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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20?—790?
【介绍】: 唐广平人,一说京兆人,字文明,一作文初。登进士第。代宗永泰中至大历初,累官左拾遗,于长安与卢纶、独孤及、钱起等唱和,为大历十才子之一。后贬为长林丞。德宗贞元初,以水部郎中衔任职于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幕府。官终虞部郎中。有集。
【介绍】: 唐广平人,一说京兆人,字文明,一作文初。登进士第。代宗永泰中至大历初,累官左拾遗,于长安与卢纶、独孤及、钱起等唱和,为大历十才子之一。后贬为长林丞。德宗贞元初,以水部郎中衔任职于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幕府。官终虞部郎中。有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20?—790?
字文明,一作文初,排行十四,广平(今河北鸡泽东南)人。卢纶表兄。早年曾赴京应试,不第。安史乱起,避地南方。代宗大历初任洛阳主簿,后入朝为左拾遗。德宗建中年间贬长林县丞。贞元四年(788)前后,在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幕中,官检校水部郎中,终于虞部郎中。事迹散见《新唐书·卢纶传》附、苻载《剑南西川幕府诸公图赞》、《极玄集》卷上、《唐诗纪事》卷三〇、《唐才子传》卷四。今人傅璇琮《司空曙考》颇详备。司空曙工诗,为“大历十才子”之一。其诗多送别赠答与羁旅漂泊之作,善以朴实真率之词句表现异乡流落之感与穷愁失意之情。如“他乡生白发,旧国见青山”(《贼平后送人北归》)、“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云阳馆与韩绅卿宿别》)、“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喜外弟卢纶见宿》)等,皆深沉含蓄,历来称为警句。长于近体,尤善五律。绝句如《江村即事》、《咏古寺花》、《金陵怀古》,或潇洒雅淡,或浑厚沉著,亦堪称佳作。胡震亨誉为“婉雅闲淡,语近性情”(《唐音癸签》卷七)。《新唐书·艺文志四》著录诗集2卷,《全唐诗》亦编为2卷。
字文明,一作文初,排行十四,广平(今河北鸡泽东南)人。卢纶表兄。早年曾赴京应试,不第。安史乱起,避地南方。代宗大历初任洛阳主簿,后入朝为左拾遗。德宗建中年间贬长林县丞。贞元四年(788)前后,在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幕中,官检校水部郎中,终于虞部郎中。事迹散见《新唐书·卢纶传》附、苻载《剑南西川幕府诸公图赞》、《极玄集》卷上、《唐诗纪事》卷三〇、《唐才子传》卷四。今人傅璇琮《司空曙考》颇详备。司空曙工诗,为“大历十才子”之一。其诗多送别赠答与羁旅漂泊之作,善以朴实真率之词句表现异乡流落之感与穷愁失意之情。如“他乡生白发,旧国见青山”(《贼平后送人北归》)、“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云阳馆与韩绅卿宿别》)、“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喜外弟卢纶见宿》)等,皆深沉含蓄,历来称为警句。长于近体,尤善五律。绝句如《江村即事》、《咏古寺花》、《金陵怀古》,或潇洒雅淡,或浑厚沉著,亦堪称佳作。胡震亨誉为“婉雅闲淡,语近性情”(《唐音癸签》卷七)。《新唐书·艺文志四》著录诗集2卷,《全唐诗》亦编为2卷。
唐诗汇评
司空曙(?-约790),字文明,一字文初,广平(今河北永年)人,一说京兆(今陕西西安)人。安史乱起,避难寓居江南。后登进士第,官主簿。大历末,自左拾遗贬长林丞。贞元初佐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幕,检校水部郎中。官终虞部郎中。曙乃卢纶表兄,与纶同为“大历十才子”之一。有《司空曙诗集》(一作《司空文明集》)二卷。《全唐诗》编诗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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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司空文明结思尤精。
(司空曙)多结契双林,暗伤流景。寄暕上人诗云:“欲就东林寄一身,尚怜儿女未成人。柴门客去残阳在,药圃虫暄秋雨频。近水方同梅市隐,曝衣多笑阮家贫。深山兰若何时到?羡与闲云作四邻。”闲园即事,高兴可知,属调幽闲,终篇调畅,如新花笑日,不容熏染。锵锵美誉,不亦宜哉!
《唐诗品》
文明诗气候清华,感赏至到,中唐作者前有继躅,后罕联肩,诵之口吻调利,情意触发,可谓风人之度矣。如“雨(云)白当山雨,风清满峡波”、“澹日非云映,清风似雨馀”,景象依然,模写切至。如“酒杯同寄世,客掉任销年”、“他乡生白发,归国见青山”,情寄宛转,绰有馀思。如“连雁下时秋水在,行人过尽暮烟生”,景物萧然,含思凄惋,虽桓大司马汉南之叹,无是过矣。
七言律最难,迄唐世工不数人,人不数篇,初则必简、云卿、廷硕、巨山、延清、道济,盛则新乡、太原、南阳、渤海、驾部、司勋,中则钱、刘、韩、李、皇甫、司空,此外蔑矣。
司空虞部婉雅闲淡,语近性情,抗衡长文不足,平视茂政兄弟有馀。
《诗源辨体》
曙五言律如“中散诗传画,将军扇续书”,七言律如“云生客到侵衣湿,花落僧禅覆地多”、“讲席旧逢山鸟至,梵经初向竺僧求”,乃晚唐奇僻之渐,学者所当慎始。
《近体秋阳》
曙诗清气刻思,著手便不同,似其一逞飘萧,儿将逸正,已而过之,诚中唐之人杰也。
《大历诗略》
司空文明诗亦以情胜,真到处与卢允言可云鲁、卫。
其源出于沈、宋,而音思就短,弥近晚唐,在大历十人之中,亚于卢、李。七言稀见,“丝结”一歌,㛹娟赠雅。五言则《分流水》,《关山月》,古情跌宕,清言隽永,足以参孟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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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唐邓州南阳人,字君平。玄宗天宝十三载进士。善诗,为大历十才子之一。侯希逸镇淄青,辟为从事。府罢,闲居十年。李勉镇宣武,复辟之。德宗建中初,以驾部郎中知制诰。时有两韩翃,其一为刺史,宰相请孰与,帝命与诗人韩翃。官终中书舍人。有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年不详。字君平,南阳(今属河南)人。玄宗天宝十三载(754)登进士第。肃宗宝应元年(762)在淄青节度使侯希逸幕中为从事,检校金部员外郎。代宗永泰元年(765)侯希逸为部下所逐,韩翃随之归朝,在长安闲居10年。大历九年(774)后,在汴宋节度使幕中任职。德宗建中初(780)因《寒食》诗见赏于德宗,擢为驾部郎中、知制诰,迁中书舍人卒。其与柳氏之爱情故事,盛传一时,许尧佐撰为传奇《柳氏传》,《本事诗·情感》亦载其事。生平见《新唐书·卢纶传》、《极玄集》卷下、《唐才子传》卷四,今人傅璇琮有《关于〈柳氏传〉与〈本事诗〉所载韩翃事迹考实》。韩翃久在军幕,其诗多为送别酬赠之作,颇负盛名。高仲武《中兴间气集》卷上云:“韩员外诗,匠意近于史。兴致繁富,一篇一咏,朝士珍之。”翃为“大历十才子”之一,然诗风富丽华美,异于诸人。五律洗炼清丽,佳句迭见,《酬程延秋夜即事见赠》、《题僧房》、《送故人归鲁》为其名作。七律以技巧圆熟著称,《送客水路归陕》、《同题仙游观》等为大历七律佳构。古诗《奉送王相公缙赴幽州巡边》、《送孙泼赴云中》,气势沉雄,为大历边塞诗之名作。七绝则风华流丽,为中唐名家。《新唐书·艺文志四》著录诗集5卷,已佚。明人辑有《韩君平集》。《全唐诗》存诗3卷。《全唐诗外编》补诗2首。
唐诗汇评
韩翃,生卒年不详,字君平,南阳(今属河南)人。天宝十三载(754),登进士第。代宗初,入侯希逸淄青幕为从事。希逸被逐,闲居将十年。大历中,入田神功汴宋幕。九年,神功死,弟神玉代为节度,翊仍在幕中。后又佐李希烈、李勉汴州幕。建中初,以《寒食》诗受知于德宗,征为驾部郎中、知制诰。官终中书舍人。翊工诗,为“大历十才子”之一。有《韩翊诗集》五卷。明人重编《韩君平集》八卷行世。《全唐诗》编诗三卷。
词学图录
韩翃,字君平。南阳人。官至中书舍人。大历十才子之一。有《韩君平诗集》。其爱姬柳氏乱离中曾被番奖沙叱利所夺,因作《章台柳》词赠姬,姬和《杨柳枝》,附韩诗集中。
全唐诗补逸
韩翃字君平,南阳人。天宝十三载杨纮榜进士。其诗兴致繁富,人谓如芙蓉出水云。补诗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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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韩员外诗,匠意近于史,兴致繁富,一篇一咏,朝士珍之,多士之选也。如“星河秋一雁,砧杵夜千家”,又“客衣筒布润,山舍荔枝繁”,又“疏帘看雪卷,深户映花关”,方之前载,芙蓉出水,未足多也。其比兴深于刘员外,筋节成于皇甫冉也。
《唐诗品》
君平意气清华,才情俱秀,故发调誓拔,节奏琅然,每一篇出,辄相传布,亦雅道之中兴也。七言古作,性情奔会,词采蓊郁,虽格稍不振,而风调弥远,讽其华要,亦足解于烦襟矣。
唐人评韩翃诗,谓“比兴深于刘长卿,筋节减于皇甫冉”。比兴,景也,筋节,情也。
余谓君平之诗,比兴不深于长卿,筋节不减于皇甫也。
中唐钱、刘虽有风味,气骨顿衰,不如所为近体。惟韩翃诸绝最高,如《江南曲》、《宿山中》、《赠张千牛》、《送齐山人》、《寒食》、《调马》,皆可参入初盛间。
君平高华之句,几夺右丞之席,无奈其使事堆垛堪憎,见珍朝士以此,见侮后进亦以此。
《诗源辨体》
翃七言绝,后二句多偶对者,藻丽精工,是其特创,晚唐人决不能有也。
《诗源辨体》
韩七言古艳冶婉媚,乃诗馀之渐。
《诗辩坻》
君乎长篇,天才逸丽,兴逐笔生,复工染缀,色泽秾妙,在天宝后,文房、仲文俱当却席者也。
《载酒园诗话又编》
贞元以前人诗多朴重,韩翃在天宝中已有名,其诗始修辞逞态,有风流自赏之意,昌黎曰:“欢愉之辞难工,穷苦之言易好。”独翱反是。其佳句如“寒雨送归千里外,东风沉醉包花前”、“露色点衣孤屿晓,花枝妨帽小园春”、“池畔花深斗鸭栏,桥边雨洗藏鸦柳”、“门外碧潭春洗马,楼前红烛夜迎人”、“急管昼催平乐酒,春衣夜宿杜陵花”,皆豪华逸乐之慨。唯《送李少府入蜀》诗“孤城晚闭秋江上,匹马寒嘶山露中”,稍觉凄然可念。然在集中,亦如九十春光,一朝风雨耳。第姿韵虽增,风气亦渐降。至若“葛花满地能消酒,栀子同心好赠人”……骎骎已入轻靡,为晚唐风调矣。
《大历诗略》
歌行诸制,笔力不高,而调态新颖动人。诸绝句兴寄或深或浅,具有乐府意。韩舍人翃才调翩翩,大历能品。
《石园诗话》
韩君平翃七律健丽而对仗天成,七铯亦神情疏畅。“雨馀衫袖冷,风急马蹄轻”,“星河秋一雁,砧杵夜千家”、“鸣磬夕阳尽,卷帘秋色来”、“万叶秋声里,千家落照时”,为五言佳句。如“小县春生日,公孙吏隐时”、“远水流春色,回风送落晖”、“过淮芳草歇,千里又东归”、“县舍江去里,心闲境又偏”、“还家不落春风后”、“白晰风流似有须”、皆工于发端。
其源出于谢元晖,泛艳轻华,已无深致。歌行法初唐之体,亦能卷舒命匠,经纬成机。律体自亚李、卢,犹称芳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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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唐吴郡吴县人。德宗贞元八年进士。官东宫卫佐。工诗。有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唐诗汇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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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羽工吟,与灵一上人交游唱答。写难状之景,了了目前,含不尽之意,皎皎言外。如《自遗》诗云:“稚子新能编笋笠,山妻旧解补荷衣。秋山隔岸清猿叫,湖水当门白鸟飞。”此景何处无之,前后谁能道者?二十八字,一片图画,非造次之谓也。警句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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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51—814
【介绍】: 唐湖州武康人,生于昆山,字东野。少隐居嵩山。性狷介,与韩愈友善。年四十五、六方登进士第。后调溧阳尉。郑馀庆为东都留守,署为水陆转运判官。后馀庆镇兴元,又奏为参谋。工诗,与贾岛齐名,并称“郊岛”,又以诗风瘦硬,有“郊寒岛瘦”之说。卒,张籍私谥贞曜先生。有集。
【介绍】: 唐湖州武康人,生于昆山,字东野。少隐居嵩山。性狷介,与韩愈友善。年四十五、六方登进士第。后调溧阳尉。郑馀庆为东都留守,署为水陆转运判官。后馀庆镇兴元,又奏为参谋。工诗,与贾岛齐名,并称“郊岛”,又以诗风瘦硬,有“郊寒岛瘦”之说。卒,张籍私谥贞曜先生。有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51—814
字东野,排行十二,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郡望平昌(今山东商河县西北)。少隐嵩山,称处士。德宗贞元十二年(796)登进士第。十六年任溧阳县尉,抑郁不得志,遂辞官。曾任河南水陆运从事,试协律郎。宪宗元和九年(814),因山南西道节度使郑馀庆奏,迁为兴元军参谋,试大理评事,赴任时暴死途中。终生贫困潦倒,死后竟无钱下葬。友人张籍等私谥贞曜先生。生平详见韩愈《贞曜先生墓志铭》及新、旧《唐书》本传。有近人夏敬观《孟郊年谱》、今人华忱之《孟郊年谱》,后者较完备。孟郊早年居湖州,曾参加僧皎然组织之“诗会”(见《送陆畅归湖州因凭题故人皎然塔陆羽坟》、《醉会中赠郑方回》等),其诗歌思想受皎然影响甚巨。诗与韩愈齐名,为韩孟诗派之开派者。其诗可以德宗贞元八年(792)长安应试为界分为前后两期。前期由隐而仕,诗亦要求有为而作,诗歌基调积极明快,步武盛唐。后期仕途蹭蹬,遂由言志转向抒情,形成险怪诗风。其诗反映社会生活较广泛,或歌吟生民疾苦,或指斥藩镇割据,均体现其“下笔證兴亡,陈词备风骨”(《读张碧集》)之主张。大部分诗则抒写一己之穷苦情怀,与贾岛诗有类同处,故有“郊寒岛瘦”之称(见苏轼《祭柳子玉文》)。“寒”既指其诗内容之嗟悲叹苦,亦谓其诗有清冷之意境美。用字造句力避平庸浅率,追求生新瘦硬之美,韩愈称之为“刃迎缕解,钩章棘句,掐擢胃肾。神施鬼设,间见层出。”(《贞曜先生墓志铭》)“横空盘硬语,妥贴力排奡”。(《荐士》)诗集10卷,明凌濛初刻《孟东野诗集》,载有宋人国材、刘辰翁评语。今人华忱之点校之《孟东野诗集》较完备。注本有华忱之、喻学才《孟郊诗集校注》,韩泉欣《孟郊集校注》。《全唐诗》编其诗为5卷,《全唐诗外编》补诗1首。
字东野,排行十二,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郡望平昌(今山东商河县西北)。少隐嵩山,称处士。德宗贞元十二年(796)登进士第。十六年任溧阳县尉,抑郁不得志,遂辞官。曾任河南水陆运从事,试协律郎。宪宗元和九年(814),因山南西道节度使郑馀庆奏,迁为兴元军参谋,试大理评事,赴任时暴死途中。终生贫困潦倒,死后竟无钱下葬。友人张籍等私谥贞曜先生。生平详见韩愈《贞曜先生墓志铭》及新、旧《唐书》本传。有近人夏敬观《孟郊年谱》、今人华忱之《孟郊年谱》,后者较完备。孟郊早年居湖州,曾参加僧皎然组织之“诗会”(见《送陆畅归湖州因凭题故人皎然塔陆羽坟》、《醉会中赠郑方回》等),其诗歌思想受皎然影响甚巨。诗与韩愈齐名,为韩孟诗派之开派者。其诗可以德宗贞元八年(792)长安应试为界分为前后两期。前期由隐而仕,诗亦要求有为而作,诗歌基调积极明快,步武盛唐。后期仕途蹭蹬,遂由言志转向抒情,形成险怪诗风。其诗反映社会生活较广泛,或歌吟生民疾苦,或指斥藩镇割据,均体现其“下笔證兴亡,陈词备风骨”(《读张碧集》)之主张。大部分诗则抒写一己之穷苦情怀,与贾岛诗有类同处,故有“郊寒岛瘦”之称(见苏轼《祭柳子玉文》)。“寒”既指其诗内容之嗟悲叹苦,亦谓其诗有清冷之意境美。用字造句力避平庸浅率,追求生新瘦硬之美,韩愈称之为“刃迎缕解,钩章棘句,掐擢胃肾。神施鬼设,间见层出。”(《贞曜先生墓志铭》)“横空盘硬语,妥贴力排奡”。(《荐士》)诗集10卷,明凌濛初刻《孟东野诗集》,载有宋人国材、刘辰翁评语。今人华忱之点校之《孟东野诗集》较完备。注本有华忱之、喻学才《孟郊诗集校注》,韩泉欣《孟郊集校注》。《全唐诗》编其诗为5卷,《全唐诗外编》补诗1首。
唐诗汇评
孟郊(751-814),字东野,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早年屡举进士不第,曾客游河南、邠宁等地,贞元十四年(798),登进士第。寄寓汴州。十六年,授溧阳尉。因终日吟诗,多废吏事,令白府,以假尉代之,分其半俸,竟辞官归。元和元年,河南尹郑馀庆辟为水陆转运从事,武协律郎。九年,余庆出镇兴元,奏为参谋,试大理评事,行次阌乡,暴疾年。友人张籍等私谥为贞矅先生。郊一生到意为诗,长于五古、乐府。与韩愈、张籍、李翱、卢仝等友善,名重于时。北宋宋敏求编有《孟东野集》十卷行世。《全唐诗》编诗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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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韩愈《送孟东野序》
孟郊东野,始以其诗鸣,其高出魏晋,不懈而及于古,其它浸淫乎汉氏矣。
韩文公与孟东野友善,韩文公至高,孟长于五言,时号“孟诗韩笔”。
清奇僻古主:孟郊。
孟效……工古风,诗名播天下,与李观、韩退之为友。
新唐书本传
郊为诗有理致,最为愈所称,然思苦奇涩。
孟东野诗,李习之所称“食荠肠亦苦,强歌声不欢。出门如有碍,谁谓天地宽”,可谓知音。今此传郊集五卷,诗百篇。又有集号《咸池》者,仅三百篇,其间语句尤多寒涩,疑向五卷是名士所删取者。东野与退之联句诗,宏壮博辩,若不出一手。王深父云:“退之容有润色也。”
《王直方诗话》
李希声语余曰:孟郊诗正如晁错为人,不为不佳,所伤者峻直耳。
孟郊诗蹇涩穷僻,琢削不假,真苦吟而成。观其句法,格力可见矣。
《童蒙诗训》
徐师川问山谷云:“人言退之、东野联句,大胜东野平日所作,恐是退之有所润色。”山谷云:“退之安能润色东野?若东野润色退之,即有此理也。”
《菪溪诗话》
孟郊诗最淡且古,坡谓“有如食彭越,竟日嚼空螯”。退之论数子,乃以张籍学古淡,东野为天葩吐奇芬,岂勉所长而讳所短,抑亦东野古淡自足,不待学耶?
东坡《祭柳子玉》文:“郊寒岛瘦,元轻白俗。”此语具眼。
退之于籍、湜辈,皆儿子畜之,独于东野极口推重,虽退之谦抑,亦不徒然。世以配贾岛而鄙其寒苦,盖未之察也。郊之诗,寒苦则信矣,然其格致高古,词意精确,其才亦岂可易得!
李翱荐郊于张建封云:“兹有平昌孟郊,贞士也。伏闻执事旧知之。郊为五言诗,自前汉李都尉、苏属国,及建安诸子,南朝二谢,郊能兼其体而有之。”李观荐郊于梁肃补阙书曰:“郊之五言诗,其有高处,在古无上;其有平处,下顾两谢。”韩愈送郊诗曰:“作诗三百首,杳默《咸池》音。”彼二子皆知言也,岂欺天下之人哉!
《臞翁诗评》
孟东野如埋泉断剑,卧壑寒松。
《沧浪诗话•诗评》
孟郊之诗刻苦,读之使人不欢。
《沧浪诗话•诗评》
孟郊之诗,憔悴枯槁,其气局促不伸,退之许之如此,何邪?诗道木正大,孟效自为之限阻耳。
孟生纯是苦语,略无一点温厚之意,安得不穷?此退之所以欲和其声欤!
孟诗亦有平淡闲雅者,但不多耳。
朱文公云:孟郊吃饱了饭,思量到人不到处。
郊寒白俗,诗人类鄙薄之,然郑厚评诗,荆公、苏、黄辈曾不比数,而云乐天如柳阴春莺,东野如草根秋虫,皆造化中一妙,何哉?哀乐之真,发乎情性,此诗之正理也。
孟郊语好创造,然多生强,不成章趣。人谓郊寒岛瘦,余谓郊拙岛苦。
钟云:东野诗有孤峰峻壑之气,其云郊寒者,高则寒,深则寒也。忽作贫寒一例看。谭云:诗家变化,自盛唐诸家而妙已极,后来人又欲别寻出路,白不能无东野、长吉一派。
《唐诗类苑序》
东野苦心,其诗枯瘠。
韩公甚重郊诗,评者亦尽以为韩不及郊。独苏长公有诗论郊云:“未足当韩豪。”后元遗山诗亦云:“东野悲呜死不休,高天厚地一诗囚。江山万古潮阳笔,合卧元龙百尺楼。”详二公之指,盖亦论其大局欤!不可不知。
《诗源辨体》
东野五言古,不事敷叙而兼用兴比,故觉委婉有致,然皆刻苦琢削,以意见为诗,故快心露骨而多奇巧耳,此所以为变也。
《诗源辨体》
东野诗诸体仅十之一,五言古居十之九,故知其专工在此,然其用力处皆可寻摘,大要如连环贯珠,此其所长耳。
《诗源辨体》
古人自许不谬。东野诗云:“诗骨耸东野,诗涛浦退之。”以涛归韩,以骨自许,不谬。但退之非不足于骨,而东野实不足于涛。如东野《峡哀》十首,语亦奇险,然无退之之才,故终不足于涛。
《唐诗归折衷》
吴敬夫云:中唐诸君子各有矫时易俗之志,因其质之所近,而以一体自见焉。东野之气悲,气悲则非激越吞吐之间,不足以展其概,故于五古为最近也,
孟东野诗,亦从《风》、《骚》中出,特意象孤崚,元气不无斫削耳。以郊、岛并称,铢两未敌也。元遗山云:“东野穷愁死不休,高天厚地一诗囚。江山万古潮阳笔,合在元龙百尺搂。”扬韩抑孟,毋乃太过?
《唐诗别裁》
东坡目为“郊寒岛瘦”,岛瘦固然,郊之寒过求高深,邻于刻削,其实从真性情流出,未可与岛并论也。
孟郊诗笔力高古,从古歌谣、汉乐府中来,而苦涩其性也,胜元、白在此,不及韦、柳亦在此。
郊诗类幽愤之词,读之令人气塞。
《四库全书总目》
郊诗托兴深微,而结体古奥,唐人自韩愈以下,莫不推之。
《瀛奎律髓汇评》
(孟郊)刻意苦吟,字字沉着。苦语是东野所长。
谏果虽苦,味美于回。孟东野诗则苦涩而无回味,正是不鸣其善鸣者。不知韩何以独称之?且至谓“横空盘硬语,妥贴力排奡”,亦太不相类,此真不可解也。苏诗云:“那能将两耳,听此寒虫号”,乃定评不可易。
《读雪山房唐诗序例》
孟东野蜇吻涩齿,然自是盘餐中所不可少。
孟东野诗,篇篇皆似古乐府,不仅《游子吟》、《送韩愈从军》诸首已也。即如“良人昨日去,明月又不圆”,魏晋后即无此等言语。
姜坞先生曰:笔瘦多奇,然自是小。如《谷梁》,孟郊诗是也,大家不然。
孟东野出于鲍明远,以《园中秋散》等篇观之可见。但东野思深而才小,篇幅枯隘,气促节短,苦多而甘少耳。
每读东野诗,至“南山塞天地,日月石上生。山中人自正,路险心亦平”。“短松鹤不巢,高石云始栖。君今潇湘去,意与云鹤齐”。“江与湖相通,二水洗高空。定知一日帆,使得千里风”。“天台山最高,动蹑赤城霞。何以静双目?扫山除妄花。灵境物皆直,万松无一斜”诸句,顿觉心境空阔,万缘退听,岂可以寒俭目之!……其《送别崔寅亮》云:“天地唯一气,用之自偏颇,忧人成苦吟,达士为高歌”,词意圆到,岂专于愁苦者哉!
《艺概•诗概》
昌黎、东野两家诗,虽雄富清苦不同,而同一好难争险。惟中有质实深固者存,故较李长吉为老成家数。
《艺概•诗概》
孟东野诗好处,黄山谷得之,无一软熟句;梅圣俞得之,无一热俗句。
《湘绮楼论唐诗》
东野用思艰涩,同于昌谷,时有嘲讽;然千篇一格,近于隘者,固非大家。
《岘佣说诗》
孟东野奇杰之笔万不及韩,而坚瘦特甚。譬之偪阳之城,小而愈固,不易攻破也。东坡比之“空螯”,遗山呼为“诗囚”,毋乃太过!
《岘佣说诗》
孟郊、贾岛并称,谓之“郊寒岛瘦”。然贾万不及孟,孟坚贾脆,孟探贾浅故也。
《东目馆诗见》
东野五言能兼汉魏六朝体,真苦吟而成,其刿目鉥心,致退之叹为咸池音者,须于句法、骨力求之,不然退之拔鲸牙乎,何取乎憔悴枯槁?
《东目馆诗见》
许彦周曰:东野可爱不可学,亦非仅言其凄戾。余谓高妙简古,直是难学,惟遗物而立于独者近之。
《东目馆诗见》
东野清峭、意新、音脆、最不凡,亦少疲薾语。乌得以“寒”概之,殆以退之雄崛相形耳。
《诗法萃编》
阆仙、东野并擅天才,东野才力尤大,同时惟昌黎伯与相敌,观集中联句诗可见,两人生李、杜之后,避千门万户之广衢,走羊肠鸟道之仄径,志在独开生面,遂成僻涩一体。而东野古诗神旺兴来,天骨开张之作,不特追逐李、杜,抑且希风汉京。
(孟郊)与韩退之、李长吉同源,而镌容露骨,故与阆仙有寒瘦之讥,而语重意𠆻,固可针砭浮靡。七言苍劲,有明远之风。
《瓶粟斋诗话》
孟东野诗源出谢家集中,如《献襄阳于大夫》及《汝州陆中丞席喜张从事至》、《游枋口柳溪》诸作,时见康乐家数,特其句法出之镵刻耳。洪北江评东野诗,以为篇篇似占乐府,非确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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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68—824
【介绍】: 唐河南河阳人,字退之,郡望昌黎,世称韩昌黎。韩介弟。德宗贞元八年进士。幼孤,由嫂抚养。及长,尽通《六经》、百家学。工诗文,自成一家。经其指授,皆称韩门弟子。董晋镇宣武,辟为巡官。汴军乱,依张建封,鲠言无所忌。调四门博士,迁监察御史。上疏极论宫市,德宗怒,贬阳山令。宪宗元和中,历迁国子博士、中书舍人、刑部侍郎。帝遣使迎佛骨入禁,愈上表极谏,贬潮州刺史,改袁州。召拜国子祭酒,转兵部侍郎,后以吏部侍郎为京兆尹。卒谥文,世又称韩文公。有《昌黎先生集》。
【介绍】: 唐河南河阳人,字退之,郡望昌黎,世称韩昌黎。韩介弟。德宗贞元八年进士。幼孤,由嫂抚养。及长,尽通《六经》、百家学。工诗文,自成一家。经其指授,皆称韩门弟子。董晋镇宣武,辟为巡官。汴军乱,依张建封,鲠言无所忌。调四门博士,迁监察御史。上疏极论宫市,德宗怒,贬阳山令。宪宗元和中,历迁国子博士、中书舍人、刑部侍郎。帝遣使迎佛骨入禁,愈上表极谏,贬潮州刺史,改袁州。召拜国子祭酒,转兵部侍郎,后以吏部侍郎为京兆尹。卒谥文,世又称韩文公。有《昌黎先生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68—824
字退之,排行二,河南河阳(今河南孟州)人,郡望昌黎,后人因称“韩昌黎”。晚任吏部侍郎,谥“文”,后人又称“韩吏部”、“韩文公”。韩愈幼孤,由兄嫂抚育成人。德宗贞元八年(792)登进士第,三上吏部试无成,乃任节度推官,其后任监察御史等职。贞元十九年,因言关中旱灾,触权臣怒,贬阳山令。贞元二十一年正月,顺宗即位,王伾、王叔文执政,韩愈持反对态度。秋,宪宗即位,量移江陵府法曹参军。宪宗元和元年(806),召拜国子博士。元和十二年从裴度讨淮西吴元济有功,升任刑部侍郎。元和十四年,上表谏宪宗迎佛骨,贬潮州刺史。次年穆宗即位,召拜国子祭酒。穆宗长庆二年(822),以赴镇州宣慰王廷凑军有功,转任吏部侍郎、京兆尹等职。长庆四年(824)十二月卒于长安。生平详见皇甫湜《昌黎韩先生墓志铭》、李翱《韩公行状》及新旧《唐书》本传。年谱多家,以宋洪兴祖《韩子年谱》为较完备。有今人徐敏霞辑吕大防诸家年谱之《韩愈年谱》,中华书局1991年出版。韩愈乃唐代著名思想家及作家,一生以恢宏儒道、排斥佛老为己任,与柳宗元共倡古文。宋苏轼称其“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潮州韩文公庙碑》)。韩愈之诗与孟郊齐名。韩诗中多有反映现实、抨击时弊之作,如《丰陵行》、《华山女》等。又有咏怀述志及表现生活琐事之作,如《秋怀》、《赠刘师服》等。内容较广泛。当时元稹等人论诗扬杜抑李,韩愈则兼崇之。李白之奇情壮思,杜甫之千锤百炼,皆影响韩诗甚巨。韩诗风格雄奇壮伟,光怪陆离,《南山》、《陆浑山火》等大篇尤呈此貌,司空图称其“驱驾气势,若掀雷抉电,撑扶于天地之间”(《题柳柳州集后》)。然韩诗并不专以奇险见长,清赵翼云:“昌黎自有本色,乃在文从字顺中自然雄厚博大。”(《瓯北诗话》卷三)其诗法之尤著称于世者乃“以文为诗”,即以古文之章法句式为诗(如《山石》、《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且多议论(如《荐士》、《谢自然诗》),此于宋诗之散文化、议论化有极大影响。后人之褒贬大多著眼于此,如宋沈括贬韩诗为“押韵之文耳”,“终不是诗”(见惠洪《冷斋夜话》卷二),金赵秉文则称“韩愈又以古文之浑浩溢而为诗,然后古今之变尽矣”(《与李天英书》)。清叶燮论韩诗之历史地位曰:“韩愈为唐诗之一大变。其力大,其思雄,崛起特为鼻祖。宋之苏、梅、欧、苏、王、黄,皆愈为之发其端,可谓极盛。”(《原诗》内篇)韩集通行者,有宋世䌽堂本《昌黎先生集》,诗文合编。诗集注本有清顾嗣立《昌黎先生诗集注》、清方世举《韩昌黎诗集编年笺注》等,今人钱仲联《韩昌黎诗系年集释》尤能集前注之大成。研究资料有今人吴文治《韩愈资料汇编》,较完备。《全唐诗》存诗10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12首。
字退之,排行二,河南河阳(今河南孟州)人,郡望昌黎,后人因称“韩昌黎”。晚任吏部侍郎,谥“文”,后人又称“韩吏部”、“韩文公”。韩愈幼孤,由兄嫂抚育成人。德宗贞元八年(792)登进士第,三上吏部试无成,乃任节度推官,其后任监察御史等职。贞元十九年,因言关中旱灾,触权臣怒,贬阳山令。贞元二十一年正月,顺宗即位,王伾、王叔文执政,韩愈持反对态度。秋,宪宗即位,量移江陵府法曹参军。宪宗元和元年(806),召拜国子博士。元和十二年从裴度讨淮西吴元济有功,升任刑部侍郎。元和十四年,上表谏宪宗迎佛骨,贬潮州刺史。次年穆宗即位,召拜国子祭酒。穆宗长庆二年(822),以赴镇州宣慰王廷凑军有功,转任吏部侍郎、京兆尹等职。长庆四年(824)十二月卒于长安。生平详见皇甫湜《昌黎韩先生墓志铭》、李翱《韩公行状》及新旧《唐书》本传。年谱多家,以宋洪兴祖《韩子年谱》为较完备。有今人徐敏霞辑吕大防诸家年谱之《韩愈年谱》,中华书局1991年出版。韩愈乃唐代著名思想家及作家,一生以恢宏儒道、排斥佛老为己任,与柳宗元共倡古文。宋苏轼称其“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潮州韩文公庙碑》)。韩愈之诗与孟郊齐名。韩诗中多有反映现实、抨击时弊之作,如《丰陵行》、《华山女》等。又有咏怀述志及表现生活琐事之作,如《秋怀》、《赠刘师服》等。内容较广泛。当时元稹等人论诗扬杜抑李,韩愈则兼崇之。李白之奇情壮思,杜甫之千锤百炼,皆影响韩诗甚巨。韩诗风格雄奇壮伟,光怪陆离,《南山》、《陆浑山火》等大篇尤呈此貌,司空图称其“驱驾气势,若掀雷抉电,撑扶于天地之间”(《题柳柳州集后》)。然韩诗并不专以奇险见长,清赵翼云:“昌黎自有本色,乃在文从字顺中自然雄厚博大。”(《瓯北诗话》卷三)其诗法之尤著称于世者乃“以文为诗”,即以古文之章法句式为诗(如《山石》、《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且多议论(如《荐士》、《谢自然诗》),此于宋诗之散文化、议论化有极大影响。后人之褒贬大多著眼于此,如宋沈括贬韩诗为“押韵之文耳”,“终不是诗”(见惠洪《冷斋夜话》卷二),金赵秉文则称“韩愈又以古文之浑浩溢而为诗,然后古今之变尽矣”(《与李天英书》)。清叶燮论韩诗之历史地位曰:“韩愈为唐诗之一大变。其力大,其思雄,崛起特为鼻祖。宋之苏、梅、欧、苏、王、黄,皆愈为之发其端,可谓极盛。”(《原诗》内篇)韩集通行者,有宋世䌽堂本《昌黎先生集》,诗文合编。诗集注本有清顾嗣立《昌黎先生诗集注》、清方世举《韩昌黎诗集编年笺注》等,今人钱仲联《韩昌黎诗系年集释》尤能集前注之大成。研究资料有今人吴文治《韩愈资料汇编》,较完备。《全唐诗》存诗10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12首。
唐诗汇评
韩愈(768-824),字退之,河南河阳(今河南孟州)人,郡望昌黎(今属河北)。贞元八年(792)登进士第。后连辟为宣武军董晋、徐泗张建封二幕节度推官。十八年,授四门博士,迁监察御史。因论事,贬阳山令。顺宗即位,移江陵府法曹参军。元和元年,召为国子博士。旋分教东都。为河南令,召为职方员外郎,复为国子博士分司。后历都官员外郎、比部郎中、史馆修撰、考功郎中知制语、中书舍人、太子右庶子等职。十二年为彰义军节度使裴度行军司马,淮西平,迁刑部侍郎。十四年,因上书谏迎佛骨获罪,贬潮州刺史。量移袁州。穆宗即位,征为国子祭酒。历兵部侍郎、京兆尹、吏部侍郎。卒,谥文。世称韩文公,又称韩昌黎、韩吏部。愈在古文、诗歌的理论和创作上都有重大成就,对后世有巨大影响。门人李汉编其遗文为《韩愈集》四十卷。今有《昌黎先生集》四十卷并《外集》行世。《全唐诗》编诗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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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司空图《题柳柳州集后序》
愚尝览韩吏部歌诗累百首,其驱驾气势,若掀雷抉电,奔腾于大地之间,物状奇变,不得不鼓舞而徇其呼吸也。
退之笔力,无施不可,而尝以诗为文章末事,故其诗曰“多情怀酒伴,馀事作诗人”也。然其资谈笑,助谐谑,叙人情,状物态,一寓于诗,而曲尽其妙。此在雄文大手固不足论,而余独爱其工于用韵也。盖其得韵宽,则波澜横溢,泛入傍韵,乍还乍离,出入回合,殆不可拘以常格,如《此日足可惜》之类是也。得韵窄则不复傍出,而因难见巧,愈险愈奇,如《病中赠张十八》之类是也。余尝与圣俞论此,以谓譬如善驭良马者,通衢广陌,纵横驰逐,惟意所之;至于水曲蚁封,疾徐中节,而不少蹉跌,乃天下之至工也。
苏轼《评韩柳诗》
柳子厚诗,在陶渊明下,韦苏州上;退之豪放奇险则过之,而温丽靖深不及也。
诗文各有体,韩以文为诗,杜以诗为文,故不工尔。
退之于诗本无解处,以才高而好尔。
《蔡宽夫诗话》
退之诗豪健雄放,自成一家,世特恨其深婉不足。
沈存中、吕惠卿吉甫、正存正仲、李常公择,治平中在馆中夜谈诗。存中曰:“退之诗,押韵之文耳,里健美富赡,然终不是诗。”吉甫曰:“诗正当如是。吾谓诗人亦未有如退之者。”正仲是存中,公择足吉甫,于是四人者相交攻,久不决。……予尝熟味退之诗,真出自然,其用事深密,高出老杜之上。如《符读书城南》诗“少氏聚嬉戏,不殊同队鱼”,又“脑脂盖眼卧壮士,大招挂壁何由弯”,诗自然也。
《苕溪渔隐丛话后集》
韩退之诗,山立霆碎,自成一法,然臂之樊候冠佩,微露粗疏。
韩退之诗,爱憎相半。爱者以为虽杜子美亦不及,不爱者以为退之于诗本无所得。……退之诗大抵才气有馀,故能擒能纵,颠倒崛奇,无施不可。放之则如长江大河,澜翻汹涌,滚滚不穷;收之则藏形匿影,乍出乍没,姿态横生,变怪百出;可喜可愕,可畏可服也。苏黄门子由有云:唐人诗当推韩、杜,韩诗豪,杜诗雄,然杜之雄亦可以兼韩之豪也。此论得之。诗文字画,大抵从胸臆中出。子美笃于忠义,深于经术,故其诗雄时正;李太白喜任侠,喜神仙,故其诗豪而逸;退之文章侍从,故其诗文有廊庙气。退之诗正可与太白为故,然二豪不并立,当屈退之第三。
今观昌黎之博大而文,鼓吹六经,搜罗百氏,其诗聘驾气势,崭绝崛强,若掀雷决电,千夫万骑,横骛别驱,汪洋大肆,而莫能止者。又《秋怀》数首及《暮行河堤上》等篇,风骨颇逮建安,但新声不类,此正中之变也。
钟云:唐文奇碎,而退之舂融,志在挽回。唐诗淹雅,而退之艰奥,意专出脱。诗文出一手,彼此犹不相袭,真持世特识也。至其乐府,讽刺寄托,深婉忠厚,真正风雅。读《猗兰》、《拘幽》等篇可见。
韩公挺负诗力,所少韵致,出处既掉运不灵,更以储才独富,故犯恶韵斗奇,不加栋择,遂致丛杂难观,得妙笔汰用,瑰宝自出。第以为类押韵之文者过。
《诗源辨体》
唐人之诗,皆由于悟入,得于造诣。若退之五七言古,虽奇险豪纵,快心露骨,实自才力强大得之,固不假悟入,亦不假造诣也。然详而论之,五言最工,而七言稍逊。
《诗源辨体》
退之五七言古,字句奇险,皆有所本,然引用妥帖,殊无扭捏牵率之态。其论孟郊诗云:“横空盘硬语,妥帖力排奡。”盖自况也。
《诗源辨体》
退之五七言律,篇什甚少,入录者虽近中晚,而无怪僻之调;七言“三百六旬”一篇,则近宋人。排律咏物诸篇,偶对工巧,摹写细碎,尽失本相,兹并不录。
《楚天樵话》
昌黎诗笔恢张时不遗贾岛、孟郊,故人皆山斗仰之。
唐诗为八代以来一大变,韩愈为唐诗之一大变,其力大,其思雄,崛起特为鼻祖。宋之苏、梅、欧、苏、王、黄,皆愈为之发其端,可谓极盛,而俗儒且谓愈诗大变汉、魏,大变盛唐,格格而不许,何异居蚯蚓之穴,习闻其长鸣,听洪钟之响而怪之,窃窃然议之也。
举韩愈之一篇一句,无处不可见其骨相棱嶒,俯视一切,进则不能容于朝,退又不肯独善于野,疾恶甚严,爱才若渴,此韩愈之面目也。
杜甫之诗,独冠今古。此外上下千馀年,作者代有,惟韩愈、苏轼,其才力能与甫抗衡,鼎立为三。韩诗无一字犹人,如太华削成,不可攀跻。若俗儒论之,摘其杜撰,十且五六,辄摇唇鼓舌矣。
《唐音审体》
唐自李杜崛起,尽翻六朝窠臼,文章能事已尽,无可变化矣。昌黎生其后,乃尽废前人之法,而创为奇辟拙拗之语,遂开千古未有之面目。
昌黎豪杰自命,欲以学间才力跨越李、杜之上,然恢张处多,变化处少,力有涂而巧不足也。独四言大篇,如《元和圣德》、《平淮西碑》之类,义山所谓句奇语重、点窜涂改者,虽司马长卿亦当敛手。
《唐诗别裁》
善使才音当留其不尽,昌黎诗不免好尽。要之,意归于正,规模宏阔,骨格整顿,原本雅颂,而不规规于风人也。品为大家,谁曰不宜?
韩昌黎学力正大,俯视群蒙;匡君之心,一饭不忘;救时之念,一刻不懈;惟是疾恶太严,进不获用,而爱才若渴,退不独善,尝谓直接孔孟薪传,信不诬也。
韩昌黎生平所心摹力追者,惟李杜二公。顾李杜之前,未有李杜,故二公才气横恣,各开生面,遂独有千古。至昌黎时,李杜已在前,纵极力变化,终不能再辟一径。惟少陵奇险处,尚有可推扩,故一眼觑定,欲从此辟山开道,自成一家。此昌黎注意所在也。然奇险处亦自有得失。盖少陵才思所到,偶然得之;而昌黎则专以此求胜,故时见斧凿痕迹。有心与无心,异也。其实昌黎自有本色,仍在“文从字顺”中,自然雄厚博大,不可捉摸,不专以奇险见长。恐昌黎亦不自知,后人平心读之自见。若徒以奇险求昌黎,转失之矣。
昌黎诗中律诗最少,五律尚有长篇及与同人唱和之作,七律则全集仅十二首,盖才力雄厚,惟古诗足以恣其驰骤。一束于格式声病,即难展其所长,故不肯多作。然五律中如《咏月》、《咏雪》诸诗,极体物之工,措词之雅;七律更无一不完善稳妥,与古诗之奇崛判若两手,则又极随物赋形、不拘一格之能事。
马允刚《唐诗正声》
韩昌黎在唐之中叶,不屑趋时,独追踪李杜。今其诗五七言古,直逼少陵,余体亦皆硬笔屈盘,力大气雄,而用意一归于正,得雅颂之遗,有典诰之质,非同时柳子厚、刘梦得所能及,鼎足李杜,非过论也。
韩公当知其“如潮”处,非但义理层见叠出,其笔势涌出,读之拦不住,望之不可极,测之来去无端涯,不可穷,不可竭。当思其肠胃绕万象,精神驱五岳,奇崛战斗鬼神,而又无不文从字顺,各识其职,所谓“妥贴力排奡”也。
韩公诗,文体多,而造境造言,精神兀傲,气韵沈酣,笔势弛骤,波澜老成,意象旷达,句字奇警,独步千古,与元气侔。
韩公笔力强,造语奇,取境阔,蓄势远,用法变化而深严,横跨古今,奄有百家,但间有长语漫势,伤多成习气。
韩诗无一句犹人,又恢张处多,顿挫处多。韩诗虽纵横变化不逮李杜,而规摩堂庑,弥见阔大。
《诗比兴笺》
谓昌黎以文为诗者,此不知韩者也。谓昌黎无近文之诗者,此不知诗者也。《谢自然》、送灵惠,则《原道》之支澜;《荐孟郊》、《调张籍》,乃谭诗之标帜。以此属词,不如作论。世迷珠椟,俗駴骆驼。语以周情孔思之篇,翻同《折杨》、《皇荂》之笑。岂知排比铺陈,乃少陵之赋玞;联句效体,宁吏部之《韶濩》?以此而议其诗,亦将以谀墓而概其文乎?当知昌黎不特约六经以为文,亦直约风骚以成诗。
《艺概》
诗文一源。昌黎诗有正有奇,正者所谓“约六经之旨而成文”,奇者即所谓“时有感激怨怼奇怪之辞”。
《艺概》
昌黎诗陈言务去,故有倚天拔地之意。
《艺概》
昌黎七古出于《招隐士》,当于意思刻画、音节遒劲处求之。使第谓出于《桕梁》,犹未之尽。
《艺概》
昌黎诗往往以丑为美,然此但宜施之古体,若用之近体则不受矣。是以言各有当也。
《岘佣说诗》
退之五古,横空硬语,妥帖排奡,开张处过于少陵,而变化不及。中唐以后,渐近薄弱,得退之而中兴。
《岘佣说诗》
韩孟联句,字字生造,为古来所未有,学者不可不穷其变。
《岘佣说诗》
七古盛唐以后,继少陵而霸者,唯有韩公。韩公七古,殊有雄强奇杰之气,微嫌少变化耳。
《岘佣说诗》
少陵七古,多用对偶;退之七古,多用单行。退之笔力雄劲,单行亦不嫌弱,终觉钤刺处太少。
《岘佣说诗》
少陵七古,间用比兴;退之则纯是赋。
其源出于陆士衡,而隳其体貌。盘空硬语,抉奥险词,雅音璆然,独造雄占。郊、岛、卢同,相与并作。五言长篇,嫌见排比之迹耳。
《诗学渊源》
其诗格律严密,精于古韵。全集所载,《琴操》最佳。古诗硬语盘空,奇崛可喜,唯以才气自雄,排阖过甚,转觉为累,又善押强韵,故时伤于粗险。诗至汉魏以降,属文叙事,或取一端,以简为资,颇不尚奇。及盛唐诸人开拓意境,始为铺张,然亦略工点缀,未以此为能事也。至愈而务其极,虚实互用,类以文法为诗,反复驰骋,以多为胜,篇什过长,辞旨繁冗,或失之粗率。其律诗典雅,则仍大历之旧,较之古诗,而目全非矣。绝句以五言为胜,七言质实,故少风致,综其敝则务在必胜,故时有过火语。令人莫耐。《潼关》之作,格尤凡下。赵宋诗人,每宗师之,取法乎中,则斯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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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唐虢州弘农人,字师皋。宪宗元和五年进士。元和末,官至监察御史。穆宗初即位,不修政道,虞卿上疏极谏。文宗时李宗闵、牛僧孺辅政,用为谏议大夫,转给事中。李德裕为相,出为常州刺史。性柔佞,附权幸以为奸利。与宗闵朋比唱和,时号为党魁。宗闵复入相,召为工部侍郎,寻拜京兆尹。御史大夫李固言劾其朋党,乃令收虞卿下狱,贬虔州司户参军,卒于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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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卒】:779—831
【介绍】: 唐河南人,字微之。历举明经、书判拔萃、才识兼茂明于体用诸科,宪宗元和初拜左拾遗。论事为执政者所忌,出为河南尉,复迁监察御史。与内官争厅,贬江陵士曹参军。元和末召拜膳部员外郎。穆宗长庆中,荆南监军宦官崔潭峻进其歌词于帝,擢知制诰,进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承旨,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因裴度弹劾而罢相,出为越州刺史、浙东观察使。文宗大和中,官武昌节度使,卒。稹诗风平易,与白居易齐名,时称元白,号“元和体”。宫中呼为“元才子”。在越州与窦巩唱和,号“兰亭绝唱”。所作传奇《会真记》为后来《西厢记》所本。有集。
【介绍】: 唐河南人,字微之。历举明经、书判拔萃、才识兼茂明于体用诸科,宪宗元和初拜左拾遗。论事为执政者所忌,出为河南尉,复迁监察御史。与内官争厅,贬江陵士曹参军。元和末召拜膳部员外郎。穆宗长庆中,荆南监军宦官崔潭峻进其歌词于帝,擢知制诰,进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承旨,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因裴度弹劾而罢相,出为越州刺史、浙东观察使。文宗大和中,官武昌节度使,卒。稹诗风平易,与白居易齐名,时称元白,号“元和体”。宫中呼为“元才子”。在越州与窦巩唱和,号“兰亭绝唱”。所作传奇《会真记》为后来《西厢记》所本。有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79—831
字微之,别字威明,排行九,洛阳(今属河南)人。北魏鲜卑族拓跋部后裔。八岁丧父,受异母兄排挤,随生母郑氏远赴凤翔,依倚舅族。贞元九年(793)以明经擢第。十九年,登书判拔萃科。元和元年(806),登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元稹受知于宰相裴垍,任监察御史,勇于弹劾,得罪宦官权贵,贬为江陵府士曹参军。历通州司马、虢州长史。自裴垍去世,元稹政治上失去倚靠,转而依附宦官崔潭峻。元和十四年,回朝任膳部员外郎。次年,得崔潭峻援引,擢祠部郎中、知制诰,迁中书舍人,充翰林学士承旨。长庆二年(822),以工部侍郎同平章事。居相位三月,为李逢吉所倾,出为同州刺史,历浙东观察使、尚书左丞、武昌军节度使,卒于镇。其生平见白居易所撰墓志铭,新、旧《唐书》本传,及今人卞孝萱所著《元稹年谱》。元稹为著名之传奇作家和诗人。其诗与白居易齐名,并称“元白”。风格相近,合称“元白体”。元稹诗歌创作中,乐府诗占重要地位。素推崇杜甫之创作,继承其“即事名篇”之精神,与李绅、白居易等一同创作新乐府。其后,又与刘猛、李馀一同创作“虽用古题,全无古义”、“颇同古义,全创新词”之古乐府。在元稹诗中,艳体诗与悼亡诗最具特色。前者大多是追念少时情人之作,后者则为悼念亡妻韦丛而作。在诗歌形式方面,“古人酬唱不次韵,此风始盛于元、白,皮、陆”(宋严羽《沧浪诗话·诗评》)。元稹与李绅合撰《莺莺传》及《歌》,是贞元、元和间新兴之传奇体裁(参阅今人陈寅恪《元白诗笺證稿》第一章)。评者认为:“中唐诗以韩、孟,元、白为最。韩、孟尚奇警,务言人所不敢言;元、白尚坦易,务言人所共欲言。……此元、白较胜于韩、孟。”(清赵翼《瓯北诗话》卷四)元稹诗文合集,名《元氏长庆集》,《四部丛刊》本及文学古籍刊行社影印钞本较通行,中华书局《中国古典文学基本丛书》本《元稹集》较完备。注本有今人杨军《元稹集编年笺注》。《全唐诗》编其诗为28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10首,断句53。
字微之,别字威明,排行九,洛阳(今属河南)人。北魏鲜卑族拓跋部后裔。八岁丧父,受异母兄排挤,随生母郑氏远赴凤翔,依倚舅族。贞元九年(793)以明经擢第。十九年,登书判拔萃科。元和元年(806),登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元稹受知于宰相裴垍,任监察御史,勇于弹劾,得罪宦官权贵,贬为江陵府士曹参军。历通州司马、虢州长史。自裴垍去世,元稹政治上失去倚靠,转而依附宦官崔潭峻。元和十四年,回朝任膳部员外郎。次年,得崔潭峻援引,擢祠部郎中、知制诰,迁中书舍人,充翰林学士承旨。长庆二年(822),以工部侍郎同平章事。居相位三月,为李逢吉所倾,出为同州刺史,历浙东观察使、尚书左丞、武昌军节度使,卒于镇。其生平见白居易所撰墓志铭,新、旧《唐书》本传,及今人卞孝萱所著《元稹年谱》。元稹为著名之传奇作家和诗人。其诗与白居易齐名,并称“元白”。风格相近,合称“元白体”。元稹诗歌创作中,乐府诗占重要地位。素推崇杜甫之创作,继承其“即事名篇”之精神,与李绅、白居易等一同创作新乐府。其后,又与刘猛、李馀一同创作“虽用古题,全无古义”、“颇同古义,全创新词”之古乐府。在元稹诗中,艳体诗与悼亡诗最具特色。前者大多是追念少时情人之作,后者则为悼念亡妻韦丛而作。在诗歌形式方面,“古人酬唱不次韵,此风始盛于元、白,皮、陆”(宋严羽《沧浪诗话·诗评》)。元稹与李绅合撰《莺莺传》及《歌》,是贞元、元和间新兴之传奇体裁(参阅今人陈寅恪《元白诗笺證稿》第一章)。评者认为:“中唐诗以韩、孟,元、白为最。韩、孟尚奇警,务言人所不敢言;元、白尚坦易,务言人所共欲言。……此元、白较胜于韩、孟。”(清赵翼《瓯北诗话》卷四)元稹诗文合集,名《元氏长庆集》,《四部丛刊》本及文学古籍刊行社影印钞本较通行,中华书局《中国古典文学基本丛书》本《元稹集》较完备。注本有今人杨军《元稹集编年笺注》。《全唐诗》编其诗为28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10首,断句53。
唐诗汇评
元稹(779-831),字微之,河南(今河南洛阳)人。贞元九年(793),以明经登第,十八年,举书判拔萃科,授秘书省校书郎。元和元年,复登制举甲科,授左拾遗,贬河南尉。四年,拜监察御史,奉使东川,又分司东台,以执法不回触怒权贵,贬江陵士曹参军。九年,移唐邓从事,历通州司马、虢州长史。十四年,征为膳部员外郎,累迁祠部郎中知制诰、翰林学士、中书舍人。长庆二年二月,拜相,六月,出为同州刺史。次年,授浙东观察使。大和三年,入为尚书左丞,寻出为武昌节度使,卒于镇。稹与白居易为至交,同倡新乐府,唱和极多,世称“元白”,诗称“元白体”。有《元氏长庆集》一百卷,又《小集》十卷,均佚。宋人辑有《元氏长庆集》六十卷行世。《全唐诗》编诗二十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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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白居易《河南元公墓志铭》
(稹)尤工诗,在翰林时,穆宗前后索诗数百篇,命左右讽咏,宫中呼为“元才子”,自六宫两都八方至南蛮东夷国,皆写传之。每一章一句出,无胫而走,疾下珠玉。
顾陶《唐诗类选沿序》
若元相国稹、白尚书居易,擅名一时,天下称为“元白”、学者翕然,号“元和诗”。
杜牧《唐故平卢军节度巡官陇西李府君墓志铭》
述李戡语:自元和己来,有元、白诗者,纤艳不逞,非庄士雅人,多为其所破坏。流于民间,疏于屏壁,子父女母,交口教授,淫言媟语,冬寒夏热,入人肌骨,不可除去。吾无位,不得用法以治之。
广大教化主:白居易。……入室三人:张祜、羊士谔、元稹。
黄滔《答陈磻隐论诗书》
大唐前有李、杜,后有元、白,信若沧溟无际,平岳干天,
韦毂《才调集序》
暇日因阅李、杜集,元、白诗,其间天海混茫,风流挺特。
《旧唐书•元稹传》
稹聪警绝人,年少有才名,与太原白居易友善。工为诗,善状咏风态物色,当时言诗者称“元白”焉。自衣冠士子,至闾阎下俚,悉传讽之,号为“元和体”。
苏轼《祭柳子玉文》
元轻白俗。
谢迈《书元稹遗事》
稹与白居易同时,俱以诗名天下,然多纤艳无实之语,其不足论明矣。
元、内、张籍诗,皆自陶、阮中出,专以道得人心中事为工,本不应格卑。但其词伤于太烦,其意伤于太尽,遂成冗长皂陋尔。比之吴融、韩偓俳优之词,号为格卑,则有间矣。若收敛其词,而少加含蓄,其意味岂复可及也!
《臞翁诗评》
元微之如李龟年说天宝遗事,貌悴而神不伤。
高秀实云:元微之诗,艳丽而有骨。
元、白皆唐大诗人。余观古作者必以艰深文浅近,必以尖新革尘腐,二公独不然。
元好问《论诗三十首》
排比铺张特一途,藩篱如此亦区区。少陵自有连城璧,争奈微之识赋玞。
稹诗变体,往往宫中东色皆诵之,呼为才子。然缀属虽广,乐府专其警策也。
白诗祖乐府,务欲为风俗之用。元与白同志。白意古词俗,元词古意俗。
元、白潦倒成家,意必尽言,言必尽兴,然其力足以达之。微之多深着色,乐天多浅着趣;趣近自然,而色亦非貌取也。总皆降格为。凡意欲其近,体欲其轻,色欲其妍,声欲其脆:此数者,格之所由降也。元、白偷快意,则纵肆为之矣。
钟云:元、白浅俚处,皆不足为病,正恶其太直耳。诗贵言其所欲言,非直之谓也;直则不必为诗矣。又二人酬唱,似惟恐一语或异,是其大病。所谓同调,亦不在语语同也。
唐七言歌行……太白、少陵,化而大矣,能事毕矣。降时钱、刘,神情未远,气骨顿衰。元相、白傅,起而振之,敷演有馀,步骤不足。
元微之以杜之铺陈终始,排比故实,大或千言,小犹数百,为非李所及。白乐天亦云:杜诗贯穿古今,诊缕格律,尽善尽美,过于李。二公盖专以排律及五言大篇定李、杜优劣,不知杜句律之高,自在才具兼该,笔力变化,亦不专在排比铺陈,贯穿诊缕也。深于杜者,要自得之。
《诗源辨体》
元微之少年与白乐天角靡骋博,故称“元白”,然元实不如白。白五言古入录者,虽长篇而体自匀称,意白联络;元体多冗漫,意多散缓,而语更轻率,可采者不能十一。……故知微之本非乐天俦耳。
《诗源辨体》
东坡言“元轻白俗”,昔人谓为定论。尝读微之《连昌宫词》及七言律一二入选者,声气似胜,乌得为轻?既而读其集,惟五言排律长篇及窄韵者稍工,馀不免太轻率耳。
《诗源辨体》
元不如白,乃是功有疏密,非才有大小也,观张文潜沦乐天,及微之《酬乐天诗序》,便可知矣。
《载酒园诗话又编》
诗至元白,实又一大变。两人虽并称,亦各有不同。选语之工,白不如元;波澜之阔,元不如白。白苍莽中间存古调,元精工处亦杂新声。既由风气转移,亦自材质有限。
《唐音审体》
元、白号称大家,皆以长篇擅胜,其于七肓八句,竟似无意求工。
《唐音审体》
元相用笔专以段落曲折见奇,亦前古所未有。其大篇多冗长,《才调集》所载多靡艳。
《唐音审体》
元相诗以风致宕逸自喜,世因有“元轻”之目……元白绝唱,乐府歌行第一,长韵律诗次之,七言四韵又其次也。
李长吉诗云:“骨重神寒天庙器。”“骨赏神寒”四字,可喻诗品。……元、白正坐少此四字,故其品不贵。
元稹作意胜于白,不及内舂容暇豫。白俚俗处而雅亦在其中,终非庸近可拟。二人同时得盛名,必有其实,俱未可轻议也。
《唐诗别裁》
白乐天同对策,同倡和,诗称“元白体”,其实远不逮白。白修直中皆雅音,元意拙语纤,又流于涩。东坡品为“元轻白俗”,非定论了。
元、白诗,言浅而思深,意微而词显,风人之能事也。至于属对精警,使事严切,章法变化,条理井然,其俚俗处,而雅亦在其中,杜浣花之后不可多得者也。盖因元和、长庆间,与开元、天宝时,诗之运会,又当一变,故知之者少。而其即用现前俚语,如“矮张”、“短李”之类,断不可学。
元、白在唐朝所以能独竖一帜者,正为其不袭盛唐窠臼也。
张、王已不规规于格律声音之似古矣,至元、白乃又伸缩柚换,至于不可思议,一层之外,又有一层,古人必无依样临摹以为近者也。
诗至元、白,针线钩贯,无乎不到:所以不及前人者,太露太尽耳。
《读雪山房唐诗钞•七律凡例》
元微之太近甜俗,一篇而外,不可强登也。
其源与香山同出一科,而气格就衰,神情又减,《遣兴》诸章,情然苕秀,知非刻意之作;惟其璆然天籁,乃偶得之。《江陵三梦》,则潘岳悼亡,江淹清减,情至文生,古今一致,《曲江》百韵,与乐天讽喻同规。《连昌》一篇,足媲华清《长恨》。
《元白诗笺证稿》
微之自编诗集,以悼亡诗与艳情分归两类……微之以绝代之才华,抒写男女生死离别悲欢之情感,其哀艳缠绵,不仅在唐人诗中不可多见,而影响于后来之文学者尤臣。
《元白诗笺证稿》
读微之打题乐府,殊觉其旨趣丰富,文采艳发,似胜于其新题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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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唐济源人。穆宗长庆元年,回纥人王庭凑时为都知兵马使,自河阳回,及沇水,酒困寝于道。山人熟视之,曰,贵当列土,在今年秋。庭凑既归,至镇州,见众军怨朝廷不发衣粮,乃杀成德军节度使田弘正,自称留后。访山人,待以函丈之礼。乃别构一事,去则悬榻,号骆氏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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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唐润州丹阳人,祖籍安陆,字用晦,一作仲晦。许圉师六世孙。文宗太和六年进士。历当涂、太平县令,以病免。久之,起为润州司马。宣宗大中中拜监察御史,历虞部员外郎,睦、郢二州刺史。后抱病退居润州丁卯桥村舍。自少苦学多病,喜爱林泉。工律诗,多登高怀古之作,为晚唐名家。有《丁卯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88?—858,—说791—858
字用晦,一字仲晦,排行七,郡望安陆(今属湖北),籍贯洛阳(今属河南)。成年后移家京口(今江苏镇江)丁卯涧,以丁卯名其诗集,后人因称“许丁卯”。文宗大和六年(832)登进士第。仕文宗、武宗、宣宗三朝,历任当涂、太平县令,虞部员外郎,监察御史,润州司马,郢、睦二州刺史等职。事迹散见《郡斋读书志》卷四中、《唐才子传》卷七等。其一生不作古诗,专攻律体;题材以怀古、田园诗为佳,艺术则以偶对整密、诗律纯熟为特色。后人于此毁誉悬殊。明胡应麟云:“俊爽若牧之,藻绮若庭筠,精深若义山,整密若丁卯,皆晚唐铮铮者。”(《诗薮》外编卷四)其“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咸阳城东楼》)为历代传诵之名联。清何焯评《灞东题司马郊园》诗为“不减王右丞”(《唐贤三体诗句法》卷六)。而宋陈师道则云:“后世无高学,举俗爱许浑。”(《次韵苏公西湖观月听琴》)盖诗坛时代风尚兴替使然。许诗误入杜牧集者甚多。许集通行者有续古逸丛书本《许用晦文集》、四部丛刊本《丁卯集》。注本有清许培荣《丁卯集笺注》,今人罗时进《丁卯集笺證》。《全唐诗》编为11卷,多混入他人作品。《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4首,断句2。
字用晦,一字仲晦,排行七,郡望安陆(今属湖北),籍贯洛阳(今属河南)。成年后移家京口(今江苏镇江)丁卯涧,以丁卯名其诗集,后人因称“许丁卯”。文宗大和六年(832)登进士第。仕文宗、武宗、宣宗三朝,历任当涂、太平县令,虞部员外郎,监察御史,润州司马,郢、睦二州刺史等职。事迹散见《郡斋读书志》卷四中、《唐才子传》卷七等。其一生不作古诗,专攻律体;题材以怀古、田园诗为佳,艺术则以偶对整密、诗律纯熟为特色。后人于此毁誉悬殊。明胡应麟云:“俊爽若牧之,藻绮若庭筠,精深若义山,整密若丁卯,皆晚唐铮铮者。”(《诗薮》外编卷四)其“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咸阳城东楼》)为历代传诵之名联。清何焯评《灞东题司马郊园》诗为“不减王右丞”(《唐贤三体诗句法》卷六)。而宋陈师道则云:“后世无高学,举俗爱许浑。”(《次韵苏公西湖观月听琴》)盖诗坛时代风尚兴替使然。许诗误入杜牧集者甚多。许集通行者有续古逸丛书本《许用晦文集》、四部丛刊本《丁卯集》。注本有清许培荣《丁卯集笺注》,今人罗时进《丁卯集笺證》。《全唐诗》编为11卷,多混入他人作品。《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4首,断句2。
唐诗汇评
许浑(?-约858),字用晦,一云字仲晦,润州丹阳(今江苏丹阳)人。武后时宰相许圉师六世孙。大和六年(832),登进士第。开成中,任当涂尉,摄当涂、太平二县令。后佐岭南幕,大中初,入朝为监察御史。三年,谢病东归润州丁卯桥别墅。起为润州司马,以虞部员外郎分司东都,官终睦、郢二州刺史。浑工诗,尤长律体,属对精切,声律谐婉,以整密称。大中四年居丁卯桥时,曾自编诗为《丁卯集》。今有《丁卯集》二卷行世。《全唐诗》编诗十一卷,尚有部分诗作混入杜牧诗中,本集反失收。
全唐诗补逸
许浑字用晦,丹阳人,故相国圉师之后。登太和六年李圭榜进士第。补诗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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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瑰奇美丽主:武元衡……升堂四人:卢频、陈羽、许浑、张萧远。
韦庄《题许浑诗卷》
江南才子许浑诗,字字清新句句奇。十斛明珠量不尽,惠休虚作碧云词。
引孙光宪语:世言许浑诗不如不做,言其无才藻。鄙其无教化也。
陆游《跋许用晦<丁卯集>》
许用晦居于丹阳之丁卯桥,故其诗名《丁卯集》,在大中以后亦可为杰作。自是而后,唐之诗益衰矣,悲夫!
七言律诗极不易,唐人以诗名家者,集中十仅一二,且未见其可传。盖语长气短者易流于卑,而事实意虚者又几乎塞,用物时不为物所赘,写情而不为情所牵,李、杜之后,尚学者许浑而已。
许浑绝句亦佳,但句法与律诗相似,是其所短耳。
其诗如天孙之织,巧匠之斫,尤善用古事以发新意。
杜牧、许浑同时,然各为体。牧于唐律中常寓少拗峭,浑则不然……律切丽密或过牧,而抑扬顿挫不及也。
诗出于元、白之后,体格太卑,对偶太切。
浑句联多重用,其诗似才得一句便拿捉一句为联者,所以无自然真味。
吴礼部诗话引时天彝《唐百家诗选评》
许用晦工为七言。
浑乐林泉,亦慷慨悲歌之士,登高怀古,已见壮心。故其格调豪丽,犹强弩初张,牙浅弦急,俱无留意耳。至今慕者极多,家家自谓得骊龙之照夜也。
人但知律诗起结之难,而不知转语之难,第五、第七句尤宜著力。如许浑诗,前联是景,后联又说,殊乏意致耳!
《唐诗品》
元和以后,专事声偶,文藻疏薄而神气委靡,无足取者。许浑之在当时,独以精密俊丽见称。今观其集,旨趣物理,研穷意象,天然秀出,不可变动。如“湘潭云尽暮山出,巴蜀雪消春水来”,如“石燕拂云晴亦雨,江豚吹浪夜还风”,如“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为世传诵,不但披沙见宝而已。后来时作,往往祖尚郢州,虽未登于圭璋之列,而烟云风鸟之思,形容揉弄殆已尽其华态,亦何可少耶!
丁卯诗,浅陋诚有之,时俊语亦自不减,在晚唐较铮铮。
《诗源辨体》
晚唐诸子体格虽卑,然亦是一种精神所注。浑五七言律工巧衬贴,便是其精神所注也。
《诗源辨体》
许浑五七言律体格渐卑者,特以情浅而词胜,工巧衬贴,而多见斧凿痕耳。
王夫之《古诗评选》
取景从人取之,自然生动。许浑唯不如此,是以费尽巧心,终得恶诗之誉。
《近体秋阳》
许浑以才情赡迈,雄视晚朝,每拈一题,如泉浦云蒸,视张、郑辈儿区区不屑,而不知一种不受烟火之气,飘萧遥越,虽行浑身,要不能得矣。
许浑诗有力量,而当时以为“不如不作”,无比兴,说死句也。
许诗情好景好,持意少事少。愚意西昆过于征实,丁卯迹于空虚,俱是一病。若节取之,则秦绨赵毅,均可适体。必弘人帛之风,咸归并黜,好尚虽端,亦有目胶离朱、指捩工倕之叹。
《贞一斋诗说》
许丁卯格甚凝炼,气未深厚。
许丁卯思正气清,诗中君子,但苦声调低哑有之,在当时韦端己、杜牧之皆有诗推许可证。杨诚斋诋其浅陋,竞似道听途说,不曾亲读此公诗者。
《唐诗笺要》
丁卯集多选声设色工作,如“风吹药蔓迷樵役,水暗芦花大约船”,“一樽酒尽青山暮,干里书回碧树秋”,皆律度可仿,胜枯木湿鼓之音远矣。
《唐贤小三昧集续集》
丁卯诗格律匀称,工夫极细,而天分稍庸,较之玉溪、牧之,仙凡判矣。
陈文述《书许丁卯诗后》
余于三唐诸家,李、杜外,古诗嗜岑嘉州,近体嗜许丁卯,以神清骨秀也。丁卯佳句,色韵尤胜……五雀六燕,铢两悉称,金篇何尝不浑成!学者于此种究心,必无浮滑粗豪之病。
《瀛奎律髓汇评》
纪昀:用晦五律胜七律,然终是意境浅狭,如老于世故人,言动衣冠毫无圭角,而有一种说不出可厌处……用晦之病在格意凡近,不尽在句法也。
《重订中晚唐诗主客图》
用晦诗丰润有馀,清瘦不足,故格少降。然韵远情长,工于近物,撰力不在朱庆馀下,或起结少逊耳。其宗水部,虽无明文,而渊源可寻。……特著为升堂第二,以为学古先路。
许丁卯五律,在杜牧之下、温岐之上,固知此事不尽关涂泽也。七律亦较温清迥矣。
大抵浑之绝句、五律,绰有家法;若必推重其七律,则久将以熟套为诗,而无独得之妙。
《唐七律隽》
浑七律工稳流丽,但出之流便,故数见不鲜,若汰去熟调,存其精英,不在李义山、温飞卿、杜牧之诸人下,亦晚唐一大作手,未必如升庵所云也。
其源出于柳恽。新隽有馀,浑坚不足,颉颃中、盛,弥近晚街。五律清腴,特饶风韵。“残云太华”、“疏雨中条”、“山开殿响”、“水卷帘寒”,俱一时之隽。
《诗学渊源》
(浑)思致清切典雅,有大历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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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著作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90—816
【介绍】: 唐宗室后裔。字长吉。父名晋肃,避父讳不应进士。七岁能辞章,为韩愈、皇甫湜所重。每旦日出,骑弱马,从小奚奴,背古锦囊,途中得佳句,即书投囊中,及暮归,整理成篇。辞尚奇诡,所得皆惊迈,当时无能效者。作乐府词数十篇,皆合之弦管,无不讽诵。为协律郎。卒年二十七。有《昌谷集》。
【介绍】: 唐宗室后裔。字长吉。父名晋肃,避父讳不应进士。七岁能辞章,为韩愈、皇甫湜所重。每旦日出,骑弱马,从小奚奴,背古锦囊,途中得佳句,即书投囊中,及暮归,整理成篇。辞尚奇诡,所得皆惊迈,当时无能效者。作乐府词数十篇,皆合之弦管,无不讽诵。为协律郎。卒年二十七。有《昌谷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90—816
字长吉,河南福昌(今河南宜阳)人,唐宗室郑王李亮后裔。郡望陇西成纪,家居福昌之昌谷,后人因称李昌谷。父晋肃,大历间边上从事,贞元时陕县令。贺体貌细瘦,巨鼻,通眉,长指爪,少年时有“拿云”心志。宪宗元和年间,往来于洛阳、长安间,应试求仕。曾以歌诗谒韩愈,愈劝贺举进士,与贺争名者以贺举进士犯父讳为由,加以毁阻,愈为作《讳辩》,终竟不第(一说竟不就试)。在京任奉礼郎(两《唐书》误为协律郎),三年(808)以病辞官。旋往潞州依张彻。元和十一年病卒。生平见李商隐《李贺小传》、新旧《唐书》本传。年谱有朱自清《李贺年谱》、钱仲联《李贺年谱会笺》。李贺早慧,7岁能辞章,贞元末即以乐府歌诗与前辈李益齐名,称“二李”。仕途失意,乃以全力为诗。常偕诗友出游,有小奚奴相随,背一古破锦囊,得句即书投囊中,暮归足成诗篇。其母见所书多,辄曰:“是儿要当呕出心乃已尔!”今存诗4卷、外集1卷,计242首。多感时伤逝之作,哀叹盛年易衰,悲慨零落不遇。或寄情天国,或幻念鬼境。各类诗作,以古体歌行为多,无七言律诗。要在尽脱窠臼,务求新奇。以“奇才”(韦庄语)、“鬼才”(宋祁、钱易语)、“鬼仙之词”(严羽语)著称于中唐诗坛,称“李长吉体”。后人评价贺诗,褒贬不一。杜牧称其诗为“骚之苗裔,理虽不及,辞或过之”(《李贺集序》)。吴闿生云:“昌谷诗,上继杜韩,下开玉溪,雄深俊伟,包有万变。其规模意度,卓然为一大家,非唐之它家所能及。”(《李长吉诗集跋》)持贬义者,则谓贺诗“过于刿鉥,无天真自然之趣,通篇读之,有山节藻棁而无梁栋。”(李东阳《麓堂诗话》)“怪丽不典”(胡应麟《诗薮》内编卷一)。李贺诗注本甚多,以清人王琦《李长吉歌诗汇解》最为通行。《全唐诗》存诗5卷。
字长吉,河南福昌(今河南宜阳)人,唐宗室郑王李亮后裔。郡望陇西成纪,家居福昌之昌谷,后人因称李昌谷。父晋肃,大历间边上从事,贞元时陕县令。贺体貌细瘦,巨鼻,通眉,长指爪,少年时有“拿云”心志。宪宗元和年间,往来于洛阳、长安间,应试求仕。曾以歌诗谒韩愈,愈劝贺举进士,与贺争名者以贺举进士犯父讳为由,加以毁阻,愈为作《讳辩》,终竟不第(一说竟不就试)。在京任奉礼郎(两《唐书》误为协律郎),三年(808)以病辞官。旋往潞州依张彻。元和十一年病卒。生平见李商隐《李贺小传》、新旧《唐书》本传。年谱有朱自清《李贺年谱》、钱仲联《李贺年谱会笺》。李贺早慧,7岁能辞章,贞元末即以乐府歌诗与前辈李益齐名,称“二李”。仕途失意,乃以全力为诗。常偕诗友出游,有小奚奴相随,背一古破锦囊,得句即书投囊中,暮归足成诗篇。其母见所书多,辄曰:“是儿要当呕出心乃已尔!”今存诗4卷、外集1卷,计242首。多感时伤逝之作,哀叹盛年易衰,悲慨零落不遇。或寄情天国,或幻念鬼境。各类诗作,以古体歌行为多,无七言律诗。要在尽脱窠臼,务求新奇。以“奇才”(韦庄语)、“鬼才”(宋祁、钱易语)、“鬼仙之词”(严羽语)著称于中唐诗坛,称“李长吉体”。后人评价贺诗,褒贬不一。杜牧称其诗为“骚之苗裔,理虽不及,辞或过之”(《李贺集序》)。吴闿生云:“昌谷诗,上继杜韩,下开玉溪,雄深俊伟,包有万变。其规模意度,卓然为一大家,非唐之它家所能及。”(《李长吉诗集跋》)持贬义者,则谓贺诗“过于刿鉥,无天真自然之趣,通篇读之,有山节藻棁而无梁栋。”(李东阳《麓堂诗话》)“怪丽不典”(胡应麟《诗薮》内编卷一)。李贺诗注本甚多,以清人王琦《李长吉歌诗汇解》最为通行。《全唐诗》存诗5卷。
唐诗汇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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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杜牧《李贺集序》
贺、唐皇诸孙,字长吉。元和中,韩吏部亦颇道其歌诗。云烟绵联,不足为其态也;水之迢迢,不足为其情也;春之盎盎,不足为其和也;秋之明洁,不足为其格也;风樯阵马,不足为其勇也;瓦棺篆鼎,不足为其古也;时花美女,不足为其色也;荒国陊殿,梗莽邱垄,不足为其怨恨悲愁也;鲸吸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盖《骚》之苗裔,理虽不及,辞或过之。……世皆曰:使贺且未死,少加以理,奴仆命《骚》可也。
进士李为作《泪赋》,及轻、薄、暗、小四赋。李贺作乐府,多属意花草蜂蝶之间,二子竟不远大。文字之作,可以定相命之优劣矣。
《旧唐书•李贺传》
(贺)手笔敏捷,尤长于歌篇,其文思体势,如崇岩峭壁,万仞崛起,当时文士从而效之,无能仿佛者。其乐府词数十篇,至于云韶乐工,无不讽诵。
庆历间,宋景文诸公在馆尝评唐人之诗云:“太白仙才,长吉鬼才。”其馀不尽记也。
贺诗乃李白乐府中出,瑰奇诡怪则似之,秀逸天拔则不及也。贺有太白之语,而无太白之韵。元、白、张籍以意为主,而失于少文;贺以词为主,而失于少理。各得其一偏。
篇章以平夷恬淡为上,怪险蹶趋为下。如李长吉锦囊句,非不奇也,而牛鬼蛇神太甚,所谓施诸廊庙则骇矣。
贺词尚奇诡,为诗未始先立题,所得皆惊迈,远去笔墨畦径,当时尤能效者。
引刘次庄语:李贺则摘裂险绝,务为难及,曾无一点尘婴之。
《朱子全书•论诗》
李贺诗怪些子,不如太白自在。又曰:贺诗巧。
《臞翁诗评》
李长吉如武帝食露盘,无补多欲。
或问放翁曰:“李贺乐府极今古之工,巨眼或未许之,何也?”翁云:“贺词如百家锦衲,五色炫耀,光夺眼目,使人不敢熟视,求其补于用,无有也。杜牧之谓‘稍加以理,奴仆命《骚》可也’,岂亦惜其词胜!若《金铜仙人辞汉》一歌,亦杰作也。然以贺视温庭筠辈,则不侔矣。”
长吉歌行,新意险语,自有苍生以来所无。
人言“太白仙才,长吉鬼才”,不然。太白天仙之词,长吉鬼仙之词耳。
刘辰翁《评李长吉诗》
旧看长吉诗,固喜其才,亦厌其涩。落笔细读,方知作者用心,料他人观不到此也,是千年长吉犹无知己也。以杜牧之郑重,为叙直取二三歌诗,将无道长吉者矣。谓其理不及《骚》,未也,亦未必知《骚》也;《骚》之荒忽则过之矣,更欲仆《骚》,亦非也。千年长吉,余甫知之耳!诗之难读如此,而作者尝呕心,何也?樊川反复称道,形容非不极至,独惜理不及《骚》,不知贺所长正在理外。如惠施“坚白”,特以不近人情,而听者惑焉,是为辩。若眼前语、众人意,则不待长吉能之。此长吉所以自成一家欤!
赵宦光《弹雅》
或问陆放翁曰:“李贺乐府极古今之工,具眼或未许之,何也?”放翁曰:“贺词如百家锦衲,五色眩曜,光夺眼目,使人不敢熟视。求其补于用,无有也。”予谓贺诗妙在兴,其次在韵逸。若但举其五色眩曜,是以儿童才藻目之,岂直无补已乎?
李长吉诗,字字句句欲传世,顾过于刿鉥,无天真自然之趣。通篇读之,有山节藻棁而无梁栋,知其非大道也。
《唐诗品》
长吉陈诗藻缋,根本六代而流调宛转,盖出于古乐府,亦中唐之变声也。盖其天才奇旷,不受束缚,驰思高玄,莫可驾御,故往往超出畦径,不能俯仰上下。然以中声求之,则其浮薄太清之气,扬而过高;附离骚、雅之波,潜而近幻;虽协云韶之管;而非感格之音,亦可知矣。向使幽兰未萎,竟其大业,自铲靡芜,归于大雅,则其高虚之气,沉以平夷,畅朗之才,济以流美,虽太白之天藻,亦何擅其芳誉哉!
《批点唐音》
长吉诗虽有刻怪之状,然用意苦思,非开狂诞之比。家数虽少,自成一家言。晚唐惟此一体耳。然后人不可学,恐未得其工致,先有其怪诞。若学力有馀,已备诸体,时而出之可也。
《艺苑卮言》
李长吉师心,故尔作怪,亦有出人意表者,然奇过则凡,老过则稚。此君所谓不可无一,不可有二。
屠隆《唐诗类苑序》
长吉耽奇,其诗谲宕。
世传李贺为诗中之鬼,非也。鬼之能诗文者亦多矣,其言清而哀。贺乃魔耳,魔能眯闷迷人。贺诗之可喜者,峭刻独出。
钟云:长吉奇人不必言,有一种刻削处,元气至此,不复可言矣。亦自是不寿不贵之相,宁不留元气,宁不贵不寿,而必不肯同人,不肯不传者,此其最苦心处也。谭云:长吉诗在唐为新声,实有从魏以上来者,人但以为长吉派耳。
李惟桢《昌谷诗解序》
长吉名由韩昌黎起。司空表圣评昌黎诗:“驱驾气势,若掀雷挟电,撑决天地之垠。”而长吉务去陈言,颇似之,譬之草木臭味也。由其极思苦吟,别无他嗜,阿㜷所谓“呕心乃已”!是以只字片语,必新必奇,若古人所未经道,而实皆有据案,有原委,古意郁浡其间。其材蓄富,其裁鉴当,其结撰密,其锻炼工,其丰神超,其骨力健,典实不浮,整蔚有序。虽诘屈幽奥,意绪可寻,要以自成长吉一家言而已。
长吉险怪,虽儿语自得,然太白亦滥觞一二。
唐音癸签引《吟谱》
贺诗祖《骚》宗谢,反万物而覆取之。
引王思壬语:贺以哀激之思,作晦僻之调,喜用鬼字、泣字、死字、血字。幽冷溪刻,法当得夭。
《诗源辨体》
李贺乐府五、七言,调婉而词艳,然诡幻多昧于理。其造语用字,不必来历,故可以意测而未可以言解,所谓理不必天地有而语不必千古道者。然析而论之,五言稍易,七言允难。
《诗辩坻》
大历以后,解乐府遗法者,唯李贺一人。设色秾妙,而词旨多寓篇外,刻于撰语,浑于用意。中唐乐府,人称张、王,视此当有郎奴之隔耳。
长吉诗原本《风》、《骚》,留心汉、魏,其视唐人诸调,几欲夷然不屑,使天副之年,进求章法,将与明远、玄晖争席矣。余录其佳者,于〈感讽〉「合浦」、〈题赵生壁〉、〈京城〉绝句全章外,如「不知船上月,谁棹满溪云」。「长卿怀茂陵,绿草垂石井。弹琴看文君,春风吹鬓影」。「江头楂树香,岸上蝴蝶飞」。「沙头敲石火,烧竹照鱼船」。「今夕岁华落,令人惜平生。心事如波涛,中坐时时惊。朔客骑白马,剑弝悬兰缨。俊建如生猱,肯拾蓬中萤」。「长安夜半秋,风前几人老」。「天远星光没」。「夜遥灯燄短,熟睡小屏深」。「虫响灯光薄,宵寒药气浓」。「蜂语绕妆镜」。「燕语踏帘钩」。「人生有穷拙,日暮聊饮酒」。「逢霜作朴樕,得气为春柳。」「手持白鸾尾,夜扫南山云」。「京国心烂熳,夜梦归家少」。「心事填空云」。「襄王与武帝,各自留青春」。「梦中相聚笑,觉见半?月」。「风吹沙作云,一时度辽水。天白水如练,甲丝双串断。行行莫苦辛,城月犹残半」。「塞长连白空。遥见汉旗红」。「风吹枯蓬起,城中嘶瘦马」。「为有倾人色,翻成足愁苦」。「何物最伤心,马首鸣金环。野色浩无主,秋明空旷间」。「胡角引北风,蓟门白于水。天含青海道,城头月千里」。「帐北天应尽」。「乘船镜中入」。「无人柳自春,草渚鸳鸯暖」。起句云:「星尽四方高」,又「月落大堤上」,又「九月大野白」。结云「来长安,车軿軿,中有梁冀旧宅,石崇故园」等句,初无鬼气,何逊古人?其歌诗长调为古今常所赞诵者,余不道也。善乎《须溪》之言曰:「落笔细读,方知作者用心。杜牧之直取二三歌诗而止,未知长吉者也。谓其理不及《骚》,非也,亦未必知《骚》也。更欲仆《骚》,亦非也。」溪须真知长吉哉!《骚》亦安可得仆耶?至谓其自成一家,则谬矣。长吉乃未成家者也,非自成家者也。
唐人作唐人诗序,亦多夸词,不尽与作者痛痒相中。惟杜牧之作李长吉序,可以无愧,然亦有足商者。……余每讶序中“春和”、“秋洁”二语,不类长吉,似序储、王、韦、柳五言古诗;而“云烟绵联”、“水之迢迢”,又似为微之《连昌宫词》、香山《长恨歌》诸篇作赞;若“时花美女”,则《帝京篇》、《公子行》也。此外数段,皆为长吉传神,无复可议矣。其谓长吉诗为“《骚》之苗裔”一语,甚当。盖长吉诗多从《风》、《雅》及《楚辞》中来,但入诗歌中,遂成创体耳。又谓“理虽不及,辞或过之,使加以理,奴仆命《骚》可也”数语,吾有疑焉。夫唐诗所以夐绝千古者,以其绝不言理耳。宋之程、朱及故明陈白沙诸公,惟其谈理,是以无诗。彼《六经》皆明理之书,独《毛诗三百篇》不言理,惟其不言理,所以无非理也。……《楚骚》虽忠爱恻怛,然其妙在荒唐无理,而长吉诗歌所以得为《骚》苗裔者,政当于无理中求之,奈何反欲加以现耶?理袭辞鄙,而理亦付之陈言矣,岂复有长吉诗歌?又岂复有《骚》哉?
《载酒园诗话又编》
李贺骨劲而神秀,在中唐最高浑有气格,奇不入诞,丽不入纤。虽与温、李并称西昆,两家纤丽,其长自在近体,七言古勉强效土,全窃形似,此真“理不足”者。严沧浪至以“玉川之怪,长吉之瑰诡”共言,此犹以苏兰、蜣转并器,且置蜣转于苏兰之上,其为识者不平,岂徒哙等为伍而已!贺赠朔客曰:“俊健如生猱,肯拾蓬中萤。”《赠陈商》曰:“太华五千仞,拔地抽森秀。”此即可以评贺诗。
《唐音审体》
樊川序长吉诗,谓是《骚》之苗裔。生长吉后者,唐人即多效之。元季杨维桢之徒,群以摹仿长吉为能事,一吋相习如狂,世固有“文妖”之目。统论唐人诗,除李、杜大家空所依傍,二公之后,如昌黎之奇辟崛强,东野之寒峭险劲,微之之轻婉曲折,乐天之坦易明白,长吉之诡异浓丽,皆前古未有也。自兹以降,作者必有所师承,然后成家,不能另辟蹊径矣。愚尝谓:开创千古不经见之面目者,至长吉而止。
姚文燮《昌谷集注序》
唐才人皆诗,而白与贺独《骚》。白近乎《骚》者也;贺则幽深诡谲,较《骚》、为尤甚。……且元和之朝,外则藩镇悖逆,戎寇交讧;内则八关十六子之徒,肆志流毒,为祸不测。上则有英武之君,而又惑于神仙。有志之士,即身膺朱紫,亦且郁郁忧愤,矧乎怀才兀处者乎?贺不敢言,又不能无言。于是寓今托古,比物征事,无一不为世道人心虑。其孤忠沉郁之志,又恨不伸纸疾书,㛤㛤数万言,如翻江倒海,一一指陈于万乘之侧而不止者,无如其势有所不能也。故贺之为诗,其命辞、命意、命题,皆深刺当世之弊,切中当世之隐。倘不深自韬晦,则必至焚身。斯愈推愈远,愈入愈曲,愈微愈减,藏哀愤孤激之思于片章短什。
陈式《重刻昌谷集注序》
昌谷之诗,唐无此诗,而前乎唐与后乎唐亦无此诗。惟诸体皆备之少陵,间有类乎昌谷之诗,而亦十不得二三焉。……大约人之作诗,必先有作诗之题,题定而后用意,意足而后成诗。义山称昌谷与诸公游,未尝得题为诗,遇有所得,辄投之破锦囊中。及归,研墨叠纸足成之。天下抑有无题之诗也?要以语于贺,则又未始无当。贺之为诗,无有不题定而觅意,却又意定而觅题。多是题所应讳,则借他题以晦之。
方拱乾《昌谷集注序》
李长吉才人也,其诗诣当与扬子云之文诣同。所命止一绪,而百灵奔赴,直欲穷人以所不能言,并欲穷人以所不能解。当时呕出心肝,已令同俦辟易。乃不知己者,动斥之以鬼,长吉掉头不受也。长吉诗总成其为才人耳!倘得永年而老其才,以畅其识与学之所极,当必有大过人者,不仅仅以才人终矣。
李贺鬼才,其造语入险,正如苍颉造字,可使鬼夜哭。王世贞曰:“长吉师心,故尔作怪,有出人意表,然奇过则凡,老过则稚,所谓不可无一,不可有二。”余尝谓世贞评诗,有极切当者,非同时诸家可比。“奇过则凡”一语,尤为学李贺者下一痛砭也。
昌谷之笔,有若鬼斧,然仅能凿幽而不能抉明,其不永年宜矣。呕心之句,亦亘古仅见。
李长吉诗,每近《天问》、《招魂》,《楚骚》之苗裔也;特语语求工,而波澜堂庑又窄,所以有山节藻棁之诮。
《唐诗别裁》
长吉诗依约《楚骚》,而意取幽奥,辞取瑰奇,往往先成得意句,投锦囊中,然后足成之,所以每难疏解。母氏谓儿当呕心者,此也。使天假以年,必更进大方。然天地间不可无此种文笔,有乐天之易;自应有长吉之难。
李贺集固是教外别传,即其集而观之,却体体皆佳。第四卷多误收。大抵学长吉而不得其幽深孤秀者,所为遂堕恶道。义山多学之,亦皆恶;宋元学者,又无不恶。长吉之才,佶然以生,瞿然以清,谓之为鬼不必辞,袭之以人却不得,直是造物异撰。
方世举《李长吉诗集批注序》
通集自以七言歌词为最,尽人之所知也,五律五排五绝亦复妙绝。……学其长句者,义山死,飞卿浮,宋,元入俗。工力之深如义山,学杜五排,学韩七古,学小杜五古,学刘中山七律,皆得其妙,独学贺不近,贺亦诗杰矣哉!李贺音节如北调曲子,拗峭中别具婉媚。
昌谷歌行,不必可解,而幽新奇涩,妙处难言,殆如春闺之怨女,悲秋之志士与?
王琦《李长吉歌诗汇解序》
长吉下笔,务为劲拔,不屑作经人道过语,然其源实出自《楚骚》,步趋于汉魏古乐府。朱子论诗,谓“长吉较怪得些子,不如太白自在”。夫太白之诗,世以为飘逸;长吉之诗,世以为奇险。是以宋人有仙才、鬼才之目。而朱子顾谓其与太白相去不过些子间,盖会意于比兴风雅之微,而不赏其雕章刻句之迹,所谓得其精而遗其粗者耶!人能体朱子之说,以探求长吉诗中之微意,而以解《楚辞》、汉魏古乐府之解以解之,其于六义之旨庶几有合。所谓“鲸吸鳌掷,牛鬼蛇神”者,又何足以骇夫观听哉!
李长吉惊才绝艳,锵宫戛羽,下视东野,真乃蚯蚓窍中苍蝇鸣耳。虽太露肉,然却直接骚赋。更不知其逸诗复当何如?此真天地奇彩,未易一泄者也。
《岘佣说诗》
长吉七古,不可以理求,不可以气求。譬之山妖木怪,怨月啼花,天壤间直有此事耳。
《竹林答问》
句不可字字求奇,调不可节节求高。纡馀为妍,卓荦为杰,非纡馀无以见卓荦之妙。抑扬迭奏,奇正相生,作诗之妙在是。长吉惟犯此病,故坠入鬼窟。
其源出于汉乐府歌谣,而拮藻于江淹、庾信。琢虚成隽,研质为华,骨重神寒,不徒诡丽,正如孤鹤唳烟,潜蛟戏海,气息幽沉,而音铿高亮。昔人讥其缀句成编,非知言也。
《诗学渊源》
贺诗凿险锤深,务极研练,使事造语,每不经人道。光怪陆离,莫可逼视。虽左思之娇娆,齐梁之秾丽,未能过也。而复撷《离骚》之华,极《招魂》之变,于李白、李益诸人之外,独树一帜,号为“鬼才”,信非过誉。然绮织既艰,时露斧凿,刻意求工,转寡高致。音韵贵逸,或流而忘返;声调贵响,或亢而转窒。考以归宫之说,贺乐府诸作殊未能一一协律,当时云韶诸工欲合之管弦,不可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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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唐杭州新城人,字还朴。穆宗长庆三年进士。李固言镇成都,辟为幕僚。又试平判入等。仕至职方员外郎。工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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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唐同州冯翊人,字至之。文宗大和四年进士,又以书判拔萃,累迁至礼部郎中。出为苏州刺史,治以恭长慈幼为先。徙福建观察使,又以能政闻。拜岭南节度使,承前宽弛。发操下刚严,军遂怨,起为乱,囚发于传舍。坐贬婺州刺史,卒于治所。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唐诗汇评
杨发(?-约859),字至之,同州冯翊(今陕西大荔)人。父遗直客苏州,因家于吴。大和四年(830),登进士第,又登书判拢萃科,释褐校书郎。累佐湖南、西蜀使府。入朝为监察御史,转侍御史,累迁礼部郎中。大中三年,改左司郎中、太常少卿。出为苏州刺史,迁福建观察使。均有善政。十二年,迁岭南节度使,以严为理,军钆,眨婺州刺史,卒于治所。发善诗,与弟假、收、严及子乘皆有名于时。《全唐诗》存诗十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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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杨乘”条:杨维直四子,发、假、收、严。发以春为义,其子以祝以乘为名。假以夏为义,其子以煚为名。收以秋为义,其子以铝、鏻、鉴为名。严以冬为义,其子以注、涉、洞为名。皆以文学登第,时号“修行杨家”,与靖恭诸杨比于华盛。
(发)工诗,亦当时声韵之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