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付法颂 南梁 · 菩提达摩
押庚韵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吾本来唐国(《景德传灯录》作「兹土」),传教(《景德传灯录》作「法」)救迷情。
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南宗顿教最上大乘摩诃般若波罗密经六祖慧能大师于韶州大梵寺施法坛经》。)。
谶 其九 南梁 · 菩提达摩
押词韵第六部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捧(《天圣广灯录》作「奉」)物何曾捧(捧者,惠字。),言勤又不勤(勤者,能也。六祖名能。)。
唯书四句偈(唯书四句偈者,神秀和尚呈四句偈,□能和尚亦呈四句偈,故言四句偈。),将(《天圣广灯录》作「为」)对瑞田人(瑞田人者,神秀和尚南阳嘉禾县瑞田人。)。
僧举卧轮禅师偈作此相示(题拟) 初唐 · 慧能
押养韵
惠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
对镜心数起,菩提作么长。
光孝寺瘗发塔记 唐 · 释法才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十二
佛祖兴世。信非偶然。昔宋朝求那跋佗三藏建兹戒坛。豫识曰。后当有肉身菩萨受戒于此。梁天监元年。又有梵僧智药三藏航海而至。自西竺持来菩提树一株。植于戒坛前。立碑云。吾过后一百六十年。当有肉身菩萨来此树下。开演上乘。度无量众。真儒佛心印之法王也。今能禅师正月八日抵此。因论风幡语。而与宗法师说无上道。宗踊跃忻庆。昔所未闻。遂诘得法端由。于十五日。普会四众。为师祝发。二月八日。集诸名德。受具足戒。既而于菩提树下。开单传宗旨。一如昔谶。法才遂募众缘。建兹浮屠。瘗椫师发。一旦落成。八面严洁。腾空七层。端如涌出。伟欤禅师。法力之厚。弹指即遂。万古嘉猷。巍然不磨。聊叙梗概。以纪岁月云。仪凤元年岁次丙子吾佛生日。法性寺住持法才谨识。
坐忘论 其六 泰定 唐 · 司马承祯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二十四
夫定者。尽俗之极地。致道之初基。习静之成功。持安之毕事。形如槁木。心若死灰。无感无求。寂泊之至。无心于定。而无所不定。故曰泰定。庄子云。宇泰定者。发乎天光。宇则心也。天光则慧也。心为道之器宇。虚静至极。则道居而慧生。慧出本性。非适今有。故曰天光。但以贪爱浊乱。遂至昏迷。澡雪柔挺。复归纯静。本真神识。稍稍自明。非谓今时。别生他慧。慧既生己。宝而怀之。弗为多知。以伤于定。非生慧之难。慧而不用为难。自古忘形者众。忘名者寡。慧而不用。是忘名者也。天下希及之。是故为难。贵不能骄。富不能奢。为无俗过。故得长生富贵。定而不动。慧而不用。德而不恃。为无道过。故得深證常道。故庄子云。知道易。勿言难。知而不言。所以之天。知而言之。所以之人。古之人天而下人。慧能知道。非得道也。人知得慧之利。未知得道之益。因慧以明至理。纵辩以感物情。与心徇事。触类而长。自云处动。而心常寂。焉知寂者。寂以待物乎。此行此言。俱非泰定。智虽出众。弥不近道。本期逐鹿。获兔而归。所得盖微。良曲局小。故庄子云。古之修道者。以恬养智。智生而无以知为也。谓之以智养恬。智与恬交相养。而和理出其性。恬智则定慧也。和理则道德也。有智不用。以安其恬。养而久之。自成道德。然论此定因为而得成。或因观利而见害。惧祸而息心。或因损舍涤除。积习心熟。同归于定。咸若自然疾雷破山而不惊。白刃交前而无惧。视名利如过隙。知生死若溃痈。故知用志不分。乃凝神也。心之虚妙。不可思也。夫心之为物。即体非有。随用非无。不驰而速。不召而至。怒则元石饮羽。怨则朱夏殒霜。纵恶则九幽匪遥。积善则三清何远。忽来忽往。动寂不能名。时可时否。蓍龟不能测。其为调御。岂鹿马比其难乎。太上老君运常善以救人。升灵台而演妙。略二乘之因果。广万有之自然。渐之以日损。顿之以不学。喻则张弓凿户。法则挫锐解纷。修之有途。习以成性。黜聪隳体。嗒焉坐忘。不动于寂。几微入照。履殊方者。了义无日。由斯道者。观妙可期。力少功多。要矣妙矣。
召曹溪惠能入京御札 初唐 · 中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十七
朕请安秀二师宫中供养。万几之暇。每究一乘。二师并推让。云南方有能禅师。密受忍大师衣法。可就彼问。今遣内侍薛驰诏迎请。愿师慈念。速赴上京。
六祖能禅师碑铭 盛唐 · 王维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二十七
无有可舍。是达有源。无空可住。是知空本。离寂非动。乘化用常。在百法而无得。周万物而不殆。鼓枻海师。不知菩提之行。散花天女。能变声闻之身。则知法本不生。因心起见。见无可取。法则常如。世之至人。有證于此。得无漏不尽漏。度有为非无为者。其惟我曹溪禅师乎。禅师俗姓卢氏。某郡某县人也。名是虚假。不生族姓之家。法无中边。不居华夏之地。善习表于儿戏。利根发于童心。不私其身。臭味于耕桑之侣。苟适其道。膻行于蛮貊之乡。年若干。事黄梅忍大师。愿竭其力。即安于井臼。素刳其心。获悟于稊稗。每大师登座。学众盈庭。中有三乘之根。共听一音之法。禅师默然受教。曾不起予。退省其私。回超无我。其有犹怀渴鹿之想。尚求飞鸟之迹。香饭未消。弊衣仍覆。皆曰升堂入室。测海窥天。谓得黄帝之珠。堪受法王之印。大师心知独得。谦而不鸣。天何言哉。圣与仁岂敢。子曰赐也。吾与汝弗如。临终。遂密授以祖师袈裟。而谓之曰。物忌独贤。人恶出已。吾且死矣。汝其行乎。禅师遂怀宝迷邦。销声异域。众生为净土。杂居止于编人。世事是度门。混农商于劳侣。如此积十六载。南海有印宗法师讲涅槃经。禅师听于座下。因问大义。质以真乘。既不能酬。翻从请益。乃叹曰。化身菩萨。在此色身。肉眼凡夫。愿开慧眼。遂领其(一作徒)属。尽诣禅居。奉为挂衣。亲自削发。于是大兴法雨。普洒客尘。乃教人以忍曰。忍者无生。方得无我。始成于初发心。以为教首。至于定无所入。慧无所依。大身过于十方。本觉超于三世。根尘不灭。非色灭空。行愿无成。即凡成圣。举足下足。长在道场。是心是情。同归性海。商人告倦。自息化城。穷子无疑。直开宝藏。其有不植德本。难入顿门。妄系空花之狂。曾非慧日之咎。常叹曰。七宝布施。等恒河沙。亿劫修行。尽大地墨。不如无为之运。无碍之慈。宏济四生。大庇三有。既而道德遍覆。名声普闻。泉馆卉服之人。去圣历劫。涂身穿耳之国。航海穷年。皆愿拭目于龙象之姿。忘身于鲸鲵之口。骈立于户外。趺坐于床前。林是栴檀。更无杂树。花惟薝葡。不嗅馀香。皆以实归。多离妄执。九重延想。万里驰诚。思布发以奉迎。愿义手而作礼。则天太后孝和皇帝并敕书劝谕。徵赴京城。禅师子牟之心。敢忘凤阙。远公之足。不过虎溪。固以此辞。竟不奉诏。遂送百衲袈裟。及钱帛等供养。天王厚礼。献玉衣于幻人。女后宿因。施金钱于化佛。尚德贵物。异代同符。至某载月日。忽谓门人曰。吾将行矣。俄而异香满室。白虹属地。饭食讫而敷坐。沐浴毕而更衣。弹指不留。水流灯焰。金身永谢。薪尽火灭。山崩川竭。鸟哭猿啼。诸人唱言。人无眼目。列郡恸哭。世且空虚。某月日。迁神于曹溪。安座于某所。择吉祥之地。不待青乌。变功德之林。皆成白鹤。呜呼。大师至性淳一。天姿贞素。百福成相。众妙会心。经行宴息。皆在正受。谭笑语言。曾无戏论。故能五天重迹。百越稽首。修蛇雄虺。毒螫之气销。跳殳弯弓。猜悍之风变。畋渔悉罢。蛊酖知非。多绝膻腥。效桑门之食。悉弃罟网。袭稻田之衣。永惟浮图之法。实助皇王之化。弟子曰神会。遇师于晚景。闻道于中年。广量出于凡心。利智踰于宿学。虽末后供。乐最上乘。先师所明。有类献珠之愿(一作顾)。世人未识。犹多抱玉之悲。谓余知道。以颂见托。偈曰。
五蕴本空。六尘非有。众生倒计。不知正受。莲花承足。杨枝生肘。苟离身心。孰为休咎(其一)。
至人达观。与佛齐功。无心舍有。何处依空。不著三界。徒劳八风。以兹利智。遂与宗通(其二)。
悯彼偏方。不闻正法。俯同恶类。将兴善业。教忍断嗔。修慈舍猎。世界一花。祖宗六叶(其三)。
大开宝藏。明示衣珠。本源常在。妄辙遂殊。过动不动。离俱不俱。吾道如是。道岂在吾(其四)。
道遍四生。常依六趣。有漏圣智。无义章句。六十二种。一百八喻。悉无所得。应如是住(其五)。
六祖大师法宝坛经略序 唐 · 僧法海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十五
大师名惠能。父卢氏。讳行瑫。母李氏。诞师于唐贞观十二年戊戌二月八日子时。时亮光腾空。异香满室。黎明。有二异僧造谒。谓师之父曰。夜来生儿。专为安名。可上惠下能也。父曰。何名惠能。僧曰。惠者以法惠施众生。能者能作佛事。言毕而出。不知所之。师不饮乳。夜遇神人。灌以甘露。既长。年二十有四。闻经悟道。往黄梅求印可。五祖器之。付衣法令嗣祖位。时龙翔元年辛酉岁也。南归隐遁一十六年。至仪凤元年丙子正月八日。会印宗法师。宗悟契师旨。是月十五日。普会四众。为师薙发。二月八日。集诸名德。授具足戒。西京智光律师为授戒师。苏州慧静律师为羯磨。荆州通应律师为教授。中天耆多罗律师为说戒。西国蜜多三藏为證戒。其戒坛乃宋朝求那跋陀罗三藏刱建。立碑曰。后当有肉身菩萨于此收戒。又梁天监元年。智药三藏自西竺国航海而来。将彼土菩提树一株。植此坛畔。亦预志曰。后一百七十年。有肉身菩萨于此树下。开滨上乘。度无量。众真传佛心印之法主也。师至是祝发受戒。及与四众开示单传之法旨。一如昔谶(以天监元年壬午岁考至唐仪凤元年丙子是得一百七十有五年)。次年春。师辞众归宝林。印宗与缁白送者千馀人。直至曹溪。时荆州通应律师与学者数百人。依师而往。至曹溪宝林。睹堂宇湫隘。不足容众。欲广之。遂谒里人陈亚仙曰。老僧欲就檀越求坐具地得不。仙曰。和尚坐具几许阔。祖出坐具示之。亚仙唯然。祖以坐具一展。尽罩曹溪四境。四天王现身。坐镇四方。今寺境有天王岭。因兹而名。仙曰。知和尚法力广大。但吾高祖坟墓并在此地。他日造墓。幸望存留。馀愿尽舍。永为宝坊。然此地乃生龙白象来脉。只可平天。不可平地。寺后营建。一依其言。师游坟内山水胜处辄憩。近遂成兰若一十三所。今曰花果院。隶藉寺门。兹宝林道场。亦先是西国智药三藏自南海经曹溪口。掬水而饮香美异之。谓其徒曰。此水与西天之水无别。溪源上必有胜地。堪为兰若。随流至源上。四顾山水回环。峰峦奇秀。叹曰。宛如西天宝林山也。乃谓曹溪村居民曰。可于此山建一梵刹。一百七十年后。当有无上法宝。于此滨化。得道者如林。宜号宝林。时韶州牧侯敬中以其言具表闻奏。上可其请。赐宝林为额。遂成梵官。落成于梁天监三年。寺殿前有潭一所。龙常出没其间。触挠林木。一日。现形甚巨。波浪汹涌。云雾阴翳。徒罪皆惧。师叱之曰。尔只能现大身。不能现小身。若为神龙。当能变化。以小现大。以大现小也。其龙忽没。俄顷复现小身。跃出潭面。师展钵试之曰。尔且不敢入老僧钵盂里。龙乃游扬至前。师以钵舀之。龙不能动。师持钵堂上。与龙说法。龙遂蜕骨而去。其骨长可七寸。首尾角足皆具。留传寺门。师后以土石堙其潭。今殿前左侧有铁塔处是也(龙骨至已卯寺罹兵火因失未知所之)。
赠包中丞书 唐 · 僧清昼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十七
改年伏惟永感罔极。昼之理心。本在忘情。及经节序。惘然悲怆。去岁马某往。已奉状。计上达。孟春犹寒。伏惟中丞尊体万福。即此昼蒙免。一昨见秋晚离披菊一章。使昼却顾鄙拙。尽欲焚烧。凝思三复。弥得精旨。中丞寄重任大。堆案日盈。而言诗至此。岂非凝心悉到耶。今海内诗人。以中丞为龙门。贤与不肖。雷同愿登。仰测中丞之为心。固进善而拒不工也。昼无西施之容。不合辄议西施之美。然心之服矣。其敢蔽诸。今之驰疏。实有所荐。有会稽沙门灵澈。年三十有六。知其有文十馀年。而未识之。此则闻于故秘书郎严维随州刘使君长卿前殿中皇甫侍御曾。尝所称耳。及上人自浙右来湖上见存。并示制作。观其风裁。味其情致。不下古手。不傍古人。则向之严刘皇甫所许。畴今所觌。则三君之言。犹未尽上人之美矣。读其道边古坟诗。则有松树有死枝。冢上唯莓苔。石门无人入。古木花不开。答范秘书作。则有绿竹岁寒在。故人衰老多。云门雪夜作。则有天寒猛虎叫岩雪。松下无人空有月。千年像教人不闻。烧香独为鬼神说。石帆山作。则有月色静中见。泉声深处闻。题李尊师堂。则有古庙茅山下。诸峰欲曙时。真人是皇子。玉堂生紫芝。题曹溪能大师蒋山作。则有禅门至六祖。衣钵无人得。登天姥岑望天台山作。则有天台众山外。岁晚当寒空。有时半不见。崔嵬在云中。伤古墓作。则有古墓碑表折。荒垄松柏稀。福建还登黎岭望越中作。则有秋深知气正。家近觉山寒。九日作。则有。山僧不记重阳日。因见茱萸忆去年。宿延平津怀古作。则有今非古狱下。莫向斗间看。又有归湖南诗。则有山边水边待月明。暂向人间借路行。如今还向山边去。惟有湖水无行路。此僧诸作皆妙。独此一篇。使昼见欲弃笔砚。伏惟中丞高鉴宏量。其进诸乎。其舍诸乎。方今天下有故。大贤勤王。辄以非急干请视听。亦昭愚老不达时也。然上人秉心立节。不可多得。其道行定慧无惭安远。尝著律宗引源二十一卷。为缁流所归。至于元言道理。应接靡滞。风月之间。亦足以助君子高兴也。昼疾弊。未期奉展。伏深瞻望。近应府公三五首。谨凭灵澈上人呈上。年暮思蹇。多虑迷错。所希宗匠一为指瑕。幸甚幸甚。昼白。
句 中唐 · 灵澈
松树有死枝,冢上唯莓苔。
石门无人入,古木花不开(《道边古坟》)。
绿竹岁寒在,故人衰老多(《答范校书》)。
月色静中见,泉声深处闻(《石帆山》)。
古观茅山下,诸峰欲曙时。
真人是黄子,玉堂生紫芝(《题李尊师堂》)。
禅门至六祖,衣钵无人得(《题曹溪能大师奖山居》)。
古墓碑表折,荒垄松柏稀(《伤古墓》)。
秋深知气正,家近觉山寒(《登梨岭望越中》)。
山僧不记重阳日,因见茱萸忆去年(《九日》)。
今非古狱下,莫向斗边看(《宿延平怀古》)。
海月生残夜,江春入暮年。
窗风枯砚水,山雨慢琴弦(《见雪浪斋日记》)。
韩滉加检校右仆射制 中唐 · 陆贽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六十二
周制以辅翼之臣。出作方伯。汉官以牧守之最。擢拜公卿。其在匡时。中外同体。朕以大劳未乂。勤恤于黎元。多难荐兴。注意于藩岳。就加命服。式宠能贤。则增秩进律。亦古之道也。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吏部尚书使持节润州诸军使兼润州刺史御史大夫充镇江军浙江东西节度观察等使韩滉。忠肃刚直。清公简俭。持至公以检下。强禦必绳。秉大节以事君。险艰无易。惠能恤众。明足照奸。岁发勤王之师。日增赡国之赋。军无挠败。俗以阜康。殿于大邦。理平讼息。朝有劝典。昭升乃庸。胙土以报勤。懋官以旌德。底乂江甸。永孚于休。可检校尚书右仆射。进封昌黎县开国公。馀如故。
高盖名山院记 唐 · 王瞻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
神仙变化。非灵洞而不栖。祖佛修行。非圣岳而不憩。以王子晋腾身于缑岭。能大师景迹于曹山。虽出凡之路斯然。而达命之元不尔。是谓控鹤骖鸾之客。以九仙六洞为家。出生离死之人。以大道三界为宅。或金骨化而烟霞停影。空闭古坛。或色身谢而水月回光。却归他世。岂可以凡心识予去住。岂可以元心测彼变通哉。大闽国西岳名山者。初有神仙以变化。次有祖佛以修行。圣迹聿兴。在于唐朝之首。为其山中分六合。高冠二仪。岩根而吼出雷声。峰首而戛横斗柄。寒生六月。风记五天。上有列仙聚会之坛。中有志士修真之室云云。
与大颠师书 中唐 · 韩愈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五十四 创作地点:广东省潮州市灵山寺
愈启。孟夏渐热。惟道体安和。愈弊劣无谓。坐事贬官到此。久闻道德。切思见颜。缘昨到来。未获参谒。倘能暂垂见过。实为多幸。已帖县令。具人船奉迎。日久伫瞻。不宣。愈白。愈启。海上穷处。无与话言。侧承道高。思获披接。专辄有此咨屈。傥惠能降谕。非所敢望也。至此一二日。却归高居。亦无不可。旦夕渴望。不宣。愈白。愈启。惠匀至。辱答问。珍悚无己。所示广大深迥。非造次可谕。易大传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终不可得而见耶。如此而论。读来一百遍。不如亲见颜色。随问而对之易了。此旬来晴明。旦夕不甚热。倘能乘閒一访。幸甚。旦夕驰望。愈闻道无疑滞。行止系缚。苟非所恋著。则山林閒寂。与城郭无异。大颠师论甚宏博。而必守山林。义不至城郭。自激修行。独立空旷无累之地者。非通道也。劳于一来。安于所适。道故如是。不宣。愈顿首。
兴福寺内道场供奉大德大义禅师碑铭 中唐 · 韦处厚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十五
应身无数。天竺降其一。禅祖有六。圣唐得其三。在高祖时。有道信叶昌运。在太宗时。有宏忍示元珠。在高宗时。有惠能筌月指。自此脉散丝分。或遁秦。或居洛。或之吴。或在楚。秦者曰秀。以方便显。普寂其允也。洛者曰会。得总持之印。独曜莹珠。习徒迷真。橘枳变体。竟成檀经传宗。优劣详矣。吴者曰融。以牛头闻。径山其裔也。楚者曰道一。以大乘摄。大师其党也。三祖之德之(疑)也。则无一心可摄。无一境可遣。不摄不遣。冥于大顺之言也。则称器投物。量机应命。皆持权以明实。用实而照权。自时厥后。迷方滞迹。是非迭兴。物我不泯。正南而邪北。有北而空南。而不知南之心生。自同北矣。北之见灭。乃亢南矣。大师振法之铎。操化之衡。非中非徼。非妄非觉。无居可以留神。无入而不自是。乘大智而独逝。游法区而无涯。大师东海徐氏。衢州须江人也。母氏方娠。必绝荤而后食。合宿既诞。必择乳而后饮。幼而出世。奇表秀物。童而落发。异骨见顶。依本郡潜灵寺僧惠绩。二十受具戒。若律若禅。无不通贯。后谒道一于江西。时趋者川奔。学者市聚。一扣秘赜。廓然悬解。乃以拯物为心。博施为任。契心于洪州。应缘于上京。孝文皇帝既清大难。斋心无为。建中尉以总武旅。名功德以统缁黄。大师来之夕也。右神策护军霍公见梦焉。翌日访之于慈恩寺。且与寐合。遂表闻为内道场供奉大德。顺宗皇帝之在储闱。问安之馀。栖神道域。尝问尸刹禅师。经言大地普众生。见性成佛道。答曰。佛犹如水中月。可见不可取。后因问大师。曰。佛性非见。必见水中月。何不攫取。顺宗然之。复问何者是佛性。答曰。不离殿下所问。默契元关。一言遂合。后入内神龙寺法会偫僧。有湛然法师者。登座云。佛道遐险。经劫无量。南鄙之人。欺绐后学。大师曰。彼自迷性。盲者可咎白日耶。顺宗顾谓诸王曰。彼不谕至道。其俦叱下。数旬而卒。后德宗降诞日。于麟德殿大延论议。龙梵冥护。人天倾听。时有问者曰。心有也。旷劫而滞凡夫。心无也。刹那而登妙觉。何也。大师曰。此乃梁武帝云然。心有者。是滞于有。既有矣。安可解脱。无也。何人而登妙觉。大师之旨。盖以为偫生十号。等为有。已迷者终不复悟。等为无。已悟者终不复迷。时会中有赞道云云无以比。大师曰。行止偃息。毕竟以何为道。对曰。知者是道。大师云。经云不可以不识识。不可以不知知。安得知者乎。复曰。无分别是道。大师曰。经云善能分别诸法相于第一义而不动。安得无分别者乎。复曰。四禅八定是道。大师曰。佛身无为不堕诸众。安在四禅八定者乎。问者辞穷。众皆愕眙。大师之旨。盖以一切法是。一切法非。于无性无象而有得有丧。一切亦非。于有形有纪而无取无舍。一切亦非。夫然。岂可以一方定趣决为道耶。故大师以不定之辨。遣必定之执。袪一定之说。趣无方之道。自是两宫崇重。道俗宗仰。累锡缣缯。不可毕纪。奔问禅扃。日闻秘偈。一味之雨。虽无二沷。众殊之器。皆有所拘。以是及门者至多。入奥者盖寡。大历中。游上饶郡西百里所。山名鹅湖。三峰秀揭。摩霄荫江。鸡犬四绝。植锡宴坐三日。有猎者弃弓矢。奔告邑落。或披苫盖。或窟岩石。未逾旬而来者襁属。其格物也如此。既而涉夏。学者如麻。朝粥既罄。咸请白大师。师曰无忧。及旦有负米而施者。其前知也如此。先是偫虎暴噬。大师遇之于路。以杖扣其首曰。当息害心。自是虎远遁。其仁感也如此。贞元初。礼部侍郎刘太真出典是郡。通津修梁。为水所败。以大师为众向伏。虔请下山。成于不日。其应物也如此。永贞初。顺宗不康。大师遂归本郡。京师祖道者。自皇都及灞上。车盖溢路。所至皆嚚傲耻革。刑狱用省。故郡守藩岳。无不请益。以为有助于政术。元和十三年正月甲子。告门人曰。我七日为最后供。是日清昼澄霁。当峰有云沓起。俄而覆于禅室。众鸟鸣号。哀声如人。时左右进药。侍者曰。此宜在晨旦。大师曰。汝果知有晨旦乎。其夜恬然顺化。报龄七十有三。僧腊五十有四。门弟子无数。或巡名山百郡。今亲侍左右者。则广济翛然献中普修灵●9970宏昭。并徒众等。奉其全身。建塔于其地。夫无生之应物。动而皆寂。顺缘而无生。静而无穷。故其来则入皇宫。登宝座而瘖异论。其往则□下国。感殊类而膻法存。委和也。吾何恃存。委蜕也。吾何恒亡。门人宏钻仰之志。存示现之辙。佥议琢石。传之无穷。铭曰。
峻顶方颡。莲目秀眉。望焉温温。即焉熙熙。示为法器。载为德仪。我与五蕴。不即不离。铿然华钟。击之不穷。无迹无眹。如指挥空。了性非言。舍言何从。无患言说。如响随风。溺权远实。滞实异权。权实合融。正智乃圆。独觉利器。无漏后根。奚思爰度。莫究其源。清静久虚。包囊无裔。无起无灭。无缚无解。迷者炎宅。悟者凉界。是中不二。乃造实际。资是至因。登平极报。具三十二。成八十好。御一乘车。摧五魔道。以色观我。是谓邪倒。花房百亿。一土一佛。澄波千川。一水一月。月体其二。波影千别。吾师于斯。善行无辙。
曹溪第六祖赐谥大鉴禅师碑 中唐 · 柳宗元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八十七 创作地点:广西柳州市
扶风公廉问岭南三年。以佛氏第六祖未有称号。疏闻于上。诏谥大鉴禅师。塔曰灵照之塔。元和十年十月十三日。下尚书祠部符到都府。公命部吏洎州司功掾告于其祠。幢盖钟鼓。增山盈谷。万人咸会。若闻鬼神。其时学者千有馀人。莫不欣踊奋厉。如师复生。则又感悼涕慕。如师始亡。因言曰。自有生物。则好斗夺相贼杀。丧其本实。悖乖淫流。莫克返于初。孔子无大位。没以馀言持世。更杨墨黄老益杂。其术分裂。而吾浮图说后出。推离还源。合所谓生而静者。梁氏好作有为。师达摩讥之。空术益显。六传至大鉴。大鉴始以能劳苦服役。一听其言。言希以究。师用感动。遂受信具。遁隐南海上。人无闻知。又十六年。度其可行。乃居曹溪为人师。会学去来尝数千人。其道以无为为有。以空洞为实。以广大不荡为归。其教人始以性善。终以性善。不假耘锄。本其静矣。中宗闻名。使幸臣再徵。不能致。取其言以为心术。其说具在。今布天下。凡言禅皆本曹溪。大鉴去世百有六年。凡治广部而以名闻者以十数。莫能揭其号。乃今始告天子。得大谥。丰佐吾道。其可无辞。公始立朝。以儒重。刺虔州。都护安南。由海中大蛮夷连身毒之西。浮舶听命。咸被公德。受旗纛节戟。来莅南海。属国如林。不杀不怒。人畏无噩。允克光于有仁。昭列大鉴。莫如公宜。其徒之老。乃易石于宇下。使来谒辞。其辞曰。
达摩乾乾。传佛语心。六承其授。大鉴是临。劳勤专默。终揖于深。抱其信器。行海之阴。其道爰施。在溪之曹。厖合猥附。不夷其高。传告咸陈。惟道之褒。生而性善。在物而具。荒流奔轶。乃万其趣。匪思愈乱。匪觉滋误。由师内鉴。咸获于素。不植胡根。不耘胡苗。中一外融。有粹孔昭。在帝中宗。聘言于朝。阴翊王度。俾人逍遥。百有六祀。号谥不纪。由扶风公。告今天子。尚书既复。大行乃诔。光于南土。其法再起。厥徒万亿。同悼齐喜。惟师教所被。洎扶风公所履。咸戴天子。天子休命。嘉公德美。溢于海夷。浮图是视。师以仁传。公以仁理。谒辞图坚。永允不已。
送空公往金州 中唐 · 贾岛
五言律诗 押虞韵
七百里山水,手中楖栗粗。
松生师坐石,潭涤祖传盂。
长拟老岳峤,又闻思海湖。
惠能同俗姓,不是岭南卢。
因览《宝林传》 唐 · 僧润
七言律诗 押侵韵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祖月禅风集《宝林》,二千馀载道堪寻。
虽分西国与东国,不隔人心到佛心。
迦叶最初传去盛,慧能末后得来深。
览期顿悟超凡众,嗟彼常迷古与今。
访知玄上人遇暴经因有赠 唐 · 温庭筠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缥帙无尘满画廊,钟(一作终)山弟子静焚香。
惠能未肯传心法,张湛徒劳与眼方。
风飏檀烟销篆印,日移松影过禅床。
客儿自有翻经处,江上秋来蕙草荒。
授王宰河阳节度使李拭河东节度使制 唐 · 蒋伸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八十八
门下。盟津雄屏。大卤名都。上控三川。旁联七邑。风俗近陪于卜洛。山河旧壮于列京。苟非谋叶理戎。惠能及物。则何以并膺阃寄。服我朝章。河东节度兼诸道行营招讨党项使王宰。业贯韬钤。家传带砺。备五才为战器。讲七德为武经。气本沉雄。望高宿将。河阳节度检校礼部尚书李拭。学深堂奥。庆袭轩裳。以言行为枢机。以礼义为干橹。才推通变。时号正人。咸早分武符。颇识兵要。顷总师旅。共平壶关。既宏偃伯之功。并著勤王之节。尝酬显效。久殿参墟。历涉清途。动闻直道。爰自太府。出戌浙河。载申揽辔之能。果称宣风之美。用稽懿绩。乃践斋坛。朕以杂虏犯边。天兵在野。尽护诸将。属于长材。而宰以微恙所婴。全师难进。虏成逋寇。始务更张。宜拥旆于中军。复建旄于善地。久以晋阳作镇。戎索所邻。抚其四封。必资硕望。而拭临人著术。整众有方。克树休声。允膺茂选。俾改辕于东夏。盛推毂于北门。尔其肃彼戎行。条其吏职。内安凋弊。远赡征徭。勉副虚怀。伫振纪律。不移郑武之位。再居陈宠之班。懋乃有终。式承丕命。
六祖坛经序 北宋 · 郎简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八
按《唐书》曰,后魏之末,有僧号达磨者,本天竺国王之子。以护国出家,入南海,得禅宗妙法。自释迦文佛相传,有衣钵为记,以世相付受。达磨赍衣钵,航海而来,至梁,诣武帝。帝问以有为之事,达磨不说。乃之魏,隐于嵩山少林寺。以其法传慧可,可传僧璨,璨传道信,信传弘忍,忍传惠能,而复出神秀。能于达磨,在中国为六世,故天下谓之《六祖法宝记》,盖六祖之所说其法也。其法乃生灵之大本。人焉,鬼神焉,万物焉,遂与其清明广大者,纷然而大异。六祖悯此,乃谕人,欲人自求之,即其心而返道也。然天下之言性命者多矣,若其言之之至详,理之之至当,推之之至悉,而释氏得之矣。若其示之之至直,趋之之至径,證之之至亲,而六祖之于释氏又其得之也。六祖于释氏教,可谓要乎至哉。今天子开善阁记,谓以本性證乎了义者,未有舍六祖之道而有能至于此者也。是则六祖者,乃三界之慈父,诸佛之善嗣欤!伟乎,惟至圣而能知至道也。然六祖之说,余素敬之。患其为俗所增损,而文字鄙俚繁杂,殆不可考。会沙门契嵩作《坛经赞》,因谓嵩师曰:「若能正之,吾为出财模印以广其传」。更二载,嵩果得曹溪古本校之,勒成三卷,璨然皆六祖之言,不复谬妄。乃命工镂板,以集其胜事。至和三年三月十九日序。
按:《坛经校释》附录,中华书局一九八三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