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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海月辩公真赞(并引)1095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苏文忠公全集》卷二二、《瓮牖闲评》卷七、《西湖游览志馀》卷一四、《东坡禅喜集》卷二 创作地点:广东省惠州市
钱塘佛者之盛,盖甲天下。
道德才智之士,与夫妄庸巧伪之人,杂处其间,号为难齐
故于僧职正副之外,别补都僧正一员。
簿帐案牒奔走将迎之劳,专责正副以下,而都师总领要略,实以行解表众而已。
然亦通号为僧官
故高举远引山栖绝俗之士,不屑为之。
惟清通端雅,外涉世而中遗物者,乃任其事,盖亦难矣。
余通守钱塘时,海月大师惠辩者,实在此位。
神宇澄穆,不见愠喜,而缁素悦服,予固喜从之游。
东南多事,吏治少暇,而余方年壮气盛,不安厥官。
每往见师,清坐相对,时闻一言,则百忧冰解,形神俱泰。
因悟庄周所言东郭顺子之为人,人貌而天虚,缘而葆真,而容物,物无道正,容以悟之,使人之意也消,盖师之谓也欤?
一日,师卧疾,使人请余入山。
适有所未暇,旬馀乃往,则师之化四日矣。
遗言须余至乃阖棺,趺坐如生,顶尚温也。
余在黄州,梦至西湖上,有大殿榜曰弥勒下生,而故人辩才海月之流,皆行道其间。
师没后二十一年,余谪居惠州天竺净惠师属参寥子以书遗余曰:「檀越许与海月作真赞,久不偿此愿,何也」?
余矍然而起,为说赞曰:
人皆趋世,出世者谁?
人皆遗世,世谁为之?
爰有大士,处此两间。
非浊,非律非禅。
惟是海月,都师之式。
庶复见之,众缚自脱。
我梦西湖,天宫化城
见两天竺,宛如平生。
云披月满,遗象在此。
谁其赞之?
东坡子。
李方叔济南月岩集序 北宋 · 李之仪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二一、《永乐大典》卷二二五三七
吾宗方叔,初未相识,得其文于东坡老人之座。
读之,如泛长江,溯秋月,直欲拿云上汉,不知其千万里之远也,为之愕眙久之而不能释目。
东坡笑相谓曰:「子何谛观之不舍耶?
斯文足以使人如是。
谢安蹈海,至于风涛荡潏而不知返。
徐问舟人曰:『去将何之』?
子岂涉是境界以追谢公乎」?
又曰:「吾尝评斯文如大川湍注,昼夜不息,不至于海不止」。
余曰:「不腆所得亦几然」。
东坡曰:「闻之欧阳文忠公曰:『文章如金玉,固有定价』。
不能异人之目也」。
已而曰:「或者患其多,子颇觉乎」?
余曰:「觉则殆矣,惟其不觉其殆,所以为斯文也」。
比从其游,稍吃,至于论事,则亹亹不穷,而语亦不甚才。
信乎,其呐于言而富于文也。
从容既久,赋目所更体制,不得而一,乃杂举而争长随定,若不出一人之手。
伟丽璀璨,无异入秦府库,千奇万骑,目为之眩瞀而不能已。
又若泛剡溪,交流竞秀,几应接不暇。
退之谓「人皆劫劫,我独有馀」者,渠不谅哉!
间与之即席分韵,余方点笔据纸,则已烂然满幅,倾坐赏叹,为不可跂及矣。
未论其工,其敏妙绝伦,殆天赋也。
方天下承平,讲明六艺,招来一时人物,宜得《过秦》、《罢击珠厓》之议论,《上林》、《广成》之赋颂,以绘藻形容,铺张扬厉,为一代之所华焕。
王勮当仪具众集之际,五吏分授册词,灿然皆给。
刘敞下直,且马,命遽出,乃倚马却座,一挥九制。
此皆方叔之任也。
不幸不及禄以卒,天下知为文者,莫不惜之。
柳子厚谪死穷荒,独退之祭之以文曰:「子之文章,而不用世,乃令吾徒,掌帝之制」。
呜呼,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也。
当有读其文,或至掩卷流涕,重叹前人一何幸,而退之之言为不妄发也。
方叔没后八年,其子颖秀川集其文为若干卷,号《月岩》,以书抵余曰:「愿有以序之」。
余得方叔之文多矣,集之成,则恨未见也。
姑道畴昔之所欣慕,与夫闻之先生长者之言以报之。
秀川卓特英发,甚似其先人,盖骎骎其未已也。
政和六年八月十一日赵郡李之仪序。
天禧寺新建法堂记 北宋 · 李之仪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二五、《姑溪居士文集》卷三七、《金陵梵刹志》卷三一
事正则能立,位正则能安,人正则能举。
事与位相须,而惟其人之正,然后能举之而正耳。
此物理之常,而苟不如是,则未有能成之者。
故正者本也,本正则无不正矣。
造物者以是付之人,而人由之以应于世,盖自然之理也。
江宁府天禧寺及长于道场,旧葬释迦真身舍利
后寺废,至南唐时为营,庐舍杂比,污秽蹂践,无复伽蓝绪馀。
国初营废,鞫为榛莽。
久之,舍利数表见感应。
祥符中,僧可政状其迹并感应舍利投进,有诏复为寺。
政即其表见之地建塔,赐号圣感舍利宝塔
至天禧中,又赐今额。
寺据山水形势,坐乙向辛,以越王台为案。
塔之后,地势倾下,政失于迁就,不能培筑相因,始以北廊造院,为安僧之地。
虽规摹仅足而狭,陋劣能庇风雨。
事既不正,位亦不安,以故事不复振。
元符二年知府事温陵吕公升卿曰:「是一大丛林,特主之未得其人耳」。
遂请于朝廷,改十方住持。
既报可,即迎致大导师永公为初祖。
永,法云圆通禅师高第,缘契都城,大作佛事,名震四方。
朝廷赐方袍,加号慧严大师
慧严受请入寺,顾瞻太息,曰:「真福地也,所以不振者,正坐不正耳」。
乃于塔后塔筑福增叠,凡下而上,积二丈三尺,深入四十尺,横亘二十丈。
将建法堂,次第以正其位。
已而,信士南昌魏德宝同其妻王氏,见而喜曰:「如此更易,方见形胜」。
慧严因道历其详,而德宝顾其妻曰:「此地不植福,更将何之」?
乃独许作堂,且曰不计其资,惟成是务。
慧严即鸠材庀工。
未几堂成,高明静深,万象俱发,宏丽雄特,为一方丛林之冠。
俯视畴昔,无异发覆破闇,如出云霄之外。
凡甓甃髹绘,总用钱五百万。
慧严又建寝堂方丈,尽所增之深,资藉缔构。
又建僧堂厨库,移经藏于故院,随向展衍,各适其正。
焕然一新,直一大丛林矣。
异时德宝再至,踊跃称赞曰:「非师正眼照彻,道力超异,则不能有举。
非我信向经始,则众缘何从而应」?
遂请僧众转《大藏经》,修水陆斋,落成其事。
又曰:「丛林既新,将不下五六百众,其将何以备斋粥」?
慧严曰:「子于此地信有缘,而我与子殆非今日相遇者。
傥知斋粥必继,则功德图满,亦在子耳」。
德宝曰:「请为师买田产,买芦场,收其所入之利以继之」。
慧严曰:「子果有是愿,我将为子记之,以信不朽」。
乃遣其徒道滋走太平,属余为之记。
余从慧严游久矣,又始终亲睹其事,当抑扬表发,以侈其甚盛之举。
而余老且病,文思衰耗,故直书以报之。
自馀兴废本末,则有塔记存焉,兹得以略。
政和六年九月十五日赵郡李之仪记。
太孺人王氏志铭 北宋 · 郑侠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七八、《西塘集》卷四
政和六年冬太孺人王氏将葬,其子奉议郎吴可权,走人数驿之外,求以铭其室。
某固素辱交可权,又往来潮漳之间,备尝闻太孺人之妇吴氏,中外交誉者。
顾浅鲜无取,而生平闻人之片善,每每乐为人道之,惟恐其不传久远。
矧如太孺人之幽闺深室,而誉闻外达,为可传者哉!
乃欣然闻命,援笔而就。
王氏本琅琊,自东晋肃侯彬,始迁于
其后子孙,世居龙溪
龙溪分置,是为漳浦人
唐末,有检校司空彦昌者,太孺人五世祖也。
当寇乱之时,独能捍禦强梁,为邦乡所依。
子孙因其资力,皆谨朴自守,不求仕进。
太孺人之考益,以仁信著。
其娶卓氏,贤淑。
太孺生于仁信贤淑之父母,而资性诚厚。
自其为女,已有邦乡称。
宣德君少失怙恃,其祖母沈氏,重其匹,为之咨访,而内外皆曰:「无若太孺人者」。
二氏皆德择,故太孺归宣德之室。
太孺之妇于吴,年始十有七岁。
吴氏大族,太孺上无舅姑,宣德之叔、仲、季皆少,而沈氏春秋高,诸甥侄及内外族亲来归,奉养省问者日盈门,四子舍迭养供给宾客
太孺人,冢妇也,竭诚悉力,无少懈倦,三室之奉或不足,必裨助之。
沈氏用喜爱,日所游适,多至太孺人
有所教饬,太孺必欢喜拜受,忆而不忘。
沈氏弥爱之如己女,常曰:「王新妇孝谨,天性也。
其所进食,吾未尝不饱」。
此其诚心所感,非以鼎味之为美也。
服用敦素,厚人薄己。
宣德君尚气义,喜交友,时有费用,太孺人靡不欣应,至于簪珥,无所吝惜。
其勤俭笃实,动有礼法,闺门之际,整肃和裕。
忠州防禦李君亨伯,尝至其家,深叹异之,乃约宣德君为婚姻。
可权之初室,乃防禦君女弟也。
可权始离髫龀,即遣就学于郡,厚资其师友。
已而,又讽宣德携之以游上庠
宣德君捐舍,太孺人谨闺闼,躬祭养,益励二子以学;
训诸女以丝枲、内馈,为妇之德容,而遣适皆得乡邦之俊良善之家。
凡内外宗姻小大,四五十年之间,无一间言。
惠济遗赉,盖非独此。
而邦人贫困,时有赒及,终不以为德。
至于婢妾,亦莫不怀感。
可权初任迎侍之官,太孺从之。
已而沈氏没,母卓亦亡,而曾祖姑余三氏之子孙,寖寖零弱。
可权次任,太孺独留乡里,盖念三族之衰零,时当有以辅助其不逮。
可权固请,不可夺也。
可权之为怀安,以太孺晚年,不当以家事为劳,而怀安近乡里,乃听迎侍。
居官舍,日惟焚诵之为事。
稍暇,即亲丝枲缉缀。
可权治亭宇,植花果,庶其为乐,无少改也。
可权固请。
乃曰:「此吾少小时事,今乃自以为乐。
若治公事之外读书,何以异也」?
自可权初官,时即戒之以事君临民之大节,曰:「汝白屋之家,幸明时少第,自此惟勤公洁己,移孝于君。
慎无贪躁,以贻吾耻辱」。
可权学有所造,至今不忘勤苦,而收书不厌已。
所至必保清誉,而于民为福,太孺有力焉。
施散之博,自其天性。
熙宁元丰之交,里中荐饥,富民闭廪以高其籴,太孺独倾廪庾为糜粥,以济流丐,赖以存活者非一二。
乃今有语及当时事者,无不感泣流涕。
夫人之性,孰有不忍?
独其力有不逮则已。
及家富储峙,或蔽于贪吝,至亲戚不相顾。
大丈夫冠佩炜炜,口谈仁义,窘迫之际,如视路人。
使知太孺之如此,能无愧乎?
居无恙,一日,季女归宁,累夕与同寝宿。
晨朝犹笑语闻外,若謦欬状,暮不应。
惊起视之,已化矣。
太孺之封,政和三年之制也。
享年七十有七。
子二:长某,前奉议郎潮州通判,次某,未仕。
女四人,孙男女十有一,外孙男女二十有八。
以某年月日,葬于梁山之足,北埼之原。
铭曰:
孝事王姑如其姑,惠施亲戚及里闾,他方流丐赖以苏。
教女容德为良妇,如其教子为真儒,闺门肃睦仍裕如。
行之幽壸誉邦都,儿孙满前七十馀,安宁考终流伟谟。
刻石夜台羞鄙夫,彤管有炜宁异乎?
徽宗论修神宗实录(四) 北宋 · 陈次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四一、《谠论集》卷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六
臣伏以臣任侍御史日论奏史院官修神宗皇帝国史,仅及十年,方修帝纪五册,其馀并未修撰,乞行黜责,未见指挥
窃以国家驭吏之法,有司承行事件,虽甚微末,偶尔稽违,必行纠治。
况一朝大典,所系国体最重,安可置而不问乎?
史官敢尔慢令,轻视朝廷,贪冒俸给优厚,特有稽留,遂使神宗皇帝盛德大业,前后相承十有七年,不获成书。
自古以来修撰国史,未有如此其久也。
今若不正其罪,何以为后来之戒信,书未委何日可成?
伏望圣慈断自清衷,无牵大臣之私意,以废天下之公议。
病瘉乞许日奉朝请政和六年八月 北宋 · 蔡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六二、《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三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昨以年逮七十,加病,乞解机务,蒙恩特许三日一朝
今臣疾病既以痊复,筋力尚可勉强,伏望许臣日奉朝请
其治事即依已降指挥
开封府狱空乞许拜表称贺奏政和六年十二月 北宋 · 蔡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六二、《宋会要辑稿》刑法四之八九(第七册第六六六六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伏睹开封尹王革奏:奉诏,开封府见禁公事稀少,仰催促结绝,祀前奏狱空。
十月二十九日,据左右狱等处公事并已断绝,即日狱空。
吏部郎中刘公墓志铭政和六年七月 北宋 · 毕仲游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五、《西台集》卷一三、民国《禹县志》卷一三
公讳昱,姓刘氏
晦叔,字也。
家世居曹,为曹人。
有名有古者,以官治叶三年,叶人宜之,遂留不去,因家焉,更为叶人。
晦叔之考讳惟新,祖讳从一,曾祖讳文显,而考以晦叔赠官至正议大夫
正议而上间三世不仕,至晦叔始以仕行其志。
虽不至通显,而操节治行号当时闻人,叶城刘氏遂为令族矣。
晦叔嘉祐中以读治五经得高第,历真定上元县主簿博平令,改大理寺丞签书永宁军判官,有能名。
知开封府襄邑县,为京西转运司属。
召对,提举秦凤等路常平
自是为河北淮南转运判官京西成都陕西河东转运副使,间为户部吏部员外郎郎中
使大辽国,押伴夏国,泛使江淮荆浙发运使,知晋州泾州沧州太平州亳州应天府,凡二十八任,五十六年,未尝有瑕谪。
为人乐易温厚,而明于事。
其治民也,视公家如视私家而为之政,随其长短有无而用心焉。
故所至称治,而行之久,见于事者众,故人以为有古循吏之风。
泾州时,本道数被寇,边吏多为守计不出,公曰:「攻守岂有常哉」?
总计内外屯营,鸠材峙粮,若将缮治而有所待者,期年而办。
居无何,诏进筑平夏,发泾以奔命,楼橹之材以间计者三百四十有九。
他州仓猝,一切取于临时,而公独办,以缮治诸营材附调夫以行,无一物取于民者。
平夏之后,漕臣下令为驴运,驴至生地无刍菽,多毙踣于道,粮亦屑越,希有达者。
公独教民以小辀馈边,用二人挽致之。
既益多,而入生地无刍菽之患。
小辀行速,独先他州至平
帅本道者,乃下令诸州视公所为而法之。
平夏既城,士卒罢归者数万人。
边塞蚤寒,公乃预饬属县为衣裘密室,备糗粮以待。
又移文旁郡,相与抚其归者。
旁郡如公之教,因缘所活无虑百数万。
沧州时,河北岁大饥,朝廷遣使者督视所在赈给,州县大为俵发,人人而给之,以给多为功。
公曰:「给其所当,无多少也。
务为给多,则后无继矣。
虽饥,而在少壮者尚可以自养」。
乃先廪给其老弱疾病,而徐及壮者。
他州厚其初,至春果无以继,率多饥死。
而公之境内历三时无有饥者,兹非治公家如治私家之明验耶?
兹非随其长短有无而用心之效耶?
虽行今之道,而有古循吏之风,信矣!
公累官至奉直大夫,娶杨氏、韩氏,卒皆赠恭人
长子曰民质,次曰民师朝奉郎
次民瞻,朝散郎
次民则,宣教郎
次民献,通直郎
次未名而夭。
凡六人。
孙曰璞,曰琢,曰镶,曰璪,曰琚,曰璟,曰玿,曰珦。
琢,通仕郎
镶,将仕郎
璪与琚皆夭。
凡八人。
女,长适宣德郎张忱,次适朝奉大夫崔献,次适文林郎王本,次许嫁未行而亡,次在室,凡五人。
孙女,长适将仕郎王颐,次适将仕郎安老,次适承奉郎范直清,次适承务郎时谦牧,馀在室,凡十一人。
曾孙男曰铎,曰镗,曰镇,曰钊,曰钧,凡五人。
曾孙女一人。
呜呼,可谓众且盛哉!
公守应天后,倦于吏治,乃请宫祠于朝,得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居许下,日与许下诸老及贤士大夫以诗书琴奕自娱,凡九年。
至政和四年八月请老于朝,以其月七日卒于家,年八十一。
呜呼,其寿考康宁而善终哉!
公既卒,诸子卜地于阳翟县晋台乡紫云原,将以政和六年七月庚申葬公于所卜之原,而再拜泣血,请铭其墓于东平毕某。
惟某雅与公游,乃网罗公之行事与其所践履及官封卒葬而为之志。
志成,以示沛国朱光裔公远
公远曰:「是皆公之大节也,抑有馀事,可以益诸」?
仲游曰:「可哉」。
公远曰:「公在襄邑时有疑讼,更数令不决。
公曰:『何讼之疑而不决如是?
第未察尔』。
乃深探其事,指授而决之,不在意也。
后二十年,公守亳社,舟次泗上,有焚芗再拜,正直公之舟者,问其故,曰:『公在襄邑所决疑讼之人也』。
指其芗曰:『怀此二十年矣,今得见公于此,故焚之』。
一事也。
公之子若孙既众多,而其待兄之子偲与民章犹己子也。
自偲孩提即教使为学,举进士
及长,与其子民师皆以进士得第。
而偲仕至宣德郎而卒,公哀之。
会大礼,当任其孙璞为官,公辍荐璞之恩,荫补民章之子瑗。
瑗仕至宣德郎又卒,公又辍荐镶之恩,荫补偲之子璹。
晦叔处兄弟间亦至矣。
二事也。
公性恬安守正,而不肯与物忤,荆公介甫父子爱公为人,数称之。
公以官居洛,故相高平范公与当时诸老亦爱公为人,称之如出一口。
元丰中神宗皇帝闻其能,召对,面赐谕甚渥。
其后出入内外,与搢绅士大夫游,无不得其心者,是宜取大官美禄以钟其金玉于家。
然官止奉直大夫,任不过发运,所居之庐才足蔽风雨,而田园卒岁之外无有馀者。
以此知公仕宦出入中自有义,志在奉公如私,以爱民为本,要之,称职无所负而已,则良心尤可知矣。
三事也。
虽非大节,亦可以益诸」?
某曰:「嘻,孰谓小哉!
是亦公之大节也」。
因并载而为之铭。
铭曰:
凡今在公,治不为易。
厥惟其家,愿言则治。
趣公如私,昧者不为。
呜呼公乎,独能为之。
泾水之阳,沧海之涘。
公为民父,民为公子。
孰有孰无,如家亹亹。
惟其家,是以炜炜。
有子蒸蒸,有孙绳绳。
孙复有子,兄子兄孙。
兄子兄孙,再振以恩。
何斯铭斯,公半古人。
节孝先生行状 北宋 · 王资深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九四、《节孝集》卷三二、《淮安艺文志》卷二、《淮郡文献志》卷二二
先生讳积字仲车姓徐氏,世为楚州山阳人
曾祖崇、祖爽皆不仕;
父石,神童出身,知融州罗城县事。
先生自为儿童,不为嬉戏,寡言笑,庄毅如老成人
罗城君卒,先生始三岁,晨昏匍匐,求其父甚哀,太夫人使读《孝经》,辄流涕不能止。
是时,太夫人携先生育于陕右外家,事其母笃孝,朝夕冠带问起居。
一日幞头晨省外氏,诸妇大笑之,翌日复如是,笑不已,旬日弥恪。
自是至老不废,居家必冠带,当暑絺绤必重。
少喜鼓琴奕棋,皆绝人,射百步外发必中,能驰恶马。
尝乘醉入华山,逢巨寇,视之若无人,寇不敢害。
十五岁奉母自陕右归楚,昼治生,夜读书达旦。
太夫人忧其疲,夜戒使休,乃就枕,伺太夫人寐,读书如故。
治六经,喜难注疏,有不合者,辄加点窜,尝恨康成不同时与之问辨。
诸子百家诵一过不忘。
徒步从安定先生学,安定门下踰千人,独以别室处之。
遣婢视饮食浣濯,盛寒惟一衲裘,以米饭投浆瓮中,日食数块而已。
安定使其徒馈之食,不受。
将还,受一饭而行,曰:「先生之命终不可违」。
尝曰:「吾于安定之门所得多矣,言之在耳,一字不违也」。
归侍太夫人与二叔父。
居无何,二叔父议析居,先生涕泣止之,不可,于是请二叔父先取所欲,馀书十箧、敝屋数间而已,先生怡然受之。
叔父殁,家事替,先生事叔母如母,送死无不备。
先生事母谨严,非有大故,未尝去其侧。
日具太夫人所嗜,或不获,即奔走阛市,若有所亡,人或慕其纯孝,损直以售之。
亲戚故人或致甘脆,诚不至,礼不恭,弗受也。
所奉馔皆手自调和,太夫人饮食时,先生率家人在左右为儿戏,或讴歌以悦之,故太夫人虽在穷巷,而奉养与富贵家等,无须臾不快也。
应举贡礼部,不忍一日去其亲,遂徒步载母而入京师
一日,借书册,经夕还之,人知其必不校,乃诬曰册中有金叶,先生逊谢,卖衣偿之。
闻者皆不平,强使归金叶,先生终不受。
平居日未尝事声律,及试有司,亦以赋中第。
同榜第一人许安世率同年数十人拜太夫人于堂上,仍以百千为太夫人寿,数往返,先生终拒之。
一时儒宗钜人与先生文字相应答,不敢以其学行加公,若有所畏焉。
先生年过壮未娶,或勉之,答曰:「娶非其人,必为母病。
予非敢忘嗣,固有待也」。
先生罗城君讳石,平生不用石器,遇石则避而不践。
或谓先生曰:「天下用石多矣,必避之然后为孝欤?
他日山行奈何」?
先生曰:「此吾私迹则然,吾岂固避之哉?
吾遇之,怵然伤吾心,乃思吾亲,不忍加足其上,他日若有君命,敢从私乎」?
山阳太守蔡文慕其高行,躬致酒殽粟帛奉太夫人,使者日踵门问起居,又勒石纪先生行事于州序。
太夫人以疾终,先生号恸呕血,绝而复苏,哭不辍声,水浆不入口七日。
庐墓三年,卧苫枕块,衰绖不去身。
至雪夜,哀号伏墓,呼太夫人,问寒否如平生,困委僵仆,手足皆裂,不顾也。
翰林吕溱造庐下,见其饮食,闻其号哭,垂涕曰:「想见鬼神中夜闻此声,亦须为公泣也」。
所居茅舍不蔽风雨,而农夫樵妇瞻仰如神。
有争讼者必造之,先生以义裁决,皆悦服而去,不敢复造有司。
每岁甘露降于坟域必逾月,郡县吏民无长少,日至东郭焚香致恭,竞献粟帛药剂,悉无所受。
邻邑之人环庐拥道,移市就之,踰月乃止。
太守先生入学,岁四月降甘露于所舍。
太夫人墓左侧一本两枝数年矣,一日两枝之端忽渐相向,踰时遂合,今尚存也。
先生自郊外居州学教授舍,尚设考妣几筵,晨昏起居,亲执爨涤器馈食如生,冬以火温衾席,夏挥扇去蚊蚋。
思母平时所甘,日以供祀,未尝一日不奉酒也。
先生尝患乡饮之礼世久不见行,白郡守举行其仪,闾巷乡老皆使与饮,又著文劝谕其子弟室家。
是日,士民在泮者盖千人。
其后公卿部使者荐之滋多,朝廷命以官,就除州学教授
教学者以正心养气四字为先,曰:「修身、务学、为文之要莫大于此。
其效甚易明,其术甚易晓」。
乃著书,未成而病,尝曰:「吾之书大要以正治心,以直养气而已」。
四方士夫上谒请见无虚日,先生酬答不倦,忘寝与食。
或问以立朝之要,则必曰「以正辅乎君」;
或问修身之要,则必曰「以正修其身」。
自远方寄巨轴请教者,大书一「正」字与之。
诸生有十馀年不省侍者,以私财遣之使归。
天文之学尤造其妙,星辰躔度,若辨白黑。
门人问之,答曰:「昔人有学天文于谯周者,曰:『天下事可学者甚多,何独天文』」?
处乡校三十年,事先圣如一日,笾豆器皿必自盥濯,春秋释奠、朔旦释菜必数日斋戒。
诸生无家者,每岁时置酒与之饮,其殁于学者皆葬。
徐氏地中无人奉烝尝者数百人,设广坐祭之。
自少戒杀,见聚蚁惕然,惟恐践之。
未尝诵佛书,而每论佛必得其要。
平日默处一室,几若与世相忘,至于论天下事则滚滚不倦。
有客自广东奉使归,见先生语边事,先生因论二广山川险易、堡寨疏密、番禺鎗手利害,口诵手画,若数一二。
使者叹曰:「不出户而知天下者,徐公是也」。
先生于前代名将酷慕诸葛武侯,以其所学之广,所养之厚也。
尝谓兵者实大贤盛德之事,非小才小智所能用。
不独用难也,言之亦难,若其所养不至而易言之,鲜不败事。
先生自少及老,日作一诗,为文率用腹稿口占,其子书之。
作《大河》诗二百韵,一夕乘兴自书,不改一字,尝曰:「文字在胸中,出之未暇者不可胜计」。
晚年益好观书,目为视小字不衰
自得耳疾,不发远书,其欲答者率以小诗报之,然诗亦不至京师
居官得禄,奉祭祀外悉付家人,未尝问有无。
至亲旧之急难,则罄所有赴其急,或脱衣衣之,率以为常。
故居州序三十年,未尝一日绝禄,而家徒四壁立。
先生始受知神宗皇帝,数诏召对,而先生以耳疾不能从仕,故元丰七年屡有粟帛之赐。
元祐元年,朝廷以便就除扬州司户参军楚州教授
绍圣三年,特改和州防禦推官
今上即位,改宣德郎,皆非常制。
累乞致仕,皆不报。
至崇宁二年春,朝廷特除提举西京嵩山中岳庙,逾月终于舍,实五月一日也,享年七十有六。
临终,门人至卧内问起居,遽以衣覆其首,曰:「不巾不敢延坐」。
又谓其子曰:「君子命在须臾恍惚之间,然而不敢少忘礼义」。
并举曾子易箦之事,因诵《檀弓》之篇,诵毕而化。
大观二年五月,哲宗实录院取索文集数十卷并行状,载之国史。
政和六年,缘内外臣僚荐请,赐谥节孝处士
六月十三日葬于东郊,是日门人会葬者盖千人,夹道拥观,无不流涕。
先生娶李氏,尚书郎绅之女;
再娶亦李氏,越州新昌景先之女。
子四人,女四人。
有歌诗、杂文、训解数十卷,藏于家。
资深于先生实为姻家,故闻见亲炙之详且旧者,莫如资深。
谨摭其行事之实,不敢少文其辞也。
谨状。
政和河港堰闸记政和六年 北宋 · 蒋静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九三
江阴地广民稠,为毗陵五邑之冠。
壤四高中下,而旱乾水溢比旁县为鲜,尝窃怪之。
已而披按地图,大江横其北,太湖处其东南,而挹北江之潮汐,酾具区之泛滥,为河港以十数,港之中又有港焉。
派而为沟洫,众而为畎遂,若身之血脉,失其节宣,则病或乘之。
此天禧之崔屯田立、嘉祐之杨都官士彦所以汲汲于横河、市墩、令节、蔡港,以为下车政治之先,而书诸国史,形于褒诏,记之杨蟠之文,民到于今称焉。
导江水而南被,其最巨者由黄田港闸距五卸堰为漕渠
漕渠之东有河曰市墩,又其东曰新河新河令节港之水,市墩承蔡港之下流,皆北引大江南汇代洪港,而震泽之馀波暨焉,犹或滞而不周。
崔乃西起漕渠,中绝蔡港,而东至令节,凿河以贯之。
于是从衡络绎,与百渎相为经纬,而田之洼者仰,旱者泽,瘠者腴,而介于江湖之间,暨阳尤为沃野。
士彦所以一理前人之迹,而百姓重飨其利也。
由杨距今五十馀年,横河故道堙没略辩,市墩、新河、代洪港悉又反壤,而具区之水由无锡而入者既不得泄,北江之潮由令节、蔡港、黄田闸而注者又遏而不逝。
于是白鹿、化成等十乡之田频苦旱涝,而比岁六年之间,秋赋之捐者五。
朝廷信赏必罚,于民功尤重,以承流宣化之官然或苟且岁月,虽欲献议,而部使者沮不得为,而生财之道、裕民之术所以不能仰副朝廷寄委之意者,郡邑外台之罪也。
政和甲午县丞楚通仕执柔患之,乃行视水道,谓利害之当兴者,莫先崔侯之所凿,与杨守之所尝尽力者。
然当创闸马师、唐市二桥之旁,而仍堰邑东门之外,以南泄震泽,北节大江,视二水之盈虚而为之启闭,则善无以加。
经画既定,乃度地计工,图其状以陈。
郡侯部使者遣官覆视久之,阅岁复涝,乃始得请,遂因农隙,且缺食者取资于官,时贷以常平钱谷,得夫一万四千七百六十七。
延袤深广,计夫授步,二河一港,同日皆作。
丞躬至其所,察其偷惰,激赏劝工者,而食利之家争出私钱,以佐闸费。
于是市墩、新河、代洪港环亘七十里,所流逶迤,两闸宏壮,其溉民田以顷而数四千六十。
作始乙未冬十一月辛巳,而毕工十二月庚戌
卜以明年三月己巳将浚横河。
知县事王承奉有来,遂相与戮力,自邑之回塘堰出建寅门,东至石牌港,凡二十三里,皆令之所董;
由石牌以达令节凡二十六里,则丞之所部。
合四十九里之所溉,又为田二千三百一十三顷。
不逾月,工就,而东门之堰亦完,总三河一港而计之,田之沾其泽者凡六千五百七十三顷有畸。
而昔之负载于道路,今操筏而运之,一夫可以敌百折,商贩之趋关市径,且免于江涛,而县征滋以致远。
故虽积工亡虑四十万,而民亦不以多辞;
散缗料亡虑二万二千三百,而官不以费啬。
乃知令丞此举,不为无补于公私,与夫职为民官而恬不以民为念者,不可同日而语矣。
始,丞之议是役,或谓岁方歉,民未可以轻扰,而丞以岁歉之患,政繇水利之不修,苟佚道使民,其将劳而不怨。
至是邑人果以令丞功利之实,相与砻石以待书。
余谓十目所视,不待记而可知,而崔、杨伟绩不芜没而无考,则或在于是,乃濡笔而识之,俾镵石以示远云嘉靖江阴县志》卷九,天一阁明代地方志选刊本。又见《吴中水利通志》卷一六,《吴中水利全书》卷二四,道光江阴县志》卷三。)
吕居仁 其一 1116年2月 宋 · 杨时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八二、《杨龟山先生集》卷二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承示《问学》一篇,博究先儒异同之论,益知好学之力也。
然其间与鄙意不合者,敢不以告。
扬子湍水之说,荀子杞柳之说也,其论极善。
孟子七篇之书,其要道性善而已。
湍水之说,孟子固尝辨之,不可与性善混为一说明矣。
而论者欲一之,皆未究其所以也。
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惟上智与下愚不移」。
言相近,则不可谓一,孟子论白羽之白与白雪之白是也。
惟相近,故以习而相远。
叔鱼之生,其母视之,知其必以贿死,若此类,是生而恶也。
文王在母也,母不忧;
既生也,傅不勤;
既学也,师不烦。
若此类,是生而善也。
韩子不究其所以然,遂列为三品,则失之矣。
是数说,要之皆原于性善,然后为得。
横渠曰:「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
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
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
又曰:「德不胜气,性命于气。
德胜其气,性命于德」。
斯言尽之,更当深考之也。
《中庸》曰:「反身不诚,不顺乎亲矣。
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
大学》曰:「欲诚其意,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盖致知乃能明善,不致其知而能明善,未之有也。
此不须分为二说。
孔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孔子论学与思如此,既曰「学以成行」,又曰「学也者,受之性而发于文字言语者也」,斯言似不相应。
世儒之病,正在以言语文字为学,不可不知也。
浅陋妄意如此,高明试一思之如何?
两日大暑,去人候书,挥汗作此,辞不逮意,幸亮之。
蔡襄自书诗帖1116年4月 宋 · 杨时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八五、《经训堂法书》卷三、秋碧堂法帖、《蔡襄书法史料集》第一二二页、《宋蔡忠惠公自书诗真迹》(民国影印本)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端明蔡公诗稿,云此一篇极有古人风格者,欧阳文忠公所题也。
二公齐名一时,其文章皆足以垂世传后,端明又以翰墨擅天下,片言寸简落笔,人争藏之以为宝玩,况盈轴之多,而兼有二公之手泽乎?
览之弥日,不能释手,因书于其后。
政和丙申夏四月癸未延平杨时书。
请先庙后郊奏元丰六年十月 宋 · 吕升卿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一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四○、《续通典》卷四五
近以郊祀致斋之内,不当诣景灵宫及太庙朝飨,遂具奏。
伏闻止罢景灵宫诸处朝谒,而天兴殿及太庙朝飨如故。
臣伏以郊丘之祀,国之大事,有天下者,莫重乎飨帝。
臣历考载籍,不闻为祀天致斋,乃于间先飨宗庙者也。
独有唐天宝之后,用田同秀之言,立老子号曰太清宫
是岁将行郊祀,以二月辛卯先躬享焉,祀用青词,馈用素馔。
甲午又亲享于太庙。
丙申乃有事于南郊。
终唐之世,奉而行之,莫知其非。
虽论者以为失礼,然考其初致斋之日,乃辛卯享于太清宫至丙申殆且五日,乃得雍容休息,以见上帝也。
今陛下致斋三日,其一日于大庆殿而用,其二日三行礼焉。
古之大祀,未有不斋三日,而敢与神明交者。
故经曰斋三日,「一日用之犹恐不敬,二日伐鼓何居」?
盖先王之于祭祀之斋,如此其谨也。
今陛下行礼于天兴殿,才斋一日尔。
其之太庙与郊宫也,前祀之一日,皆尝用之矣。
谓之一日之斋,尚非全也。
夫用一日之斋,以修大祀,未见其可,况非全日乎?
于以奉宗庙,则斋之日不足;
于以事上帝,则斋之仪不专。
陛下恭严寅畏,三岁一修大礼,将以受无疆之休,其为致斋者乃如此,殆未称昭事之意也。
今太庙岁有五大享,皆如古矣,又于郊祀复修遍享之礼,此为何名乎
论者曰宗庙之礼未尝亲行,故因郊祀,恭展荐献。
臣曰不然。
唐太宗时马周言曰:「陛下自践位,宗庙之享未尝亲事
窃惟圣情以乘舆一出,所费无艺。
故忍孝思,以便百姓。
遂俾唐史不书皇帝入庙,何以示来叶」?
良谓此也。
且人主于宗庙之享,自当岁时躬修其事,其不亲飨者,盖后世之失礼也。
今日必因郊礼以行之,则义尤不可。
夫因者,不致专之谓也。
七世圣神,俨在清庙,朝廷不特讲岁时亲行之礼,而因以飨之,此非臣之所闻也。
臣愚以谓今郊礼宜如故事,致斋于大庆殿
二日径赴行宫,其宫庙亲飨,并乞寝罢。
或车驾必欲至太庙,即乞止告太祖一室,以侑神作主之意。
撤去乐舞,以尽尊天致斋之义。
其天兴朝飨,乞更不行,请如新降朝旨,俟礼毕而恭谢。
伏请继今日已往别修太庙躬祀之制,岁五大享,乘舆亲临其一焉。
仍望自今岁腊飨为首,于明年行春祠之礼,礿与烝尝,自次年以叙终之。
每遇行庙享之时,则罢景灵宫一盂朝谒之礼。
庙享致斋,乞于内殿出入,如常仪
如此则祀天飨亲,两得其当矣。
按:《愧炎录》卷四,知不足斋本。
宋故武功大夫河东第六将管辖训练泽州隆德府威胜军辽州兵马隆德府驻劄田公墓志铭 北宋 · 周邦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七五
嘉祐己亥季夏终旬之六,忽白气起于忻州之向阳,是也公诞焉。
继有星明于室,父母族人皆知公他日必贵。
虽幼,已颖异于群儿,稍长,便能武事。
元丰中,朝廷体成周乡兵之法,建置保甲,公以门役出,未几,以弓马被荐。
天子临轩试之,中第一,特赐袍带,加之问劳,时六年七月二十七日也。
逾月五日,补三班差使,命为本路提举保甲司随行,教阅本都保内人兼部辖
再升代州繁畤县巡检教保甲官下指使,又历光州指使,会仙居阙尉,宪司以公往,又兼主簿
俄而宰罢,亦摄之。
有妇人狠戾、不分与夫之弟财者,称非舅之子,争经数政,里外计购,凡十馀年不决。
至公推之,即得其实。
诸以事系禁者百馀人,不日断去,狱告空。
吏民惊喜,一境称治。
久之,愈得人誉,合土士众诣郡请留,以公武弁毋例,遂寝。
泾原路第四将队将
是时延帅吕公惠卿方为边事,搜究豪杰,然帅素未面公,久知其名,遂奏辟焉。
及见,睹公举止闲雅,语论明白,遗声而叹曰:「此天下之奇男子也,可用焉」。
欣而内之,置于左右,待极优异,差充第六将准备使唤
绍圣三年七月,随路分张公诫讨成平,当迎夏人,接战,大破之,兼荡其寨。
九月,戎主亲将众百万围延安等城,破金明
公从本将逼逐,至十月初二日,两军大战于铁冶,公先谓军曰:「此乃报国之处也,可尽节矣」。
戈首入,冲动阵势。
以贼兵众,群聚来敌,自朝徂昏,相持不解,始兵稍胜,久复遭围,马毙箭绝,肢体被伤,公犹气不少挫,乃与残卒数人再战,夺路致捷而出。
哲宗闻而壮之,赐银合香药茶绢,及进官一阶,减二年磨勘帅司又以公权第六将部将,成威戎城
四年,改经略司准备差使,破宥、二州并汝密啰一带。
五年正月,出大吴堆,公又破贼,兼亲获级,筑平羌、临夏二寨,征大沙堆及青岭、板井。
元符元年,以前后战功积官至供备库副使
又筑暖泉,加如京副使,勋武骑尉,权龙安永平二寨主,升庄宅副使
上即位,转右骐骥副使,以磨勘西京作坊使
陆公师闵□延,举公为绥德军临主,又辟准备将领,公转荐同僚而让之,人已德公者多。
三年,奸臣范纯粹来延,以与吕公有隙,又尝于元祐中与兄纯仁曾有弃地迹状,目鄜延有功,辄生沮意,欲饰前非,乃奏于朝,称本路自军兴以来,诈冒功赏。
又置狱吓胁战士,出榜谕人,意要虚首。
一路震恐,晨夕不遑,致使立功之人,但且脱祸,不敢顾禄,悉皆曲从。
惟公与皇城使范宏黄彦等数人不伏,公独尤甚,遂陷之于狱,抑勒要认。
公曰:「首可舍,冒赏则无;
不必某,一路皆然。
若本路无功,斩虏数万,辟地千里,不知自何而得也」!
更颇有及帅之语。
纯粹既知其不能屈,即释之,乃辟绥德军暖泉寨主。
公曰:「帅以此收余,情非公也」。
遂不就。
故天下之人闻公之风者,识与不识,皆推为大丈夫矣。
公犹欲诣阙以雪众冤,遇臣寮上言废纯粹,是非既明,公遂已。
吕公由是知之,语人曰:「余曩日厚待此人,诚不误矣」。
自尔公愈光,徙同管勾黑水堡公事。
陶节夫守延,性酷贪饕,始不知公,怒其不奉以威。
戎蕃官逃背,不问本土,反以公邻寨为不觉察冲替,又褫一官。
公拟行,方悟公正人,悔而复留修威德军并御谋、翩武等城。
继闻父丧,五日不食,号泣而归,行路之人,见皆感涕。
自是居忧,前任之事更不复辩也。
将葬之期,河冰初坼,浅深未定,人皆病涉,隔其坟垄。
公祈之,是夕风大作,水复坚,车舆既过,随迹如故,乡里共知公之至孝之所致也。
人欲闻于官,公迎使人止之。
鄜延银州,又自服中辟。
及回太原,帅王公端继、钟公傅太原,皆欲奏公起复为麟州银城都监,公固辞。
服除,尚庐墓,了无仕宦意。
亲戚乡人遂强起之,复旧官,进勋飞骑尉
鄜延又筑龙泉土门、镇边三寨,亦差公焉。
大观初,朝廷以河朔据大虏,遴择人材,非有能声者不使其任,公首以应议,除真定府路准备将领
寻迁六宅使,升勋骁骑尉,又差同管辖训练河北弟十二将军马,磁州驻劄。
李进、李免作乱,杀官吏赵𨭉等,用河东定州真定三路兵捕之,诸将惟以搜求山谷为事。
公曰:「众兵既举,贼势日弱,更焉能与王师为敌?
今里逼既急,必逃于外」。
遂将兵数百上承天阁,以断入北诸路。
初,人以为迂回,后贼果欲适,闻公已截其道,乃失计匍匐而返。
异日诏下,不管透漏,若贼入北,帅以下并以军法处置,人又服公有先见之明。
始寇才发,帅王公博闻方论乞诸镇兵以助捉杀,请诸将议之。
尝献言曰:「此一鼠寇,乌足能为吾国之患!
若众兵既举,远迩震动,以为贼能如何也,愈长声势。
又诸道兵至纷纭错杂,递不相认,宁知其贼别无奸诈?
不若只拣择精锐千人,付有心力将以将之,日夕追捕,非久必困,自可俯拾也」。
帅意务速,不用谋焉。
果诸藩兵至,混而不辩,贼亦易衣,亦如天兵,伪为捉杀,往来称路分,竟不能获。
国家念河朔久为贼扰,以恩招之,贼遂归。
遇公于涂,问人曰:「此非田公乎」?
对者然,犹不敢正视。
久之,谓其同者云:「当时若用此公谋,今日岂有我曹也」!
尚有惧色。
上受八宝,内藏库使,改同管辖训练河北第十三将军马,治州驻剳,又移赵州
四年,北贼卢六斤、苏蛾儿聚党数百人于两界之间,凡出入作过,官吏不敢追捕,幅圆千里,民不安堵。
既又劫北寨,朝廷闻而患之,下本路令选有谋略将官以为统领捉杀。
时帅梁公子美曰:「非田仲坚则不可」。
遂见委,自尔贼更无南犯。
皇城使
北朝贺正使回,值赵州阙守,安抚司公权领郡事,兼接待人使,人皆以为差得其当。
河东路第六副将
天子更正官号,改武功大夫,会钱公即帅太原,雅知公才美,遂举充正将
因按兵辽泽,不幸致疾,归隆德而不起,实政和四年正月二十一日也,享年五十有六。
闻者叹吁。
逾月扶柩以归,□□遮路哭祭,皆恸。
择以政和六年五月初三日,葬于窦罗之平。
公为人敦厚有常,寡言笑。
虽任右列,未□□□□,暇日亦看书,酷好教子弟,尝曰:「汝辈复以武进,吾亦不喜,如有衣青衣而入门,则我心□矣」。
既而次子试挽,曲加奖顾,盖务以激发其众也。
昔人所谓贤父者,公于是可以当之矣。
公待士尤有礼,见寒者,不必言而济之。
凡亲戚之窘,分俸以养,不能婚嫁葬祭者,又皆以助,然世又称公独能有以大过人者。
儿孙未官,恩泽先及他房。
凡所为事,大率如此。
且公所以不永乎寿者,以公生平历官,退食视事,日夕不怠,故致劳役其心神,戕贼其天年也。
公得疾,至殁不昏,容颜言语皆如平昔,家人对泣,亦无甚怜之色。
曰:「死生亦常事也」。
凡留语数句,皆不及私,惟称所恨者,有君恩未报。
呜呼,公之临尽尚出此言,可谓忠矣!
可谓忠矣!
公初讳茂,后讳子茂字仲坚
曾祖□皆不仕。
父日颜,以公贵,累赠左骁骑将军
妣任氏,亦累赠太室人。
三娶:彭氏,赠仙居县
张氏,赠仁和县
李氏,封室人。
男四人:泰宁承节郎
泰靖,登仕郎
泰中、泰孝,未仕,皆业儒道。
一女,已嫁。
公寔唐雁门郡王承嗣之苗裔□,其五代祖知本者,五季广运间来任定襄县主簿,因家秀容焉。
铭曰:
颜回至善兮,不永乎寿。
李广无双兮,不封乎侯
公之无异兮,中道而止。
我今悲之兮,以铭其幽。
阴阳人温运。
刊字窦秘并男宝。
按:《文物参考资料》一九五八年第五期。
四明尊尧集后序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五、《四明尊尧集》卷一○
右《四明尊尧集》者,刍荛改过之书也。
谏省所论,合浦所述,妄推王荆公以为神考之师,又妄以王荆公拟于伊尹,议论乖错,得罪公议,窒愓悔恨,故不敢不改也。
夫刍荛者,匹夫之采薪者尔,其人未必有知,而其言或不可废,心窃效之,此集之所以作也。
圣主询知,因命取焉,此集之所以达于上也。
野人之芹,欲献无路,适逢诏索,鼓舞而进之,自以为适及其时,不知其可不可也。
集有序,进集有表,自得罪至台又有谢表,瓘所以改过之因,并所以得罪之由,皆具于二序一表之中矣。
夫辟廱坐像,天下之有目者无不见也;
天子无北面之礼,天下之有耳者无不闻也;
神考任相,先举后黜之序合于虞舜,天下之有心者无不知也。
刍荛虽是,亦有目有耳耳有心之民耳。
四海九州岂独一刍荛哉,集众说而进之者,乃刍荛之任,易轻生者尔。
其心以我宋为重,而不合乎明哲保身之义,下愚不移,不可改也已。
政和元年十一月,始至窜所。
二年正月尚书省劄子委台守取索《尊尧集》副本。
副本在明州徐璋秀才家,台守于朝旨之外遣兵官突来追摄,囚之于石佛寺,然后遣兵官入家搜索,并牒明州兵官搜索徐璋之家。
初,瓘之所撰《尊尧集》有二,合浦其一也,四明其二也。
合浦所著,不忍以荆公为非,故其论皆回隐不直之辞。
每自览此书,内愧外汗,是故离家之日,独取改过一集置于行箧。
到台不敢复阅,即以寄于数百里之外,属友人藏之。
及自石佛寺得释,又遣仆往通州本家取索前集之藁,以俟再索。
五月,果又有旨取合浦集副本。
然切考批中之诏,辞旨温润,然后知正月之索,奉行峻切,非圣主之意也。
瓘自抵丹丘,臲卼尤极,人情畏恶,日甚一日。
当此之时,察之于众毁之中,知其有爱君之意,虽在危辱,或庶几乎无憾者,复何人哉?
贤士大夫嗟悯之馀,或恶其以讦为直,或责其干时而动,或疑其所以著书者初缘私隙,或谓其所以忘生者专为取名,往往多中其病。
呜呼,直而不讦,动而不干时,以公灭私,名实相副,此皆贤知之事也。
愚不肖者,而责之以此,是乃贤士大夫乐成人之美者汎爱长厚之情尔。
又或以谓,善善恶恶者《春秋》之义也,刍荛之书曷可僭此?
瓘则以为不然。
孔子曰:「吾志在《春秋」》。
孟子曰:「乃所愿,则学孔子也」。
孔子乃万世圣贤之父,孟子乃百世学者之兄。
父其父、兄其兄者,皆子弟也。
父之志、兄之愿皆本于《春秋》,则天下之为子为弟者当继其志、随其愿而已矣。
义当继随,乃古今子弟日日常讲之事,若以是为僭,则是弃此而取彼者为不僭矣。
又况天尊地卑,即是君臣之义,凡在覆载之载,有心知血气之类,皆由其理;
由之而不知者,非不具也。
父坐而子立,羔羊有之;
君一而臣二,蝼蚁有之。
夫羊蚁刍荛,其性虽异,而同具之本皆出乎一理。
自太古易其位,则此理倒矣。
刍荛之所论者,论此而已尔。
故瓘进四明表云「岂敢有善善恶恶之辞,但欲明尊尊卑卑之义」,何尝有僭拟之论乎?
取诸羊蚁,验诸天地,然后知辟廱坐像及天子北面之说为不然耳。
初,建中靖国元年,蒙恩除实录院检讨官,瓘辞不敢受。
当是之时,未有辟廱坐像,而王氏自圣之书已在史院矣。
铺张短薄之词,纪述我宋之事,知而为之,其亦忍乎?
自王氏作画赞以来,宗王氏者皆以荆公为过孔子矣。
画赞唱于前,坐像应于后,迨今三十馀年,元祐学术虽已焚荡,而熙宁之异论,其在人心者未泯也。
中丞吕公所陈十事,瓘尽取其言载于集中。
又《日录》所造熙宁之初对上之言曰:「他时共致太平,惟吕惠卿一人可望」。
又尝谓:「吕太尉之学出于生知」。
熙宁之末吕太尉宛丘奏劄之言曰:「安石闻望一旦扫地」。
又谓:「臣之所言,皆中安石肺肝之隐」。
瓘于《尊尧集》亦载此语,因系之以言曰:「吕某吕某,其趣虽异,而中其肺肝之隐则一也」。
凡集中所载,如此之类虽曰得之公议,然而取舍之际亦系刍荛一时之见,岂敢以私意断其是非乎?
更在后之君子审辨而已。
瓘窃谓,天下大理,譬如一身。
众贤之在身,犹手之有拳指也。
其为拳也,融纳而不贰;
其为指也,分布而不一。
指缩而为拳,拳舒而为指,或弛或张,皆此手也,一动一寂,皆此身也。
身者,天下之大理也,鼓身之物,其唯手乎!
圣主圣度如天,无不包覆,前日放废之臣时一叙复,不终弃也。
一日举而询之,则必各有对上之言矣。
开陈大理,博访公议,则神考任相终始之意,我宋强盛不拔之本,何患于不白哉?
今日刍荛之死生何足算也!
俚谚曰:「市无丹砂,勿弃赤埴」。
卢华并试,野医退藏,此亦自然之势也,敢不知乎!
敢不知乎!
前年初抵丹丘,即杜其门,默自喻曰:心所欲陈,茍已无憾,而今而后,可以忘言矣。
然而录取副本,内外纷扰,又半年而后定。
方追逮囚闭之时,旨外施行既不可测,顾计日前,因有系吝之意。
既而愧且嗼曰:口谈致命,而心则动摇,将何以善其死哉?
念自离合浦以后,十年之间,光阴精力毕于此集矣,终误咨询,声实俱堕,尚欲操之而不舍乎?
初政典局,奉旨取索,瓘以此集未经奏御,非人臣所得先见,故亟封具奏,请于御前开拆,由是径达一览。
方舜主继尧之时,闻尊尧之说,舜心开纳,留中不复降出,昔者窃闻之矣。
尚书省取索本副,劄子付台守,乃云:「其《尊尧集》元初进本在张商英家,已下衡州取索,兹乃实封,不下司」。
密劄之语,非万方疏远所可遽窥者也。
今除副本之外,尚如此藁,不敢复藏于私室矣。
欲罄其馀语,跋于此集之后,以俟后贤。
而心力疲乏,恍忽健忘,每思索文字,则悸眩不宁。
临纸数休,勉强累日,仅能终篇。
人知其臲卼且死,而不知其衰耗又如此矣,虽复恋此馀生,将何以哉!
又况绝禄以来,茍营活路,积垢如山,死有馀愧,虽并举百川之水,其将何以自涤乎?
就使鹪鹩之命幸脱宽网,而身心垢惫,亦明时之弃物矣,敢不知乎!
敢不知乎!
安养不在彼,浮云非我有」,此涑水公所谓安乐国也,洗心之药莫良于此。
晁文元公亦云:「但以无生一方遍治众病」。
前哲之所自悟,先觉之所躬行,实告之矣,心不顿革,敢不习乎!
渊冰之地,死将及之,尚敢懈乎!
盖捐书不读,亦不复为文,冥心待尽,自今日始。
呜呼!
生而为太平采薪之民,殁作我宋无憾之鬼,复何事哉!
而今而后,真可以忘言矣。
此可与知者道,难于不知者言也。
政和六年八月二十八日,特勒停送台州羁管、前宣德郎赐绯鱼袋陈瓘书于宝城之南。
直罗县三绝句 其三 1116年 宋 · 晁说之
七言绝句 押真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延安市富县
羌管戎歌亦斗新,长官家势洛阳人
相逢且觅山花好,莫话铜驼金谷(自注:史令君谟洛人。)
汉武望仙宫在鄜寺之西三绝句 其三 1116年 宋 · 晁说之
七言绝句 押真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延安市富县
黄金无限不须成,欲塞河流要负薪。
谁识望仙(原缺,据四库本补)宫里事,只因荡漾阿娇
延安过野猪岭1116年 宋 · 晁说之
 押梗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延安市富县
堑峭十月寒,一步不得整。
如何骑鲸,来度野猪岭。
遥语谢康乐,尔辈易清省。
宿洛川嘉槐驿其真可爱因思李承之待制尝为此县令有所建退省堂存焉1116年 宋 · 晁说之
 押尤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延安市富县
昔为扁舟客,益觉此生浮。
逮今邮亭役,重膇仍百忧。
嗟予何所可,归去无田畴。
惭愧庭下,百年霜霰
上苑谁移根,兔(原误作免)自山丘。
曾见李长官,矫矫增风流。
欲登退省堂,秀句吟白头
天上问风月,还似当年不(自注:李白有诗云天上不知风月好,人间今夕是中秋。予每讽(原缺,据四库本补)诵之。)
杨班湫神恩加广应公以其诰(原作诘,据四库本改)祭之1116年 宋 · 晁说之
 押真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延安市富县
平生笑杀诅楚文,今朝鄜峙祭湫神。
嗟尔湫神何为者,上公衮冕皇恩新。
日出辉辉收霰雪,彷佛拜命若可亲。
湫神传云是杨班,坟墓突兀自姚秦
当时功阀今不著,崔萧之史讨无因。
将军得名宜勇哉,里俗所颂疑未真。
黄蜂往媒康氏女,亲迎波间不敢嚬。
至今七夕后二日,康家送女纷红巾。
神视可已胡不已,清明之德先诸身。
湫初来徙雷霆夜,鬼借百车载渊奫。
宜囚厉鬼缚恶虎,螟螣何足烦怒嗔。
邦人不困亦不饥,山可夜入耕阳春。
初无粳稻劳灌溉,黄𢇲(四库本作禾)易与仁。
敢言此水浅于旧,霶沱雨起云轮囷。
千人一日酌不竭,神物所寓谁敢尘。
岂但箫鼓十州远,祭秩已入(四库本作与)四渎伦。
异时香火故允会,品极势重力益振。
位浮于人神所殛,神忝厥职亦愧人。
我劳(四库本作来)再拜不私祷,上佐邦国下斯民。
敢学韩子炭谷湫,嘲悭悔怪徒踆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