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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穆议(图并劄子附。) 北宋 · 陆佃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〇四、《陶山集》卷六、《宋史》卷一○六《礼志》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
宣德郎、守太子中允、集贤校理、充崇政殿说书、详定郊庙奉祀礼文臣陆佃。臣伏睹中书省批送下张璪、何洵直所论宗庙昭穆,欲以宣祖为昭,翼祖为穆,真宗为昭,太祖、太宗为穆,英宗为昭,仁宗为穆。尊卑失序,非礼意也。窃谓昭穆者,父子之号。昭以明下为义,穆以恭上为义。方其为父则称昭,取其昭以明下也;方其为子则称穆,取其穆以恭上也。岂可胶哉!谨按《祭法》曰:「去祧为坛,去坛为墠」。议者以为坛立于右,墠立于左。臣以周制言之。太王亲尽,去右坛为墠;王季亲尽,去左祧为坛。左右迁徙无嫌。则洵直谓昭常为昭,穆常为穆,左者不可迁于右,右者不可迁于左之说非矣。璪谓四时常祀,各于其庙,不偶坐而相临。武王进居王季之位,而不嫌尊于文王。及乎合食于祖,则王季、文王更为昭穆,不可谓无尊卑之序。臣窃以为古者合食,毁庙之主有不皆祫者,则璪之说非矣。《大传》曰:「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干祫及其高祖」。干者,预也。言大夫士本无祫祭,惟其有功善于其君,进使干祫。则毁庙之主不皆合食,特自高祖而已。假令大夫昭穆以世次计,曾祖适为昭,高祖适为穆,父适为昭,祖适为穆。同时合食,则将偶坐而相临,义不得以卑而踰尊,则璪等将令昭常为昭,穆常为穆乎?如此,则曾祖居尊,高祖居卑、父居尊,祖居卑矣,非所谓父昭子穆,昭以明下,穆以恭上之义。许慎曰:「父为昭南面,子为穆北面」。大夫干祫,若使曾祖复为昭,高祖更为穆,则是子为昭南面,父为穆北面。《大传》曰:「旁治兄弟,合族以食。序以昭穆」。则是生而居处同堂合食,亦序昭穆。假令甲于上世之次为穆,今同堂合食实属父行。乙于上世之次为昭,今同堂合食实属子行。而偶坐相临,则甲宜为昭,乙宜为穆。岂可远引千岁以来世次,复令甲居右穆,乙居左昭,紊同堂父子合食之序乎?璪又谓既为昭矣,又有时而为穆,是乱昭穆之名。臣窃以为昭穆,父子之号耳。茍为昭者不复为穆,为穆者不复为昭,则是昔尝事父为之子者,今虽有子不得为父,茍复为父,则以为是乱父子之名,可乎?《祭法》曰:「天子立七庙: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有二祧焉」。则天子立庙自亲始矣。初立考庙,于是立王考庙,其次立皇考庙,又其次立显考庙,犹以为未也,于是立二祧焉,与太祖之庙而七。显考庙、王考庙与左祧为昭,皇考庙、考庙与右祧为穆,所谓三昭三穆。如曰成王之世,武王为昭,文王为穆,则武王为父,不入考庙,而入王考庙矣。故臣窃谓八庙之制,当以僖祖居中,翼祖为昭,宣祖为穆,太祖、太宗为昭,真宗为穆。仁宗入王考庙为昭,英宗入考庙为穆。是为父昭子穆,称情顺理,尊卑协序。而议者蔽于所见,与臣未同。伏乞断自圣学,一正群议,不胜幸甚。
宣祖昭庙。真宗昭庙。英宗昭庙/僖祖祖庙/(〔贴黄〕据此,子乃为昭,父更为穆。)翼祖穆庙。太祖太宗穆庙。仁宗穆庙/右张璪等所定图。
翼祖昭庙。太祖太宗昭庙。仁宗昭庙/僖祖祖庙/(〔贴黄〕是谓父昭子穆。)宣祖穆庙。真宗穆庙。英宗穆庙/右臣佃所定图。
臣窃观陛下创法立制,必先本之性情,稽之度数。师成于一心,务使仁协义称,后世无得而议。尧言禹度,影在四方,又将大新八庙,泰然不疑,以齐三代盛王所以隆祖亲考之意。然而昭穆之次,议者与臣未侔,而臣区区愚忠,偶怀单见,不敢辄止。谨上八庙昭穆异同,并条次尝所答述者。乞赐折诸圣学,垂法万世。取进止。
答陆子寿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九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三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九、《?书考索》别集卷一四、《古文渊鉴》卷六○
先王制礼,本缘人情。吉凶之际,其变有渐,故始死全用事生之礼。既卒哭祔庙,然后神之。然犹未忍尽变,故主复于寝而以事生之礼事之。至三年而迁于庙,然后全以神事之也。此其礼文见于经传者不一,虽未有言其意者,然以情度之,知其必出于此无疑矣。其迁庙一节,郑氏用《谷梁》练而坏庙之说,杜氏用贾逵、服虔说,则以三年为断。其间同异得失虽未有考,然《谷梁》但言坏旧庙,不言迁新主,则安知其非于练而迁旧主,于三年而纳新主邪?至于《礼》疏所解郑氏说,但据《周礼》「庙用卣」一句,亦非明验。故区区之意窃疑杜氏之说为合于人情也。来谕考證虽详,其大概以为既吉则不可复凶,既神事之则不可复以事生之礼接尔。窃恐如此非惟未尝深考古人吉凶变革之渐,而亦未暇反求于孝子慈孙深爱至痛之情也。至谓古者几筵不终丧而力诋郑、杜之非,此尤未敢闻命。据《礼》,小敛有席,至虞而后有几筵,但卒哭而后不复馈食于下室耳。古今异宜,礼文之变,亦有未可深考者。然《周礼》自虞至祔曾不旬日,不应方设而遽彻之如此其速也。又谓终丧彻几筵,不闻有入庙之说,亦非也。诸侯三年丧毕之祭,鲁谓之「吉禘」,晋谓之「禘祀」,《礼》疏谓之「特禘」者是也。但其礼亡,而士大夫以下则又不可考耳。夫今之《礼》文,其残阙者多矣,岂可以其偶失此文而遽谓无此礼耶?又谓坏庙则变昭穆之位,亦非也。据礼家说,昭常为昭,穆常为穆,故《书》谓文王为「穆考」,《诗》谓武王为「昭考」。至《左传》,犹谓毕原酆郇为「文之昭」,邘晋应韩为「武之穆」,则昭穆之位,岂以新主祔庙而可变哉?但昭主祔庙则二昭递迁,穆主祔庙则二穆递迁尔(此非今者所论之急,但谩言之,以见来说考之未精类此。)。又谓古者每代异庙,故有祔于祖父祖姑之礼。今同一室,则不当专祔于一人。此则为合于人情矣。然伊川先生尝讥关中学《礼》者有役文之弊,而吕与叔以守经信古,学者庶几无过而已,义起之事,正在盛德者行之。然则此等苟无大害于义理,不若且依旧说,亦夫子存羊爱礼之意也。熹于《礼经》不熟,而考證亦未及精,且以愚意论之如此,不审高明以为如何?然亦不特如此,熹常以为大凡读书处事,当烦乱疑惑之际,正当虚心博采以求至当。或未有得,亦当且以阙疑阙殆之意处之。若遽以己所粗通之一说而尽废己所未究之众论,则非惟所处之得失或未可知,而此心之量亦不宏矣。闲?及之,幸恕狂妄。
答叶味道(贺)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八、《群书考索》别集卷一四
所喻既祔之后,主不当复于寝,此恐不然。向见陆子静居母丧时力主此说,其兄子寿疑之,皆以书来见问,因以《仪礼》注中之说告之。渠初乃不曾细看,而率然立论,及闻此说,遂以为只是注说,初非经之本文,不足据信。当时尝痛辟之,考订甚详。且以为未论古礼如何,但今只如此卒哭之后便除灵席,则孝子之心岂能自安邪?其后子寿书来,乃伏其谬,而有「他日负荆」之语。今偶不见当时往还旧牍,因更以他书考而论之。如《大戴礼·诸侯迁庙》篇云:「君及从者皆玄服」,则是三年大祥之后,既除丧而后迁矣。其词但告迁而不言祔,则是既祔之后主复于寝,而至此方迁于庙矣。如《谷梁》云:「易檐改涂」,《礼志》云:「更衅其庙」,则是必先迁高祖于太庙夹室,然后可以坏衅其故庙而纳祖考之主。又俟迁祖考于新庙,然后可以坏衅其故庙而纳新祔之主矣。如《左氏》云:「特祀于寝」,而《国语》有日祭之文(韦昭曰:「谓日上食于祖祢。」),则是主复寝后,犹日上食矣。但《谷梁》所谓练而坏庙,乃在三年之内,似恐太速。《礼志》所谓衅庙而移故主,乃不俟其庙之虚而遽坏之,恐非人情。《左氏》所谓祔而作主,则与《礼经》虞主用桑者不合。所谓烝尝禘于庙,则与《王制》丧三年不祭者不合(疑左氏此说乃当时之失,),杜氏因之,遂有国君卒哭而除服之说,皆非礼之正。大率左氏言礼多此类也,皆不足信。而《国语》日祭月祀时享既与《周礼》祀天神、祭地祇、享人鬼之名不合,韦昭又谓日上食于祖祢,月祀于曾高,时享于二祧,亦但与《祭法》略相表里,而不见于他经。又主既复寝而日祭之,则其几筵未知当俟临祭而后设耶?或常设而不除也?此类皆无明文,更当详考。又古者庙有昭穆之次,昭常为昭,穆常为穆,故祔新死者于其祖父之庙,则为告其祖父以当迁他庙,而告新死者以当入此庙之渐也。今公私之庙皆为同堂异室、以西为上之制,而无复左昭右穆之次,一有递迁而群室皆迁,而新死者当入于其祢之故室矣。此乃礼之大节,与古不同。而为礼者犹执祔于祖父之文,似无意义。然欲遂变而祔于祢庙,则又非爱礼存羊之意。窃意与其依违牵制而均不免为失礼,曷若献议于朝,尽复公私之庙,皆为左昭右穆之制,而一洗其缪之为快乎!
禘祫议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九、《群书考索》别集卷一四、《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外集卷八、《文献通考》卷九一、《南宋文范》卷五二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诸侯、大夫、士降杀以两。而《祭法》又有「适士二庙,官师一庙」之文。大抵士无太祖,而皆及其祖考也(郑氏曰:「夏五庙,商六庙,周七庙。」今按,《商书》已云七世之庙,郑说恐非。颜师古曰:「父为昭,子为穆,孙复为昭。昭,明也。穆,美也。后以晋室讳昭,故学者改昭为韶。」)。其制皆在中门外之左,外为都宫,内各有寝庙,别有门垣。太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晋博士孙毓议)。天子太祖百世不迁,一昭一穆为宗,亦百世不迁(宗亦曰世室,亦曰祧。郑注《周礼》守祧曰宗,亦曰祧,亦曰世室。《周礼》有守祧之官,郑氏曰:「远庙为祧,周为文武之庙,迁主藏焉。」又曰:「迁主所藏曰祧。先公之迁主藏于太祖后稷之庙,先王之迁主藏于文武之庙。群穆于文,群昭于武。」《明堂位》有文世室、武世室,郑氏曰:「世室者,不毁之名也。」)。二昭二穆为四亲庙,高祖以上亲尽,则毁而递迁。昭常为昭,穆常为穆(昭之二庙,亲尽则毁,而迁其主于昭之宗。曾祖迁于昭之二,新入庙者祔于昭之三,而高祖及祖在穆如故。穆庙亲尽放此。新死者如当为昭,则祔于昭之近庙,而自近庙迁其祖于昭之次庙,而于主祭者为曾祖;自次庙迁其高祖于昭之世室,盖于主祭者为五世而亲尽故也。其穆之两庙如故不动,其次庙于主祭者为高祖,其近庙于主祭者为祖也。主祭者没,则祔于穆之近庙,而递迁其上放此。凡毁庙迁主,改涂易穆,示有所变,非尽毁也。见《谷梁传》及注。)。诸侯则无二宗,大夫则无二庙。其迁毁之次,则与天子同(传:毁庙之主藏于太祖。)。《仪礼》所谓「以其班祔」,《檀弓》所谓「祔于祖父」者也(《曲礼》云:「君子抱孙不抱子」,此言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郑氏云:「以孙与祖昭穆同也。」周制,自后稷为太祖,不窟为昭,鞠为穆,以下十二世至太王复为穆,十三世至王季复为昭,十四世至文王又为穆,十五世至武王复为昭。故《书》称文王为穆考,《诗》称武王为昭考,而《左氏传》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又曰:「管蔡鲁卫,文之昭也。邗晋应韩,武之穆也。」盖其次序一定,百世不易,虽文王在右,武王在左,嫌于倒置,而诸庙别有门垣,足以各全其尊,初不以左右为尊卑也。)。三代之制,其详虽不得闻,然其大略不过如此。汉承秦敝,不能深考古制,诸帝之庙各在一处,不容合为都宫,以序昭穆(韦玄成传云:「宗庙异处,昭穆不序。」但考周制,先公庙在岐周,文王在丰,武王在镐,则都宫之制亦不得为,与汉亦无甚异,未详其说。)。贡禹、韦玄成、匡衡之徒虽欲正之,而终不能尽合古制,旋亦废罢。后汉明帝又欲遵俭自抑,遗诏无起寝庙,但藏其主于光武庙中,更衣别室。其后章帝又复如之,后世遂不敢加,而公私之庙皆为同堂异室之制(见《后汉·明帝纪》、《祭祀志》。志又云:「其后积多无别,而显宗但为陵寝之号。」)。自是以来,更历魏、晋,下及隋、唐,其间非无奉先思孝之君,据经守礼之臣,而皆不能有所裁正其弊,至使太祖之位下同孙子,而更僻处于一隅,既无以见其为七庙之尊,群庙之神则又上厌祖考,而不得自为一庙之主。以人情而论之,则生居九重,穷极壮丽,而没祭一室,不过寻丈之间,甚或无地以容鼎俎而阴损其数。孝子顺孙之心,于此宜亦有所不安矣。肆我神祖,始独慨然,深诏儒臣,讨论旧典,盖将以远迹三代之隆,一正千古之缪,甚盛举也。不幸未及营表,世莫得闻,秉笔之士又复不能特书其事,以诏万世,今独其见于陆氏之文者为可考耳。然其所论昭穆之说,亦未有定论。图说在后独原庙之制,外为都宫而各为寝庙门垣,乃为近古。但其礼本不经,仪亦非古,故儒者得以议之。如李清臣所谓略于七庙之室而为祠于佛老之侧,不为木主而为之象,不为禘祫烝尝之祀而行一酌奠之礼,杨时所谓舍二帝三王之正礼而从一缪妄之叔孙通者,其言皆是也。然不知其所以致此,则由于宗庙不立而人心有所不安也。不议复此,而徒欲废彼,亦安得为至当之论哉?王者始受命、诸侯始封之君,皆为太祖,以下五世而迭毁。毁庙之主藏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言一禘一祫也。祫祭者,毁庙与未毁庙之主皆合食于太祖,父为昭,子为穆,孙复为昭,古之正礼也。韦玄成、刘歆庙数不同,班固以歆说为是。今亦未能决其是非,姑两存之。至于迁毁之序,则昭常为昭,穆常为穆。假令新死者当祔昭庙,则毁其高祖之庙而祔其主于左祧,迁其祖之主于高祖之故庙,而祔新死者于祖之故庙。即当祔于穆者,其序亦然。盖祔昭则群昭皆动而穆不移,祔穆则群穆皆移而昭不动。故虞之明日,祔于祖父,盖将代居其处,故为之祭,以告新旧之神也。今以周室世次为图如右。所谓高祖以上亲尽当毁,虞之明日,祔于祖父者也。元丰议礼,何洵直、张璪以此为说,而陆佃非之曰:「昭穆者,父子之号。昭以明下为义,穆以恭上为义。方其为父,则称昭,取其昭以明下也。方其为子,则称穆,取其穆以恭上也。岂可胶哉?坛立于右,墠立于左,以周制言之,则太王亲尽,去右坛而为墠。王季亲尽,去左祧而为坛。左右迁徙无嫌」。又曰:「显考、王考庙与左祧为昭,皇考、考庙与右祧为穆。如曰成王之世武王为昭,文王为穆,则武不入考庙而入王考庙矣」。此皆为说之误。殊不知昭穆本以庙之居东居西、主之向南向北而得名,初不为父子之号也。必曰父子之号,则穆之子又安可复为昭哉?坛墠之左右,亦出先儒一时之说,《礼经》非有明文也。政使果然,亦为去庙之后,主藏夹室而有祷之祭。且坛、墠又皆一而已,昭不可以越坛而径墠,穆不可以有坛而无墠,故迭进而无嫌,非若庙之有昭穆而可以各由其序而递迁也。又况昭穆之分,自始封以下入庙之时,便有定次,后虽百世不复移易,而其尊卑,则不以是而可紊也。故成王之世,文王为穆,而不害其尊于武;武王为昭,而不害其卑于文。非谓之昭即为王考,谓之穆即为考庙也。且必如佃说,新死者必入穆庙,而自其父以上,穆迁于昭,昭迁于穆,祔一神而六庙皆为之动,则其祔也,又何不直祔于父,而必隔越一世以祔于其所未应入之庙乎?佃又言曰:「假令甲于上世之次为穆,今合堂同食,实属父行。乙于上世之次为昭,今合堂同食,实属子行。则甲宜为昭,乙宜为穆,岂可远引千岁以来世次,覆令甲为右穆,乙为左昭,以紊父子之序乎」?此亦不晓前说之过也。盖昭穆之次既定,则其子孙亦以为序。《礼》所谓昭与昭齿,穆与穆齿,传所谓太王之昭,王季之穆,文之昭,武之穆者是也。如必以父为昭而子为穆,则太伯、虞仲乃太王之父,而文王反为管、蔡、鲁、卫之子矣,而可乎哉?且一昭穆也,既有上世之次,又有今世之次,则所以序其子孙者,无乃更易不定而徒为纷纷乎?曰:「然则庙之迁次,如图可以见矣。子孙之序,如佃所驳,得无真有难处者耶」?曰:「古人坐次或以西方为上,或以南方为上,未必以左为尊也。且又安知不如时祫之位乎(时祫有图在后。)」?昭穆之不为尊卑,说已前见。其大祫,则始封以下以次相承,亦无差舛。故张璪以为四时常祀各于其庙,不偶坐而相临。故武王进居王季之位,而不嫌尊于文王。及合食乎祖,则王季、文王更为昭穆,不可谓无尊卑之序者,是也。但四时之祫不兼毁庙之主,则右无昭而穆独为尊之时,若两世室之主,则文常为穆而武常为昭也。故陆佃以为毁庙之主有不皆祫之时难之,而未见璪之所以对也。予窃以为以上世之次推之,一昭一穆,固有定次,而其自相为偶,亦不可易。但其散居本庙,各自为主而不相厌,则武王进居王季之位而不嫌尊于文王。及其合食于祖,则王季虽迁,而武王自当与成王为偶,未可以遽进而居王季之处也。文王之为穆,亦虚其所向之位而已。则虽北向,而何害其为尊哉?作此图以见之。
上宗庙之制二说疏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五、《宋史》卷一○七《礼志》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
伏见近世大儒侍讲朱熹详考古礼,尚论宗庙之制,画而为图,其说甚备。然其为制,务效于古而颇更本朝之制,故学士大夫皆有异论,遂不能行。今天降灾异,火发民家,延及宗庙,举而行之,莫此时为宜。臣于向来备闻其说,今备员礼寺,适当此变,若遂隐默,则为有负,谨为二说以献。其一,纯用朱熹之说,谓本朝庙制未合于古,因画为图,谓僖祖如周后稷当为本朝始祖。夫尊僖祖以为始祖,是乃顺太祖皇帝之孝心也。始祖之庙居于中,左昭右穆各为一庙,门皆南向,位皆东向。祧庙之主藏于始祖之庙夹室,昭常为昭,穆常为穆,自不相乱。三年合食,则并出祧庙之主,合享于始祖之庙。始祖东向,群昭之主皆位北而南向,群穆之主皆位南而北向。昭穆既分,尊卑以定。其说合于古而宜于今,尽美尽善,举而行之,祖宗在天之灵必歆享于此,而垂祐于无穷也。其一说,则因本朝之制,而参以朱熹之说。盖本朝庙制,神宗尝命礼官陆佃讨论,欲复古制,未及施行。渡江以来,稽古礼文之事,多所未暇。今欲骤行更革,恐未足以成其事,而徒为纷纷。或且仍遵本朝之制,自西徂东并为一列,惟于每室之后,量展一间,以藏祧庙之主。每室之前,量展二间,遇三年祫享,则以帷幄幕之,通为一室,尽出诸庙主及祧庙主并为一列,合食其上。前乎此庙为一室,凡遇祫享,合祭于其室,名为祫享,而实未尝合。今量展此三间,后有藏祧主之所,前有祖宗合食之地,于本朝之制,初无大段更革,而颇已得三年大祫之义。今来朝廷若能举行朱熹前议,固无以加;如其不然,姑从后说,亦为允当,不失礼意。然宗庙之礼,傥无其故,何敢妄议。今因大火之后,若加损益,亦惟其时,乞赐详议。
容彦礼率诸弟同在馆下彦昭彦礼彦贞相继而逝彦潜今又卒感而有作 明 · 陈献章
七言律诗 押先韵
水光山色两依然,不见当年载酒船。
老我交游疏后进,君家兄弟散朝烟。
两峰(号彦昭)脚迹今安在(彦昭常游永丰江浦谒罗一峰庄定山),彦礼碑诗久未镌(某欲为彦礼墓志未刻)。
莫道江门空识我,千秋遗话及玑璿。
圣驾南巡恭纪二十首 其十六 清 · 钱载
押青韵 出处:萚石斋诗集卷第十七
銮回道惟顺,曲阜当荐馨。
申敕山东吏,俭简随所令。
我皇巡典肃,再三昭常经。
费不敛一钱,役不扰一丁。
以兹纯德将,必格至圣灵。
再披桧叶苍,再棹蓍茎青。
况方登岱宗,步趾先师型。
莺啼序 题沈南雅塞上雪痕集,用梦窗韵 清末至民国 · 周岸登
押词韵第四部
题襟卷中细数,几诗豪酒户。
任书剑、牢落穷边,蕙兰非怨迟暮。
幸诗价、鸡林旧识,沧波待网珊瑚树。
拜黄金宁拜,红裙宠花旌絮。
绝塞归来,自整旧稿,写繁霜惨雾。
最珍重、莲幕多才,主宾同展心素。
遣羁怀、秋笳更续,梦回雪、春蚕牵缕。
溯晨风、回首京华,暂辞鹓鹭。
夷歌送警,海若方骄,壮游自厌旅。
西北路、浦盐东贯,闲岛南满,铸错飙轮,艮维阴雨。
来遭鼠疫,归逢妖火,孤喧人境殊歌哭,转锋车、泪溢同江渡。
惊心动魄,非关宋玉微辞,举目已非吾土。
襟痕酒灭,鬓雪簪羞,讶镜菱换苎。
漫省念、窝稽尘冷,旧馆青芜,款燕楼空,驭龙骖舞。
诗留瘦沉,醇惭公瑾,刊行心诺孤十载,鼓云和、湘瑟犹胶柱。
还愁飞电年涯,大集期成,故人在否(沈子太侔应吉林巡抚陈简持中丞昭常之招,以宣统庚戌八月出关,辛亥五月回京。去值鼠疫,来遭大火,此集皆此行之作,裒次同人倡酬,有汉上题襟之意焉。而鼠疫避火两篇各百均,则诗史也。丁巳秋余由锦赴西江,沈子以此稿见付,本拟为之校刊,孰意十二年来,丧乱已甚,不惟无暇,实亦无力,孤此宿诺,惭感交集。暇日偶一翻阅,题辞莺啼序十二阕,皆用梦窗韵,遂就其叶,成此解,用志吾过。戊辰夏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