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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石齋先生文集卷之四
疏
公元1865年
擬請復 萬東廟疏(乙丑)
伏以禮義明則國可以興。禮義壞則國從以亡。夫禮者尊尊卑卑。以立天下之正位。義者善善惡惡。以由天下之正路。此非臣所爲之說。乃古先聖賢之說也。非聖賢所爲之說。乃天地之常經也。竊惟念東表之素稱小中華者。以其有禮義也。其禮義之敎。蓋自箕聖始。而箕聖沒。世衰敎弛。或混同於夷虜。或浸淫乎佛老。羅麗數千載。入於否晦。至我 朝開國。粲然復明。此則靡有它矣。肆惟我 太祖大王當麗氏挾元犯明之時。據義回軍。及其受 皇明太祖之命。肇刱基業。以禮述職者。所以啓文治之盛而垂無疆之休也。今夫我東之於 皇明。不惟尊周之義。偏被罔極之恩。環海之間含生之類。不敢以悠久而少忘焉。然則臣亦 皇明之遺民也。 殿下之賤臣也。祇念君臣之義。實猶父子之親。忠孝之心。同得於天。初無欠缺。故以臣庸陋。竊伏畎畝。猶有憂時向國之念。猥陳懇迫惻怛之誠。此出於漢儒所謂痛哭流涕者也。伏惟 聖慈幸賜寬察焉。臣伏聞 殿下以 萬東廟
公元1892年
之停撤。爲無損益。已過半年。尙靳還設。其所以無損益者。據何而言歟。若但以損益二字論之。報祀與停享。於國家之大義。爲益爲損。如天日之易見而非秋毫之難分也。今於儒疏之 批。又以此爲諭。 聖意所在。臣實不揣。抑 殿下以其報祀爲臣民之僭越。而以其停享爲義理之當然乎。抑又 皇廟所由設之義。 列聖朝所崇奉之典。亦未有聞之熟知之明乎。若然則臣請臚列而悉奏之。昔我 宣廟朝壬辰。實 神宗顯皇帝萬曆二十年也。倭酋大擧入寇。 宗社存亡。繫在朝夕。何幸我 聖帝惻然斯憫。赫然斯怒。竭天下力以救之首尾七年。存活八域。可謂國亡而復存。世絶而復繼也。其欲報之德。顧何如哉。是以 宣廟未嘗背西而坐。大書再造藩邦四字以寓慕用之誠。 仁廟朝丁卯。金虜來侵。 毅宗烈皇帝又命師援之。未至而寇退。其後甲申。天地飜覆。不復見皇華之美。則 仁廟嘗歎力弱不振。而曰寧以國斃。義當死守。每於 聖節。獨詣後苑。北望涕泣。及至孝宗大王。奮發大志。明尊王之義。定復讎之計。至有蓄精兵選賢材。而時則臣先祖臣時烈同德贊協。深得魚水之契。密獻帷幄之謨。其所遭遇。眞卓越千古
公元83年
矣。大業未半。 弓劒遽遺。天乎痛哉。攀號莫及。於是臣先祖退居華陽山中。抱長恨泣孤衷而已。則其所以追報 皇恩之萬一者。不得不廟焉而祀之。且在東表之民。竆天地亘萬古而終不能忘其恩。則雖家尸而戶祝。無所不可矣。臣先祖乃參酌乎常變之禮經權之義。規定乎殿屋之制薦豆之節。遺託于高弟文純公臣權尙夏而建五架屋。設 兩皇帝位以享春秋。蓋建廟之日。在 肅宗癸未之秋。始祀之日。在皇明殉社之周甲。卽甲申也。是年春。 命築大報壇。壇之行祀。旣後於本廟。廟之登聞。亦在是時。而嘗無禁止之令。迺有感歎之諭。至于 英廟朝。特除田結。優其粢盛之需。又賜民戶。嚴其守護之道。 正廟朝。有所謂明徽之投疏侵斥者。親鞫嚴勘。使亂臣賊子知其所懼。揭額表章。使後世來裔知其所敬。 純祖朝賜三千錢。助其重修之役。此蓋 皇廟所由設。 列聖朝所崇奉之梗槩也。且夫 皇廟之建。必於華陽者何也。故相臣閔鼎重嘗入燕京。購求 崇禎御筆非禮不動四大字。歸遺臣先祖。臣先祖摹刻于華陽之巖崖。又求 皇明列聖筆蹟。石以鐫之。閣以藏之。使天下之腥膻不入于此。則此之必建廟者是也。
蓋其建廟。已至數百年之久。則陟降之際。酌獻之時。洋洋肅肅。神人用和。庶可以慰東民沒世難忘之忱焉。今忽 殿下嫌壇廟疊享之煩。停廢於一朝。何其慢且輕之甚也。夫 殿下之於 皇明。亦有君臣尊卑之分。固當敬之以禮思之以義。繼述我 列聖朝崇奉之意。而反以未遑之擧爲詔。此則臣所未聞而不知者也。 皇明之深恩。寧可忘乎。 祖宗之明靈。獨可欺乎。蓋臣之所言。雖難逃狂妄之誅。亦發乎天性之眞也。蔽一言。疊享之煩。誠有所大不然者。竊念國家之崇賢報德。旣尊以太學。又校於列邑者。非一二可數。而獨於尊王盡忠之地。乃謂架疊而廢其報祀可乎。伏願 聖明更加淵察焉。若又以報祀爲僭越。則昔宜城民之祭昭王。靜江人之祀虞帝。韓文公何爲而詠詩歎美乎。朱夫子何爲而作詞迎送乎。此所以禮有所據而義無不可者也。臣伏讀周頌曰於戲前王不忘。不忘之德。固莫如我 兩皇帝。而此廟永撤則再造之恩。於何所可報歟。遺民之誠。於何所可伸歟。瞻彼華陽。屋宇垣墻。荒涼寥閴。雖使如明徽之凶徒來觀。必有所感慨。而於臣愚之情私。尤有所萬萬痛恨者。臣先祖炳忠大義。乃至於掃地無憑。則
恐使泉壤之下。永抱無竆之憾。是非私於臣先祖。乃彰明義理也。誠以此義不明。則人道入於禽獸。天下淪於夷狄。數十春秋。無地可讀矣。又有所深憂大恐者。今以後若紀綱壞於上。風俗耗於下。百度解弛。羣邪闖發。 先王之典章必晦。國家之禍機有萌。 殿下將何以善其後歟。臣誠不自知也。然則其曰無損益者。實有所未及乎思之深慮之遠也審矣。然而在殿下今日之義。惟反躬引咎。以圖自新。庶幾無後世之公議。臣請昧死而復一言陳之。惟 殿下留聽焉。嗚呼。武王之所以爲聖。以其善繼文王之志。善述文王之事也。故宋之名臣范祖禹告其君曰。遠法堯舜。莫若近法祖宗。今 殿下冲年嗣服。天命之眷顧方新。人心之蘄向方切。此正汲汲有爲以復休明之會也。惟當以 祖宗朝報天酬日之心爲心。善繼善述。不失其度。 聖學從可以日就。德義從可以日新。然則一擧措之間。所以大慰生靈之望者固當如何。而國勢奠安。邦運靈長者。亦豈不肇基於此哉。臣愚竊以爲國之本。在 殿下之一心。而義理之明不明。又在 殿下一心之正與不正。願 殿下於波動淵默之中。深加澄省。有過必改。有誤必正。視益明聽益聰。
杜絶佞幸之門。廓開大公之路。紀綱得以振。風俗得以厲。則可以致 祖宗之光耀而爲後聖之法程焉。臣雖至庸極陋。竊有畢義願忠之心。敢冒斧鉞以竭肝肺。伏乞 聖慈哀憐財赦。仰稟 東朝。俯詢輿情。亟賜反汗之命。而永使 皇朝遺黎。得酬茅屋微忱。則我東禮義。庶復有光於天下。萬古綱常。賴而不墜矣。臣無任瞻天望聖激切泣懇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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