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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阳亭诗 南梁 · 江淹
押庚韵
揽泪访亭候,兹地乃闽城。
万古通汉使,千载连吴兵。
瑶涧夐崭崒,铜山郁纵横。
方水埋金雘,圆岸伏丹琼。
下视雄虹照,俯看彩霞明。
桂枝空命折,烟气坐自惊。
剑径羞前检,岷山惭旧名。
伊我从霜露,仆御复孤征。
楚客心命绝,一愿闻越声(○本集三。《诗纪》七十五。)。
自序传 南梁 · 江淹
出处:全梁文卷三十九
淹字文通,济阳考城人。幼传家业,六岁能属诗,十三而孤,邈过庭之训,长遂博览群书,不事章句之学,颇留精于文章,所诵咏者,盖二十万言,而爱奇尚异,深沈有远识,常慕司马长卿、梁伯鸾之徒,然未能悉行也。所与神游者,唯陈留袁叔明而已。弱冠以五经授宋始安王刘子真,略传大义。为南徐州新安王从事,奉朝请。始安之薨也,建平王刘景素闻风而悦,待以布衣之礼。然少年尝倜傥不俗,或为世士所嫉,遂诬淹以受金者,将及抵罪,乃上书见意而免焉。寻举南徐州桂阳王秀才,对策上第,转巴陵王左常侍右军,建平王主簿,宾待累年,雅以文章见遇。而宋末多阻,示室有忧生之难,王初欲羽檄征天下兵,以求一旦之幸;淹尝从容晓谏,言人事之成败,每曰:「殿下不求宗庙之安,如信左右之计,则复见麋鹿霜栖露宿于姑苏之台矣」。终不以纳,而更疑焉。及王移镇朱方也,又为镇军参军事,领东海郡丞。于是王与不逞之徒,日夜拘议,淹知祸机之将发,又赋诗十五首,略明性命之理,因以为讽。王遂不悟,乃凭怒而黜之,为建吴兴令,地在东南峤外,闽越这旧境也,爰有碧水丹山,珍木灵草,皆淹平生所至爱,不觉行路之远矣。山中无事,专与道书为偶,乃悠然独往,或日夕忘归,放浪之际,颇著文章自娱。在邑三载,朱方竟败焉。复还京师,值世道已昏,守志闲居,不交当轴之上。俄皇帝始有大功于四海,闻而访召之,为尚书驾部郎、骠骑竟陵公参军事。当沈攸之起兵西楚也,人怀危惧,高帝尝顾而问之,曰:「天下纷纷若是,君谓如何」?淹对曰:「昔项强而刘弱,袁众而曹寡,羽号令诸侯,竟受一剑之辱,绍跨蹑四州,终为奔北之虏,此所谓在德不在鼎,公何疑焉」。帝曰:「闻此言者多矣,其试为我言之」。淹曰:「公雄武有奇略,一胜也。宽容而仁恕,二胜也。贤能毕力,三胜也。民望所归,四胜也。奉天子而伐逆叛,五胜也。攸之志锐而器小,一败也。有威而无恩,二败也。士卒解体,三败也。搢绅不怀,四败也。悬兵数千里,而无同恶相济,五败也。故豺狼十万,而终为我获焉」。帝笑曰:「君谈过矣」。是时军书表记,皆为草具,逮东霸城府,犹掌笔翰,相府始置,仍为记室参军事,及让齐王九锡备物,凡诸文表,皆淹为之。受禅之后,又为骠骑豫章王记室参军、镇东武令,参掌诏册,并典国史,既非雅好,辞不获命。寻迁正员散骑侍郎、中书侍郎。淹尝云:「人生当适性为乐,安能精意苦力,求身后之名哉」?故自少及长,未尝著书,惟集十卷,谓如此足矣。重以学不为人,交不苟合,又深信天竺缘果之文,偏好老氏清净之术,仕所望不过诸卿二千石,有耕织伏腊之资,则隐矣,常愿幽居筑宇,绝弃人事,苑以丹林,池以绿水,左倚郊甸,右带瀛泽,青春爰谢,则接武平皋,素秋澄景,则独酌虚室,侍姬三四,赵女数人;不则逍遥经纪,弹琴咏诗,朝露几闲,忽忘老之将至云尔。淹之所学,尽此而已矣(《本集》,又略见《艺文类聚》五十五。)。
与豫章王笺请宥朱谦之 南齐 · 张融
出处:全齐文卷十五
礼开报仇之典,以申孝义之情;法断相杀之条,以表权时之制。谦之挥刃斩冤,既申私礼;系颈就死,又明公法。今仍杀之,则成当世罪人;宥而活之,即为盛朝孝子。杀一罪人,未足弘宪;活一孝子,实广风德。张绪、陆澄,是其乡旧,应具来由。融等与谦之并不相识,区区短见,深有恨然(《南齐书·孝义朱谦之传》,谦之,吴郡钱唐人。所生母亡,假葬田侧,为族人朱幼方燎火所焚。永明中,手刃杀幼方,诣狱自系。别驾孔稚圭,兼记室刘琎、司徒左西掾张融笺与刺史豫章王。)。
与从兄吴郡太守瑰书 南齐 · 张融
出处:全齐文卷十五
吴郡何晚,何须王反。闻之嗟惊,乃是阿兄(《南史》三十一)。
荐杜京产表 南齐 · 孔稚圭
出处:全齐文卷十九
窃见吴郡杜京产,洁静为心,谦虚成性,通和发于天挺,敏达表于自然。学遍玄、儒,博通史、子,流连文艺,沈吟道奥。泰始之朝,挂冠辞世,遁舍家业,隐于太平,葺宇穷岩,采芝幽涧,耦耕自足,薪歌有馀。确尔不群,淡然寡欲,麻衣藿食,二十馀载。虽古之志士,何以加之。谓宜释巾幽谷,结组登朝,则岩谷含欢,薜萝起抃矣(《南齐书·杜京产传》,永明十年,孔稚圭及光禄大夫陆澄,祠部尚书虞悰,太子右率沈约,司徒右长史张融表荐京产。不报。)。
答李交州难佛不见形 南朝宋 · 释法明
出处:全宋文卷六十三
释法明白:巨论爰降,敬览移日,馥若幽兰,清若惠风。贫道器非霜颖,运非庖生,动乖理间,独踬疑骇,良由辞讷旨滞,剧难星陈。愚谓贰暗寄奇,鉴观示见,鞠躬歌赞,感动灵变,并趣道之津梁,清升之嘉会。故宜寄观双举,疑验雨行,岂得罢绝示见,顿漏神彩,齐轨姬孔,同范世训。放光动地,徒为空言。夫法身凝寂,妙色湛然,故能隐显顺时,行藏莫测,显则乘如而来,隐则善逝而去。即言求旨,何愆于十号哉?馀晖所映,足光季俗,信者岂以萤烛增疑,正向旦日,白黑比肩。塔像经书,弥满世界。学者岂以无证自悔。又引七经,义兼未来。积善馀庆,积恶馀殃。虽新新生灭,交臂代谢。善恶之业,不得不受。此乃过明三世,愈亮七经,征翰检实,则闻命矣。
前论云:帝王姬孔,训止当世,来生之事,存而不论。故其隐见废兴,权实莫辨,似若矛盾,义将安寄?当仁不让,伏听渊赜。前疏粗述,至圣沉浮,而义据末照,词况未泯。谨更详究,共弘至道。夫群生长寝于三有,众识永惛)于六尘,潜移为吞噬之主,相续为回转之轮。形充逆旅之馆,神当过憩之宾,往来三恶而苦楚,经离八难而酸辛。欣乐暂娱,忧畏永勤。一身死坏,复受一身。虽世智辨聪,群书满腹,百家洞了,九流必达。知死生有命,富贵在天,鬼神莫之要,圣哲弗能预。未免谬见以翳情,疑似以干虑。寄怀于巫精,投诚于符咒,执邪以望正,存伪以待真。迟回于两心,踌躇于二径,放光动地,其可见乎?所以玄籍流布,列筌待机,机动必感,感而后应者也。自有栖志玄宅,下操幽渊,明一生若朝露,辨三世之不虚,纵辔于清真之术,敛控于浊伪之衢。植德耘邪而荟蔚,树福灌正而抹疏。苦节竞辰于寸阴,洁己争逝于桑榆。怀诚抱向,感而遂通。岂不亲映光彩而睹其灵变哉?若耳眼所不自了,或通梦之所见,如汉明因梦以感圣,大法于是而来游,帝王倾诚以归德,英豪敛衽以服化。沙门齐肩于王公,僧尼直躬于天子,九十六种,孰为高哉?宋武皇帝始登帝位,梦一道人,提钵就乞,因而言曰:「君于前世,施维卫佛一钵之饭。今居斯位,遣问严公,征其虚实,严公即送七佛经呈闻。吴主孙权,初疑佛法有灵验,当停罢省,遂获舍利。光明照宫,金铁不能碎,炉冶不能融。今见帝京建初寺,是吴郡有石佛,浮身海水,道士巫师,人从百数,符章鼓舞,一不能动。黑衣五六,朱张数四,薄尔奉接,遂相胜举。即今见在吴郡北寺,惇诚至到者,莫不有感。朱张连民奉佛,由睹验致。郭文举祗崇三宝,正信坚明,手探虎鲠,深识安危。兰公拂严雪于猛兽,护公感枯泉而洪流,并高行逸群,清身迈俗,皆有异迹,世咸记焉。自兹以外,不可胜论。贫道少惰学业,迄于白首,孤陋寡闻,彰于已诫,直言林朴辞,未必可采。惧不允当,伏追惭悚。谨白(《弘明集》十一。)。
吴都赋 南朝宋 · 夏侯弼
出处:全宋文卷二十九
岩岩船舻,泛泛扬舟,雍河桀跱,风骇云浮,坚壁金城,状若高楼,推折天波(案,此句陈禹谟本改作「轻帆迅擢」。)。横截流江(北堂书钞一百三十七引两条,《御览》七百七十。)。
金玉星烦,明当霞聚,纤絺细越,青笺白纻。名练夺乎乐浪,英葛先乎三辅(《御览》八百二十引夏侯辟国《吴都赋》,知弼字辟国。)。
尔其遐域则虬窟烝云,龙洞引电,浮石乘流,鲤兽口见。神州城隆,高鸿重峦。大风骇其穴,浮云出其端(《北堂书钞》一百五十八)。
策齐公九锡文 南齐 · 王俭
出处:全齐文卷九
天地变通,莫大乎炎凉,悬象著明,莫崇乎日月。严冬播气,贞松之操自高,光景时昏,若华之映弥显。是故英睿当乱而不移,忠贤临危而尽节。自景和昏虐,王网弛紊,太宗受命,绍开中兴,运属屯难,四郊多垒。萧将军震威华戎,实资义烈,康国济民,于是乎在。朕以不造,夙罹闵凶。嗣君失德,书契未纪。威侮五行,虔刘九县,神厌灵绎,海水群飞,彝器已尘,宗禋谁主,缀旒之殆,未足为譬,岂直《小宛》兴刺,《黍离》作歌而已哉?天赞皇宋,实启明宰,爰登寡昧,纂成大业,鸿绪再维,闳基重造,高熏至德,振古绝伦。昔保衡翼股,博陆匡汉,方斯蔑如也。今将授公典礼,其敬听朕命。
乃者袁、邓构祸,实繁有徒,子房不臣,称兵协乱,跨蹈五湖,凭陵吴、越,浮祲亏辰,沈氛晦景,桴鼓振于王畿,锋镝父乎天邑。顾瞻宫掖,将成茂草,言念邦国,剪为仇雠。当此之时,人无固志。公投袂殉难,超然奋发,执金板而先驰,登寅车而戒路,军政端严,卒乘辑睦,麾钺一临,凶党冰泮。此则霸业之基,勤王之始也。安都背叛,窃据徐方,敢率犬羊,陵虐淮浒,索儿愚悖,同恶相济,天祚无象,背顺归逆,北鄙黔黎,奄坠涂炭,均人废职,边师告警。公受命宗示方,精贯朝日,拥节和门,气逾霄汉,破釜之捷,斩馘蔽野,石梁之战,禽其渠帅,保境全民,江阳即序。此又公之功也。张淹迷昧,弗顾本朝,爰自南区,志图东夏,潜军间入,窃觊不虞。于时江服未夷,皇涂荐阻,公忠诚慷慨,在险弥亮,深识九变,妙察五色,以寡制众,所向风偃。朝廷无东顾之忧,闽越有来苏之庆。此又公之功也。匈奴野心,侵掠疆场,前师失律,王旅崩挠,洒血成川,伏尸千里。丑羯侜张,势振彭、泗,乘胜长驱,窥觎京甸,冠带之轨将湮,被发之容行及。公奉辞伐罪,戒旦晨征,兵车始交,氛祲时荡,吊死抚伤,弘宣皇泽,俾我淮肥,复沾盛化。此又公之功也。自兹厥后,猃狁孔炽,封豕长蛇,重窥上国。而世故相仍,师出日老,战士无临阵之心,戎卒有怀归之思。是以下邳精甲,望风振恐,角城高垒,指日沦陷。公眷言王事,发愤忘食,躬擐甲胄,视险若夷,短兵接,巨猾鸟散,分疆画界,开创青、兖。此又公之功也。泰始之末,入参禁旅,任兼军国,事同顾命。桂阳负众,轻问九鼎,裂冠毁冕,拔本塞源,入兵万乘之国,顿戟象魏之下,烈火焚于王城,飞矢集乎君屋。机变倏忽,终古莫二,群后忧惶,元戎无主。公按剑凝神,则奇谋贯世,秉旄指麾,则懦夫成勇。曾不崇朝,新亭献捷,信宿之间,宣阳底定,云雾廓清,区宇康乂。此又公之功也。皇室多难,恤起戚蕃,邘、晋、应、韩,翻为雠敌,建平失图,兴兵内侮。公又指授六师,义形乎色,役未逾旬,朱方宁晏。此又公之功也。苍梧肆虐,诸夏糜沸,淫刑以逞,谁则无罪,火炎昆冈,玉石俱焚,黔首相悲,朝不谋夕,高祖之业已沦,文、明之轨谁嗣。公远稽殷、汉之义,近遵魏、晋之典,猥以眇身,入奉宗┙,七庙清谧,九区反政。此又公之功也。袁粲无质,刘秉携贰,韬、述相扇,成此乱阶,丑图潜构,危机窃发,据有石头,志犯应、路。公神谋内运,霜锋外举,妖珍载澄,国涂悦穆。此又公之功也。沈攸之苞祸,岁月滋彰,蜂目豺声,阻兵安忍。哀彼荆汉,独为匪民,乃眷西顾,缅同异域。而经纶维始,九伐未申,长恶不悛,遂逞凶逆。驱合奸回,势过虓,朝野忧疑,三军沮气。公秉钺出关,凝威江甸,正情与皦日同亮,明略与秋云竞爽。至义所感,人百其心,卉鼓鼓一麾,夏首宁谧,云梯未举,鲁山克定。积年逋诛,一朝显戮,沮浦安流,章台顺轨。此又公之功也。公有济天下之勋,重之以明哲,道庇生民,志匡宇宙,戮力肆心,劬劳王室,自东徂西,靡有宁晏,险阻艰难,备尝之矣。若乃缔构宗稷之勤,造物资始之泽,云布雾散,光被六幽,弼予一人,永清四海。是以秬草腾芳于郊园,景星垂晖于清汉,遐方款关而慕义,荒服重译而来庭,汪哉邈乎!无得而名焉。
朕闻酬庸表德,前王盛典,崇树侯伯,有国攸同。所以文命成功,玄圭显锡,姬旦秉哲,典阜启蕃,或改玉以弘风,或胙土以宣化,礼绝常班,宠冠群辟,爰逮桓文,车服异数。惟公勋业,超于先烈,而褒赏阙于旧章,古今之道,何其爽欤?静言钦叹,良有缺然。今进授相国,以青州之齐郡、徐州之梁郡、南徐州之兰陵、鲁郡、琅邪、东海、晋陵、义兴、扬州之吴郡、会稽,凡十郡,封公为齐公。锡兹玄土,苴以白茅,定尔邦家,用建冢社。斯实尚父故藩,世作盟主,纪网侯甸,率由旧则。往者周、召建国,师保兼任,毛、毕执圭,入作卿士,内外之宠,同规在昔。今命使持节、兼太尉、侍中、中书监、司空、卫将军、雩都县开国侯渊授公相国印绶,齐公玺绂;持节、兼司空副、守尚书令僧虔授齐公茅土,金虎符第一至第五左,竹使符第一至第十左。相国位总百辟,秩逾三铉,职以礼移,号随事革。其以相国总百辟,去录尚书之称。送所假节、侍中貂蝉、中外都督太傅太尉印绶、竟陵公印策。其骠骑大将军、扬州牧、南徐州刺史如故。又加公九锡,其敬听后命,以公秉礼弘律,仪形区宇,遐迩一体,人无异业,是用锡公大辂、戎辂各一,玄牡二驷。公崇修南亩,所宝惟谷,王府充实,百姓繁衍,是用锡公兖冕之服,赤舄副焉。公居身以谦,导物以义,镕钧庶品,罔不和悦,是用锡公轩县之乐,六佾之舞。公翼赞王猷,声教远洽,蛮夷竭欢,回首内附,是用锡公朱户以居。公明鉴人伦,澄辨泾渭,官方与能,英乂克举,是用锡公纳陛以登。公保佑皇朝,厉身化下,杜渐防萌,含生夤式,是用锡公虎贲之士三百人。公御宄以刑,御奸以德,君亲无将,将而必诛,是用锡公铁钺各一。公凤举西维,龙骞八表,威灵所振,异域同文(《南史》作「异类同义」。),是用锡公彤弓一,彤矢百,弦弓十,弦矢千。公明发载怀,肃恭禋祀,孝敬之重,义感灵祗,是用锡公秬鬯一卣,圭瓒副焉。齐国置丞相以下,一遵旧式。往钦哉!其祗服朕命,经纬乾坤,宏亮洪业,茂昭尔大德,阐扬我高祖之休命(《南齐书·高帝纪》上。案:《王俭传》云:「诏策皆出于俭,褚渊唯为禅诏文。」又见《南史》四。)。
奏劾萧元蔚等 南齐 · 徐孝嗣
出处:全齐文卷二十
风闻山东群盗,剽掠列城,虽匪日而殄,要暂干王略。郡县阙攻守之宜,仓府多侵耗之弊。举善惩恶,应有攸归。吴郡所领盐官令萧元蔚、桐庐令王天悯、新城令陆赤奋等,县为首劫破掠,并不经格战,委职散走。元蔚、天悯还台,赤奋不知所在。又钱塘令刘彪、富阳令何洵,乃率领吏民相战,不敌,未委归台。馀建德、寿昌在劫断上流,不知被劫掠不。吴兴所领馀杭县被劫破,令乐琰乃率吏民径战,不敌,委走出都。会稽所领诸暨县,为劫所破,令陵琚之不经格战,委城奔走,不知所在。案元蔚等妄藉天私,作司近服,昧斯隐慝,职启虔刘。会稽郡丞张思祖,谬因承乏,总任是尸,涓诚刍效,终焉无纪。平东将军、吴郡太守文季,征虏将军、吴兴太守西昌侯鸾,任属关河,威怀是寄,辄下禁止彪、琰、洵、思祖、文季视事如故,鸾等纳赎论(《南齐书·徐孝嗣传》)。
书海盐陆逸冲十赉文后 南梁 · 陶弘景
四言诗 押纸韵 出处:槜李诗系卷三十七
赉尔十事,事准前史。
对扬嘉策,循言求理。
无或骄惰,以骞斯旨。
援笔甲怀,敢告处士。
按:(附考陆逸冲字敬游海盐人陶隐居弟子齐永明中随隐居于茅山西岭立华阳馆皆逸冲之力隐居嘉其勤勚名为栖静处士作十赉文策之按许长史碑阴载上清弟子第一人乃华阳前馆主吴郡海盐陆逸冲也)
授陆敬游十赍文 南梁 · 陶弘景
出处:全梁文卷四十六
隐居先生遣总事弟子戴垣(《道藏》本《茅山志》二十一坦),秉策执简,膝授前学弟子吴郡陆敬游,建连石之邑,为栖静处士,策文曰。
咨尔敬游:昔我纡绂帝闱,侍笏梁席,虽迹混教途,而心标逸境,芝田之想,无忘晓夜,濠颍之志,岁月已深,至德有邻,风云相会,尔之来也,爰移两春。于是褫带青墀,挂冠朱阙,携手东驱,创居兹岭,脉润通水,徙石开基,登崖斫干,越垄负卉,筋力尽于登筑,气血疲乎趋走,肌色憔悴,不以暴露为苦,心魂空慊,宁顾饥寒之弊,栋宇既立,载罹霜暑,于时七稔,经始甫讫,今日之安,尔有勤焉。君子不独居其荣,仁人必与物同泰,是用邑尔长阿北阪积金山连石之乡,方七十步,涧水属焉,茂尔嘉业,永为华阳上宾,尔其莅之(其一)。
尔以诚悫为性,恬澹为情,质直居本,沈重树志,不邀世才,高谢时俗,权谋诡谲,非意所欲。今故赍尔为栖静处士,可谓因德立号,克终斯美(其二)。
尔基架馆境,营划援域,堂坛宏敞,楼路通严,官私行止,并有栖憩,缮筑之劳,莫匪尔力,今故赍尔四霤飞轩,厢廊侧屋,可以安身静卧,显祗遐福(其三)。
尔奉上惟勤,接下以惠,稼穑艰难,备尝劳苦,货殖之宜,允赡粮服,手足胼胝,未获告休,栉风沐雨,于焉尤切。今故赍尔苍头一人,厥名多益,可以传代薪水,省息劬剧(其四)。
尔族惟旧绪,身乃邦闻,道虽一贯,事望宜分。今故赍尔钢铁如意(原误「铜」,今据《茅山志》校改),可以挥对宾僚,即名立事(其五)。
尔崇教惟善,法无偏执,器服表用,爰寄玩习。今故赍尔筇竹锡杖,可以振动三界,精祗惮响(其六)。
尔期诚玄契,违想灵风,至怀所诣,因心则通。今故赍尔香炉一枚,熏陆副之,可以腾烟紫阁,昭感上司(其七)。
尔澡形洁藏,肴粮既去,宣导松术(原误「木」,今据《茅山志》改),实资芳醑。今故赍尔杯盘一具,可以夕挹桂浆,朝承菊露(其八)。
尔敬事经诰,遵尚楷模,翰墨之用,于是乎在。今故赍尔大砚一面,纸笔一副之,可以临文写字,对真授言(其九)。
尔真心内固,清行外彰,涤荡纷秽,表裹雪霜。今故赍尔鍮石澡灌,手巾为副,可以登斋朝拜,出入盥漱(其十)。
今赍尔十事,事准前史,可对扬嘉策,循言求理,无或骄惰,以骞斯旨,援笔申怀,敢告处士(本集。)。
太平山日门馆碑 南梁 · 陶弘景
出处:全梁文卷四十七
日门馆者,东霞启晖,开岩引烛,以为名也。先是吴郡杜徵君,声高两代,德贯四区,教义宣流,播乎数郡,拓宇太平之东,结架菁山之北,爰以此处幽奇,别就基构,栖集有道,多历世年(《艺文类聚》七十八。)。
与安陆侯缅书 南齐 · 萧子良
出处:全齐文卷七
窃承下风,数十年来,姑苏未有此政(《南史》四十一,又《南齐书·安陆王缅传》。缅为吴郡太守,大著风绩,竟陵王子良与缅书。)。
徙临贺王正德诏(六年) 南梁 · 萧衍
出处:全梁文卷三
汝以犹子,情兼常爱,故越先汝兄,剖符连郡,往年在蜀,昵近小人,犹谓少年,情志未定,更于吴郡,杀戮无辜,劫盗财物,雅然无畏,及还京师,专为逋逃,乃至江乘要道,湖头断路,遂使京邑士女,早闭晏开。又夺人妻妾,略人子女,徐敖非直失其配匹,乃横尸道路,王伯敖列卿之女,诱为妾媵。我每加掩抑,冀汝自新,了无悛革,怨雠逾甚,遂匹马奔亡,志怀反噬,遣信慰问,冀汝能还,果能来归,遂我夙志。谓汝不好文史,志在武功,令汝杖节,董戎前驱,岂谓汝狼心不改,包藏祸胎,志欲覆败国计,以快汝心。今当宥汝以远,无令房累自随,敕所在给汝禀饩,王新妇见理等当停太尉间,汝馀房累,悉许同行(《南史·五十一临贺王正德传》,六年为轻车将军,随豫章王北侵,正德辄弃军委走为有司所奏,下狱,帝复诏云云,于是免官削爵土,徙临海郡。)。
上疏请给虏书 南齐 · 王融
出处:全齐文卷十二
臣侧闻佥议,疑给虏书,如臣愚情,切有未喻。夫虏人面兽心,狼猛蜂毒,暴悖天经,亏违地义,逋窜烛幽,去来幽朔,绵周、汉而不悛,历晋、宋其逾梗。岂有爱敬仁智,恭让廉修,惭犬马之驯心,同鹰虎之反目。设稿秣有储,筋竿足用,必有草窃关燧,寇扰边疆;宁容款塞卑辞,承衣请朔。陛下务存遵养,不时侮亡,许其膜拜之诚,纳裘之赆。况复愿同文轨,傥见款遣,思奉声教,方致猜拒。将使旧邑遗逸,未知所置,衰胡馀噍,或能自推。一令蔓草难锄,涓流泛酌,岂直疥痒轻疴,容为心腹重患。
抑孙武之言也,困则数罚,窘则多赏,先暴而后畏其众者,虑之谓乎?前中原士庶,虽沦慑殊俗,至于婚葬之晨,犹巾褠为礼。而禁令苛刻,动加诛轘。于时獯粥初迁,犬羊尚结,即心徒怨,困惧成逃。自其将卒奔离,资待销阙,北畏勍蠕,西逼南胡,民背如崩,势绝防断。于是曲从物情,伪窃章服,历年将绝,隐蔽无闻。既南向而泣者,日夜以觊;北顾而辞者,江淮相属。凶谋岁窘,浅虑无方,于是稽颡郊门,问礼求乐。若来之以文德,赐之以副书,汉家轨仪,重临畿辅,司隶传节,复入关河,无待八百之师,不期十万之众,固其提浆伫俟,挥戈原倒,三秦大同,六汉一统。
又虏前后奉使,不专汉人,必介以匈奴,备诸觇获。且设官分职,弥见其情,抑退旧苗,扶任种戚。师保则后族冯晋国,总录则邽姓直勒渴侯,台鼎则丘颓、苟仁端,执政则目凌、钳耳。至于东都羽仪,西京簪带,崔孝伯、程虞虬久在著作,李元和、郭季祐上于中书,李思冲饰虏清官,游明根泛居显职。今经典远被,诗史北流,冯、李之徒,必欲遵尚;直勒等类,居致乖阻。何则?匈奴以毡骑为帷床,驰射为糇粮,冠方帽则犯沙陵雪,服左衽则风骧鸟逝。若衣以朱裳,载之玄《支页》,节其揖让,教以翔趋,必同艰桎梏,等惧冰渊,婆娑蹒躄,困而不能前已。及夫春草水生,阻散马之适,秋风木落,绝驱禽之欢,息沸唇于桑墟,别醍乳于冀俗,听《韶》、《雅》如聋聩,临方丈若爰居,冯、李之徒,固得志矣,虏之凶族,其如病何?于是风土之思深,愎戾之情动,拂衣者连裾,抽锋者比镞,部落争于下,酋渠危于上,我一举而兼吞,卞庄之势必也。且棘宝荐虞,晋疆弥盛,大钟出智,宿氏以亡。帝略远孚,无思不服,銮光幸岱,匪暮斯朝。臣请收籍伊瀍,兹书复掌,犹取之内府,藏之外籯),于理有惬,即事何损。若狂言足采,请决敕施行(《南齐书·王融传》。虏遣使求书,朝议欲不与,融上疏。)。
吴城赋 南梁 · 吴均
出处:全梁文卷六十
古树荒烟,几百千年,云是吴王所筑,越王所迁,东有铸敛残水,西有舞鹤故㙻,萦具区之广泽,带姑苏之远山。仆本蓄怨,千悲亿恨,况复荆棘萧森,丛萝弥蔓,亭梧百尺,皆历地而生枝,阶筠万丈,或至杪而无叶。不见春荷夏槿,唯闻秋蝉冬蝶。木魅晨走,山鬼夜惊,不知九州四海,乃复有此吴城(《艺文类聚》六十三,《初学记》二十四。)。
赠任昉诗 南梁 · 陆倕
押尤韵
南史曰:昉为御史中丞。后进皆宗之。时有彭城刘孝绰、刘苞、刘孺。吴郡陆倕、张率。陈郡殷芸。沛国刘显及到溉、到洽。车轨日至。号曰兰台聚。
和风杂美气,下有真人游。
壮矣荀文若,贤哉陈太丘。
今则兰台聚,万古信为俦。
任君本达识,张子复清修。
既有绝尘到,复见黄中刘(○南史到溉传。《诗纪》九十。)。
将至浔阳郡教 南梁 · 陆倕
出处:全梁文卷五十三
第五伦之临会稽,躬斩马草,邓伯道之莅吴郡,自运家粮,故能使吏作颂歌,民胥兴咏。太守薄德,谬叨龟组,窃愿巴祗,暗坐接客,思匹吴隐,被絮对宾,常药自随,式瞻无远,单车入境,窃所庶几,旧须发民治道,及戍逻揄樵采,诸如此类,一皆省息。
为陈显达与朝贵书 南齐 · 庾弘远
出处:全齐文卷二十五
诸君足下,我太祖高皇帝睿哲自天,超人作圣,属彼宋季,纲纪自顿,应禅从民,遘此基业。世祖武皇帝昭略通远,克纂洪嗣,四关罢险,三河静尘。郁林、海陵,顿孤负荷。明帝英圣,绍建中兴。至乎后主,行悖三才,琴横块席,绣积麻筵,淫犯先宫,秽兴闺闼,皇陛为市廛之所,雕房起征战之门。任非华尚,宠必寒厮。
江仆射兄弟,忠言属荐,正谏繁兴,覆族之诛,于斯而至。故乃犴噬之刑,四剽于海路,家门之衅,一起于中都。萧、刘二领军,并升御座,共禀遗诏,宗戚之苦,谅不足谈,《渭阳》之悲,何辜至此。徐司空历叶忠荣,清简流世,匡翼之功未著,倾宗之罚已彰。沈仆射年在悬车,将念几杖,欢歌园薮,绝影朝门,忽招陵上之罚,何万古之伤哉。遂使紫台之路,绝搢绅之俦,缨组之阁。罢、金张之胤,悲哉!蝉冕为贱宠之服。呜呼!皇陛列劫竖之坐。
且天人同怨,乾象变错,往岁三州流血,今者五地自动。昔汉池异色,胥王因之见废;吴郡暂震,步生以为奸倖。况事隆于往怪,衅倍于前虐,此而未废,孰不可兴?王仆射、王领军、崔护军,中维简正,逆念剖心。萧卫尉、蔡詹事、沈左卫,各负良家,共伤时险。先朝遗旧,志在名节,同列丹书,要同义举。建安殿下秀德冲远,实允神器。昏明之举,往圣流言。今忝役戎驱,亟请乞路。须京尘一静,西迎大驾,歌舞太平,不亦佳哉!裴豫州宿遣诚言,久怀慷慨,计其劲兵,已登淮路;申司州志节坚明,分见迎合,总勒偏率,殿我而进;萧雍州、房僧寄并已纂迈,旌鼓将及;南兖州司马崔恭祖,壮烈超群,嘉驿屡至,伫听烽谍,共成唇齿;荆郢行事萧、张二贤,莫不案剑餐风,横戈待节;关畿蕃守之俦,孰非义侣。
我太尉公体道合圣,杖德修文,神武横于七伐,雄略震于九纲,是乃从彼英序,还抗社稷。本欲鸣笳细锡,无劳戈刃。但忠党有心,节义难遣。信次之间,森然十万。飞旌咽于九派,列舰迷于三川,此盖捧海浇萤,烈火消冻耳。吾子其择善而从之,无令竹帛空为后人笑也(《南齐书·陈显达传》,显达举兵,令长史庾弘远、司马徐虎龙与朝贵书。)。
为蔡令樽让吴郡表 南梁 · 萧子范
出处:全梁文卷二十三
今吴奥区,地迫都辇。譬彼西京,则扶风冯翊;方之洛下,则颍川河内。自非时雨之政,解绳之才,宁可奉其理之言,承河润之旨?邓攸廉白,乃著不留之歌;贺劭沈静,犹致题门之责(《艺文类聚》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