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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禁制贵戚 东汉 · 蔡茂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六
臣闻兴化致教,必由进善;
康国宁人莫大
陛下圣德重兴,再隆大命,即位以来,四海宴然。
诚宜夙兴夜寐,虽休勿休。
然顷者贵戚椒房之家,数因恩势,干犯吏禁,杀人不死,伤人不论。
臣恐绳墨弃而不用,斧斤废而不举。
湖阳公主奴杀人西市,而与主共舆出入宫省,逋罪积日,冤魂不报。
洛阳令董宣,直道不顾,干主讨奸
陛下不先澄审,召欲加棰。
受怒之初,京师侧耳;
及其蒙宥,天下拭目。
今者外戚憍逸,宾客放滥,宜敕有司,案理奸罪,使执平之吏,永申其用,以厌远近不缉之情(《后汉·蔡茂传》)
陆慧晓百姓名诗 南梁 · 沈约
 押齐韵
建都望淮海,树阙表衡稽。
井干风云出,柏梁星汉齐。
皇王临万宇,惠化覃黔黎。
吉士服仁义,宿昔秉华圭。
庸贤起幽谷,钦言非象犀。
端委康国步,偃息召邦携。
举政方分策,易纪粲金泥。
伊余沐嘉幸,由是别园畦。
曾微涓露答,光景遂云西。
方随炼丹子,薄暮矫行迷(○《类聚》五十六。《诗纪》七十三。)
褚渊碑文 南齐 · 王俭
 出处:全齐文卷十一、文选卷五十八
夫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此之谓不朽。
所以子产云亡,宣尼泣其遗爱;
随武既没,赵文怀其馀风。
文简公见之矣。
公讳字彦回河南阳翟人也。
微子以至仁开基,宋段以功高命氏
爰逮两汉,儒雅继及;
魏晋以降,奕世重晖
乃祖太傅元穆公,德合当时,行比州壤。
深识臧否,不以毁誉形言
亮采王室,每怀冲虚之道。
可谓婉而成章,志而晦者矣。
自兹厥后,无替前规,建官惟贤,轩冕相袭。
公禀川岳之灵晖,含圭璋而挺曜,和顺内凝,英华外发。
神茂初学,业隆弱冠。
是以仁经义纬,敦穆于闺庭;
金声玉振,寥亮于区宇。
孝敬淳深,率由斯至;
尽欢朝夕,人无閒言。
逍遥乎文雅之囿,翱翔乎礼乐之场。
风仪与秋月齐明,音徽与春云等润。
韵宇弘深,喜愠莫见其际;
心明通亮,用人言必由于己。
汪汪焉,洋洋焉,可谓澄之不清,挠之不浊。
袁阳源才气高奇,综覈精裁;
宋文帝端明临朝,鉴赏无昧。
袁既延誉于遐迩,文亦定婚于皇家。
选尚馀姚公主,拜驸马都尉
汉结叔高,晋姻武子,方斯蔑如也。
释褐著作佐郎,转太子舍人
濯缨登朝,冠冕当世;
升降两宫,实惟时宝。
具瞻之范既著,台衡之望斯集。
出参太宰军事,入为太子洗马,俄迁秘书丞
赞道槐庭司文天阁;
光昭诸侯,风流籍甚。
父忧去职,丧过乎哀,几将毁灭。
有识留感,行路伤情。
服阕,除中书侍郎
王言如丝,其出如纶。
恪居官次,智效惟穆。
于时新安王宠冠列蕃,越敷邦教,毗佐之选,妙尽国华。
出为司徒右长史,转尚书吏部郎。
执铨以平,御烦以简,裴楷清通王戎简要,复存于兹
泰始之初,入为侍中
曾不移朔,迁吏部尚书
是时天步初夷,王途尚阻,元戎启行,衣冠未缉。
内赞谋谟,外康流品。
制胜既远,泾渭斯明。
赏不失劳,举无失德。
绩简帝心,声敷物听。
事宁,领太子右卫率,固让不拜。
寻领骁骑将军
以帷幄之功,膺庸祗之秩,封雩都县开国食邑五百户
既秉辞梁之分,又怀寝丘之志,所受田邑,不盈百井。
久之,重为侍中,领右卫将军
尽规献替,均山甫之庸;
缉熙王旅,兼方叔之望。
丹阳京辅,远近攸则;
吴兴襟带,实惟股肱;
频作二守,并加蝉冕
政以礼成,民是以息。
明皇不豫,储后幼冲,贻厥之寄,允属时望。
徵为吏部尚书,领,固让不拜。
改授尚书右仆射
端流平衡,外宽内直
弘二八之高谟,宣由庚而垂咏。
太宗即世,遗命以公为散骑常侍中书令护军将军
送往事居,忠贞允亮
秉国之均,四方是维。
百官象物而动,军政不戒而备。
公之登太阶而尹天下,君子以为美谈,亦犹孟轲致欣于乐正,羊职悦赏于士伯者也。
丁所生母忧,谢职。
毁疾之重,因心则至。
朝议以有为为之,鲁侯垂式
存公忘私,方进明准。
爰降诏书,敦还摄任
固请移岁表奏相望。
事不我与,屈己弘化
属值三季在辰,戚蕃内侮;
桂阳失图,窥窬神器。
鼓棹则沧波振荡,建旗则日月蔽亏。
出江派而风翔,入京师而雷动。
鸣控弦于宗稷,流锋镞于象魏。
虽英宰临戎,元渠时殄;
而馀党实繁,宫庙忧逼。
公乃揔熊罴之士,不贰心之臣,戮力尽规,克宁祸乱。
康国祚于缀旒,拯王维于已坠。
诚由太祖之威风,抑亦仁公之翼佐。
可谓德刑详,礼义信,战之器也。
以静难之功,进爵为侯,兼授尚书令中军将军,给班剑二十人。
功成弗有,固秉撝挹
改授侍中中书监护军如故。
又以居母艰去官。
虽事缘义感,而情均天属。
颜丁合礼,二连之善丧,亦曷以踰!
天厌宋德,水运告谢。
嗣王荒怠于天位,彊臣凭陵于荆楚
废昏继统之功,龛乱宁民之德,公实仰赞宏规,参闻神算。
虽无受脤出车之庸,亦有甘寝秉羽之绩。
乃作司空,山川攸序;
兼授卫军,戎政辑睦。
既而齐德龙兴顺皇高禅。
深达先天之运,匡赞奉时之业。
弼谐允正,徽猷弘远,树之风声,著之话言,亦犹之臣虞夏,荀裴之奉魏晋
自非坦怀至公,永鉴崇替,孰能光辅五君,寅亮二代者哉!
大启南康,爰登中铉;
时膺土宇,固辞邦教
今之尚书令,古之冢宰,虽秩轻于衮司,而任隆于百辟。
暂遂冲旨改授朝端。
迩无异言,远无异望
帝嘉茂庸重申前册。
执五礼以正民,简八刑而罕用。
故能骋绩康衢,延慈哲后。
义在资敬,情同布衣;
出陪銮躅,入奉帷殿
南风之高咏,餐东野之秘宝。
雅议于听政之晨,披文于宴私之夕。
参以酒德,閒以琴心。
暧有馀晖,遥然留想。
君垂冬日之温,臣尽秋霜之戒,肃肃焉,穆穆焉。
于是见君亲之同致,知在三之如一。
太祖升遐,绸缪遗寄
侍中司徒录尚书事。
禀玉几之顾,奉缀衣之礼。
择皇齐之令典,致声化于雍熙。
内平外成,实昭旧职。
增给班剑三十人,物有其容,徽章斯允。
位尊而礼卑,居高而思降。
徂秋,以疾陈退。
朝廷重违谦光之旨,用申超世之尚,改授司空,领骠骑大将军侍中录尚书如故。
景命不永,大渐弥留
建元四年八月二十一日薨于私第,春秋四十有八。
柳庄疾棘,卫君当祭而辍礼;
晏婴既往,齐君趍车而行哭。
公之云亡,圣朝震悼于上,群后恇动于下,岂唯哀缠一国,痛深一主而已哉!
追赠太宰侍中录尚书如故,给节羽葆鼓吹班剑为六十人,谥曰文简,礼也。
夫乘德而处,万物不能害其贞;
虚己以游,当世不能扰其度。
均贵贱于条风,忘荣辱于彼我。
然后可兼善天下,聊以卒岁。
经始图终,式免祗悔。
谁云克备,公实有焉。
是以义结君子,惠沾庶类。
言象所未形,述咏所不尽。
故吏某甲等,感逝川之无舍,哀清晖之眇默。
餐舆诵于丘里,瞻雅咏京国
思卫鼎之垂文,想晋钟之遗则
方高山而仰止,刊玄石以表德。
其辞曰:辰精感运,昂灵发祥。
元首惟明,股肱惟良。
天鉴璿曜,踵武前王。
钦若元辅,体微知章
永言必孝,因心则友。
仁洽兼济,爱深善诱。
观海齐量,登岳均厚。
五臣兹六,八元斯九。
内谟帷幄,外曜台阶。
远无不肃,迩无不怀。
如风之偃,如乐之谐。
光我帝典,缉彼民黎。
率礼蹈谦,谅实身干
迹屈朱轩,志隆衡馆。
眇眇玄宗萋萋辞翰。
义既川流,文亦雾散
嵩构云颓,梁阴载缺。
德猷靡嗣,仪形长递。
怊怅馀徽,锵洋遗烈。
久而弥新,用而不竭。
策齐公九锡文 南齐 · 王俭
 出处:全齐文卷九
天地变通,莫大乎炎凉,悬象著明,莫崇乎日月。
严冬播气,贞松之操自高,光景时昏,若华之映弥显。
是故英睿当乱而不移,忠贤临危而尽节。
景和昏虐,王网弛紊,太宗受命,绍开中兴,运属屯难,四郊多垒
萧将军震威华戎,实资义烈,康国济民,于是乎在。
朕以不造,夙罹闵凶。
嗣君失德,书契未纪。
威侮五行,虔刘九县,神厌灵绎,海水群飞,彝器已尘,宗禋谁主,缀旒之殆,未足为譬,岂直《小宛》兴刺,《黍离》作歌而已哉?
天赞皇宋,实启明宰,爰登寡昧,纂成大业,鸿绪再维,闳基重造,高熏至德,振古绝伦。
昔保衡翼股,博陆匡汉,方斯蔑如也。
今将授公典礼,其敬听朕命。
乃者袁、邓构祸,实繁有徒,子房不臣,称兵协乱,跨蹈五湖,凭陵吴、越,浮祲亏辰,沈氛晦景,桴鼓振于王畿,锋镝父乎天邑。
顾瞻宫掖,将成茂草,言念邦国,剪为仇雠。
当此之时,人无固志。
公投袂殉难,超然奋发,执金板而先驰,登寅车而戒路,军政端严,卒乘辑睦,麾钺一临,凶党冰泮。
此则霸业之基,勤王之始也。
安都背叛,窃据徐方,敢率犬羊,陵虐淮浒,索儿愚悖,同恶相济,天祚无象,背顺归逆,北鄙黔黎,奄坠涂炭,均人废职,边师告警。
公受命宗示方,精贯朝日,拥节和门,气逾霄汉,破釜之捷,斩馘蔽野,石梁之战,禽其渠帅,保境全民,江阳即序。
此又公之功也。
张淹迷昧,弗顾本朝,爰自南区,志图东夏,潜军间入,窃觊不虞。
于时江服未夷,皇涂荐阻,公忠诚慷慨,在险弥亮,深识九变,妙察五色,以寡制众,所向风偃
朝廷无东顾之忧,闽越有来苏之庆。
此又公之功也。
匈奴野心,侵掠疆场,前师失律,王旅崩挠,洒血成川,伏尸千里
丑羯侜张,势振彭、泗,乘胜长驱,窥觎京甸,冠带之轨将湮,被发之容行及。
公奉辞伐罪,戒旦晨征,兵车始交,氛祲时荡,吊死抚伤,弘宣皇泽,俾我淮肥,复沾盛化。
此又公之功也。
自兹厥后,猃狁孔炽,封豕长蛇,重窥上国。
而世故相仍,师出日老,战士无临阵之心,戎卒有怀归之思。
是以下邳精甲,望风振恐,角城高垒,指日沦陷。
公眷言王事,发愤忘食,躬擐甲胄,视险若夷,短兵接,巨猾鸟散,分疆画界,开创青、兖。
此又公之功也。
泰始之末,入参禁旅,任兼军国,事同顾命。
桂阳负众,轻问九鼎,裂冠毁冕,拔本塞源,入兵万乘之国,顿戟象魏之下,烈火焚于王城,飞矢集乎君屋。
机变倏忽,终古莫二,群后忧惶,元戎无主。
公按剑凝神,则奇谋贯世,秉旄指麾,则懦夫成勇。
不崇朝新亭献捷,信宿之间,宣阳底定,云雾廓清,区宇康乂。
此又公之功也。
皇室多难,恤起戚蕃,邘、晋、应、韩,翻为雠敌,建平失图,兴兵内侮。
公又指授六师,义形乎色,役未逾旬,朱方宁晏。
此又公之功也。
苍梧肆虐,诸夏糜沸,淫刑以逞,谁则无罪,火炎昆冈玉石俱焚,黔首相悲,朝不谋夕,高祖之业已沦,文、明之轨谁嗣。
公远稽殷、汉之义,近遵魏、晋之典,猥以眇身,入奉宗┙,七庙清谧,九区反政。
此又公之功也。
袁粲无质,刘秉携贰,韬、述相扇,成此乱阶,丑图潜构,危机窃发,据有石头,志犯应、路。
公神谋内运,霜锋外举,妖珍载澄,国涂悦穆。
此又公之功也。
沈攸之苞祸,岁月滋彰,蜂目豺声,阻兵安忍。
哀彼荆汉,独为匪民,乃眷西顾,缅同异域。
而经纶维始,九伐未申,长恶不悛,遂逞凶逆。
驱合奸回,势过虓,朝野忧疑,三军沮气。
公秉钺出关,凝威江甸,正情与皦日同亮,明略与秋云竞爽。
至义所感,人百其心,卉鼓鼓一麾,夏首宁谧,云梯未举,鲁山克定。
积年逋诛,一朝显戮,沮浦安流,章台顺轨。
此又公之功也。
公有济天下之勋,重之以明哲,道庇生民,志匡宇宙,戮力肆心,劬劳王室,自东徂西,靡有宁晏,险阻艰难,备尝之矣。
若乃缔构宗稷之勤,造物资始之泽,云布雾散,光被六幽,弼予一人,永清四海。
是以秬草腾芳于郊园,景星垂晖于清汉,遐方款关而慕义,荒服重译而来庭,汪哉邈乎!
无得而名焉
朕闻酬庸表德,前王盛典,崇树侯伯,有国攸同。
所以文命成功,玄圭显锡,姬旦秉哲,典阜启蕃,或改玉以弘风,或胙土以宣化,礼绝常班,宠冠群辟,爰逮桓文,车服异数。
惟公勋业,超于先烈,而褒赏阙于旧章,古今之道,何其爽欤?
静言钦叹,良有缺然。
今进授相国,以青州齐郡徐州梁郡南徐州兰陵鲁郡琅邪东海晋陵义兴扬州吴郡会稽,凡十郡,封公为齐公
锡兹玄土,苴以白茅,定尔邦家,用建冢社。
斯实尚父故藩,世作盟主,纪网侯甸,率由旧则。
往者周、召建国,师保兼任,毛、毕执圭,入作卿士,内外之宠,同规在昔。
今命使持节、兼太尉侍中中书监司空卫将军雩都县开国侯渊授公相国印绶,齐公玺绂;
持节、兼司空副、守尚书令僧虔授齐公茅土,金虎符第一至第五左,竹使符第一至第十左。
相国位总百辟,秩逾三铉,职以礼移,号随事革
其以相国总百辟,去录尚书之称。
送所假节、侍中貂蝉、中外都督太傅太尉印绶、竟陵公印策。
骠骑大将军扬州南徐州刺史如故。
加公九锡,其敬听后命,以公秉礼弘律,仪形区宇,遐迩一体,人无异业,是用锡公大辂、戎辂各一,玄牡二驷。
公崇修南亩,所宝惟谷,王府充实,百姓繁衍,是用锡公兖冕之服,赤舄副焉。
公居身以谦,导物以义,镕钧庶品,罔不和悦,是用锡公轩县之乐,六佾之舞。
公翼赞王猷,声教远洽,蛮夷竭欢,回首内附,是用锡公朱户以居。
公明鉴人伦,澄辨泾渭,官方与能,英乂克举,是用锡公纳陛以登。
公保佑皇朝,厉身化下,杜渐防萌,含生夤式,是用锡公虎贲之士三百人。
公御宄以刑,御奸以德,君亲无将,将而必诛,是用锡公铁钺各一。
公凤举西维,龙骞八表,威灵所振,异域同文(《南史》作「异类同义」。),是用锡公彤弓一,彤矢百,弦弓十,弦矢千。
公明发载怀,肃恭禋祀,孝敬之重,义感灵祗,是用锡公秬鬯一卣,圭瓒副焉。
齐国丞相以下,一遵旧式。
往钦哉!
其祗服朕命,经纬乾坤,宏亮洪业,茂昭尔大德,阐扬我高祖之休命(《南齐书·高帝纪》上。案:《王俭传》云:「诏策皆出于褚渊唯为禅诏文。」又见《南史》四。)
选举疏 北魏 · 辛雄
 出处:全后魏文卷四十六
帝王之道,莫尚于安民,安民之本,莫加于礼律。
礼律既设,择贤而行之,天下雍熙,无非任贤之功也。
虞舜之盛,穆穆标美,文王受命,济济以康。
高祖孝文皇帝天纵大圣,开复典谟,选三代之异礼,采二汉之典法,端拱而四方安,刑措而兆民治。
世宗重光继轨,每念聿修,官人有道,万里清谧。
陛下劬劳日昃,躬亲庶政,求瘼恤民,无时暂憩,而黔首纷然,兵车不息。
以臣愚见,可得而言。
神龟末来,专以停年为选。
士无善恶,岁久先叙;
职无剧易,名到授官。
执案之吏,以差次日月为功能;
铨衡之人,以简用老旧为平直。
且庸劣之人,莫不贪鄙。
委斗筲以共治之重,托硕鼠以百里之命,皆货贿是求,肆心纵意。
禁制虽烦,不胜其欲。
致令徭役不均,发调违谬,箕敛盈门,囚执满道。
二圣明诏,寝而不遵,画一之法,悬而不用。
自此夷夏之民,相将为乱,岂有馀憾哉?
盖由官授不得其人,百姓不堪其命故也。
当今天下黔黎,久经寇贼,父死兄亡,子弟沦陷,流离艰危,十室而九,白骨不收,孤茕靡恤,财殚力尽,无以卒岁。
宜及此时,早加慰抚。
盖助陛下治天下者,惟在守令,最须简置,以康国道。
但郡县选举,由来共轻,贵游俊才,莫肯居此。
宜改其弊,以定官方。
请上等郡县为第一清,中等为第二清,下等为第三清。
选补之法,妙尽才望,如不可并,后地先才。
不得拘以停年,竟无铨革。
三载黜陟,有称者补在京名官,如前代故事,不历郡县,不得为内职
则人思自勉,上下同心,枉屈可申,强暴自息,刑政日平,民俗奉化矣。
复何忧于不治,何恤于逆徒也。
窃见今之守令,清慎奉治,则政平讼理,有非其才,则纲维荒秽。
伏愿陛下暂留天心,校其利害,则臣言可验,不待终朝。
杜畿宽惠,河东无警;
苏则分粮,金城克复。
略观今古,风俗迁讹,罔不任贤,以相化革,明任夕治,功可立待。
若遵常习故,不明选典,欲以静民,便恐无日(《魏书·辛雄传》、《通典》十四。)
晦日泛舟应诏 北齐 · 魏收
 押遇韵
袅袅春枝弱,关关新鸟呼。
棹唱忽逶迤,菱歌时顾慕。
睿赏芳月色,宴言忘日暮。
游豫慰人心,照临康国(○《类聚》四。《初学记》四。古今岁时杂咏九。文苑英华百七十二。《御览》三十。《诗纪》百十。)
论时政表 初唐 · 桓彦范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七十五
孔子论诗。
以关雎为始。
言后妃者。
人伦之本。
理乱之端也。
皇英降而虞道兴。
任姒归而姬宗盛。
桀奔南巢。
祸阶妺喜
鲁桓灭国。
惑以齐媛。
伏见陛下每临朝听政。
皇后必施帷幔坐于殿上。
预闻政事。
臣愚历选列辟。
详求往代。
帝王有与妇人谋及政者。
莫不破国亡身。
倾辀继路。
且以阴乘阳。
违天也。
以妇凌夫。
违人也。
违天不祥。
违人不义。
由是古人譬以牝鸡司晨。
惟家之索。
易曰。
无攸遂。
在中馈。
言妇人不得预于国政也。
伏愿陛下鉴古人之言。
察古人之意。
上以社稷为重。
下以苍生在念。
宜令皇后无往正殿。
干预外朝。
专在中宫
聿修阴教。
则坤仪式固。
鼎命惟永。
又臣闻京师喧喧。
道路籍籍。
皆云胡僧慧范。
矫托佛教。
诡惑后妃。
故得出入禁闱。
挠乱时政。
陛下又轻骑微行。
数幸其室。
上下媟黩。
有亏尊严。
臣尝闻兴化致理。
必由进善。
康国宁人
莫大弃恶。
孔子曰。
执左道以乱政者杀。
假鬼神以危人者杀。
范之罪。
不殊于此也。
若不急诛。
必主变乱。
除恶务本。
去邪勿疑。
实愿天聪。
早加裁贬。
李丕汾州刺史844年2月 唐 · 李德裕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九十八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敕。
贾谊云。
守圉捍敌之臣。
诚死城郭封疆。
圣人有金城者。
此物此志也。
若火焚冈而不改其贞。
风振野而独标其劲。
临危自奋。
见义必为。
得不宠以名城。
列于上赏。
忻州刺史御史中丞李丕
幼而倜傥。
长负不羁。
才耀奇而㯋出。
智释结而觿解
御侮是寄。
益德冠于三军。
骚动得人。
剧孟雄于一敌。
昔在尔祖。
康国屯。
翼龙而
既濡其雨露。
刑马而誓。
已表于山河。
贻厥孙谋。
载扬休问。
近者祲参伐。
盗起汾川。
信都之城。
不为威惕。
邯郸之使。
终以节全。
戎士间行。
奏章狎至。
阅其忠。
可谓著明。
乃眷西河
控于大厦。
文侯旧壤。
干木遗风。
以节槩著者居之。
固其宜也。
勉图嘉绩。
以保令名。
玉局化众修黄箓斋词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三十五
伏闻道出虚无之表。
识在生成。
德超仁义之先。
功包慈育。
化绵亿劫。
教普群方。
由是三皇以道御乾坤。
五帝以德承。
天地。
人臻福寿。
俗致雍熙。
虽金木运迁。
步骤时革。
理家康国
惟道为先。
行之则四海晏清
代还淳朴。
违之则中原板荡。
物变浇漓。
我国家师太古之风。
绍元元之训。
怀道抱德。
祖舜述尧。
故能纵神武以涤埃氛。
中兴凤历
光圣文而安社稷。
克固鸿图。
臣等夙荷道慈
获逢昭运。
微功未著。
宠泽已深。
思虔斋洁之诚。
仰报君亲之德。
今属天官统序。
木帝司方。
当上元持戒之期。
是下土精修之节。
共赍法信。
同诣灵坛。
修玉笾金豆之仪。
陈十极四华之礼。
莲釭散焰。
续阳景以烛幽关。
兰炷飘烟。
御星缠而达卑恳。
必冀众真迂驾
万圣回轩
俯鉴群心。
洪施巨福。
上扶宸极。
安帝业以天长。
仰奉庙谟。
镇坤维而地久。
边烽不警。
气序式和。
谷稼滋丰。
生灵舒泰。
寰瀛辑睦。
车轨混同
妖沴不兴。
祯祥荐委。
臣等存亡介福。
七祖生天。
族属沾荣。
三灾弭息。
或前生今世。
罪网未祛。
或往债宿冤。
过尤未解。
或刑章有失。
或宰割不明。
或故杀误伤。
因成果报。
或运心履行。
有犯神明。
或土木奢华。
服用繁侈
三官纪过
五帝司非
凭此忏祈。
皆希洗荡。
赐臣等寿龄延永。
禄祚遐长。
灾厄蠲消。
冤雠和释。
其有同心事主。
戮力勤王。
风露先惊。
古今俄隔。
缅惟夜府。
愿享福缘。
爰伸济拔之因。
俱遂超升之路。
其次蒸尝旷绝。
冥漠无依。
亦俾往生。
勿为沦滞。
龙神正秩。
五庙灵司。
乘黄箓之殊恩。
沐元都之景贶。
肃清风景。
安镇方隅。
疫毒无侵。
干戈不作。
蛸翘异品。
动植殊形。
六趣四生。
三途五苦
九龙符命。
三宝威光。
普沐神功。
并登真道。
李延福为蜀王修罗天醮词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三十八
伏以道冠虚无。
功先覆载。
陶甄有物。
亭育无私。
绵劫历以长存。
后天地而悠久。
裁成不竭。
生化弥彰。
臣夙荷元休。
克承道运
功轻尘露。
任重台衡。
数千里之山河。
周旋六镇。
十七年之临抚。
宰制一方。
每虞福过为灾。
力微成衅。
兢荣循省。
忧惧难胜。
况复大驾未还。
中原多垒。
训兵励士。
徒怀于报国勤王。
望阙驰心。
其奈于天高日远。
微勋靡效。
孤恳何申。
今复大游四神。
方在雍秦之野。
小游天一。
仍临梁蜀之乡。
地一次于坤宫。
月孛行于井宿。
仰兹纬候。
缅彼灾蒙。
深虑凤辇鸾辀。
百二关河未复。
陵园寝庙。
九重之城阙犹虚。
惟切祷祈。
伫回鉴祐。
是用按依元格。
遵鍊明科。
黄箓道场。
设罗天大醮。
九清三界。
咸陈忏谢之仪。
天真地灵。
备展奏祈之礼。
普日月星辰之域。
遍山川岳渎之司。
毕罄斋庄。
用期通感。
伏冀天尊降命。
圣祖贻休。
俯借神功。
康国步。
鸿图克固。
鼎祚中兴。
齐北极以常宁
比南山而共永。
臣允承天泽。
长奉唐年
椿延广之龄。
竭金石忠贞之节。
境无灾沴。
岁洽丰穰。
雨泽不愆。
干戈不作。
龙神安镇。
士庶乂宁。
幽扃沾开度之慈。
绝域慕和平之化。
誓宏清净。
以答真灵。
不任。
李成庆夏州节度使 唐末 · 韩仪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四十
门下。夫有大功德于天下者。
必垂庆私门。赏延于公室者。
必传家令子。赏延者国。
俾嗣者侯。著之格言。
是为彝则。祇应丕训。
虔奉成规。徵比事经。
式登功绪。必盈佥论。
方举宠章。某官继美勋门。
生知戎略。识度早闻其善将。
风棱寻号于老成。朔漠之气严。
天资毅勇崆峒之人武。
神授端庄。以忠孝为身经。
守谦直为家法。诸父每举。
宿将知归。徐晃沉详。
幼而特立。既克绍于门风。
爰委用于旧土。未行真命。
且假剧权。士心咸感于惠和
封部果臻于宁肃。既符试可。
须议与能。方当殄寇之时。
将用正名之典。我之异渥。
实为吁谟。以尔成庆
代有殊烈。禄山滔天之日。
文已载于司勋朱泚盗国之时。
绩复书于盟府。洎黄巢犯阙。
先臣进士兄弟。宗族携率征讨。
首谋大计。果成元功。
麟阁丹青。鸿钟纪勒。
垂之不朽。永以无穷。
今则近辅元渠。久未诛剪。
朕之郁慎。格于皇天。
尔其思曾高戡祸之勋。缵父叔定倾之烈。
尽驱锐旅。速殄祅
克副家声。以康国步。
服我休命。所宜若何。
勉树功名。勿孤注倚。
甲建议请摽检远年逃户田土充百官职田可以激劝廉吏难者以多少不同而势家奔竞请尽没官(判词)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五、《武溪集》卷一三
仕田有制,盖欲厚贤;
邦土未均,盍防趋利?
将举建中之策,必遵经世之谋。
况乎百郡张官,九州分壤。
建议以丰其衣食,请颁旷土于群僚;
难者云限以封疆,且患庶邦家之异制。
共期康国,咸竭危言;
将研事机,当先治体。
何则?
古者分其县削,皆给受于王田
今也废其井庐,悉割列于民业。
必若取足于逋播,岂不生奸于觊觎?
矧雄望之有殊,奚畎亩之能一?
且名都大邑,多者有连阡之收;
而瘠土近郊,少者乏立锥之所。
遂使下自铨管,上暨公侯,徒间膏腴,罔知勤恤。
上地沃野,咸归贵势之家;
游户堕农,悉为衣食之客。
未立均平之度,颇增奔竞之风。
实橐装者则云可励廉隅,无地求者岂曰悉为贪污?
虽五十亩之旧制,尝闻孟子之谈;
况三百廛之上腴,已坏商君之法。
公邑家邑,亦既异于《周官》;
宽乡狭卿,且已颁于唐令。
岂流庸之未复,因刈穫而是图,指旷野以为,配罢民而增赋。
奉其祭祀,方殊食菜之荣;
异其州闾,奚偏种秫之入。
既小惠之未遍,当大猷之是经。
茍谓必劝其廉平,曷若例加于俸给?
请从新法,无取旧规。
段待制1041年9月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六、《武溪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广东省广州市
呜呼!
天之间气,是生俊德。
特禀粹精,蕴为才识。
应物成务,代王脩职。
皇图所倚,譬诸轮翼。
试之以渐,终将康国
量既未充,寿胡不克?
呜呼天乎!
世于禄仕,不羞茍得。
或枉道以容身,或买声而借力。
公之立朝,侃然正色。
孤根竦干,古之亮直。
母后专制,戚里滥恩。
千官结舌,喑过天阍。
公俦抗愤,方幅建言。
雷霆震怒,甘心黜去。
委吏冗员,处之如傃。
乘骢宪府,和铅书殿。
智略再伸,周行改观。
外台主计,国无贫岁。
揽辔观风,钝顽咸砺。
南床执法,官宿其业。
簪豸伏墀,权豪共慑。
粤佐金谷,旋登侍从
竭诚纳忠,言行策用。
暂拥麾幢,殿此海邦。
锄奸树善,民夷以康。
天胡不憖,歼我忠良。
呜呼哀哉!
人之怀才,不遭于世。
或结隙而被诬,或抱忠而见弃。
既饮痛而莫伸,甘捐躯而自誓。
犹有生还故都,此去遐裔。
公今于时,不为不遇。
直道守官,自结明主。
暂斥复还,帝其玉汝
扬历清显,勤劳靡盬。
旦夕顾问,其仕则膴。
众推周才,可以镇远
抚封半载,帝亦悔遣。
紫泥赐书,追锋给车。
俾公受代,归侍玉除。
代公者谁,在湘之湄。
抗旌即道,朝露先晞。
公之未去,励精愈苦。
遂使忠魂,沦丧兹土。
公之才良,无愧庙堂。
亲逢旦暮,而死炎方。
物理难晓,徒怨苍苍。
呜呼哀哉!
蛮酋海客,乘风浮舶。
明月犀象,岁至日积。
昔人北归,不能弭谤。
竹简薏珠,方舟兼量。
公之戒行,朝以俟夕。
尽室轻装,十夫之役。
天若有知,延其漏刻。
俾我后人,观之为则。
庶乎无憾,以叶柔克。
呜呼哀哉!
脩短之期,盖有常数。
逝川不息,藏舟靡固。
人生至此,胡其艰茹。
哀公之丧,不得其常。
弱息乳齿,孺妇空房。
远托故国,未知存亡。
哭无由而凭柩,歛不及于帷堂。
谓暂时之一别,遂隔生而可伤。
昔紫服兮乘驷,今丹旐兮还乡。
瞻灵輀之祖载,痛川途之阻长。
陈絮酒兮一酸,泪沾襟兮浪浪。
呜呼哀哉!
次韵留守相公(韩康国光和运使度支 北宋 · 文彦博
七言律诗 押虞韵
今古虽殊事不殊,古今贤相事相符。
昔惟晋国康国,皆自西都北都(自注:麻制有卧护北门,予喜裴度之老。)
奕叶公台缘世济,累朝名德与功俱。
镕成九鼎归良冶,玉季金昆动一炉。
孙寺丞1031年 北宋 · 李觏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三、《直讲李先生文集》卷二七
寺丞执事:当今天下职官孰轻重哉?
去于民不远,事之一介必折诸其庭,莫如县大夫者。
吾邑之在江表,亦繁钜矣。
户口栉比,赋米之以斛入者,岁且数万。
自政不得人,二三年来,尤为昏乱。
公庭攘攘,塞耳不闻怨声。
民钱狱理,交手为市,刺史弗之恤,廉使弗之问。
裹粮北走,路宿一月,然后至京师
天门沈沈,虎士交戟,朝无亲党,袖无金贝,有能自达其冤者乎?
是以穷夫细人,拷棒且死,噤不得言,唯仰首拜天,以愿雪活。
嗟乎,圣人在上,此何罪也!
不意复有执事取而正之,民之疮痍,洗刷针疗,吏之宿赃,夺诸其怀。
书牒讼争者,不持尺布斗粟,喜捷而返。
里胥大徭,随候衙喝,无土工木材之责。
绾弊布衣,食菜饮水,晨而出,暮不敢休,勉勉哀矜,与赤子为父母。
贪人侈妇之所窃笑,守道君子嗟叹之不暇。
呜呼!
仕今之世,处今之俗,其心皎皎,追古人为徒,伏惟执事之事业,其小大何如也!
但恐听详则事滞,爱极则奸生,高明多见,当自知矣。
小人无位,请赞言之。
押券书、移亩税者,立判时遣,无淹久以匮其力,则农不伤。
鼠窃狗偷,得情则已,无姑息以枝其辞,则捕逐之吏敢奉其职。
村氓僻陋,远者二百里,负米为食,十捐六七,以足薪刍房赁之费。
旦入郭门,夜驰而出,往返犹且数日。
若必求其根,待其蔓,或旬或月,然后罢归,则将颠踬乞假之无地,耒耜不得深其田,斧斤不得采其山矣。
贼徒狡狯,心岂廉耻,昨鞭今戮,犹或不悛,若必抚而哀之,则将沿上官之语以诬捕己者,如此,则虽白昼解人之衣贝者,掩目而过矣。
仰惟执事以明易慎,以义夺仁,情见则勿疑,罪当则勿恤,乃古君子佩弦之流也。
玉光无瑕,纲目无漏,完粹精密,可胜道哉!
觏,邑外草莱之民也,落魄不肖。
生年二十三,身不被一命之宠,家不藏担石之谷。
鸡鸣而起,诵孔子孟轲群圣人之言,纂成文章,以康国济民为意。
馀力读孙、吴书,学耕战法,以备朝廷犬马驱指。
肤寒热,腹饥渴,颠倒而不变。
非独人之云云,坐而自叹且自笑者也。
今者,进不敢祈执事尺书之荐,退不敢受里闾启齿之嘱,以希幸于左右。
觞酒脔炙,非所怀也。
唯其公论末策,思得自陈,以增盛德之分寸。
故为之一来,执事以为何哉?
不宣。
觏再拜。
吴殿院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净德集》卷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八九
陶始相别之明年,闻召自长沙御史,私心喜甚,谓朝廷擢真忠之士,求补厉庶政,可为天下贺,第未尝走一书通左右叙所以然。
不数月,又闻纠宰相过恶,论列切正,谪守池阳,荐绅大夫皆惜其不当去。
今年春,上念言职之难,知公议不可废,复召以用,而朝廷之责乃塞。
夫阁下竖立何似,而取重当世如是凛凛乎?
然则了天下之事,不足为大也,功名不足为有无也,惟忠臣义士,感慨抗激,发露所蓄,以康国爱君为先务,始终无愧而后已也。
闻之,古者采言之道博,自三公四辅,朝夕纳诲,卿大夫献规,士抗议,下至百工之贱,皆执艺事以谏。
故一有阙失,众得以论,从而悟之。
今夫群臣享禄居位,虽有志于民而不职于言者,倘语及朝廷臧否,则讥以为僭,且妄笑以为近名徼宠,况其取信邪!
谏官御史得奋然不顾避,以指摘规正为己任。
然窃观天下之事,固有违于大公大正者,隐于大利大害者,幸而谏官御史言则救之,不幸而不言,则救之之道无因而至,乃生民休戚之所归,国家治乱之所系也。
方今之势,宗庙社稷计之最重者,犹未闻焉,永惟根本之说,可为寒心。
陶疏远鄙贱,闇于体要,得非迹涉机会,必远思熟虑而后发邪?
抑君臣之际,置而未议邪?
将庙堂之上,权制素定,不得而知耶?
愚诚惓惓,有望于阁下。
谢登制科启1070年9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净德集》卷一一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崇州市
圣问该明,深究一时之弊;
刍言猥略,愧非三道之才。
服宠过优,寄颜良厚。
夫取人之术,惟名实之辨不欺,则可要以终;
行己之方,惟义利之分不惑,则能伸其志。
尝观制举之开设,莫盛本朝之选抡。
公卿间出,而广有济时之功;
豪俊继起,而屡闻康国之论。
高风邈矣,故事存焉。
以科试论之,谓之名而实乃询于阙失;
以进取待之,谓之利而义难茍于谀从。
虽隆薄之在人,亦轻重之由己。
如陶者寒乡寡与,朴学粗坚。
强为文辞而气格不高,好穷事变而术略无取。
徒谓前良之可慕,又思圣主之难逢,辄不自量,庶几少立。
幸被德音之召,俾从国士之游,咸造广廷,仰承清问。
方朝家大有为之日,惟万物更新而询于刍荛;
非天下不敢言之时,故一夫进说而宽其罪戾。
况夫自汉而下,有唐以来,贤良为举者凡几人,得失最明者惟二子。
谷永之附托,而转攻世主之过咎,则今之愚者所不能;
刘蕡之量切,而卒为有司之弃遗,则古之贤者或不幸。
殊惭谫陋,亦预甄收。
此盖某官讲求治体而务在得人,崇倡化风而乐于进善。
权衡之平也,不私高下于彼物;
钧轴之运也,不系刚柔于我心,是致孤生,偶尘高选。
昔之谋道,素闻取舍之大方;
今也丁辰,益励始终之常节。
倘力行而寡过,亦论报之一端。
过此以还,非敢语及。
朝请郎杨君墓志铭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一、《忠肃集》卷一三
京东转运副使左朝请郎杨君康国,状其先君平生,持以来请曰:「杨氏魏人,世澹泊隐居,大父以行义教其五子,乡党皆称为善士。
尝语人曰:『吾之业所成就,孰与金赀多哉』?
先人实中子,事父母,接兄弟,以孝友闻。
既孤,捐其家所有以委兄弟,一毫无取。
出读《三坟》书,得所谓养生治病之学,精通而善用之。
喜曰:『此古圣贤事也』。
乐以其术济人,多有功。
性仁好施,侈于赒人而啬于自奉,有贷取弗偿,辄折券不问。
乡人益以为长者,敬而赖之。
以大父所以教子者教诸子,而康国遂得由进士,窃禄以奉荣养。
熙宁十年,天子亲郊,以恩封大理评事致仕
其后侍奉卫州,以寿终于康国官舍,实元丰七年七月十七日也,享年七十三。
康国既免丧,奉母氏寿安县太君吕夫人复出就禄,追惟先人启手足之时,语诸子曰:『乡里今并河可虞,吾于卫也,甚乐其土风。
瞑目后,其归我此地』。
康国奉治命,卜卫之共城县杨吕馆某乡之原,将以元祐八年四月日奉大事。
康国由贫贱辍耕读书,岂自致及此?
实先人种德所诒。
惟先人之德弗显于生矣,冀不泯于后者,顾不在君子之言以铭其藏乎!
敢以请」。
嗟夫!
士之立于朝廷者,类得以天子之爵归荣其亲,非特以慰其为子之心,而天下之为父母者劝矣。
惟君力于为善,阴德所储,虽弗振耀于世,然教子之功,卒获其报而身享之。
晦之有显,兹孰加焉?
今其子由御史谏官奉使指,议论政事,为朝廷闻人。
孙曾蕃衍,以学为业,嶷嶷有立,则杨氏之显可以劝者,滋未艾也。
于是不可以不铭。
君讳整,累赠左朝请郎
父讳怀德
康国君仲子,康元康民与幼皆亡。
孙男十六人:挺,三班借职,馀举进士
女六人,曾孙六男、十二女。
铭曰:
共山淇水,土厚俗美。
人择其生,我择其死。
志则无违,惟是有子。
善非期报,要毋怠止。
〔附录〕日记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三
元祐五年七月二十七日,以孟秋享致斋本省。
是日早,延和奏事毕,留身请补外。
谕以不可,哀祈切至,再拜而退,投表于通进司
随有旨东府,不许般出。
明日,从上自景灵宫还,至端门即入,即返辔而南,寓泊曹民园听命。
八月一日癸巳再表,批不允。
近当阎安自曹园押入,随班奏事毕,少留再恳,谕劳再三,未有可旨。
退再入劄子上焉。
是日有旨,诸处毋接外章奏。
五日五鼓封还所奏,陈衍押入,见于本省后堂,见奏垂拱。
六日奏事已,少留面对(《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六小注引。)
/元祐五年八月戊戌吾之求去也,岂苟然耶?
吾出于寒远,被擢四年矣,实过其分。
于国既无显劳,而妨贤路,宜知止。
此一可去也。
元祐政事,更首尾者零落无几。
独吾与微仲在,馀者后至,远者才一年尔。
虽不见其大异,然不得谓之趣向同也。
或漠然两可,或深藏其意为不可测,或以异意阴入其害,公肆诋諆。
挚近因中司一章论政有云:「愿戒大臣共敦此义,勿谓不预改更之事,遂怀同异之心」。
于是所后至者皆不乐,不乐则意不得不生矣。
故政论不一,阴相向背为朋,而吕相亦自都司吏额事后于吾有疑心。
夫共政事者六人而有异志,同利害者才二人而有疑心,则岂独孤立之不易,实国事之有病也!
古人有安国之志、全身之智者多引避之。
此可去二也。
去年六月范尧夫罢后,至此阙右揆
安厚卿丁忧,近又孙和父薧,吾位遂在众人上。
议者或以递见及,势岂得
此三可去也。
闻外籍籍以吾于庙议有不合而去,又谓见微比数留身,有所惧而去,皆非也。
又以谓久阙不补,恚而求去,此无知之言也。
士大夫喜吾此举者亦不一云(《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六。)
/元祐五年九月癸未先是,中旨召(裴)纶及(胡)竞为言事官,辅臣面奏候召到审察。
纶至一诣都堂,其人亦清修之士,惟苏颂略识之,遂以纶为监察。
既而言者交章论列,以谓人主用人善,但此二人何缘达于上听?
恐歧径一开,不胜其弊。
乞明降荐者章奏,以公选授。
而纶亦恳辞,故罢之。
终不谕以荐者。
竞尝为瀛州学士,罪恶有状,因并谕曰:「竞到别与差遣」。
外议推求其论,为说不一。
或曰纶前通判蔡州有子在其部,犯法将败,纶力庇全之,故密荐。
又曰纶居许,与诸韩善近,宗师多延誉于士大夫,而致之于傅尧俞,故尧俞密启。
或又云维所荐也。
竞则多谓陈衍荐之,盖尝承受高阳,与竞同时,又雅相厚也。
初云韩忠彦刘安世所荐,皆高阳同官尔。
问二人皆不然(《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八。)
/元祐五年十月丁酉右司员外郎王古秘阁校理太府少卿太府卿李杲卿卫尉卿卫尉卿刘忱太府卿太府少卿程博闻为司农少卿司农少卿廉正臣滑州
吕大防刘挚杲卿老而怠于事,素赖博闻,既非强明,又不勤敏,而太府刘忱虽老犹精审,故易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
/元祐五年十月乙卯初,命元发王安礼对易,韩川封还元发词头,以为病不可为帅。
过都门二十日不敢求觐,其病无疑。
元发磊落有气节,往往不为在事者所喜,故挤逐流落几二十年,方稍被眷奖,有所任之。
而老矣,苦脚疾,他无甚病,然其志未能无所望。
既摧颓不能支,又为后生辈指点,议者疑其邑邑以死也,亦可哀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小注引。)
/元祐五年十月乙未韩宗道刑部侍郎宝文阁待制吕大防实主之。
初莫晓其故,昨撰除目后疑其然,因博询,乃知宗道有求于傅尧俞,小封干大防,故忽发,谓众人猝猝不能可否也。
苏颂亦韩姻,为此委屈者,独谩挚及许将耳。
宗道正侍郎才三月,挚因晚集,以宗道事问大防曰:「何故除外任」?
大防曰:「外面难得可移之人,宗道已多时」。
挚曰:「宗道虽久,乃是权侍郎,改为正侍郎及今方百馀日」。
大防愕曰:「是,是,然终须作待制,只是差早尔」。
挚曰:「不然,只凭观之不为过,若比众人则太优。
陆佃正侍郎五年,才得待制颍州
梁焘两为谏议大夫,又为中丞,又为权尚书,请郡,止得待制郑州
天下公议亦可畏,不知外人如何说此差除也」!
大防默然久之。
逾月,宗道仍旧故官。
大防畏公议,因事改前过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
/元祐五年十一月甲子先是,许将以台章居家待罪,内降自辨劄子云:「臣初与众议不合,进呈日亦言不可,退而进拟,亦不敢签书,即非变本议。
今既招人言,乞行罢黜」。
是月初四日甲子进呈台章及劄子。
吕大防叙差除利一事云:「许将元无论,止曾言恐超资,密院再检有例,遂上。
若一人未同,岂可以进呈?
止是迎合反覆,临时观望,却非有倾夺之意」。
谕曰:「记得上来时将曾言不可,料亦无他」。
大防又言:「臣等疏拙,承人乏而已,其为无补,实皆知罪。
然亦不至作奸,众人议论不同,乃是相济」。
刘挚因曰:「古人以为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
若人人相顺从,却不是好事。
但得各有公心,虽小有不同,而公言之,是乃同归于善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引。)」。
渠阳奏捷(《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引。)
/元祐五年十一月戊子二十八日,辅臣晚集,议陈安民事。
是日早,中书出一奏状,欲差安民河北东、西府沿河与州县同括民间冒佃河滩地土,使出租。
众已签圆,刘挚留状白众曰:「此一事大扰,须三二年未可竟,徒为州乡耆河埽因缘之利,数十州百姓有惊骚出钱之患」。
吕大防曰:「此顷年亦曾为之。
漕司今以两河岁计不足,须当取此,以助其费」。
曰:「括田取租,固未敢言不可,但恐遣使不便。
不若下转运司令州县先出榜,令河旁之民凡冒佃河田者,使具数自首,释其罪,据顷亩自令起租,严立限罚。
若限满即差官同河埽司检按,重立骚民受贿条法。
如此亦须年岁可见次第。
今朝廷专遣使临之,其弊不可胜言」。
大防曰:「甚好!
待别议行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
/元祐五年十二月乙未高丽旧通朝贡,真宗初尝遣使来,自言苦于北寇诛求,愿臣属天朝,绝辽好,请王师援助。
于是,朝廷方与辽和,不受其语。
遂去,自是不至。
熙宁初罗拯将漕福建,因贾舶寄意招来之。
于是时,神宗有鞭挞戎狄之志,喜其说。
即以制置副使,经理其事。
已而入朝奉贡,朝廷待遇之礼、赐予之数皆非常等,恩旨亲渥,至于次韵和其诗。
在馆问劳无虚日,多出禁苑珍异赐之,沿路供顿极于华盛,两浙淮南州郡为之骚然。
每至州县或镇砦,皆豫差诸色行户,各以其物赍负迎于界首,日随之,以待其所卖买,出境乃已。
及鞍马什物等皆用鲜美者,被科之家旋作绣画,或求于四方。
人多失业,至于逃遁,或有就死者。
盖朝旨严切而引伴皆用中人,是以如此。
元丰八年使者回,到今复至。
朝廷用知杭州苏轼御史中丞苏辙之请,痛加裁省,及定其程限,自入界不两日到阙下。
问引伴官向縡、赵希鲁,沿路扰费十去六七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
/元祐五年十二月甲辰初,台谏之击许将也,均独以谓不可用细故退大臣,乞明正是非。
罢,均言益不已。
于是苏辙孙升岑象求等皆劾均以为朋奸。
第一章言均三事:一谓范育不可罢,二留刘挚,三救许将
既而章继不止,然其后章止论救将事,不及其他。
均亦连章劾不为朝廷辨事之是非,补人主聪明,专以私意阴受大臣密谕,结为朋党,表里排陷,乞正其罪。
会兴龙节假放,两曹得以从容各罄所言以相诋,章皆下三省。
均以目录前后章申都,至是进呈。
宸意閒暇,两无所向。
吕大防禀测之。
谕曰:「均难重任」。
大防曰:「自来言官以事去有三四等。
知州知军通判,已甚得监当」。
谕曰:「与合入差遣,不要亏他」。
馀并无言,遂可广德之拟。
因出笏奏曰:「臣昨八月中请外任者,本以窃禄岁久,无补朝廷,心不自安,故乞一郡。
殊不闻均奏留臣也。
臣等进退,料必出于宸衷,岂由臣下议论。
兼台谏留执政,亦合避嫌,疑诚不知体。
又均福建人,臣与之非故旧,亦非乡里,止曾于台中同官。
昨均留臣,臣实不得而知,更望照察」。
笑谕曰:「侍郎有何事要去?
昨是太皇官家留住侍郎,均亦不曾有文字」。
大防曰:「刘挚昨求去,并无事。
今为苏辙上官均文字内说及曾留刘挚,要奏知也」。
为王氏学,有文采,性介洁,守道甚笃。
元丰八年在台,爱其前为御史相州狱,守节得罪,故复举之。
后以张舜民事罢,今年六月复为殿中,至今三黜,皆与义无嫌。
傥止论大臣去留,宜明辨是非,不可轻以人言进退,以厉臣节、塞朋党,如此则为有补。
不然当指邪恶事状,直言而去,为是惜也。
区区以留将为言,故理不胜矣。
大抵将之去,外论半是半非,虽各系其党,盖不无由来也。
又尝语大防,以将为人有可取者:博记问,气劲,见不平必开口,不畏强御,亦其所长。
大防谓潜心怀二,立党偏见,亦可恶者不少也。
孤立于盛党间,可怜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引。)
/元祐五年十二月辛卯朔,中大夫尚书右丞许将太中大夫资政殿学士定州
先是,十一月丙子殿中侍御史上官均监察御史徐君平进对,挚谓韩忠彦曰:「闻君平有章,皆为许将声冤,谓中司不当摇大臣」。
忠彦曰:「自言亦若此,然止称,不及君平」。
挚曰:「前此闻杨康国刘唐老傅尧俞辨诉,台谏官与大臣为地,前未之有。
殆出于近世,非公道也。
党与根株,其奈何」?
挚自谓于用言未尝不恳恳于诸公,天实知之。
既而吕大防亦为挚言声冤事,如挚所闻。
又曰:「常疑人分别南北似非理。
今观之,岂不可骇」!
君平江南人
尝从王安石学,苏辙举为御史
昨闻语于人,颇愠寻常多召君平岑象求议事,彼不知君平异趣,故不疑尔。
今日之对,必有异论。
盖自邓温伯来,梁焘等去,近又召彭汝砺,至今言路复有君平辈。
挚每以告大防,而大防顾疑挚分别南北,此深可虑也。
秦观准敕书御史台碑,适自彼来,为挚言:闻均等对,以许将细故不可动。
又言君平无异志,虽与同对,必不助其语。
又言孙升前对,谕语甚温,但颇然许将争利一事。
云若非言,几误此事也。
及是踰半月矣,乃有内降付三省,云许将近累上表,乞除外任。
资政殿转官知定州
翼日十二月二日以内降进呈。
谕曰:「许将自昨来事后,言者章疏攻弹不已,今令补外,然别无事」。
吕大防奏曰:「近时外补少迁官者,今转官拜职,又得帅府重地,圣恩优厚,臣子之幸」。
又谕曰:「昨来韩枢密傅侍郎事过后便定夺,更无人言。
独有右丞被言文字甚多,不可如此也」。
挚私谓所争利一事诚细故,未足以为去留。
自初入以来,人望不快,昨宣押之后,论者不可止。
上既以利一事为将之是,故言者置其事,止以人物不可在政路为说。
是以天意,顾公议不能主之也。
人不素修,欲信于士大夫,其可得哉!
性敏惠,明见事理,而所趋甚异。
喜圆机,薄节行,持「言不必信、行不必果」之论。
好「宁我负人、无人负我」之事。
此其大失也。
措之于政事,岂非为害?
此人情所以欲去之尔。
前日陈衍至大府第,必以此询决之。
忤物不一,孤立亦可怜。
是日范纯礼都堂,谓挚曰:「继者当用邓温伯」。
又曰八座当用范百禄,补鳌当用范祖禹,补掖当用彭汝砺
又谓将之去非是。
挚与纯礼雅善,故于挚无隐。
然昔者议论不如是之私,今听其言,不敢以为当。
傅尧俞多为其所惑,皆类此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
/元祐五年十二月戊申校书郎晁补之通判扬州
初议除目,吕大防欲以杜纯侍御史孙升起居郎
刘挚曰:「向以无科第及朋事诸韩,自南床中司所劾,罢去为相州
今如何复除此官?
兄弟与今中司兄弟不相与,恐成纷纷。
孙升,不知彼文学何如」?
大防曰:「然以其久于此矣!
自与公同时在台,当少迁。
若以文行,则谁不为之?
待更熟论」。
大防欲用者,盖范纯礼所属。
者,自许将之去,傅尧俞纯礼之党数数延誉邓温伯,冀引补其阙,患升之在言路,故先欲动以待之。
前与梁焘辈力论温伯,故朋党架造如此。
已而纯礼都堂,语王汾不当直为真侍郎彭汝砺尝为中书舍人,反为权摄。
告以王尝除谏大夫馆阁二三十年矣。
彭谪籍,新复集撰,两月即召来,料须有渐也。
又云杜常粗俗,不宜典礼乐。
王钦臣不乐为大蓬,是欲他日除真侍郎尔。
故先以立例也。
纯礼平日恬默,不意其开口如此。
有所偏系故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
/元祐五年十二月甲寅是日,诏以向宗良邢州
初,密院拟差高士敦。
士敦益路钤辖罢,合入此差遣
告命已至,进邸累日。
宗良二十二日入表陈乞此州。
昨日降出,今进呈,太皇太后谕曰:「依宗良所乞」。
即奏曰:「已差人多日」。
又谕曰:「差下甚人」?
奏以实。
谕曰:「为太后曾言,且与」。
宗良复表曰:「自来已差人,无陈乞冲替之例。
欲与宗良别选一州与邢相若者」。
谕曰:「邢只谕宗良,却别寻一州差与士敦,兼士敦不须忙也」。
退依宣谕,以士敦知泾州
圣意深远,刻己避嫌多类此。
宗良孱騃,不足当此任。
宰执所以屡执不与者,恐其害民也。
成就上德,始遂其请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引。)
/元祐五年十二月十六日渠阳旧属溪猺。
熙宁元丰间取其地,自是蛮酋岁出侵扰。
元祐三年,议者争言欲弃其地。
朝廷重其事,故废诚州为军,馀岁废有差。
而侵齧出没犹不已,乃以知荆南唐义问转运使,专措置之,驻于黔阳县
选人余卞,前为澧州推官,上书请废其地与蛮,以息边患。
至是义问辟以为勾当官
二人意主于弃地,朝廷固亦久以是为议,但今方其跳梁为患,宜先有所痛惩艾,然后许之。
于是发京西将兵并土兵殆万众,益以黔南兵丁,给钱二十万缗,责以讨扑。
自十月后兵数进,焚荡庐屋禾仓等,夺其兵械甚多。
但以溪洞地险,有林箐岩穴之阻,官军不可以深入,多隔溪水林薄相射,其杀伤甚众,而不能得其级。
故八战皆胜,级才得二百馀。
朝廷不欲专责以级,盖数级以为功,惧其反害平民。
从来将兵者欲多级者,数杀良民老小,或运粮人夫,斩其首。
议者所痛叹久矣!
义问奏捷亦略足以申威灵。
其酋曰杨晟秀既逃遁,藏于飞山
故近日官军围其巢,今穷迫,与其族数十人作状请命。
义问连上之,朝廷遂欲息民竟其事,故议如义问所画如此。
其间奏请,疑不能无小谩,然包之以就大计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
/元祐六年正月己巳,命翰林学士兼侍读范百禄权知贡举天章阁待制吏部侍郎兼侍读顾临国子司业兼侍讲孔武仲权知贡举
执政聚议,始欲用侍御史孙升同知
挚谓无旧比,乃止。
挚意谓邓温伯必进补许将阙,其党疑必论列,故谋以此五十日拘之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甲申是日,吕大防移疾。
太皇太后陈衍尚书省,问刘挚人材可进用者,具以六七人对,苏辙王岩叟在焉。
又询大防第,不知大防所对为何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丙戌龙图阁学士、知杭州苏轼吏部尚书
先是,太皇太后两谕执政,令除此官。
时以初入台,又杭方灾伤,故徐徐至今(《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丁亥,诏安礼资政殿学士,仍知舒州。)安礼非纯正之士,然忼慷有大节。
在神宗朝为左丞,数数敢论事,不小屈于王、蔡,一时翕然推重。
但其人治己不肃,性淫侈,又喜宠小人,此其不至者。
其才高甚,世之悠悠者未可轻议也。
或云傅尧愈惑于范纯礼辈所教,锐欲痛黜之。
苏颂韩忠彦不知,又佐其说。
吕大防无他意,处心稍平,故止降小郡,不置劾。
或谓曰:「不知了得否」?
意欲扬此声以掩纷纷。
竞坐唐老康国言,再落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二月庚寅是日经筵吴安诗侍讲冯京初赴侍读
宰臣执政读官毕,起诣御前奏事,申叙所讲所读之事有未尽或可以因古讽今者,从所请也。
前此尝已面奏欲如此,盖执政数年间未尝闻上德音。
上渊嘿谦靖,同听之间未肯出语可否。
唯于经筵可以讲学问之事,庶有闻也。
今日所申论,乃仁宗宰执以内降事,令中书密院执政守条诏,明有法者不得更取旨。
讲官讲《孟子》不为管、晏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
/元祐六年正月辛卯前月二十四日有所问,挚对以元祐以来政事虽有更张,臣僚虽有进退,皆天下公议、顺人心者。
若异时之是与非固不能保,然自有公论也。
今不若引用正人,布在近列,以辅佐主上,维持善政,如此而已。
若用小人在左右,则异同纷纷,何待后日也?
因以数人可保者附奏。
而辙、岩叟与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小注引。)
/元祐六年二月丁巳是日,辅臣对于延和殿,同问两宫圣安。
候奏事已,密院退,苏辙面奏云:「臣闻谏官论臣不已,昨日又闻备录奏状申三省。
臣望轻德薄,不可以任执政
臣欲乞一外任」。
谕曰:「言官之言皆不当。
切勿轻入文字」。
并进呈徐君平状云:「言事无状,乞赐黜逐」。
谕曰:「与一外任。
杨康国亦与外任」。
再奏言决不敢贪恋恩赐,取辱天下,今日更不入省。
退留身论事。
挚先与大防议同留及节议康国所备录事六状,大要与初状同意,谓刚很自任,曾论众执政,不可使之共政,恐怀疑相倾。
傅尧俞韩忠彦办理断案事,尧俞不直,而劾二人,有二章,又因及挚辈。
此盖言者常事,遂以为雠,非也。
又言曾受张方平赠遗,今乃举王巩,报其私恩。
又言不合弹王觌朱光庭
不合乞弃智固、胜如二堡,欲表里赵卨
又云辙他日必为王安石之乱法度、引奸邪。
又云决去留,不可谋于宰执
盖其间恐有曾误陛下谓可任者,有以嫌疑自处者,有怀利心不肯忤陛下用之意者,今须出于宸断。
大概如此。
内论二堡及王、朱事,众议以为得之,他皆无理。
困于流离,方平爱其才,有所资助,此天下之义也。
岂可以为货取也?
之所取,非若方平者,亦不可受也。
此论鄙哉!
具以其事奏之,喻以为然。
挚又奏:「果曾言及臣等,今便以为雠,臣等虽浅陋,未至如此。
王安石,此则事不相类。
康国云恐众执政畏避强,相引而去,天下之事,又不可知。
亦无此理」。
谕曰:「与一平平外任」。
再奏曰:「康国之论虽过,而其心亦忠谅。
愿少宽容,只与一在京差遣
徐君平亦待移动,皆罢言路也」。
俞之
因从容论议人物,愿常以邪正为心,辨察其心。
又因辅导圣志,叩以宫中进学如何。
皇帝答曰:「见读《孟子》、《论语」》。
又说及《稽古录》,再曰:「已降出」。
从来未尝闻上德音,今闻是三语也。
太皇太后又说魏徵长孙无忌事。
久之,乃退。
密院上殿,挚谕王岩叟使略谢上保全之意。
盖已许罢君平
隔门上马,众勉之曰:「且只入文字,不须居家」。
否曰:「适已奏知」。
遂出。
先是,挚过都省左仆射吕大防不至,大防为挚言欲间日入,就当笔日故也。
挚以为若如此,则两揆于都省遂无聚议,恐未安。
兼门下事简,三日一留亦无害,况旧例已如此。
是日挚过都省大防亦至,盖觉前所云就当笔日始入为未安也。
大抵都省不可阙宰相,又不可不集也。
行官制后,左相日日入省,以门下无事耳。
右揆间日留,中书自有法,以中书事繁也。
元祐元年司马光作相,画旨小事听左右丞批判,并词状亦归二厅,宰相可以精意于大事。
至三年四月大防范纯仁拜相,遂以光之请为一时指挥,事无巨细,并讼诉一归左右仆射
收权则可,谓之是,则挚不知也。
今自上马,伏几案纷纷落笔,惟虞不能毕,至五六鼓已逼,上厅览词状,遂聚厅矣。
中书密院不如此也。
徐当议复光之制(《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
/元祐六年三月辛酉是日,尚书右丞苏辙押入随班奏事已,留身久之,又遣中使阎安押入省。
杨康国刘唐老皆罢言职为尚书郎
论者皆欲分别是非,以正黜陟。
此诚为国之要务,所以服天下。
然有不可为者,以朝廷进退大臣不当用一二人言罢。
若遂谓言者不当而黜之乎?
则二人之言非尽为失。
外议一词,率以二人为是矣。
以二人为是遂罢大臣乎?
则所指之事未足以为大臣重轻,而于国体未便。
兼亦可否在宸衷,开陈之际,不能无嫌,故止于两平。
既以全上恩进任大臣之礼,又以保二人养忠直之气。
难哉!
难哉!
中书舍人郑雍申三省,禀康国当作何词?
吕大防批云:「作平词」。
挚谓大防曰:「东台又何如」?
朱光庭也。
大防曰:「已有嫌迹,恐不敢作」。
光庭昨为辙所弹,故云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四日,忌前假。
假日班朝延和,不奏事,以今日进呈《神宗实录》。
进《神宗实录》,再坐,宰执同观。
先立班宣名,奏万福。
宰执面东少立,俟修撰、编修官、起居谢毕,同升殿。
三省、密院右阶,修撰官赵元考范纯夫黄鲁直右阶升立定。
取第一册置帘前案上,左相读数行,两殿举哭。
上勉太母曰:「天寒恐饮冷气,且止哭听读」。
读四板,宣谕曰:「可止,只进入」。
众下殿,提举以下告谢,移班,礼毕退立。
挚同馀执政别班告谢曰:「伏蒙圣慈以编修院进《神宗实录》,先召臣等,使观览,不任云云。
移班如之。
宣赐,挚独升右阶毕退,右相独奏事。
再升,不久下,自再坐,立班前行。
仆射左右自皆分立如故,后行间班,然止移右省侍郎为左班首。
密院不过,何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小注引。)
/元祐六年三月丙子太中大夫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吕大防特授正议大夫
《实录》成,大防当迁通议大夫,其祖讳通执政同进呈,请超迁之。
大防固辞,不许。
先是一日,延和奏事毕,大防面奏:「近臣有劄子乞罢《实录》提举官推恩,决望允从。
窃闻有旨中书具推恩例,伏乞用近例许免」。
奏讫先退。
右仆射刘挚两省以例进呈:《真宗实录》并正史成,提举并转官。
后来《仁宗》、《英宗实录》并两朝正史成,提举韩琦曾公亮王圭并辞之,但赐器币有差。
又增一子六品服。
谕以大防官尚卑,可勿听辞。
今晚可锁院
奏:「兼《神宗实录》功绩甚大,实宜增秩。
大防当迁通议大夫,通字犯其祖讳,理当避。
官制以前祖宗比例,首相多是超转。
今可改两官,为左正议大夫,不可过」。
又谕曰:「避讳自来如何」?
对曰:「若百执事则寄理官资,候再磨勘日转两官。
大防首相,恐难用此」。
谕曰:「甚善」。
又奏宰臣转官须宣召学士面授旨,难拟熟状,容中书具转官及加恩等事奏入,乞留中,作中旨施行。
可之。
退如所奏具状进入。
草制者,中书舍人直学士院韩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丁丑中书舍人韩川言:「新除陆佃龙图阁直学士
为人污下,无以慰天下之望」。
诏命词行下。
先是,黄庭坚除命下中书并封还。
是日,吕大防不入,都省禀议,刘挚谕以侍从十馀年,昨乞外任,自当加职。
是时,方以言者有所及,故降旨候《实录》成不转官,加职。
今书成,行前旨尔。
言者所指,后制狱根究,无罪也。
晓然而去。
庭坚方议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壬午,御集英殿,赐进士诸科马涓以下及第、出身、同出身,假承务郎文学总六百有二人。
阆中人也。
宗室八人,子漪自第四甲升第二甲,馀递升一甲。
宗室自英宗增置教官及讲课之法,神宗又广出官之制,人竞为学,今遂与寒畯群校进退。
苏颂有孙象,先在三甲,王岩叟有子摭,在四甲,二人并诸宗室,皆下殿谢。
故事,两制以上方谢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乙酉是日,辅臣奏事,太皇太后谕以贾易能言事,可除侍御史
佥谓圣明知臣每如此,可喜也。
杨康国初除磁州,既而韩忠彦吕大防曰:「康国磁州太甚,比唐老绛州殊不类」。
挚本亦谓康国此除不平,然唐老有主之者,故挚不欲摘之。
今早漏舍,但略云:「磁州动著见任并已除,共两人」。
大防曰:「不奈何」。
挚即默默。
盖深惜事体,不欲有异。
至是因忠彦语,即好言曰:「诚是。
诚是。
康国久在言路,今自左司谏吏部郎中磁州,比唐老右正言半年改兵部员外郎即得绛州差不同。
莫改一州与绛比者足矣」。
大防欣然曰:「甚好」。
遂改卫州
康国自言:「昔官于卫,死亡者五。
愿换相或怀」。
因以相授之。
挚谓康国辞卫可也,惜乎其指名以有求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四月四日除目,密院王崇拯管军,同进画可。
密院又以曹诵雄州李谅代州邢佐臣保州
既集都堂,得批旨,四除并未得行。
别进呈,崇拯习熟人事,善奉过往,以得名誉。
佐臣有将才,然耋衰已甚。
出入潞公、魏公鲁公门下甚熟,年七十馀。
端愿,予昔曾谕以险薄。
四月六日进除目,密院以前日批旨并具可以管军人姓名脚色敷奏,皆不若崇拯
谕曰:「崇拯有何劳能?
闻说止是熟事,且须选有功劳之人」。
密院请用曹诵
谕曰:「不可!
何不止召刘舜卿入来供职」?
左相微仲同对曰:「难得人为代。
泾原边面最重,恐未可辍舜卿」。
谕曰:「向来范纯粹庆州任满,皆言辍郡不得。
今召为侍郎,何故却便那得?
舜卿若来,可除范子奇代之」。
众愕曰:「此人虽有功,然边帅恐不更历。
万一误事」!
谕曰:「太皇自用此人,不累卿等」。
又曰:「邢佐臣衰老无能,只见提辍差遣,会个甚事?
只是能取奉人说话。
为甚不与致仕」?
师朴曰:「见亦有文字乞致仕,今来难为因除差遣却令致仕」。
谕曰:「教他致仕」。
挚曰:「候见本人状,别进呈」。
左相曰:「管军事亦候初入日再取旨也」。
崇拯佐臣,挚皆不识。
以所闻考之,皆如宣谕。
近日见密院数拟佐臣及杜师益差遣
佐臣无故换横行为大名路,方辞免未受,又除保州
杜师益自京东将官州钤,又改路钤,又除邢州
所至无半年者,外人亦颇云云,乃知所谕必有闻也。
《诗》曰:「高高在上」,「日监在兹」,可不敬惧乎!
自向日许冲元事时,挚累谓诸公以舜卿可召还宿卫,选一儒将帅平凉
左相不谓然。
今见宣谕,虽心知其是,犹退曰:「舜卿恐不可辍也」。
范五之召,后来闻出于小凤,及范三之祝,众人不知之。
四月七日都堂微仲议欲寝舜卿之召,则一切俱不动矣。
军职亦未阙事。
挚曰:「上或问以军职不阙,则前日何故拟崇拯
如此则是见有子奇之举而寝。
恐未安也」!
微仲曰:「且如此耳!
若不可,则以章楶帅渭,子奇帅庆」。
师朴曰:「之除庆,人犹以为不胜任。
渭则可乎」?
挚曰:「蔡京、蒋子奇皆可帅渭。
谢二亦可」。
微仲彦霖子由皆曰:「恐招言语。
子奇皆不可以代三人」。
挚曰:「然则竞如何」?
微仲曰:「不得已,则子奇径帅渭耳」。
挚曰:「其如公望何」?
四月八日延和奏事,得寝舜卿之召。
谕曰:「子奇可作帅否」?
对曰:「可!
候有阙取旨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七。)」。
/元祐六年五月二日吕惠卿分司,自副使中散大夫光禄卿分司南京,许在外任便居住。
惠卿元祐元年九月谪官,明年中书一期检举法除分司,而言者不已,遂寝。
明年止移宣州居住。
及今又三年,通仅五期矣。
刑部检举法散官用三期叙,本部欲自量移后理期,此非也。
故将上初,帘中也疑之,故起议论。
既许奏之,遂可。
已而晚得内降,舍人孙升奏封还之。
具坐元责词谓大奸,当废不当牵复。
若不欲终废,犹须依沈括例,七年后可议稍复。
四月吕惠卿刑部宣州后理三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八注文引。)
/元祐六年五月庚午,断任永焘狱。)永焘此狱淹延一年,永焘晓文法,于事精明。
向在吏额房得罪出省,继有讼其私事者,制狱并开封两处勘劾,经恩降外,有冒请食计钱绢八匹,以案问,得杖一百。
刑部检刺配例,既上,都省刑房问难,谓不问从案问本寺,遂改不作按问,从徒一年。
中书疑其前后不同,送刑部刑部如前断。
复上中书
三省聚议,以永焘固无足恤者,但前日吏额事,朝廷选委使主裁。
今缘众怨群挤欲杀之,意如前日伪书之事,而朝廷遂重其罪,正快群仇之私耳,有害政体。
为面陈其详,永焘从法寺元断,又恐无以平众情,则加以千里编管,馀皆未减,经恩者更不降特旨。
众议颇以为酌中。
永焘尝招权作威福,所裁者皆百司吏史,故取怨如此。
给事中留之一夕,明日遂行。
后六日内降御史安鼎言刑赏,乞改正赵思复回授恩泽与其子及任永焘徒罪。
批云:「宜依所奏」。
外封仍印「急速」等字。
挚寻具奏二事,内有合面禀节目
今去垂帘日远,俟二十二日进呈,谨先奏知。
右丞苏辙初不欲奏,便要别议,缘永焘十三日已决讫押行,难改正,须索面奏其详。
以简白,乃签书入。
及垂帘日进呈,焘改作徒刑,依律敕折杖法,小杖决馀罪十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八。)
/元祐六年六月七日除目,以范纯粹延安
吾尝白众:纯粹母老,方自外来,恐难便遣。
微仲彦霖皆谓边事熟,无若此人者。
及进呈,又以其亲老而病。
彦霖曰:「国事重,私计轻」。
众和曰:「然」。
遂可。
十二日范刑侍纯粹事来。
十七日集都堂纯粹至,范既以亲老而病,人子之心,安委以去?
辞帅甚哀。
昨日上前吾亦略为言其故,而吕相决欲其去。
吕相非有他意,特以右府主之固,右府亦特以王彦霖确不肯移,然大抵皆以纯粹习边事详且久耳。
此固国事也,不当以私议免。
然吾尝白二三公,以谓急难之事则可以一切断之,今幸平居无事,亦可以少伸臣子之情。
范母七十,风病八年,卧于床,止有一子,从来饮食起居赖以为命。
今使之离去,似非人情。
吕相曰:「适以鄜延要地,有边机之事未了,故须其人」。
吾曰:「所谓边事,是地界也。
地界之辨于本路者已了当,自来只有熙河地界,未必在延安
适议近已有指挥,今夏人遣使自诣熙河说话,则延安无所事矣」。
又曰:「陕西门户在延安,不独熙地界也」。
吾曰:「使纯粹死,则延安遂不差人乎」?
韩师朴亦曰:「诚是!
诚是!
使其丁忧,则又何如」?
吕相曰:「事至如此,则须别论也」。
吾于上前虽开陈其端,而不欲极力论之。
盖吾所主者,纯粹之私计;
彼所主者,为王事择人。
上之听其难易也。
吕相因请曰:「臣昔为陕西经略判官,而先臣病于家,蒙先帝遣中使按问。
今乞遣人问劳范母以遣其子之意,边事了即召归矣」。
帘中可之。
今日范至都堂,具道昨日宣谕之说。
吕相语之曰:「便归矣!
莫且勉为朝廷行」!
范恳甚切至。
既去,吕相曰:「莫须别商量」。
师朴欲以韩玉汝苏子由欲以范尧夫,吕相欲以苗授,又欲以刘舜卿
吾以班簿示吕相曰:「请于学士待制或前执政内选人」。
皆不可。
吾曰:「从官内外如林,岂无一人可帅者乎?
子奇钱协皆在陕西久,可择一人」。
吕相曰:「皆难保」。
彦霖曰:「纯粹遣不行,则他人若再辞,岂当强之」?
师朴曰:「不若且令纯粹去,严典一指挥」。
吕相曰:「范若免,须与宫观」。
师朴曰:「请谕如此。
来日且再遣之,更看上面如何」。
议事之难,大约如此。
十八日延和谕曰:「昨日遣人谕范母,至其家,果病不虚」。
二三公执前议,仍云:若坚辞,须当行遣,与一閒慢差遣
吾曰:「彼以亲疾面辞,亦须甘心」。
遂不允其乞,仍限五日朝辞。
都省微仲留门下,范纯粹来云:「见吕相已有回意,将诣右府(《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以钱五万赙黄氏庭坚丁母忧
庭坚以《实录》成,当进秩。
请回授其一郡太郡,勘当久之。
卧病累年,庭坚侍药极诚孝。
近闻增甚,吾为趣其所请状,又为择美名与之曰安康郡太君,冀以迎禧却咎。
八日敕下,是夜不起矣,实李公择之姊也。
可为叹恻!
将归葬于洪州分宁,家贫甚,夫人钟爱一女,嫁用三千缗,庭坚一切无违,坐是窭乏(《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马)(朱)、绂、(张)庭坚太学高第。
涓状寝不及二子,庭坚尤有操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巩奇俊有文词,然不就规检,喜立事功,往往犯分,躁于进取。
苏辙兄弟奖引之甚力,然好作论议夸诞,轻易臧否人物,其已可畏。
所喜所不喜别白轻重,无所顾忌,以是颇不容于人。
昔坐事窜南荒三年,安患难,一不戚于怀。
归来颜色和豫,气益刚实,此其过人甚远,不得谓无得于道也。
元祐初司马光甚悦之,以为宗正寺丞
意欲立功名,不免时复上书,又有犯分之举,公议恶之。
通判扬州,在任皎皎当事,府赖以治。
谢景温王安礼二守,皆相欢喜。
于是有少年之过,代还。
除知海州,不满意,有所干请。
吕大防爱其才,怜其有志,改与密州
言者交攻,乃下淮南考按。
转运使张修言有状,然不指其实迹,乃罢密州
时到官数月矣!
还京索寞,久之,用恩例乞得太平观
见议者既息,而巩意复有所萌,乃谋得中司特荐,又遍以干求,复除宿州
言者交攻之,再下本路考按。
林积意以为无事,而其言媕娿不坚决,劾者罔上,请再体量。
于是中书具坐谏官郑雍姚勔章疏,下淮东提点刑狱王桓按实。
巩曰是必欲取其有罪而后已,不可留矣。
乃去南京待官期。
挚与巩实连姻,言者攻巩不释,意有在也。
不然,此何等事,而至于如此哉!
元祐以来,以不谨被劾者前后非一,皆不体量,独巩如是,事可知矣!
宿州固未可保也,巩去未几,郑雍姚勔安鼎并乞罢巩宿州,三省议以为然。
苏辙欲候体量。
既进呈,吕大防曰:「已按其事,欲待其来,而言者又如此,更听圣裁」。
挚因进曰:「此一事首尾二年,而言者纷纷不已。
事至寻常,独以巩与臣连姻,所以外言疑臣主之。
然臣从来不曾与议,今莫若罢巩,以慰言者。
俟按见无罪,却还巩一郡,如此亦所以安巩也」。
从之。
挚季子迹实娶巩女云(《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
/元祐六年六月丙辰彦若有长子仁恕为许之阳翟,贪虐不法有状,提刑钟浚按发之,势甚暴。
彦若上书言:「臣往为谏官,尝劾王安礼
,实安礼党。
恐挟此报怨,狱有不平,愿移狱改推」。
内批「依奏」。
遂于邻路淮南差官,止于许州制勘。
狱成,录问官駮以为失重罪,法当再勘。
去年十月始制狱,于是已半年馀矣。
许州韩维奏曰:「此狱连逮三百数十人,今前勘可断者已决四十二人,馀人尚多。
方此盛暑,若依朝旨移于亳州置狱,即地远冒暑,淹系可矜!
仁恕之妻子已病危笃,士人家尚尔,细民可知。
愿止就本州别推」。
吕大防与二三公议曰:「仁恕案内自盗赃无所駮,止可约此重断足矣」。
法寺刑部约法于都省
时六月三日也。
明日将上仁恕赃,至追两官,除名勒停,更不再勘。
敕下,言者交章,或谓仁恕断轻,失其大罪。
或谓前勘未经伏辨,异时可诉,须当再推。
或谓如不欲再兴狱,而押仁恕赴台取一审状。
其意大抵以挚与彦若婚姻家,事在嫌疑,故力论不已。
又皆通诋彦若为前不合妄乞移狱,是上书不实。
又云谓报雠是诬告,乞重行责。
挚闻诸公于上前说彦若以从官诚不宜辄上言,子有罪,听官司治之可也。
彦若父子之情迫切,而言止乞移推尔,谓为不实诬告,非也。
言者既不止,遂增仁恕以陈州编管。
彦若三不允,而请宫观不已,至是乃有此命。
言者惟贾易杨畏安鼎,皆言仁恕恃亲党作过,意谓挚也。
此事挚首曾面奏,以亲嫌,恐招言者指,且文字不敢与闻,故终始不知其议。
每奏及此,先下殿(《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注文引。)
/元祐六年七月辛酉彦若四奏乞外祠,今得在京,疑其未敢安也。
是日内降□章,其间安鼎杨畏皆言彦若贾易乃别论常事。
前日易与对后,章不即下,人籍籍谓彦若因及挚。
今日方降出,则无所及挚。
又谓彦若笃学有纯德,若不能言,而中甚刚,然暗于世故,一切不治人事,与人少意,长厚君子人也。
救仁恕事虽出于一时迫切妄作,要是父子之爱,难深责之。
而言者急攻不释,独以挚故耳。
作责词者极口诋之,殊非正言,无一人辨之者。
六月二十八日彦若先罢侍读,今又罢学士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一注文引。
杨康国员外郎不当奏元祐六年三月四日 北宋 · 郑雍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之五五(第三册第二四二五页)
左司谏杨康国吏部员外郎,按政事台谏官言事称职,甚者不次进擢,其次亦叙迁美职;
或谬妄不职,则明示降黜。
康国员外郎,谓以称职而迁,则员外郎司谏之下;
谓以妄言而黜,则未见降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