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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芑歌 先秦 · 无名氏
 押纸韵
《史记》曰:田常成子监止俱为左右相。相齐简公田常心害监止监止幸于简公。权弗能去。于是田常复修釐子之政。以大斗出贷。以小斗收。齐人歌之曰:
妪乎采芑。归乎田成子(○《史记》田敬仲完世家。《诗纪前集》一。○《诗纪》云。刘知几史通曰:田常见在而遽呼以谥。此之不实。昭然可见。○逯案。此歌自是后世所传。故有成子之说。然亦仍为周末之作。观下歌可知。)
鸿鹄(《乐府诗集》作楚歌。) 西汉 · 刘邦
《汉书》曰:上欲废太子。立戚夫人赵王如意汉十二年。上从破布归。疾益甚。愈欲易太子。及宴。置酒。太子侍。四人者从太子。年皆八十有馀。须眉皓白。衣冠甚伟。为寿已毕。趋去。上目送之。召戚夫人指视曰:我欲易之。四人为之辅。羽翼已成。难动矣。戚夫人泣涕。上曰: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歌曰:
鸿鹄高飞。一举千里
羽翼以就。横绝四海。
横绝四海。又可奈何。
虽有矰缴。尚云安所施(○《汉书》张良传。《史记》留侯世家。《书钞》一百六。《白帖》二十九。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十。《乐府诗集》八十三。《文选》补遗三十五。广《文选》十四。《诗纪》一。○逯案。《白帖》所引有兮字。更合楚歌体。其所据书。当为《楚汉春秋》。史通曰:刘氏初兴。书惟陆贾而已。子长述楚汉之事。专据此书。然观迁之所载往往与旧不同。如郦生之初谒沛公高祖之长歌鸿鹄。非惟文句有别。遂乃事理皆殊云云。可为确证。)
西魏时童谣 南北朝 · 无名氏
 押阮韵
史通曰:魏本索头。故当时有童谣曰云云。诸如此类。难可弃遗。而周史以为其事非雅。略而不载。赖君懋编录。故得权闻于后。
獾獾头团圞。河中狗子破尔苑(○史通言语篇。)
高宗时阎立本善画,为右相。姜恪以边将立功,为左相,时人语云。) 唐 · 不详
六言诗 押词韵第十一部
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
三馆学生放散,五台令史经明(时以年饥,放国子学生归,又限令史通一经,人续之云云)
圣俞挽词1060年 北宋 · 刘敞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孤宦众人后,空名三十年。
交游一时绝,诗笔四方传。
归旐江湖永,藏书日月边。
应封史通子,他日慰穷泉(自注:圣俞预修《唐书》,书成未上而亡。议者欲请于朝,赐一子官,以追宠之。)
刘知几 其一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七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二
刘知几著《史通》二十卷,徐坚曰「居此职者,宜置此书于座右」,因求其书而观之。
则知刘子之用心亦勤矣。
驰骋古今,发摘历代史氏之失,虽、寿、晔,皆为其轻重,兹可尚矣。
至《外篇·惑经》,有未谕者十二条,始亦窃疑孔子于《春秋》有所疏略,乃取《春秋》而审详之,则刘子乃好辩而不知《春秋》之旨,不识圣人之心也。
刘子云:齐、郑、楚国弑君,各以疾赴,遂皆书卒;
正卿返不讨贼,冢嫡药不亲尝,而被以恶名,播诸来叶。
且躬为枭獍,则漏网遗名;
迹涉瓜李,乃凝脂显戮。
其所未谕者一也。
昭公元年,围弑其君郏敖,而书曰「楚子卒」;
襄公七年,郑子驷弑其君僖公,而书曰「郑伯髡顽卒」;
哀公十年,齐人弑其君僖公,而书曰「齐侯阳生卒」。
且彼三国虽弑其君,而皆以疾赴告,故鲁史因其赴告,以为实,而书之于策。
孔子修《春秋》,若其事有可以为褒贬之法者,则因其文而笔削,以寄王法;
如无足示法,则因其策书传疑传信之文,实书其事。
故他国以弑君告者,则书曰「弑君」;
他国以疾告者,则书曰「卒」,皆赴告策书之旧文也。
及授与丘明作《传》,则俾遍观诸国简牍,实书其事,备其本末,以成其文。
至于盾不讨贼,止不尝药,而以弑君父之罪加之者,盖孔子之志也。
若为正卿而不讨贼,是君之雠可得而观望也;
若为冢子而不尝药,则父之疾不在乎服勤就养也。
故书盾之弑,以教天下人臣之为忠;
书止之弑,以教天下人子之为孝。
所谓原情而定罪,因罪以诛意,故曰「吾志在《春秋》」。
彼亲弑君父,虽不书于经,而《传》能备载其事,其罪逆不在言而可知矣,岂可谓「躬为枭獍,则漏网遗名;
迹涉瓜李,则凝脂显戮」哉?
以此知刘子徒好辩,而不知《春秋》之旨矣。
其他事以类推之,圣人之志皆显然明白,故不复辩,学者当自求之,无惑刘子之异说可也。
济王修造记元丰四年 北宋 · 张贲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一四、《祠山事要指掌集》卷九
元丰辛酉之岁,刺史杜公大夫为治之明年也,政平讼理,宜民以恺悌之化。
公之为治,岂独宜民而已,虽鬼神之幽,亦有以感通而无间焉。
今之刺史,则古之诸侯,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神之有功于民者,刺史通得而祀之。
王,境内之至神也,祀其敢忽诸?
凡岁时祈报,公夙齐斋明,俨然庄然,荐牲币以致其诚。
王之格思,响应如答,□□□□□□灾销去,然则顺之则福,逆之则祸,世莫不知其说焉。
王岂谆谆为祸福以□动于人哉?
盖祸福之应,出于自然,犹天地不为之覆载而覆载之。
呜呼!
功德若是之大者也。
初,天子敕爵号为王,血食于庙,天子答王之功德,可谓至矣。
自古以功德得其位者,王之谓也。
盛德必百世,祀王之祀百世哉,乾坤毁则庙不血食矣。
西汉逮今千有三百馀年,王之殊圣卓远之迹,前已著于行状,惟王阴相下民,利泽万世,虽刻于金石,其能尽之哉!
有大焉尔,章圣朝曾给钱六十万兴复故庙,然殿隘庳,才可以避风雨,复多历年所,栋宇基址摧隤不支,残榱腐桷,狼藉庭庑。
公每造祠下,慨然疚怀。
此邦之人,默谕公意,于是合志同谋,靡然信向,经其费之多寡,相与输私钱巨万,而有大兴作,咸取成于心,穷日之力以为之,损益变改,皆有宜适。
石其旧基,正前后圣像之位与献奠之所,合三殿而新作之。
考之度程,华实以称,及亭阁轩庑,斋庐庖舍之属,修饰缮完,靡不遂就。
栋梁柱石之宏丽,金碧丹雘之焕烂,形势高下而曼衍侈大,实东南之壮观,其可举书耶?
《诗》不云乎:「经之营之,不日成之」。
岂惟一方之境惕然而尽志,四方奔走瞻仰,相属于道,举无慢易之心者,王之尊严也。
既卒事,公将与宾属落成焉,余值客于是邦,邦人曰:「昔故鄣隶于宣,君家于宣,今日之殊乡,乃彼时之故里,君盍志之,以载日月之实,且使后人知修造之所始」。
余辞不获,谨按其事书之,时壬戌九月二十日也。
宛陵张贲记。
王立之 其二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八三、《山谷全书·外集》卷二一
每思足下有日新时迈之气,颇欲以文字相从。
所居既南北相望,又公私匆匆,初无暇日,但驰情耳。
辱教,审体力胜健为慰。
承尊府往怀州,几时当归也?
少游书,词意自相了,佳作也。
若读经史贯穿,使词气益遒,便为不愧古人矣。
刘协《文心雕龙》、刘子玄史通》,此两书曾读否?
所论虽未极高,然讥弹古人,大中文病,不可不知也。
高丽纸得暇即写。
多事,草率。
读梁书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五、《嵩山文集》卷一二
唐散骑常侍姚思廉《梁书》纪传五十六卷,承父察之遗藁而作也。
校雠如《宋书》。
予尝叹自开辟有君臣来,未有比肩近臣,一旦北面称翊赞佐命,以本朝输人者,实自齐褚渊始。
渊之弟炤恨不早死,子蕡辞不肯袭爵,良有以也。
范云江淹任昉,皆齐之贵显近臣,幸国家昏乱,与高祖灭齐造梁,其何情耶?
当时不知非,后世亦无非之者,无乃己自安于渊之故事邪?
察称参预缔构,赞成帝业,为先觉,有旧恩,果何谓邪?
四子皆蔼然名一世,才学去人远甚,又何苦而为此也邪?
方百寮署名送东昏首时,王志独愤叹不署名,张充偃蹇不来会,江茜江州高祖之师,不受命,颜见远既睹高祖即位,不食发愤以卒,察曾不一言与之,何邪?
徒称充之典选廉平以风格显
又若王亮者,予尤悲之。
高祖师至新林,内外百寮皆道迎,其未能拔者,亦间道送诚款,独不遣。
高祖虽容之不罪,而任昉乐蔼辈必欲因事杀之。
范缜一言称废弃,则执以为附下讪上,恶直丑正,徙广州
玺书责谄事江祏,协附梅虫儿,遂执昏政,天下横溃。
不其太诬邪?
既仕乱君之朝,其迹亦易污矣。
察罪「自取废弃,非不幸」,后世无一人与者,岂不重可太息哉?
思廉传称江祏多所进拔,选部每持异议,深友
复曰「选用拘资次而已」。
其言反覆不伦,则亮之诬明矣。
察称谢朏忠于宋,在齐建武永元时为疏、蒋之流,是也;
其谓高祖龙兴角巾入仕,首陟台司,极出处之致,则悖也。
察称袁昂不移于独夫丧德之时,是也;
其谓「抗疏高祖,无亏忠节,终为梁室台鼎」,则亦悖也。
既退矣,既知所守矣,乃无名以出,既出而无补于时,君子耻之不道也。
东昏之丑祸倡于王珍国,而张稷和之,张齐手加刃焉,尚足以立传,与士君子齿邪?
非《春秋》灭阳货而盗之之旨也。
察称珍国蹈仁义,因权制变,之政绩有何异邪?
太清之乱,有自来矣,而察以张缵为乱阶,不过不能推诚于河东湘东藩辅之间耳。
朱异延寇败国,贺琛开城纳景,其罪一也,察乃责而贷,何邪?
萧介谏纳侯景
傅岐愿不与高澄和;
羊侃谋据石头袭寿,使景进不得前,退失巢窟;
陈昕出奇谋说范桃棒,几得灭之;
柳仲礼弟敬礼毅然欲取景于会上,亦败于垂成:察皆未尝进之,何邪?
韦粲裴之高辈推仲礼为□首,举义师讨思廉乃立《敬礼传》而不立《仲礼传》,何邪?
如以仲礼台城没后尝见景,则敬礼仲礼见之矣,是意自有所在,未可以一举足责人于凶焰屠裂之际也。
谢举亦尝谏纳矣,思廉曾无一言以传耶?
姚氏父子于史,其大者既失如此,复何他责哉!
南丰曾舍人思廉推其父意,又颇采诸儒谢吴等所记成此书。
予以刘氏《史通》、曾氏《史镜》诸书考之,思廉之作因诸察,察因诸谢吴、许亨辈,江陵焚荡,许之书亡逸矣,思廉何得而因之?
舍人前辈大儒,必自有所见。
史子深墓志铭大观三年三月1109年三月 北宋 · 唐庚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唐先生文集》卷一○、《经义考》卷二一、嘉庆《四川通志》卷四七、光绪《丹棱县志》卷八、光绪《青神县志》卷四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君讳字子深姓史氏,世为眉之青神人
少与其兄珣,皆以文学知名于乡。
年十七以贡举不中,遂退居于楠溪之上,杜门著书,绝人事者数年,得《易书》若干卷,《乾坤别解》三卷,《礼记义》一卷,《详说》四卷,《律吕气数》十二卷,《书义》八卷,《诗义》若干卷,《论语》、《孟子》解各若干卷,《子史论》若干卷。
其书既出,学者翕然称之。
或曰:「是知古矣,其于时事,未必知也」。
已而君至京师,进《世要机务》十卷,《刍荛策》二十卷。
其言当世便利,殆非草茅布衣之士所能言;
至于论兵,则虽谋臣宿将,练习边事者,不能易也。
或曰:「是能言矣,其于行事,未必能也」。
已而君起家尉通川,遂能使人畏己,遇事辄断,号为强明
至作磐石,则又专务宽厚和易,抚字劝课,如古循吏所为。
盖二邑之俗不同,故君所以应之者亦异。
名声大著,诸公交章荐之,而君已卒。
县人哭泣悲思,至今父老犹喜道当时事。
吾尝谓学者所贵乎知经者以其能知道,所贵乎知道者以其能应物。
白首穷经而不能应物,又何以经为哉?
悲夫!
君学足以知经,道足以应世,而晚得一命,年止五十七,不得以充其志,官止于一县令,不得以尽其才。
故其应物者,止于如此。
此吾党之士所以嗟惋叹惜为之请铭以葬,而吾亦不得而辞也。
史氏系出鲁国,后徙杜陵
唐末入蜀,遂家于眉。
曾祖、祖、考皆不仕。
君中元祐三年进士第,历达州通川资州磐石
年月日卒于官舍。
先娶侯氏,再娶程氏。
男二人,曰纪、曰彦时
女五人,长适某,次适某。
孙男二人,女一人,皆幼。
大观三年三月日葬于某山之原。
铭曰:
子深之书,学者多有。
虽不铭之,自足以久。
既足以久,而又铭之。
子深之传,愈久不疑。
程氏世谱后序 北宋 · 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三三、《程典》卷三○
世系之源,其来尚矣。
先王之时,氏族之制,昭穆之等,为之谱牒,以次其世系,故其本支之蕃衍,服属之亲疏,人皆知之,而敦睦之风,家无殊俗矣。
非特如此也,孝子慈孙于是乎观其世德,纂其世志,世济其美,而规掩其恶。
是故《微子之命》以「践修厥猷」为能弘其祖烈,《蔡仲之命》以「率德改行」为能盖其前愆。
于斯时也,所以不匮而永锡尔类者何哉?
维其有之,是以似之也。
周德不振,姓氏不命于上,人自为族。
然而王者之泽未熄,《行苇》之俗犹在,故穆王之于君牙宣王之于召虎平王之于晋文,其命于册书,列于《风》《雅》,以缵戎为美,聿修为孝。
至若《常武》之诗,命皇父以整六师,乃推本其上世曰南仲太祖,盖先王重宗之意于是乎在。
晋之大夫有问其世于鲁,行人曰:「在夏后为御龙,在殷商为豕韦」。
然则春秋之际,犹有未能忘其本者也。
秦汉以来,魏氏用阀阅取士,是时百家谱谍粲然可观。
唐初世系之法尚未变也,许敬宗希艳后之旨,始有勋谍之讥。
陵夷相因,遂成空阙,薄俗浇风,以是为末。
刘子玄作《史通》,世称该博,其以家史名者有四焉,曰《扬雄家谍》,曰《殷敬世传》,曰《孙氏谱记》,曰《陆宗系历》,如此而已矣。
于乎!
士大夫之所以远于野人者,非惟言语之有章,衣服之有常,从容都美,然后以自表也。
盖其本致有大于是者,推吾之良心以亲其亲是也。
夫推其亲亲之心,等而上之,至于尊祖,传曰:「士大夫则知尊祖矣」。
且亲亲尊祖之心,岂徒然哉?
盖将上以等世德之隆替,叙族系之远迩,却视千百年之上,分姓受氏以来,靡不究知,然后于吾之良心有足以自慰者矣。
若夫野人则不然,知祢而已矣。
又其甚者,母怀不父怀,其犹婴犊乎!
由是言之,天下之所以持其身者,莫此为先。
后世之人,曾不知省,忽而无述,虽名德之,袖然为时称仰者,或不暇知也。
是以论其族系,则公叔并列,议其婚媾,则崔卢无辨。
昔者剡子能知其祖,所以取重于圣人,籍谈以不知其先而见诮于当世,盖谓此也。
洪惟我姓,上承黄帝高阳之德,下继火正、司马之功,《郑语》有之,史伯桓公曰:「天之所启,十世不替」。
黎为高辛氏火正,以焞耀敦大,天明地德,光照四海,故命之曰祝融,其功大矣。
成天地之大功者,其子孙未尝不章。
昆吾为夏矣,豕韦为商矣。
以此考之,休父作武于周宣肃侯赞画于魏武豫章同德宋高忠壮配享于陈祖,佐命之绩,抑其世烈也夫!
至若诚信侯感驱驰之义,结生死之契,殒首晦明,赵宗以基,虽昊天之所授,践祚而抚运者必将保艾其后,以造无疆之服历,彼屠岸贾何足以替之?
如其隆替匪由人谋,则侯亦何力之有?
然窃比夫断鳌立极而取日于咸池者,岂不懋哉!
宜乎元丰之诏著之典祀,加以显服,宠于幽竁,光施于后人也。
南宗疏远,久不与中州接,洛阳宗国,风马相遥,而黄墩宗人日失其序,谱谍落,曾无以为子孙藉口之实,亦遑议缵戎之事哉!
祁不敏,盖有志于此,而未之敢为,束楮濡毫,日以望于宗盟,不为不久也。
然且未有为之倡者,岂我前烈遂将陨坠于地与?
何其寂寞而无绍也!
用是不自揆,载其事于心。
比者灵鉴其衷,遗谱荐出,补阙拾遗,證以史传,上系公孙之帝,下迄于昭代,随其所闻,靡迂靡略,其所不知,盖阙如也。
书凡三十卷,作《世谱传序》。
太孺人时氏墓志铭绍兴六年正月 宋 · 张守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五、《毗陵集》卷一三
太孺人时氏,故赠承事郎嘉兴陈公献臣之妻,监察御史确之母也。
年十八而归,聪敏绝人,遇事迎解。
奉姑周氏恭以勤,待姻族无亲疏,莫不满意,御下严而有恩,婢妾慰且怀,阃内肃如也。
经理生产业,不避寒暑。
承事邃于医,务以药石济人,而家事置不问。
姑且老,于是喜曰:「自吾妇入门,吾心泰然矣」。
太孺人躬菲约,辛苦以助成其家。
然好施予,虽服用物,视人有欲得之色,则不小靳也,箧中常萧然。
归十有七年而丧姑,又三十有三年而承事下世,既专内外,斩斩一如姑与承事无恙时。
晚年事付诸妇,有不能决,必资太孺人一言而定,众皆叹其不及。
遇胜日必修具,命家人访佳山水以自适,诸子环侍笑语,弥日不倦,清尚之趣殆不类女子云。
史通朝籍,遇宗祀恩,以绍兴五年二月受封,而其年十二月二十日无疾而卒,享年八十有二。
明年正月十有七日,葬于嘉兴象贤乡深叶村之原,祔承事之墓。
子男八人,长未名卒,次公明、公晙,法昭为浮屠氏,公旸、公晦、公曜,而确其幼也。
惟公旸、公晦、确奉大事,馀皆先太孺人而卒。
女四人,长适陆璋,次吴尧佐,次杨汝霖,长与季亦先卒,仲女早寡不再嫁。
孙男二十一人,女十有九人,已嫁者七人。
曾孙男十人,女四人。
承事天质醇厚,业医而不利其赀,乡人称长者
先娶马氏早卒,壮未立嗣,再娶太孺人,而毓衍如此。
尝谓承事曰:「自入君家,资用粗饶,群儿戢戢,他日所乏者非货也。
况君以医活人,多阴功,其后必大,恐不当仅仍故业」。
承事曰:「是吾心也」。
始命确从师读书。
于是弱冠取科第起家,而学行词藻,为时闻人。
监察御史,引疾请外,提点江南东路刑狱
馀皆修饬有立,兄弟孝友。
诸孙亦彬彬知文艺。
族大而睦,中外无间言。
里闾有斗儿者,其父母必呵之曰:「汝不愧陈氏家儿耶」?
太孺人素无疾,岁时子孙上寿,䌽衣盈庭,长幼序列,膳羞丰甘,慈颜怿舒。
御史亦不乐远宦,多从诸昆侍左右,寿祉康乐,世亦鲜其比矣。
曾祖供备库副使,祖廉左侍禁,父允不仕,世为安陆著姓。
父从侍禁淮南,生太孺人真州,遂为扬子人
考其行应铭,而御史顷官余里中,从余守越复在幕府,知之为详,以状请铭,其可辞!
铭曰:
孰妇非顺,鲜正而义;
孰母非慈,鲜贤而智。
夫人有家,为世才妇,亦既有子,为世令母。
其德弗愆,惟家之肥,嶷嶷御史一鹗骞飞。
曾环傍,兰玉茂蔚,既寿而康,逝不以疾。
惟公阴德,启其庆源,卜邻起家,以成其天。
表于乡闾,备福全美,凿铭幽堂,以信彤史
灞陵文集序 宋 · 胡铨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一三、《胡澹庵先生文集》卷一五
凡文皆生于不得已。
象无文,感雷而生;
水无文,因风而生。
象与水非有心于文也,而极天下之至文。
天地亦然,日月星辰,山川草木,充满勃郁,其文有不可掩者,夫天地非有心于文也。
人之于文也亦然,其歌也或郁之,其诗也或感之,其讽议箴谏讥刺规戒也或迫之,凡郁于中而泄于外者,皆有不得已焉者也。
得已而不已者,非吾之所谓文也。
吾所谓文,唐虞三代之文也。
唐虞之文,若咎陶、禹,非有心于文也。
咎陶明刑,治水,不得已而作也。
三代之文,夏有洛汭之歌,以太康而作也;
商有伊尹之训,以太甲而作也;
文王之演《易》,以羑里而作也;
周公之诰,以三监而作也。
是唐虞三代之文,不得已而作也。
不得已,若非有心于文者也,而典谟训诰爻象之文,至今如天造地设,不可企及者,何也?
周衰,孔子约鲁史而作《春秋》,非苟作也,夷狄放肆,乱臣贼子接迹而起,圣人有忧之,《春秋》不得已而作也。
孔子没,孟轲氏惧杨墨之害道,七篇之书,不得已而作也。
故其言曰:「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
屈原被放而《离骚》作,荀卿逃谗而大论兴;
左丘失明,厥有《国语》;
孙子刖脚,兵法修列;
不韦迁蜀,世传《吕览》;
韩非囚秦,《说难》、《孤愤》;
马迁蚕室,《史通》是绎;
董仲舒刘向下狱当诛,《说苑》、《新序》、《繁露》、《玉杯》作焉;
贾生窜逐,鵩乃有赋;
退之谪徙,文发于鳄;
柳宗元刘禹锡李白杜甫,此数子者皆崎岖厄塞,而后溢为词章。
是皆有不能自已者。
向使咎陶不明刑,禹不遭洪水,五子无所怨,伊尹无所训,文王无羑里之囚,周公三监之叛,孔子无夷狄之忧,孟氏无杨、墨之惧,屈原荀卿下逮韩、扬数君子者无放逐厄塞羁囚之思,书皆不作矣。
然则其何以传道而示后世哉?
曰:书所以卫道,而所以传道也。
书者道之文也,韩愈》曰「其文则《诗》《书》《易》《春秋》」,是《诗》《书》《易》《春秋》,道之文也,而不可以谓之道,诸子百家之书而谓之道,可乎?
道之传,以人而不以书也。
《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尧传之舜,舜传之禹,禹传之汤,汤传之文、武、周公孔子孔子传之孟轲之死,不得其传焉。
是传道者以人不以书也。
孔子于《诗》,蔽之以一言,曰「思无邪」。
孟子于《书》之《武成》止取二三策,是圣贤盖以心传道,而专取于《诗》《书》之文辞而已也。
道苟得于心,书虽不作可也,文何有哉?
予顷得《灞陵集》,故朝散郎大夫致仕公之所作也,诗若文凡七百篇,读之踰月不厌。
其表奏书疏有闵时忧国之心;
其歌诗发于性而止于忠,有少陵不忘君之思,大抵多羁愁郁结感愤之所为作也。
予然后废卷而叹,益知文之出于不得已也。
使出得时行道,都岩廊而惠天下,则斯文之不作可知也。
抑犹有可疑者,崇、政以还,士风委靡,以谀佞相长雄。
陈篇希恩,则歌咏太平,如唐虞康衢之谣;
奏记乞怜,则诵述功德,有复生之叹。
公独落落与时左,无一言取容当世,益知公非特诗文出于不得已也,其仕进亦有不得已焉者矣。
予然后又知公所得,特区区于诗文而已也。
讳希甫字辨之,灞陵人,故集号《灞陵》云。
看详罗棐恭改正汉书次序文字状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三、《汉滨集》卷五、《南宋文范》卷一六
监官看详都省批送下罗棐恭劄子,称《南史·刘之遴传》:鄱阳王范班固所撰《汉书》真本,献东宫
之遴参校异同,录其异状数十事,其大略云:真本称「永平十六年五月二十一日己酉班固上」,而今本无上书年月日字;
真本号班固自序为中篇,而今本称为《叙传》;
今本《叙传》载班彪行事,而真本云「自有传」;
今本《外戚》在《西域》后,而真本《外戚》次《帝纪》下;
今本高五王、文三王、景十三王、孝武六子、宣元六王杂在诸传中,而真本诸王悉次《外戚》下,在《陈项传》上。
乞依真本改正次序者。
臣等谨按《南史》,萧琛宣城太守,有北僧南渡,赍一瓠芦,中有《汉书序》,僧云:「三辅旧书,相传以为班固真本」。
求得之,以饷鄱阳王范,献于东宫
今棐恭所称刘之遴参校者,乃萧琛所得北僧中书也。
本传既云「相传为班固真本」,则其是非未可知。
按《后汉·班固》,显宗永平中受诏,终成《汉书》,积二十馀年,至章帝建初中乃成。
今称「永平十六年五月二十一日己酉班固上」,与本传岁月淹速不同,可疑一也。
前代人臣所上书籍,皆有「臣」字,如「臣向」、「臣何晏」等是也。
今称「郎班固上」,而无「臣」字,可疑二也。
班彪后汉建武三十年卒,于前汉不当有班固止因自叙,上及其先。
今云「自有」,可疑三也。
刘知几史通》称章帝建初中成《汉书》,后卒于洛阳狱,书颇散乱,诏其妹曹大家校叙,选马融等十人受读。
其八表及《天文志》等,犹未克成,多是待诏东观马续所作。
然则《汉书》次叙又经大家编次,设别有班固真本,大家当遵用,不应为尔异同。
窃观前世经传,固有编简失次者,如《书》之《武成》、《礼》之《乐记》,文字颠倒,灼然可知,而先儒谨于阙疑,不敢有所釐正。
矧如汉史篇帙有伦,岂可以讹伪之书,轻乱旧贯?
正使此本果出班固,则已载《南史》,学者可考,何必于千载之后追改成书?
颜师古刘知几号为鸿博,皆精研此学,非不见《南史》所载,而不以为疑者,盖知其出于谬妄也。
棐恭称:「历代史籍皆以帝纪为先,后妃为次,又次以诸王列传,惟《汉书》以《外戚》列于《西域》之后,诸王杂于诸传之中,与历代诸史颇异」。
按后妃纪传自范晔后实冠传首,而宗室诸王未尝不分在诸传中。
至《唐书》始次在后妃之下,而云「《汉书》与诸史颇异」,盖所未详。
棐恭又云:「魏晋以降,腐儒曲说,逞其私志而错乱之」。
师古集注《汉书》,实采应劭服虔,二子汉人,初无异说,而云魏晋诸儒所乱,殊为率尔。
棐恭又云:「方今恢崇庠序,留意艺文,惟班史次序未正讹谬,虽不足害治,亦太平文治之一疵」。
恭按,淳化中太宗杜镐分校《汉书》,咸平中真宗陈尧佐等覆校,及嘉祐六年仁宗又以命陈绎,而诏欧阳修看详,至熙宁二年奏御,已经累朝刊正舛误,洪益后学,其利甚多。
而云「文治一疵」,尤为厚诬。
契勘见今汉史行用已久,散在天下,家有其书,若复乱其次序,无益学者,徒成纷扰。
所有罗棐恭所乞,恐难议施行。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问策 其十一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三○、《梅溪先生文集》卷一三
问:唐史臣刘知几著《史通》,《内篇》称古之作史者有六家:一《尚书》,二《春秋》,三《左传》,四《国语》,五《史记》,六《汉书》。
又谓《尚书》家出于太古,《春秋》家出于三代,《左传》、《国语》出于丘明,《史记》、《汉书》出于
知几最善著论而唐史称之,其所列六家必有考据,然理有可疑者,不得不与之辩。
《书》载三代之事,《春秋》出于吾夫子之亲笔,学者尊之以为经,不可诬矣。
知几乃同之书而史之,可乎?
《左传》、《国语》虽曰二书,然同出于一丘明之手,实左氏内外篇也,而乃别为二家,可乎?
《史记》创始于马迁,而班固虽自为一家,其大法则祖述子长也。
今乃别为二家之流者,是则范晔陈寿而下,又乌得不以名家乎?
以理论之,《书》、《春秋》经也,《左氏》、《国语》传也,《史记》、《汉书》史也。
至于史家者流,特一马迁为倡尔,见其有一,未见其有六也。
知几著其始末条例甚详,合经传而为史,别一姓而二家,散《史》、《汉》而二流,则必有说焉。
又谓《尚书》四家,其体久废,所可祖述,唯《左氏》及《汉书》。
不知后世秉史笔者,果法《左传》、《汉书》二家之遗乎,抑亦兼出于六家者乎?
不然,则知几之言必有所不者,愿因其说而详辩之。
杨参政 其四 宋 · 晁公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八六、《嵩山集》卷二九
乃者率尔贡笺于黄閤之前,盖百僚事大臣之礼也。
但得侍史通之已大幸,敢谓劳谦,特赐答教。
公则为盛德矣,其如损朝廷之体何!
上任运使劄子 其六 宋 · 晁公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九一、《嵩山集》卷三六
某得郡于巡属,当诣节下受约束而来。
伏蒙,欲使治业赴功,不可旷职。
既不克前,即亟为墨启代见。
但得侍史通之,赐以一览幸矣。
岂谓特屈答教,感诵辞旨,铭佩不敢忘也。
续后汉书序1200年2月15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一八、《平园续稿》卷一三、《续后汉书》卷首、《文献通考·经籍考》卷一八、《古文集成》卷四、《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三八一、《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三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曹氏代汉,名禅实篡,特新莽之流亚。
丕方登坛,自形舜、禹之言,固不敢欺其心矣。
今已千载,好恶岂复相沿?
苏轼王彭之说,以为涂巷谈三国时事,儿童听者闻刘败则颦蹙,曹败则称快,遂谓君子小人之泽百世不斩。
兹岂人力强致也欤?
陈寿身为蜀人,徒以仕屡见黜,父又为诸葛亮所髡,于刘氏君臣不能无憾。
著《三国志》以魏为帝,而指汉为蜀,与孙氏俱谓之「主」。
设心已偏,故凡当时祫祭高帝以下昭穆制度皆略而勿书,方且乞米于人,欲为佳传。
私意如此,史笔可知矣。
其死未几,习凿齿作《汉晋春秋》,起汉光武,终晋悯帝,以蜀为正,魏为篡,谓汉亡仅一二年则已为晋,炎兴之名,天实命之,是盖公论也。
然五十四卷徒见于《唐艺文志》及本朝《太平御览》之目,逮仁宗时修《崇文总目》,其书已逸,或谓世亦有之,而未之见也。
幸《晋史》载所著论千三百馀言,大旨昭然。
刘知几史通》云备王道则曹逆而刘顺
本朝欧阳修论正统而不黜魏,其宾客章望之著《明统论》非之,见于《国史》。
近世张栻《经世纪年》直以先主上继献帝为汉,而附魏、吴于下方,皆是物也。
庐陵贡士萧常潜心史学,谓古以班固史为《汉书》,范晔史为《后汉书》,乃起昭烈章武元年辛丑,尽少帝炎兴元年癸未,为《续后汉书》。
既正其名,复择注文之善者并书之。
积勤二十年,成《帝纪》、《年表》各二卷,《列传》十八卷,《吴载记》十一卷,《魏载记》九卷,别为《音义》四卷。
惜乎寿疏略于前,使不得追记英贤宪章于后,以释裴松之之遗恨也。
东迁,浸以微弱,至春秋时仅存王城,而吴、楚强大,绵地数千里,皆僭称王,圣人断然以夷狄予之。
昭烈土地兵甲甚非周比,兴于汉中,适与沛公封国号同。
天时人事,决非偶然,孔子复生,必有以处此。
乃为首探魏文当日之心,次举苏氏百世之说,以合习氏之论,而證旧志之非,作《续后汉书序》。
庆元六年庚申二月望
司马迁史记班固汉书欧宋唐书得失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四三、《诚斋策问》卷上
只轮不足以羞孟明,学仙不足以病子房折屐失喜不足以玷谢安
士君子阳秋人物,瑕不掩瑜,顾不当尔耶?
盖味不全旨,人不全美。
绳人以焚廪浚井,千古无孝子;
绳人以洗耳啮,千古无廉夫
绳人以剖心抉睛,千古无忠臣。
主权衡,口绳墨,以锱铢天下,吾见人人皆唾去之果核也。
嗟夫!
史气如子长,史体如孟坚,史法如欧宋,泣麟真派之数人耳。
学士大夫必欲刮其瘢,摘其疵,以疮痍三史,呜呼,若人者其墨、兵家流之刻木欤。
甚矣,后之学者习气之薄也。
月牖雪窗,专挟弓弹,以惟恐不伤人为事。
读《子虚赋》者忘其讽谏之益,而笑其枇杷卢橘之语;
读《兰亭记》者忘其词意之高,而议其丝竹管弦之句。
谓《补亡诗》眷恋庭闱,非诗词之法,而昧其推明于孝道;
谓《闲情赋》皆属情奁匣,为白璧之瑕,而昧其寓意于忧君。
《凌烟功臣颂》,台阁琛宝也,必贬其二十四气之说为附会。
少陵《古柏行》,诗家筋骨也,必诮其二千尺之句为差谬。
滕王阁记》乃一段锦,而或讥其「星分翼轸」为分野之误。
《阿房宫赋》乃一尺璧,而或议其言「未云何龙」为用事之失。
呜呼,饶舌如许,三史奚赦焉。
彼不知纤云不能滓太清,墨子不能疵西施
大抵作史者要先定其规模,读史者要必识其古人之规模,小疵不足置胸中也。
则知几之「三长」,正作史之醯酱尔,而规模则渠眸子未见也。
吾尝窥三史之气脉于简策之外,而得其规模矣。
其槩曰气、曰体、曰法。
史气当如孟子养浩然,无气则弱。
史体当如周公之定治道,无体则杂。
史法当如孙子之整三军,无法则散。
太史公主于气,而体与法为之卿佐。
孟坚根于体,而气与法为之条枚。
欧宋源于法,而气与体为之流波。
夫古人用意自有不凡处,学者剔抉其小疵而嗤之,吾恐古人嗤学者也。
太史公之书慷慨峻拔,有终南嵩华之气,渊溶渟涵,有洞庭彭蠡之气。
读之使人有飞出宇宙之意,宛然先秦古人也,其气何如哉!
学者不是之识,顾乃援《汲冢》以證其言共和之事有误,援《世本》以辨其指正王为定王之失;
岸门之战则本纪、年表之相戾,盐氏之攻则本纪、列传之不同。
嗟夫,病迁者正尔耶,迁不病也。
孟坚之书淳庞敦厚,有君子长者之体,徘徊容与,有升降揖逊之体。
读之使人有欣喜相亲之意,温然典诰气象也,其体何如哉!
学者曾不是察,顾乃援《汉武故事》而疑《郊祀志》「斗棋」之字为「斗𣗍」;
荀悦《汉纪》而疑《刘辅传》「卑人」之语为「婢人」。
《百官表》与《石庆传》一言其尝为太仆,而一不言;
戾太子传》与《外戚传》一以生于建元,而一以为元朔。
嗟乎,病固者正尔耶,固不病也,学者病也。
欧宋之文森严周密,叙事有笔削之法;
褒贬重轻,立论有斧衮之法。
读之使人有肝胆俱寒之意,肃然洙泗之苗裔也,其法何如哉!
学者曾不是思,顾乃考高宗所生之年,而疑公主四十不嫁之语;
文宗即位之年,而疑王播献四十万之事。
裴寂之字《传》称真元,而《表》称元真
刘审礼之子《传》名殆庶,而《表》称待庶。
嗟夫,病欧宋者正尔耶,欧宋不病也,学者病也。
夫终身为礼,而偶忘一揖,不可谓之慢;
终身为仁,而偶践一蚁,不可谓之虐。
小怨固不可掩大德也。
焦氏之《古史》,刘氏之《史通》,苏氏之《古史》,司马氏之《考异》,吴氏之《史辨》、《纠缪》,忠厚者为之乎?
又况书有真伪,说有讹正,《八索》之黜,古诗之删,正恶其矛盾六经耳。
荀纪、汲书之类可信,而正史可疑,是楚人亲而吾兄疏也。
信以传信,疑以传疑。
甲戌己丑、郭公夏五,正嫌于胸臆私决耳。
时月名字之两存,而谓之差舛,是牺樽妄而娑樽实也。
三史以此为累,则仲尼之志无乃荒欤?
三史之差违阙失不无一二,犹当略之,则是同异之际,书法自当尔耶。
嗟夫,笑古人之未工,而己事之已拙,此学者之大病也。
前数子不暇具陈,姑以刘知几一人论之。
知几史通》之论,发举前作一字,必呵何其严也。
尝得其所作唐高宗武后之实录而读之,初意其可拳石而臧获陈、范也,及观其永徽三年事,则曰「发遣薛延陀」,此何等语耶?
天授二年事,则言傅游艺死矣;
至书长寿二年遣使杀流人,则曰傅游艺之旨也。
游艺之死至是三年,安得以杀流人为游艺之旨耶?
古人目睫之论诚有味,愚不敢效尤,复议三史之病,或恐未能病古人,先自病也。
执事翰墨卢扁也,敢尽布其腹心。
减字木兰花 其三十四 南宋 · 沈瀛
公临止。宾客惯看儿亦喜。
雅歌风。通鉴通书又史通

欲相酹酒。瓦缶田家羞出寿。
甚欲舟何。愧没瑶觞玉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