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句 唐 · 皇甫松
押东韵
夜入真珠室,朝游玳瑁宫(《纪事》载:“松为牛僧孺表甥,不相荐举。因襄阳大水,极言诽谤,真珠乃牛爱姬也。”)。
迓杜兼题名 中唐 · 韩愈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五十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河南尹水陆运使杜兼。尚书都官员外郎韩愈。水陆运判官洛阳县尉李宗闵。水陆运判官伊阙县尉牛僧孺。前同州韩城县尉郑伯义。元和四年九月二十二日。大尹给事奉诏祠济渎回。愈与二判官于此迎候。遂陪游宿。愈题。
唐故中书侍郎平章事韦公集序 中唐 · 刘禹锡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汉庭以贤良文学徵有道之士。公孙宏条对第一。席其势鼓行人间。取丞相且侯。使汉有得人之声。伊宏发也。皇唐文物。与汉同风。故天后朝燕国张公说以词标文苑徵。元宗朝曲江张公九龄以道侔伊吕徵。德宗朝天水姜公公辅杜陵韦公执谊河东裴公垍以贤良方正徵。宪宗朝河南元公祯京兆韦公惇以才识兼茂徵。陇西牛公僧孺李公宗闵以能直言极谏徵。咸用对策。甲于天下。继而有声宰相。古今相望。落落然如骑星辰。与夫启版筑饭牛者异矣。公本名淳。举进士。登贤良。既仕。更名处厚。字德载。汉丞相扶阳侯之裔孙。后周逍遥公夐之八代孙。江陵节度参谋监察御史里行赠右仆射某之元子。生而聪明绝人。在提孩发言成诗。未几能赋。受经于先君仆射。学文于伯舅许公孟容。及壮。通六经。旁贯百氏。咨天人之际。遂探历数。明天官。穷性命之源。以至于佛书。尤所通达。初为集贤殿校书郎。宰相李赵公监修国史。引公直东观。就改咸阳尉。迁右拾遗。转左补阙。世称有史才。而能谏诤。入尚书为郎。历礼部考功。皆人望所在。上方用威武以詟不庭。宿兵寝久。韦丞相贯之酌人情上言。不合意册免。因历诋所善。公在伍中。出为开州刺史。居二年。执友崔敦诗为相。徵拜户部郎中。至阙下旬岁间。以本官知制诰。穆宗新即位。注意近臣。召入翰林充侍讲学士。初授谏议大夫。续换中书舍人。侍游蓬莱池。延问大义。退而进六经法言二十篇。优诏答之。赐以金紫。寻迁权知兵部侍郎知制诰翰林侍讲史馆修撰。长庆四年春。敬宗践祚。以公用经术左右先帝五年。稔闻其德。尤所钦倚。内署故事。与外庭不同。凡言翰林学士。必草诏书。有侍讲者。专备顾问。虽官为中书舍人。或它官知制诰。第用其班次耳。不窜言于训词。至是上器公。且有以宠之。乃使内谒者申命去侍讲之称。虑未谕于百执事。居数日。降命书。重举旧官以明新意。寻真拜夏官贰卿。由是内庭词臣。无出其右者。凡密旨必承乎权舆。故号承旨学士。上富有春秋。未亲庶政。有疑滞。视公如蓍龟。宝历季年。宫壸间一夕生变。人情大骇。虽鼎臣无所关决。惟内署得预参画。偫议閧然。俟公一言而定。戡难缵服。再维乾纲。今上继统。策勋第一。擢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以高才遇英主。功显人伏。言无不从。笔端肤寸。泽及天下。尽罢冗食。请归才人。事先有司。物止常贡。城社无犯。岩廊益尊。感恩尽瘁。不啬神用。大和二年十二月。上前言事。未及毕辞。疾暴作。以朝服委地。同列白奏。搢笏扶持之。不能起。上命中贵人左右翼负。归于中书。如大醉状。上震惊咨嗟。徵医赐药。旁午謺委。会暮。肩舆至第。诘旦。以疾不起闻。赠禭加常礼。后十年。嗣子蕃。以太子舍人直宏文馆。编次遗文七十通。衔哀贡诚。乞序以冠其首。谨桉公文。未为近臣已前。所著词赋赞论记述铭志。皆文士之词也。以才丽为主。自入为学士至宰相以往。所执笔皆经纶制置财成润色之词也。以识度为宗。观其发德音。福生人。沛然如时雨。褒元老。谕功臣。穆然如景风。命相之册和而庄。命将之诰昭而毅。荐贤能。其气似孔文举。论经学。其博似刘子骏。发十难以摧言利者。其辩似管夷吾。噫。逢时得君。奋智谋以取高位。而令名随之。岂不伟哉。初蕃既纂修父书。咨于先执李习之。请文为领袖。许而未就。一旦习之悄然谓蕃曰。翱昔与韩吏部退之为文章盟主。同时伦辈。柳仪曹宗元刘宾客梦得耳。韩柳之逝久矣。今翱又被病。虑不能自述。有孤前言。赍恨无已。将子荐诚于刘君乎。无何。习之梦奠于襄州。蕃具道其语。余感相国之平昔。且嘉蕃之虔虔孝敬。庶几能世其家。故不敢让云尔。
酬思黯戏赠同用狂字 唐 · 白居易
五言律诗 押阳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引用典故:金钗十二行
钟乳三千两,金钗十二行。
妒他心似火,欺我鬓如霜(思黯自誇前后服钟乳三千两,甚得力,而歌舞之妓颇多,来诗谑予羸老,故戏荅之)。
慰老资歌笑,销愁仰酒浆。
眼看狂不得,狂得且须狂。
岁夜咏怀兼寄思黯 唐 · 白居易
五言律诗 押真韵
遍数故交亲,何人得六旬(与思黯、梦得,数还沦没者,少过得六十)。
今年已入手,馀事岂关身。
老自无多兴,春应不拣人。
陶窗与弘阁,风景一时新。
奉酬淮南牛相公思黯见寄二十四韵(每对双关分叙两意) 唐 · 白居易
五言排律 押先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白老忘机客,牛公济世贤。
鸥栖心恋水,鹏举翅摩天。
累就优闲(一作贤)秩,连操造化权。
贫司甚萧洒,荣路自喧阗。
望苑三千日,台阶十五年。
是人皆弃忘,何物不陶甄(居易三任宫寮,皆分司东都,于兹八载,思黯出入外内,凡十五年,皆同平章事)。
篮舆游嵩岭,油幢镇海壖。
竹篙撑钓艇,金甲拥楼船。
雪夜寻僧舍,春朝列妓筵。
长斋俨香火,密宴簇花钿。
自觉闲胜闹,遥知醉笑禅。
是非分未定,会合杳无缘。
我正思杨府,君应望洛川。
西来风袅袅,南去雁连连。
日落龙门外,潮生瓜步前。
秋同一时尽,月共两乡圆。
旧眷交欢在,新文气调全。
惭无白雪曲,难荅碧云篇。
金谷诗谁赏,芜城赋众传。
珠应哂鱼目,铅未伏龙泉。
远讯(一作许)惊魔物,深情寄酒钱。
霜纨一百疋,玉柱十三弦(思黯远寄筝来,先寄诗云:“但愁封寄去,魔物或惊禅。”仍与酒资同去)。
楚醴来尊里,秦声(一作筝)送耳边。
何时(一作如)红烛下,相对一陶然。
牛僧孺监察御史制 唐 · 白居易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六十一
河南县尉牛僧孺。志行修饰。词学优长。顷对策于庭。其词亮直。累从吏职。颇谓滞淹。访诸时论。宜当朝选。俾升宪府。以观其才。可监察御史。
张彻宋申锡可并监察御史制 唐 · 白居易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六十一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敕。旧制副丞相缺。中执宪得出入。御史缺。则于内外史中考覈其实。封奏其名以补之。今御史中丞僧孺奏。某官张彻。某官宋申锡。皆方直强毅。可监察御史。章下丞相府。丞相亦曰可。朕其从之。并可监察御史。
牛僧孺可户部侍郎制 唐 · 白居易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六十二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敕。户部侍郎。周之地官小司徒也。掌天下田户之图。生齿之籍。赋役货币之政令。以待国用而质岁成。元和以还。日益宠重。善其职者。多登大任。中兹选者。莫匪正人。谁其称之。我有邦彦。朝议郎(一作大夫)守御史中丞上柱国赐紫金鱼袋牛僧孺。自举贤良。践历台阁。秉润色笔。提纠缪纲。而书命无繁词。决事无留狱。受宠有忧色。纳忠多苦言。朕心知之。何用不可。夫以人曹之重如彼。僧孺之贤如此。俾居是职。不亦宜乎。可守尚书户部侍郎。散官勋赐如故。
太常博士王申伯可侍御史盐铁推官监察御史里行高谐河东节度参谋兼监察御史崔植并可监察御史三人同制 唐 · 白居易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六十三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敕。某官王申伯。学优行茂。饰以词藻。执礼定议。多得其中。某官高谐。温庄洁白。不交势利。某官崔植。外和内直。通知政典。在伦辈内。而人皆谓之滞淹。惟是三子之才。吾得于御史中丞僧孺。御史吾耳目官也。非清明劲正不泥不挠者。安可使辨淑慝。振纪律。广吾之聪明焉。并命同升。无忝是举。可依前件。
论制科人状(近日内外官除改及制科人等事宜) 唐 · 白居易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六十七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新昌里
右。臣伏见内外官近日除改。人心甚警。远近之情。不无忧惧。喧喧道路。异口同音。皆云制举人牛僧孺等三人以直言时事。恩奖登科。被落第人怨谤加诬。惑乱中外。谓为诳妄。斥而逐之。故并出为关外官。杨于陵以考策敢收直言者。故出为广府节度。韦贯之同所坐。故出为果州刺史。裴垍以覆策又不退直言者。故免内职除户部侍郎。王涯同所坐。出为虢州司马。卢坦以数举事为人所恶。因其弹奏小误。得以为名。故黜为左庶子。王播同之。亦停知杂。臣伏以裴垍王涯卢坦韦贯之等。皆公忠正直。内外咸知。所宜授以要权。致之近地。故比来众情私相谓曰。此数人者。皆人之望也。若数人进。则必君子之道长。若数人退。则必小人之道行。欲卜时事之否臧。在数人之进退也。则数人者。自陛下嗣位以来。并蒙奖用。或任之耳目。或委以腹心。天下人情。日望致理。今忽一旦悉疏弃之。或降于散班。或斥于远郡。设令有过。犹可优容。况且无瑕。岂宜黜退。所以前月以来。上自朝廷。下至衢路。众心汹汹。惊惧不安。直道者疚心。直言者杜口。不审陛下得知之否。凡此除改。传者纷然。皆云裴垍等不能委曲顺时。或以正直忤物。为人之所媒孽。本非圣意罪之。不审陛下得闻之否。臣未知此说虚实。但献所闻。所闻皆虚。陛下得不明辩之乎。所闻皆实。陛下得不深虑之乎。虚之与实。皆恐陛下要知。臣若不言。谁当言者。臣今言出身戮。亦所甘心。何者。臣之命至轻。朝廷之事至大故也。臣又闻君圣则臣忠。上明则下直。故尧之圣也。天下已太平矣。尚求诽谤。以广聪明。汉文之明也。海内已理矣。贾谊犹比之倒悬。可为痛哭。二君皆容纳之。所以得称圣明也。今陛下明下诏令。徵求直言。反以为罪。此臣所以未喻也。陛下视今日之理。何如尧与汉文之时乎。若以为及之。则诽谤痛哭。尚合容而纳之。况徵之直言。索之极谏乎。若以为未及。则僧孺等之言。固宜然也。陛下纵未能推而行之。又何忍罪而斥之乎。此臣所以为陛下流涕而痛惜也。德宗皇帝初即位年。亦徵天下直言极谏之士。亲自临试。问以天旱。穆质对以两汉故事。三公当免。卜式著议。宏羊可烹。此皆指言当时在权位而有恩宠者。德宗深嘉之。自第四等拔为第三等。自畿尉擢为左补阙。书之国史。以示子孙。今僧孺等对策之中。切直指陈之言。亦未过于穆质。而遽斥之。臣恐非嗣祖宗承耿光之道也。书诸史策。后嗣何观焉。陛下得不再三省之乎。臣昨在院与裴垍王涯等覆策之时。日奉宣令。臣等精意考覆。臣上不敢负恩。下不忍负心。唯秉至公。以为取舍。虽有雠怨。不敢弃之。虽有亲故。不敢避之。唯求直言。以副圣意。故皇甫湜虽是王涯外甥。以其言直合取。涯亦不敢以私嫌自避。当时有状。具以陈奏。不意偫心嗷嗷。构成祸端。圣心以此察之。则或可悟矣。傥陛下察臣肝胆。知臣精诚。以臣此言可以听采。则乞俯回圣览。特示宽恩。僧孺等准往例与官。裴垍等依旧职奖用。使内外人意。欢然再安。若以臣此言理非允当。以臣覆策事涉乖宜。则臣等见在四人。亦宜各加黜责。岂可六人同事。唯罪两人。虽圣造优容。且过朝夕。在臣惧惕。岂可苟安。敢不自陈。以待罪戾。臣今职为学士。官是拾遗。日草诏书。月请谏纸。臣若默默。惜身不言。岂惟上孤圣恩。实亦下负人道。所以密缄手疏。潜吐血诚。苟合天心。虽死无恨。无任忧惧激切之至。
与元九书 唐 · 白居易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七十五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
月日。居易白。微之足下。自足下谪江陵至于今。凡所赠答诗仅百篇。每诗来。或辱序。或辱书。冠于卷首。皆所以陈古今歌诗之义。且自叙为文因缘。与年月之远近也。仆既爱足下诗。又谕足下此意。常欲承答来旨。粗论歌诗大端。并自述为文之意。总为一书。致足下前。累岁已来。牵故少暇。间有容隙。或欲为之。又自思所陈。亦无足下之见。临纸复罢者数四。率不能成就其志。以至于今。今俟罪浔阳。除盥栉食寝外无馀事。因览足下去通州日所留新旧文二十六轴。开卷得意。忽如会面。心所蓄者。便欲快言。往往自疑。不知相去万里也。既而愤悱之气。思有所泄。遂追就前志。勉为此书。足下幸试为仆留意一省。夫文尚矣。三才各有文。天之文三光首之。地之文五材首之。人之文六经首之。就六经言。诗又首之。何者。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切乎声。莫深乎义。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义。上自圣贤。下至愚騃。微及豚鱼。幽及鬼神。偫分而气同。形异而情一。未有声入而不应。情交而不感者。圣人知其然。因其言经之以六义。缘其声纬之以五音。音有韵。义有类。韵协则言顺。言顺则声易入。类举则情见。情见则感易交。于是乎孕大含深。贯微洞密。上下通而一气泰。忧乐合而百志熙。五帝三皇所以直道而行。垂拱而理者。揭此以为大柄。决此以为大窦也。故闻元首明股肱良之歌。则知虞道昌矣。闻五子洛汭之歌。则知夏政荒矣。言者无罪。闻者足戒。言者闻者。莫不两尽其心焉。洎周衰秦兴。采诗官废。上不以诗补察时政。下不以歌泄导人情。乃至于谄成之风动。救失之道缺。于时六义始刓矣。国风变为骚辞。五言始于苏李。苏李骚人。皆不遇者。各系其志。发而为文。故河梁之句。止于伤别。泽畔之吟。归于怨思。彷徨抑郁。不暇及他耳。然去诗未远。梗槩尚存。故兴离别则引双凫一雁为喻。讽君子小人则引香草恶鸟为比。虽义类不具。犹得风人之什二三焉。于时六义始缺矣。晋宋已还。得者盖寡。以康乐之奥博。多溺于山水。以渊明之高古。偏放于田园。江鲍之流。又狭于此。如梁鸿五噫之例者。百无一二焉。于时六义寖微矣。陵夷至于梁陈间。率不过嘲风雪弄花草而巳。噫。风雪花草之物。三百篇中。岂舍之乎。顾所用何如耳。设如北风其凉。假风以刺威虐也。雨雪霏霏。因雪以悯征役也。棠棣之华。感华以讽兄弟也。采采芣苢。美草以乐有子也。皆兴发于此。而义归于彼。反是者可乎哉。然则馀霞散成绮。澄江净如练。离花先委露。别叶乍辞风之什。丽则丽矣。吾不知其所讽焉。故仆所谓嘲风雪弄花草而已。于时六义尽去矣。唐兴二百年。其间诗人不可胜数。所可举者。陈子昂有感遇诗二十首。鲍防有感兴诗十五首。又诗之豪者。世称李杜。李之作才矣奇矣。人不逮矣。索其风雅比兴。十无一焉。杜诗最多。可传者千馀篇。至于贯穿今古。覼缕格律。尽工尽善。又过于李。然撮其新安吏石壕吏潼关吏塞芦子留花门之章。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句。亦不过三四十首。杜尚如此。况不逮杜者乎。仆尝痛诗道崩坏。忽忽愤发。或食辍哺。夜辍寝。不量才力。欲扶起之。嗟呼。事有大谬者。又不可一二而言。然亦不能不粗陈于左右。仆始生六七月时。乳母抱弄于书屏下。有指无字之字示仆者。仆虽口未能言。心已默识。后有问此二字者。虽百十其试。而指之不差。则仆宿习之缘。已在文字中矣。及五六岁。便学为诗。九岁谙识声韵。十五六始知有进士。苦节读书。二十已来。昼课赋。夜课书。间又课诗。不遑寝息矣。以至于口舌成疮。手肘成胝。既壮而肤革不丰盈。未老而齿发早衰白。瞥瞥然如飞蝇垂珠。在眸子中也。动以万数。盖以苦学力文所致。又自悲矣。家贫多故。二十七方从乡试。既第之后。虽专于科试。亦不废诗。及授校书郎时。已盈三四百首。或出示交友如足下辈。见皆谓之工。其实未窥作者之域耳。自登朝来。年齿渐长。阅事渐多。每与人言。多询时务。每读书史。多求理道。始知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是时皇帝初即位。宰府有正人。屡降玺书。访人急病。仆当此日。擢在翰林。身是谏官。月请谏纸。启奏之外。有可以救济人病。裨补时阙。而难于指言者。辄咏歌之。欲稍稍递进闻于上。上以广宸聪。副忧勤。次以酬恩奖。塞言责。下以复吾平生之志。岂图志未就而悔已生。言未闻而谤已成矣。又请为左右终言之。凡闻仆贺雨诗。而众口籍籍。已谓非宜矣。闻仆哭孔戡诗。众面脉脉。尽不悦矣。闻秦中吟。则权豪贵近者相目而变色矣。闻乐游园寄足下诗。则执政柄者扼腕矣。闻宿紫阁村诗。则握军要者切齿矣。大率如此。不可遍举。不相与者。号为沽名。号为诋讦。号为讪谤。苟相与者。则如牛僧孺之戒焉。乃至骨月妻孥。皆以我为非也。其不我非者。举不过三两人。有邓鲂者。见仆诗而喜。无何而鲂死。有唐衢者。见仆诗而泣。未几而衢死。其馀则足下。足下又十年来困踬若此。呜呼。岂六义四始之风。天将破坏。不可支持耶。抑又不知天之意。不欲使下人之病苦闻于上耶。不然。何有志于诗者不利若此之甚也。然仆又自思关东一男子耳。除读书属文外。其他懵然无知。乃至书画棋博。可以接偫居之欢者。一无通晓。即其愚拙可知矣。初应进士时。中朝无缌麻之亲。达官无半面之旧。策蹇步于利足之途。张空弮于战文之场。十年之间。三登科第。名入众耳。迹升清贯。出交贤俊。入侍冕旒。始得名于文章。终得罪于文章。亦其宜也。日者又闻亲友间说。礼吏部举选人。多以仆私试赋判传为准的。其馀诗句。亦往往在人口中。仆恧然自愧。不之信也。及再来长安。又闻有军使高霞寓者。欲聘娼妓。妓大誇曰。我诵得白学士长恨歌。岂同他妓哉。由是增价。又足下书云。到通州日。见江馆柱间有题仆诗者。复何人哉。又昨过汉南日。适遇主人集众乐娱他宾。诸妓见仆来。指而相顾曰。此是秦中吟长恨歌主耳。自长安抵江西三四千里。凡乡校佛寺逆旅行舟之中。往往有题仆诗者。士庶僧徒孀妇处女之口。每每有咏仆诗者。此诚雕虫之戏。不足为多。然今时俗所重。正在此耳。虽前贤如渊云者。前辈如李杜者。亦未能忘情于其间。古人云。名者公器。不可以多取。仆是何者。窃时之名已多。既窃时名。又欲窃时之富贵。使已为造物者。肯兼与之乎。今之迍穷。理固然也。况诗人多蹇。如陈子昂杜甫。各授一拾遗。而迍剥至死。李白孟浩然辈。不及一命。穷悴终身。近日孟郊六十。终试协律。张籍五十。未离一太祝。彼何人哉。彼何人哉。况仆之才。又不逮彼。今虽谪在远郡。而官品至第五。月俸四五万。寒有衣。饥有食。给身之外。施及家人。亦可谓不负白氏之子矣。微之微之。勿念我哉。仆数月来检讨囊箧中。得新旧诗。各以类分。分为卷首。自拾遗来。凡所遇所感。关于美刺兴比者。又自武德讫元和。因事立题。题为新乐府者。共一百五十首。谓之讽谕诗。又或退公独处。或移病閒居。知足保和。吟玩情性者一百首。谓之閒适诗。又有事务牵于外。情性动于内。随感遇而形于叹咏者一百首。谓之感伤诗。又有五言七言长句短句。自一百韵至两韵者四百馀首。谓之杂律诗。凡为十五卷。约八百首。异时相见。当尽致于执事。微之。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仆虽不肖。常师此语。大丈夫所守者道。所待者时。时之来也。为云龙。为风鹏。勃然突然。陈力以出。时之不来也。为雾豹。为冥鸿。寂兮寥兮。奉身而退。进退出处。何往而不自得哉。故仆志在兼济。行在独善。奉而始终之则为道。言而发明之则为诗。谓之讽谕诗。兼济之志也。谓之閒适诗。独善之义也。故览仆诗者。知仆之道焉。其馀杂律诗。或诱于一时一物。发于一笑一吟。率然成章。非平生所尚。但以亲朋合散之际。取其释恨佐欢。今铨次之间。未能删去。他时有为我编集斯文者。略之可也。微之。夫贵耳贱目。荣古陋今。人之大情也。仆不能远徵古旧。如近岁韦苏州歌行。清丽之外。颇近兴讽。其五言诗又高雅閒澹。自成一家之体。今之秉笔者。谁能及之。然当苏州在时。人亦未甚爱重。必待身后。然后人贵之。今仆之诗。人所爱者。悉不过杂律诗与长恨歌已下耳。时之所重。仆之所轻。至于讽谕者意激而言质。閒适者思澹而词迂。以质合迂。宜人之不爱也。今所爱者。并世而生。独足下耳。然千百年后。安知复无足下者出。而知爱我诗哉。故自八九年来。与足下小通则以诗相戒。小穷则以诗相勉。索居则以诗相慰。同处则以诗相娱。知吾罪吾。率以诗也。如今年春游城南时。与足下马上相戏。因各诵新艳小律。不杂他篇。自皇子陂归昭国里。迭吟递唱。不绝声者二十里馀。樊李在傍。无所措口。知我者以为诗仙。不知我者以为诗魔。何则。劳心灵。役声气。连朝接夕。不自知其苦。非魔而何。偶同人当美景。或花时宴罢。或月夜酒酣。一咏一吟。不知老之将至。虽骖鸾鹤游蓬瀛者之适。无以加于此焉。又非仙而何。微之微之。此吾所以与足下外形骸。脱踪迹。傲轩鼎。轻人寰者。又以此也。当此之时。足下兴有馀力。且欲与仆悉索还往中诗。取其尤长者。如张十八古乐府。李二十新歌行。卢杨二秘书律诗。窦七元八绝句。博搜精掇。编而次之。号元白往还诗集。众君子得拟议于此者。莫不踊跃欣喜。以为盛事。嗟乎。言未终而足下左转。不数月而仆又继行。心期索然。何日成就。又可为之叹息矣。又仆尝语足下。凡人为文。私于自是。不忍于割截。或失于繁多。其间妍媸。益又自惑。必待交友有公鉴无姑息者。讨论而削夺之。然后繁简当否。得其中矣。况仆与足下为文。尤患其多。巳尚病之。况他人乎。今且各纂诗律。粗为卷第。待与足下相见日。各出所有。终前志焉。又不知相遇是何年。相见在何地。溘然而至。则如之何。微之微之。知我心哉。浔阳腊月。江风苦寒。岁暮鲜欢。夜长无睡。引笔铺纸。悄然灯前。有念则书。言无次第。勿以繁杂为倦。且以代一夕之话也。微之知我心哉。乐天再拜。
代书 唐 · 白居易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七十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
庐山自陶谢洎十八贤已还。儒风绵绵。相续不绝。贞元初。有苻载杨衡辈隐焉。亦出为文人。今其读书属文。结草庐于岩谷间者。犹一二十人。即其中秀出者。有彭城人刘轲。轲开卷慕孟子为人。轲秉笔慕扬雄司马迁为文。故著翼孟三卷。豢龙子十卷。杂文百馀篇。而圣人之旨。作者之风。虽未臻极。往往而得。予佐浔阳郡三年。轲每著文。辄来示予。予知轲志不息。异日必能跨符杨而攀陶谢。轲一旦尽赍所著书及所为文。访予告行。欲举进士。予方沦落江海。不足以发轲事业。又羸病无心力。不能遍致书于台省故人。因援纸引笔。写胸中事授轲。且曰。子到长安。持此札为予谒集贤庾三十二补阙翰林杜十四拾遗金部元八员外监察牛二侍御秘书萧正字蓝田杨主簿兄弟。彼七八君子。皆予文友。以予愚直。尝信其言。苟于今不我欺。则子之道庶几光明矣。又欲使平生故人知我形体已悴。志气已惫。独好善喜才之心未死去矣。持此代书。三月三日。乐天白。
柳宗直西汉文类序 中唐 · 柳宗元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七十七 创作地点:湖南省永州市零陵区
左右史混久矣。言事驳乱。尚书春秋之旨不立。自左邱明传孔氏。太史公述历古今。合而为史记。迄于今。交错相糺。莫能离其说。独左氏国语纪言不参于事。战国策春秋后语。颇本右史尚书之制。然无古圣人蔚然之道。大抵促数耗矣。而后之文者宠(一作袭)之。文之近古而尤壮丽。莫若汉之西京。班固书传之。吾尝病其畔散不属。无以考其变。欲采比义会。年长疾作。驽堕日甚。未能胜也。幸吾弟宗直爱古书。乐而成之。搜讨磔裂。捃摭融结。离而同之。与类推移。不易时月。而咸得从其条贯。森然炳然。若开偫玉之府。指挥联累圭璋琮璜之状。各有列位。不失其序。虽第其价可也。以文观之。则赋颂诗歌书奏诏策辨论之辞毕具。以语观之。则右史纪言尚书国语战国策成败兴坏之说大备。无不苞也。噫。是可以为学者之端耶。始吾少时。有路子者。自赞为是书。吾嘉而叙其意。而其书终莫能具。卒俟宗直也。故删取其叙系于左。以为西汉文类。首纪殷周之前。其文简而野。魏晋已降。则荡而靡。得其中者汉氏。汉氏之东。则既衰矣。当文帝时。始得贾生明儒术。武帝尤好焉。而公孙宏董仲舒司马迁相如之徒作。风雅益盛。敷施天下。自天子至公卿大夫士庶人咸通焉。于是宣于诏策。达于奏议。讽于辞赋。传于歌谣。由高帝迄于哀平。王莽之诛。四方之文章。盖烂然矣。史臣班孟坚修其书。拔其尤者充于简册。则二百三十年间。列辟之达道。名臣之大范。贤能之志业。黔黎之风习列焉。若乃合其英精。离其变通。论次其叙位。必俟学古者兴行之。唐兴用文理。贞元间文章特盛。本之三代。接于汉氏。与之相准。于是有能者。取孟坚书。类其文。次其先后。为四十卷。
送辛生下第序略 中唐 · 柳宗元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七十八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自命乡论士之制坏而不复。士莫有就绪。故丛于京师。京兆尹岁贡秀才。常与百郡相抗。登贤能之书。或半天下。取其殊尤以为举首者。仍岁皆上第。过而就黜。时谓怪事。有司或不问能否而成就之。中书高舍人。备位于礼部。攘袂矫枉。痛抑华耀。首京师之贡者。再岁连黜。辛生以是不在议甲乙伍中。其沈没阨困之士。閤户塞窦而得荣名者。连畛而起。谈者果以至公称焉。其能否也。世莫知也。若辛生。其文简而有制。其行直而无犯。向使不闻于公卿。不扬于交游。又不为京师贡首。则其甲乙可曲肱而有也。呜呼。名之果为不祥也有是夫。既受退。告归长沙。以辛生之文行。八年无就。如其初而退返。吾甚愤焉。孟子曰。位卑而言高者罪也。于辛生又不能已。故略。
答乐天见寄履道新小滩诗(题拟) 唐 · 牛僧孺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请向归仁砌下看(见《白氏长庆集》卷三五《赠思黯》题注引。)。
句 唐 · 牛僧孺
押支韵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萤烛多愁对九枝(宋苏颂《苏魏集》卷十二引《牛僧孺集》。)。
养生论 唐 · 牛僧孺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八十二
僧孺尝读嵇康养生论曰。导养得理。以尽性命。下可数百年。至于调节嗜欲。全息正气。诚尽养生之能者。僧孺以养身之于养生。难与易相远也。所以康能著其论而陷大辟。盖能其易而不能其难者也。且天地禀生之道众。而贵之者寡。然而贵乎生。以有用于道也。生而无用。焉贵其生矣。而又况康不能养乎哉。且康居于是世。能忘名利之名。而不能使人忘其名。能忘其情欲之情。而不能自忘其情。能忘已喜怒于内。而不能防人之喜怒于外。虽其名利情欲喜怒之心。不改乎内。而能致其康宁焉硕大焉。犹善豢者之犬彘肥腯。适足使屠侩之刃促乎已矣。出而处。语而默。是养其生者也。处而语。出而默。生其丧矣。沮焉溺焉。道无邪。行无诡。言中规。行中矩。而得其时。是养生于出处者也。孔焉孟焉。可而仕。否而退。是养生于出处语默之间者也。若中散者。栖乎下不可谓出。扬其名不可谓默。非出处则在用中于礼义人伦之道也。礼者道之器也。而肆情傲物。蔑弃冠服。是礼之大丧也。礼丧而道丧。则钟会欲无恶。晋王欲不刑之。不可得也。然康之为人。区区不列于中人。岂欲引而论之哉。以折文垂论。则人之中者引而惑必众。故不得不明也。先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又有患难以相死。此则得死。此则得道得死而为寿。不以非道得生而为寿也。仁如比干而剖死。直如屈原而溺死。廉如介推而焚死。忠如萧望之而药死。而道存洋洋乎不已。予谓所存之生至遂大。是能养生者。若碌碌愚生。不以五常之道为人。予焉知其寿欤。焉知其昆虫欤木石欤。灵蛇千年。予不知其寿也。石有时而泐。予不知其久也。葵能卫其足。予不知其全也。若康之养生。有类是也。适为下矣。又况不能类之者哉。呜呼。能养生于道者。生死长短可也。
守在四夷论 唐 · 牛僧孺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八十二
传曰。古者天子守在四夷。盖言能令四夷不侵。咸自守境。洎周汉迄隋。多不知守身。但欲令四夷自守。殊不知四夷自守。国内皆成四夷也。因著论以明之。何者。夫守之大旨。以防攻也。善防其攻者。莫若防其败。善防其败者。莫若防其亡。夫四夷不守境。不过于略地侵城。是有败无亡也。若王者之贵。如天如地。苟落一星。伐一树。不足损天地之光辉。盖帝王之权。能杀人。能生人。能达人。能穷人。能贫人。能富人。故四国之人思亲之。必伺君好而赞之。虽似亲之。其实攻之。王者守大道。沦非道。是则不见败而有亡也。况四夷之攻至难者有四。国人之攻至易者亦有四。四夷之攻以白刃。国人之攻以巧言。四夷之攻以鼓鼙。国人之攻以秘隐。四夷之攻以兵相害。国人之攻以矫相亲。四夷之攻以兵相侵。国人之攻以矫相益。故观白刃则惧而思守也。聆巧言则甘而思受也。听鼓鼙则警而思备也。遇秘隐则懵而思述也。逢相害则恚而思雠也。见相亲则感而思近也。值相侵则忿而思报也。得相益则和而思邻也。攻边则人人思守也。攻身则人人思受也。抑人情之常。非所钻凿而异也。且王者之守有六失。守之不固则非道攻之。守之不贞则色攻之。守之不约则声攻之。守之不廉则聚敛攻之。守之不俭则奢侈攻之。守之不正则邪佞攻之。守之不仁则征伐攻之。夏舍淑德而嬖妺喜。是色攻而亡也。殷舍德音而耽愔愔。是声攻而亡也。周厉舍廉节而悦荣夷公。是聚敛攻而亡也。秦始皇舍节俭而起阿房。是奢侈攻而亡也。汉灵舍正直而近刑人。是倖佞攻而亡也。隋炀舍慈仁而事辽东。是征伐攻而亡也。自三王百代。无四夷之攻而亡者。皆以守身不谨。为嗜欲所攻故也。虽得四夷自守。复何益哉。或云幽王为犬戎所灭。僧孺以为幽王自以守道不固。频举伪烽。嗷嗷天下。空于杼轴。加以褒姒以色攻。俾诸侯不信而败。非独由于四夷也。至于晋之十六国。稽其本则祸于惠帝也。贾后以色攻。贾谧以佞攻。致令八王并兴。生人减半。然后戎夷乘间。敢为窥窬。可谓四夷先起于内。不由四夷不守于外也。故有德者必先守身而后四夷。无德者不先守其身。但令四夷自守。曾不防戎狄在其国中。故攻秦之胡者二世也。岂必东夷南蛮西戎北狄哉。沈尹戌虽举守四夷之言。而不书守身之道。是载华而略。实非垂范之旨也。敢因文字。以附简书之阙。
辨私论 唐 · 牛僧孺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八十二
近古之人所谓私者。谓苟牟于利。苟处于逸。苟润其屋者也。僧孺以为斯皆小人之私。非圣人之私也。夫圣贤无私。而不自知其私也。何者。必公其身以利于人。是不私一身而使天下私之也。胡以言之。夫婴儿见保傅之母。则咤然而识。非有知而亲之。利其乳哺而私之也。枥马见厕养之夫。则奋然而嘶。非有知而亲之。利其刍粟而私之也。夫天下之人。非复乳孩枥马之愚也。苟有公其身而利之者。孰不利而私之乎。故贤君良臣。必私天下而公其身。故天下之人皆私而亲之。暗君愚臣。必公天下而私其身。故天下之人皆公而疏之。人疏之者多。故天下任其亡也。亲之者多。故天下欲其昌也。昔大禹之手足胼胝。是公其身于理水也。咎繇之谟明弼谐。是公其身于规谏也。傅说之对扬王庭。是公其身于辅佐也。周公之吐握勤拳。是公其身于礼贤也。宣父之作春秋删诗书。是公其身于垂教也。故有夏之人思大禹之功。有虞之人思皋陶之直。有殷之人思傅说之政。有周之人思周公之勤。有道之人思宣父之教。或开国尊其嗣而私之。或建祠崇其像而私之。至于殷辛之聚财鹿台。是以天下之利私于已也。故天下公而疏之。秦始皇之废弃诸侯。是以天下之爵私于身也。故天下亦公而疏之。故武王公天下之财而散之。而天下之兆庶皆私而亲之。高皇帝公天下之爵而封之。而天下之英雄亦皆私而亲之。是以自私者。人公而亡也。自公者。人私而昌也。夫圣贤非必公其身。私在其中。不得不公也。天下非必私于一人。公在其中。不得不私也。余谓亡国之君。亡家之臣。亡身之人。俱不得私之道也。非圣贤之无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