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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库 近现代
许德高近现代
简介
许德高字效庳一字劭年江苏丹徒人
祖汝棻,清进士,官福建官铁局总办,与郑苏戡为至交。
经农清癸卯举人,解放后任上海文史馆馆员。
效庳自幼为其祖父所亲授文学性聪颖,最擅作诗,为苏戡所赏识,时予指正,许为佳子弟。
许德高逝于五七年,后其友陈文无名珂收其遗诗油印一册,即安事室遗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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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肇兴清末近现代初 1831 — ?
全台诗
陈肇兴1831~?
),字伯康号陶村
台湾府彰化县治(今彰化市)人。
咸丰三年(1853)入庠邑,补廪膳生。
从鹿港拔贡廖春波读书于彰化白沙书院,学习四始六义及唐宋明清诗,表现极为突出。
和蔡德芳、曾惟精、廖景瀛合称「白沙书院四杰」。
咸丰九年(1859)中举,曾建古香楼作为书房及居处,以读书歌咏自娱。
同治元年(1862)戴潮起事,陈肇兴拒绝戴氏之拉拢,遂遁入武西堡(今南投县集集)之牛牯岭山中。
是年七月谋刺戴氏不成,几度濒于险境。
闰八月避入集集山中,虽身在军旅,夜晚得閒时,往往秉烛赋诗,追悼阵亡战士,详录戴案经过,题为《咄咄吟》,乃台湾重要的历史文献。
同治三年(1864)事平,陈肇兴返回乡里,设帐授学,门生有杨馨杨春华、吴德功、许尚贤等,多为俊才之士。
著有《陶村诗稿》六卷,并《咄咄吟》二卷合刊。
  陈肇兴的《陶村诗稿》写至戴案结束止,由此作可见清代中叶崛起的台湾士子,思想取向与价值判断。
不仅有个人心灵世界及理想抱负的抒写,诗作的关怀重心亦往往与生民百姓密切相关。
在形式上,陈氏习惯以长篇歌行来抒怀、言志,诗作风格雄健豪迈。
门人吴德功在《陶村诗稿》序文中谓,肇兴之诗胎息于杜甫,可视为清中叶台湾文坛之「诗史」。
陶村诗稿》最早由门人林宗衡等校刊,光绪四年(1878)夏季初刻,乙未之役,版毁于兵燹。
彰化人杨珠浦在大正元年(1912)得抄本于书肆,遂于昭和二年(1937)重刊。
民国五十一年(1962)台湾文献丛刊本据杨抄本排印;1971年郑喜夫以连横所藏原刊本为底本〖编者按:据连横台湾诗荟》创刊号〈遗集待刊预告〉云:「彰化陈伯康孝廉著有《陶村诗稿》八卷,版久毁失,印本亦亡。
全台仅存二部,一在余处,一为云林黄君丕承所藏。
」〗,另以杨氏本、文丛本合校,是为郑校本。
1992年龙文出版社据杨珠浦本重印,而将郑氏校本标注于眉批以供参考,编为「台湾先贤诗文集汇刊」第一集第四册。
以下作品以杨珠浦版本(以下简称「杨本」)为底,郑校本(以下简称「郑」、「郑注」)为辅,进行编校。
(施懿琳撰)
余生也晚,不获于伯康先生之古香楼而修士相见礼,仅于先生之门下士藉悉其为人,有践绳之节;并读其遗著数篇,爱其质不过朴、丽不伤雅,洵足以光扬缉熙,昭章元妙
然卷帙无完,究不能窥其全豹为憾!
近有杨君珠浦者,抱先生之遗集过务滋园而告之曰:『此前清道、咸间陈伯康孝廉之遗著也;惜版已散佚,特为之抄而存之』。
余喜而浏览,如见故人。
读至七、八卷,觉当日戴万生之乱状历历如现,可藉以知台湾往昔之史迹;其关系于文献,固不少矣。
杨君并言欲翻印以存于世;笃矣乎仁者之情,近今罕觏。
此不独伯康先生之幸,亦吾台文献保存之幸也。
韩昌黎崔立之书,尝谓『发潜德之幽光』;杨君其有焉。
故为加墨简端,表而出之。

中华民国二十五年丙子)夏树德村人林耀亭撰于守拙山房。
陈肇兴先生字伯康彰化人
少颖悟,抱豪胆;事亲至孝。
曾入邑庠。
道光季年,翰林高鸿飞先生彰化县;提倡风雅,乃聘廖春波先生白沙书院主讲,以诗赋文课士,高县躬莅讲席。
是以文化大兴,士竞吟咏,就中陈肇兴先生为杰出。
先生咸丰八年举于乡;颜所居曰古香楼,读书歌咏以自娱。

同治元年戴万生变,先生慨然投笔从军
彰城陷,只身冒险逃入集集。
日则奋练强悍民番,援官军、诛叛逆;夜则秉烛赋诗,追悼阵亡将士,语多忠诚壮烈。
事平,不仕;设教于里,时雨化人,桃李争妍,而杨馨杨春华、林宗衡、许尚贤,俱列门墙。
于是相谋刊此「陶村诗稿」,以惠后学。

中华民国二十五年六月彰化杨珠浦辑叙。
陶村诗稿」共八卷,系磺溪陈肇兴先生壮年时所作也;贵写实、尚平易。
余二十五年前,偶然得之书笥;回环三复,不求甚解
民国八年,请示于吴德功先生先生喜出望外,详为说明:『此卷乃台湾诗学之结晶,现存殆无完本;卷中虽有蛀失,当为补记』。
至十年,阅毕;告曰:『好自珍藏』!
余以是更加爱惜。
屡思翻版,踌躇莫进。
此次受林耀亭先生及乡中父老之怂恿,乃决意付印重刊,以公同好,藉以保存台湾地方文学之一助,亦可以谢故吴德功先生指导后学之劳也。
爰为之记。

中华民国二十五年秋,杨珠浦记于南屯爱仁医院。

一卷新诗百感生,经年避寇赋长征;壮怀不作偷安计,又向源起义兵。


数载书生戎马间,杜陵史笔纪瀛寰;采风若选「东征集」,咄咄吟中见一斑


浣花溪少陵祠,绝代诗才赋乱离;谁料千年才更出,有人继和「北征」诗。


荆楚陈懋烈芍亭顿首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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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增祥清末民国初 1846 — 1931
全台诗
樊增祥1846~1931),字嘉父号云门樊山别署天琴老人
湖北恩施人
同治六年(1867)举人光绪三年(1877)进士
曾任陕西宜川渭南县令
后累官至陕西布政使、江宁布政使、护理两江总督
辛亥革命爆发,逃居沪上。
袁世凯执政时,曾为参政参政
擅长诗、骈文、词,为近代晚唐诗派代表诗人。
著有《樊山全书》。
  樊增祥关系台湾诗二首,见连横台湾诗乘》,今据以校录。
(吴福助撰)
词学图录
樊增祥1846-1931字嘉父号樊山
湖北恩施人
光绪三年进士,改庶吉士,补陕西渭南知县,迁陕西按查史,调江宁布政使
有《樊山》。
樊山全集
1846-1931原名樊嘉又名樊增字嘉父别字樊山号云门晚号天琴老人湖北省恩施市六角亭西正街梓潼巷人。
光绪进士,历任渭南知县陕西布政使、护理两江总督
辛亥革命爆发,避居沪上。
袁世凯执政时,官参政参政
曾师事张之洞李慈铭,为同光派的重要诗人,诗作艳俗,有“樊美人”之称,又擅骈文,死后遗诗三万余首,并著有上百万言的骈文,是我国近代文学史上一位不可多得的高产诗人。
著有《樊山全集》。
五十麝斋词赓·序

余在渭南刻词二卷,曰《东溪草堂乐府》,始癸酉,终甲午,二十二年间所存,裁百数十首,所沙汰者,盖三倍于是。

自尔以还,所作盖寡,良以官舍栖迟,无酬和则情孤,无感发则意怠。
然亦有时孤花媚晚,好鸟啼,缀锦欺霞,团酥拟雪。
己亥入都,与意园、鸥簃时时赠答。
意园词不多作,作则必工。
鸥簃不能词,以诗为词,而词亦工。
要知此事具有根柢,惟邃于学者为真词人也。
余年十二学诗,十六学为词,二十以后始读红友词律》。
岁庚午,与诸迟菊同年定交,迟菊精音律,相与往复讨论,乃知词学阃域。
自后从{无/心}师、子珍游,而所学益进,始学苏、辛、龙洲,继乃专意南唐二主及清真、白石。
京师日,每一篇出,子珍必于桐花下置酒相属,命小伶弹金缕琵琶和之,团扇屏风,留题殆遍,即前所刻者是也。
五十以后,不名一家,多师为师,取屈曲尽意而止。
甲午庚子春,可盈一卷。
是年都下奇变,执殳前驱,历晋入,寖疏声律,会与研荪观察比邻而居,皆侘傺无聊,端忧多暇,相约和古词以寓今事,自,得百余解。
辛丑夏,骤躐柏台,遂尘薇省,笏卿亚蘧石甫、淇泉诸君,前喁后于,更唱迭和,余以公暇周旋其间,捣麝拗莲,雕云镂曰,味调鲭鲊,音合琴筝。
长女阿频,女弟子祝蕊,并耽风雅,暝写晨书,逸兴遄飞,老怀弥慰。
检视所作,又百许篇。
遂裒七年所得,釐为三卷,以授梓人,命之曰《五十麝斋词赓》。
余性好焚香,迷迭都梁,氤氲房户,故取《逸周书》语以名吾斋,又以名吾词

壬寅五月二十一日樊山樊增祥自叙。

五十麝斋词赓·跋
世传侯朝宗刻集,凡属稿未竟者,一夕皆成之。
余刻《词赓》第三卷,仅数十阕,幕僚王君少之,乃议日课一词。
时余方还柏台,十二时中,常以六时接僚属、治公事,三时理咏,三时燕息。
不两旬,得慢令七十余首。
倘无劳形案牍、延谒宾客之累,壹意为文,则侯生毕世所作,可一岁竟耳。
世有得放翁残稿者,计一月作诗六十许篇。
吾未陈臬事时,率月得五六十篇,亦有及百篇者,此固不足难也。
嗟乎,文章之无用者,莫若诗词,世皆待余以有用之才而专为无益之事,知余之悲者鲜矣。
昔王蓝田颇好营造,语人曰:“足当自止。
”吾词已盈卷,当敛手如渭南时。
其实虽多作文,亦不废事。
世之陋人,作五个字几穷日夕之力,以己度人,谓吟啸必误公事,又一味掷金虚牝,皆瞽谈耳。
使有掐擢肝肾之苦,而无盘辟如志之乐,且受怠于政事之谤,吾岂为之哉。
今世学堂课程,率用积分之法,第其勤惰高下,不知资才相越,有人十而己百者,有人千而我一者。
计分则进千百而退十一,胥明强愚柔而齐一之,诚足以利惛惰,恐无以服高明也。
驽𩦺十驾,汗血千里,绳尺之间,乌足尽天下士哉。
吾作吏亦如作文,不为高奇刻深,但取行吾之意,亦能如乎人人之意而止。
其大要不过一熟字。
小子识之。
壬寅观莲节,身云居士书示家塾。
五十麝斋词赓·跋
熟之一字不可骤得,是中有工夫,有阅历,无是非。
学与年俱进,及其既成,因方遇圆,自为圭璧。
太史公曰:“好学深思,心知其意。
”余一生服膺此语。
学问、经济,并以知意为难。
有终身为之而莫知其意者,断无知其意而不由于好学深思者。
西人每作一事,皆积劳苦思而后成。
中人则卤莽施之,灭裂报之,可谓官失而守在夷矣。
吾三十以前,专骛词章,通籍后,乃复讨究世务。
三十九岁作令,忆宋人笔记称欧公最精吏事,乃于民事悉心体验。
犹记任务岁,秀水尚书陈蓝洲书云:“作令十余年,于听讼稍有把握。
”余当时以为过,及身亲之,而后知其难也。
凡是知其难,乃益致其学与思,学与思交致,而后能知其意,此即熟之说也。
抑又忌自恃,须时时勤以自课,虚以受人。
勿论民生国计,所系者大,即雕虫小技,往往老手颓唐,高才跅𧿇者,自持故也。
今人皆诋吾为守旧,不知吾作事甚似西人,其不合于时贤者,世皆袭西人之貌,吾则取其意也。
吾于吏事文艺,皆由深思力学以底于熟,故能以吟啸自娱,而不妨公事。
及门学我,学其有用,而置其无用者焉。
斯善矣。
是日烛下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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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薇元清末民国初 1850 — 1920
胡薇元字孝博,大兴籍浙江山阴人
举人四川知县
有《天云楼诗》。
天倪阁词
1850—1920字孝博号诗舲石林壶庵别号玉居士、七十二峰隐者。
大兴(今北京)人,祖籍山阴(今浙江绍兴)
光绪三年(1877年)丁丑科三甲进士
其世祖胡文静明代进士,官至光禄卿,赠都御史,祖、父皆仕廷。
乾隆时名满天下的大诗人“稚威先生胡天游,即其叔高祖
胡薇元进士后,出任广西天河知县,后改官四川宁远西昌,调重庆涪陵
光绪廿六年(1900年)后调陕西,后任陕西兴安(今安康)凤翔同州(今大荔)知府等,“一岁而遍历三辅,古无是也。
循声满关中”。
辛亥(1911年)后,被革命党拘禁二十多日,为满清守臣节不屈,作绝命诗明志。
放归后潜蜀中,居前贤百梅亭旧宅,自称“百梅亭长”,有《壶庵五种曲》、《梦痕馆诗话》、《岁寒居词话》及影响巨大的《公法导源》等多部著作传世。
他晚年定居、著述、讲学于四川犍为(今四川犍为),该地即《蜀都赋》“西逾金堤,东越玉津”一句中所言之“玉津”,故胡氏书房名曰“玉津阁”,文集亦以此名之,胡薇元暮岁久居巴蜀,为各界所尊崇,大抵卒于1920年前后
天倪阁词·序
同治辛未光绪庚辰十年京师诸老辈提倡风雅,𥒸砭老人吴县殷少宗伯尤一时宗匠,其时以词称者,冯梦华、熊鞠孙、江韵涛、姚贻孙、何诗孙,而玉津居士以深斛律吕,为公所激赏,故居士所为词大都经𥒸砭山房点定,与熊江两太史酬对为多。
一日,公问白石道人歌曲旁行,自记音节,有能识之者乎。
诸君默然,居士起对,以为曲工尺如厶之为合,黄钟也。
マ之为四,大吕也。
フ之为工,夷则也。
〢之为凡,应钟也。
久之为六,黄钟清也。
以此类推,亦如琴谱之有鸠字等,乐工暗记之谱,非字也。
盖自宋乐工燕乐有之矣。
公大悦,以为凌仲子复生。
居士尝言词分五音,如段安节谓商角同用,顾雨中花、玉楼诸阕本押平韵,押入声则协,押上去则不可歌。
本押仄韵,押上声则协,押入声则不可歌矣。
古儒者如窦俨王仁裕皆寀音以知世变古者,诗与乐合,后世诗与乐分,古人缘诗而作乐,后人倚调以填词,宫商之理未有以异也。
是故词者所以济诗之穷而上承乐府之变也。
居士之言如此,所为词无不协律,无生硬晦涩之音,天倪阁者,居士在都,与炳半聋论词所居龙树院之西簃也。

光绪辛巳秋,年愚弟李锡彬少林序于宣武城南之七十二夗央馆。
天倪阁词·自序
仆年十四,先慈汤太恭人授经余暇,示以高祖稚威徵君集,及太恭人自撰翠螺词集。
始学为词,受律吕大指,最先提倡者,有蔡梅盦太史,汤秋史比部
四方,蜀客则秦荐香、武抑斋江左词人则姚贻孙孙圣与、吕山农、冯耕渔,时相过从,无异埙篪之迭和也。
今诸子或没或去,所与者独吴郡顾丈子远远翁谓诗亡而后词作,长短句合音之高下抑扬,以宣其气,三百篇楚辞汉铙歌莫不然,自苏李河梁,画以五言,不复入乐,得李太白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开其端,而后古者入律之源可溯,其意颇与仆合,中年以往,忧患寡欢,寄情骚𢜱,布帆江上,往来茕茕(枫注:原书字右边的旬字为乃+日字,疑为茕的异体字。
),意有所儗,托之于音,不自料其萧憀也。

光绪二十有三年仲秋玉津居士胡薇元叙。
天倪阁词·题辞
夜泊涪州,怀玉津师并题天倪阁词
弟子赵熙再拜
夜雪天倪阁,梅花涪上翁。
曾陪尊酒绿,极眺晚霞红。
江海三年别,乾坤万事空。
移官慎吟帻,中泽有哀鸿。
天倪阁词·后跋
仪征阮文达公抚浙日,选宋人词之协于音律者,命伶官谱工尺歌之,不能谐,凌教授仲子廷堪言,古乐与今乐中间尚隔燕乐一关,古雅乐以琴,燕乐以琵琶,今俗乐以三弦。
琴之幺弦即琵琶之大弦,三弦又即琵琶四弦而去其弟一弦,由古及今,弦递小,声亦递高,其间递隔二韵,如琵琶用工字,三弦用上字调是也。
今以俗乐工尺合宋词,宜其捍格,以燕乐合唐宋人,斯叶矣。
玉津居士,益信凌君燕乐原之义,因悟毛西河唐宁王宫中玉笛谱工尺推古乐是犹未知雅乐与燕乐之间耳。

辛丑十有一月望
旌德姻年愚侄吕贤楫谨跋于蓉城之啖蔗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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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曾植清末民国初 1851 — 1922
沈曾植字子培号乙盦嘉兴人
光绪庚辰进士历官安徽布政使,署巡抚
词学图录
沈曾植(1850-1922) 字子培号乙庵晚号寐叟巽斋
嘉兴人
光绪六年(1880)进士
刑部主事,迁郎中
宣统元年(1909)辞官。
民国,在沪为寓公。
博学,综览百家,旁及两氏。
诗沉博奥邃,为同光体魁杰。
人以为词中之卢仝樊宗师
有《海日楼诗》、《海日楼文集》。
词集名《曼陀罗寱词》。
沈曾植集校注
1851-1922浙江嘉兴人
字子培号巽斋别号乙盦晚号寱叟,晚称巽斋老人东轩居士,又自号逊斋居士、癯禅、寐翁、姚埭老民、乙龛、余斋、轩、持卿、乙、李乡农、城西睡庵老人、乙僧、乙穸、睡翁东轩支离叟等。
他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以“硕学通儒”蜚振中外,誉称“中国大儒”。
苻娄庭漫稿·自序
光绪己亥,旅寓鄂州南皮公馆余城南之姚园。
树石苍润,庭宇轩豁。
笔床茶灶,不移而具。
小园可赋于子山,草堂不殊于锦里。
安居饱食,文质靡底,吁可愧也。
园多盆花,皆颠本之由蘖者,磥砢轮囷,若磐若礐,若兽蹲,若云卧,或百年,或五六十年,其寿不可知,然皆婆娑怪伟。
燕吴语谓之桩,楚之语曰兜,皆俗字。
桩者,株字音转,东侯,阳声、阴声对转也。
兜亦株字音转,舌头舌上隔标也。
山海经》:「三株树,其为树如,叶皆为株。
」《列子·黄帝》:「若株驹。
」《释文》:「株驹,枯树木根也。
」枯木而有叶如,其为由蘖复生也审矣。
》:「譬彼坏木,疾用无枝。
」《毛传》:「坏,瘣也。
」《尔雅》:「瘣木苻娄。
」郭注:「谓木病危尪伛瘿肿无枝条。
」又云:「枹,遒木魁瘣。
」郭注:「根枝节目,盘结磈磊。
」今验众株之形,实如郭后注所称「根枝节目,盘结磈磊」,而非「无枝条」者,但枝条不畅茂耳。
郭前注就《》义言,《》言无枝,取略意也。
瘣木理无枝,不必绝无一枝也。
察众株枝多接成,天生者仅半之,则人力所成,补黥息劓,又不可以一端尽矣。
魁之为言,较桩、兜语尤肖,侔称尽意。
余尪羸积年,有同玄晏
卢升之《病木赋》意,乃名其园曰株园,室曰苻娄庭,偃息安般,消寒视荫,偶有所感,辄缀数言,以居命之为《苻娄庭漫稿》。
沈曾植自序。
曼陀罗寱词·序
吴兴公以鸿硕广揽,负斯文之寄于贞元绝续之交,延祖宗养士之泽者且十馀年。
生平著述等身,所为词,手定者凡四,彊村翁既汇而存之矣,复选而录入《沧海遗音》中。
公子慈护以序来属。
呜呼!
余又何敢为公词序也?
忆曩客沪上,登海日楼,谒公于燕座。
公手一卷词曰:「生平之志与业,具于是,子其为我定诸
」余既退而卒业,乃复于公曰:「古人称意内言外谓之词,夫琼楼玉宇,烟柳斜阳,常语耳,神宗以为忠,而寿皇以为怨。
五季割据,韦端已独抱思唐之悲。
冯正中身仕偏朝,知时不可为,所为《蝶恋花》诸阕,幽咽惝恍,如醉如迷。
此皆贤人君子不得志发愤之所为作也。
公之词将毋类是?
」公笑曰:「有是哉!
子之能知吾词也。
然而见其表未见其里也。
」公自鼎革,龙蟠黄海,复壁柳车,杂宾盈室,宣光纶旅之望,老而益坚。
故辛壬以后词,苍凉激楚,又过前编。
彼妇之嗟,狡童之痛,如讽《九辩》,如奏《五噫》,托兴于一事一物之微,而烛照数计,乃在千里之外。
至其不可㕦言者则谲言之,不能法语者则垂涕泗而道之。
合骚玄于一冶,喻鹏鲲于一指。
陆放翁之掉书袋,元遗山之嗜金头大鹅,又未可一二尽状也。
今公往矣,复读公词,犹前日事。
呜呼!
余又何敢序公之词也!
虽然,公之精神,在帝左右,公之词,且如列星二十八宿环北辰而无极。
谢叠山稼轩祠,自昏暮至三更,闻有疾声大呼,若鸣其不平者然。
吾又安知夫异日者南泛扶胥之口,北陟医巫闾之巅,不且有大音发于空间,镗鎝铿鍧,与天风海涛相应和者?
余虽不敢序公词,而又何忍以弇陋辞也?
因书之以复于慈护,且以谂天下后世之读公词者。
壬申夏五张尔田
曼陀罗寱词·自序
九年立宪之诏下,而乾坤之毁一成而不可变,沈子于是更号曰睡翁,不忍见,不能醒也。
而所闻于古人,所谓「缓得一分,百姓受一分益」者,晨夕往来于胸臆。
又时时念逊荒古训,自号曰逊斋
缓之而不可得,强以所不欲为而不能,太息请解职不遂,而仍不免槌床顿足,扬眉眴目之责,睡与逊两不称矣。
清宵白月,平旦高楼,古事今情,国图身遇,茫茫然,惆惆然,瞿瞿盱盱然,若有言,若不敢言。
夫其不可正言者,犹将可微言之;不可庄语者,犹将以谲语之;不可以颢譬者,犹将隐譬之。
微以合,谲以文,隐以辨,莫词若矣。
张皋文氏、董晋卿氏之说,沈子所夙习也。
心于词,形形色色无非词,有感则书之,书已弃之,不忍更视也。
越一岁而世变,飘摇羁旅,久忘之矣。
丁巳春,儿子检敝簏得之,写出之,屏诸案几,犹不忍视也。
戊午移居,复见之,乃署其端日《僾词》,「如彼溯风,亦孔之僾。
民有肃心,荓云不远。
」其当日情事耶?
次其年,其事可见。
然终不忍次,非讳也,悲未儩也。
戊午十一月,谷隐居士。


先君词稿,手定者四种:曰《僾词》,曰《海日楼馀音》,曰《东轩语业》,曰《曼陀罗寱词》。
朱古微丈删定,统题为《曼陀罗寱词》。
既而丈辑《沧海遗音》,于先君词又稍有所去取。
颎从箧中检得《僾词》序,为先君手迹。
虽序仅一种,而先君为词大旨,略具于是,爰重录,并刻卷端。
男颎谨记。
沈乙盦诗·序
余与乙盦相见甚晚。
戊戌五月乙盦以部郎丁内艰广雅督部招至武昌,掌教两湖书院史学,与余同住纺纱局西院
初投刺,乙盦张目视余曰:「吾走琉璃厂肆,以朱提一流,购君《元诗纪事》者。
」余曰:「吾于癸未丙戌间,闻可庄苏堪诵君诗,相与叹赏,以为同光体之魁杰也。
」同光体者,苏堪与余戏称同光以来诗人不墨守盛唐者。
自是多夜谈,索君旧作,则弃斥不存片楮矣。
乙盦博极群书,熟辽、金、元史学舆地,与顺德李侍郎文田桐庐袁兵备昶论学相契,词章若不屑措意者。
余语乙盦:「吾亦耽考据,实皆无与己事。
作诗却是自己性情语言,且时时发明哲理,及此暇日,盍姑事此?
问皆诗料也。
」君意不能无动,因言:「吾诗学深,诗功浅。
夙喜张文昌玉溪生、山谷内外集,而不轻诋七子。
」诗学深者谓阅诗多,诗功浅者作诗少也。
余曰:「君爱艰深,薄平易,则山谷不如梅宛陵、王广陵
」君乃亟读宛陵广陵
明年,君居水陆街姚氏园,入秋病疟,逾月不出户,乃时托吟咏。
余寓庐相密迩,有作必相誇示,常夜半叩门,函笺抵余,至冬已积稿隆然。
明年,庚子之乱,南北分飞,此事亦遂废矣。
君诗雅尚险奥,聱牙钩棘中,时复清言见骨,诉真宰,荡精灵。
昌黎东野刿目鉥心,以其皆古体也。
自作近体,则无不文从字顺,所谓言各有当矣。
余生平喜检拾友朋文字,君作落余处者殆百馀首,念离合之踪无定也,特序而存之。
光绪辛丑陈衍
寐叟乙卯稿·序
嘉兴沈乙盦先生,今之闳览博物君子也。
写定《寐叟乙卯》稿,授之削氏,杀青既竟,先生命之序。
序曰: 昔晚周东驾,政异俗殊,鲁史编年,独书王正,何则?
平王已降,周祚中微,列国之君,窥窃神器。
晋文请隧而罔顾礼义,楚庄问鼎而莫识重轻。
宣圣删述《春秋》,特揭尊王之旨,盖所以惧乱贼、严名分也。
陵夷至于战国,势益衰敝,七雄互相吞灭,纲纪湣然绝矣。
然秦臣避其恶名,人辩其非客,犹得端拱在此位,天下奉为共主者,斯亦《春秋从周之效也。
然则先生诗开宗明义,首题七年元日者,知其志在《春秋》,见之行事,而深切著明矣。
夫古今诗人隐逸之宗,仲伟所称,厥惟靖节
观其东轩寄傲,南村独游,耕下噀之田,拒元嘉之聘。
夷、叔同其饥食,祖、谢勖其相从,延年所谓物尚孤生,人固介立者,贞风凌俗,良足钦焉。
所著文章,义熙以前,题晋年号,永初以后,止纪甲子,此则大节皦然,以示耻事异姓之志。
与夫胥馀演范,不署周年,陈咸荐时,唯遵汉腊,岂非后先同揆,垂为世楷者乎?
先生辛亥后,遗世独善。
履霜之洁,后凋于岁寒;停云之思,靡从乎新好。
柴桑高逸,庶几有之。
惟是荆卿报嬴,挥剑而出;田畴高世,严驾而行。
陶公集中,往往托之歌咏者,忠怀耿耿,但恨所遇非时耳。
向使豫章逆取,有抗乎高门,山阳安荣,未归于下国,则元熙纪年,必将著之篇什矣。
兹者重华协帝,行否德之禅;乔木世臣,袭汉官之旧。
则当三元肇历,四序履端
蓼亭庆其重兴,桐官期其嗣建。
谨志岁月,复见天心。
《语》云「告朔饩羊,我爱其礼」,斯之谓矣。
先生誉馥区中,道轶萌外。
诗为馀事,岂仅藉此而传?
是遍简册不多,声流悽惋。
虽其中苔岑恊好,半出唱酬;蒿里悲吟,或伤殂逝。
而悬高寒于北阙,录梦华于京。
怀而慕思,溢乎辞表。
至若《春秋》之义,兴周为大,月正上日,犹存帝号。
岂惟司马拾遗,纂今上之纪;实乃公羊奉始,著大统之文。
先生通乎《春秋》之教,尤足为后世诗家易代随时、尚志不仕、循用甲子之例者,创立书法也。
呜呼!
子云寂寞,点世美新;嗣宗猖狂,罄辞劝进。
先生诗,其能无愧也乎?
丙辰春三月元和孙德谦谨序。
寐叟乙卯稿后·序
岁癸丑,始谒嘉兴沈公于沪舍,而读公所为诗。
公宏劭广揽,走东南者以为望。
诗何足以尽公?
顾自邦宇崩沸,流人遵海上,一觞一豆,一花一鸟一拳石,永曛旦,叙殷勤,非是无以寄其抱。
公属鞬其间,若不经度,而终乃愈奇。
谓吾之于诗也,譬蜩父之承筐,然亦掇之而已耳。
余臆则不然。
不观夫卉之病槁乎?
莫冽于廪秋,风泬水漻,烟荄禅叶,津之泽于菀者涸矣。
虽有懿彩,固无自茁。
以临之,零露泫其条,阳和披其枝,翠娉粉媚,望若新沐。
夫是卉也,岂有心于衒哉?
其溉者然也。
筑基于壤,葺故蘖而饰之,飘摇一朝,尚不能与瓦砾伍,是岂有材之用哉?
公诗以六籍百氏、叶典洞笈为之溉,而度材于绝去笔墨畦町者,以意为輗而以辞为辖。
如调黄钟,左韶右濩,如朝明堂,尧醲舜醺。
谲往诡今,摭瘁攓窳,上薄霄雿,下游无垠,挬拔劖露,耸踔欹立。
其绳切物状,如眇得视,如跛得践;其蛰扶夐迈,如寒厉肤,煦以温燠,如溽大酷,扇以凉凊;其幽咽骚屑,缮性鞫情,靴如孤葩,空壑自嫭,土视粉黛;其严听尊瞻,醨化可醇,君都臣俞,父熙子皞,如涖廉陛,指挥亵御,如踞蟠座,天龙海众,膜拜礼赞,贲贲赫赫,睨之背芒,慄不敢近。
呜呼!
其可状者如此,其不可状者岂极耶?
余不知诗,顾尝游乎玄之藩,其秘也蟠天根,其观也剖冥尘。
出阿入,白伞彻光,弹指自在。
口不能言,而若有被之者,其诗之为耶?
诗固不足以尽公,顾异日数诗者必不遗公。
公生平有诗数百篇,不自爱护,散落往往在人口,惟兹首尾具可咏摇。
锲既成,顾末简,乃以导言命幽鄙,遂书之。
若夫契骚雅,准正变,配韩俪苏,上躐诸古作者之林,竺古而工文章者能言之矣,则以俟代之硕宿于前叙。
强圉大荒落之岁壮月,钱唐张尔田
海日楼诗集·序
辛酉冬,晋谒吾师沈乙盦先生,谈次请刊其诗,师曰:「俟盖棺后,子为我序之。
吾诗即语录,序必记此言也。
」今慈护世兄谋刻诗集,属遵命为序。
呜呼!
《华严经》谓九地菩萨,虽八地菩萨不能知,余恶足以知吾师之诗?
忆三十年前,与桂伯华居士论诗,尝谓渊明诗无异偈语,与吾师语录之言甚合。
盖诗之为道也,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就当前现量摹写情景,长言而咏叹之,言乎其不得不言,初非有意为诗也。
故兴观群怨曰可以者,贵能俾人随所触而皆可,不必如经生家析《鹿鸣》《嘉鱼》为群,《柏舟》《小弁》为怨也。
孟子言《》亡而后《春秋》作,盖明公理,存大义,正是非,天地之心也。
天地不能言,寄士大夫以言之。
故《》《春秋》者,士大夫代天地立言之具,以成其与天地为参之德,特《春秋》严而《》婉耳。
后世诗派,流演滋繁,纵能独辟蹊径,自造其极,亦祇为诗之一体,能得其全者,不数数见也,欺心炫巧者无论矣。
不读古人之诗,不足以学诗,固矣;然搆思命笔之际,必尽忘古人而后可。
若规规学步效颦,则正如钝斧子擘栎柞,皮屑纷霏,终不能动一丝纹理,岂非自桎梏耶?
既承师命,不敢以不文辞。
谨就所见,略申其义,质诸世之深于诗者。
至于其诗未加赞美者,弟子固不敢议师,且恐有谓其私者,留待天地后世之知言君子矣。
释迦文佛降世三千四百九十八年癸酉正月,受业合肥蒯寿枢谨序。
海日楼诗集·序
寐叟既殁之十有二年,其孤慈护既刊其所著《蒙古源流笺證》,乃出所裒海日楼全诗九百馀首,请序于余。
因念数十年来所有朋好,相与为文字骨肉者,凋谢略尽,黯然不可为怀。
涛园之诗,寐叟犹及为序,节庵散原序之,今惟散原与余存耳。
《记》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然既痛逝者,行自念也,则仍述吾两人往来聚散倡酬书札之素,以写余悲。
往者涛园尝言,予兄弟于朋辈之为诗,能鼓舞而督促之,使裒然成帙,乃戏以催耕之布谷、促织之络纬相况,可云善谑。
涛园素罕作诗,自要先伯兄木庵先生客皖南大通淮北正阳关,不两年,成《正阳集》一巨册。
陈韬庵太傅少作多不存稿,自里居与先伯兄相倡和,始存其稿,至今殆千首。
余之怂恿寐叟为诗,则已详同客武昌时所作序中。
嗣是寐叟出守南昌,则资余游匡庐提学皖省,则招余游安庆寐叟将赴欧美考察政治,则寓余武昌寓庐;辟地上海,则海日楼、谷隐诸所居,余尤数数至。
其踪迹,彼此诗中,约略可寻。
寐叟论诗,与散原皆薄平易,尚奥衍,寐叟尤爱烂熳。
余偶作前后《月蚀》诗,寐叟喜示散原散原袖之以去。
寐叟诗多用释典,余不能悉,余《题寐叟山居图》五言古四首,寐叟亦瞠莫解,相与怪笑。
寐叟短札诗稿存余所者,无虑百馀通;其散见于余诗话者,不能尽也。
今翻阅兹编,武昌以前所作,盖廑有存,其他为余未见者,亦罕矣。
其选入《石遗室师友诗录》《近代诗钞》者,至二百首,皆其尤精者。
故余于寐叟之诗之甘苦酸咸,敢谓知之之深,一如己诗之甘苦酸咸。
其足为外人道者,固已具《诗录》《诗钞》中所首载之鄙论已。
癸酉端阳节后,七十八叟陈衍书于苏州之聿来堂。
海日楼诗集·后序
乙盦先生诗最初刻者为《乙卯稿》,海宁王静国维编次,元和孙隘堪德谦校刻,钱唐张孟劬尔田为之序。
其后朱古微先生为刻《海日楼诗集》,断自壬子以后,得诗三百馀篇,次为二卷,《乙卯稿》全入第二卷中。
先生捐馆舍,哲嗣慈护以未刻诗稿乞朱先生审正。
又数年,朱先生亦卒。
慈护乃奉诸稿归,授兆蕃,俾为排比。
既又从遗箧中检得诗稿,有题《苻娄庭集》者,有题《甲乙丛残》者,有题《丙辰稿》《丁巳稿》者,悉以示兆藩。
诗有朱先生所未及见者,字句亦往往互异,审为先生手定,乃荟而录之。
丙辰壬戌七年之诗,绩朱先生所刻,亦次为二卷,辛亥以前为补编第一卷,壬子以后与朱先生所刻年月相出入者及未考得其年者,为补编第二卷。
皆写定,合朱先生所已刻,得诗千三百馀篇。
此中次第,容尚有参错,文字亦或不免舛错,善读者枕葄而钻仰焉,庶几可以循径涂、知体要矣。
又有馀稿二百馀篇,皆不知其题,慈护持以质先生宾友,可补题者,当次第授写官。
先生诸所为题咏散在人间,他日搜孴得之,皆可续入补编。
先生诗博大精深,集诸家之成而别成一家,世知与不知,罔不推仰,无待兆藩言者。
谨述编次所经历,以附于卷末。
壬申夏五金兆蕃谨记。
海日楼诗集·跋
寐叟所为诗,类不自收拾,散佚不知凡几。
及国变流寓沪渎,始录存稍多,即今公子慈护重辑四卷本是也。
寐叟于学无所不窥,道录梵笈,并皆究习,故其诗沈博奥邃,陆离斑驳,如列古鼎彝法物,对之气敛而神肃。
盖硕师魁儒之绪馀,一弄狡狯耳,疑不必以派别正变之说求之也。
晚岁孤卧海日楼,志事无由展尺寸,迫人极之汩圮,睨天运之茫茫,幽忧发愤,益假以鸣其不平。
诡荡其辞,寤寐自写,落落悬一终古伤心人,此与屈子泽畔行吟奚异焉?
则谓寐叟诗为一家之《离骚》可也,为一世之《离骚》可也。
甲戌冬日义宁陈三立
时客故都,年八十有二。
海日楼诗集·跋
右重编《海日楼诗》四卷。
平湖金篯孙先生手定。
补遗一卷,则重编后历经乙盦先生诸旧好鉴别,以为年月不合者。
仓卒排印,不及改编,姑汇集以待将来之重订而已。
乙盦先生以馀事作诗人,一时兴到,随取断烂报纸或简札封套书之,往往令人不辨首尾,因亦不易编次。
乙盦先生下世后,哲嗣慈护悉取未刊各稿,乞朱彊村先生为之审正,朱先生亦苦其爬梳不易也,又以托诸陈苍虬先生
朱先生易箦时,予深恐其散落,爰为请归慈护,慈护先后就商于马一浮先生
卒由金先生编定,而予门人朱居易为写清本,予复为邮致陈散原夏吷庵李拔可、李證刚诸先生,亦各稍有更定。
而文字奥衍,又多引用梵典,读者不易骤识,原稿既不可悉见,讹文夺字,亦姑仍之而已。
清本置敝箧中者有年,慈护原欲雕版,而频年丧乱,遂致因循。
大惧先贤手泽将归湮没也,爰商诸慈护,先行分期载入《同声月刊》,以省传钞之烦,而备他日重寿焉。
乙盦先生诗稿之散在各方者,当犹不少,容待搜访补录,期与其他遗著早谋刊行,以传世行远,且先以此为券云。
辛巳孟冬万载龙沐勋谨识于秣陵
海日楼诗补编·序
壬申夏,辑寐叟未刻诗为《海日楼诗续编》,既竟,以示尹子硕。
尹子谓予曰:「子与寐叟殆有胜缘,子盍缀纪其事,以弁诸卷端乎?
」嗟夫!
予闻硕公此言,曷胜其风雨蒹葭之感哉?
夫予与叟之遇合,诚有非偶然者。
予之闻叟名,为光绪丙申,而始亲謦欬,则光绪癸卯也。
是时,叟承命守南昌,甫下车,即遍交其名士。
予年虽稚,亦被顾及。
暇必约谭,谭必竟日夕。
予有所论议,叟赞许,予有所咨问,叟为之详释,如是者几及三年。
予乃知叟之学博且实也,乃知叟之识正且确也。
叟尝慨然而谓予曰:「噫,国其殆哉!
夫道器、文质、体用、经权、理事、神迹,非可二也,而今学士皆二之;道与德,政与教,知与行,定与慧,名与实,学与业,生与义,非可离也,而今学士皆歧视之;自他、心物、真妄、新故、今古、有无、是非、善恶,相待而著,非定有也,而今学士皆固执其成见焉。
学士者,国之耳目也,今若此,则其谁不盲从而踬蹶也?
且学也者,礼之所自出,礼者,国人之准则也。
若今学士,可谓无学。
国无学矣,而欲责之以礼,其可得与?
无学无礼,而欲贼民之不兴,又可得邪?
孟子》曰:『上无礼,下无学,贼民兴,丧无日矣。
』今中国之谓也。
噫,国其殆哉!
」予闻之,廪然而惧,憬然而服膺,不敢忘也。
及今思之,真藏往知来之悊人哉!
丙午被命提学于皖。
己酉,以皖藩摄巡抚事,闻予因学校事致劳瘁,亟召予,见即谓曰:「子来何迟也?
」既而曰:「今何世?
子乃欲以一齐傅止楚众之咻乎?
兹与子约,当留此作竟年谈,慎毋睨旧乡而怀归志也。
」已又笑曰:「余虽不耄期而有倦勤之思。
明年此日,会当遂我初服,与子同作西湖游耳。
」自是居则花晨月夕,辄纵高谭,出则佛寺江亭,每多嘉会
署有成园,园有天柱阁之所葺也。
阁凡五级,登临四望,近揽龙山,远招庐、霍,长江衣带,旋绕襟袖,游目骋怀,致饶佳趣。
政事閒暇,即相与放论其上,解题析义,难辩风生,往往自昏达旦而无倦色。
每乐甚,辄曰:「有此江阁以来,还有此主客不?
」及今回忆,如此胜境、如此主客、如此嘉会,诚哉其难得也。
三复语,弥用感喟。
庚戌以国势日危,上书言大计。
权贵恶之,留中不答。
抚膺太息曰:「天乎!
人力竟不足以挽之耶?
」因赋《阁夜》长律见示,诗曰:「不待招邀入户庭,龙山推分我忘形。
流连未免耽光景,餔啜谁能较醉醒。
雨后百科争大,风前一叶警蘦。
五更残月难留影,起看苍龙大角星。
」遂告衰求去。
七月得请解任,果符期年之言。
离皖日,再申西湖游约。
予乃于南洋劝业会毕,访嘉兴,快聚匝月,即偕作西湖游,时长至前旬日也。
湖山幽閟,杳无游人,静对荒寒,宛若置身懒瓒画幅中。
笑曰:「余辈可谓孤芳共赏者已。
」乃尽十日之力,遍揽湖山之胜。
素妆西子,不御铅华,而风均天然,偏多真趣。
寒山诗所谓「皮骨脱落尽,惟有真实在」者,良堪移赠。
有句云:「应心开净域,凡圣无殊差。
」盖契證语也。
而湖君好事,似忧嘉客堕入枯禅,十日之中,晴晦雨雪风月几无不备,寂然境中,妙现神变,枯木寒岩,顿有生意。
予叹曰:「乾阳无死,《》义故不虚耳。
曰:「余于是亦悟《》义惟密,颇觉以密通《》,应无不合。
子能为我言作證乎?
」予曰:「可。
夫《》之为义,即神变也。
神变即密之大用也。
故《系辞》传谓君子洗心,退藏于密。
盖不密宁复能易哉?
且乾,金刚界智也,坤,胎藏界理也。
乾坤生六子,两界开四部也。
乾坤变化而有八卦,两界瑜伽而成曼陀罗也。
演八卦而为明堂位,曼陀罗而现三昧耶也。
如是义證,不胜枚举。
》为儒密,又何疑哉?
笑曰:「诚哉是言,然则彼之轩轾儒佛者,匪唯不知佛,抑亦不知儒已。
」游既毕,予随嘉兴,为留半月,遂别而之京师,任校订敦煌唐人写经之役。
国变后,予以发起佛教会事至沪,适亦以浙乱辟居沪上。
相见无言,忻戚交并。
予见病甚羸,欲举词慰之。
奋然作色曰:「六合外宁无净土耶?
」予曰:「心净土净。
六合之界,谁实为之?
妄我见销,客尘顿尽,净土之名,且亦不立,何复有非净土也?
说,曰:「不期今日乃闻至言。
」因留作长谭。
予旅沪不及两月,与快谭廑数次耳。
讵知一别,竟成永诀。
盖自是遂居沪,而予则于壬子五月奉先慈命,归隐洪都,几十二年未尝出也。
噫!
予与之遇合因缘,岂偶然哉?
言论风采,饶有晋人风,故发为辞章翰墨,神姿隽永,尤令人玩味不倦。
惜予与嘉会不常,未能尽窥之蕴藏,而予不文,又不能悉述所见闻以告硕公也。
之道德、学术、事业、文章,固已昭昭在世,无待赘陈。
况予谫陋,略尝海滴,尤弗敢妄赞。
然窃谓学业如,世实罕伦,其證悟之莹然澄澈,堪称超迈前修,世多悊人,定不河汉予言。
平生著述极多,然每不自掇拾写定,好为诗词,亦复短笺尺幅,任意狼藉。
予此补编,盖廑得十之一二耳,颇冀博雅君子,继续缀辑,俾著述之散佚者蔚成完帙,则予与硕公所厚望也。
若夫之诗,则固尝自谓:「吾之于诗,譬蜩父之承筐,然亦掇之而已。
」予于是复何能赞一辞。
太岁在壬申端午后五日临川李翊灼谨序于旧京之南长街寄庐。
海日楼诗·跋
先师沈乙盦先生曾植,为清同、光朝第一大师章太炎康长素孙仲容刘左庵王静庵先生,未之或先也。
其学术之广袤,略见于《学思文粹》王蘧常先生所著《嘉兴沈乙盦先生学案小识》及王静庵先生沈乙盦尚书七十寿言》。
以予浅学,不足以窥先生宫墙,兹不具论。
耳食所闻,康长素初入,意气飙发,目无馀子。
因介得晤先生
长素不能京语,乃以笔谈。
首问先生:「在今之世,尚得为孔子释迦、基督、穆罕默德否?
先生以片语折之,方爽然自失。
又闻俄国哲学家克塞林伯爵东来访道,自矢心如白纸,不存纤毫成见。
至沪,因介得见先生,反复问难,卒之衷心倾服,以为得未曾有。
又闻杨仁山先生治唯识法相学,亦得先生启示,而欧阳竟无师作《杨仁山先生传》,竟无一语涉及先生,具见先生学泽沾被之广,有非后学所能尽知者。
亦如先生精研我国律学,而今日谈清季研律学者但知溯源于沈家本尚书也。
先生之学,海涵地负,近世罕匹,诗词藉以抒情,固其馀事耳。
先生所著《曼陀罗寱词》,朱彊村丈已为之刊行。
诗则以卷帙稍多,未付剞劂。
先生于诗本不多作,诗柬唱酬,实由于客武昌帅幕时以应陈石遗先生之倡议,其颠末具详于《石遗室诗话》与石遗先生《海日楼诗》二序中。
先生学问奥衍,精通汉、梵诸学,先生视为常识者,他人咸诧为生僻。
其诗本清真,但以捃拾佛典颇多,遂为浅学所訾病。
第其精粹及合于石遗室所标举之平易准则者,已为石遗先生选入《近代诗钞》及《石遗室诗录》至二百首,则已足供后人窥仰矣。
散原丈跋,知流寓沪渎后收拾散佚,录存近作,经哲嗣慈护重辑成四卷本。
予此本则据临川李證刚先生翌灼所钞录者编次而成。
石遗先生序二,知慈护重辑本录诗九百馀首,證刚手录本则显不及此数。
予虽忝列门墙,然除髫年应童子试时得数瞻风采外,先生迅即赴皖学使任,予又出国治草木之学,久不得奉手请教益。
戊午执教南雍,始获间至沪寓拜谒,亦未得读全稿。
證刚手录本次序颇多讹舛,證刚没后,予从其哲嗣假来,编次成今六卷本。
他年如有学人参照慈护重辑稿,并网罗石遗先生所录存及其他佚稿,俾成全璧,梓以行世,亦盛世尚文之要政也。
印度大诗哲泰戈尔,其国人备致敬仰,近方为之举行诞生一百五十周年纪念。
而我国大哲如吾师,时人多不能举其姓名,第以书法尚为人所宝重。
浮世遭遇之不同有如此者,悲夫!
庚子立夏,门下士胡先骕敬跋。
海日楼诗注·序
诗非待注而传也,而传者又或不能不待注,则亦视乎其时焉。
嘉禾沈寐叟邃于佛,湛于史,凡稗编脞录、书评画鉴,下及四裔之书,三洞之笈,神经怪牒,纷纶在手,而一用以资为诗。
故其于诗也,不取一法而亦不舍一法。
其蓄之也厚,故其出之也富,非注无以发之。
曩谒叟海日楼,叟手一篇诗,曰:「子诹佛故者,此中佛典,子宜为我注。
」余曰:「注自优为之,顾今之意则何如?
」叟曰:「是固然,子姑注其典耳。
诗人之意,岂尽人而知耶?
」叟既殁,遗诗散落,同人稍稍裒集丛残中,成若干卷。
仲联乃创为之注,邮以示余,余读而善焉。
自昔言注诗者,《三百篇》尚矣。
应劭之注《风谏》,颜延之沈约之注《咏怀》,大都详其训耳。
李善始并所隶之典而注之。
唐人之诗,宋人多有为之注者,而宋人所自为之诗,宋人亦注之,其最显者,东坡、山谷。
叟之诗,今之东坡、山谷也。
神州板荡以来,王者迹熄,诗之为道,扫地尽矣。
袭海波之唾残,氓谣俗谚,竞以新名其体,浅学寡闻,得叟之诗,或哆口结舌而不能读。
微夫揭而显之者,纵其英光璀璨,宁不随玄陆俱去耶?
仲联之先楞仙司成,尝注樊南文、鲍明远诗矣,仲联缵家学,俾叟之诗硕夥纤屑,晰无隐,由诗人所隶之典,以曲会夫诗人之意,将叟所谓不可尽知者,亦且于是焉或遇之。
异日者,吾又安知叟之诗,不待注而传哉?
苏之施、顾,黄之任、史,比于仲联,优绌孰多?
仲联欲余序其书,余老病不斟,曾何足为仲联重?
顾念于叟有奉手之雅,其诗之源流正变,前为叟序《乙卯稿》,固言之矣,今但仲联注诗之指以复之。
甲申嘉平月钱塘张尔田序。
时年七十有一。
海日楼诗注·自序
《海日楼诗》者,嘉兴乙庵沈公之所著也。
公儒林丈人,群伦大府。
道轶萌外,誉馥区中。
奚待黻词,始腾来叶。
自其中岁,大隐金门
固已藉甚声华,英绝领袖
㤅伯见而倒屣,重黎引为同方。
三墨八儒,四营五际。
既探其赜,不域其樊。
雅诂启六艺之钤,律意坚公羊之守。
绎蒙兀之秘史,则不儿證源;跋特勤之唐碑,而象胥累译。
固已涵揉九流,雕锼万态矣。
晚哜道真,独叩玄宰
趣弥博而旨约,识愈广而议平。
入逝多之林,宜黄倾其胜义;拾羽陵之简,上虞资其启键。
况复接坐三君,毕归陶铸;尚论百氏,力扫秕糠。
类隔音和,通成国之舌腹;三长五不,导知几之微言。
海外愿文玄为师,稷下重祭尊之教。
夐乎不可尚已!
弸中彪外,溢为声诗。
公固自譬承蜩,掇之而已。
然而鞫情缮性,轹往逴今。
诸方遍参,一法不取。
逸情云上,潜思渊沈。
小雅怀明发之心,魏阙切江湖之望。
其隐文谲喻,远叹长吟,嗣宗、景纯之志也;奥义奇辞,洞精骇瞩,马歌鹭铙之馀也。
剥落皮毛,见杜陵之真实;飞越纯想,契正始之仙心。
一代大家,千祀定论。
秀水演派,上溯朱、钱;并世标宗,平揖陈、郑。
观其早入樊南,晚耽双井,不薄李、何之体,期沟唐、宋之邮,则如竹垞
搯擢肝肠,难昌黎之一字,冥搜幽怪,蹑东野之畸踪,则如萚石
然前者法物斑斓,或致疑于赝鼎;后者解衣盘礴,或献诮为荒伧。
公乃经训菑畬,玄关融液。
与风、骚为推激,脱陶、榭之枝梧。
截短取长,后来居上矣。
籀园西江天马,蹴踏九皋,锻思冥茫,而难辞破碎;夜起沧浪别才,高视左海,自成馨逸,而微失囚拘。
盖一徒挹拍黄、,单提祖印;一但刿鉥王、,取径剑峰。
孰如公括囊八代,安立三关,具如来之相好,为广大之教主乎?
特是弦外希音,意内曲致。
望帝春心之托,苦无郑笺;泉明述酒之章,易滋燕说。
孤诣斯隐,解颐安从?
读公诗者恨焉。
余以戋材,敢窥䆞窔。
勉为疏释,阅星霜。
其中甘苦疾徐之数,可得而言焉。
公生前丛稿,漫不自珍。
友生排比,后先乖迕。
固世代密迩,可效天社之整齐;而弦辙更张,岂免孟亭之附会。
其难一也。
公自言以经发诗,因诗见道。
东京内外之学,中秘今古之文,莫不滂沛寸心,橐籥在手。
怀人海国,补郑说之十繇;雅禊临河,融皇疏于五字。
余学昧稽古,叹兴望洋。
其难二也。
公识贯珠囊,旁通铜鍱。
三洞七签之笈,叶岩铁塔之函。
左右逢源,禅玄互證。
以文字之般若,遣空有之名言。
方之前修,雅同蒙叟;统笺二集,有愧遵王
彼亲麈谈,犹存罅漏;况余冥索,宁抉渊微?
唯崇贤之解头陀,三藏斯能瓶泻;若南城之诠子厚,五咏故从阙如。
其难三也。
公馀事多能,殚精评鉴。
游心艺圃,放意墨林。
翻谱录于宣和,承笔谈于历下。
虹月沧江之舫,云林清閟之居。
玉轴标华,金壶徵故。
利州之帖,订误于覃溪;歌岩山之碑,折中于东观。
若此之类,又涉专门。
其难四也。
公腹笥之富,睪牢古今。
使事极纂组之工,缀文根苍雅之籍。
时复反熟为冷,易类求新。
雕虎增字于孝标,镂象假言于韩子
南华僻,或窘令狐;虬户逞奇,孰知彦伯
其难五也。
集中苔岑协好,酬唱为多。
本事旁徵,风流已邈。
况鼎革以还,逃名者众。
疑古贤于阳五,莫诘生;披吟劄于月泉,全更姓氏。
其难六也。
克兹六难,稿经数易。
或只义孤寻,穷年始得;或散帙无意,俯拾即来。
不求有功,岂云无失。
雁湖之注舒国竹坡之笺简斋,所敢望也。
抑尤有恨者,公生不逢辰,老伤溃止。
当涂应谶,荧惑降童。
重华行否德之禅,瓯脱窜流人之簿。
明违世,不下层楼;陈咸荐时,式遵祖腊。
身存河济,而兴之歌;世异元嘉,猥托黄花之咏。
世之论者,或斥为违天之苌叔,或誉为一家之离骚。
世代不同,抑扬遂异。
后之览者,略其殷顽之迹,挹其古芬之词可也。
重光大荒落之岁玄月虞山钱萼孙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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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祖谋清末民国初 1857年7月21日 — 1931年11月22日
词学图录
朱孝臧(1857-1931) 一名祖谋字古微号沤尹又号彊村
浙江归安(今湖州)人。
光绪九年(1883)进士
编修
国史馆协修、会典馆总纂总校
历官侍讲侍讲学士少詹事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兼署吏部侍郎广东学政
称病辞归。
民国,在沪为寓公。
早年工诗,及交王鹏运,始专于词。
为"清季四家"之一,论者以为堪称词学一大结穴。
王沂孙为骨,以吴文英为神,以苏轼为姿态。
辑刊《彊村丛书》,收唐至元一百六十余家。
编有《湖州词徵》、《国朝湖州词徵》、《沧海遗音集》、《宋词三百首》。
晚岁删定集为《彊村语业》。

1857.7.21-1931.11.22原名朱孝臧字藿生一字古微,一作号沤尹又号彊村浙江吴兴人

光绪九年(1883)进士,官至礼部右侍郎,因病假归作上海寓公。
工倚声,为晚清四大词家之一,著作丰富。
书法合颜、于一炉;写人物、梅花多饶逸趣。
卒年七十五。
著有《彊村词》。

语业二卷,彊村先生晚年所定也。

曩者半塘翁固尝目先生词似梦窗
夫词家之有梦窗,亦犹诗家之有玉溪
玉溪以瑰迈高材,崎岖于钩党门户,所谓篇什,幽忆怨断,世或小之为闺襜之言,顾其他诗,如何匡国分,不与素心期。
又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岂与夫丰艳曼睩竞丽者。
窃以为感物之情,古今不易,第读之者弗之知尔。
先生早侍承明,壮跻懋列,庚子先拨之始,折槛一疏,直声震天下,既不得当,一抒之于词。
解佩纕以结言,欲自适而不可。
灵均怀服之思,昊天不平,我王不宁,嘉父究讻之忾,其哀感顽艳,子夜吴趋,其芬芳悱恻,哀蝉落叶。
玉溪官不挂朝籍,先生显矣。
触绪造端,湛冥过之。
信乎所忧者广,发乎一人之本身,抑声之所被者有藉之者耶。
复堂老人评水云词曰,咸同兵事,天挺此才,为声家老杜
余亦谓当崇陵末叶,庙堂厝薪,玄黄水火,天生先生,将使之为曲中玉溪耶。
迨至王风委草,小雅寝声,江濆飞遁,卧龙无首,长图大念,隐心已矣。
慬留此未断樵风,与神皋寒吹,响答终古,向之瘏口哓音,沈泣饮章,腐心白马者,且随艰难天步以俱去。
玉溪未遭之境,先生亲遘之矣。
我乐也,其无知乎,我寐也,其无吪乎。
是又讽先生词者,微吟焉,低徊独抱焉,而不能自已也。
甲子嘉平月遁堪居士张尔田引。

彊村语业三卷,前二卷为先生所自刻,而卷三则先生卒后据手稿写定补刊者也。

先生始以光绪乙巳,从半塘翁旨,删存所自为词三卷,而以己亥以前作为前集,曾见庚子秋词、蛰吟者为别集附焉。
后又增刻一卷而汰去前集别集,即世传彊村词四卷本是也。
晚年复并各集,釐订为语业二卷,嗣是不复多作,尝戏语沐勋,身丁末季,理屈词穷,使天假之年,庶几足成一卷。
而竟不及待矣。
伤哉。
先生临卒之前二日,呼沐勋至榻前,执手呜咽,以遗稿见授曰,使吾疾有閒,犹思细定。
其矜慎不苟如此。
兹所编次,一以定稿为准,其散见别本,或出传钞者,不敢妄有增益,虑乖遗志也。
壬申初夏龙沐勋谨跋。

沤尹大兄阁下,前上书之次日,邮局即将东塾书记、无邪堂答问各书交来。

大集琳琅,读之尤歆快无量,日来料量课事讫,即焚香展卷,细意披吟,宛与故人酬对。
况夔笙渡江见访,出大集共读之。
以目空一世之况舍人,读至梅州送春人境庐话旧诸作,亦复降心低首曰,吾不能不畏之矣。
夔笙素不满某某尝与吾两人易趣,至公作则直以独步江东相推,非过誉也。
若编集之例,则弟日来一再推求,有与公意见不同之处,请一陈之。
公词庚辛之际是一大界限,自辛丑夏与公别后,词境日趋于浑,气息亦益静。
而格调之高简,风度之矜庄,不惟他人不能及,即视彊村己亥以前词亦颇有天机人事之别。
鄙意欲以己见庚子秋词、蛰吟者编为别集,己亥以前词为前集,而以庚子三姝媚以次以汔来者为正集,各制嘉名,各不相杂。
则后之读者亦易分别。
叔问词刻集胜一集,亦此意也。
至于去取则公自为沙汰之严,已毫无尘杂,俟放暑假后再为吹求,续行奉告。
自世之人知学梦窗,知尊梦窗,皆所谓但学兰亭面者,六百年来真得髓者非公更有谁耶。
夔笙喜自咤,读大集竟,浩然曰,此道作者固难,知之者并世能有几人。
可想见其倾倒矣。
拙集既用味体例,则明花事诸词,其题目儗金明池下书扇子湖荷花,题序则另行低一格,而去其弟一弟二等字,似较大方。
公集去之良是,体例决请如此改缮。
暑假不远,儗之若耶上冢,便游西湖,江干暑湿,不可久留,南方名胜当亟游,以便北首。
此颂起居,弟王鹏运再拜上言,五月廿六日

予素不解倚声,岁丙申重至京师半塘翁时举词社,强邀同作,翁喜奖借后进,于予则绳检不少贷,微叩之,则曰,君于两宋涂径固未深涉,亦幸不睹明以后词耳,贻予四印斋所刻词十许家,复约校梦窗四稿,时时语以源流正变之故,旁皇求索,为之且三寒暑。

则又曰,可以视今人词矣。
示以梁汾、珂雪、樊榭稚圭、忆云、鹿潭诸作。
庚子之变,依翁以居者弥岁,相对咄咄,倚兹事度日,意似稍稍有所领受,而翁则翩然投劾去,明年秋遇翁于沪上,出示所为词九集,将都为半塘定稿。
且坚以互相订正为约,予强作解事,于翁之闳指高韵,无能举似万一,翁则敦促录副去,许任删削,复书至未浃月,而翁已归道山矣。
自维劣下,靡索成就,即此趑趄小言,度不能复有进益,而人琴俱逝,赏音阒然,感叹畴昔,惟有腹痛。
既刊翁半塘定稿,复用翁旨,薙存拙词若干首,姑付剞氏,即以翁书弁之首,以永予哀云。
乙巳夏五月,上彊村人记。

彊村词剩二卷,归安朱先生语业删馀稿也。

先生既于光绪乙巳薙存丁酉以来所为词,刻彊村词三卷,前集别集各一卷,而三卷末有丁未年作。
是此集虽开雕于乙巳,亦续有增益,以汔于宣统辛亥,足成四卷,而汰其前集别集不复附印,世几不获见先生集之全矣。
戊午岁先生复取旧刊各集,益以辛亥后作,删存一百一阕,为彊村乐府,与临桂况氏蕙风琴趣以活字版合印为鹜音集。
后五年癸亥续加订补,刻语业二卷,先生词盖以是为定本焉。
其癸亥以后有手稿题语业卷三者,已为写定续刊矣。
先生临卒之前数月,曾举手圈彊村词四卷本及前集别集见付。
其词为定本所删者过半,在先生固不欲其流传,然先生所不自喜者,往往为世人所乐道,且于当时朝政以及变乱衰亡之由,可资考镜者甚多。
乌可任其散佚,爰商之夏闰枝张孟劬两丈,仿先生半塘翁词例,取诸集中词为语业所未收者次为剩稿二卷,而以辛亥后存有手稿不入语业卷三者别为集外词,以附遗书之末,俾世之爱诵先生词者不复以缺失为憾云。
壬申冬十二月龙沐勋谨跋于真如寓居。

彊村集外词一卷,据先生手稿写定。

稿原二册,于先生遗箧中检得之。
大抵皆二十年来往还吴门沪渎閒所作,亦有成于国变前者。
料其初当为零缣断楮,掇拾汇存,故不尽依岁月编次。
各词每自加标识,隐寓去取之意,今悉仍之。
其卷首买陂塘一阕,则江阴夏闰枝丈自旧京录示者也。
先生晚岁酬应题咏之笔,閒或假手他人,即此册中亦复时有代做作。
先生往矣,辄本过而存之之意,并付手民。
学者分别观之可也。
校录既竟,附识数语于此。
壬申重九龙沐勋谨跋于真茹寓居之受砚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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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顺鼎清末民国初 1858年9月5日 — 1920
易顺鼎字实甫一字中实龙阳人
光绪乙亥举人历官广东钦廉道
有《琴志楼集》。
全台诗
易顺鼎1858~1920),字实甫又字中硕自号眉伽哭庵
湖南龙阳(今湖南汉寿)人。
1875(光绪元年举人张之洞曾聘他担任两湖书院经史讲习。
光绪21年(1895)中日马关条约签订后,易氏曾两次上书都察院条陈时务,力陈不可割地赔款。
割台议定后,更自动请命于光21年5月7月间两度携军饷赴台湾,协助刘永福、黎景嵩抗拒日军之接收。
其著作《魂南记》是以日记形式,记录自光绪21年5月1日请命赴台,至9月刘永福内渡福建为止的抗日经过,〈魂南集〉则是当时经各地吟咏所作。
  易氏在庚子事变时督江楚转运,其后历任广西云南广东道台。
辛亥革命爆发后逃居上海,后赴北京,与袁世凯之子袁克文有交情,袁氏称帝,被任为代理印铸局局长,帝制失败,易氏益纵情歌楼妓馆。
  易氏平生诗作近万首,结集成册者有20馀种,其中《四魂集》共分五卷,含〈魂北集〉、〈魂东集〉、〈魂南集〉、〈归魂集〉、〈魂南记〉等。
台湾银行发行的「台湾文献丛刊」将〈魂南记〉、〈魂南集〉合并为一册发行。
(廖振富撰)
词学图录
易顺鼎(1858-1920) 字仲硕,一作中实中硕又字实甫号眉伽,又号哭庵。
湖南龙阳(今汉寿)人。
光绪元年(1875)举人
入资为刑部郎中
同知候补河南
寻补道员
湖广总督张之洞延主两湖书院讲席。
民国,任印铸局长
少称神童。
诗与樊增祥齐名称"樊易",体格屡变,风流自赏。
古体务为恣肆,近体工于裁对。
亦工词。
有《琴志楼丛书》。
词集有《鬘天影事谱》、《楚颂亭词》等。
哭庵词
1858-1920字实甫实父中硕号忏绮斋眉伽,晚号哭庵、一广居士等,龙阳(今湖南汉寿)人,易佩绅之子。
光绪元年举人
曾被张之洞聘主两湖书院经史讲席。
马关条约签订后,上书请罢和义
曾两去台湾,帮助刘永福抗战。
庚子事变时,督江楚转运,此后在广西
云南广东等地任道台。
辛亥革命后去北京,与袁世凯之子袁克文交游,袁世凯称帝后,任印铸局长
帝制失败后,纵情于歌楼妓馆。
工诗,讲究属对工巧,用意新颖,与樊增祥并称“樊易”,著有《琴志楼编年诗集》等。
琴台梦语词·序

琴台梦语词二卷,吾友易子中实游艺江南之所作也。

中实渊闻赡学,年少多通,以诗人绪余,乐府新律,纂绣骚雅,雕镂情文,倚声而歈,引节弥韵,华缛丰艳,自其天才。
而跌宕风尘,驱染烟墨,江山之胜,抑有助焉。
当夫子美去蜀,季野张翰相知,伯喈流寓,欢缔吟社,豪张酒军。
会苏家之旧亭,访钱氏之故馆。
金阊晓而春丽,锦泾暮以秋凄,此一境也。
古梦无痕,游悰式写,废苑独往,灵岩遂攀,鞭影辟疆之园,剑气要离之墓。
廊沈屧响,寺阁钟声,驻舄鲈乡,题襟虎阜,邓尉之梅花似雪,苏台杨柳如烟,此又一境也。
登山曰归,临流斯畅,虹桥小泛,鹤涧幽探,打桨莲泾之湾,攲篷荷荡之曲,横塘渺渺,香水盈盈,此又一境也。
尔乃峭帆半偃,侧帽孤征,睇虞仲之岩栖,迹焦先之谷隐,揽飞楼于北固,问故土于南朝建业之镇荒凉,秦淮之流呜咽,即遗宅而谢安不作,觅新亭王导无人,销沈钟阜之灵,悽怆台城之乱,俯仰百代,低徊万端,此又一境也。
若夫闲怀宛,宛,影事依依,眷同心之旧盟,订促膝之新侣,玉箫倚袖,金筝侑觞,白门暄而雾晴,青泾涨而波阔,缆莫愁之芳树,采元武之瘦菱,写照荷华,销魂桃叶,夜夜奈何之月,朝朝恁处之云,写丝陶,金悽粉怨,此又一境也。
其或独寐无那,端居不憀,花菲菲而勒寒,雨萧萧而作暝,莺朝倦赏,雁晚枯吟,蝶衣午慵,螀笛宵冷,数抵金之漏刻,耽软玉之华年,含酲未醒,抚景谁语,此又一境也。
中实于此纵横两戒,规模万族,飞行南斗之表,抗声北宋而还,江管牙雕,涛笺手擘,敲唾壶而欲碎,洒墨花其若飞,至于读画分题,裁筒答和,愁侬欢坠,感物情来,王宽寄妇之篇,鲍照与妹之作,莫不翘思绮烂,触绪丝萦,作之者按谱传歌,读之者回肠荡气,可谓深美闳约,恻隐盱愉,采不浮缛,神不虚艳者矣。
若乃尚论昔贤,窃比高唱,则流水孤村之萧远,晓风残月之凄清,金戈铁马之雄深,宝函钿雀之瑰丽,静窈若暗香疏影,缠绵若浅醉闲眠,温柔若香冷猊金,幽秀若梦回鸡塞,夫固奄有众妙,不名一家,谅哉赏音,弗予河汉。

岁在丁亥仲冬朔日。

长沙张百熙拜序于京师宣武坊南之寓斋。

琴台梦语词·自序

杨子云曰,雕虫篆刻,壮夫不为。

人生三十曰壮,正余今日之谓矣。
子云所称雕虫篆刻者,指赋而言也。
况于词又下赋一等者乎。
虽然,余鄙人也,少充国宝,长未尝有当世之务。
其所与游处又皆江湖山泽穷愁枯槁之民。
语曰吾绋讴所生,必于斥苦,此非空言也。
夫以穷愁枯槁之民而欲其为铿訇炳丽发皇之辞,以惊世而震俗,固已难矣。
太史公曰,诗三百篇,大抵皆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
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也。
太史公可谓知言矣。
夫人孰能无情,情孰能无所寄,寄之于今则实事生焉,寄之于古则空言出焉,寄之于实事则功名富贵生焉,寄之于空言则忧患贫贱出焉。
虽所寄不同,而其不能无所寄一也。
使余与诸子或膺尺一之组,劳形于簿书,或持丈二之殳,效命于沙漠,此虽欲强以雕虫之事而有所不能矣,岂非天哉。
光绪丁亥,余三十之年也。
是年在姑苏,尝与数友登灵岩琴台,悲歌吊古,意气甚壮,九月之望,骊驹入燕,曾几何时而旧游已如梦幻,仅存此数十篇之词,亦如梦中语耳。
余又何能无槩耶。
且余固尝悔词,悔之而不废者何也,哀乐难忘而聚散可感也。
不知我者以为雕虫篆刻之事,而知我者必以为穷愁枯槁所为也。
虽然,屈灵均有言曰,老冉冉其将至,惧修名之不立,行年三十而犹不免为子云所笑,亦余之过也夫,亦余之过也夫。

十一月庚申易顺鼎自叙。

鬘天影事谱·自序

余年十三四即学为词,篇成,虽友人称善,未能自慊也。

曩岁游京师,始获读宋名家词如吴君特周公瑾其人者,寻声按谱,时一效颦,抱瑟空弹,背灯独语。
盖自春明下第,万感无聊,而于此道乃稍稍进矣。
余性疏慵,脱稿后每不置副本,久多散佚。
爰检录近作自丙子春仲丁丑春孟,得词百首,分篇四卷于左。
今夫凄虫警,如泣如诉,不自知其声也。
繁葩绚,如睇如笑,不自知其色也。
余之于词,岂故为是曼音纤态以求悦夫时辈之听睹哉。
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藉此陶写哀乐,消磨岁时,词之为功与丝竹等。
而况佛子秋波,可参妙悟,美人香草,终属寓言。
则举连篇累牍之梦蝶惊鸿,皆一例空中语耳。
又安能索纸上之真真而呼之欲出耶。
虽然,离忧{斁/皿}性,多感靡骨。
矧雕虫小技,壮夫不为,锓而存之,聊志吾过。
纨情易感,尚传秋士之悲;绮念将离,庶启冬郎之悔云尔。

光绪丁丑二月易顺鼎眉伽甫识于忏绮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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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飞声清末至民国 1858年11月9日 — 1934
词学图录
潘飞声(1858-1934) 字剑士号兰史
番禺(今广州)人。
贡生
早年随洪钧出使德国,入柏林大学讲授中国语言文学
归国,保举知县,改授国子监典籍,荐举经济特科,皆不就。
寓居香港,为报刊撰稿。
民国,寓居沪上。
诗文词并工,为南社社员,与高旭俞锷、傅专并称"南社四剑"。
其诗清响可听,雄秀并具。
词极婀娜之致。
有《说剑堂集》、《在山泉诗话》。
词在集中,名《海山词》、《花语词》、《珠江低唱长相思词》。
全台诗
潘飞声(?
~?
),字兰史广东番禺人〖参考林鹤年《福雅堂诗钞》题词;又王松友竹行窝遗稿》附《哀挽录》,注明潘氏里籍为「上海」,姑存疑。〗。
生平不详。
(杨永智撰)
人物简介
1858-1934字兰史广州市番禺人
号剑士心兰老兰别署老剑剑道人说剑词人罗浮道士独立山人,斋名剪淞阁、室名水晶庵、崇兰精舍、禅定室等,祖籍福建省人,先祖于清乾隆年间迁居广东经商,遂落籍于广东省番禺县(今广州市番禺区)
香港《华字日报》、《实报》主笔,南社成员。
长于诗词书画,善行书,苍秀遒劲,善画折枝花卉。
诗笔雄丽,时有奇气,广东美术史上关健人物,与罗瘿公曾刚甫黄晦闻黄公度胡展堂并称为“近代岭南六大家”。
中国近代著名诗人、书画家。
海山词·序

岁在戊子,蒙方傍星轺,涉欧海。

役形竿牍,息影衙斋。
閒抽青琴,同调斯䍐。
仰视白日,异域可悲。
歌敕勒以苍凉,唱河干而僾悒。
孤欢易坠,一稔有奇。
则有潘君兰史者,莹鉴月皎,才锋雷鸣。
吞篆妙龄,噪名宙合,毡裘绝域,雁贽远遗。
乃浮博望之槎,高设马融之帐。
碧瞳黄发,羌北面以从风;白狄红番,沐东溟之化雨。
客居清暇,与我周旋。
家世河阳种桃满县;行歌海国,掷果盈车。
授简援毫,排寒送暑。
堂名说剑,催诗刻烛之雄;室号相思,补屋牵罗之趣。
语多隽逸,目无浅营。
近复出海山词一集见示,蘤辞焰发,琚谈色飞。
玉田之疏,梦窗之密,永长亭之雨,髯苏大江之浪。
包罗胸襟,奔赴腕底。
间或惆怅明珰,流连翠被,指楼头之盼盼,索纸上之真真。
搴杜芳洲,纫兰空谷,寤寐所接,髣髴其人。
因而妙语珠穿,纨情绮合。
美人香草,一例寓言;佛子秋波,三生禅悟。
翳不乖乎宗旨,实连犿以无伤。
使君不凡,吾党心折。
时则青女晨妒,素妃夜愁。
南窗偶开,北风如刺。
拥衾不寐,阁笔欲焚。
万感无聊,一杯独酌。
纵览宏制,不期块垒之消;附缀刍言,请待国门之𡩡。
光绪十四年冬十有二月宁乡陶森甲矩林序于德意志拍尔陵使署之西楼

予使太西,始识兰史于百林。

年少翩翩,盛名鼎鼎。
携镂玉雕琼之笔,作栈山航海之游。
草草光阴,流连三载;花花世界,邂逅群仙。
汇其诗词,分为两集。
独开生面,妙写丽情。
盖古来才人未有远游此地者,才人来百林自兰史始。
读者艳其才,并艳其遇矣。
上海姚文栋

大词哀感顽艳,凄入心脾。

所恨者厚尘务坌涌,不能以师事之。
奈何。
赐题画芙蓉一阕,尤洽鄙怀,意外之意,日来闷甚。
正拟把酒朗诵数过,藉遣天涯幽绪耳。
兀鲁特部落承厚。

海西万里外,不闻此调如广陵散矣。

今读此编,激越清泠,纯乎天响,如鼓成连琴于山海间。
令我移情久也
戊子冬月张德彝拜识于柏林行馆。

此卷词清旷瑰丽,以冰雪之笔,写海山之景。

琼岛瑶台,隐现纸上,令人目迷五色。
古来词家所未有也。
日本井上哲拜读拜服。

题词 满洲桂林竹君

草窗风调梦窗词。

情是三生杜牧之
如此华年如此笔,却来海外画蛾眉。
新声传写遍蛮笺。
镂玉镌琼字字妍。
记唱寿楼一曲,万花低首拜词仙。

虞美人 满洲承厚敦伯
庾郎才调江郎笔。

继金荃集。
新声传诵到欧西。
处处冰弦檀板唱君词。
多情小杜伤春惯。
又感秋无限。
漫夸薄倖遍扬州
千载天涯一样说风流。


离情每被柔情扰。

梦影愁多少。
三生绮债几时休。
流水落花风雨一天愁。
琵琶谁诉飘零客。
旧曲翻新拍。
相逢海国久知君。
可许卢仝从此拜韩门。

日本金井雄飞卿
此乡未合老温柔

细按红牙教莫愁。
却笑腰缠无十万,年年骑鹤上扬州

尊前休唱雨淋铃。
旧曲天涯只怕听。
为问珠江今夜月,水天閒话付樵青。

不卷重帘夜听潮。
绿天风雨太无聊。
寒灯水阁潇潇夕,只有琴娘伴寂寥。

歌舞欧西眼易青
冶游休说似浮萍。
洋琴试按衷情曲,帘外蛮花解笑听。

风流家世是潘郎。
几度金针绣锦鸯。
莫上人嗔破戒,海山新曲又催妆。

扶桑有客识才名。
同是江湖载酒行。
剩得閒情一枝笔,也题黄绢拜先生

日本井上哲君迪

黄河词调世争传。

玉貌风尘尚少年。
爱向海山题艳曲,细腰人拜杜樊川

蛮娘能唱浪淘沙。
合写羁愁付琵琶。
一样伤春感零落,为君重诉二桥花(日本新桥柳桥花月为东京之冠。)。

花语词·序

兰史大兄三世词宗,一家韵事。

宫商绳武,研祖砚以雕琼;律吕承欢,读父书而戛玉。
命小红以低唱,我欲吹箫;浮大白而高歌,卿当按拍。
况复六家之后,顾曲寥寥;五岭以南,知音落落。
沈只陀之金缕,刬袜未前;陈虞苑之铜琶,横刀而去。
君则河满一声,阳关三叠
数楼台于南国,不少钟情;问西陵,偏多寄慨。
何止盈盈秋水,破粉成痕;淡淡春山,结眉表色也哉。
于时花坞香浓,珠江月皎。
船船绮席,绿熊则坐子樽前;处处晶窗,金凤则挂臣冠上。
鸳鸯沙实冶游之地,杨柳岸有酒醒之时
可无小令追欢,新声填恨,播诸乐府,度以名倡者乎。
爰制金荃,更抛红豆。
拍遍王郎摺叠之扇,薰满卢家苏合之香。
一卷乌丝,应付当筵部伎;两行红粉,如调上苑春莺。
仆向工愁,不禁命酒;君犹摘艳,或妒搓酥。
岂曰销魂,直令神往已。
光绪癸未中和节西园种菜叟萧𦥍常。

珠江低唱·序

兰史夙承家学,后来诗人罕见伦比。

又擅倚声,癖爱拙词。
属书册上,摘录数首,即希伯正
光绪己卯九月陈良玉

尝与兰甫朗山论吾词家,自吴石华后继者绝鲜。

兰史年少好学,以精妙之思,运英隽之才,发为倚声,绮艳中时露奇矫之气,屡为兰甫朗山所赏。
岭表词坛洵堪独秀矣。
余少喜填词,老而荒废。
今睹是编,不无自愧,益当自勉也。
光绪乙酉十月尺冈归樵陈璞书于息园

兰史大兄足下,前月由都抵家,奉惠书垂念,拳拳心感,曷既久不晤,驰系维劳。

昨在星堂处读近作诗词,深叹其工,词尤属必传之作。
兹谨呈诗笺,求赐题琴图、桐院读画图诗。
如命书缴雪鸿图,忘置行箧,当与樱花图诗同书再呈也。
十载交游,相知最深,况吾兄英年俊才,尤所钦佩,安能无言。
容搜索呈诸大教耳。
汉阳嘉洗、兰亭砚,皆稀世之宝,欲作一诗,附之以传,特恐才力薄弱,不能称此好题目也。
敬颂吟安,欲言不尽。
愚弟黄绍昌顿首。

长相思词·题辞

蝶恋花 满洲承厚伯纯
孤馆红芳空问影。

天上人间,此恨何时醒。
花语衾愁记省。
离乡为觅忘忧境。
到底江湖风雪冷。
冷入琴弦,怨轸休重整。
读罢君词心自警。
天涯共是多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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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永光清末民国初 1860 — 1924
人物简介
释永光1860-1924年),字海印湖南益阳县瑶华乡杨溪江人。
俗姓张法名释永光自号憨头驼
自幼聪敏好学,十六岁在南岳祝圣寺出家,从师默庵,潜研禅理,习诗书画,尤擅画
又以其飘然超脱,广结贤士,相与唱和。
被人誉为“今人齐已也”。
民国初年主长沙碧浪湖开福寺,继组碧湖诗社,王湘绮程颂万曾广钧、吴雁舟、陈天倪刘善泽等诸先生皆与焉。
王湘绮先生为社长,主其事者实为上人及刘善先生,诗社名满海内。
海印上人后主南岳祝圣寺益阳白鹿寺、长沙开福寺沅江景星寺诸寺
民初白鹿寺被学校占用,景星寺被毁。
海印上人为恢复重建,曾七上首都北京,两行蒙古求助,终得如愿。
蒙古归来,有诗句云:“十年瓢笠遗民老,万里边沙老衲归。
”著有《碧湖集》及其弟编辑的《曼陀罗室遗稿》四卷。
碧湖集·溥儒序
东晋之乱。
慧远雁门也。
抱道遐游,杖锡南渡,开社东林,阐扬象教。
契元亮之高举,识灵运之不终,君子所谓明哲之士也。
及其玄览物表发为至言,蕴道隐机,孤搴善藏,美哉渊乎。
海印上人慧远之道,游于京师,与余邂逅西山,赋诗相答。
当时公卿,方草禅表、上征车、负物望者皆傅亮颜延之之徒,上人伤之。
乃归长沙,与湘中遗民结碧湖诗社。
衡岳、望苍梧,临三湘之表、揽七泽之胜,屈原贾谊以寄匪风之悲。
其为五言,近辋川、襄阳,高俊及于沈、
自诗教之衰,宇宙雷同,风驰云趋,逶迤凌颓。
上人际遇阳九,迍邅艰瘁,咏兴亡之事,以变风雅。
若出仕于朝,必能尽忠致身,似屈原贾谊之所为者。
晦是懿德,入于浮屠,然能独善自守,不磷于乱者其幸与?
其不幸与?
辛未秋长沙刘隐居腴深,元亮之俦也。
寄上人遗稿四册,属序而行之。
惧其湮没,以负之言,乃论次卷帙,列叙梗概,庶俾后世罔因文词以盖其忠贞。
壬申暮春之初溥儒书于萃锦园
碧湖集·刘善泽序
吾湘多高僧,唐以来,南岳石霜沩山、道吾、药山、云岩,尊宿相望,惟阐禅宗,独齐己以诗鸣于乾宁龙德之间
三唐缁流诗集传者,齐己外如皎然、贯休辈可指数也。
《四库提要》称齐已五言律诗风格独遒,有大历以还遗意。
予读《白莲集》,睪然想见其人,以不并时为憾。
及予得交海印上人,则深引为幸,以为今之齐己也。
海印益阳,习儒业,与齐己同。
幼祝发,长而历名山亦同。
晚值革除,运丁百六,惓惓有所思亦同。
其耽吟咏,与士大夫游,亦莫不同。
此意予为海印言之,为之愀然。
而天下后世之不知海印者,以知齐己者知之,不必泥其为齐已为海印可也。
国变后,海印续倡碧湖诗社于会春园遗址,旧志所谓碧浪湖者,葺舍数椽。
人多河汾之俦,社则月泉之比。
以予沉冥孤往,相招㞚㞏其中,沆瀣之投,殆逾夙分。
每制一章半偈,必示予推敲而后快。
自后行迈羁旅,时获与俱。
其诗虽不必袭前贤之迹,以篇句相高,而自有其所以为诗者。
故五律攀王、孟,七绝亦追大历诸子,皆出于机杼之自然,斯又疑逮者矣。
钟伯敬齐己诗有一种高浑灵妙之气翼其心手,予于海印亦云然。
顷者西山逸士为订遗稿付剞劂,书来督序,盖去海印之没且十稘矣。
回忆湖社之雅,旷若隔世。
曩日俦侣,经乱离老死,存无二三,予亦不复自放于诗。
海印之诗之卓尔可传,则终有不能泯灭如齐己者在。
要其性情意趣、悲欢歌哭,非诗何以传海印哉。
其传不传,海印无容心,后死者固不得不尸其传之之责也。
抑予夷考齐己生平,与司空图缔交尤挚。
海印可拟齐己,予虽不敢拟表圣,而襟契之深,则无不及。
即阳九之厄,似又过之,是不能不重发予愧,增予喟己! 壬申孟春刘善泽谨序于长沙天隐
曼陀罗室遗稿·柳敏泉序
癸未甲申间,余避寇资阳,得识白鹿寺僧烛冥、弘畅。
烛冥年已髦,恒瞑坐无片语。
话及寺之兴废,津津道之,而归功于海印上人为多。
无何,烛冥圆寂,弘畅出海印诗抄,嘱删订,曰:“海印所为诗,不自珍惜,北平心畬居士曾节刊之。
示寂后,烛老常以念,今又西归,将理而梓行,以成其志。
”时寇氛方炽,乱离中恐散佚,偶一翻阅,仍归之。
乙酉秋,余返长沙,弘畅复申前请,因即原本校雠,更就正于天隐居士
居士,海印老友也。
海印与余同为南社友,其诗曾一再见之,清澹永,涵养功深。
闻烛冥言,知为清修所得。
海印初不知诗,尝出定,忽琅琅成韵,故多性情语。
佛之六行,而有大般若,不我诳也。
晋唐之际,僧以诗名者众,足与庾鲍、、白相颉颃。
其时入空门者,深修梵行,诗思清醇,不期然而然。
迨后僧教日隳,求安心性于斋鱼钟磬中,亦不多得,乌足以言诗?
然则海印以诗传,海印不徒以诗传也。
曼陀罗室,海印清修之地也,因以名之,而序之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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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颂万清末 1865 — 1932
词学图录
程颂万(1865-1932) 字子大号鹿川田父又号十发居士
湖南宁乡人
早年入湖北总督张之洞幕。
候补知府
曾创设广艺兴公司,又督建造船厂。
民国,长为寓公。
少即工诗,在里结湘社,与易顺鼎等唱酬。
亦工词,清而不枯,艳而有骨。
有《宁乡程氏全书》、《美人长寿庵词》、《定巢词》。
美人长寿盦词集
1865-1932年字子大一字鹿川号十发居士
湖南宁乡人
清末民初人。
少有文才,善应对 ,喜研词章。
虽勤奋好学,但屡试未第,对科举制度遂无好感,而对时局新学甚为热心,为张之洞张百熙所倚重。
曾充湖广抚署文案。
美人长寿盦词集·自序
吾湘先士鲜言词学,近岁葵园祭酒始聚刻六家词,惟湘雨翁致力专壹。
湘绮翁文诗通八代消息,为词辄工,非所尚也。
友人易中实菽由,昆才雄轶,与王梦湘陈伯韬数子并工于词。
予则专诣于诗,诗所不能达,乃为词以喻其旨。
甲午以后,东南才俊摈弃文辞,竞言新学,余方游宦牵率吏事,不复填词。
岁己亥提调自强血糖,况君夔笙适来分校
夔笙旧家湘野,尤邃于词,因为余撰录旧词得三百六十阕,复谋别撰若个阕,并己作与中实子合为六家。
呜呼,运会陆沉,词流羁苦,其忠爱绵恻掩抑零乱之语,极其至者,盖尝躐诗一等,直接离骚,容若梁汾之徒藐已。
慨自宋衰,迄乎昭代,得竹垞迦陵茗柯三君子出,而词学大昌
然朱病其碎,陈病其粗,张病其泥。
后生刻画艰于志学,则又入于昔之邹董,今之郭姚,而病其佻,莫能以重笔涩笔相挽救。
昔先君子与同里曾先生传均竺好为词,酷嗜稼轩、美成,而极之于白云、白石,其于昭代词家蹊径,毋乏涉焉。
颂万夙承庭学,艺能无似,凡兹撰录,聊遣有涯。
夔笙乃谓消息清真,不囿于南北两宋流派,因概论吾湘作者及昭代词家得失之故,著之简端。
质诸夔笙,知余词不足为诸君殿也。

光绪二十六年庚子夏五月中浣宁乡程颂万自序于武昌莺坊苍寓邸。
美人长寿盦词集·词话
张雨珊祖同)《湘雨楼词话》曰:程君子大填词,清丽绵婉,渊源家学,用笔尤尚中锋。
其望江南诸作,较迦陵为过之。
盖以清婉擅长,彼固非词家本色也。
其《长亭怨慢》词云:凝伫。
镇孤篷日暝,断雁空江愁暮。
瘦来眉月,莫瘦了、初三眉妩。
怕此后、惨绿衣衫,梦不到、昏黄庭宇。
伴冷焰残灯,门外病鸦啼树。
又云:当初见惯,只道是、寻常歌舞。
念别来、叶叶春衣,已灭了、香尘非故。
二词凄清,故自不减白石。
丙戌六月


谭仲修)《复堂日记》曰:宁乡程子大,在长沙联湘社唱酬,如二易何王,英英侠少,而吾友江夏郑湛侯,以风尘吏虱其间,刻行湘社集。
子大《蛮语集》填词婉密,所为诗才匆不匮,趋向亦正。
辛卯五月


王幼霞鹏运题词曰:曩夔笙京师四印斋,唱酬无虚日。
夔笙于词不轻作,恒以一字之工、一声之合,痛自刻绳,而因以绳余。
余性懒漫,顾乐甚不为疲也。
夔笙武昌,与子大以词相切磨。
子大词清丽绵至,取径白石、梦窗、清真,而直入温韦,得吾夔笙伺尚专诣以附益之,宜乎相得益彰矣。
子大邮示《十发盦词》定本,因识数言简端,益念吾夔笙不置。
庚子三月


易中实顺鼎题词曰:昔迦陵陈先生早岁未尝专力为词,至乃裒然大集,精采横溢,与纳兰、长芦相鼎足。
由其读书多,故能金碧楼台,弹指涌见。
子大之于词亦然。
迦陵出之以恣肆,子大出之以秾挚,为少异耳。
若夫尺度吻合,则更出迦陵一头地。
昔人有言,词中求词,不如词外求词。
子大闳识孤袍,用能别吾湘词派而定一尊。
比闻子大况君夔笙谋精选己作,合以陈君伯韬王君梦湘,并下征鄙词洎家弟菽由之作,为湘中后六子词,与葵园祭酒所刻前六家并行。
余词于四君无能为役,分镳清真、平睨方回,愧且幸矣。
庚子五月
美人长寿盦词集
十发先生美人长寿盦词,于宋人近清真、白石,其细密绵丽之作,又似梦窗。
于国朝近朱锡鬯载酒、琴趣两集,胜处兼而有之,清而不枯,艳而有骨。
以昔之邹董、今之郭姚例君,非知君词者也。
词最六卷都三百六十阕,附十四阕。
庚子燕九前十日校毕于武清杏花天之剑为琴室。

玉梅此人况周仪
美人长寿盦词集·言愁阁笛谱
子大先生属余斠勘词集,余颇有刍尧之献,乃壤流不择,一声一字,斟酌靡遗。
且必互商而后定稿,可谓能充谦受之量者矣。
子大词本精丽,近更沉着。
五代之华藻,入南宋之高格。
周吴可作,何以易之
庚子春前五日,楚望阁夜谭记此。
子大提调荆湖强学,余分斠俄德文斋。
素心晨夕,尊酒论文,致足乐也。
玉梅词人况周仪记。

余尝谓清真词是两宋关键。
子大胜处,酷似清真,是不为南北宋两派所囿者。
同夕又记。

辛卯二月廿七夜顺鼎校读一过,尤佳者用朱围别之。

言愁阁笛谱二卷。
最初之作,起己卯,讫丙戌
都如干阕。
易子中实撰录于前,况君夔笙斠勘于后,余得以审知音病,窜易僇,刻而襮之。
既竟,识其缘起。
光绪庚子灌佛日颂万自记。
美人长寿盦词集·蛮语词
蛮语词一卷,戊子溪州作,初名鸥笑词,凡六十九阕。
己丑春仲刻于长沙,越十有一年,庚子重校订于武昌,易今名,以次言愁之末。
十发盦人颂万记。
美人长寿盦词集·湘社雅词
湘社雅词起戊子冬,讫辛卯春
为湘社雅词一卷,社作录存甚简,多所窜易,其秋词集句,不系于社,以里居所作,因与社稿同撰录焉。
庚子竹醉前二日病起,颂万自记。

戊子冬溪州归棹,作七梧山馆词一卷。
今录十四阕。
余稿尚有篱桥篷灯钟笳筝柝星虹滩寺城驿瘴猎猿蛩鹤蝶燕蝉萤蚊苔枫棠萍蕉秋暝秋晓秋娘秋士三十六阕。
其稿为友人持去,阅今十年,不复省忆,附志于此。
丁酉秋武昌病起,俟侬记。
美人长寿盦词集·十鞬词钞
十鞬词钞一卷,初名悔梦词,最七十三阕。
附录一阕。
光绪壬辰秋七月,撰次于海南药洲
冬十月上浣校刻讫工杭州
徐珂附记。

十鞬后词一卷起壬辰己亥,凡八年,所得词都如干阕,命曰十鞬后词。
丁酉入都还鄂,得词仅十有四阕。
白海棠题前客羊城作。
临江仙题前里居作。
颂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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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藤湖南清末至民国 1866年8月27日 — 1934年6月26日
简介
内藤湖南(日文:ないとう こなん,罗马字:Naitō Torajirō ;1866.8.27-1934.6.26),本名虎次郎字炳卿号湖南,后以“湖南”之号行于世,出生于陆奥国马毛内村(今秋田县鹿角市)。
日本近代中国学的重要学者,日本中国学京都学派创始人之一。
内藤湖南在中国历史的宏观方面,有两大见解:一系空间上的“文化中心移动说”;一系时间上的“唐宋变革说”。
内藤湖南在中国学方面,研究范围十分广泛:从对中国稀见古籍史料的搜求、考证、编辑、出版,到对中国历史发展的时代划分,对中国文化发展趋势的论证,对中国近代史重大事件的分析、评论,以及在中国史学史、美术史、目录学、敦煌、满蒙史地等领域,也都卓有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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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清末至民国 1867 — 1948
二十世纪诗词文献汇编
赵熙1867—1948),字尧生别号香宋四川荣县人
清光绪十八年进士,授翰林院编修,转官监察禦史,有直声。
民国后,退居荣县,修志讲学外,唯以读书吟咏为事。
诗词书法,俱为海内所重,有《赵熙集》传世。
词学图录
赵熙1867-1948原名熹字尧阶改名熙字尧生号香宋四川荣县人
光绪进士,授编修,转江西道监察御史,以抗直敢言,著称清季。
辛亥后回籍。
多才艺,善诗词书画。
书以颜鲁公参董美人墓志,川人以得墨迹为荣,有"家有赵翁书,斯人才不俗"之谚。
一生作诗3000余首,解放初郭沫若自任部分印费刊其集。
素不填词,壬子自沪归里后,于六百日中,成《香宋词》三卷刊于成都,自后绝不复作。
有《香宋诗》、《香宋》等。
香宋词叙
余于词,诚所谓不知而作之者。
顾尝读史矣,读《党锢传》、《王莽传》、《褚渊冯道传》、《义儿传》,讫朱温之世,天道人事,茫乎未晰。
余心毋宁,以詹詹者自外于德人,其言盖昏荒者流也,然不能自惩其失。
诗曰:“蟋蟀在堂”,彼自鸣其秋尔,以亡国之音当之,则哀以思矣。
于是贸然裒录,不敢掩其不善,六百日中,凡如千篇。
香宋者,汉许君有言,宋居也,《离骚草本疏》中“其芳菲菲,树之维宜”,而余今实无一椽之庇。
噫,自欺而已。

赵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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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廉泉清末民国初 1868 — 1931
词学图录
廉泉1868-1931字惠卿号南湖又号岫云
无锡人
杭州上海有别墅皆号"小万柳堂",远祖廉希宪元右丞相,曾在北京钓鱼台构别墅,周植柳数百株,名之"万柳堂",此盖袭之,以怀先德也。
杭州小万柳堂在花港观鱼处,亦名廉庄,后归蒋国榜,即今之蒋庄也。
27岁中进士
曾参与"公车上书",结识孙中山徐锡麟苏曼殊稚晖等。
辛亥后隐居北京潭柘寺(又名岫云寺,廉号本此),殁即葬此。
有名句"夕阳穿树补花红"。

  吴芝瑛1868-1934) 女,字紫英号万柳夫人
桐城县高甸人
廉泉妻。
生于桐城派文学家庭,父吴康之(号鞠隐),与吴汝纶为族兄弟,历任山东恽县等地知县,为官期间结识山东齐河县知县无锡人廉仲高,订儿女婚约。
光绪十一年结婚,在无锡南门水獭桥居住十二年,后随丈夫移居北京
以诗书闻,瘦金书尤佳,慈禧称赏所书《楞严经》,特予召见,受两宫赏赐。
光绪三十三年(1907)盟妹秋瑾被害于绍兴古轩亭口,吴方病,即约盟妹徐自华杭州西泠桥畔买墓地,义葬秋瑾,并手书墓碑"鉴湖女侠秋瑾之墓",旬余撰《女士传》、《女士遗事》。
上海"小万柳堂"家中,供奉秋瑾遗像,改堂名"帆影楼"为"悲秋阁"。
袁世凯称帝,愤然作万言书,有云:"公朝去,而吾民早安;公夕去,而吾民晚息;公不去,而吾民永无宁日。"
人物简介
廉泉,(1868.3-1931.10),字惠卿号南湖又号岫云小万柳居士无锡城内水獭桥人。
5岁入学读书,16岁中秀才,19岁与安徽桐城吴芝瑛结婚。
1894年举人
精诗文,善书法,嗜书画、金石,并以其诗文书画交游于王公贵人之间。
民国20年,他独赴北平潭柘寺养病,并因信佛而入寺为僧。
同年10月6日,病逝于北平协和医院,安葬于潭柘寺旁,终年63岁。
遗著有《南湖集》、《潭柘集》、《梦还集》、《梦还遗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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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衔清末至民国 1869 — 1943
词学图录
杨玉衔1866-1944字铁夫
广东香山人
林鹍翔师事朱祖谋
有《梦窗词校笺》、《抱香室词》。
人物简介
1869-1943字懿生号铁夫季良鸾坡,以号行,广东香山人
光绪二十七年(1901)举人三十年(1904)考取内阁中书
广西知府
民国间曾任无锡国专词学教授香港广州大学、国民大学教授
曾从朱祖谋梦窗,后即以笺释吴文英的《梦窗词》扬名词坛。
著有《抱香室词钞》、《梦窗词笺》等。
晚年蛰居香港之青山,以著述自娱。
五厄词集稿·序
辛巳秋,余任香江广州大学国民大学两校国文课,僦居深水埠青山道一小店。
十一月英日战机渐迫,十八日晨兴,机警报呜呜骑,旋闻天空机声轧轧然,继以炸弹隆隆然,扰攘半日始已。
如是者三日廿一日有歹人来店索保护费,付以七十元始去。
入暮,又闻打门声急,店主人大哗,知无幸歹徒已分前后门蜂涌入。
初入余室,余曰:余乃租客耳。
即出,继又一人入,搜余身,尽括纸币时表去,继换一人入,则倾箱倒箧,遍觅无所得,乃紧挈余胸,大声索款。
余曰:顷汝伴已搜去,又何存,不信,可问汝伴去。
彼曰:不必问。
乃以刀指余曰:汝不再拿款出,即刺汝。
随牵余出院中,交用拳脚加老鸡肋上。
一人曰:不必打他,随拉余出厅中,刀加余颈,曰:无钱,即刺汝。
余曰:既无钱矣,即刺死我亦无用处。
时店主人已尽出所有买命,颇得自由旁坐,见余受困,乃曰:彼一老教书先生耳,安得有钱。
彼即割耳边,见流血及面,见余无乞怜色,复牵余入房,释手去。
未几事完,即呼啸去。
店主曰:余等速避之,妨再至。
乃扶家人及余狼狈登对山蛋家村。
余止蹑一履,仓皇随之行,夜黑不辨,以一元雇人负余行,至已,以为安乐窝矣。
不知距寮数十丈即峰顶,过而碎片纷如雨霰下,日炮一发,寮地为之震撼者再。
宿寮中半夕,已奔避石崖躲避者三次,中有一弹炸于距宿处数丈,焚竹寮五,死人二,火势历半句钟始熄。
次晨奔回故居,检拾所余事物,得回说文稿词稿,装为一箧,并棉被移对面四儿寓所。
仅朝食,方偃息三楼上,而邻棚策策有声,女仆奔告曰:邻棚着火矣。
俯视之,火犹未盛,意谓尚可少延。
未几,势及楼,知事急,复携箧出置门外,欲再入携被出,遇媳携手箧出,乃手接代为挽出以下楼。
仓卒间忘携稿箧,至门外,察觉,再入索之,已无有。
而劫匪已乘机入抢,走避对面楼上,回视已在烟火中,水车灌救,仅焚三四楼少许,器物已迁徙一空,近晚又迁一胶厂宿。
次日入视,仅检回水渍残稿少许,幸词稿尚全。
越一夜,谋他迁,以十元雇工人护行,曲折回绕,始至花园街李姓教员家下榻。
屋小人众,越日又一姓关者携其妹至,三男三女,各宿一床。
客胆怯甚,以危言耸主人,虽一字不可留,适人送残稿至,余外出,即为胆怯者弃诸后巷晒台上。
事残十余日,复经二三次小雨,又为霉湿,更不可理,稍为曝乾,转寄他友处。
而他友之怯亦不下前友,取词稿之稍影响时忌者,大加揭去,而词不全矣。
总而计之,匪也,火也,水也,雨也,加以人之揭去也,是为五厄。
今回乡小暇,稍为整理而录存之,即以五厄为名,并述其经过如此,亦以知名山之藏,其传与不传非人事之所可勉为也。
是为序。

中华民国三十一年一月五日香山杨铁夫序于申明亭老屋。
抱香词·题词·洪泽丞
公词能自出手眼,浑灏流转,卓然成家。老丑如我,惟有对之增愧耳。偶有所见,辄加圈点,乞恕其谬妄,幸甚。
抱香词·题词·夏臞禅
甲戌夏铁夫先生来游西溪,月夜泛湖论词。
予赞彊村翁殆集大成,其视觉翁,犹栗里之于休琏
铁夫唯唯,云尝选古今三家词,前人主问途碧山,由觉翁入清真者,今可祧碧山而奉彊翁。
予叹为硕论。
翌朝出此卷命读,神凝气敛,居然彊翁法嗣,伏读击节。
予于彊翁亦勉欲追摹万一,读铁夫作,益缩手噤口,不敢出一语矣。
小弟夏承焘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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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葆心清末至民国 1869 — 1944
王葆心1869—1944) 地方史志学者。
字季芗别号晦堂,晚署青坨。
湖北罗田人
光绪二十九年(1903)举人,调北京授学部主事,历任《天民报》主编、湖北国学馆馆长、《湖北通志》总纂、武汉大学教授
1932年秋,社会贤达屡次倡议修复黄鹤楼,并请王葆心撰写《重修武昌黄鹤楼募资启》。
该文音韵铿锵,对偶工整,起伏跌宕,一气呵成,为传诵一时的佳作。
所作《续汉口丛谈》《再续汉口丛谈》也为后世保存了一些有关黄鹤楼的珍贵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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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兆蕃清末至现当代 1869 — 1951
人物简介
1869-1951原名义襄字篯孙号药梦老人秀水(今嘉兴)人。
清末移居平湖县
清光绪十五年(1889)举人,任内阁中书,曾著《各国订约始末记》,倾心于变法。
后膺清廷经济特科之选,为一时名流。
曾任江苏度支公所莞榷科科长。
辛亥革命后任北京政府财政部佥事
1915年任财政部会计司司长,次年改署财政部赋税司司长,并任财政善后委员会委员等。
1919年,北洋政府设立清史馆修清史,参与纂修
浙江省编修浙江通志》,部分稿件亦出于其撰著
博学多闻,著有《安乐乡人诗》6卷、《药梦词》4卷。
又熟悉满洲史事,有《建州事实》之作及文百余篇。
晚年续编《槜李诗系》,与金蓉镜补刊《嘉禾徵献录》(盛枫著)。
又与忻虞卿合编《槜李文系》,汇集嘉兴地区文献,惜未能梓行。
药梦词·跋
余自舍人改外,别署药梦,又以先世居休宁安乐乡,既念余泽,复慕嘉名,心向往之。
庚午春夏删存壬子以后诗四卷词二卷,遂分署焉。
会遘耿淑人之丧,清本未定,明年辛未乞序于章式之同年,剞劂校雠,剜改五六次,误字殊未尽也。
顷复取辛未后至丁丑秋所作,录诗若干首,词存者尤少,殆不成卷,姑以附焉。
身感衰迟,世当离乱,丁丑后作如尚有可存者,当别题七十后诗词。
少壮往矣,炳烛余明,庸有当乎。
己卯三月药梦自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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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步墀清末至民国 1870年8月7日 — 1934年9月5日
人物简介
1870.8.7-1934.9.5字子丹一字幼侪又名慈云号云僧
广东饶平(今澄海市)隆都镇前溪村人。
清光绪廪生、宣统元年己酉科恩贡。
香港华人慈善团体保良局总理,经营乾泰隆号米行。
有《绣诗楼集》,内有《双溪词》、《十万金铃馆词》。
双溪词·序
尘海一我,禺山卅年。
煮梦灯秋,吹愁篴晚。
天涯多濩落之侣,宇内鲜应求之欢。
乃有玉铛远缄,珠琲在握。
款扉而来者,则饶平陈君子丹,寄示词集,索序于余也。
受而读之,爱其别状襟灵,自成馨逸。
斜阳烟柳,偏工幽抑之思;缺月疏桐,时寄清翏之韵。
邈怀玉宇,眷千里之婵娟;独啸琼田,揖万象为宾客
飘飘乎足洗花翁之市语,溯稼老之渊源已。
慨自岭学风坠,越谣调沈。
倚声一涂,知音弥寡。
听渔舠之唱,霞海天荒;寻禊社之图,花田春古(番禺沈伯眉先生尝结词社,其第二集为花田禊游,先香石叔祖有图。)。
几等广陵之散,顿寒蒲涧之盟。
唯君气壮元龙,情托么凤。
前溪谱篴,地即蘋洲;东陇扬舲,人如兰泽
亦复量寻羽,张吮豪。
律严四声,才傲三影。
及夫棹移花月,有海皆香;襟荡水云,极天无涘。
红巾翠袖,写佳丽之一时;铁绰铜琶,问英雄于千古。
情以耽嗜而至,韵以细琢而娇。
所谓落落古欢,泠泠隽调。
嘘潜耀于将灭,返元音于既遥,君其有焉。
矧乃价腾鸡林,诗侠誉播;灾拯鸿泽,针神艺传。
选辞固协乎大成,补世浪呰其小道。
集之剑气射月,锦心组霞。
终奇致若晁黄,尚当敛衽;讵曼声之周,敢与齐镳乎。
四百里外,有此作者,同调胡希;数十年后,无复斯文,悬谭倘验。
倾衿既久,焚砚奚疑
漫贡卮言,藉摅琴趣。
己酉秋七月香山黄映奎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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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驹清末至民国 1871 — 1938
简介
广州汉军正黄旗人光绪甲午进士
1906年京师大学堂总监督,大力推行教育改革,组织大规模的运动会并亲自参赛获得第三名,轰动一时。
1909年任驻日公使,深入研究日本政治、法律、财政制度,回国后成为新政、立宪运动的领袖1911年秋临危受命,出任资政院总裁,推出《宪法重大信条十九条》。
民国后隐居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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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岸登清末至民国 1872 — 1942
词学图录
周岸登1872-1942字道援号癸叔二窗词客四川威远人
历任广西阳朔苍梧知县全州知州
辛亥革命后任四川会理莲溪等县知事,未几赴赣,先后任宁都、清江、吉安等县知事及庐陵道
民国间历任安徽大学重庆大学厦门大学教授
有《雅》、《梦碧簃曲稿》、《戏剧新花子拾金》。
蜀雅
1872-1942字道援号癸叔威远一和乡人。
1892年中举,历任广西阳朔苍梧两县知县全州知州
辛亥革命后,先后任四川省会理蓬溪江西省宁都、清江、吉安等县知事,江西省庐陵道尹。
周岸登工于词曲,兼善诗赋。
词风崇尚吴梦窗,自号“二窗词客”。
博学专精,其作品“博雅矜炼,语出已铸,律细韵严,气度弘远”。
1927年蒋介石背叛革命,他依然辞官,赴厦门大学讲授词曲,编著《唐五代词》、《北宋慢词》讲稿。
1931年秋,任安徽大学文学院长,双十节填《六州歌头》词一首:“年年国庆,都不是今番。
悲风满,旌旗卷,广州边,雨声酸。
杂迷人声怨……仗吾人群起,整顿好河山,百日青天。
”同年,还勘定出版了他的词集《雅》12卷,收词370首,以及《雅别集》2卷,收词213首。
1932年,到重庆大学讲授词曲与金石学,编《金石学讲稿》。
1935年,转四川大学文学院执教。
1938年,闻台儿庄大捷,立成《破阵乐》词一首,以“指黄龙,相将痛饮”,抒发若狂之喜。
1939年,迁往峨嵋报国寺,与住持果玲容县进士赵尧生等,以“能、登”为韵,作诗130首,《能登集》流传至今。
谢无量郭沫若、程复初等十篇酬答,著有《曲学讲稿》、《楚辞训纂》、《南征日记》、《贤女传讲稿》、《韩民血泪史》、《莞子故训甄》等。
1942年病逝。
蜀雅·序

庚午岁暮,得北梦翁书,以勘定词集雅将竣,属为之序。

余不文,何足序翁之词。
然自丙辰邂逅翁于金陵舟次,有大酺之唱酬,忘年定交,忽忽十余载,关河阻隔,交谊弥挚。
知翁之身世,嗜翁之词翰,环顾海内,鲜有余若,则于翁以定稿问世之际,又乌能已于一言。
人也。
蜀本词邦,相如子云导之先路,太白东坡其来轸。
汉魏以还,迄于今世,言词赋者,必称彦。
而花间一集,岿然为词家星宿海,盖其名山大川郁盘湍激,峰回峡转,亦秀亦,清奇瑰伟之气,毓为人灵,有以致之也。
尝考风诗雅乐,本处一原,后世莫能兼擅,乐府与诗,遂歧而为二。
隋唐嬗衍,倚声代兴,宋贤从而发扬广大之。
体洁韵美,陵铄百代,元明以降,此道寖衰。
有清初叶,重振坠绪,而斠律铸辞,则光宣作家乃称最胜,半塘彊村久为盟主,樵风蕙风赓相鼓吹。
至异军突起,巍峙蜀中者,则香宋与翁也。
香宋词人禀过人之姿,运灵奇之笔,刻画山水极隽妙,追踪白石,而生新过之,余夙有文论之矣。
翁词则沈酣梦窗,矞皇典丽,与香宋殊轨,而异曲同工焉。
居尝自谓古今作家之所成就系于天赋者,半系于其人之身世,遭遇者亦半。
翁少年蜚声太学,博闻强记,于学无所不窥,壮岁游宦西,宰巨邑,退食之余,寄情啸傲,穷桂海之奥区,辑赤雅之别乘
柳州石湖以后,一人而已。
辛亥国变,更宰会理,抚循夷猓,镇慑反侧,暇则蒐讨其异俗,网罗其旧闻,歌咏其詄丽环奇之山川风物,一如在
已而客居故都,落落寡合,黍离麦秀之慨,悲天悯人之怀,一寓于词,风格则祖述梦窗草窗,而气度之弘远时或过之。
盖翁之遍览西南,徼山水奇之胜,所遭世难,惝恍诪张之局,有非梦窗草窗所能比拟者也。
丙辰参赣帅幕,武夫不足以言治,乃益肆志为词。
徵考其邦之文献,友其士君子,酬唱谈宴,几无虚日。
所作气格艺苍坚,笔力益闳肆,差同杜陵以后之作。
乙丙而还,世乱弥剧,翁乃避地海疆,谢绝世事,讲学之暇,闲赓前操,命意渐窥清真,继轨元陆,以杜诗韩文为词,槎枒浑朴,又非梦窗门户所能限矣。
余少失学,束发就传,嫥治自然科学,于吟事为浅。
乙卯自美利坚归,闲与旧友王简庵然父昆季学为倚声,于宋人夙宗梦窗,近贤则私淑彊村,与翁所尚不谋而合。
自识翁后,益喜弄翰,篇什渐多,终以不习于声律之束缚,中道舍去,十载以还,虽不时为五七言诗,而倚声久废,惟把卷遣日,尚时翻宋贤之遗编而已。
视翁之老而益进,蔚为大宗者,惭恧奚如。
而翁不遗其僿陋。
一篇脱手,千里写似,宁谓余知词,无亦心神契合,有非形骸关塞所能外欤。
余之叙翁之词,盖不仅述翁之所造,亦以志余与翁不谖之交云尔。

民国二十年二月新建胡先骕

蜀雅·序

余自逊清鼎革之际,与亡弟然父侍先大夫于梁园,始学倚声,昆弟唱詶,不一岁居然盈帙。

遽刊行以示友朋,以谓文之能发人性情者莫词若,骤获之足以自壮,友朋亦姑息誉之,不与绳检,无以自发其蔽也。
丁巳秋,二窗来南昌,倾盖莫逆,示以所作,则抨弹声律义法无隐,盖益我广矣。
嗣二窗三为令,不废吟啸,余则陆沈黉序閒,辍响六七年,今二窗将往教厦门,汇所为倚声八稿属余序端。
嗟夫,余曷能序二窗词。
二窗为词未尝先余,而所就质量皆远过之,则其根柢盘错为何如,顾余自省于词有深嗜,旧岁于心远大学讲述词曲史,未竟,战祸忽起,震炮碎胆中尚闭门钩辑得稿数万言,以视二窗,力薄而好则同焉。
二窗词博雅矜鍊,语出己铸,律细韵严,一以君特公瑾为宗,或微病其矜博而失情,牵律而害意。
谓为是者宁涩毋滑,宁密毋疏,奚竞俗赏为。
至于忧时念乱,契阔死生,自鸣不平,歌以代哭,亦犹是王风楚骚之志。
而引商刻羽,不恤呕心,一篇甫成,如土委地,此中甘苦不足语于外人,惟与二窗相向太息而已。

丁卯六月南昌王易

邛都词·自序

不佞向不能词,亦少为诗。

壬子浮湘归蜀,与长宁梁叔子俱,每有所触,辄寓之诗。
癸丑复偕叔子南行,国忧家难,底于劳生,其情弥哀,志弥隐,诗所难达,壹托之词。
行部鲜暇,恒于舆中枕上为之,自四月踰邛来,汔八月奉权会理
止得日百二十,得词百三十有八。
嗟乎,鼎鼎中年,已多哀乐,悠悠当世,莫问兴亡。
夫君美人之思,闲情检逸之篇,不无累得之言,抑亦伤心之极致。
忆云生盖先我矣。
排比既竟,乃付写官,叔子和作附焉。
命曰邛都,读者但作游记观可也。

甲寅臈日蓬溪官廨舍书。

长江词·自序

邛都词既削稿,明年乃返成都,求词学旧书,渺不可得,华阳林山腴同年思进)以万红友词律见贻,颇用弹正,未暇一一追改也。

适再出知蓬溪,彭兼有唐长江唐兴、青石三县地,而长江以贾簿故最名。
江山文藻,触感弥深,从政之余,引宫比律,倚双白之新声,无小红之低唱,自歌谁答,良用慨然。
涉春,亦复成帙,中有和庚子秋词百余首,别录为卷,最而刊之,弁以长江,犹是邛都意也。

乙卯春分蓬溪官廨记。

时将受代,漫卷诗书矣。

丹石词·自序

葛稚川闻勾漏有丹砂,求为令,求长生也,出世法也。

予在江右,三为县,一尹庐陵,非求长生偷生而已,无出世法,度世而已。
比之稚川,愧已。
稚川求长生出世,不得,载郁林片石归耳。
予求偷生度世,不得,载石无石,思归无归,其遇较稚川为何如也。
姑亦曰:吾所求丹耳,所载石耳
噫,自诡而已。
吾宁好丹,吾岂恶石,今将去赣,裒辛酉至甲子在官日所为词五十八首,命之云尔。

丁卯端午周岸登

和庚子秋词·自序

庚子秋词者,临桂王幼遐给谏、归安朱古微侍郎临桂刘伯崇殿撰所同作也。

是时给谏居下斜街,予于五六月间拳祸初亟时曾屡过之。
后余先出京,甲辰重入京师,始得秋词读之,半塘已归道山,每过斜街,辄踯躅移晷,不能为怀。
革除已后,回忆旧所经历,时一展读,俯仰身世,都如梦影,之视今更不知当作何语。
簿领多暇,取而和之,起甲寅腊日,汔乙卯灯节,得词百有十六,随所得为先后,不复排次。
昔者方、杨、西麓俱和清真,陈三聘亦和石湖
兹之所和,未能终卷,意有愧焉。
但以一时思感,寄诸文字,弃之未忍,姑录存之云尔。

乙卯花朝蓬溪县斋写竟记。

江南春柳词·跋

丁巳旅食北京,曾借比竹馀音韵,为蓟门柳词三十首,劳者自歌,亦当世得失之林也。

南来十载,德业靡进,世乱日亟,恒斡渐衰,读尊前、花间二集所载唐人柳枝词,触绪增感,乃遍和之。
四月十七初度日起,尽此月得七十二首,合之前作遂赢百首。
不自用韵者,初无作意,趁韵为之,随人俯仰,或竟匪夷所思,见智见仁,亦随人甘苦之酸咸之而已。
丁卯夏正四月三十日甲子记,将有厦门之行,漫捲诗书矣。
旧交星散,孤弦独奏,书竟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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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节清末至民国 1873 — 1935
词学图录
黄节(1873-1935) 原名晦闻字玉昆号纯熙
甘竹右滩人
清末在上海章太炎马叙伦等创立国学保存会,刊印《风雨楼丛书》,创办《国粹学报》。
民国后入南社,长居北京,任北京大学文学教授清华大学研究院导师。
一度出任广东教育厅厅长。
以诗名世,与梁鼎芬罗瘿公曾习经合称岭南近代四家。
作品兼见唐诗文采与宋诗骨格,人称"唐面宋骨"。
先秦汉魏六朝诗文颇多精当见解。
有《诗旨纂辞》、《变雅》、《汉魏乐府风笺》、《魏文帝魏武帝诗注》、《曹子建诗注》、《步兵诗注》、《鲍参军诗注集说》、《谢康乐诗注》、《宣城诗注》、《顾亭林诗说》、《蒹葭楼集》等。
人物简介
黄节1873—1935),名晦闻字玉昆号纯熙,又号
广东顺德人
近代著名诗人、学者。
所著有《黄史》、《周秦诸子学》、《诗旨变雅》、《诗旨篹辞》、《诗学》、《诗律》、《蒹葭楼诗》、《汉魏乐府诗笺》、《谢康乐诗注》、《步兵咏怀诗注》、《中国文学史》、《粤东学术源流史》等。
1905年,在上海和邓实(牧)、刘师培申叔)、诸宗元(贞将)创办“国学保存会”,又办《国粹学报》,阐发吾国固有学术之传统,其云:“夫国学者,明吾国界以定吾学界者也。
痛吾国之不国,痛吾学之不学。
凡欲举东西诸国之学,以为客观,而吾为主观,以研究之,期光复吾巴克之族,黄帝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之学而已。
”其诗与人相称,以气著于一代,为世人之所共景仰。
诗格澹而奇,趣新而妙,郁勃悱恻,清壮幽俊,一洗万古凡马空。
七律比类后山,五古效法汉魏,皆辙迹莫寻,自成孤诣。
庄生藐姑射之神人,肌肤若凝雪,绰约若处子,庶可及之。
蒹葭楼诗·序
余交晦闻十年矣。
君工诗,每有所作,必就余观之。
余尝拟其体,思与之角,而卒不能胜。
然君顾独许余知诗。
戊辰春写成一厚册,命为《蒹葭楼集》。
过沪抵余曰:生平之志与业,略具于此。
子其为我序之。
余曰:君诗之必传,固不待序。
虽然,吾与君戴而游者今何世耶?
天纲沦,人纪绝,神州数千年立国精神不毁之异族,竟摧拉燔坑于服古诵数之徒,儚儚洄洄十七年。
昊天僤怨于上,黔首惵惵于下。
纤纤仄望,比屋可诛。
求一民劳板荡之音,如古之人遭苛虐,相呻吟者而不可得。
生斯时也,而有诗,庄生所谓逃空虚者,闻跫音而喜也。
又安可以无言!
金之亡也,驱缙绅如群羊、木佛编钟、括宫排市,而元遗山之诗作。
明之亡也,白骨如麻,赤地千里。
至奴仆呼家主以兄弟,擅索文书,结寨焚杀。
屈翁山顾亭林诸君子之诗作。
呜呼!
今乃得君而三矣。
产,故多诗人。
梁文忠以下,曾刚甫潘弱海罗掞东诸子,皆与余交。
其所为诗,余又皆取而遍嗜之矣。
如啖荔支,如副新橙
最后读君诗,味兼酸辣,乃知柠檬树果。
信乎!
君诗之工耶?
君既以诗鸣海内,居京师十年,穷且饿,当项城称帝时,名士趋之若坑谷焉;而君独翛然南归。
又有说之出者,亦坚卧不一应。
曩尝评君,内蕴耿介,外造隽澹。
今去之数年,覆诵君诗,犹前日也。
此集古今体诗,约三百馀篇,异日君所就或不只此。
然即三百馀篇固亦足以传君,而余独悲。
亮节慷慨如君乃仅仅以诗传耶?
则又不能不使人罪夫世已。
许村樵人张尔田序。

(电子版录入:顾青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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