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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庆圆照法师塔铭 南宋 · 何泾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七五
予故居鄞江之东,舍南不百步有古招提曰广寿崇宁间住持圆照法师者以义学导其徒,以求丐给其食,以宽恕不授御其下。
广寿众二百,堂厨萧然,无儋石储。
师每旦未明则就讲,讲罢,具小舟遍走檀越门,所至无贫富皆乐施,暮必梱载而归。
如是者十馀年,虽祈寒隆暑不少辍。
予固已异,未之几偶相见,躯干堂堂,音吐如钟,盖伟然奇男子也。
徐与之语,论辩蝉联,出人意表,辞深义秘,落落难穷。
诘其所宗,则曰天台大师吾祖也。
其教即言说而诠解脱,繇文字而契性空。
语其次第,因戒入定,因定发慧,慧生八万四千法门,摄诸方寸而无馀,扩之照用而皆足。
要其极致,则心离名字,法等虚空,空假双融,有无俱遣,成法破法,皆名涅槃,智慧愚痴,通为般若,包大千而不碍,亘万古而常存。
兹所谓不与法缚,不求法脱,无得无證,极深而探颐者与?
不然,又安得称不思议境耶?
予益服其辩传,始大奇之。
尔后师数主名刹,予亦宦游南北,声迹了不相闻。
一日比丘悟定、清皎自城抵山居,寒暄外袖出文书一通曰:「先师圆照法师已葬,愿丐公笔志其塔」。
予既与师有畴昔之雅,又熟其行业之详,故不辞而与之铭。
师讳梵光,字和甫姓杨氏圆照其锡号也。
世居明州奉化县。
初,母王氏感异梦而娠,十有二月乃生。
既生,室有香异,亲族骇嗟。
髫龄警颖不类常儿,授以儒书,一览辄诵。
年十二出家,依普安院鉴脩为师。
十六落发受具戒,器识已自卓越。
一朝语曹辈曰:「三世诸佛,戒为根本,菩萨六度,率先尸罗。
戒律吾侪也,讵可一日亡哉」!
乃诣湖心寿圣见通照律师,授以毗尼之学,凡三年尽通律部。
始来延庆,从神智习台教。
无几何,厌城市嚣尘,慨然有游方志,即东走丹丘礼智者塔,仍遍历祖师往昔经游地。
当是时,天台教盛于浙西,秀有智普,杭有元净梵臻,四海学徒风驰雾合,唯恐其后。
师闻欣然,即日芒西去。
初见辩才净师天竺,嘉其精专,为授记莂及传圆顿大义,得解脱知见。
复之白牛慧海谒梵慈普师,心法相契,一见忘归。
留十有三年,日夕咨叩,虽疾病不废业。
或劝其养痾少休,则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普讲《法华》,至《如来寿量品》广扬三身报应,遂于言下大悟
久之求还乡,普抚其背曰:「吾道东矣,子去必大振四明法席,宜自爱」。
既归,止郡之承天,众请说法,举尘扬音,满座叹服。
俄请住茅山普安,师受业院也。
居有间,太守王公资深广寿召,师焦劳一纪,声价俞光。
政和四年春,属延庆虚席,太守吕公淙固请,不获辞。
初离广寿,其徒愿从者百有二十,却之弗听,于是延庆增至五百众,其盛殆过法智之席矣。
给事中傅公墨卿使三韩,寄径四明,傅家会稽,稔师誉望,首过延庆,请升座敷宣妙旨,叹重久之,因赞所绘像,以示倾倒。
靖康改元高丽遣使修贡,及境访师,云国王问讯,翘伫大名,无阶瞻礼,谨献法衣一,并寄海东晓师所著疏论二百卷,属师流通。
名称远闻,虽蛮夷亦知向慕焉。
建炎三年,以老谢去,退居茅山湛明庵,婆娑林泉,七阅寒暑,将有终焉之志。
后寓奉化之福圣,会延庆燬废积年,太守待制仇公悆思得人以振起之,迎师再还,至遁避力辞终不许。
入院日,郡僚毕集,伫听讲演,仇公叹曰:「微言发覆,闻所未闻」。
士庶无不改观。
绍兴十二年示疾丐闲,众挽留之不能,乃以院事付传法弟子道琛而归老于择阳之悟真
住持义诚者师弟子也,平日尤所亲善,故往依焉。
择阳之西半里许即前发运使陆公寘之舍馆,往岁陆倅明时雅重师,与为方外友,至是数过从。
明年春忽谓陆曰:「老病久以口腹累悟真,且辱公异顾,衔戢亡可言者。
生虽无常,灭必有所,今将以后事托延庆,请从此辞」。
陆公即具舟楫遣行,既抵延庆,沭浴更衣,跏趺宴坐,集众诵《无量寿经》,索笔书遗训付禀法弟子,复作颂告别,投笔于几,再命众诵《安乐行品》至「深入禅定,见十方佛」,恬然隐几而逝,实绍兴十三年三月八日也。
俗寿八十,僧腊六十四。
手度弟子二人,曰正勤、正因,师孙八人,升堂入室禀法传道者二百馀人,其馀四方学者殆不可胜纪。
是年四月二十八日葬于城南崇法院祖塔之侧。
师天资朴素,不事矫饰,坦率有度量,待人无贵贱之殊,公卿舆台礼遇惟均。
或者难之,则曰吾法以平等为心常,不轻为行,岂容分别耶?
其在讲席,妙如《玄义》、《文句》、《止观》,皆再终帙。
平居似不能言,至剖析经旨,决隐破疑,霏霏如吐木屑,听者终日忘倦。
讽呗齌薰,尤务虔恪,虽阴功密行,痛自韬晦。
若乃随缘利物,却鬼救灾,显然在人耳目,有不可得而隐者。
初住延庆宣和壬寅夏旱,祈祷备至而旱日甚。
中官史以式法筑坛请讲云雨经,始披轴则云兴,甫离席而雨作,一境霈然,卒赖以济。
昌国县戴氏为鬼物所扰,呼巫觋,召羽流,百方驱禳故弗效。
迎师诵咒,及门而祟灭。
其在福圣,道俗请师增授大乘菩萨戒。
奉化县邬氏子方疾革,如有物凭附,语家人辈曰:「吾汝之先久处幽冥,闻人间有光法师者道行高洁,为众施戒,是日冥中异类悉脱沉沦,故得暂归别汝」。
之异迹如此非一,然亦未尝语人。
人或诘问,则正色拒之。
领家众逾五十载,接物度人始终无如一日,及其示灭,识与不识皆涕泣恋慕云。
颂曰:
宣尼居聊,士绝横议。
梦奠之后,儒墨分类。
大雄降灵,心印不二。
金棺甫阖,教禅殊致。
岐判途别,其归则同。
曰教曰禅,均助宗风。
教或讥禅,执有非通。
禅复诃教,病在溺空。
两者纷纷,玄相矛盾。
孰能统一,各固封畛。
于赫天台,悼法将泯。
兼综二家,为世标准。
妙玄文句,教是以明。
开止观门,禅那乃行。
智者既寂,传数十灯。
垂五百祀,法智中兴。
飞英鄞江,掀雷扶电。
又百馀年,不绝如线。
逮生圆照死灰复煽。
遹追三智,示佛知见。
脱法齐众。
盖五十
匪恕伊教,其徒日亲。
攘斥异端,如薙荆榛。
拯漂援溺,如航巨奫。
盛德辟邪,妖鬼奔怖。
声誉远腾,蛮夷向慕。
旱既大甚,演经泽霪。
幽魂靡托,戒法能度。
襟量汪汪,躯干堂堂。
释门领袖慧苑琳琅。
道行虽高,铲釆埋光。
岂如麆鄙,自伐己长。
化缘既周,跏趺告别。
不断世谛,示有生灭。
惟师之心,鉴像水月。
嵩岱可磨,师名不没(《四明文献考》一四九页,明抄本。又见《四明图经》卷一一。黄锦君校点)
延庆月堂讲师塔铭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攻愧集》卷一一○
吾乡延庆教院为东南诸郡之冠,祖师建立,不置佛殿,所以待后人者不浅。
累代多得人,如所期焉。
余不及见绍兴以前事矣,余岁时见乡人尊重圆辨讲师道琛永嘉人,初至说法。
是时宏智禅师大老拱手相顾曰:「此非阇黎也。
道价最高,大兴此山」。
继以觉去,予尝铭其塔。
月堂惠询之住持在乾道五年之后,然得圆辨之正传者也。
惠询字谋道月堂其自号也。
姓陈氏,父安寔家昌国县蓬莱乡之煦山
母马氏,梦僧倚门乞食而娠。
生有奇相,甫八岁,父母携入宝印院,谒了印大师,善隆摩其顶曰:「能出家否」?
欣然愿留,不肯去。
父母见其幼静,不类凡儿,每窃奇之,不夺其志。
始授莲经,两月而成诵,无不骇叹。
十四为僧,即造延庆,依澄照子先法师学,日勤讲业,夜则坐禅,迥与众异。
或以饭食物玩游戏等试之,一切谢绝。
独行独坐,惟以参寻祖意为急。
众目之曰「独立」。
章庵道因法师高视众作,时居第一座,骤加称赏,亲炙数岁,尽得其说。
欲遍见诸山,问所曰:「天台能仁法照老人,当今大善知识也」。
且送之以序,有曰:「吾子气貌温恭,烈暑铄金,而法服袜履望之俨然,夜坐而不卧,不与群辈相狎戏」。
又曰:「两山宿学,皆吾故人,盍行矣」?
法照尤喜朝夕与处,众嫉之,且曰:「吾曹久侍老师,反不若新进耶」?
夜堂讲习,一呼而随者数人,俱至师前,遽曰:「教门多途,丛杂非一,欲从公以决之」。
师正容徐曰:「吾学佛祖之大道寿量观法,十境十乘,三千三谛皆是也。
得之则见性成佛,失之则殃坠无间。
有疑则问来,若名相之学,方困算沙,非吾所知也」。
一众愕然,不敢措辞而退。
或曰:「此学海义龙也,安得以众人待之」?
独步于两山者三载,圆辨方住延庆曰:「百闻不如一见」。
密入众底,窃听开演,已自欣快。
偶闻提唱曰:「吾祖之道,荆溪之后传者虽多,不无小疵。
法智天资超悟,不假传而自知。
用一性恶之旨,大阐圆顿之谈。
论即论具,岂待烦恼之转除;
约佛约心,宁外婆娑之别旨?
一理贯通,诸法悉舍」。
师于言下洞然明白,感发既深,涕泪俱下,遂造丈室,自列辨曰:「子再来人也,特吾之点示耳」。
即日挈包在弟子列。
自尔左右逢源,锋不可触,寻入堂司。
监寺以事忤众,众欲捲堂,负担于门矣,师急止之:「吾当任责」。
乃领众白辨曰:「维那之言然」。
即书片纸付堂司,起监寺,不共住,众遂帖然。
微师片言,岂不殆哉!
辨亡,为广严第一座。
偶择主僧,郡以十名寘瓶中,一索而得师。
或以年少为言,曰:「吾何求哉」!
力辞之,寻出世,住海濒华云,以省母之便,欣然就之。
沙岸持钵,忽遇群盗,劫尽所有,将解师衣,正色叱曰:「汝何为者?
我法戒贪嗔痴,贪求何益于汝!
生有王法,死有地狱。
眼光落地,受极苦时,悔将何及?
贫富有命,强取之物,岂为终身之乐?
幸自无事,而作此业,实可寒心」。
盗曰:「我将杀汝」。
曰:「吾以寂灭为乐。
汝若杀我,早归寂灭,受大快乐,有何不可」?
盗相顾曰:「是善知识也,安可害之」?
尽还其物,罗拜而退。
慈力摄持,又能如此。
移住奉川之禅院,又迁净居,前田后江。
曰:「此处可与鬼神说法」。
夜必炷香暗坐,讲《法华经》信宿。
间有飞萤一二绕于前后,寻有百十,乃至千万,明于燃烛,讲罢辄去。
尝夜出,萤往来江上,不入讲室。
夜分既归,萤忽来迎,如繁星然。
师见而笑曰:「是待吾讲耶」?
自尔每见之。
师不以语人,然自以为差人意也。
移住普和,问于草庵草庵曰:「僻在一隅,大江横前,峭壁对耸,佛影岩也。
前辈聚徒之地,吾子其当之」。
学子云集,钟鼓一新,朝参暮请,昼诵夜禅,礼讲以时,策筵有节。
乾道五年延庆虚席,公定场中,一举师名,众口翕然。
师气貌魁梧,仪矩凝重,未尝以词色假人。
精持律范,动不踰矩
法席谨严,数百众无敢犯者。
说法必穷蕴奥,学者有不能解,昏后坐起信堂,一香一灯,远在檐下,僧徒毕集,师乃挥麈纵辩。
夜静堂深,言详理到,境法俱胜,随资发越,直疑祖师之复生,忘其久立之疲也。
至今旧人过其处,遐想高风,多至陨涕。
制帅秀王每曰:「延庆,人中凤也」。
寺之西有蔬圃,官欲以为贡院,势甚急。
师怡然不顾,方杜门终日,禅定才信宿,府主见招,迎谓师曰:「贡院之扰,得无动心乎?
今已得基址,可以放怀矣」。
师谢外护之庇,盖有神现梦以为言也。
丞相魏文节公好内典,《法华》中有「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稽疑以叩自得石窗,终未有所契,举以问师。
曰:「此非大力量人不能致此问」。
乃曰:「春生夏长,秋凋落,世间之相乎」?
曰:「然」。
「非以其迁变而致疑乎」?
曰:「然」。
曰:「四时迁变,岁岁同耶?
异耶」?
曰:「无以异也」。
曰:「非止今年明年无以异,穷过去,极未来,亦无所异。
既无所异,岂非世间之相常住哉!
以至君臣父子,生息大小,不动本位,皆得究竟。
以至天地日月,明暗色空,海阔山高,鹤长凫短,皆出自然
莫不名体不转,贞常圆极
故曰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
了此法者,不落阶梯,随所见闻,立地成佛」。
文节有省,叹曰:「经纶之妙,还他教家」。
魏惠宪王临镇来游,独坐一榻,俾师坐而问所传何道,曰:「天台教」。
王曰:「恐不及禅家之直指」。
师又曰:「禅教皆如在方便,若就实知实见言之,何为禅,何为教。
妙悟之人,一切扫除,丝毫不挂,然后龙菩提妙华遍庄严,随所住处常安乐」。
王大悦,屡以金缯为斋施。
寻尽出衣盂,建雨华堂等。
又募缘一新两庑。
至于卧不解衣,讲必更净,非入浴走厕,袈裟未始去体。
非赴斋啜粥,莲经不曾离念。
厨库诸司不一回顾,工匠报作略不举目。
大纲整肃,不事苛细。
然犯必不恕,欺必破。
中外井井,无毫发之遗。
史文惠王曰:「能使教门增重,今惟月堂一人而已」。
之传道,直欲追配古人,非徒塞责。
每曰:「以语之相似而證其言,以资之善记而驾其说,皆非所以说法也。
惟自悟心宗而宣演之,庶得祖师之传。
吾求悟门,切勿自画。
凡说教义,不出私科。
惟著《立宗解》一卷,以救时弊」。
淳熙六年十月二十五日,召门人曰:「吾觉背痛,殆将不久矣」。
越二日辛丑,集众讽《十六观经》,经终而逝。
十一月庚申,奉全身葬于崇法祖塔之侧。
寿六十一,法腊四十五。
聚发一器,舍相无所,葬于蓬莱先茔,遵遗言也。
分舍利之半,同法智顶骨塔于大悲阁
中省庵陆公沅赞之甚详。
所度小师嗣法者六十人。
柏庭善月,其上足也,馀皆散处诸方。
灵龛即路之日,缁素男女秉炉持花,填郛溢郭,几于罢市。
观者赞叹,以为前此未有。
此岂人力也哉!
后二十有五年,其徒请铭其塔。
余非学佛者,尤昧于教乘,以其请之勤,而察其实行实谛为可敬,为之铭曰:
智者禅师,祖天台教。
乃知禅教,本无二道。
禅贵直指,教若支离。
存乎其人,统而一之。
圆辨之兴,教门鼎盛。
粤惟询公,传得其正。
如渊之淳,如玉之洁。
入自悟门,纵横演说。
辩才无碍,脱落窠臼。
老斲轮,得心忘手。
虽已堕,孤老故躔。
柏庭之徒,尚永其传。
延庆觉云讲师塔铭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攻愧集》卷一一○
浮屠氏法盛于东南,而明为最,兰若相望,名德辈起。
予固不能尽知其人,然采之公言,其间虽一代宗仰者往往未免评议。
至问觉云师,则同然无异辞,余尤不能知也。
尝造焉,修干古貌,丹唇碧眼,长松野鹤,无一点世间气。
与之语,愈叩而愈无穷,名下士信不虚矣。
师既以隆兴癸未岁十二月十有八日化,叔祖居士语钥曰:「士之难其全久矣。
赵魏老犹不可为滕薛大夫,矧释氏事寂灭而不免于应世,二者冰炭,谁能一之?
能使学佛者宗其教,交游者服其人,周旋酬酢,无一可议,殆鲜有觉云如者。
我与之方外交,既已叙其行事,汝铭之」。
遂谨书而系以铭。
师讳志连,字文秀,觉云其赐号也。
俗杜氏,世家于明州鄞县之宠山。
孕有祥,生又不凡,故母山氏笃志竺乾法,令从礼寂公慧云为师,肄业崇寿
年十八受具戒,明智目为僧中凤雏。
圆照授以天台教义,后从智涌,顿悟圆宗。
年登三十,适延庆,为第一座,始开讲席。
辩才先放,落落风生,四众耸服。
靖康以来,更主五刹,惟妙音不及煖席而迁,馀皆碎于兵火。
师一居之,卒化瓦砾为宝所。
圆辩重建延庆于煨烬之馀,功未竟而死。
遗基废础,尚多有之
虚席旷岁,实难其人。
天童宏智禅师以师为首,众议是之,遂徙居焉。
经营十年,无有不备。
施利山积,一毫不自奉,悉以资建立事。
云栋雪脊,杰然城隅,望之如昆阆间物,非大勤劳不易至此,而师未尝足也。
或赞其新伽蓝者四,当不愧智者。
曰:「此有为功德耳,岂敢以此比迹前哲?
深恐不能洪宣祖道,为法门罪人」。
故虽所至兴建,而讲学不少休。
承学之徒翕然向风,诚于祈祷,感应响捷。
或欲记之,必痛以妄语为戒。
秘监姜公守四明,为师作真赞,门人固请立石,师终不以为荣。
其不求名闻类如此。
一时名士多乐与游,望之则毅不可犯,即之则和易温恭,久益敬之,终不得而亲疏也。
有达官与之剧谈,贯穿禅律,纚纚不倦,惊曰:「师禅教并通」。
曰:「冰泮雪消,固一水耳」。
又问:「《华严》、《般若》似过于繁」?
曰:「支离所以为简易也」。
于是肃然,尤敬异之。
丞相沈公来镇,以僧职处师,师以老疾固辞。
丞相遗手札曰:「师当表正一方,纪纲诸刹,毋退避以自洁」。
且迫于诸方劝请,始受命。
谦退谨愿,不见有异。
然主盟众事,惟是之从。
或有私请,虽大势力,富檀那,不能回也。
时度牒再颁,受戒者僧吏邀取无艺。
师为立成规,省十之九,沙弥至于今德之,有不远数百里求附坛者。
所革宿弊,徐而不暴。
□□□□呜呼!
此皆人所难及者。
然师之所存,心大而不密,体卑而道尊,恭而不伪,博而不杂,寂用之涯,不可得也。
感疾既革,众以药进。
曰:「十方无碍人,一道出生死」。
书偈毕,抚掌大哂,又以指弹屏风。
或问之,曰:「我自幸至此,不觉喜乐,钟鸣当往矣」。
已而信然。
之所存,果易识耶?
享年七十有六,僧腊五十有八。
度弟子行丕等十有二人,登门者甚众,传道者三十馀人。
即以十二月二十有八日葬于城南祖塔之侧。
铭曰:
舟不涂,车不川。
离乎器,用必偏。
惟寂灭,释所先。
惟应酬,世所虔。
工与拙,必一焉。
伟觉云,几于全。
峻而通,周而专。
得其得,悟独圆。
出绪馀,应世缘。
识不识,无间言。
教不吝,道以传。
建塔庙,崇人天。
定生慧,无碍禅。
融一理,逢其原。
金而玉,岳而渊。
尊师,岂偶然。
道既成,如蜕蝉。
嗟后人,视铭镌。
桥道记宝庆二年四月 宋 · 莫若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九七
昔在成周,有司险之官,以周知山林川泽之阻而达其道路。
释者云山林之阻则开凿之,川泽之阻则桥梁之。
圣人设官分职,以董其事,所以利天下后世,其来尚矣。
近世建桥除道者固不一,或取办于公上,或募缘于众力,其利一也。
崇德密拱行都,四达之邑也。
途虽曲而通诸夏,凡所由之途,一有荒秽,即当整治,况通衢乎!
自邑东至沙渚二十七里,自南营语溪桥至张泾皆民居也,其路坎突,行者患之。
张泾虽有石桥,阔仅三尺。
余贷金为众倡,嘉定癸酉二月,甓南营之街,过张泾以东百丈,皆坦夷之。
乙亥仲春重建张泾桥,可通车马,名曰通济
近邑有包角堰桥,塘西东水出入其下,连雨则湍急,址为之荡齧,屡欹而屡修。
有清坡道民余智超,率其徒裒金辇石,易以捲蓬之势,可久而不坏,成于庚辰冬十月
先是,季夏漕渠南桥一夜忽倾溃,堰桥之役未就,县家就委智超干造,官帑不足,继之募缘。
明年三月成。
余所居西俯张泾,南瞰语溪,从东旧有木桥曰东兴,狭陋殆类略彴,于是因其名,以石易之。
壬午春庀工预治石,九月初吉兴筑,十月上浣迄工,跨南北若横霓然,通济东兴翼乎其左右,而溪光野色,尽在拱揖中矣。
东兴以东至沙渚,徒步挽舟皆田塍路,风雨之晨,冰雪之夕,陷淖蹶块相属于道。
演教寺僧思齐,自演教西先已布石三里,余谓有志者事竟成,其二十馀里当任责。
乃请崇胜僧道琛智超,谕之为首,涓日之良,同干造及邑老宿吕瑶等三十馀人,设伊蒲之馔,随力题疏,分遣缘化,僦舟运石,不惮劳勚,始作癸未莫冬,成宝庆丙子之季春,望之砥平,行者无不赞叹。
是役也费甚大,通思齐所造,总用石四千五百五十丈,为钱六千三百五十缗,皆善类闻风而喜舍,不强之也。
余自壬申去国,不复有仕进意,今十五载矣,每视岁之所入,除伏腊外,于利人事量所馀以施。
东兴余一力为之,其四役亦蠲己财以助。
道琛等合辞请曰:「四役劝缘疏皆寺丞作,愿为之记」。
因纪其岁月之先后,勒之坚珉,立于崇胜。
昔有殿直范延贵押兵过金陵张忠定公为守,因问延路曾见好官员否,延贵曰:「比过萍乡邑宰张希颜虽不识之,驿传桥道皆全葺,此好官员也」。
公笑曰:「希颜固善,天使亦好官员也」。
遂荐于朝,俱显擢。
余故举此事,使为政者知所慕云。
宝庆二年四月望
按:万历崇德县志》卷八,万历三十九年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