴尾也。曼頭也。言無頭無尾也。○未說到差處。　不須說及處事之差。如居處執事。若不恭敬。則便成放肆。此已是差處。○別有用心處。　指尊德性。○鳶飛魚躍。　先生曰觀鳶飛魚躍則此理之全體呈露。妙用顯行可見。葢人能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則循其自然之理。不以私意害之。而全體呈露。妙用顯行矣。○人藏其心。不可測度。　禮記語。欲惡之心藏於內。他人豈能測度。○潛移禪學。　如上蔡龜山諸公。○嘉定。　寧宗年號。朱子旣沒之後也。○根株。　葢仁義禮智。卽所謂德性。而今以德性爲仁義禮智之根株。有若二物者然。可疑。○常見德性。　以德性爲一物昭昭然者。此已是可疑。又德性豈是可見之物乎。此皆僧家見性觀心之意也。○訂頑終篇。　訂丁定切。審症而治之之謂。頑謂頑冥不仁。訂頑云者。審治不仁之病也。終篇謂存吾順事。沒吾寧也之句。事謂事天也。尊德性。所以事天也。朱子釋之曰仁人之身。存則其事天也不逆其

理。沒則安而無所愧於天也。所謂朝聞夕死。吾得正而斃焉者。○慈溪臨川附註。　慈溪臨川諸說。專廢學問。偏主德性。兀然無所講明。而欲如禪家之坐忘。篁墩取此於末。使天下學者。皆爲棄學問而偏德性。其誤甚於慈溪臨川矣。

(行狀)剴切。　剴公哀五哀二切。摩也切也。○紹興和買。乞議革其弊。　和買給錢受絹之事。法行旣久。不復給錢。而但取絹於民。故云弊也。○投印違限契約。　如今賣田地文券之不載限制者。經界之時。汚吏私自投印。○蹖駁。　疑錯雜之意。

(除知潭州湖南安撫誥)連帥。　十國爲連。連有帥。十連爲方。方有伯。○賜履。　凡疆土多用履字。

(贈太師追封信國公誥)鋒追。　魏帝有急招其臣。則以追鋒車。如今牌招也。

(改追封徽國公誥)迫襚之恩。　迫襚。先生亦云未詳。○指書社而封。　書社三百里之意。

(追謚韋齋獻靖公誥)節惠。　凡作謚號。雖其人

賢。行非一端。特於衆行之中。擧其一大節而爲之。謂之節惠。

(始建文公家廟記)權地等居。　卽汪仲魯記所謂度地廣抰。計屋材瓦。以卑遷民者。○衡擧武者四十登其二。　登其二。加二武之謂。○翕莫于罔。靡逸無旋。　翕莫于罔。言無不翕之人。靡逸無旋。謂土田之見逸者。無一不旋逸失也。

(復田記)涪湛。　猶浮沉。○三分其田(止)。其一亦未肯歸。　旣覈其田而三分之。使之二分之田。償其價而有之。一分之田。勿償而歸之。但其人以其依約而償其二然後。得以歸其一。故其一亦未肯歸也。○共餘。　魯恭王名。

(重建文公家廟記)鰓鰓。　實記作諰諰。崇尙敎道而思之之意。

(重修文公家廟記)價値之費。　値實紀亦同。韻會故字。例以直爲値。

(考亭書院記)立胄學典。　實記學下有典文敎三字。或云典則興字也。

(考亭重建書院記)於是翕然趨勸而新之。首作文公祠堂。　實記作第俟公府爲之先爾。翕然

趨勸而共作新之。加葺更造。悉視其所宜而不敢過。自堂徂基。亦旣合矣。而新作文公祠堂先成。

(雲谷書院記)四隤。　隤崖下傾頹。○石崖隒下。　隒音奄。山形如重甑。上大下小之象。

(武夷書院記)王孫。　猿猴也。○如寐而醒醒而拍。　下醒字當作酲。拍猶醒。

(重建武夷精舍記)不以爲意。至諸書備見。　實紀與此文多不同。恐此爲定本。故略彼不錄。○仁智堂則文公神主。　則字非誤則下脫立字。○贊之述之而爲集。　集下疑缺羣聖之大成者六字。其下收錄實紀文。

(訓子從學帖)不合見則不必往。　不合之合。性理大全作令。

　此印板在梁山郡。舍弟愼仲因裵汝友敎授凝川印得來。以凝距梁不遠也。卽倩携質疑於先生。其所質疑。隨手箚記於紙頭。重建文公家廟記。比實紀所載文多不同。不無有可去取者。恐此爲改定。或實紀所載爲改定。姑錄于此。以備更考云。

(丁丑第一書)論涵養。　朱子初從延平。延平首以涵養之說告之。涵養是爲學要緊用力處。(余初年見先生。先生亦以涵養爲第一急先務。於此見先生敎人之法。有所本矣。)○常存此心至欲慮。非僻之念自不作。　只是敬。

(庚辰第四書)復有指揮。　指揮君命。

(第五書)勿以老邁爲戒。　老邁。延平自謂。

(第八書)若如此時。　時字當作語助看。又面吐意讀。

(癸未第三書)罵辱之者。亦無行遣。　行遣疑如今竄黜之類。

書薛文淸讀書錄後

　　　

(從姪壕赴試在都也。琴上舍夾之印得兩件。贈余一件。)

公諱瑄字德溫。山西河津人也。永樂辛丑進士。正統判陞大理寺左右少卿。以獄事詿誤。閒居七年。用言官薦起爲大理寺丞。天順陞禮部右侍郞兼翰林院學士。入內閣轉左侍郞。年六十九乞休致。章三上乃允。七十六終于家。自號敬軒。

贈禮部尙書謚文淸。嘉靖甲子二月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