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徙戎论 西晋 · 江统
 出处:全晋文
夫夷蛮戎狄,谓之四夷,九服之制,地在要荒。
《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
以其言语不通,贽币不同,法俗诡异,种类乖殊
或居绝域之外,山河之表,崎岖川谷阻险之地,与中国壤断土隔,不相侵涉,赋役不及,正朔不加,故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
禹平九土,而西戎即叙。
其性气贪婪,凶悍不仁,四夷之中,戎狄为甚。
弱则畏服,强则侵叛。
虽有贤圣之世,大德之君,咸未能以通化率导,而以恩德柔怀也。
当其强也,以殷之高宗而惫于鬼方,有周文王而患昆夷、猃狁,高祖困于白登,孝文军于霸上
及其弱也。
周公来九译之贡,中宗单于之朝,以元成之微,而犹四夷宾服。
此其已然之效也。
匈奴求守边塞,而侯应陈其不可,单于屈膝未央,望之议以不臣。
是以有道之君牧夷狄也,惟以待之有备,御之有常,虽稽颡执贽,而边城不驰固守;
为寇贼强暴,则兵甲不加远征,期令境内获安,疆场不侵而已。
及至周室失统,诸侯专征,以大兼小,转相残灭,封疆不固,而利害异心。
戎狄乘间,得入中国。
或招诱安抚,以为己用。
故申缯之祸,颠覆宗周;
襄公要秦,遽兴羌戎。
春秋时义渠大荔居秦晋之域,陆浑阴戎处伊洛之间,鄋瞒之属害及济东,侵入齐宋,陵虐邢卫,南夷与北狄交侵中国,不绝若线。
齐桓攘之,存亡继绝,北伐山戎,以开燕路。
仲尼管仲之力,嘉左衽之功。
逮至春秋之末,战国方盛,楚吞蛮氏,晋剪陆浑赵武胡服,开榆中之地,秦雄咸阳,灭义渠之等。
始皇之并天下也,南兼百越,北走匈奴,五岭长城,戎卒亿计。
虽师役烦殷,寇贼横暴,然一世之功,戎虏奔却,当时中国无复四夷也。
汉兴而都长安关中之郡号曰三辅,《禹贡》雍州,宗周丰、镐之旧也。
及至王莽之败,赤眉因之,西都荒毁,百姓流亡。
建武中,以马援陇西太守,讨叛羌,徙其馀种于关中,居冯翊河东空地,而与华人杂处。
数岁之后,族类蕃息,既恃其肥强,且苦汉人侵之。
永初之元骑都尉王弘使西域,发调羌氐,以为行卫
于是群羌奔骇,互相扇动,二州之戎,一时俱发,覆没将守,屠破城邑。
邓骘之征,弃甲委兵,舆尸丧师,前后相继,诸戎遂炽,至于南入蜀汉,东掠赵魏,唐突轵关,侵及河内
及遣北军中候朱宠五营士于孟津距羌,十年之中,夷夏俱毙,任尚马贤仅乃克之。
此所以为害深重累年不定者,虽由御者之无方,将非其才,亦岂不以寇发心腹,害起肘腋,疢笃难疗,疮大迟愈之故哉!
自此之后,馀烬不尽,小有际会,辄复侵叛。
马贤狃忲,终于覆败;
段颎临冲,自西徂东。
雍川之戎,常为国患,中世之寇,惟此为大。
汉末之乱,关中残灭。
魏兴之初,与蜀分隔,疆场之戎,一彼一此。
魏武皇帝将军夏侯妙才讨叛氐阿贵、千万等,后因拔弃汉中,遂徙武都之种于秦川,欲以弱寇强国,捍御蜀虏。
此盖权宜之计,一时之势,非所以为万世之利也。
今者当之,已受其弊矣。
关中土沃物丰,厥田上上,加以泾渭之流溉其舄卤,郑国白渠灌浸相通,黍稷之饶,亩号一钟,百姓谣咏其殷实,帝王之都每以为居,未闻戎狄宜在此土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
而因其衰弊,迁之畿服,士庶玩习,侮其轻弱,使其怨恨之气毒于骨髓。
至于蕃育众盛,则坐生其心。
贪悍之性,挟愤怒之情,候隙乘便,辄为横逆。
而居封域之内,无障塞之隔,掩不备之人,收散野之积,故能为祸滋扰,暴害不测。
此必然之势,已验之事也。
当今之宜,宜及兵威方盛,众事未罢,徙冯翊北地新平、安定界内诸羌,著先零、罕幵、析支之地;
徙扶风、始平京兆之氐,出还陇右,著阴平武都之界。
廪其道路之粮,令足自致,各附本种,反其旧土,使属国、抚夷就安集之。
戎晋不杂,并得其所,上合往古即叙之义,下为盛世永久之规。
纵有猾夏之心,风尘之警,则绝远中国,隔阂山河,虽为寇暴,所害不广。
是以充国、子明能以数万之众制群羌之命,有征无战,全军独克,虽有谋谟深计,庙胜远图,岂不以华夷异处,戎区别,要塞易守之故得成其功也哉!
难者曰:方今关中之祸,暴兵二载,征戍之劳,老师十万,水旱之害,荐饥累荒,疫疠之灾,札瘥夭昏。
凶逆既戮,悔恶初附,且款且畏,咸怀危惧,百姓愁苦,异人同虑,望宁息之有期,若枯旱之思雨露,诚宜镇之以安豫。
而子方欲作役起徒,兴功造事,使疲悴之众,徙自猜之寇,以无谷之人,迁乏食之虏,恐势尽力屈,绪业不卒,羌戎离散,心不可一,前害未及弭,而后变复横出矣。
答曰:羌戎狡猾,擅相号署,攻城野战,伤害牧守,连兵聚众,载离寒暑矣。
而今异类瓦解,同种土崩,老幼系虏,丁壮降散,禽离兽迸,不能相一。
子以此等为尚挟馀资,悔恶反善,怀我德惠而来柔附乎?
将势穷道尽,智力俱困,惧我兵诛以致于此乎?
曰无有馀力,势穷道尽故也。
然则我能制其短长之命,而令其进退由己矣。
夫乐其业者不易事,安其居者无迁志。
方其自疑危惧,畏怖促遽,故可制以兵威,使之左右无违也。
迨其死亡散流,离逖未鸠,与关中之人,户皆为雠,故可遐迁远处,令其心不怀土也。
夫圣贤之谋事也,为之于未有,理之于未乱,道不著而平,德不显而成。
其次则能转祸为福,因败为功,值困必济,遇否能通。
今子遭弊事之终而不图更制之始,爱易辙之勤而得覆车之轨,何哉?
关中之人百馀万口,率其少多,戎狄居半,处之与迁,必须口实
若有穷乏糁粒不继者,故当倾关中之谷以全其生生之计,必无挤于沟壑而不为侵掠之害也。
今我迁之,传食而至,附其种族,自使相赡,而秦地之人得其半谷,此为济行者以廪粮,遗居者以积仓,宽关中之逼,去盗贼之原,除旦夕之损,建终年之益。
若惮暂举之小劳,而忘永逸之弘策;
惜日月之烦苦,而遗累世之寇敌,非所谓能开物成务,创业垂统,崇基拓迹,谋及子孙者也。
并州之胡,本实匈奴桀恶之寇也。
汉宣之世,冻馁残破,国内五裂,后合为二。
呼韩邪遂衰弱孤危,不能自存,依阻塞下,委质柔服
建武中,南单于复来降附,遂令入塞,居于漠南,数世之后,亦辄叛戾,故何熙、梁觐戎车屡征。
中平中,以黄巾贼起,发调其兵,部众不从,而杀羌渠。
由是于弥扶罗求助于汉,以讨其贼。
仍值世丧乱,遂乘衅而作,卤掠赵魏,寇至河南
建安中,又使右贤王去卑诱质呼厨泉,听其部落散居六郡。
咸熙之际,以一部太强,分为三率。
泰始之初,又增为四。
于是刘猛内叛,连结外虏。
近者郝散之变,发于谷远
五部之众,户至数万,人口之盛,过于西戎
然其天性骁勇,弓马便利,倍于氐羌。
若有不虞风尘之虑,则并州之域可为寒心。
荥阳句骊本居辽东塞外,正始中幽州刺史毋丘俭伐其叛者,徙其馀种。
始徙之时,户落百数,子孙孳息,今以千计,数世之后,必至殷炽
今百姓失职,犹或亡叛,犬马肥充,则有噬啮,况于夷狄,能不为变!
但顾其微弱势力不陈耳。
夫为邦者,患不在贫而在不均,忧不在寡而在不安。
以四海之广,士庶之富,岂须夷虏在内,然后取足哉!
此等皆可申谕发遣,还其本域,慰彼羁旅怀土之思,释我华纤介之忧。
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德施永世,于计为长(《晋书·江统传》,又群书治要三十引《晋书》,又《通典》一百八十九,《御览》七百九十四。)
潘岳古今尺议 西晋 · 挚虞
 出处:全晋文 卷七十七
昔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其形容,象物制器,以存时用。
故参天两地,以正算数之纪;
依律计分,以定长短之度。
其作之也有则,故用之也有徵。
考步两仪,则天地无所隐其情;
准正三辰,则悬象无所容其谬;
施之金石,则音韵和谐;
措之规矩,则器用合宜。
一本不差而万物皆正,及其差也,事皆反是。
今尺长于古尺几于半寸,乐府用之,律吕不合;
史官用之,历象失占;
医署用之,孔穴乖错。
此三者,度量之所由生,得失之所取徵,皆絓阂而不得通,故宜改今而从古也。
唐虞之制,同律度量衡,仲尼之训,谨权审度。
今两尺并用,不可谓之同;
知失而行,不可谓之谨。
不同不谨,是谓谬法,非所以轨物垂则,示人之极。
凡物有多而易改,亦有少而难变,亦有改而致烦,有变而之简。
度量是人所常用,而长短非人所恋惜,是多而易改者也。
正失于得,反邪于正,一时之变,永世无二,是变而之简者也。
宪章成式,不失旧物,季末苟合之制,异端杂乱之用,当以时厘改,贞夫一者也。
臣以为宜如所奏(《晋书·挚虞传》。将作大匠陈协掘地得古尺,尚书奏「今尺长于古尺,宜以古为正』。潘岳以为习用已久,不宜复改,虞驳。)
下书听百姓为道士 后赵 · 石虎
 出处:全晋文
度议云:佛是外国之神,非天子诸华所可宜奉。
朕生自北鄙,忝当期运,君临诸夏,至于飨祀。
应兼从本俗,佛是戎神,正所应奉。
夫制由上行,永世作则。
苟事允无亏,何拘前代?
其夷赵百蛮,有舍于淫祀,乐事佛者,悉听为道士(《高僧传》九,《晋书·佛图澄传》,《广弘明集》六,又《十六国春秋》十五。)
万城功德铭 魏晋 · 胡义周
 出处:全晋文
夫庸大德盛者,必建不刊之业;
道积庆隆者,必享无疆之祚。
昔在陶唐,数终厄运,我皇祖大禹,以至圣之姿,当经纶之位,凿龙门而阙,疏三江而决九河,夷一元之穷灾,拯六合之沈溺,鸿绩侔于天地,神功迈于造化,故二仪降祉,三灵叶赞,揖让受终,光启有夏。
传世二十,历载四百,贤辟相承,哲王继轨,徽猷冠于玄古,高范焕乎畴昔。
而道无常夷,数或屯险,王桀不纲,纲漏殷氏,用使金晖绝于中天,神辔辍于促路。
然纯曜未渝,庆绵万祀,龙飞漠南,凤峙朔北。
长辔远驭,则西罩昆山之外;
密网遐张,则东絙沧海之表。
爰始逮今,二千馀载,虽三统迭制于崤函,五德革运于伊洛,秦雍成篡弑之墟,周豫为争夺之薮,而幽朔谧尔,主有常尊于上;
海代晏然,物无异望于下。
故能控弦之众,百有馀万,跃马长驱,鼓行秦赵,使中原疲于奔命,诸夏不得高枕,为日久矣。
是以偏师暂拟,泾阳摧隆周之锋;
赫斯一奋,平阳汉祖之锐。
霸王继踪,犹朝日之升扶桑;
英豪接踵,若夕月之登濛汜。
自开辟已来,未始闻也。
非夫卜世与乾坤比长,鸿基与山岳齐固,孰能本枝于千叶,重光于万祀,履寒霜而逾荣,蒙重氛而弥耀者哉。
于是玄符造征,大猷有会,我皇诞命世之期,应天纵之运,仰协天休,俯顺时望。
龙升北京,则义风盖于九区;
凤翔天域,则威声格于八表。
属奸雄鼎峙之秋,当群凶岳立之际,昧旦临朝,日旰忘膳,运筹命将,举无遗策。
亲御六戎,则有征无战。
故伪秦以三世之资,丧魂于关陇;
河源望旗而委质,北虏钦风而纳款。
德音著于柔服,威刑彰于伐叛,文教与武功并宣,俎豆与干戈俱运。
五稔之间,道风弘著,暨乎七载,而王猷允洽。
乃远惟周文,启经始之基;
近详山川,究形胜之地,遂营起都城开建京邑
背名山而面洪流,左河津而右重塞,高隅隐日,崇墉际云,石郭天池,周绵千里。
其为独守之形,险绝之状,固以远迈于咸阳,超美于周洛
若乃广五郊之义,尊七庙之制,崇左社之规,建右稷之礼,御太一以缮明堂,模帝座而营露寝,闾阖披霄而山亭,象魏排虚而岳峙,华林灵沼,崇台秘室,通房连阁,驰道苑园,可以荫映万邦,光覆四海,莫不郁然并建,森然毕备,若紫微之带皇穹,阆风之跨后土。
宰司鼎臣,群黎士庶,佥以为重威之式,有阙前王。
于是延王尔之奇工,命班输之妙匠,搜文梓干邓林,采绣石于恒岳,九域贡以金银,八方献其瑰宝,亲运神奇,参制规矩,营离宫于露寝之南,起别殿于永安之北。
高构千寻,崇基万仞。
玄栋镂榥,若腾虹之扬眉,飞檐舒锷,似翔鹏之矫翼。
二序启矣,而五时之坐开;
四隅陈设,而一御之位建。
温宫胶葛,凉殿峥嵘,络以隋珠,綷以金镜。
虽曦望互升于表,而中无昼夜之殊,阴阳迭更于外,而内无寒暑之别。
故善目者不能为其名,博辩者不能究其称,斯盖神明之所规模,非人工之所经制
若乃寻名以求类,迹状以效真,据质以究名,形疑妙出,虽如来须弥之宝塔,帝释忉利之神宫,尚未足以喻其丽,方其饰矣。
昔周宣考室,而咏于诗人,阙宫有侐,而颂声是作。
况乃太微肇制,清都启建,轨一文昌,旧章惟始,咸秩百神,宾享万国,群生开其耳目,天下咏其来苏,亦何得不播之管弘,刊之金石哉!
乃树铭都邑,敷赞硕美,俾皇风振于来叶,圣庸垂乎不朽。
其辞曰:
于赫灵祚,配乾比隆。
巍巍大禹,堂堂圣功。
仁被苍生,德格玄穹。
帝锡玄圭,揖让受终。
哲王继轨,光阐徽风。
道无常夷,数或不竞。
金精南迈,天辉北映。
灵祉逾昌,世业弥盛。
惟祖惟父,克广休命。
如彼日月,连光接镜。
玄符瑞德,乾运有归。
诞钟我后,应图龙飞。
落落神武,恢恢圣姿。
名教内敷,群妖外夷。
化光四表,威截九围。
封畿之制,王者常经。
乃延输尔,肇建帝京。
土苞上壤,地跨胜形。
庶民子来,不日而成。
崇台霄峙,秀阙云亭
千榭连隅,万阁接屏。
晃若晨曦,昭如列星。
离宫既作,别宇云施。
爰构崇明,仰准乾仪。
悬甍风阅,飞轩云垂。
温室嵯峨,层城参差。
极雕虬兽,节镂龙螭。
莹以宝璞,饰以珍奇。
称因褒著,名由实扬。
伟哉皇室,盛矣厥章。
义高灵台,美隆未央。
迈轨三王,贻则霸王
永世垂范,亿载弥光(《晋书·载纪·赫连勃勃传》,又《十六国春秋》六十九,案,《北史》三十四以为义周方回所作。)
秦主苻坚 前秦 · 竺僧朗
 出处:全晋文
僧朗顿首顿首。
如来永世,道风潜沦。
忝在出家,栖心山岭。
精诚微薄,未能弘匠,不悟陛下远问山川,诏命殷勤,实感恩旨。
气力虚微,未堪跋涉,愿广开法轮,显保天祚。
蒙重惠赐,即为施设,福力之功,无不蒙赖。
贫道才劣,不胜所重,僧朗顿首(《广弘明集》三十五,又见《十六国春秋》四十二。)
奉法要 东晋 · 郗超
 出处:全晋文
三自归者,归佛,归十二部经,归比丘僧;
过去、现在、当来三世十方佛,三世十方经法,三世十方僧。
每礼拜,忏悔皆当至心归命,并慈念一切众生。
愿令悉得度脱。
外国音称“南无”,汉曰“归命”;
佛者汉音曰“觉”,僧者汉音曰“众”。
五戒,一者不杀,不得教人杀,常当坚持尽形寿,二者不盗,不得教人盗,常当坚持尽形寿,三者不淫,不得教人淫,常当坚持尽形寿,四者不欺,不得教人欺,常当坚持尽形寿;
五者不饮酒,不得以酒为惠施,常当坚持尽形寿。
若以酒为药,当推其轻重,要于不可致醉。
有三十六失经教,以为深戒:不杀则长寿,不盗则长泰,不淫则清净,不欺则人常敬信,不醉则神理明治。
已行五戒,便修岁三月六斋。
岁三斋者,正月一日十五日五月一日十五日九月一日十五日
月六斋者,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二十三日二十九日三十日
凡斋日,皆当鱼肉不御,迎中而食,既中之后,甘香美味,一不得尝,洗心念道,归命三尊;
悔过自责行,四等心;
远离房室,不著六欲。
不得鞭挝骂詈,乘驾牛马,带持兵仗。
妇人则兼去香花脂粉之饰,端心正意,务存柔顺。
斋者普为先亡见在知识亲属并及一切众生,皆当因此至诚,玄想感发。
心既感发则终免罪苦。
是以忠孝之士,务加勉励,良以兼拯之功,非徒在已故也。
斋日唯得专惟玄观,讲诵法言,若不能行空,当习六思念。
六思念者,念佛,念经,念僧,念施,念戒,念天。
何谓念天?
十善四等为应天行,又要当称力所及,勉济众生。
十善者,身不犯杀盗淫,意不嫉恚痴,口不妄言绮语、两舌恶口。
何谓不杀?
常当矜悯一切蠕动之类,虽在困急,终不害彼利己。
凡众生危难,皆当尽心营救,随其水陆,各令得所。
疑有为己杀者,皆不当受。
何谓为盗?
凡取非己有,不问小大,及莅官不清,皆谓之盗。
何谓为淫?
一切诸著,普谓之淫,施之色欲,非正匹偶,皆不得犯;
又私窃不公,亦兼盗罪。
所谓嫉者,谓妒忌也。
见人之善,见人有德,皆当代之欢喜,不得有争竞憎嫉之心。
所谓恚者,心怀忿恨,藏结于内。
所谓痴者,不信大法,疑昧经道。
何谓妄言?
以无为有,虚造无端。
何谓绮语?
文饰巧言,华而不实。
何谓两舌?
背向异辞,对此说彼。
何谓恶口?
谓骂詈也。
或云口说不善之事,令人承以为罪,亦为恶口。
凡此十事,皆不得暂起心念,是为十善,亦为十戒。
五戒检形,十善防心,事有疏密,故报有轻重。
凡在有方之境,总谓三戒。
三戒之内,凡有五道:一曰天,二曰人,三曰畜生,四曰饿鬼,五曰地狱。
全五戒,则人相备;
具十善则生天堂
全一戒者,则亦得为人。
人有高卑,或寿夭不同,皆由戒有多少。
反十善者,谓之十恶。
十恶毕犯,则入地狱,抵探强梁,不受忠谏。
及毒心内盛,徇私欺绐,则或坠畜生,或生蛇虺;
悭贪专利,常苦不足,则坠饿鬼。
其罪差轻少,而多阴私,情不公亮,皆坠鬼神,虽受微福,不免苦痛,此谓三涂,亦谓三恶道。
色痛痒思想生死识,谓之五阴。
凡一切外物有形可见者为色,失之则忧恼为痛,得之则欢喜为痒;
未至逆念为思,过去追忆为想;
心念始起为生,想过意识灭为死,曾关于心戢而不忘为识。
识者,经历累劫,犹萌之于怀,虽昧其所由,而滞于根,潜结始自毫厘,终成渊岳。
是以学者务慎所习,五盖一曰贪淫,二曰瞋恚,三曰愚痴,四曰邪见,五曰调戏。
别而言之,求欲为贪,耽著为淫,外发为瞋,内结为恚,系于缚著,触理倒惑为愚痴。
生死因缘,痴为本,一切诸著,皆始于痴;
地狱苦酷,多由于恚。
《经》云:卒斗杀人,其罪尚轻;
怀毒阴谋,则累劫弥结,无解脱之期。
六情一名六衰,亦曰六欲,谓目受色,耳受声,鼻受香,舌受味,身受细滑,心受识;
识者,即上所谓识阴者也。
五阴六欲,盖生死之原本,罪苦之所由。
消御之方,皆具载众经。
《经》云:心作天,心作人,心作地狱,心作畜生,乃至得道者,也亦心也。
凡虑发乎心,皆念念受报。
虽事未及形,而幽对冥构。
夫情念圆速,倏忽无间,机动毫端,遂充宇宙;
罪福形道,靡不由之,吉凶悔吝,定于俄顷。
是以行道之人,每慎独于心,防微虑始,以至理为城池,常领本以御末,不以事形未著,而轻起心念;
岂唯言出乎室,千里应之,莫见乎隐,所慎在形哉?
异出《十二门经》云:“人有善,恒当掩之,有恶宜令彰露”。
夫君子之心,无适无莫,过而无悔,当不自得。
宜其任行藏于所遇,岂有心于隐显?
然则教之所施,其在常近乎?
原夫天理之于罪福,外泄则愈轻,内结则弥重;
既迹著于人事,必有损于冥应。
且伐善施劳,有生之大情,匿非文过,品物之所同。
善著则迹彰,迹彰则誉集。
苟情系沮劝,而誉集于外,藏吝之心,必盈乎内。
且人之君子,犹天之小人,况乎仁德未至,而名浮于实,获戾幽冥,固必然矣。
夫苟非备德,安有不周,坦而公之,则与事而散。
若负理之心铭之怀抱而外修情恳,以免人尤;
收集俗誉,大诬天理,自然之舋,得不愈重乎?
是以庄生亦云:“为不善于幽昧之中,鬼神得而诛之”。
且人之情也,不愧于理,而愧乎物。
愆著则毁至,毁至而耻生。
情存近复,则弊不至积;
恃其不彰,则终莫悛革。
加以天舋内充,而惧其外显,则幽虑万端,巧防弥密,穷年所存,唯此之务。
天殃物累,终必顿集,盖由不防萌,谋始而匿,非扬善故也。
《正斋经》云:“但得说人百善,不得说人一恶”。
说人之善,善心便生,说人之恶,便起忿意。
意始虽微,渐相资积。
是以一善生巨亿万善,一恶生巨亿万恶。
古人云:“兵家之兴,不过三世”。
陈平亦云:“我多阴谋,子孙不昌”。
引以为教,诚足以有弘。
然齐、楚享遗嗣于累叶,靡显报于后昆,既已著之于事验,不俟推理而后明也。
且鲧殛禹兴,魣鲋异形,四罪不及,百代通典。
哲王御世,犹无淫滥,况乎自然玄应不以情者,而令罪福错受,善恶无彰,其诬理也,固亦深矣。
且秦制收帑之刑,犹以犯者为主;
主婴其罚,然后责及其馀,若亹不当身,而殃延亲属,以兹制法,岂唯圣典之所不容?
固亦申韩之所必去矣。
是以《泥洹经》云:“父作不善,子不代受,子作不善,父亦不受,善是获福,恶自受殃”。
至矣哉斯言!
允心应理。
然原夫世教之兴,岂不以情受所存不止乎己?
所及弥广,则诫惧愈深。
是以韬理实于韫椟。
每申近以敛粗,进无亏于惩劝,而有适于物宜,有怀之流,宜略其事而喻,深领幽旨。
若乃守文而不通其变,徇教而不达教情,以之处心循理,不亦外乎?
夫罪福之于逆顺,固必应而无差者也。
苟昧斯道,则邪正无位,寄心无准矣。
至于考之当年,信漫而少徵,理无愆违,而事不恒著,岂得不归诸宿缘、推之来世邪?
是以有心于理者,审影响之难诬,废事证而冥寄,达天网之宏疏;
故期之于靡漏,悟运往之无间,混万劫于一朝,括三世而玄同,要终归于必至,岂以显昧改心、淹远革虑哉?
此最始信之根主,而业心所深期也。
《十二门经》云:“有时自计,我端正好,便当自念,身中无所有,但有肝肠脾肺、骨血屎溺,有何等好?
复观他人身中恶露皆如是”。
若悭贪意起,当念财物珍宝生不持来、死不俱去,而流迁变化,朝夕难保;
身不久存,物无常主。
宜及当年施恩行惠,赡乏以财,救疾以药,终日欣欣,务存营济
若瞋恚意起,当深生平等,兼护十戒。
差摩竭云:“菩萨所行,忍辱为大。
若骂詈者,嘿而不报;
若挝捶者,受而不校;
若瞋怒者,慈心向之,若谤毁者,不念其恶”。
法句又云:“受辱心如地,行忍如门阃,地及门阃,盖取其藏垢纳污,终日受践也”。
《成具经》曰:“彼以四过加已,则觉知口之失也。
报以善言和语,至诚不饰”。
四过者,上之所谓两舌、恶口、妄言、绮语也。
夫彼以恶来,我以善应,苟心非木石,理无不感。
但患处之不恒,弘之不积耳。
苟能每事思忍,则悔吝消于见世,福报显于将来。
《贤者德经》云:“心所不安,未常加物,即近而言,则忠恕之道;
推而极之,四等之义”。
四等者何?
慈、悲、喜、护也。
何谓为慈?
悯伤众生,等一切,推已恕彼,愿令普安,爱及昆虫,情无同异。
何谓为悲?
博爱兼拯,雨泪恻心,要令实功潜著,不直有心而已。
何谓为喜?
欢悦柔软,施而无悔。
何谓为爱护?
随其方便,触类善救,津梁会通,务存弘济。
能行四等,三界极尊,但未能冥心无兆,则有数必终。
是以《本起经》云:“诸天虽乐,福尽亦丧,贵极而无道,与地狱对门”。
《成具》又云:“福者有若有尽,有烦劳有往还”。
《泥洹经》曰:“五道无安,唯无为快”。
经称行道者先当舍世八事,利衰毁誉,称讥苦乐,闻善不喜,闻恶不惧;
信心天固,沮劝无以动其志;
理根于中,外物不能干其虑。
且当年所遇,必由宿缘;
宿缘玄运,信同四时,其来不可御,其去不能止,固当顺而安之,悦而毕之。
精勤增道习,期诸妄心,形报既废,乃获大安耳。
夫理本于心,而报彰于事,犹形正则影直,声和而响顺,此自然玄应,孰有为之者哉!
然则契心神道,固宜期之通理,务存远大,虚中正己,而无希外助;
不可接以卑渎,要以情求:此乃厝怀之关键,学者所宜思也。
或谓心念必报,理同影响,但当求己而已,固无事于幽冥。
原经教之设,盖所以悟夫求己,然求己之方、非教莫悟。
悟因乎教,则功由神道;
欣感发中,必形于事;
亦由咏歌不足,系以手舞。
然则奉而尊之,盖理所不必须,而情所不能废。
宜纵己身体教旨,忘怀欣想,将以己引物,自周乎众,所以固新涉之志,而令寄怀有拟。
《经》云:“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恩爱别离苦,所求不得苦。
遇此诸苦,则宜深惟缘对,兼觉魔伪,开以达观,弘以等心。
且区区一生,有同过隙,所遇虽殊,终归枯朽,得失少多,固不足计。
该以数涂,则此心自息,又苟未入道,则休戚迭用。
聚散去来,贤愚同致。
是以经云,安则有危,得则有丧,合会有离,生则有死,盖自然之常势,必至之定期。
推而安之,则无往不夷。
维摩诘》云;
“一切诸法,从意生形,然则兆动于始,事应乎末;
念起而有,虑息则无;
意之所安,则触遇而夷;
情之所阂,则无往不滞。
因此而言,滞之所由,在我而不在物也”。
若乃惧生于心,则舋乘于外;
外舋既乘,内惧愈结。
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是以经称丈夫畏时非人得其便,诚能住心以理。
天关内固,则人鬼罔间,缘对自息,万有无以缨,众邪不能袭。
四非常:一曰无常,二曰苦,三曰空,四曰非身,少长殊形陵谷易处,谓之无常,盛衰相袭,欣极必悲,谓之为苦,一切万有,终归于无谓之为空,神无常宅,迁化靡停,谓之非身。
《经》称处惑乐之地,觉必苦之对,盖推代谢于往复,审乐往则哀来;
故居安虑危,夕惕荣观。
若夫深于苦者谓之见谛,达有心则有滞,有滞则苦存,虽贵极人天,地兼崇高,所乘愈重,矜著弥深,情之所乐,于理愈苦。
故《经》云:“三界皆苦,无可乐者”。
又云:“五道众生,共在一大狱中,苟心系乎有,则罪福同贯。
故总谓三界为一大狱。
佛问诸弟子:“何谓无常”?
一人曰:“一日不可保,是为无常”。
佛言:“非佛弟子”?
一人曰:“食顷不可保,是为无常”。
佛言:“非佛弟子”。
一人曰:“出息不报,便就后世,是为无常”。
佛言:“真佛弟子”。
夫无常显证,日陈于前,而万代同归,终莫之悟,无瞬息之安。
永世之计,惧不在交,则每事殆懈。
以之进德,则功无复篑;
以之治心,则堕其所习。
是以有道之士,指寸阴而惜逝,恒自强于鞭后,业与时竞,惟日不足,则乱念无因而生,缘对靡由而起。
六度,一曰施,二曰戒,三曰忍辱,四曰精进,五曰一心,六曰智慧。
积而能散,润济众生,施也。
谨守十善,闭邪以诚,戒也。
犯而不校,常善下人,忍辱也。
勤行所习,夙夜匪懈,精进也。
专心守意,以约敛众,一心也。
凡此五事,行以有心,谓之俗度;
领以兼忘,谓之道慧。
《本起经》云:“九十六种道术,各信所事,皆乐生安,孰知其惑夫欣得恶失、乐存哀亡?
盖弱丧之常滞,有生所感同。
然冥力潜谢非矜恋所留,对至而应,岂智用所制?
是以学者必归心化本,领观玄宗
玩之珍之,则众念自废,废则有忘,有忘则缘绝。
缘报既绝,然后入于无生。
既不受生故能不死。
是以《普耀经》云;
“无所从生,靡所不生;
于诸所生,而无所生”。
《泥洹经》云:“心识静休,则不死不生”。
心为种本,行为其地,报为结实;
犹如种植,各以其类时至而生,弗可遏也。
种十善戒善则受生之报,具于上章。
加种禅等四空,则贵极天道。
四空及禅,数经具载其义,从第一天至二十八天,随其事行,福转倍增。
种非常禅谛,背有著无则得罗汉泥洹,不忌有为,不系空观,遇理而冥,无执无寄,为无所种。
既无所种,故不受报,廓然玄废,则佛之泥洹。
泥洹者,汉曰“无为”,亦曰“灭度”。
维摩诘》曰:“彼六师者,说倚为道。
从是师者,为住诸见,为边际,为归八难,不得离生死道也。
虽玄心屡习,而介然微动,犹均被六师同滞一有。
况贪生倚想,执我捍化,虽复福逾山河,贵极三界,倚伏旋还,终坠罪苦,岂获宁神大造、泊然玄夷哉!
夫生必有情,天势率至,不宅于善,必在于恶。
是以始行道者,要必有寄;
寄之所因,必因乎有;
有之所资,必资乎烦。
是以《经》云:“欲于空中造立宫室,终不能成,取佛国者,非于空也”。
然则五度四等,未始可废,但当即其事用,而去其忮心。
归佛则解佛,无归于戒则无功于戒,则禅谛与五阴俱冥,未用与本观同尽;
虽复众行兼陈,固是空中行空耳。
或以为空则无行,行则非空。
既以有行,无乃失空乎?
夫空者,忘怀之称,非府宅之谓也。
无诚无矣,存无则滞封;
有诚有矣,两忘则玄解。
然则有无由乎方寸,而无系于外物。
器象虽陈于事用,感绝则理冥,岂灭有而后无?
偕损以至尽哉。
由此言之,有固非滞,滞有则背宗;
反流归根,任本则自畅。
是以开士深行,统以一贯;
达万象之常冥,乘所寓而玄领;
知来理之先空,恒得之于同致;
悟四色之无朕,顺本际而偕废,审众观之自然,故虽行而靡迹。
方等深经,每泯一三世,而未尝谓见在为有,则空中行空,旨斯见矣(《弘明集》十三)
列仙传赞 其四十 崔文子 晋 · 郭元祖
 押词韵第八部 出处:全晋文
崔子得道,术兼秘奥。
气疠降丧,仁心攸悼。
朱幡电麾,神药捷到。
一时获全,永世作效。
飞龙篇 曹魏 · 曹植
四言诗 押词韵第八部
晨游泰山,云雾窈窕。
忽逢二童,颜色鲜好。
乘彼白鹿,手翳芝草
我知真人,长跪问道。
西登玉台,金楼复道。
授我仙药,神皇所造。
教我服食,还精补脑
寿同金石,永世难老。
宜男花 曹魏 · 曹植
四言诗 出处:全三国文 卷十七、古今图书集成
草号宜男,既晔且贞。
其贞伊何,惟乾之嘉。
其晔伊何,绿叶丹花。
光采晃曜,配彼朝日。
君子耽乐,好和琴瑟。
固作螽斯,惟立孔臧
福齐太姒永世克昌。
按:整理自《古今图书集成》鹿葱
鼙舞歌五首 其五 孟冬 曹魏 · 曹植
孟冬十月,阴气厉清。
武官诫田,讲旅统兵。
元龟袭吉,元光著明。
蚩尤跸路,风弭雨停。
乘舆启行,鸾鸣幽轧
虎贲采骑,飞象珥鹖
钟鼓铿锵,箫管嘈喝
万骑齐镳,千乘等盖。
夷山填谷,平林涤薮。
张罗万里,尽其飞走。
趯趯狡兔,扬白跳翰。
猎以青骹,掩以脩竿。
韩卢宋鹊,呈才骋足。
噬不尽緤,牵麋掎鹿
魏氏发机,养基抚弦
都卢寻高,搜索猴猿。
庆忌孟贲,蹈谷超峦。
张目决眦,发怒穿冠。
顿熊扼虎,蹴豹搏䝙。
气有馀势,负象而趋。
获车既盈,日侧乐终。
罢役解徒,大飨离宫
乱曰:圣皇临飞轩,论功校猎徒。
死禽积如京,流血成沟渠。
明诏大劳赐,大官供有无。
走马行酒醴,驱车布肉鱼。
鸣鼓举觞爵,击钟釂无馀。
绝纲纵麟麑,弛罩出凤雏。
收功在羽校,威灵振鬼区。
陛下长欢乐,永世合天符。
杨德祖建安二十一年 曹魏 · 曹植
 出处:全三国文 卷十六、文选卷四十二
植白:数日不见,思子为劳,想同之也。
仆少小好为文章,迄至于今,二十有五年矣。
然今世作者,可略而言也。
仲宣独步汉南孔璋鹰扬河朔伟长擅名于青土,公干振藻海隅德琏发迹于此魏,足下高视上京,当此之时,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
吾王于是设天网以该之,顿八纮以掩之,今悉集兹国矣。
然此数子,犹复不能飞轩绝迹,一举千里
孔璋之才,不闲于辞赋,而多自谓能与司马长卿同风,譬画虎不成,反为也。
前书嘲之,反作论盛道仆赞其文。
钟期失听,于今称之。
吾亦不能忘叹者,畏后世之嗤余也。
世人之著述,不能无病。
仆常好人讥弹其文,有不善者,应时改定。
丁敬礼常作小文,使仆润饰之,仆自以才不过若人,辞不为也。
敬礼谓仆:卿何所疑难,文之佳恶,吾自得之,后世谁相知定吾文者邪?
吾常叹此达言,以为美谈。
尼父之文辞,与人通流,至于制春秋,游夏之徒乃不能措一辞。
过此而言不病者,吾未之见也。
盖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论其淑媛
有龙泉之利,乃可以议其断割
刘季绪才不能逮于作者,而好诋诃文章,掎摭利病
田巴毁五帝,罪三王,呰五霸于稷下,一旦而服千人,鲁连一说,使终身杜口。
刘生之辩,未若田氏,今之仲连,求之不难,可无息乎!
人各有好尚,兰茝荪蕙之芳,众人所好,而海畔逐臭之夫
咸池六茎之发,众人所共乐,而墨翟有非之之论,岂可同哉!
今往仆少小所著辞赋一通相与。
夫街谈巷说,必有可采,击辕之歌,有应风雅,匹夫之思,未易轻弃也。
辞赋小道,固未足以揄扬大义,彰示来世也。
杨子云先朝执戟之臣耳,犹称壮夫不为也。
吾虽德薄,位为蕃侯,犹庶几勠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留金石之功,岂徒以翰墨为勋绩,辞赋为君子哉!
若吾志未果,吾道不行,则将采庶官之实录,辩时俗之得失,定仁义之衷,成一家之言。
虽未能藏之于名山,将以传之于同好,非要之皓首,岂今日之论乎!
其言之不惭,恃惠子之知我也。
明早相迎,书不尽怀。
植白。
《列女传》颂 曹魏 · 曹植
 出处:全三国文 卷十七
尚卑贵礼,永世作程(《文选·石关铭》注)
羊玄保 南朝宋 · 羊欣
 出处:全宋文卷二十二
玄保太山南城人
晋安帝时楚台太常博士,遭母忧,服阙,何无忌诸葛长民俱版为参军,不就,除临安,寻为武帝镇军参军库部永世
武帝太尉,复以为参军,转主簿丹阳丞。
少帝时入为尚书右丞,转左丞司徒长史黄门侍郎
文帝即位,出为宣城太守,寻为廷尉,迁尚书吏部郎、御史中丞衡阳王义季右军长史南东海太守,加辅国将军,入为都官尚书左卫将军,加给事中、凡阳尹、会稽太守
吴郡太守,元凶弑立,以为吏部尚书,领国子祭酒,加光禄大夫
孝武即位,以为散骑常侍,领崇宪,迁金紫光禄大夫,进位光禄大夫,迁散骑常侍特进,大明八年卒,年九十四,谥曰定
宋前后舞歌二首 其一 前舞歌(《齐书》云。前舞凯容歌。) 南朝宋 · 王韶之
四言诗
《宋书》乐志曰:武帝永初元年。改晋正德舞曰前舞。大豫舞曰后舞。并蕤宾厢作。孝武孝建二年九月建平王宏议以为祖有功而宗有德。故汉高祖乐称武德太宗光曰昭德。魏制武始武庙。制咸熙舞文庙。则祖宗之庙。别有乐名。晋氏之乐正德、大豫。及宋不更名。直为前、后二舞。依据昔代。义舛事乖。宜釐改权称。以凯容为韶舞。宣烈为武舞。祖宗庙乐。总以德为名。若庙非不毁。则乐舞别称。犹汉高、文、武。咸有嘉号。惠、景二主。乐无馀名。章皇太后。唯奏文乐。明妇人无武事也。郊祀之乐。无复别名。仍同宗庙而已。诏如宏议。古今乐录曰:宋孝武改前舞为凯容之舞。后舞为宣烈之舞。
于赫景明,天监是临。
乐来伊阳,礼作惟阴。
歌自德富,舞由功深。
庭列宫县,陛罗瑟琴
翿龠繁会,笙磬谐音。
箫韶虽古,九成在今。
导志和声,德音孔宣。
光我帝基,协灵配乾
仪刑六合,化穆自然。
如彼云汉,为章于天。
熙熙万类,陶和当年。
击辕中韶,永世弗骞(○《宋书》乐志。《乐府诗集》五十二。《诗纪》五十五。)
与吴喜书 南朝宋 · 庾业
 出处:全宋文卷五十一
知统戎旅,已次近路,卿所在著名,今日何为立忠于彼邪?
想便倒戈,共受河山之赏(《宋书·吴喜传》。东讨,至永世,得庾业刘延熙书送寻阳王子房檄文,与书云云。)
丁督护歌六首(一曰阿督护。) 其一 南朝宋 · 刘骏
 押庚韵
《宋书》乐志曰:督护歌者。彭城内史徐逵之鲁轨所杀。宋高祖使府内直督护丁旿收敛殡埋之。逵之高祖长安也。呼至阁下。自问殓送之事。每问辄叹息曰:丁督护。其声哀切。后人因其声广为曲焉。《唐书》乐志曰:丁督护。晋、宋间曲也。今歌是宋孝武帝所制云。
督护北征去,前锋无不平。
朱门垂高盖,永世扬功名(○《乐府诗集》四十五。《诗纪》四十五。)
齐凤皇衔书伎辞 南梁 · 江淹
 押微韵
《齐书》乐志曰:凤皇衔书伎歌辞。盖鱼龙之流也。元会日。侍中于殿前跪取其书。宋世有此辞。齐初诏中书郎江淹改。
皇齐启运从瑶玑
凤衔书集紫微。
和乐既洽神所依。
超商卷夏耀英辉。
永世寿昌声华飞(○南《齐书》乐志。《乐府诗集》五十六。《诗纪》六十三。)
移书豫州太平真君九年 北魏 · 若库辰树兰
 出处:全后魏文卷二十六
仆以不德,荷国荣宠,受任边州,经理民物,宣播政化,鹰扬万里,虽尽节奉命,未能令上化下布,而下情上达也。
比者以来,边民扰动,互有反逆,无复为害,自取诛夷。
死亡之馀,雉菟逃窜,南入宋界,聚合逆党,频为寇掠,杀害良民,略取资财,大为民患。
此之界局,与彼通连,两民之居,烟火相接,来往不绝,情伪繁兴。
是以南奸北入,北奸南叛,以类推之,日月弥甚。
奸宄之人,数得侵盗之利,虽加重法,不可禁止。
仆常申令境局,料其奸源,而彼国牧守,纵不禁御,是以遂至滋蔓,寇扰疆场。
譬犹蚤虱疥癣,虽为小疴,令人终岁不安。
当今上国和通,南北好合,唯边境民庶,要约不明。
自古列国,封疆有畔,各自禁断,无复相侵,如是,可以保之长久,垂之永世
故上表台阁,驰书明晓,自今以后,魏、宋二境,宜使人迹不过。
自非聘使行人,无得南北。
边境之民,烟火相望,鸡狗之声相闻,至老死不相往来,不亦善乎?
又能此亡彼归,彼亡此致,则自我国家所望于仁者之邦也(《宋书·索虏传》。虏宁南将军豫州刺史北井若库辰树兰移书豫州。)
脩治塘遏表 南齐 · 萧子良
 出处:全齐文卷七
京尹虽居都邑,而境壤兼跨,广袤周轮,几将千里。
萦原抱隰,其处甚多,旧遏古塘,非唯一所。
而民贫业废,地利久
近启遣五官殷沵、典签刘僧瑗到诸县循履,得丹阳溧阳永世等四县解,并村耆辞列,堪垦之田,合计荒熟有八千五百五十四顷,脩治塘遏,可用十一万八千馀夫,一春就功,便可成立(《南齐书·竟陵王子良传》)
追封丞相长沙王诏 南梁 · 任昉
 出处:全梁文卷四十一
夫褒崇名器,率由旧章,光昭德祀,永世作则,亡兄道被如仁,功深微管,悬诸日月,久而弥新,故能拯龟玉于已毁,道涸源于将塞。
今理运惟新,贤戚并建,感惟永远,触目崩心,可追封长沙郡王(《艺文类聚》五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