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正文
韩休起居郎713年 唐 · 苏颋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五十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敕。朝议郎左补阙内供奉判尚书主爵员外郎韩休
理识清畅。襟灵夷雅。
探学精微。属词婉丽。
甲科对策。尝副求贤。
左史记言。用观书法。
可行起居郎散官如故。
皇太子纳妃733年5月21日 唐 · 张九龄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八十三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敕。礼有谨于初。
义亦重其本。凡是姻媾。
且犹正于人伦。况在元良
更将承于宗祀。皇太子鸿。
储副是属。仁孝自然。
爰从吉辰。式备嘉礼。
上事下继。君子重之。
言告言归。朕岂无慰。
非独在予之庆。宜申与众之泽。
应天下囚徒。死罪特宜免死。
配流岭南远处。流罪降至徒。
徒已下罪并宜释放。其造伪头首勾合知情受伪人等罪。
虽徒流仍便隶为百姓。至彼勿许东西。
诸道征行人家及𩻴寡茕独。委州县长官检校
矜放差科。使安其业。
中间有不支济者。量事赈给。
仍量助其营种。长安万年两县百姓。
及今月当上彍骑卫士杂匠掌闲幕士驾士工人乐人供膳主膳官马主食(一作角)弓等。并免其家今年地税。
三卫细引飞骑万骑监门长上礼生有职掌者。各减一年劳。
在京文武官九品以上。见在京外官因公使及当上在京新除五品以上。
外官未辞并致仕官朝朔望者。各赐勋一转。
东宫官九品以上诸司。缘礼会祇供官等。
更加勋一转。五礼使兵部尚书中书令萧嵩封徐国公
礼会使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韩休特与三品。妃礼会使少府监冯绍正赐紫金鱼袋
副使判官。更加勋一转。
礼官傧者夹侍官及孔目官使典主旌节等。选日优与处分。
仗内马家内侍省给使教坊音声人。缘太子礼会祇供者。
各赐勋一转。皇太子尚辇奉御赵回进特与三品。
仍改三品官。前右武卫骑曹赵某(集作迥进一作向遵)特与五品。
仍改与五品官。皇太子侍读侍书等各加一阶。
皇太子谕德萧特与五品。太子妃通事舍人辥愿与五品。
仍改与五品官。兄吏部常选辥某与五品。
仍与六品官。今日应预会官等。
节级给赐物。即宜领取。
宴会者所以宣其情。颁锡者所以将其意。
公卿百辟。庶知朕心。
韩休黄门侍郎同平章事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二十三
思致雍熙。事求良辅。
久勤梦寐。近在周行。
尚书左丞韩休。蕴道宏深。
秉德经远。清诚可以轨物。
素行可以律人。一自登朝。
备闻体国。志存公亮
诚合始终。而羽翼朕躬。
金玉王度。人望是在。
朝选无踰。宜拜命于琐闱。
俾兼和于鼎实。可守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开元天宝讽止皇甫镈 中唐 · 崔偫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十二
安危在出令。存亡系所任。
元宗初得姚崇宋璟卢怀慎苏颋韩休张九龄则治。用宇文融李林甫杨国忠则乱。
故用人得失。所系非轻。
人皆以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反为乱之始。臣独以为开元二十四年张九龄相专用李林甫
此理乱之所分也。愿陛下以开元为法。
以天宝为戒。则社稷之福也。
荐士于中书舍人810年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五
岭南节度判官试大理司直殿中侍御史韦词。
处士石洪(原注明经出身十五年前曾任冀州纠)
前宣歙来石军判官太常寺协律郎路随。
江西观察推官秘书郎独孤朗
右三人先以论荐。
一人继此咨陈。
如韦之才能无方。
忠厚可保。
与南中共更外患。
始终若一。
此人先为一二闇人之所排诋。
宰相惑于流言。
都无意拔用。
如此才能。
岂患不达。
适足以厚其资耳。
石洪之贤。
优于李渤
身遁而道光。
材长而器厚。
若在班列。
必有殊迹。
如路随首以父在蕃中。
未敢昏娶。
年六度矣。
不畜仆妾。
居处常如在丧。
虽曾闵复生。
何以加此。
其见解高明。
事悉相类。
独孤朗人物材能。
不后韩休起居。
比以伯父年高。
罢举归侍。
遂伯父之身。
岂非厚于孝而薄于名者耶。
凡此四人。
材能行义。
超越流辈。
自二年来。
阅除书采擢后进多矣。
未见胜之者。
或隔以浮言。
或限以资叙。
贤者自处而不求苟进
在上者无超异之心。
因循而不用。
冯唐白首
董生不遇。
何足怪哉。
以为宰物之心。
患时无贤能可以推引。
未闻其以资叙流言而蔽之也。
天下至大。
非一材之所能支。
任重道远。
非徇谗狠之心所能将明也。
嗟夫。
之说未必果信于兄。
兄之言亦未尽行于时。
虽殷勤发明。
何有成益
但知而不告。
则负于中心耳。
李巽相国尚书右仆射郑珣瑜谥议 唐 · 徐复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九十四
郑珣瑜令德清规。
坐镇风俗。
理人而善政浃洽。
作相而谋猷密勿。
其终始事迹。
当时罕俦。
所以表贤易名。
实曰文献
夫文者焕乎大行。
献者轩然高名。
今而褒之。
厥有经义。
亦犹贞惠文子累数其功。
至于再三。
以劝事君者。
今奉驳议。
议其无进拔。
无是非。
无赈施。
无謇谔。
且曰二字之谥。
非三代两汉事。
愚以为巽之驳。
所谓进拔者。
岂不推择偫萃致之于庭乎。
珣瑜往司铨衡
暨当钧轴。
流品式叙。
英髦在朝。
若无奖拔之明。
则何以至此。
但如来议寡言慎行。
故其端兆不可得而窥也。
当先朝之日。
上体不平。
奸臣王叔文招权作朋。
将害于国。
其视丞相如无也。
轻诣相府。
不循旧章。
珣瑜意虽能诛。
力固不足。
移疾高谢。
万情所归。
则是非之明。
孰大于此。
夫所谓赈施者。
在礼。
家施不及国。
贤人君子。
广爱为心。
莫不开称物之源。
布厚生之政。
曩者恤灾患。
免逋租。
亦既当之矣。
其于笃亲庇族。
衣无常主。
践名教者。
谁则不行。
若以分孤寡之资。
同于赈施。
珣瑜所羞言也。
奚谓无哉。
至如謇謇匪躬。
前议已书其微婉矣。
承高论。
敢不指明。
德宗季年。
李实京兆尹
殊恩昼接。
贵幸无比。
羡馀称贷。
莫之敢非。
珣瑜众诘所繇。
上陈利害。
且曰。
取于人而未酬其直。
焉得有馀。
是其言不可谓之无謇谔矣。
伏以国朝宰辅。
谥文而兼字者
代有人焉。
房玄龄谥曰文昭
狄仁杰谥曰文惠
魏徵陆象先苏瑰宋璟张说崔祐甫谥曰文贞
刘仁轨刘幽求姚元崇裴耀卿张九龄谥曰文献
李元纮韩休并曰文忠
薛元超文懿
卢怀慎文成
苏颋文宪
杨绾文简
其馀不可悉数。
若以文包美。
不宜以他字配之。
房玄龄狄仁杰以降。
昭惠贞献忠懿成简。
皆不得正矣。
我唐声名文物二百年。
更阅偫才。
发挥王度
岂拟名之典。
独未得中邪。
不然。
何轻沮之为。
驳正所设。
但当论谥之当否。
不宜诘字之多少。
苟有不当。
一字可乎
若皆允宜。
虽二字何害。
韦巨源附会凶党。
李北海夺其嘉名。
所言至公。
人则悦服。
今既曰贤相
而又非之。
君子于其言。
岂得苟而已乎。
若曰二字非三代两汉之规。
则又异乎愚所学者矣。
夫威烈慎靓。
周王之谥也。
文终文成
汉祖之佐命也。
霍光宣成
孔光为简烈。
中代之勋德也。
刘宽昭烈
杨赐为文烈。
东都鼎臣也。
安谓其无二字哉。
况文之为名。
其义多矣。
有经纬天地焉。
有忠信节礼焉。
立不慑。
坚强不暴焉。
有敏而好学。
不耻下问焉。
夫匪一端。
各有所当。
若皆西伯季孙之德。
然后可称文。
鲁侯文伯歜之类。
皆不为文矣。
故诔谥之制。
因时旌别。
前状议珣瑜之行。
曰为一代之名臣。
斯其旨欤。
谨上采礼经。
旁观旧史。
参诸国典。
以定二名。
请依前谥曰文献
山居诗 其四十八 后周 · 释延寿
七言律诗 押真韵
高才宏略气凌云,世上浮名梦里身。
苏氏谩称降六国,韩公休说捲三秦。
当朝虽立千年事,古庙唯存一聚尘。
毕竟思量浑大错,何如林下养天真。
李林甫平章事 北宋 · 孙甫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四、《唐史论断》卷中、《唐宋名贤确论》卷八
论曰:帝王之命辅相,或自知其人,或大臣所荐,必名德有素,才能已试者,始可协天下之望。
林甫先图郎官源乾曜薄其才行,不许。
郎官不可为,则其人不贤,众所知矣。
宇文融引之为党,历中丞侍郎,无一善绩可称。
虽为韩休所荐,之言亦未必能信于主,但武妃、力士内为之助,遂至大用尔。
假如明皇林甫韩休所荐,有一时之名,其言虽可信,岂不思武妃、力士,己之嬖宠者也?
林甫为近臣,能使嬖宠者为之言,其人奸佞可知矣。
假如惑嬖宠之言,不辩其佞,既相之后,能议何事?
况不知学术,有何所长任之也?
林甫凡百奏请,但能希意旨以取恩宠耳。
况人臣奏请之事,若有合于主意,当考其经世济民,理道明白,始可无疑;
若事事合于主意,是明有所希而然也。
况本因嬖宠而用,又奏请之事皆合己意,帝王稍明理道者,岂不复虑哉?
明皇天资不为不明,一日昏惑,都无念虑,遂使奸臣擅权,终乱天下,则嬖宠之为患也如此。
帝王宗社之重,主生灵之命,不得贤辅,何以兴起治道?
求贤辅无他术,必取名德有素,才能累试者可矣。
若名德未著,才能未彰,但取嬖宠之言而命之,以迎意希旨而任之,是上忘宗社之重,下轻生灵之命,欲天下不乱,不可得也。
林甫任用浸久,内则起大狱,引杨国忠,使倚贵妃势以害忠良,致其权力;
外则保任藩将,使专节制,利其夷狄贱类,无入相之路,养成禄山凶威。
则天宝之乱,林甫致之也。
噫!
天子一听嬖宠之言,任奸人相国,以其迎意希旨而宠之,遂起大乱,己罹播迁之祸,民陷死亡之难。
后世人主,得不戒之哉!
唐明皇杨贵妃 北宋 · 石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七五
明皇帝承则天、中宗睿宗三朝危乱之后,思洗刷垢秽,鳀绝荒芜,澄涤化源,洁清政道。
乃用姚崇、宋瞡、韩休张九龄李元纮杜暹等相次为宰相
宵分不寐,日昃不食。
睶心之道,侧耳忠良之言。
忧勤万机,念虑四海。
不敢暂时逸豫,不敢一日畋游。
苑囿稀行,声色不御。
汲汲论思,遂致开元三十年太平。
一旦妃子入宫专宠,惑成内荒,颇隳庶政。
蛾眉巧笑,迷君之心;
妖姿艳舞,眩君之目。
日月斯久,情爱蜪深。
竭天下之财以奉一妇人,殚海内之力以事一女子,常恐不足。
兄弟姊妹,皆启厚封;
骨肉姻亲,咸登要职。
名园甲第以赐之,膏腴水石以宠之。
牝鸡晨鸣,威过人主;
后戚专国,势倾朝廷。
诸侯辇货于妃子之宫,四方争赂于杨氏之宅。
恩由财结,官以贿成。
纪纲尽隳,爵赏无序。
谗邪得进,忠良见废。
故天宝之政不在于天子,而在于杨氏。
是以中外胥怨,人神共愤。
禄山举兵一唱,而东都陷没,灵驾播迁,仓皇出关,崎岖幸蜀。
国祚危如缀旒,皇都鞠为茂草。
谁其为之?
杨氏一妇人也。
迁主恩而自专,弄国柄而无禁,色荒于内,而天下怨叛,岂非一妇人能致耶?
《诗》曰:「赫赫宗周,褒姒灭之」。
妲己而亡,吴以西施而灭。
天宝之乱,谁谓非贵妃之罪也?
噫,明皇至聪明、至神圣也,为一女之惑,取笑千载之下,可痛也哉!
臣尝思唐高祖太宗亲履矢石,身冒霜露,艰难辛苦十馀年,以得天下。
既得之后,侧席求贤,虚心纳谏。
昼视朝政,日既不食;
夜读经书,漏分不寐。
劳心苦体,孜孜焉,致海内太平,作子孙久长业。
未尝敢暂时宴乐,未尝敢一夕荒宁。
苑囿不游,丝竹不御,畋猎不数,女色不近。
武德、贞观二三十年间,四海晏然,生人乐业。
国家之制度备矣,礼乐成矣,政化行矣,教法修矣,以垂于子、垂于孙,将谓之万世而无丧乱覆亡之祸也。
呜呼!
太宗陵土未乾,而则天夺国,李氏子孙,杀戮殆尽,唐室宗庙,将为丘墟。
自后韦皇后安乐公主专政擅权,朝廷大坏。
杨太真之惑乱,则海内一摇。
明皇肃宗,四世播迁,唐室自此亦衰矣。
才得十八帝,仅三百年,国灭家破,良由高宗中宗睿宗明皇覆败祖业。
嘘嗟睵息,痛心疾首,抚卷扼腕,而泣下不止。
盖伤其人子传人社稷,不仁不孝,以致于此。
臣闻天子之孝,在乎承宗庙,奉社稷,抚四海,安万民。
高宗辈惑一妇人,溺一女子,忽然忘宗庙之重,弃社稷之大,轻四海之广,绝万民之众,其为不孝也甚矣,后世得不以为深戒哉!
唐明皇宠任高力士 北宋 · 石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七七
明皇开元初,锐意政治,登用姚崇、宋瞡、韩休张九龄等为宰相,百度修敕,彝伦攸叙,而开元三十年跻于太平。
高力士用事,引宇文融李林甫杨国忠等在内,安禄山安思顺高仙芝等居外,朝政蠹损,治道剥丧,纲纪大坏,贿赂公行。
癚臣得以行其谋,天子得以肆其欲。
忠謇戢舌,佞邪成群,贤人道消,万民胥怨。
安禄山之祸,由妃子鼓之于内,力士导之于外也。
噫!
左右辅弼,中外贤才,森然满朝,谋划泉盠,不与议论万几之政,进退四海之士,策虑安危,谋惟教化;
乃引此辈立帷幄之内,与论议国政,参决机务,评品善恶,黜陟士类,不亦失乎!
观夫天宝之乱,则可为戒也已。
唐明皇任用杨国忠李林甫 北宋 · 石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七九、《唐宋名贤确论》卷八
《书》云:「后非贤不碍」。
又曰:「良臣惟圣」。
则知人君虽有自诚之明、上圣之性,必由忠贤辅翼,然后圣德日跻,而天下长治也。
古言治者莫尚乎三皇,言三皇者莫尚乎黄帝,须得六相,而后皇道成也。
古言治者莫尚乎五帝,言五帝者莫尚乎
尧须得四瞸,舜须得十六相,而后帝德盛也。
古之言治者莫尚乎三王,言三王者莫尚乎、文、武。
禹必得益,汤必得伊尹文王武王必得周、召、吕望,而后王业大也。
三王而下,言治者莫乎汉,言汉者莫高祖高祖必得、张,而后能灭暴秦而平海内也。
汉而下,言治者莫乎唐,言唐者莫太宗
太宗必得,而后能革乱隋而登太平也。
故曰,人君虽有自诚之明、上圣之性,必由忠贤辅翼,然后圣德日跻,而天下长治矣。
臣观唐明皇帝临淄王,始得刘幽求等,克讨韦庶人,以清内难;
皇太子即帝位,能用崔日用郭元振等,遂诛太平公主,以除大怼。
开元初,则引姚崇、宋瞡等为宰相,乃致开元三十年太平之功业。
伟哉,侔而齐文、武矣!
天宝初姚崇、宋瞡既死,又斥弃张九龄不用,专任李林甫杨国忠,于是忠良路塞,君子道否,癚党并进,小人得时。
明皇一身,三处受害:林甫国忠蔽其明,高力士塞其聪,杨贵妃食其心。
大凡人所待而用者心也、耳也、目也。
圣人高拱珀廊之上,南面临天下者,以心劳乎万机之务,而计乎成败也;
以明视乎九州之远,而察乎安危也;
以聪听乎万方之政,而审乎治乱也。
明皇心与耳目三者皆废,虽有自诚之明、上圣之性,又安用之哉!
荒色淫湎,惑以丧志。
万机旷废而不知,朝廷倾乱而不察,天下咨怨而不恤,社稷将覆而不悟。
禄山兵起,河北陷没,而贼据东都,犹未之觉。
干戈将及乘舆,乃遽走出延秋门以避锋刃。
几何不丧身亡国,由林甫国忠之启乱也。
或曰:高力士弄权于外,杨贵妃用事于内,天宝之乱,岂独林甫国忠也?
对曰:力士所以得弄权于外,杨贵妃所以得用事于内者,由林甫国忠为之也。
高力士开元初知内侍省事,已承人主恩宠。
是时姚、宋为宰相力士小心供职而已,固未敢干政事、窃威权。
林甫国忠为相,皆由力士进达,故力士得专恣矣。
宇文融李适之盖嘉运韦坚杨慎矜、王鵵、安禄山安思顺高仙芝皆因附力士,并取将相高位,专宠恣横,威福擅作,而君子道消。
开元初武惠妃顾遇特厚,以故王皇后见废,而明皇中宫二十年,专宠惠妃
惠妃薨,后庭数千人,无可意者。
杨贵妃进见,至于期岁,礼遇才如惠妃
然则明皇开元间,非惑于女色,而海县无事,政令和一,岂非以姚、宋等朝夕左右,以忠言鲠论进于君耳,使君汲汲行之道?
明皇锐意治本,惧兹正人,饮酒不敢过夕,坐朝不敢差晚,丝竹不敢数御,苑囿不敢频行。
内虽嬖宠惠妃,而外不敢隳慢庶政。
惠妃虽受君宠,而不敢辄窃君权。
虽有百惠妃,又岂能惑明皇之心,乱开元之政哉!
杨贵妃入宫,则林甫国忠宰相,唯以奢侈之务厌君之心,佚乐之事荡君之志。
积銂财货,以盈君欲;
崇饰台榭,以请君游。
累日不视朝,无人切谏;
连宵奏钟鼓,无人上言。
倡优日戏上前,妇女朋淫宫内。
朝政大坏,皆林甫国忠为之也。
噫!
用姚、宋则治,用杨、李则乱。
贤臣不可不用也,癚人不可不去也。
崔群尝对宪宗曰:「安危在出令,治乱由所任」。
明皇姚崇、宋瞡、张九龄韩休李元纮杜暹则治,用李林甫杨国忠则乱。
人皆以天宝十五年禄山范阳起兵是治乱分时也,臣以为开元二十年贤相张九龄,专任癚臣李林甫,治乱自此已分矣。
用人得失,所系非小。
穆宗尝谓侍臣曰:「国家贞观中文皇帝躬帝道,治致瘅平。
神龙之间,继有内难,明皇平定兴复不易,而声名最盛
历代长久,何道而然」?
宰相崔植对曰:「前代创业之君多起自人间,知百姓疾苦,初承丕业,皆能励精思理。
太宗文皇帝特禀上圣之姿,同符之道,是以贞观一朝,四海宁晏。
房乔杜如晦魏郑公、王皀之属为辅佐股肱,君明臣忠,事无不理。
圣贤相遇,固宜如此。
明皇守文继体,常经天后艰危。
开元初,得姚崇、宋瞡,委之为政。
此二人者,皆天生俊盓,动必推公,夙夜孜孜,致君于道。
瞡尝手写《尚书·无逸》一篇,为图以献,明皇置之内殿,出入观省,咸记在心。
每睵古人至言,后代莫及,故任贤戒睯,心归冲漠。
开元之末,因《无逸图》坏,始以山水图代之。
自后既无座右箴规,又信癚臣用事。
天宝之世,稍倦于勤,王道于斯缺矣。
陛下既虚心理道,亦望以《无逸》为元龟」。
元之治、天宝之乱,则任贤臣与任癚邪,得失安危明矣。
或曰:人君深居九重之内,朝廷千官百辟比肩而进,接武而退,何由辨得其贤臣而用之?
何由辨得其奸邪而去之?
对曰:贤臣与奸邪迥异尔,非为难辨也。
在人君密审而熟察,其可见也昭昭矣。
好直言君之短者,讦君之失者,好忠谋不避死者,好补时政之阙者,好不从君之欲者,好不徇君之私者,复为当朝正人之所延誉者,为左右小臣之所谮毁者,为宫掖嫔后之所憎恶者,此则贤臣也。
其好随君之意、顺君之旨、伺君之色、候君之言、探君之心、徇君之欲,好诡随而后众,好循默而不言,复不为朝廷正人之所延誉者,为左右小臣之所引荐者,为宫掖嫔后之所称美者,此则癚邪也。
君以此察之,贤臣癚邪甚易见也。
明皇欲罪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张九龄不奉诏。
李林甫曰:「此家事,何须谋于外人」?
明皇欲加牛仙客实封,张九龄奏为不可。
林甫曰:「天子用人,有何不可」?
凡人观之,皆以为九龄贤,林甫癚;
明皇九龄不顺己,善林甫能承意,贬九龄而相林甫
明皇之不察也。
传曰:「失之毫矨,差之千里」。
明皇失之,致海内罹毒,国祚将倾,岂止误以千里也!
任人之际,可不察与!
向使明皇能辨林甫之癚、九龄之贤,则岂有禄山犯阙之事也?
千载之下,可为龟炮也。
论制科取士乞加立策等增取人数元祐二年七月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二一、《苏魏公文集》卷一九、《国朝诸臣奏议》卷八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七
臣伏睹今年四月戊申七月乙卯诏书,复置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并立定策入三等、四等次推恩条制,有以见陛下勤求俊良,乐闻谠论。
士之抱术略怀愤懑者,当继踵而赴诏矣。
然臣窃观本朝故事,制科程式太严,取人太窄。
真宗以来,每举中第者多不过三人,少或一人,至有全不收者。
使豪杰之士有老于科举而不预甄擢,恐非朝廷听言求士之意。
臣谨按汉文二年始诏举贤良时,对策者百人,而晁错为上第。
武帝元光五年,诏举对策者亦百人,而公孙弘为第一。
历代沿袭,废置不常,至唐而特盛。
每遇亲策贤良等科,中第者常不下一二十人。
建中元年姜公辅等二十五人。
贞元元年韦执谊等一十七人。
四年,崔元翰等一十七人。
十年,裴垍等一十七人。
元和三年牛僧孺等一十五人。
长庆元年庞严等一十五人。
宝历元年唐伸等一十九人。
大和二年裴休等二十二人。
自馀幽素、将相等几数十科,取人亦众。
其得士若苏瑰苏颋父子、张说张九龄韩休裴垍杨绾崔群韦处厚姜公辅牛僧孺元微之裴休辈,皆出此选,卒为辅名臣
此外,奇才博识之士垂名于后者,不可胜数。
信乎制科亲策可以收揽英俊,有补于治道也。
而当时应诏之人,或命州郡荐举,或许上书自陈,被召者径赴御试。
其推恩等第,则第三等中书门下超资与处分,第四等优与处分,第五等即与处分。
由是言之,程式盖不甚,而推恩亦不甚厚。
至周显德四年,始诏逐处州郡,依贡举人式例别试解送尚书吏部,量试策论三道,共三千字内,取文理俱优者,方得解送上都
本朝之制又加以六论,或试于中书,或试于秘阁,合格方得赴御试。
其所试论题,务求深奥,每举转加艰难,致合格者少。
盖以推恩过厚,故取人益艰。
况国家承平日久,天下学士陶染风教,竞习艺文,而应此科者尤号该洽。
其程文纵非优长,未合上等,亦皆于古今义理潜心有素。
若蒙采收,施之为政,必须优于专经之人,不为无益于朝廷也。
臣窃谓今来既立定策等,推恩有厚薄,则所取亦宜稍加人数。
臣愚欲望将来或请应人稍多,即乞优加分数,如合格人少,即乞更加第五等,分为上下。
入此等者只依进士第二甲第三甲注官,亦不为徼倖。
若恐更添入流之人,即乞以进士诸科御试不合格人数,留充制科数目,彼此通融,俱无所碍。
如此,则四方特起之人,咸有荣进之望,圣世搜扬之路,蔑有壅蔽之嗟矣。
王微之韵和酬即事书怀1066年 北宋 · 王安石
 押尤韵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秦惜逝者耋,晋嘉良士(原作大,据张本改)
古人皆好乐,哀此岁月遒。
嗟我抱愁毒,残年自羁囚。
但为兔得蹄,非复天上鸥。
虽知林塘美,欲往辄回辀。
名园一散策,笑语随觥筹。
探题绕梅花,高咏接应刘。
宿雨洗荒堑,寒蛟沈老湫。
沿洄信画舸,归路子城幽。
冬风不改绿,忽见新阳浮。
欢事去如梦,嘉时念难留。
明发得君句,谓将续前游。
语我饮倡乐,不如诗献酬。
淮洲奏(原作秦,据张本改)钟鼛,雅刺德不犹。
文墨有真趣,荒淫何足收。
来篇信时(张本作若淑)女,窈窕众所求。
兹理傥可谐(张本作诣),华簪为君抽。
唐论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二、《历代名贤确论》卷九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二
太宗文皇既受内禅,孜孜求治,勤劳万机。
听纳谏诤,宽恤刑狱,平壹征赋,减省用度,驾驭中外,抚养生聚,不以大宝为贵,不以黄屋为心。
谦虚以接群臣,果断以决大事,恐惧丕业,务成太平之治。
内有房、杜以经纶庶政,外有英、卫以征讨四方。
有魏公、王圭之启沃,有马周刘洎之议论,有无忌、士廉之保祐,有季辅、行成之正色,有文本、正伦之维持,有戴胄、伏伽之执法,有世南、百药之经术。
听政之暇,则引文学之士更直阁下,以商榷古今是非,咨访治道之得失。
此天下不得不治也。
高宗之初,承贞观之遗迹,耆儒硕臣,尚布中外,故永徽之初,亦克乂宁。
及夫无忌、遂良、韩瑗来济上官仪之徒继遭窜戮,忠义之士结舌避祸,诡诞之臣攘袂而进,而李义府许敬宗之伦,倒持国柄,尤为巨蠹。
复有武媪悍妒,恣穷妖淫,僩然自得,不复愧耻。
此不得不乱尔。
中、睿之朝,武三思太平安乐公主倚恃城社,竞为狐鼠,号令刑政,棼然无纪,朝廷乃市道之薮,刑赏乃权倖之柄。
明皇帝跃于艰危之际,目击衰敝之政,即位之始,铲除污迹,一新王道,摈绌奸诡,登用贤俊,讲求治体,尊尚儒术。
姚崇宋璟忠正而用,张说二苏以文雅而进,李元纮卢怀慎以清俭而任,魏知古源乾曜以吏术而升,张九龄韩休以方正而选。
此不得不治尔。
及夫天宝之间,骄于承平,游心于神仙之妄,肆情于嬖倖之宠。
周子谅直言,而扑死于文陛;
李适之介讦,而贬死于宜春
内则杨、李紊坏国体,外则哥、牛邀求边功。
社稷已危而未悟,奸雄已萌而不知,遂使草鞠繁华之地,兵屯宫禁之下。
至于肃宗之时李辅国用事,而有南内之变。
代宗之世,鱼朝恩持权,而有陕州之幸。
德宗以雄略之才,欲刷多难,然而炎、杞以憸巧之才,取怨四方,以至泾原之兵,窃发辇下,匆遑奉天之狩,窘迫兴元之幸。
外臣由是倔彊,帝祚由是渐弱。
顺宗之朝,伾文、执谊之徒,凡所施设,尤可嗤笑。
宪宗中兴,欲洗宿愤,任用武元衡杜黄裳裴度崔群权德舆韦处厚、裴洎等,取蜀、,平淮、蔡,收冀、郓,然望开元已邈然不及矣,况贞观乎!
穆宗昭悯、文、武、宣、懿而下,忽治忽乱,忽得忽失。
注、训以小器而大谋,牛、李以私怨而公报,盗贼由是蜂起,藩镇由是跋扈,灾连祸踵,遂失天下。
每观其史,未尝不痛心疾首,以至泣下沾襟,而不能止也。
解蔽策 北宋 · 李清臣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一六、《圣宋文选全集》卷二○
君子与小人不能偕立于人君之朝,势如水火寒暑之战薄。
然而小人之党胜,十常七八,其故何也?
盖由人君好逸而恶劳,乐近而忘远。
夫奸声丽色,奇臭异味,宫室苑囿,狗马戈猎之乐,入乎耳,夺乎目,悦乎鼻口,顺乎心腹,而便乎身体居处,皆其蚤暮之所安,于人君而最近,固已乐为者。
已而小人之进,摸揣其意曰:吾君德过,基业安于泰山矣,此不足以为害。
言道而入于恶,故决洪河而下注于万仞之渊,故小人之说易行而其党多胜。
君子则不然,直欲人君屈己以事仁义,闲情欲而徇天下之民。
宴安之娱,君之所喜为者,而辄争之曰:是不可过为,过为之必且亡国。
忧勤恭俭,昧旦而朝,日旰而食,夜分而寐,人君之所厌者也,而辄彊之曰:是不可不为,茍不能此,必且亡国。
其事最劳,而危亡祸乱之形,方且藏于茫昧微冥之中,其最远而未易见,故君子之道难行,多不见纳于人君,而常为小人之所胜。
惟至明极断之主,卓然有立而不惑,乃能斥己之所乐而忧天下,杜一时之欲而善后世,不使小人胜乎君子。
其馀莫不沉酣渐渍,欲长及成,横流溃裂,祸及海内,然后归之于天曰:非我也,此阳九百六之数使之然也。
可不为之悲哉!
夫中君以上,其心亦莫不愿治而恶危亡,知君子之可用以为治矣,然而用小人至于乱亡者,前后相望也。
幸而君子用矣,又不能亲信终始之使就其业。
不幸而小人用矣,或心知其非而不能果决除去,侵淫留连,乱亡而后已。
此其故又何也?
常以为人君之蔽有二:一曰不明,二曰多欲。
指真为伪,指伪为真,是不明也。
不忍去佞臣,恐失其所欲,不肯用正人,恐妨己之所欲,是多欲也。
唐德宗曰:「天下皆言卢杞奸邪,朕何不知」?
此不明者也。
明皇韩休为相,宫中淫乐,稍过其节,必问左右韩休知否,言毕而谏疏辄至。
尝把镜不乐,或曰:「自韩休为相,陛下无一日之欢,何不逐去而戚戚如是」?
曰:「吾面虽瘦,天下必肥」。
然终亦罢韩休而用国忠、林甫,此多欲者也。
不明之蔽其恶小,多欲之蔽其恶大。
不明之蔽,天资不足而不知所以为,故曰其恶小。
多欲之蔽,知善而弗为,故曰其恶大。
以不明之蔽任小人,天下怨之,怨在于小人而及于君;
以多欲之蔽任小人,天下怨之,怨在于君而及乎小人。
为蔽不同,而为祸有先后,其乱天下一也。
人君惟明而寡欲,君子胜而天下自治矣。
君臣相正国之肥赋 北宋 · 秦观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七二
因知正主而御邪臣者,难以存乎安强;
正臣而事邪主者,不能浸乎明昌。
美盛时之会聚,常直道以更相。
盖上下交孚兮,若从绳之纠画;
故民物阜蕃也,常饱德以康彊。
所以舜申后稷之忠,民或饥而可救;
唐相韩休之鲠,己虽瘠以何伤。
按:王敬之等刻《淮海集·补遗》。又见《履斋示儿编》卷九。
题明王打毬图 宋 · 晁说之
七言绝句 押灰韵 出处: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三十九 故实类
阊阖千门万户开,三郎沈醉打毬回。
九龄已去韩休死,无复明朝谏疏来。
韩文忠富公奏议集序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四、《嵩山文集》卷一七、《郡斋读书志》卷一九、《宋元学案补遗》卷三
韩文忠富公之孙曰直柔,问说之曰:「古今诸公奏议必有序焉,何也」?
曰:「古今诸公之奏议,无待序以显,而序所以尊乎奏议也。
如乐作,磬玉未振而柷木先之」。
直柔曰:「吾文忠奏议之序,愿有请于子」。
说之于是悚慄失据,莫敢为言,而直柔请益坚。
乃谢之曰:「命为他文或敢,而序韩文忠之奏议,则孰敢」?
以是一语,逡巡十年,直柔既以其奏议十有三卷归说之,又宠之以名人所传公全身之像,使读其书,想其人,庶几乎体物不遗也已。
说之每置公之像室中,如左珩右璜,以承大祭,无端之心,不敢以发。
既久,乃斋戒而为之序曰:上帝降灵之生公也,实左右我国家治隆甚盛之际。
古之所谓社稷之臣者,拨乱以创业,扶危以中兴,而公乃与之埒者,何耶?
盖抱王佐之略者,不必当楚汉之厄;
怀文明之德者,无待躬洙泗之游。
譬如天之有斗有汉,森回在上,曷知其所以然哉?
公实左右我国家治隆甚盛之际也,然其功高绩著,谤谗出入者不一,而任大图永,又复异同艰难之多也。
天其或者以此视天下之才,而耸天下之善,使公为之表欤。
姑循其迹而言之,人孰不仰公使虏之功?
上乃拜公枢密副使,而公力辞之,不肯拜。
至和之末,请立皇嗣之功,彼天下之人未知闻也。
公于褒进司徒,则一命而不辞。
使虏之功,公既耻以受赏,且终身未尝一出诸口,而青州救灾之功,则公平居喜为人道之。
庆历间石介固以公方夔契矣,公事他人宜何有,而严事王沂公,慕叹之至死不衰。
公之知人荐士有至将相者矣,晚于青州得一老儒生刘槩,荐于朝,则叹息欣喜,若平生未尝得士者。
呜呼,公之所以自处也远矣。
岂观之所觏而闻者可听欤?
则是书之所载,可以论闻见之功,而非闻见之所及者,莫得而载也。
且公于仁宗时,言犹雨露也,陨而为天下泽。
其在英宗时,言犹海潮也,震天地,转山石,孰不骨骇胆逝而敢抗之与?
其在神宗时,言犹凤鸣也,律吕于九霄之上,而馀音千里之远。
至于百世之后,犹有遗叹焉。
英宗一日因公进除目而震怒,响满一殿,掷除目榻下,公慨然搢笏拾除目,执之进曰:「前日陛下在藩邸时,喜怒犹不可妄,况今即天子位?
窃以天子亦有怒焉,出九师以伐四夷,否则陈斧钺以诛大臣。
今日陛下之怒不为常事除目也,必以臣等有大过恶可怒者,何不斩臣以谢天下」?
英宗为之霁色温言,公进说犹久之不已,是则海潮不足谕也。
神宗即位之初,想见公颜色,制异礼以处之。
上见公首及边事,言条目颇多。
公曰:「陛下临御未久,臣愚以为首当推恩,惠布德泽。
二十年未可道着用兵二字。
若干戈一兴,上贻圣忧,下竭民力,愿勿首先留意边事。
万一戎狄渝盟,人神共怒,为应敌之计可也」。
上问所先当如何,公曰:「阜安县内为先」。
上曰:「臣须尽忠节,无隐情」。
公曰:「臣一人之忠无益也,须是天下守官皆尽忠则治矣。
今两府大臣,犹有不得竭其所知者,唯事目前常事,况在远臣小臣?
且治道至简易,徒为繁劳,何补」?
公又曰:「闻近日守道者多不得安,希进者往往得志。
愿陛下精别流品,无使忠邪溷淆,小人渐进,此系治乱之大者」。
公又曰:「陛下好用人伺察内外事,臣恐赏及奸憸,罚及善良矣。
此大系天下休戚,不可不慎」。
公又曰:「内外事多陛下亲批,虽事事皆中,亦非为君之道,况事有不中,咎将谁执?
必至请属交走,货贿公行,此致乱之道,何太平之敢望」?
公又曰:「近日事渐有更张,此必小人之献说也。
小人唯喜动作生事,若朝廷守静,则事有常法,小人何所希望?
愿深省察,无致后悔」。
公又曰:「天下财用不充,执事者必多经画,唯省不急之务,则无不足之虑,百姓无暴歛之苦」。
公又曰:「先帝自藩邸入继大统,唯纳谏一事,上类祖宗。
今陛下奈何负先帝耶」?
上有不世之度,每却大臣纷更之说,则曰:「富某手疏又将至,老臣无所告诉,唯是仰屋窃叹」。
是公之斯言频为上发也,不犹九霄鸣凤之祥耶?
若其雨露之泽天下者,可胜言哉?
说之品下质薄,不足以议公之彷佛,窃以其所闻著之。
增是书之功,尚期后之人,因是而得公也欤。
公有老宾客魏宜者,尝为说之言:「公每闻人语及北事,便变色若愠,不欲闻者」。
说之异其言,而三叹息之,以告宜曰:「世之人或以北事首公之传者,何耶?
姑极夫众人之闻见欤?
且尝鄙扬子云孔子论鲁侵疆矣,其敢论赐币于公乎?
宜以告公之子绍庭者」。
有德之君子颇以说之言不谬,则直柔之请,实有所自云。
宜又问曰:「或以寇莱公之功方公,如何」?
曰:「莱公之功擒虎也,天下之勇者能之。
公之功则旅九山而陂九泽,不知其何德也」。
辄并记焉。
唯是晚年道德之学,非性命之理所能名,而出于天人之际者,又何得而称之?
及其任大图永,与嘉祐岩廊大臣异同之谋,虽或闻之,孰敢载之?
后世抑有传欤?
果无传而已乎?
有识之士必有抚是书而恸哭者。
宣和元年己亥十一月四日丙午朝散大夫提点南京鸿庆宫嵩阳晁说之序。
和西郊春事招元方同游韵1120年3月 宋 · 葛胜仲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平顶山市临汝镇
仙桥水殿照清流,攘攘游人聚九州。
光景从来夸辇毂,风标况是富阳
天开卵色春方好,月上弓形夜更留。
勉作新篇书盛丽,莫令少味似韩休
张骞传后1098年 北宋 · 苏过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斜川集》卷六、《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四 创作地点:海南省海南省直辖县级行政区划儋州市
酒色之害人,甚于毒药;
博弈之害财,甚于盗贼。
然人知畏毒药而甘心于酒色,知恶盗贼而不厌博弈者,何哉?
适于己而忘于害耳。
千金之子,破家于声色狗马;
万乘之主,失德于玩好嗜欲者多矣,岂不信哉!
明皇引镜不乐,左右曰:「自韩休相,陛下无一日欢,何不逐去之」?
帝曰:「吾虽瘠,天下肥矣」。
秦二世曰:「贤人之有天下也,适己而已」。
故不及三年而有望夷之祸。
楚灵王吴夫差皆如是败。
此适己之效也。
汉武帝袭文、景之业,内外晏然,家给人足,可谓盛矣。
然以一马之故,穷师万里,天下骚动,几及胜、广之乱。
此谁发其端欤?
盖自张骞一使,睹筇竹、蜀布,大宛、身毒之饶,遂倡通西南夷之说。
又语以蛮夷贪汉币而多奇物,天子由是欣然,发使治兵,必得所欲。
既封侯赐金,贪人自是争言外国利害,以尝天子之意,邀取富贵矣。
其后得乌孙、宛马,天子益甘心焉。
此贰师之役所以作也。
是时李广利丧师郁成,欲归,天子大怒,使使遮玉门关,曰:「军有敢入者斩」。
益发甲卒十八万,仅能克宛,取贰师善马而归。
呜呼!
徇一夫之私欲,竭生民之膏髓。
系虏其人而郡县其地,何补疮夷之万一哉!
昔隋之亡也,盗起征辽,而征辽之师实倡于裴矩
裴矩之在张掖,得西域诸胡山川国俗之详,还为炀帝言之,曰:「胡多瑰怪名宝」。
帝由是甘心四夷。
高丽不来,故征辽自此始矣。
嗟乎!
小人之得君也,必因其所嗜而献其说。
非独用兵也。
德宗喜财,故裴延龄以裒刻进;
宪宗既平淮西,稍欲纵意宫室游幸之乐,则皇甫镈以贡羡馀取卿相。
君臣之间,宁复有志于民也哉!
且夫土地非不广也,府库非不实也,宫室台榭非不美也,子女玉帛、羽毛齿革非不备也,食租衣税非不厚也,而皇皇焉外求之不已,何哉?
贪人之心,如饥渴然,必欲有其所未有者为富,见其所未见者为宝耳,夫岂有穷哉!
虞公以宝剑而亡,蒯瞆亦死于吕姜之剃,夫岂有国者,少此粪土耶?
然二君以此亡国殒身,世皆知非笑之矣,而不知彼数君之所甘心者,独非粪土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