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都匀府部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一千五百四十卷目录

 都匀府部汇考二
  都匀府风俗考
  都匀府祠庙考〈寺观附〉
  都匀府驿递考
  都匀府兵制考
  都匀府物产考
  都匀府古迹考〈陵墓附〉
  都匀府峒蛮考
 都匀府部艺文一
  谕都匀府敕        明孝宗
  龙山志序         邹元标
  重修张公读书堂记      前人
  孙文恭祠碑记       郭子章
  重建都匀府堂碑记     陈尚象
  便河记           前人
  龙山道院记         张翀
  蔡公祠碑记         田秋
  天然洞记         田汝成
  天然洞诗引         王木
 都匀府部艺文二〈诗〉
  天然洞         明吴国伦
  初秋过麻哈城西观音寺〈二首〉朱前诒
  清平驿〈二首〉      丘元武
  谪仙桥          邹元标
  圣寿寺          孙应鳌
 都匀府部纪事
 都匀府部杂录

职方典第一千五百四十卷

都匀府部汇考二

都匀府风俗考

        《通志》本府〈都匀县附郭〉
《明一统志》:人重廉耻,勇于战斗。
习俗鄙陋。
出入戴笠。
苗獠错处,种类不同,俗尚亦异。
声教所被,士知读书,民皆兴行。
土瘠民贫,岁时伏腊宾朋燕享,不事华靡,郡治虽偏,饶有古风。
清平县
椎髻白衣,出入戴笠。
蛮夷杂居,居无床席,手抟饭食。
麻哈州独山州未载。

都匀府祠庙考

        《通志》本府〈都匀县附郭〉
风云雷雨山川坛 在城南。
社稷坛 在城西。
厉坛 在城西北。
城隍庙 在府城东北隅。
关帝庙 在府城北隅。
张忠简邹忠介二公祠 在城南。
蔡公祠 在府城。
麻哈州
风云雷雨山川坛
社稷坛
厉坛
城隍庙
关帝庙 俱未载处所。
独山州
风云雷雨山川坛
社稷坛
厉坛
城隍庙
关帝庙 俱未载处所。
清平县
风云雷雨山川坛
社稷坛
厉坛
城隍庙
关帝庙 俱未载处所。
蔡公祠 在县境。
孙文恭祠 在县境。
寺观附本府〈都匀县附郭〉
观音寺 在城中。明洪武中指挥黄镛建,永乐间都指挥陈原修增建藏经楼。
高真观 在城内东山之北。殿阁弘邃台砌,爽垲众木扶疏,一杉可数抱,其高接天,盖千馀年物也。
三清观 在观音寺东。
清平县
圣寿寺 在清平卫南。明永乐初建。
麻哈州独山州俱未载。

都匀府驿递考

        《通志》本府〈都匀县附郭〉
驿未设
在城铺 铺兵三名。
五家铺 铺兵二名。
大河铺 铺兵二名。
禅林铺 铺兵二名。
麦冲铺 铺兵二名。
黄梁铺 铺兵二名。
五里铺 铺兵二名。
桥头铺 铺兵二名。
文德铺 铺兵二名。
蛇场铺 铺兵二名。
高枧铺 铺兵二名。十一铺俱本县管理。
清平县

清平驿

上走杨老,下走重安,本县管理。清平站 本县管理。
在城铺 铺兵五名。
洛邦铺 铺兵四名。
蜡梅铺 铺兵四名。
洛登铺 铺兵四名,四铺俱本县管理。
麻哈州独山州驿铺未设。

都匀府兵制考

《通志》明设都清守备一员,专管平越都匀二府。平越新添龙里都匀四卫地方,驻平越卫。
都匀府防守营兵二百五十名,一碗水等二十三哨,共哨兵四百二十五名。
独山州防守靖彝等二哨,共哨兵二十八名。麻哈州防守营兵五百八十名,关口等五哨,共哨兵六十五名。
清平卫城守兵四十名,防守芦草等十二哨,共哨兵一百五十六名。皇清改设都匀营参将一员,守备一员,千总二员,把总四员。
城守营额兵七百四十名。康熙二十三年裁去一百二十名,二十四年又裁二十名,现存六百名。驻劄都匀府分防独山麻哈烂,土司凯口等处地方。
凯里营都司佥书一员,千总一员,把总二员。额兵二百八十名,驻劄凯里司分防清平县瓮坝地方。

都匀府物产考

        《通志》本府〈都匀县附郭〉
铅 出治东山中,久禁未开。
方竹 可作杖。
桂 大者,高数丈,有四季花者。
益母草 出水谷中。
紫草 可茜染。
鲥鱼 春夏之交,网获之不多得。
麻哈州
柑     银杏
独山州
斜纹布 出烂土司颇密致。
清平县
梧实

都匀府古迹考

        《通志》本府
废定云军民府 在府治东一百里。
废合江州 在府东南二百五十里。
废陈蒙州 在府东南一百里。
废都匀县
废麻峡县
废都匀洞长官司
废都匀桑麻独力等处长官司
废都镇麻乃等处长官司 在府治北七十里。
陵墓附本府
明孙应鳌墓 在城西一里,清平人万历间官尚书谥文恭。

都匀府峒蛮考

太祖洪武二十二年,都督何福讨都匀苗大破之。
《明外史·土司传》:洪武二十二年,都督何福奏讨都匀叛苗,斩首四千七百馀级,擒获六千三百九十馀人,收降寨洞一百五十二处。
二十五年,九名九姓蛮乱,命都督何福平之。按《明外史·土司传》云云。
二十八年,丰宁三蓝等寨苗乱,命都指挥顾成移兵讨平之。
《明外史·土司传》云云。
二十九年,盗杀平浪洞水寨,土官王应名诏其子阿童袭职。
《明外史·土司传》:二十九年,平浪洞水寨蛮狄杞杀土官王应名,都指挥程暹讨平之。应名妻吴氏携九岁子阿童来诉,诏予袭。
宣宗宣德元年,平浪贼纪那、阿鲁等作乱。按《明外史·土司传》:宣德元年,平浪贼纪那、阿鲁等作乱占副长官地,杀掠叶果诸寨,招谕不听。诏萧授讨平之。
七年,陈蒙烂土副长官张勉请兵守堡,从之。按《明外史·土司传》:七年,陈蒙烂土副长官张勉奏,所司去卫远,地连古州生苗,与广西獠洞近,化从寨长韦翁同等煽乱,乞立堡,并请调泗城州土兵一千镇守,从之。
宪宗成化十四年,命川、贵二镇会兵讨天坝贼赍果。
《明外史·土司传》:十四年,陈蒙烂土长官司张镛奏:夭坝贼首赍果侵掠,又请于所侵大陈、大步等寨设司,隶安宁宣抚。而丰宁长官司杨泰亦奏峰峒陆先翁等聚烂土为乱。先是,宣慰杨辉平夭坝后,即湾溪立安宁宣抚司。烂土诸苗恶其逼已,至是果等既攻陷夭坝,遂围丰宁。时辉已致仕,子承爱袭,力弗支,乃求援于川、贵二镇。各奏闻,命仍起辉,会兵讨之。
《续文献通考》:播州宣慰使杨辉始祖铿,元时为安抚使。洪武初,钠款授宣抚使三传,而辉袭之。怙富负险代恣豪举辉二子,长友,次爱。友庶而长辉特嬖之,屡欲夺嫡,而安抚宋韬长官毛钊等不从曰:杨氏家法立嗣,以嫡不以长,公奈何,紊之以起乱,阶辉不得已。乃嗣爱而嬖友不解,倖客张渊日怂恿之,因说辉曰:公欲贵孟主而戚,戚与仲主为雠即使夺彼。以与此不过转移故物耳。且贻口实于后人,何不别为孟主地使双贵而朋立,是使孟主创主而传世也。辉曰:为之奈何。渊曰:夭坝诸苗公部境也。山箐险远憨。而易陵诬之曰:贼而请兵讨之,归功孟主。因请立官分治,则事为有名矣。辉大喜,乃召容山长官韩宣重安长官张通计之,将以疏请宣曰:夭坝诸苗,力耕服役皆顺民也,奈何以贼诬之。辉大怒,立杖杀宣,通惶恐股栗叩头曰:诸苗诚贼也。乃从辉署名疏言苗乱,请兵讨之。部议报可,乃命都御史张瓒讨之。诸苗被戮者,千馀人。
辉通赂于瓒,瓒乃盛,陈友功且曰:友谋勇,冠军手刃七馘。诚设安抚司于安宁,以友为安抚使。则诸苗不复反矣,时友年才十三部议信之,乃立司授官,一如所请,既而烂土诸苗赍果等忿夭坝,以无辜受戮,时时攻安宁。瓒又疏请筑城卫之,费数十万。十九年辉死,爱修怨于渊渊屡谋杀爱,不克。二十一年丹章诸苗寇安宁渊自知不容于爱,乃嗾友诬爱通苗越境为乱,报之。贵州守臣而致书,举人路义令通赂上下安抚宗韬获之,以报爱。爱乃易书于义,伪以人往义,信之诣,贵州守臣陈爱反状守臣不听。曰:播州非我辖也。义复书于友,非奏闻不可爱得书,以报四川守臣。友渊大惧,乃诬疏爱尝言梦骑龙登天。又尝立嵩呼门金水桥,以拟宫禁廷议大骇,乃命刑部侍郎何乔新锦衣指挥刘纲会四川都御史御史等官鞫之,渊以妖言坐死。义削籍友爱,皆论死赎免之,友削官窜保宁,无何友党篡友,以归与爱仇杀不已。友子张爱孙相尤酷毒。嘉靖七年兵部尚书胡世宁,议谓张党与已成若不因而抚之,恐遂流祸请立安抚司于凯里属治贵州,以张为安抚使而相宣慰属治四川如故,其仇固自若也。
孝宗弘治七年,平都匀蛮设都匀府。
《明外史·土司传》:成化十六年,张镛奏赍果纠合九姓、丰宁并荔波贼万人,攻剽愈亟。帝责诸守臣玩寇。乃命镇守太监张成、总兵吴经相机剿抚。二十年,烂土苗贼龙洛道等攻劫舟溪等处,且欲犯都匀、清平诸卫。而丰宁长官杨泰与土司杨和有隙,诱广西泗城州农民九千,于铁坑等一百馀寨杀掠,愈盛。弘治二年,苗贼七千人攻围杨安堡,都指挥刘英统兵觇之,为所困。命镇巡官往援,乃出之。五年命镇远侯顾溥率官兵八万人,巡抚邓廷瓒提督军务,太监江德监诸军,往征之。七年,诸军分路追讨,令熟苗诈降于贼,首乜富架长脚等诱令入寇,伏兵擒之,直捣其巢,凡破一百十馀寨,以捷闻。于是始开设都匀府及独山、麻哈二州。如前制焉。
弘治 年,巡抚都御史孔镛获清平苗阿溪,诛之。
《续文献通考》:阿溪者,清平卫部苗也。桀骜多智,雄视诸苗。有养子曰:阿剌。膂力绝伦,被甲三袭,运二丈矛。跃地而起,辄三五丈,两人谋勇,相资横行夷落。推为渠魁,近苗之弱者,岁分畜产而倍课其入。旅人经其境者,辄诱他番劫之。官司探捕必谒溪,请计溪,则要重贿期为剿之。乃捕远苗之悍者,诬为贼。以应命于是远苗,亦复惮而投之。以为寨主,镇守内臣监军总帅,率有岁贿益恣肆无忌时讧官苗,以收鹬蚌之利,弘治间都御史孔镛巡抚,贵州廉得其状,询之监军总帅,皆为溪解镛知不可与共事。乃自往清平访部曲之良者,得指挥王通优礼之扣,以时事通舋舋条答而独不及溪。镛曰:吾闻此中事,惟阿溪为大若秘而不言何也。通不对再扣之。竟默然,镛曰:吾所以异待若者,谓能办大事,非行辈等。今若此固庸人耳。通曰:言之而公事,办则一方受福,而愚言有益。否则公将损威而小人且赤族矣。镛笑曰:何用勿办而过虑,若此通,始慷慨陈列根枝。镛曰:溪所任何人而能通上官耶。通曰:彼独藉指挥王曾总旗陈瑞公必先劫此两人,乃可耳。镛曰:诺翼日将校廷参。镛曰:欲得一巡官若等来前,吾自选之。乃指曾曰:可将校既出。镛谓曾曰:汝何与贼通曾,惊辨不已。镛曰:阿溪岁赂上官,汝为导辨而不服,吾且斩汝矣。曾叩头不敢言。镛曰:吾欲取阿溪计将安出,曾因陈溪剌谋勇状。且曰:更得一官同事,乃可。镛曰:汝自择之。曾曰:无如陈总旗。镛曰:可偕来少选。曾偕瑞入见镛讯之,亦若讯曾者,瑞屡顾曾。曾曰:勿讳也,吾与若事公已。悉知第当尽力报公瑞,亦言难状。镛曰:而第诱之出寨,吾自有以取之瑞。敬诺而出,苗俗喜斗牛瑞,乃牵牛置中道,伏壮士百人于牛旁,丛薄间乃入寨,见溪。溪曰:何久不来。瑞曰:都堂新到,故不及来见公耳。溪曰:都堂何如。瑞曰:无能为也。溪曰:闻渠在广东时杀贼有名,何谓无能。瑞曰:同姓者,非其人也。溪曰:赂之何如。瑞曰:公姑徐徐何遽舍重货。溪遂酌,瑞纵谈斗牛事。瑞曰:适见道中牛恢然,巨象也。未审校公家牛何如。溪曰:我当买之。瑞曰:贩牛者,似非土人,恐难强之入寨。溪曰:第往观之,顾阿剌同行。瑞曰:须牵公家牛往斗之,优劣可决也。溪曰:然苗俗信鬼,动息必卜。溪因即座,以鸡卜不吉,又言夜梦大网披身,出恐
不利。瑞曰:梦网得鱼牛,必属公矣。遂牵牛连骑而出至牛所,观而喜之,两牛方作斗状。忽报巡官至矣,瑞曰:公知之乎。乃王指挥耳。溪笑曰:老王何幸得此荣差俟。其至我当嘲之。瑞曰:巡官行寨公当往迎,况故人也。溪剌将策骑往。瑞曰:公等请去,佩刀恐新官见刀,以为不利,是求好反恶也。溪剌咸去刀见曾,曾厉声诘。溪剌曰:上司按部何不扫廨舍,具供帐而佯佯至此,何为溪剌,犹谓戏语。漫拒之。曾大怒曰:谓不能擒若等耶,溪剌犹笑傲曾大呼,伏兵起,丛薄间擒溪剌。剌手搏伤者,数十人竟系之驰,贵州见镛磔于市一境始宁。
世宗嘉靖十五年,平浪叛,苗王聪作乱,寻伏诛。按《明外史·土司传》:十五年,平浪叛苗王聪攻夺凯口囤,执参将李佑等。初,王阿向之先世为土官,王仲武之先以计夺之遂为世仇,至阿向,复与仲武争印恃强煽乱。总兵杨仁、巡抚陈克宅平之,斩阿向等,尽逐其党,以地属都匀府,改名灭苗镇。仲武因诸苗失业,阴为招复,旋科索之。诸苗不胜怨,遂推阿向馀孽王聪、王佑为主。巡按杨春芳遣人抚谕,贼质李佑等,乞还土田官印,乃释佑春芳以闻,乃诏巡抚复调官军三万人集囤下,囤故绝险曩。阿向即要害处置弩楼叠石为防攻之,三月不克,至是聪等复夺而据之,乃复调宣慰安万铨兵合剿。万铨力战破贼,聪等皆伏诛,前后斩首二百六十馀级,降苗寨一百五十,男妇二万馀口。捷闻,叙功赏有差。按《续文献通考》:阿向者,都匀府部苗也。嘉靖十六年与土官王仲武争田,搆杀仲武出奔。阿向遂据凯口囤,为乱囤围十馀里。高四十丈,四壁斗绝,独一径尺许,曲折而登,上有天池,虽旱不竭,积粮可支五年。变闻都御史陈克宅都督佥事,杨仁调水西兵剿之,宣慰使安万铨素骄抗,不法邀重赏,乃行提兵万馀屯。囤下相持三月。仰视绝壁,无可为计者,独东北隅有巨树斜虬,偃蹇半壁间然,去地二十丈许,万铨令中军曰:能为猱上绝壁者,予千金。有两壮士出应命,乃锻铁钩傅手足为指爪,人腰四徽一剑,约至树憩,足即垂徽下引,人人带铳炮,长徽而起候雨霁夜昏黑不辨,咫尺爬缘而上第微闻剌,剌声俄若崩石。则一人坠地,骸骨泥烂矣,俄而长徽下垂,始知一人已据树。乃遣兵四人,缘徽蹲树间,壮士应命者,复由树间爬缘而上,至囤顶。适贼巡徼者,鸣锣而至。壮士伏草间俟,其近挥剑斩之,代为巡徼而贼恬然,不觉也。垂徽下引树间人,树间人复引下,人累累而起。至囤者,可二三十人,便举火发铳炮。大呼曰:天兵上囤矣。贼众惊起,昏黑中自相格杀死者,数千人。夺径奔下,失足坠崖死者,又千人。黎明水西军蚁附上囤,克宅。令军中曰:贼非格斗而擅杀。及黎明后杀者,功俱不录。自是一军解体,相与卖路走贼。阿向始共其党二百人走。囤营一空焚其积聚。乃班师以官兵三百戍囤月馀,阿向复纠烂土黑苗袭囤,尽杀官兵,克宅。顾勒兵𠞰之,集三司问计。参将李宗佑曰:是未可以猝破也,曩贼负固久矣。屡招屡叛狃,以为常故渠,魁无必死之,心党与有求生之望。观隙掩取以计胜,非力剋也。乃今诸贼惩于挫衄之馀,愤懆而集弃殊死,以待我,我军新罢负担未弛劳勚未舒,强而起之。气鼓不作,以拚死之寇,乘强起之军,难以济矣。克宅笑曰:君何怯也,吾将五日而取之。宗祐曰:公言何易,公独不闻穷寇,勿逼乎。一盗横戈于市,即万人辟易,非一盗能偶万人也。死与生,非偶也,故利有所不角,败有所不乘。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乃今彼我不偶矣。故曰:是未可以猝破也。克宅曰:兵贵拙速,不贵巧迟,故避实捣虚。乘胜者,驰挫锐者,披譬之破竹有馀刃矣,缓之贼且完壁储饷益难为功。宗祐曰:不然兵法有之好谋,而成故将不可骄,而胜不可狃也。蒲骚之役,卒狃莫敖定陶之师竟骄武信,公欲以破竹之势,方之吾以为未若强弩之末,不可穿鲁缟也。克宅艴然曰:李君一何菅蒯我也,乃强檄宗祐,宗祐不得已以军往贼。果殊死禦我军,我军败绩,贼遂拥宗祐去,克宅大惧,以千金赂贼赎宗祐,出之事闻克宅落职敕安万铨𠞰之。万铨乃招阿向,许以不死责王仲武均其田,而乱姑息。〈按《明外史》:阿向死,王聪始乱,李佑被执。续文献通考又云阿向不死,执李佑直作,阿向事且一作十五年,一作十六年,所载事多不合今,特据史立纲而备录二书,以俟考。〉神宗万历六年夭漂苗坪,诸苗内附。
《明外史·土司传》:有黑苗种曰夭漂者,在湖、贵、川、广界,与者亚鼎足居。亚亦生苗前此未内属。
万历六年,夭漂请内附。都御史遣指挥郭怀恩及长官金篆往问状,而阻于者亚,乃远从间道通夭漂。会苗坪、党银等亦以格于者亚不得通,都御史王缉新赴官使使簿责者亚部长阿斗。斗愿归附平定,都御史谓斗故养善牌部,何故欲属平定,必有主谋者。下吏按验,果得实,盖欲往平定借诸蒙兵袭养善,其谋皆汉民夭金贵等导之。遂治金贵,以者亚仍属养善,牌路遂通。于是苗坪、夭漂皆请奉贡赋,比编氓,名其地曰归化,隶都匀府。凡使命往来,自生齿以上,悉跪拜送,使者至平定夹驺从行,前吹芦笙,唱蛮歌,呼道而驰。事闻,帝嘉之。
七年,者亚、阿斗伏诛。
《明外史·土司传》云云。
十四年,答干寨叛苗,阿其作乱,伏诛。
《明外史·土司传》:初,者亚、阿斗反,答干寨阿其应之。斗诛,阿其屡犯寨。十四年,土舍吴楠、王国聘虑阿其叵测祸及已,请以答于、鸡贾、甲多诸寨属蒙诏,立宣威营,岁输赋。独阿其不服,引者亚残苗围宣威营大噪,曰:此我地,谁令尔营此乎。蒙诏常徵秋税,阿其度使至,以血衅门,令勿通。居常张伞鼓角,绘龙凤器,遂与鸡贾、甲多、仰枯诸苗击牛酒为誓,劫归化,官兵不敢近。独山土吏蒙天眷愿以兵进𠞰,乃使人佯言,汉已黜蒙诏,令以宣威营地还阿其,旦暮撤兵去矣。阿其乃亲驰乐邦牛场诇视,言人人同,遂弛备。天眷骤入,斩阿其,鸡贾、甲多皆降。其属蒙诏者,自答于、鸡贾、甲多外,有塘蛙、当并、斗坡等十七寨。小桥熟苗龙木恰视寨事,年老,子俸袭,颁粮者遂不及恰,恰辄夺俸之有以为养。俸诉于官,官逮问恰,非罪之也。恰辄锁汉使,已而逐之曰:速去,此我家事,再来我当以乌难诸寨践汉边矣。官以计擒之,死狱中。无何,龙化龙羊山引川苗攻孟汉焚其邑,曰:汉无故杀苗,苗请报之。官军战不利。既而都司蔡兆吉招谕令降,待以不死,于是诸苗皆散,俸视事如故。
四十三年平州杨珂作乱,巡抚吴岳招降之。按《明外史·土司传》:四十三年,平州长官杨进雄凶恶,土人苦之。雄无子,以兄继禄子珂为后,既生子治安,而疏珂。珂怨雄,雄乃夺其财产,并父子逐之。珂颇得民心,遂为乱,据唐宿囤,攻雄。雄败走,屠其家。各上疏讦奏,诏推问。都御史赵釴以雄不法,逮之狱,檄独山土酋蒙继武谕珂归命,许改土为流以安之。治安计不便,乃阴许以六洞贿继武借兵。继武乃发兵攻珂,复平州,珂走广西之泗城。继武遂屯耕六洞地,六洞民不服,复助珂,与继武相攻。珂复据平州。巡抚吴岳招降其父继禄,六洞遂安。
熹宗天启四年,凯里土司杨世慰反,总兵鲁钦平𠞰之。按《明外史·土司传》:天启四年六月,凯里土司杨世慰叛,合安邦彦兵与平茶群苗来修怨,复窥香炉山,摇动四卫,梗塞粮运。总督杨述中檄总兵鲁钦驰至清平,相机进剿,而调副使颜欲章等为后援。钦督将领攻破岩头,分遣朗溪司田景祥截平茶贼。用药弩及炮杀伤贼众,贼夜遁。自是四卫得安。

都匀府部艺文一

《谕都匀府敕》明孝宗

朕惟都匀远在贵州东南,因无流官抚治,往往自相杀夺。不得安生,而又时出劫掠,为地方之害,近因贵州镇巡等官奏请特敕大师征之,既已克平。各官奏如永乐年间事例开设府治州县,铨除流官抚治之。以警其后,今从其请设立都匀一府,而以新开独山麻哈二州,清平一县,并旧设都匀邦水平州,平浪四长官司属。其管辖签举尔文献熟知民事,谙晓彝情堪任知府,故特升尔往知府,事赐以玺书。盖重其任也,夫新府之设与旧郡不同外彝之治,与内地殊异。非徒赖汝抚安而实资尔控制,尔须深体朕委任之意。稽考制度创造衙门,宣布条章立为一定规模,使后人有所遵守。凡府中一应该行之,事当备之。物合用之人一一悉如内地,若力有不及,则度以待时势有未可,则留以待后,顺其土俗之宜,施以安利之政。归附者,安之使得其所;流移者,招之使复其业。仍须时常戒勉所属。土官头目人等谕,以大义开其善端,俾其遵守法度,谨守地界办纳粮马,不致临用有缺,抚恤彝民不许。非法虐害,如有多聚妾媵,以庶夺嫡争袭官职及窝隐贼人为盗分赃者,具奏问革改设流官。凡系彝情务要与都匀卫指挥协和议行,遇有漏殄残贼,或生苗窃发,即便起调官军土兵𠞰捕,以靖地方不许,执拗误事,其公差官员人至府,但有违法生事。尔即具实奏闻所属土流官吏军民人等,敢有倚恃刁泼违法傲慢者,尔须严加禁革。轻则会官问拟如律照例发落,重则奏闻区处尔尤宜廉公仁恕奉法循理,体朝廷一视同仁之心。以彝治彝,使之日染月化,而皆囿于华夏礼法之中,庶称委任,尔其钦承,毋怠毋忽。

《龙山志序》邹元标

余为童子时,有傅鹤楼先生集至文江者,从旁窥之。至龙山道院,记恍游员峤方壸恨不旦暮往足。未问曲折心津津在平州六洞中矣。丁丑岁予以罪谴是邦长老,忆往时事,持杯酒劳予曰:此非小子,昔时所欣羡而不得往其地者乎。往则遗迹固在也,龙山万叠将奉子汤沐矣,所夺子者,隘所与子者,广子其自宽荷殳至是创甚卧床褥者,期年己卯秋,始获偕泸州守吴明祥父及诸生周孟醇吴汝见。等登眺其地,远盼交广潇湘近挹,香炉金凤诸名胜。恨记中未尽,其状乃与诸人畅怀各论心。数日,始归嗣是一觞一咏,非龙山不共。予恐流风零落,乃并先今题咏集为龙山志,因系之言曰:情之好乐。各因其人,子厚在永州所称,钴鉧潭愚丘谓其峭直奥深,子厚为人大都类此,龙山壁立万仞,如名卿硕辅垂绅正笏。观者,凛然先生忠信孝友光明朗恺兹山,见赏于先生固宜小子乏棱,棱之节,罔卜税驾宁不见辱于兹山者,几希虽然山势巍然不可犯,由体静而有常小子不坠,初志夫巍然而静定者,在我也。语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重修张公读书堂记》前人

读书堂颓圯日甚,刺史段蒙冈公葺以居。余肄业其中,因为之言曰:古之学者。一今之学者,二古之学者纯今之学者。杂古之学者,逸而有得;今之学者,劳而无成。混沌剖判,朴茂未漓,入孝而出弟,耕食而凿饮。吐辞为经,举足为法,文与行出于一结绳,风远百家蜂兴人私利士私学,相轧以势,相与以诈,文与行出于二矣。一则纯,纯则从事身心而日臻于高明;二则杂,杂则从事章句而日流于污下。世之勤勤恳恳于章句间者,有二上焉者。谓一事不知吾儒之耻,必由博以之约,不知舜居深山木石与居,鹿豕与游,及闻善言善行。若决江河舜之为圣者,自有在也下焉者。欲冥搜网罗廌扬艺苑,不知古今名家。云蒸霞滃亡异飘风,好音过耳,宋作者且伤之矣。嗟乎,丈夫七尺,所系以炳烺千古,灼烁后代者无几耳。伏羲未生八卦,未肇孔子序,书断自唐虞,生唐虞之时,未有秦汉之文,生秦汉之时,未有李唐之词赋,生李唐之时未有宋之典章。日月迅速,流光几何,刓精敝思于楮墨,间何异鼯鼠之耗太仓也。若然捐典籍兀然,穆然,游亡何,有之天可乎。此释氏不立文字之教,未敢以为然也。昔人读史一字,不遗程先生鄙之为玩物丧志,夫学先于立志,孔子七十不踰矩,亦志之不踰矩也。志之在人,譬之木其根也,诗书其培之者也。章分句晰是溺志于训诂也,不敢以训诂而溺吾志,提要纂元是泛滥于词章也。不敢以词章而卑吾志,亲先觉以明之,求正友以辅之,俾吾志炯焉、灿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之谓以我观书,以我观书未越方寸卷,六经为己有,以书博我万卷,茫茫终为支离章句也。沛六经之正脉,揭斯道于日星,庶几哉。无负虞孔真传而可读古人之书矣。登斯堂者,尚三复于斯言。

《孙文恭祠碑记》郭子章

人情所极虑于身后者,在易世之裔,与易名之典,而此二者,恒相因也。有子孙陈乞,虽中才可获褒称亡,子孙陈乞即高贤未免湮没,抑势使然乎。亡论往故。如我国家李韩公之功不逊于武宁。武顺而李不谥祺不善终也。解大绅之贤,不逊于杨文贞,黄文简而解不谥,家徙辽阳也。邹吏目之忠不逊于罗文,毅舒文节而邹不谥,虽云职卑亦其嗣斩也。人臣生竖太常之勋死为若敖之鬼,非国家念其故,恤其私,谁为然,已溺之灰而反既失之履。故人情所极虑,而不可必得者,国家曲体之令,其世绝而祀存骨朽,而名扬。所以彰往而劝来也,隆万以来,此论稍明章耳。而目之无子孙,陈乞而褒谥如故。得四人焉。少保于公谦改谥忠肃,少师夏公言谥文,悯中丞海公瑞谥忠介,尚书孙公鳌谥文恭。文恭之谥,实章与御史宋公兴祖李公,时华同请者,公赐谥诏。下章又与御史毕公三才作公祠于清平市田,以供岁祀,平令刘启周等以公祠记,来请予计公督学秦,中为三秦士师,瞽宗北雍为天下士师及门入室子弟,当有善言师者,乃请于今御史大夫三原温公。温公故公所𥳑秦士也。温公曰:弟子即诵。无若公言,公且以哭,公集杜八首,示余读之,令人涕落,予辞不获,乃稽公履历记之。公姓孙,氏讳应鳌,字山甫,扬州如皋人,占籍清平卫嘉靖己酉举乡试。第一癸丑成进士,选庶吉士改户科,给事中出佥,江西历陕西提学副使都察院佥都御史。抚治郧阳入为大理卿,迁户部右侍郎,改礼部掌国子监,祭酒事隆庆改元上幸学公进讲无逸赐茶,请告起刑部右侍郎。晋南京工部尚书卒。赐祭葬墓木拱矣。万历庚子章等为请谥于朝,壬寅诏下谥文恭,锡之诰命。始祠公于清平城中,予按谥法恭有九义,谥公曰:恭其尊贤贵义执事坚固之谓乎。予师胡正甫先生尝语章曰:宇内讲明正学,楚有黄安耿公,蜀有内江赵公,黔有清平孙公,吾豫章有南城罗公,皆贤人也。已予入蜀,予师与赵孙二公皆捐馆舍,乃合祀三公于大儒祠,及予入黔,别邹尔瞻。江上尔瞻曰:黔中孙淮海李同野马,心庵皆致力斯学君,此行惜不及见三君耳。予平播后辑黔记,乃合三公类传于理学已,复为公请谥而得恭乃知,正甫先生与尔瞻言不我欺也。嗟乎。公亡易世之裔,而得易名之典,人情所极虑不能必得之身后者,公不虑而得之,遭逢圣明视李解邹三公千里矣,公所著有学孔精舍汇槁易谈四书。近语教秦语录,春秋节要律吕分解等书,共若干卷。发明圣学,具载诸书,立朝大节,他日国史当有大书之者,兹记止纪公请谥及建祠颠末,祠即公书舍。故址袤若干丈长,若干丈中为堂祀公堂,外为门颜。曰:工部尚书孙文恭公祠祭田。若干亩具载碑阴。

《重建都匀府堂碑记》陈尚象

黔古西南徼,都匀徼外重镇也。四塞为依,孤城自卫,扼桂象之喉,引川播之腋。广以西联唇齿,黔以南藉藩篱。按志所云:云顾不綦重哉。高皇统有南服,后屡朝隶属于卫。府嗣设于孝宗之弘治六年,府署落成明年,实先知府事凌公文献与推官舒君惟纲所创建也。百馀年来,圣祖神宗与今皇帝覆冒于上,后先守土诸大夫,经纶康济于下,亦既久安长治,伟然称雄都矣。第岁时既久,物力渐敝,诸犹可随时修葺而顾瞻,堂皇朽蠹于风雨者,且日甚一日。亡论观瞻体统之弗肃,即以视垂堂之戒,若何也。大府凌公暨节,推蒋君咸以为请,先部院郭公直指冯公藩臬监司。赵公、甘公佥报,可竟逡巡至于今,岂尽由财用绌乏,经画艰哉。抑亦天时人事相待而有成也。庚戊首夏,天子特𥳑吴公来守是邦,公揆度周览引为己任,檄下所司饬材鸠工,会江水骤发,有获巨材来献者,公乃诏梓人曰:建树在始其谨尔。绳墨釐尔尺寸,俾毋失度。诏陶人圬人曰:毁瓦画墁,官有常刑,其端塼埴慎设色,无淫巧亦无苦窳。又属吏于工者曰:财与民,国家所爱惜,台司所谆切也。尔无私渔,役无兜揽,程材度工,既廪称事一切,殚厥心而以经历王文元董焉。经始于仲秋,完美于仲冬,非旷时也。信而后劳,庶民子来,非徵怨也。盖一振作间,前而百十有八年之规制,此其维新,后而千万祀之,观瞻体统,此其攸竖矣。昔长府之役,鲁在所可已,故闵子之言,圣人取焉。晋以隶人之垣羸,宾客子产坏之,一闻其对词,为筑诸侯之馆,列国利赖侨固。孔子所称为惠人君子者。夫府之有堂,匪诸侯之馆比也。宣德达情,绥辑纠正百责攸萃,非仅一长府也。公当必不可缓之役为佚道之使,自此堂一新,百姓之耳目,庶僚之心志,罔有弗新者。奚翅朝吾施,而夕闾阎不下堂序而明见万里也哉。且夫堂室坚则藩篱益固,心神尊则唇齿永相,倚附公乎。大有造于西南,可谓凌大夫以后一人矣。余闻天下事,废于因循,而扰于纷更。要不独一兴作为然,大都因循者,以官为传舍漫,无所事事纷更者,又狭小前人之制度,而惟吾意所欲为。此素餐之讥,成宪之鉴,与节以制度之训,圣所人为惓惓也。窃视公此举,张而不弛,为而不扰,其锐然革故而鼎新也。不牵道傍,不泥堪舆,其他仍旧贯而无所改作也。于财不伤于民,不害以质,诗书大易之旨,有弗合乎。使有官君子能若公,吾无忧天下矣。堂成,公择吉视事报竣,台司大中丞胡公直指公,藩臬大夫沈公、盛公、沈公、王公咸嘉,乃丕绩。文武吏士与余等二三子民,忭蹈鼓舞,谓公帡幪,我为德当无巳时,公不鄙尚象,属尚象记其事,象肤浅,曷能赞一词,盖考尚书之命。毕公曰:公其为成周建无穷之基,有无穷之闻。余于公亦云:然若公升恒事业,与兹堂相不朽,则圣祖神宗阴祐之,皇上行显庸之。吾何赘公讳贺,江西临川人。由南廷尉郎高第,出守云中,云刑厅董公,讳孚毓,四川江津人。

《便河记》前人

云故有便河,实始于正德间,兵宪李公麟鉴,往事防来患,以贻千百年之安者也。岁久迹湮,居民多鞠,为蔬圃年来内侵之患,往往而有顷。播贼猖獗,大中丞郭公颁有成书,维时所司佥议,及此会徵兵运饷力不暇及。识者殊以为忧今宪,使袁公甫下车既平,播平黎内安外攘威德茂著一时,野有宁宇颂声翕然交作,而公所长虑却顾未已也。一日谭及便河周巡外,慨然曰:兹绸缪之至计也。可废不举乎。遂属司理杨君应第与视卫篆者,图新之捐俸,斥锾计徒采石简材官有心计者,董其役自小河口。筑长堤,若干丈,引水灌于故道。历两西门,而南与东山左掖诸水会流,以达于龙潭。民不告劳瘁工不易岁时,而长河如练与金城相表里。真可谓贤于胜兵十万矣,余闻诸父老,言建城之初高皇命有司绘,图以进恐诸苗凭高俯窥遂,以御笔指点于东山之巅。嗣是虽间有凭陵,绝无敢有从东门入者。独西北一带地形稍下,故远如正统之变,围城至十阅月。近如壬癸之际,军民士大夫咸不得帖枕席,则兹河所系良非浅鲜昔蜀大夫李冰凿,离堆辟沬水为民除害,蜀人至今祠之云固僻在一隅,无他扰。独其害在苗耳,公修举永赖之利于百十年,废坏之馀体,中丞公如保之心,以慰高庙奠安南服之至意,功德于吾云者,宁有涯哉。余恶得无记。

《龙山道院记》张翀

余居都匀,每吟咏少暇,即与诸生司子推辈搜奇于山水间,见隔河有峰雄峙,崔嵬其高插天,遂杖履跻其顶,山势逶迤数十里,群山俱出,其下徘徊四望南尽交广,北极湘汉,西连滇蜀,皆在目前。余曰:壮哉。观乎,安得结庐而栖之时,有霁川司君,抚月泉刘君,镗二人殊好奇者,即以其言谋于众。众曰:诚吾匀之胜概,岂天以启张公邪。乃各捐金募工,即其山之傍取材,得巨材若干楹,山势陡峭,不可作屋基,众方卜其处,俄有灵龟,大尺馀自石中出,突至其前三日不去。众以为神,告其地遂,即其处掘而平之,前为楼。楼之上复为小阁,后为殿。殿之傍复为小廊,其所祀神惟民自山岭,以至其麓皆凿石磴,曲折盘桓可数千尺。循磴而转,各树以柏。殿后有石坡、高广平坦其文青赤。登之使人旷然,石下有泉,出泠泠然洁也。院左右皆古木藤萝。时有清风至,声如万壑之涛,起伏而不可为状。树多乌、猿、白鹤往来其间。凭栏望之,若素相狎者,工既成鹤楼,张子负甑而来,以习静其间,就楼之上设一小榻。每至夜分常有白云数片,从窗入楼中,徐徐进榻,傍与予相倚逮。平旦则又飞去半锁山腹,使予下盼之。宛然如霄汉间也。清平孙子亭访予于山中,见其景而悦之。欲得记其事。余曰:噫嘻。自开辟以求,即有兹山孰从而栖之,余产在五岭外,相去数千里,安知其来游此也。即来游此,又安知结楼于中,遂为一方胜概邪。由是观之,其山川之开辟,与予之来游,皆天也。非人之能为也,山旧名蟒余与刘君镗走飞泉处,见有龙青色,因改号为龙山。故院亦随其山名云。

《蔡公祠碑记》田秋

生祠非古也,记云以死,勤事以劳,定国能禦大灾,能捍大患,则祀之。故岘山表叔子之灵宣城著谢公之姓是也。清平蔡公生祠之作,其亦此与,正德十三年清平县苗彝作乱,据香炉山,以为巢穴。凭陵远近动摇籓省清平。其切近盖门庭之寇也。贼拥数千之众攻城,公适以少参分守其地,内无劲卒,外鲜强援,止以数百守城之兵。画地分障运奇,设谋擒其桀黠,散其党羽。不数日,贼俱引去。阖城老幼得再造,皆公之恩也。未几公迁去,民不能忘乃为生祠二楹,肖公像于中,饮食必祭,且私之曰:此吾清平之罗池柳侯潮阳韩公也。祠成三十年馀,为嘉靖庚戌麻城喻九山。以公高弟佥宪贵阳道,经清平谒祠下见砻碑,尚未有祠徵记于秋。秋惟公在贵凡八九年不鄙彝,其地所在多品题建置,公之去贵三十年矣。而贵人思公德泽者,如昔公以贵参议升福建,参政转河南,右方伯人方仰其柄用,乃抗疏乞休时,论高之左布政使思南田秋谨记。

《天然洞记》田汝成

古之官于其地,而善为山水游者,若晋,谢灵运;唐,柳子厚,是也。灵运永嘉守子厚永州刺史也,守刺史专一州官尊,而政剧、而二子洒然脱略恣荡风情。凡州之山水,稍可取者,必涉足,而寓目焉。又能作为诗文,以张大景物使不落莫寰中,斯亦奇矣。然未识二子踪迹所遗者,至于今复有表章之乎,否也。方今海内名士善为山水游者,予所闻姑苏郁元敬,天水方思道天台蔡巨源是三子之好,为山水游也。若饥食渴饮而病就医也。其有闻而求,必得之也。若狝搜而虞逐也。元敬思道之游,予未之考迹,若巨源则既知矣。正德中巨源,参议贵州,贵州山水硗硖鲜可游者,而巨源必游。凡一丘一壑,苟不为粪壤者,皆涉足而寓目焉。又善为大书,嘉勒名称,以纪踪迹庶几。灵运子厚之风者,夫巨源之游,贵州亦密矣。而清平尤熟清平者,巨源所与民同患者也,清平地东三里,所谓太极洞,又其东十一里,所谓云溪洞。云溪太极者,皆巨源因象名之也。絜其间,去太极百步许,即今所谓天然洞也。当其时翳于榛莽狐狸之宅,而蝼蚁之封,不为巨源所甄录。乃今去巨源二十馀年矣。风雨涤薄,门径呀然,弘邃虚明可肆筵几。较其奇于云溪太极不啻。若华屋层轩之与蓬荜伍也。晦于前,而显于后。岂非数与今。夫昆山之玉,沧海之珠,千载求之,尚有遗宝物之无尽藏也。如是然,则人君之求贤也,招以弓旌,聘以圭璧焉。知草泽之下,不有怀珍而橐者乎。何以异于此洞之不得暴白于当时也。虽然洞之显,后时犹不落莫于世。吾安知此外不复更有遗者,终有能表章之乎,否也。是岁巡按御史宿松杨伯生,暨清平士夫佥事王子升侯汝言。游而悦之。其名则杨伯生命之,又子升汝言联句咏之缙绅,闻者属而和之钱塘田,汝成记之。

《天然洞诗引》王木

天然洞,古无名,有之自巡,按守庵杨先生始洞右临官道,东望云溪,仅一里西。胁太极近才百步,门中一石下柱,如象鼻然。深约七丈,阔二丈有奇。上平如掌,可列三十席。高约阔之半悬崖坠乳上,下错出凤骞虬卧云结珠流奇怪。万千不可尽状,而青碧元白,诸色且离然。杂傅又皆二洞所无有者,斗折而西阔几一倍悬崖,特下间为西北二室,自此极幽暗,非秉炬无所见,伛偻而入数十步,崖复高起深广,奇怪亦倍于外。贵山称佳胜可人意,其在迤。东曰:东坡月潭岩。又吾清诸洞有名者,三云溪,虽高阔十倍,以距城颇远,人迹罕至,太极虽中涌,冽泉可爱,而石底敧隘不可列坐视此诚。二洞之尤月潭之偶然,以土石外塞门,不踰肩望之仅二小穴,故未有知而游之者,今卫官辈有事于此。偶一步出归称奇,甚乃谕以疏锄门径旁刈荆莽工,再举始豁然。明爽日通宾舆矣。独未之至也,是月日守庵,以瓜期北还余与营缮侯郎中汝言治具其中,饮饯外堂相与惊赏久之,既盛炬入内导之,军乐谈饮踰时比复,坐不觉日西夕矣。守庵喜剧题额云,云且命联句,遂成如左夫万物在天地间废兴,有时而显晦。因之此,盖开辟时物也。设卫属华又百八十年矣,乡人之贤,类出前辈,顾今始待以显,岂非数邪。是可重嘅也,已守庵名春芳字伯生宿松人,汝言名问号云溪,时督木蜀便道归家者。

都匀府部艺文二〈诗〉

《天然洞》明·吴国伦

奇峰倒作万莲开,洞里阴晴只浪猜。罔象不惊龙正卧,寒秋夜夜吐风雷。

《初秋过麻哈城西观音寺》朱前诒

上方楼阁傍西城,缓步秋光物外情。百丈微风松子落,两株细雨桂花清。山临埤堄烟云满,门近溪潭瀑布声。坐久不须灯火促,一钩新月正东生。


山深地僻可栖禅,树绕招提水绕田。旧阁苔深侵佛座,悬崖室密有僧眠。前溪人语惊林鹿,后苑风清咽暮蝉。但愿津梁依法席,三生石上话因缘。

《清平驿》丘元武

三家茅屋一孤城,甬道曾闻百战经。零落青燐飞火聚,寂寥丹壁宿䲭鸣。门前屠狗欢新市,阁外松楸识老兵。为问当年谁改作,于今邮舍出双旌。


雕墙高筑是谁家,拥护山城遍赤霞。故部石台春度曲,新营板屋夜吹笳。空传虎拜离宫柳,不记龙巡上苑花。十载南人凭吊歇,书生簪笔夕阳斜。

《谪仙桥》邹元标

盘谷清溪上,滴滴山间鸣。盘谷逶且邃,山泉流且清。酌此杯中饮,欣然得我情。坐觉尘踪远,还令世虑轻。欲构留云窝,时来濯我缨。

《圣寿寺》孙应鳌

空城存古寺,寂寞已无僧。独有横经客,时分供佛灯。淡云盘老桂,寒日隐荒藤。斟酌谈时事,相看百感生。

都匀府部纪事

《府志》:明太祖洪武十四年夏,清平卫饥。
二十三年,都匀蛮散毛散狗叛凉国,公蓝玉遣凤翔侯张龙讨,平之。
三十年七月辛巳,二王率都督杨文等征清平黔阳古州诸蛮,悉平之。
三十一年,何福讨毕节都匀诸苗,平之,进征五开。英宗正统十四年,烂土凯口苗攻都匀城,官军却之,代宗景泰元年,苗贼韦同烈据香炉山叛。二年春三月,右都御史王来讨韦同烈,平之。
孝宗弘治四年,烂土蛮乜富架重恶龙等叛。五年夏四月,副都御史邓廷瓒总兵,镇远侯顾溥帅师讨烂土蛮。
六年,清平大水。
七年,清平疫,都匀府凤凰山崩,是年烂土蛮平加顾溥岁禄,邓廷瓒右都御史掌南院事寻总督军务兼巡抚。
十七年,都匀大疫。
武宗正德五年,清平大有年。
六年秋九月,都匀地震。
九年,都匀蝗。
十年,都匀饥。
十一年,巡抚曹祥讨香炉山苗,不克。
十二年秋八月,湖广巡抚都御史秦金邹文盛,合兵讨清平香炉山苗,平之,是月清平饥。
世宗嘉靖元年,清平大有年都匀火。
六年,都匀兴隆饥。
八年,都匀大水渰城郭。
十六年,都匀苗阿向据凯口叛。
十八年,清平陨霜杀稼。
十九年,清平兴隆饥。
二十五年,清平兴隆疫。
二十八年春,清平芝生。
四十五年秋七月,都匀地震。
神宗万历十二年夏五月,都匀大水。
四十三年,都匀地震。
四十七年,清平兴隆平越诸卫苗贼,出劫官道巡抚李云发兵𠞰之。光宗泰昌元年,都匀饥。

都匀府部杂录

《通志》:清平凯里香炉山之阳有穴焉,深可二三丈,再深则倍之。于是躧其墏,勘其牖,捶其堑,而后影见焉。或仰以升,或府以缒,伛偻焉。首与膝并也,籧篨焉,足与尻张也,又虞土之崩也,木庋支之穴之迷也。松肪照之,而后铅获焉,其质铅其状石也,于是舂之、淘之、炙之、镕之,凡蛊毒之中人,浸之磨取其汁,而饮之,功与蘘荷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