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西川节度大使检校司徒兼中书令上柱国南康郡王韦皋纪功碑铭 中唐 · 李适
出处:全唐文卷五十五
□以阴阳□忠贤作弼。宣翼赞之力。用能致□则孰□柔之略。致恢复之勋者焉。□祖太宗受□握乾符以垂统。廓宇宙而贞观。盛德被于□宗重光克□庭御大灾。清大难。佐□閒生才贤。斯实我□垂佑□谋猷仗忠义之臣。以□镇乃命左金吾大将军韦□而有谋□集□其镇抚之宜。至则宣□朝旨。扬国威仁义服□足弃纤□之□人知国家有安抚之□矣。云南昔在汉为西域郡□龙□大定区夏□来朝献开元中。诏以蒙□为云南王天宝巂州将军善能□西川其孙□归内附。朕嘉其诚节懿□时值抢攘。而心不变易。乃□为司空而九土以平。契□五教以敷。萧何漕运不乏。而□筹帷幄□朕深惟德化之未远。风□悯此元元。以图无疆之休□于□以一旅之师□一□之□徒外牧黎庶。一时□然□谨财赋以丰其用。故得□欲来远人之贡赋□言前事符响应□云南□以致遐迩尊王之□为纯臣输琛委贽稽颡□德以□则□代之贤忠良之佐□岂虚也哉。昔秦汉或□面非□谓□皋一心奉国。
百□义之忱集邦家之□能制□复王□建□言而理此皋之忠勋斯□检校司徒兼中□等使宜□书盖详诸家谍矣。兹所□茂勋纪威绩刻□臣其词曰。□鸿烈尊主以忠。持危以节。□时之杰。我有□惟□遐□及此小康。实扙忠贤。抚绥□吾事惟臣□西□惟一□前闻异时同致。保族承家。□苟能建绩。功曰不朽。□忠之□文武之全才道□实维时杰纯诚□于□宜刻金石。用表忠勋。□股肱□念忠贤存于梦寐。□谅当体予□。
举杭州刺史韦皋自代状 唐 · 裴晃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十一
右。臣在福建。与韦皋邻近。谙其为政。甚得人心。逃亡悉归。远近皆悦。顷在京兆。以公造出官。今领馀杭。以理行高第。冯异汉之名将。初为赤眉所败。俄又大胜。光武降玺书劳曰。昔虽垂翅回溪。今乃奋翼渑池。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矣。臣以为韦皋之功。亦冯异之比。往虽小失。今亦大理。陛下既舍其过而使之。则必激励其气百倍。匹夫一言相为而死。况君臣之义。谁不感恩。
上皇太子笺 中唐 · 韦皋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五十三
殿下体重离之明。当储贰之重。所以克昌九庙。式固万方。天下安危。系于殿下。皋位崇将相。志切公忠。先圣察知。早承恩顾。人臣之分。知无不为。将以上荅眷私。罄输肝鬲。伏以圣上嗣膺鸿业。睿哲英明。攀感先皇。志存孝理。上追殷宗之德。谅闇未尝发言。军国万机。委于臣佐。所宜竭诚翊戴。以致雍熙。但付托未得其人。处理多亏公正。今则群小得志。隳紊纪纲。官以势迁。政由情改。朋党交构。荧惑宸聪。树置腹心。遍于贵位。潜结左右。难在萧墙。国赋散于权门。王税不入天府。亵慢无忌。高下在心。货贿流闻。迁转失序。先朝屏黜赃犯之类。咸擢在省闼府署之间。至今忠臣陨泪。正士吞声。遐迩痛之。谓之不可。伏恐奸雄乘便。因此谋动干戈。危殿下之家邦。倾太宗之王业。伏惟太宗栉沐风雨。经营四方。列圣兢兢。年将二百。将欲传于万代。永保无疆。岂可以一朝委任王叔文王伾李忠言等三人小艺之臣。付以军国重务。恣其黩乱。坐致倾危。日夜忧危。不胜愤激。捐躯报国。今则其时。特望殿下即日奏闻。斥逐群小。天下事务。出自殿下之心。则四方获安。忠臣得以戮力。皋受恩两朝。寄任崇重。惟知竭节。以效恳诚。伏惟殿下扫除之。
破吐蕃露布 中唐 · 韦皋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五十三、全宋文卷八一九八、《四明文献集》卷三、《玉海》卷二○四《辞学指南》、《全蜀艺文志》卷四三
尚书兵部臣韦皋等言。臣闻天讨有罪。兵应者胜义者王。夷不乱华。师直为壮曲为老。多助之至。四极爰凑。贞观则同罗击延陀。开元则九姓殄默啜。曰商莫不来享。犯汉虽远必诛。德风鴹乎河源。武节憺乎月𩨳。率宁人之有旨。先元戎之启行。用信威光祖宗。不以贼遗君父。恭惟皇帝陛下宣昭义问。敉宁武功。缵八叶之鸿图。奋四征之雄略。怀枭鸱。销祲沴。禀仰太和。剪鲸鲵。清郊原。扫除群秽。王犹允塞。我武惟扬。奇干善芳。各脩贡职。条支若木。咸顺旨令。邈积石之遐陬。有吐蕃之丑类。侵败王略。倍奸齐盟。乘边将之弛兵。瞰戎亭之虚候。为蛇豖。食上国。尽盗河湟。帅蝥贼。摇我疆。再惊畿甸。骑壒敢于深入。銮跸至于亲屯。然授兵。协以谋我。尚纳污而含垢。姑通事以结和。清水之盟未乾。好畤之师已聚。指泾灵而缴赂。闯盐夏以捣虚。夷德无厌。弗悔衽金之祸。楚氛甚恶。辄兴衷甲之谋。蠢尔为雠。整居匪茹。维时南诏。慕化中朝。先零之质诸。虽尝并力。麋人之率百濮。罔不离心。顿颡于边。受命于吏。断匈奴之右臂。羁南粤以长缨。燕貉输致骑之勤。晋戎成掎鹿之势。彼既失铁桥之险。我遂克峨和之郛。盍窜匿于龙堆。复虔刘于鳞塞。戕我守将。堕我陴隍。脩戈矛予与同仇。靡室家不遑宁处。臣等请奋其旅。以歼乃雠。凤翔振武灵武之骑猎其西。邠宁太原泾源之兵震其北。率山南熊罴之挍。暨东川貙虎之师。乌蛮挠其腹心。回鹘捣其肘腋。众素饱矣。壹大治之。诸将陈洎等。统五万军。出十一道。济师西颢之半。策勋北陆之初。荡平七城。斩馘万级。获铠械五十万计。燔堡垒百七十馀。遂贾勇而围昆明。将决胜而定青海。伪东境五节度大使论莽热。释朔方之众。援维州之城。九攻九却之计穷。七纵七擒之威速。连连执讯。矫矫献囚。不然我薪而自焚。有如破竹之立解。爄沸鱼溃。瓯脱兔奔。谷静山空。行就马耆之僇。区殚域灭。讫闻智盛之降。斯皆庙谟渊深。神断天造。明见万里。运奇掌上之兵。守在四夷。制胜目中之虏。勒功滇池之柱。植表赤岭之碑。一怒安民。文之勇也。三军用命。克何力焉。臣等承帝之明。敌王所忾。开远门揭候。坐收西极之旧封。紫微殿受俘。重睹昆兵之茂绩。臣等无任庆快激切屏营之至。谨遣某官奉露布以闻。
再修成都府大圣慈寺金铜普贤善萨记 中唐 · 韦皋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五十三
真如常寂。色相假名。法本无缘。诚感必应。大慈寺普贤像。盖大照和尚传教沙门体源之所造也。仪合天表。制侔神工。莲开慈颜。月满毫相。昔普贤以宏誓愿于南赡部州赞释迦文。拔群生苦。而尘俗昏智。莫睹真相。虽同诸法。究竟寂静。而随所应。为现其身。即色即空。皆菩萨行。自昔镕范。于寺之东。像成功巨。莫能缔构。危栋泄雨。颓墉生榛。狐狸枭鹫。号啸昏昼。于戏。明可以照幽晦。教可以达群迷。何废兴之变阴骘于冥数。昔大历初。有高行僧。不知何许人。曰斯像后十年而废。二十年而复兴。我今皇帝神圣纂图。诏四方蓝宇。修旧起废。斯其明效也。皋因降诞庆辰。肃群寮。戒武旅。上崇景福。斋于斯寺。观象王雄杰。天眼慈瞩。礼足谛视。恍如有神。而废故湫漏。殆无人迹。将何以昭诱沉沦。发挥诚敬。遂南迁百馀步。度宏规。开正殿。因诏旨。谕群心。千夫唱。万夫和。奋赑屃。岑穹崇。横絙运。巨力拔。始雷殷而地转。歘云旋以山回。面西方而圣教攸归。镇坤维而蠢类知向。于是平坎窞。剪蒙笼。横空准绳。审曲面势。连廊霭以云属。三桥揭其虹指。廓广廷之漫漫。增重门之巘巘。是知至道默存于浊劫。元功必启于康时。不然。何神像巍巍。冠诸有相。久而弛废。将有待而兴乎。观其左压华阳之胜。中据雄都之盛。岷江灌其前趾。玉垒秀其西偏。足以彰会昌之福地。宏一方之善诱。安得不大其栋宇。规正神居哉。夫像设陵夷。去圣弥远。言教者必滞于物。遗物者亦住于空。将求乎中。宏我至教。乃择释子达真源之所归者。于以居之。皋受命方镇。十有七年。求所以赞皇猷。裨大化。尝以万□之心。不俟惩诫。靡然归善者。释氏之教宏矣。况冥祜昭报。大彰于时。崇而守之。亦同归之理也。是用上承圣意。虔奉天心。存像存教。以劝其善。贞元十七年十一月二十日记。
宝历寺记 中唐 · 韦皋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五十三
大觉神用。保釐群生。恍乎其若存。皎尔而不昧。随愿现量。应祈无方。苟修之必诚。其效之必速。宝历寺者。剑南西川节度观察处置等使检校司徒中书令南康王臣皋之所创也。臣皋以守司西蜀。向二十载。奉若睿旨。缉宁遐夷。兵休边陲。人获富庶。天宝为德。顾何力焉。而位日加崇。禄日加厚。思宏圣教。以荅昌运。遂以俸钱于府之东南择胜地。建仁祠。号曰宝历。章表上闻。帝俞。锡以银榜。天文焕炳。昭诚也。因纪其缔搆之初。述其经始之志。用播贞石。永贻将来。间岁以军府多暇。遵奉朝典。行春布命。涉江而南。相彼原阜。磅礡郁起。势雄坤维。阻浚流而人民不居。眄近郊而黍稷斯茂。惟蜀之土薄水浅。居常垫隘。将利其俗。爰图尔居。乃架双桥。通习险。规地势。分直绳。人迁如归。一日成市。岂不乐我皇道。丰其有家。崇崇宝刹。雄居厥右。启奇致也。于是增峻址。列高墉。规梵天而立制。集班倕以骋巧。邃殿耽耽以云蔚。危楼蘧蘧以虹指。千楹电烻。万栱翚飞。锦江澄明而俯槛。雪岭晴开而入座。用能崇福广化。网罗群生。晓钟清水月之音。宵呗警昏沉之耳。足以增闻者之惠也。刊梵文于贞石。炳万字于云幢。所以导瞻仰之目也。禅堂究无生之义。广座喻莲花之旨。所以诠语默之致也。夫如是。则飞沉动息。十有二伦。咸以见闻。悟于观听。孰不归于正而去其邪。夫物无邪心。则五福自顺。五福自顺。谅可以赞皇猷。辅神用。期宝历于无疆也。有大德神捍者。元学海蓄。惠辨云涌。智足以守正。明足以闲邪。扬孚德音。不在于是。爰命统缁张。司宝坊。俾像法之中。复宏正见。铭曰。
元真大览生灭空。宏誓救物悲智中。粤有精诚通寂默。事随心愿回化功。天长宝历本无穷。徒以臣心赞厥庸。空门悠远理难测。仁祠诱善表至德。俾归清净协厥中。殊方诡类闻见同。永资福惠庶莫极。遐庆太平斯万亿。
誓将士文 中唐 · 韦皋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五十三
上天不吊。国家多难。逆臣乘间。盗据皇宫。而楚琳亦扇凶徒。倾陷城邑。酷虐所加。爰及本使。既不事主。安能恤下。皋是用激心愤气。不遑厎宁。誓与群公。竭诚王室。凡我同盟。一心竭力。仗顺除凶。祖先之灵。必当幽赞。言诚则志合。义感则心齐。粉骨糜躯。决无所顾有渝此志。明神殛之。迨于子孙。亦罔遗类。皇天后土。当鉴斯言。
论替换李楚琳状 中唐 · 陆贽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七十一
右。钦溆奉宣圣旨。李楚琳不可久在凤翔。欲候朕到日择一人替楚琳充节度使。楚琳别与一官。便随朕归京。既有迎驾诸军。威势甚盛。因此替换。亦是权宜。卿宜商量稳便否者。臣闻王者有作。先怀永图。谋必可传。事必可继。不因利以苟得。不乘便而幸成。故能上下相安。而理可长久也。彼楚琳者。固是乱人。乘国难而肆逞其奸。贼邦君而篡居其位。按以典法。是宜污潴。既属多虞。不遑致讨。乃分之以旄钺。又继之以宠荣。逮至南巡。颇全外顺。道途无壅。亦有赖焉。虽朝命累加。盖非获已。然王言一出。则不可渝。纵阙君臣之恩。犹须进退以礼。今若因行幸之威势。假迎扈之甲兵。易置以归。是同虏执。以言乎除乱则不武。以言乎务理则不诚。祸变繁兴。为日久矣。负衅居位。岂唯一人。以此时巡。后将安入。以此抚御。谁其感怀。昔汉高伪游。韩信见获。功臣继叛。天下几危。征伐纷纭。以至没代。其徼倖之不可也如此。陛下得不为至戒哉。议者谓之权宜。臣又未谕其理。夫权之为义。取类权衡。衡者称也。权者锤也。故权在于悬。则物之多少可准。权施于事。则义之轻重不差。其趣理也。必取重而舍轻。其远祸也。必择轻而避重。苟非明哲。难尽精微。故圣人贵之。乃曰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言知机之难也。今者甫平大乱。将复天衢。辇路所经。首行胁夺。易一帅而亏万乘之义。得一方而结四海之疑。乃是重其所轻。而轻其所重。谓之权也。不亦反乎。以反道为权。以任数为智。君上行之必失众。臣下用之必陷身。历代之所以多丧乱而长奸邪。由此误也。夫以韩信才略。当时莫俦。且负嫌猜。已遭告讦。纵之足以乱区宇。除之可以安国家。幸而成擒。犹谓失策。当时被攻战之害。百代流诡诈之讥。况楚琳卒伍凡材。厮养贱品。因时扰攘。得肆猖狂。非有陷坚殪敌之雄。出奇制胜之略。颇同狐鼠。乘夜雎盱。晨光既升。势自跧缩。今郊畿已乂。武卫方严。陇镇压于其西。邠泾扼制于其北。顾是岐下。若居掌中。以楚琳劣之资。处掌中控握之地。纵令蹢躅。何恶能为。愿陛下姑务含宏。普安反侧。促驾遄止。录功犒勤。敷肆眚之恩。布维新之令。然后徵韦皋楚琳。俾入分文武之职。择元勋宿望。命出总岐陇之师。则彼承诏欣荣。奔走不暇。安敢虿芥。复劳诛锄。措置得宜。万无一跌。何遽过动。不为后图。仰希睿聪。试更详虑。谨奏。
中书门下奉韦皋奏南诏奉圣乐章状 中唐 · 权德舆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八十四
右。中书门下奏。中使杨明义奉宣。韦皋所奏南诏奉圣乐章。嘉其远诚。昨已阅试。卿宜知悉者。伏闻乐以导志。感而成声。故有翕纯皦绎之音。韎任禁昧之奏。以节百事。以平八风。伏惟陛下覆露法天。和泽柔远。顺气旁达。殊方洽欢。愿为保障。以禀声朔。纳邸献乐。赞扬时休。制氏新其曲度。舌人协其辞礼。虽渝舞可玩。夷歌成章。两汉所书。未若今日。伏望宣付有司。编诸史册。
咏韦皋 唐 · 郭圆
七言绝句 押真韵
宣父从周又适秦,昔贤谁少出风尘。
当时甚讶张延赏,不识韦皋是贵人(张延赏妻苗夫人有鉴,特选韦皋为婿,延赏悔之,不加齿礼。后皋。持节西川,以代延赏,延赏曰:“吾不识人。”)。
贺剑南奏破吐蕃表 中唐 · 令狐楚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三十九 创作地点:山西省太原市
臣某言。当道进奏院状报。六月某日剑南节度使韦皋状奏。破吐蕃五千馀众。生擒大酋官七人。阵上杀一百五十馀人。收获牛马四百馀头疋。器械一千五百馀事者。吉语远及。欢声相接。中贺。臣闻顺实臣道。仗顺者至柔而全。礼为大经。无礼者虽众必败。陛下君临万国。天覆兆人。恩覃于幽微。泽及乎荒远。蠢兹蕃丑。假息西陲。惟天地含宏之心。未能剪灭。以豺狼贪戾之性。辄肆陆梁。爰整其师。不攻而取。此皆降睿略于天上。颁明谋于阃外。制士之死命。得人之欢心。所以殪戎如羊。破虏若虱。驱彼牛马。获其侯王。威加于殊域。武畅于群动。自然赤山之壤可蹈。青海之波可涉。必当封土刻石。以垂天声。戎臣司武。获睹其庆。不胜欢抃之至。
元和圣德诗(初宪宗即位,剑南刘辟自称留后以叛。元和元年正月,以高崇文为左神策行营节度使讨辟。九月,克成都。十月,辟伏诛。二年正月己丑,朝献于大清宫。庚寅,朝享于太庙。辛卯,祀昊天上帝于郊丘。还宫,大赦天下。) 中唐 · 韩愈
四言诗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初宪宗即位,剑南刘辟自称留后以叛。元和元年正月,以高崇文为左神策行营节度使讨辟。九月,克成都;十月,辟伏诛;二年正月己丑,朝献于大清宫;庚寅,朝享于太庙;辛卯,祀昊天上帝于郊丘。还宫,大赦天下。臣愈首再拜言,臣伏见皇帝陛下即位已来,诛流奸臣,朝廷清明,无有欺蔽,外斩杨惠琳、刘辟以收夏蜀,东定青齐积年之叛,海内怖骇,不敢违越。郊天告庙,神灵欢喜;风雨晦明,无不从顺。太平之期,适当今日。臣蒙被恩泽,日与群臣序立紫宸殿陛下,亲望穆穆之光,而其职业,又在以经籍教导国子,诚宜率先作歌诗以称道盛德,不可以辞语浅薄不足以自效为解,辄依古作四言〈元和圣德诗〉一篇,凡千有二十四字,指事实录,具载明天子文武神圣,以警动百姓耳目传示无极,其诗曰:
引用典故:丹凤门 簋簠
皇帝即阼,物无违拒。
曰旸而旸,曰雨而雨。
维是元年,有盗在夏。
欲覆其州,以踵近(一作其)武(先是年德宗建中间,李希烈、朱泚等反,至是杨惠琳、刘辟继踵而起。此叙惠琳据夏州,出师征讨有功,以为平刘辟发端)。
皇帝曰嘻,岂不在我。
负鄙为艰,纵则不可。
出师征之,其众十(一作千)旅(时严绶在河东,表请讨惠琳,诏与天德军合击之)。
军其城下,告以福祸。
腹败枝披,不敢保聚。
掷首陴外,降幡夜竖。
疆外之险,莫过蜀土。
韦皋去镇,刘辟守后。
血人于牙,不肯吐口。
开库啖(宋刻作啖)士,曰随所取。
汝张汝弓,汝鼓汝鼓。
汝为表书,求我帅汝。
事始上闻,在列咸怒。
皇帝曰然,嗟远士女。
苟附而安,则且付与。
读命于庭,出节少府。
朝发京师,夕至其部。
辟喜谓党,汝振而伍。
蜀可全有,此不当受。
万牛脔炙(一作肉),万瓮行酒。
以锦缠股,以红帕首。
有恇其凶,有饵其诱。
其出穰穰,队以万数。
遂劫东川,遂据城阻。
皇帝曰嗟,其又可许。
爰命崇文,分卒禁御。
有安其驱,无暴我野。
日行三十,徐壁其右。
辟党聚谋,鹿头是守。
崇文奉诏,进退规矩。
战不贪杀,擒不滥数。
四方节度,整兵顿马。
上章请讨,俟命起坐。
皇帝曰嘻,无汝烦苦。
荆并洎梁(荆谓荆南节度使裴均、并谓河东节度使严绶、梁谓山南西道节度使严砺),在国门户。
出师三千,各选尔丑。
四军齐作,殷其如阜。
或拔其角,或脱其距。
长驱洋洋,无有龃龉。
八月壬午,辟弃城走。
载妻与妾,包裹稚乳。
是日崇文,入处其宇。
分散逐捕,搜原剔薮。
辟穷见窘,无地自处。
俯视大江,不见洲渚。
遂自颠倒,若杵投臼。
取之江中,枷脰械手。
妇女累累,啼哭拜叩。
来献阙下,以告庙社。
周示城市,咸使观睹。
解脱挛索,夹以砧斧。
婉婉弱子,赤立伛偻。
牵头曳足,先断腰膂。
次及其徒,体骸撑拄。
末乃取辟,骇汗如写。
挥刀纷纭,争刌(音忖,细切也)脍脯。
优赏将吏,扶圭缀组。
帛堆其家,粟塞其庾。
哀怜阵没,廪给孤寡。
赠官封墓,周匝宏溥。
经战伐地,宽免租簿。
施令酬功,急疾如火。
天地中间,莫不顺序。
幽恒青魏,东尽海浦。
南至徐蔡,区外杂虏。
怛威赧德,踧踖蹈舞。
掉弃兵革,私习簋簠。
来请来觐,十百其耦(一作数)。
皇帝曰吁,伯父叔舅。
各安尔位,训厥氓亩。
正月元日,初见宗祖。
躬执百礼,登降拜俯。
荐于新宫,视瞻梁梠(音吕,楣也)。
戚见容色,泪落入俎。
侍祠之臣,助我恻楚。
乃以上辛,于郊用牡。
除于国南,鳞笋毛簴。
庐幕周施,开揭磊砢。
兽盾腾挐,圆坛帖妥。
天兵四罗,旂常婀娜。
驾龙十二,鱼鱼雅雅。
宵升于丘,奠璧献斝。
众乐惊作,轰豗融冶。
紫焰嘘呵,高灵下堕。
群星从坐,错落侈哆(丁可切,又昌者切)。
日君月妃,焕赫婐𡜮(婐,乌果切,𡜮,五果切,身弱好也,谓月妃)。
渎鬼濛鸿,岳祗嶪峨。
饫沃膻芗,产祥降嘏。
凤皇应奏,舒翼自拊。
赤麟黄龙,逶陀结纠。
卿士庶人,黄童白叟。
踊跃欢呀,失喜噎欧。
乾清坤夷,境落褰举。
帝车回来,日正当午。
幸丹凤门,大赦天下。
涤濯刬磢(初两切,又此两切,瓦石洗物),磨灭瑕垢。
续功臣嗣,拔贤任耇。
孩养无告,仁滂施厚。
皇帝神圣,通达今古。
听聪视明,一似尧禹。
生知法式,动得理所。
天锡皇帝,为天下主。
并包畜养,无异细钜。
亿载万年,敢有违者。
皇帝俭勤,盥濯陶瓦。
斥遣浮华,好此绨纻。
敕戒四方,侈则有咎。
天锡皇帝,多麦与黍。
无召水旱,耗于(一作无耗)雀鼠。
亿载万年,有富无窭。
皇帝正直,别白善否。
擅命而狂,既剪既去。
尽逐群奸,靡有遗侣。
天锡皇帝,厖臣硕辅。
博问遐观,以置左右。
亿载万年,无敢余侮。
皇帝大孝,慈祥悌友。
怡怡愉愉,奉太皇后。
浃于族亲,濡及九有。
天锡皇帝,与天齐寿。
登兹太平,无怠永久。
亿载万年,为父为母。
博士臣愈,职是训诂。
作为歌诗,以配吉甫。
顺宗实录(起六月尽七月) 其四 中唐 · 韩愈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六十
六月乙亥。贬宣州巡官羊士谔为汀州宁化县尉。士谔性倾躁。时以公事至京。遇叔文用事。朋党相煽。颇不能平。公言其非。叔文闻之怒。欲下诏斩之。执谊不可。则令杖杀之。执谊又以为不可。遂贬焉。由是叔文始大恶执谊。往来二人门下者皆惧。先时刘辟以剑南节度副使将韦皋之意于叔文。求都领剑南三川。谓叔文曰。太尉使某致微诚于公。若与其三川。当以死相助。若不用某。亦当有以相酬。叔文怒。亦将斩之。而执谊固执不可。辟尚游京师未去。至闻士谔。遂逃归。左散骑常侍致仕张万福卒。万福魏州元城人也。自曾祖至父皆明经。官止县令州佐。万福以祖父业儒皆不达。不喜书。学骑射。年十七八。从军辽东。有功为将而还。累迁至寿州刺史。州送租赋诣京师。至颍川界。为盗所夺。万福使轻兵驰入颍川界讨之。贼不意万福至。忙迫不得战。万福悉聚而诛之。尽得其所亡物。并得前后所掠人妻子财物牛马万计。悉还其家。为淮南节度崔圆所忌。失刺史。改鸿胪卿。以节度副使将兵千人镇寿州。万福不以为恨。许杲以平卢行军司马将卒三千人。驻濠州不去。有窥淮南意。圆令万福摄濠州刺史。杲闻。即提卒去。止当涂陈庄。贼陷舒州。圆又以万福为舒州刺史。督淮南岸盗贼。连破其党。大历三年。召赴京师。代宗谓曰。闻卿名久。欲一识卿。且将累卿以许杲。万福拜谢。因前曰。陛下以许杲召臣。如河北贼诸将叛。以属何人。代宗笑曰。且欲议许杲事。方当大用卿。即以为和州刺史行营防御使。督淮南岸盗贼。至州。杲惧。移军上元。杲至楚州大掠。节度使韦元甫命万福讨之。未至淮阴。杲为其将康自勤所逐。自勤拥兵继掠。循淮而东。万福倍道追而杀之。免者十二三。尽得其所虏掠金银妇女等。皆获致其家。代宗诏以本州兵千五百人防秋京西。遂带和州刺史镇咸阳。因留宿卫。李正已反。将断江淮路。令兵守埇桥涡口。江淮进奉船千馀只。泊涡口不敢进。德宗以万福为濠州刺史。万福驰至涡口。立马岸上。发进奉船。淄青将士停岸睥睨不敢动。诸道继进。改泗州刺史。为杜亚所忌。徵拜左金吾卫将军。召见。德宗惊曰。杜亚言卿昏耄。卿乃如是健耶。图形凌烟阁。数赐酒馔衣服。并敕度支籍口畜给其费。至贺阳城等于延英门外。天下益重其名。二十一年。以左散骑常侍致仕。元和元年卒。年九十。万福自始从军至卒。禄食七十年。未尝病一日。典九郡。皆有惠爱。癸丑。韦皋上表。请皇太子监国。又上皇太子笺。寻而裴垍严绶表继至。悉与皋同。赠故忠州别驾陆贽兵部尚书。故道州刺史阳城左常侍。贽字敬舆。吴郡人也。年十八进士及第。又以博学宏词授郑县尉。书判拔萃。授渭南尉。迁监察御史。未几。选为翰林学士。迁祠部员外郎。德宗幸奉天。贽随行在。天下骚扰。远近徵发。书诏一日数十下。皆出于贽。贽操笔持纸。成于须臾。不复起草。同职皆拱手嗟叹。不能有所助。常启德宗。言方今书诏。宜痛自引过罪己。以感人心。昔成汤以罪己致兴。后代推以为圣人。楚王失国亡走。一言善而复其国。至今称为贤者。陛下诚能不吝改过。以言谢天下。臣虽愚陋。为诏词无所忌讳。庶能令天下叛逆者回心喻旨。德宗从之。故行在制诏始下。闻者虽武人悍卒。无不挥涕感激。议者咸以为德宗剋平寇难。旋复天位。不惟神武成功。爪牙宣力。盖以文德广被。腹心有助焉。累迁考功郎中谏议大夫中书舍人兼翰林学士。丁母忧。免丧。权知兵部侍郎。复入翰林。中外属意。旦夕俟其为相。窦参深忌之。贽亦短参之所为。且言其黩货。于是与参不能平。寻真拜兵部侍郎。知礼部贡举。于进士中得人为多。八年春。迁中书侍郎平章事。始令吏部每年集选人。旧事。吏部每年集人。其后遂三年一置选。选人猥至。文书多。不了寻勘。真伪纷杂。吏因得大为奸巧。选士一蹉跌。或至十年不得官。而官之阙者。或累岁无人。贽令吏部分内外官员为三分。计阙集人以为常。其弊十去七八。天下称之。初窦参出李巽为常州刺史。且迫其行。巽常衔之。至参贬为郴州别驾。巽适迁湖南观察。德宗常与参言故相姜公辅罪。参漏其语。参败。公辅因上疏自陈其事。非臣之过。德宗诘之。知参泄其语。怒未有所发。会巽奏汴州节度刘士宁遗参金帛若干。士宁得汴州。参处其议。士宁常德之。故致厚贶。德宗以参得罪。而以武将交结。发怒。竟致参于死。而议者多言参死由贽焉。裴延龄判度支。天下皆嫉怨。而独幸于天子。朝廷无敢言其短者。贽独身当之。日陈其不可用。延龄固欲去贽而代之。又知贽之不与已。多阻其奏请也。谤毁百端。翰林学士吴通元故与贽同职。奸巧佻薄。与贽不相能。知贽与延龄相持有閒。因盛言贽短。宰相赵璟。本贽所引同对。嫉贽之权。密以贽所戢弹延龄事告延龄。延龄益得以为计。由是天子益信延龄而不直贽。竟罢贽相。以为太子宾客。而黜张滂李充等权。言事者皆言其屈。贽因畏惧。至为宾客。拒门不纳交亲士友。春旱。德宗数猎苑中。延龄疏言。贽等失权怨望。言于众曰。天下旱。百姓且流亡。度支爱惜不肯给诸军。军中人无所食。其事奈何。以摇动群心。其意非止欲中伤臣而已。后数日。又猎苑中。会神策军人跪马前云。度支不给马草。德宗意延龄前言。即回马而归。由是贬贽为忠州别驾。滂充皆斥逐。德宗怒未解。贽不可测。赖阳城等救乃止。贽之为相。常以少年入翰林。得幸于天子。长养成就之。不敢自爱。事之不可者皆争之。德宗在位久。益自揽持机柄。亲治细事。失君人大体。宰相益不得行其事职。而议者乃云由贽而然。贽居忠州十馀年。常闭门不出入。人无识面者。避谤不著书。习医方。集古今名方。为陆氏集验方五十卷。卒于忠州。年五十二。上初即位。与郑馀庆阳城同徵。诏始下而城贽皆卒。城字亢宗。北平人。代为官族。好学。贫不能得书。乃求入集贤为书写吏。窃官书读之。昼夜不出。经六年。遂无所不通。乃去沧州中条山下。远近慕其德行。来学者相继于道。闾里有争者。不诣官府。诣城以决之。李泌为相。举为谏议大夫。拜官不辞。未至京师。人皆想望风采。云城山人。能自苦刻。不乐名利。必谏诤死职下。咸畏惮之。既至。诸谏官纷纷言事。细碎无不闻达。天子益厌苦之。而城方与其二弟牟容连夜痛饮。人莫能窥其意。有怀刺讥之者。将造城而问者。城揣知其意。辄彊与酒。客或时先醉仆席上。或时先醉卧客怀中。不能听客语。约其二弟云。吾所得月俸。汝可度我家有几口。月食米当几何。买薪菜盐米。凡用几钱。先具之。其馀悉以送酒媪。无留也。未尝有所贮积。虽其所服用切急不可缺者。客称其物可爱。城辄喜。举而授之。陈苌者。候其始请月俸。常往称其钱帛之美。月有获焉。至裴延龄谗毁陆贽等坐贬黜。德宗怒不解。在朝无救者。城闻而起曰。吾谏官也。不可令天子杀无罪之人。而信用奸臣。即率拾遗王仲舒数人。守延英门上疏。论延龄奸佞贽等无罪状。德宗大怒。召宰相入语。将加城等罪。良久乃解。令宰相谕遣之。于是金吾将军张万福闻谏官伏閤谏。趋往至延英门。大言贺曰。朝廷有直臣。天下必太平矣。遂遍拜城与仲舒等曰。诸谏议能如此言事。天下安得不太平也。已而连呼太平万岁太平万岁。万福武人。时年八十馀。自此名重天下。时朝夕相延龄。城曰。脱以延龄为相。当取白麻坏之。恸哭于庭。竟坐延龄事。改国子司业。至引诸生告之曰。凡学者。所以学为忠与孝也。诸生宁有久不省其亲乎。明日。谒城归养者二十馀人。有薛约者。尝学于城。狂躁以言事得罪。将徙连州。客寄有根蒂。吏纵求得城家。坐吏于门。与约饮。决别涕泣。送之郊外。德宗闻之。以城为党罪人。出为道州刺史。太学王鲁卿李傥等二百七十人诣阙乞留。住数日。吏遮止之。疏不得上。在州以家人礼待吏人。宜罚者罚之。宜赏者赏之。一不以簿书介意。赋税不登。观察使数诮让。上考功第。城自署第曰。抚字心劳。徵科政拙。考下下。观察使尝使判官督其赋。至州。怪城不出迎。以问州吏。吏曰。刺史闻判官来。以为己有罪。自囚于狱。不敢出。判官大惊。驰入谒城于狱曰。使君何罪。某奉命来候安否耳。留一两日未去。城固不复归。馆门外有故门扇横地。城昼夜坐卧其上。判官不自安辞去。其后又遣他判官崔某往按之。崔承命不辞。载妻子一行。中道而逃。城孝友。不忍与其弟异处。皆不娶。给侍终身。有寡妹。依城以居。有生年四十馀。痴不能如人。常与弟负之以游。初城之妹夫亡在他处。家贫不能葬。城亲与其弟舁尸以归。葬于其居之侧。往返千馀里。卒时年六十馀。戊午。以户部侍郎潘孟阳为度支盐铁转运副使。其日。王伾诈称疾自免。自叔文归第。伾日诣中人并杜佑。请起叔文为相。且总北军。既不得。请以威远军使平章事。又不得。其党皆忧悸不自保。伾至其日坐翰林中。疏三上不报。知事不济。行且卧。至夜忽叫曰。伾中风矣。明日。遂舆归不出。戊子。以礼部侍郎权德舆为户部侍郎。以仓部郎中判度支陈谏为河中少尹。王伾叔文之党。于是始去。乙未。诏军国政事。宜权令皇太子某勾当。百辟群后。中外庶僚。悉心辅翼。以底于理。宣布朕意。咸使知闻。上自初即位。则疾患不能言。至四月益甚。时扶坐殿。群臣望拜而已。未尝有进见者。天下事皆专断于叔文。而李忠言王伾为之内主。执谊行之于外。朋党喧哗。荣辱进退。生于造次。惟其所欲。不拘程度。既知内外厌毒。虑见摧败。即谋兵权。欲以自固。而人情益疑惧。不测其所为。朝夕伺候。会其与执谊交恶。心腹内离。外有韦皋裴垍严绶等笺表。而中官刘光奇俱文珍薛盈珍尚解玉等。皆先朝任使旧人。同心怨猜。屡以启上。上固已厌倦万机。恶叔文等。至是遂诏翰林学士郑絪卫次公王涯等入至德殿。撰制诏而发命焉。又下制。以太常卿杜黄裳为门下侍郎。左金吾卫大将军袁滋为中书侍郎。并平章事。又下制。吏部尚书平章事郑珣瑜刑部尚书平章事高郢并守本官罢相。皇太子见百寮于东朝。百寮拜贺。皇太子涕泣不答拜。景申。诏宰臣告天地社稷。皇太子见四方使于麟德殿西亭。
酬杨司业十二兄早秋述情见寄(今春与杨兄会于冯翊,数日而别,此诗同州作。) 中唐 · 元稹
押阮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渭南市大荔县
白发故人少,相逢意弥远。
往事共销沈,前期各衰晚。
昨来遇弥苦(遇弥:蜀本、杨本、董本、马本作“弥遇”。),已复云离巘(云离巘:古人以为石为云根,云触石而出,故云。巘,险峻之山峰。《广韵·狝韵》:“巘,山峰。”)。
秋草古胶庠(胶庠:周代学校名。周代胶为大学,庠为小学,后世通称学校为胶庠。语本《礼记·王制》:“周人养国老于东胶,养庶老于虞庠。”),寒沙废宫苑(宫苑:指沙苑与兴德宫。沙苑在今陕西大荔县南,南临渭水,东西八十里,南北三十里,唐于此置沙苑监。《元和郡县图志·同州》:“沙苑,一名沙阜,在(冯翊)县南十二里,南北三十里……今以其处,宜六畜,置沙苑监。”兴德宫,《元和郡县图志·同州》:“兴德宫,在(冯翊)县南三十里。义旗将趣京师,军次于忠武园,因置亭子,名兴德宫,属家令寺。”)。
知心岂忘鲍(“知心”句:见5卷《别李三》注。),咏怀难和阮(“咏怀”句:阮籍有《咏怀诗》八十馀首,多借古讽今,词旨隐约,归趣难求。)。
壮志日萧条,那能竞朝幰(朝幰:朝廷大臣所乘之车辆。幰,车前帷幔。隋朝曾规定,六品以下官员乘车不得施幰。此借指高官。)。
第二状奉宣令更商量奏来者 唐 · 李德裕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三
右。臣等商量。比闻外议。皆以元颖不能绥抚南蛮。又无备御。责此二事。以为愆尤。臣等究其情由。实有本末。缘韦皋久在西蜀。自固兵权。邀结南蛮。为其外援。亲昵信任。事同一家。此时亭障不修。边防罢警。若后人加置一卒。缮理一城。必有异词。便乖邻好。自武元衡以后三十馀年。戎备落然。不可独责元颖。蛮退后。京城传说驱掠五万馀人。音乐伎巧。无不荡尽。缘郭钊无政。都不勘寻。臣德裕到镇后。差官于蛮经历州县。一一勘寻。皆得来名。具在案牍。蛮共掠九千人。成都郭下成都华阳两县只有八千人。其中一人是子女锦锦。杂剧丈夫两人。医眼大秦僧一人。馀并是寻常百姓。并非工巧。其八千九百馀人。皆是黎雅州百姓。半杂獦獠。臣德裕到镇后。移牒索得三千三百人。两番送得与监军使于龙兴大慈寺点阅。并是南界蛮獠。缘朝廷宠待如旧。从此蛮心益骄。今西川节将。惟务姑息。臣等所以薄元颖之过。谓合追荣。频承顾问。不敢不缕悉闻奏。况元颖殁后。五经大赦。下位卑官。皆得追复官爵。倘圣旨以赠与为优。望只准赦文却还旧爵。其赠官落下。未审可否。
论太和五年八月将故维州城归降准诏却执送本蕃就僇人吐蕃城副使悉怛谋状 唐 · 李德裕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三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右。臣顷蒙先朝授剑南西川节度使。其悉怛谋虽是吐蕃酋长。久乐皇风。将彼坚城。降臣当道。臣差行维州刺史虞藏俭。便领兵马。入据其城。飞章以闻。先帝惊喜。其时与臣仇者。望风疾臣。遽兴疑言。上罔宸听。以为与吐蕃盟约。不可背之。必恐将此为词。侵犯郊境。遂诏臣却还此城。兼执送悉怛谋等。令彼自僇。复降中使。迫促送还。昔白起杀降。终于杜邮致祸。陈汤见按。是为郅支报仇。感叹前事。愧心终日。今者幸逢英主。忝被台司。辄敢追论。伏希省察。且维州据高山绝顶。三面临江。在戎虏平州之冲。是汉地入边之路。初河陇尽殁。惟此州独存。吐蕃潜将妇人。嫁与此州门者。二十年后。两男长成。窃开垒门。引兵而入。遂为所灭。号曰无忧城。从此得并力于西边。更无虞于南路。凭陵近甸。旰食累朝。贞元中。韦皋以经略河湟。此城为始。尽锐万旅。急攻数年。吐蕃爱惜既甚。遣其舅论莽热来救。雉堞高峻。临冲难及于层霄。鸟径屈蟠。猛士多糜于石。莫展公输之巧。空擒莽热而还。及南蛮负恩。扫地驱劫。臣初到西蜀。众心未安。外扬国威。中缉边备。其维州熟臣信令。乃送款与臣。臣告之以须俟奏报。冀探情伪。其悉怛谋等。寻帅城兵。并州印甲仗。塞途相继。空垒来降。臣即大出牙兵。受其降礼。南蛮在列。莫敢仰视。况西山八国。隔在此州。比带使名。都成虚语。诸久苦蕃中徵役。愿作王人。自维州降后。皆云但得臣信牒帽子。便相率内属。其蕃界合水栖鸡等城。既失险阻。自须抽归。可减八处镇兵。坐收千馀里旧地。臣见此有莫大之利。为恢复之机。所以面许奏闻。各加酬赏。臣自与锦袍金带。禺俟朝旨。且吐蕃维州未降以前一年。犹围逼鲁州。以此言之。岂守盟约。况臣未尝用兵攻取。彼自感化来降。又沮议之人。岂思事实。犬戎迟钝。土旷人稀。每欲乘秋犯边。皆须数岁聚食。臣得维州逾月。未有一使入疆。自此之后。方应破胆。岂有虑其复怨。鼓此浮词。臣受降之初。指天为誓。宁忍将三百馀人性命。弃信偷安。累表陈论。乞垂矜舍。答诏严切。竟令执还。加以体被三木。舆于竹畚。及将即路。冤叫呼天。将吏对臣。无不陨涕。其部送者。更遭蕃帅讥诮云。既以降彼。何须送来。乃却将此降人。戮于汉界之上。恣行残忍。用固携离。至乃掷其婴孩。承以枪。臣闻楚灵诱杀蛮子。春秋明讥。周文收送邓叔。简册深鄙。况乎大国。负此异族。塞忠之路。快凶虐之情。从古以来。未有此事。伏惟仁圣文武至诚大孝皇帝陛下振睿圣之宏图。得怀徕之上策。故南蛮申请朝之愿。北虏效款塞之诚。臣实痛惜悉怛谋等。举城向化。解辫归义。而未加昆邪之爵。不赏庶其之功。翻以忠爱受屠。为仇雠所快。身遭此酷。名又不彰。职由愚臣。陷此非罪。虽时更一纪。而运属千年。所以具陈根本。不惮繁细。冀蒙睿鉴。追奖忠魂。伏乞宣付中书。各加褒赠。冀华夷感德。幽显伸冤。警既往之倖心。激将来之峻节。臣无任恳愿之至。
请尊宪宗章武孝皇帝为不迁庙状 唐 · 李德裕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六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右。臣等伏闻开成中。文宗尝顾问宰臣。欲褒崇宪宗功德。其时宰臣。莫能推顺美之心。明尊祖之义。臣等至愚。窃所叹息。伏思国家受命二百二十五年矣。列圣之功德。区宇之广大。王化之盛兴。礼乐之备具。过殷周远矣。而未有中兴不迁之庙。臣等所以夙夜发愤也。礼祖有功。宗有德。夏之祖宗。经传无闻。殷则一祖三宗。成汤为始祖。太甲为太宗。大戊为中宗。武丁为高宗。刘歆曰。天子七庙。苟有功德则宗之。所以劝帝者功德博矣。故周公作无逸。举殷之三宗。以劝成王。汉景帝诏曰。孝文皇帝德厚侔天地。利泽施四海。庙乐不称。朕甚惧焉。其为孝文皇帝庙为昭德之舞。以明休德。然后祖宗之功德。施于万代。其与丞相列侯中二千石礼官具礼仪奏焉。丞相申屠嘉等奏曰。功莫大于高皇帝。德莫盛于孝文皇帝。高皇帝庙宜为帝者太祖之庙。孝文皇帝庙宜为帝者太宗之庙。天子宜代代献祖宗之庙。又汉宣帝诏曰。夙夜惟念孝武皇帝躬履仁义。选明将。讨不服。功德茂盛。不能尽宣。而庙乐未称。其议奏。有司奏请尊孝武为世宗庙。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天子代代献此。则子孙褒崇祖宗之明据也。自天宝以后。兵宿中原。强侯缔交。髋髀甚众。贡赋不入。刑政自出。包荒含垢。以至于贞元。德宗惩奉天之难。厌征伐之事。戎臣优以不朝。终老于外。其卒则以幕吏将校代之。故长武城在王畿之内。斥逐主将。河中居股肱之郡。坐邀符节。韦皋因备边之势。自擅灵关。李锜窃煮海之资。专制泽国。而两河蕃镇。或仓猝易帅。甚于奕棋。或陆梁弄兵。同于拒辙。宪宗摅祖宗之宿愤。举升平之典法。始命将帅。顺天行诛。元年僇惠琳暨辟锜。季年枭元济及师道。其他或折简而召。或执圭请觐。献其名城。割其爱子。不可遍举。岂有去天下之害。不享其名。致生人之安。不受其报。臣伏见元和初议迁庙之礼。而史官称中宗不得号中兴之君。凡非我失之。自我复之。谓之中兴。汉光武晋元帝是也。臣等窃思此议。实所未尽。中宗朝自以政事多衅。权移后。所以未得称为中兴。恐议者复以此为疑。夫兴业之与隆道。事实不同。汉光武再造邦家。不失旧物。晋元帝虽在江左。亦能纂绪。此乃王业中兴。可谓有功矣。殷高宗躬行大孝。求贤俾乂。周宣王微而后兴。衰而复盛。此乃王道中兴。可谓有德矣。故诗云。车攻。宣王复古也。宣王能内修政事。外攘夷狄。复文武之境土。又蒸民。美宣王任贤使能。周室中兴焉。又江汉。美宣王能兴衰拨乱。命召公平淮夷。又汉书宣帝赞曰。功光祖宗。业垂后嗣。可谓中兴。侔德殷宗周宣之美。若皆如汉光武晋元帝。则殷宗周宣。并不得称中兴矣。臣等伏思任贤使能。内修政事。平淮夷之叛。复祖宗之土。皆宪宗有之。所谓隆道中兴。与殷高宗周宣王汉宣帝侔德矣。臣等敢遵古典。请尊宪宗章武孝皇帝为百代不迁之庙。上以昭陛下大孝之德。广贻谟之训。下以表臣等思古之愤。申欲报之诚。如合圣心。伏望令诸司清望官四品以上尚书两省御史台与礼官参议闻奏。谨录奏闻。
成都记序 唐 · 卢求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四十四
蜀国自秦始通。秦遗蜀王五美女。蜀亦遣五丁迎之。到梓潼。见一大蛇入山穴中。一人览其尾不能得。五人相助。大呼拽之。山遂崩。五丁及秦女皆死。惠王遂遣张仪司马错从石牛道灭蜀。因封公子通国为蜀侯。以陈壮为相。置巴蜀郡。迁秦人万家实之。民始能秦言。以蜀令张若为太守。前时蜀土开明尚纳美女为妃。盖武都山之精也。及死。葬于城西北。遣五丁担其本山之土以为冢。今有二石尚在。古老言五丁担云。陈壮既为秦公子相数年。遂谋反。杀秦公子。秦伐蜀。诛壮。封子恽为蜀侯。恽后母诬恽有罪。赐剑自杀。蜀人以其冤。因为立祠。又封子绾为蜀侯。后复疑绾反诛死。自此但置守而已。后以李冰为蜀守。冰始凿三江。引水以行舟楫。岷山多梓柏大竹。坐致材木。又溉水开稻田。于是沃野千里。号为陆海。置绵洛二水。用便溉灌。作石犀五。以压毒蛟。命曰犀牛里。后更为耕牛二。又作三石人立水中。冰非常人也。与江神约曰。水竭不至足。盛不没肩。大凿岩崖。通沬水道。江之龙大怒。冰乃持刀入水与龙斗。龙死。遂无水害。迄今蒙利。蜀人称郫繁为膏腴。绵洛为浸沃。昭襄王时。又曰白虎为患。意廪君之魂也。历四郡。伤千二百人。王乃募能杀之者。邑万家。金帛称是。巴夷朐忍廖中药何谢作白竹弩于高楼。瞰而射之死。王嫌其夷人。乃刻石复田。顷田不租。十妻不算。伤人不论。杀人不死。与之盟曰。秦人犯夷。输黄龙一双。夷人犯秦。偿清酒一钟。其人安之。遂号曰武夷。其族又有濮賨賨。尤武勇。居渝水。夹水以居。为汉高祖前锋。陷阵善舞。巴与蜀代为仇雠。蜀尝封弟葭萌于汉中。号苴侯。命其邑曰葭萌。至汉高祖六年。始分置广汉郡。高后城𤏡道。开青衣。文帝末。以庐江文翁为郡守。穿湔江口。溉田千七百顷。立文学。选吏子弟皆就学。令俊乂之士张叔等十八人。东诣博士受七经。还以教授。于是岷络之地。学比齐鲁。孝景帝嘉叹。遣天下郡国皆立文学。自文翁始也。文翁明天文灾异。后以博士徵。至侍中扬州刺史。孝武帝置四郡都尉。俾立十八郭。于是郡县多城观矣。又分牂牁置益州。是为南益州。宣帝地节三年。穿临邛蒲江盐井二十。置盐铁官。自汉兴至哀平。牧守仁贤。宣德立教。英伟命代之士。其出如林。玺书束帛。交驰于梁益之地矣。虽鲁之洙泗。齐之稷下。未足多也。且汉徵八士。蜀预其四。高帝分蜀郡北鄙置广汉。武帝分南鄙为犍为。遂有三蜀之号。王莽改郡守为帅正。以蜀郡为导江。公孙述为帅正。治临邛。述僭号。后汉光武帝灭述。还为蜀郡。顺帝即位。复为益州。郡名依旧。州治大城。郡治小城。灵帝末。以刘焉为牧。及卒。子璋为嗣。建安十九年。璋迎汉左将军刘备至。遂灭璋。称帝继汉。号先主。治成都。魏末。司马昭平蜀。复为益州。晋受魏禅。以州领郡。武帝末。以成都为国。封子颖为王。其后賨人李雄僭称王。晋穆帝永和初。遣桓温击灭之。复为蜀郡。谯纵反。安帝命朱龄石讨平之。至梁分益州。更置南北二益州。以武陵王纪为刺史。纪僭帝号。领兵东下。为湘王所杀。后魏废帝前二年。尉迟迥定益州。置总管。后迥举义旗不受代。为隋王坚所戮。隋开皇元年。废总管。置行台。以蜀王修为西南道行台尚书令。三年。复为总管。大业元年。废总管为州。又改州为郡。圣唐武德元年。复为总管。三年。置行台。改为益州。以太尉秦王为益州道行台总管。又改为宋大都督府。天后析益州。置彭蜀汉二州。开元二年。始以齐景冑为剑南节度营田兼姚巂等州处置兵马使。自此始有节度使也。八年。以李浚为使。去兵马使。章仇兼琼兼山南西道采访使。其后或兼或否。亦无定制。上元二年。始分为东西川。广德二年。复合为一。大历二年。又分为两川。至今不改。天宝三载。复为大都督府。十四载。玄宗皇帝巡幸。车驾留五月。至德二年。改为成都府。置尹。比东西二京。号南都。后复停。大凡今之推名镇为天下第一者。曰扬益。以扬为首。盖声势也。人物繁盛。悉皆土著。江山之秀。罗锦之丽。管弦歌舞之多。伎巧百工之富。其人勇且让。其地腴以善。熟较其要妙。扬不足以侔其半。况赤府畿县。与秦洛并。故非上将贤相。殊勋重德。望实为人所归伏者。则不得居此。况控带蛮落。阨戎限羌。非文武宽猛。包罗法度之君子。则不能得中庸。以是圣庭慎择。尤难其任。使号有三。曰节度观察安抚。先时南蛮六部。不相臣服。天子每有恩赏。各颁一诏。呼六诏。开元末。节度使王昱受贿。上奏合六为一。乃封大酋帅越国公蒙归义为云南王。始独称南诏。至杨国忠遥领蜀郡太守兼采访使。遂扰边阃。希立功伐。乃有泸南不利之变。贞元中。韦令公皋为节帅。招复云南。背蕃归汉。十一月八日。置使安抚。兼统押西山八国近界羌蛮等使。是为三使。韦令公本以奇勋秉旄钺。思立边效。又在镇且岁久。南诏为其用。拓地甚远。公既卒。刘辟继公后。以兵守险。为不顺。诛死。家籍没。后京兆公为节帅。酷易军政。殊不以封域为念。戍卒罔代。边蛮积忿。至太和三年十二月。蒙𥰭巅遂以兵剽掠至城下。杜公填门不敢与争。会监军使矫诏宣谕。蛮人遂退。工巧散失。良民歼殄。其耗半矣。列政补完。尚不克称。大中六年四月。诏以丞相太原公有驱制羌戎之成绩。由邠宁节度拜司徒同平章事镇蜀。蜀为奥壤。领州十四。县七十一。户百万。兵士五万。外疆接两蕃。人性劲勇。易化以道。难诬以智。公至。以俭约帅之。以谨廉不伐临之。以刑赏法制平治之。人欢且舞。旦夕咏公之德矣。先是西蜀图经甚备。朝野之士多寄声写录。主兹务者。不胜其烦。遂尽削而潜焚之。长吏至。即据显者集为一轴以献。繇是百不书一。大中八年。户曹参军蔺宏宗甚好学。且目睹司徒相国之异绩。愿付以传示于后。然不以文自任。剪截疏长。芜言不略。相国乃属于小子。令刊益之。且曰。不以淹徐疾速。归于流布。以为不朽之事。求受命震怖。又不欲以图经为目。乃搜访编简。目为成都记五卷。经与图之附益。愿终宏宗之职。庶以此为助也。大中九年八月五日叙。
麻姑洞记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三十四
繁阳山麻姑洞。即三十四化之第一。阳平之别名也。在繁水之阳。因以为名。本际经云。天师张道陵所游太上说经之处。在成都府新都县南陵江十五里。众山连接。孤峰特起是也。神武皇帝潜龙之时。光化二年己未五月四日丙申。山土摧落。洞门自开。县吏时康乡所由杨靖道士张守真等以事申府云。自洞门开后。每日有百姓往来者。府差县典杨泽画工任从同往检覆。画图申上。称把灯烛入洞看检。其第一门对北。高二尺。阔三尺五寸。入至第二门。约五尺以来。第二洞门方一尺六寸。入内并是黑处。长一丈二尺。阔六尺。有石窟两处。在东畔并西南有洞门两路。南畔一路。圆阔一尺六寸。入内长一丈二尺。阔一丈。高四尺。南畔有窟三处。西畔两路。入内通绕门。圆阔一丈七尺。内各阔五尺。高六尺以来。门相去一丈。门屋一所。高五尺。阔四尺。从内往来。有刻枓栱㼧瓦。约山作石日月。兼作日字月字。隔子房一所。阔二尺五寸。高一尺五寸。刻枓栱㼧瓦。石灶一所。高一尺。阔一尺五寸。门阔五寸。石窟三处。各阔七尺。又西入洞门。圆阔一尺七寸。弯曲入。向南门屋一所。高六尺。阔四尺。从内往来。有石枓栱㼧瓦。又有灶模两所。共一床。高一尺。阔二尺三寸。门阔八尺。有石枓栱。西北角又有一门。方一尺六寸。四方二丈以来。南畔西畔北畔各窟一所。南角又有一洞。圆阔一尺六寸以来。将灯烛近前。有黑气出。灯火即灭。更入不得。其洞连接繁阳本山。相去三里以来。其山据诸乡张生张赟等状称。繁阳是古迹山。每准敕祭祀。其洞亦是元有。往往闭塞。元和中。南康王韦皋莅蜀。洞忽开。时人咸云。洞门开。即年丰物贱。寻又闭塞。至是复开。其后果丰稔。其洞本名麻姑洞。侧有麻姑宅基。盖修道之所也。
述梦诗序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五、《范文正公集》卷六 创作地点:江苏省镇江市
景祐戊寅岁,某自鄱阳移领丹徒郡。暇日游甘露寺,谒唐相李卫公真堂。其制隘陋,乃迁于南楼,刻公本传于其侧。又得集贤钱绮翁书云:「我从父汉东公,尝求卫公之文于四方,得集外诗赋杂著共成一编,目云《一品拾遗(卫公有《一品集》、《姑臧集》、《西南备边录》、《献替录》、《御臣要略》、《伐叛志》、《穷愁志》。)》。其间有《浙西述梦诗》四十韵。时元微之在浙东,刘梦得在历阳,并属和焉。爱其雄富,藏之褚中二十年矣,愿刻石以期不泯」。某观三君子之诗,嗟其才大名高,俱见咎于当世。李遇武宗,独立不惧,经制四方,有真相之功。虽奸党营陷,而义不朽矣。元初以才进,拜拾遗,历御史府,无所畏避,为执政所困者久之。及天子召用,书诏雅远,甚有补益之风。至于与晋公相失,而奸人乘之,谓元欲刺裴,劾则无状。然一戾正人,其光坠地,惜哉!刘与柳宗元、吕温数人坐王叔文党,贬废不用。览数君子之述,而理意精密,涉道非浅。如叔文狂甚,义必不交。叔文以艺进东宫,人望素轻,然传称知书、好论理道,为太子所信。顺宗即位,遂见用,引禹锡等决事禁中。及议罢中人兵权,牾俱文珍辈,又绝韦皋私请,欲斩刘辟,其意非忠乎?皋衔之。会顺宗病笃,皋揣太子意,请监国而诛叔文。宪宗纳皋之谋而行内禅,故当朝左右谓之党人者,岂复见雪!《唐书》芜駮,因其成败而书之,无所裁正。孟子曰:「尽信书不如无书」。吾闻夫子褒贬,不以一痹而废人之业也,因刻三君子之诗而伤焉。至于柳、吕文章,皆非常之士,亦不幸之甚也。韩退之欲作唐之一经,诛奸谀于既死,发潜德之幽光,岂有意于诸君子乎!故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