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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御将 宋 · 范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七八、《范香溪文集》卷一四
天下久安,兵无素备,人不知武,卒然一旦有盗贼四夷之警,海内骚动,天子与大臣熟视庙堂之上,而不知所为,当馈兴叹,思得良将用之。
得一武力鼎士,则解衣推食,遇之惟恐不厚;
操斧授柄,任之惟恐不专;
握手卧内,结之惟恐不至。
及夫兵连积岁,变故习熟,而为将者宠亦益加,权亦益盛。
金多腐,锡予盈矣;
兼印累节,品秩崇矣;
左朱右紫,子孙官矣;
田多膏腴,资产丰矣;
高门华屋,第舍侈矣;
志得意满,偃然自安,颉颃而不为用。
于是庙堂之上思所以御之而不得其术。
盖始也遇之惟恐不厚,遽薄其礼则怨;
始也任之惟恐不专,遽夺其权则愤;
始也结之惟恐不至,遽示以猜则离。
怨愤以离,则其为患有不可言者。
或谓汉高祖武帝深见此理而早制之,故高祖之御将,常折其气于初,结其心于后;
武帝之御将,常假之权于外,而折其气于内。
黥布归汉,高祖踞床洗而召入见,大怒悔来,欲自杀。
及出就舍,张御食饮从官,如汉王居,又大喜过望。
此折其气于初,而结其心于后也。
武帝使使者持方寸之印,即军中拜卫青大将军,尽以诸将兵付之;
然常踞厕见,使有天子切齿之惧,动不敢专,以和柔自媚于上。
此假之权于外,而折其气于内也。
然而折其气,所以制于任用之始,苟以偃然颉颃,则暴折之,又非所以善御人也。
惟当推赤心置其腹中,务以诚感,俾之用命,赏罚明信,并用而必行,则御将之长算也。
臣闻太宗时,尝命将守代州,击虏有功,而边将多嫉之,或潜上谤书,斥言其短,太宗一切不问,封其奏以付守代者。
太宗之于将帅,可谓推赤心矣。
然当时自牧伯至于士卒,稍有愆负,无或矜恕,则臣所谓务以诚感,与夫赏罚明信者,真太宗驾驭之术也。
李唐用兵,有赏厚罚轻之弊,战辄少胜,则张皇其功,奔走献状,以邀上赏,或一日再赐,一月累封。
至多丧兵士,颠翻大都,则跳身而来,刺邦而去,一岁未更,旋已立于坛墀之上。
故兵不脆,谷不殚,而战必挫北。
夫赏重罚轻犹致败,况赏独厚而罚不行,则非御将之道也。
然人主于将,不但驾御之而已,又当审其才而用之。
将固有忠勇可喜者,常失于轻敌而寡谋。
汉李广才气无双,与虏确,而公孙昆邪虑其自负;
贾复轻敌,而光武不令别将
夏侯渊战虽屡胜,魏武常戒之曰:「为将当有怯弱时,不可但恃勇也」。
然则忠勇而不知怯者,又当戒以轻敌,亦使将帅知朝廷知之,尽其才也。
延和殿面对第一劄子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二、《宋代蜀文辑存》卷八八
臣一介疏慵,待罪博士,比因愚赣,荐乞退闲。
将期获展于素心,乃遂缴誊于二奏,旋申前请,汔閟俞音,致令孤子之踪,尚玷班联之末。
兹缘参告,适值对班,幸天表之再瞻,岂愚言之敢爱?
臣闻区别是非者,天下之公言;
包容贤否者,当今之邪说。
自昔言者每当国论危疑之秋,欲混邪正为一说,昭然号于天下,曰皇极,曰大中,以为包含依据之的。
而不知经之所谓皇极者,非此之谓也。
盖皇者,君也;
极者,至也。
言人君之身居至极之地,以为天下之标准,周公所谓「以为民极」者是也。
自汉儒误以「大中」二字而训之,而后世遂以为宽洪广大之言,又以大中为含洪姑息、善恶不分之目。
如元祐之调停,元符之建中,庆元之建极,皆是也。
然尝论之,君子小人不可并用。
君子小人之说不明,而是非颠倒,贤否贸乱,其馀毒遗烈,往往以之,斲丧元气,残害国家,蠹坏善类而不自知也。
元祐更化以来,奸邪失职居外,日夜伺便,规求复入。
吕大防辈乃欲合两党而用之,其意将以消平旧怨也。
苏辙则谓邪正不可兼用,兼用必至交争,此元祐调停之说也。
自此说一行,未几而李清臣吏书入矣,又未几蒲宗孟以兵书进矣,又未几而邓温伯之徒复以外藩起矣。
虽琐琐缴驳,谏官论列,事得暂止,然此路一开,终不能遏小人之进,激而为绍圣反覆之祸。
则此说实为之,非斲丧元气之斧斤乎?
元符末年,瓘、浩虽来,章、蔡未去,邪正杂揉,朋党交攻。
元祐之党嫉视熙、丰之人,绍圣之人忿怒元祐之党。
曾布一旦以大中至正之道改元建中,其意盖欲以元祐兼绍圣而行之也。
曾肇则谓当先分别君子小人,然后可以行大中至正,此元符建中之说也。
自此说一行,而邓洵武以《爱莫助》之图进矣。
又未几而温益钱遹之徒据要津矣。
又未几而蔡京左丞,且拜右仆射矣。
虽旌别淑慝有诏,纷乱宪章有戒,然此机既抉,终不足以止小人之来,激而为宣、靖危乱之祸。
则此说实为之,非残害国家之鸩毒乎?
庆元中,柄韩专国,摈逐善类,至标道学之目,以为攻诋之资。
羽翼既张,忠谏受祸。
权臣稍厌前事,或者附会,又立为建极之说,以示广大含容之公。
一时君子,虽幸学禁之稍宽,而见远识微之士,则深忧邪正之相揉。
庆元建极之说也。
自此说一行,小人惧其事之变也,复嗾言者以辨治为请矣。
未几而伪师之葬严行约束矣。
又未几而习伪攻伪之禁申致其严矣。
虽废退之士先后复官,而复雠之说一进,终不能止小人之言,激而为开禧用兵之祸,则此说实为之,非蠹坏善类之蟊贼乎?
是三说者,虽其为意各有不同,大抵皆以含糊鹘突为说。
是以忠邪并世,薰蒸变化,荃蕙化为萧茅,嘉谷化为稊稗,人类殄绝,世道陵夷。
所谓斲丧元气,残害国家,蠹坏善类之祸,靡不有之。
是非天之作孽也,人才之辨不明而其祸必至于此也。
陛下以聪明之才,当艰难之会,其于人才进退之间,尝致其谨矣。
然天下之才,有君子,有小人,其名既殊,其类又别。
尝即其情状而观之,大率不过数端。
其言刚正不挠,无所阿徇者,君子也。
辞气卑佞,伺候颜色,觇窥意向,切切然贪进务入者,小人也。
光明正大,疏畅洞达,魁垒杰特,无纤芥可疑者,君子也。
依阿淟涊,回互隐伏,闪倏狡狯,睢盱鄙贱,枉道苟合者,小人也。
君子小人情态昭晰,固若黑白之了然,而其似是而非、似非而是者,言与行违,迹与心异者,则尤人之易惑也。
今不问贤否,不察疑似,而一槩以大度包容之曰:我调停也,我建中也,我建极也,岂不误人国家哉!
故皇极大中之说,其始则包君子小人而为一,其极则君子受其祸,小人受其福。
其始则纳天下国家于无事,其极则天下受其危而国家受其菑。
故一小人之进,若未甚害也。
及其久也,呼俦引类,根据朝廷,交通宫闱,劫制人主。
然则当正邪交攻,欲定未定之前,而进皇极大中之说者,陛下其可不察其说之所以然哉?
今君子少而小人多矣,自甲辰改纪以来,臣汉弼死,臣范死,臣元杰死,今臣大宗、臣应起又死矣。
臣性传去,臣泌去,臣斯得去,臣琰去,臣昴英去,臣万里去,臣公许去,臣韶去,臣似去,臣瀹去,臣霖去,臣潜去,今臣汝腾、臣伯玉、臣钺又将去矣。
君子之势,落落如晨星晓月之孤,又借皇极大中之说为邪党游说之地,则君子尽去而陛下之国空矣。
国空无人,则陛下孤立于其上矣。
陛下其亦省察于此乎?
省察之道无他,在致谨于用人之际而已。
继自今立政用人,有若清臣温伯孟宗等辈,其勿徇偏见,勿惑人言而为其所怵,则天下大势决不如元祐之变绍圣也。
有若洵武、遹、益、蔡京辈,其勿摇异说,勿顾身祸而为其所惑,则天下大势决不如元符之变宣靖也。
又有若何澹京镗刘德秀胡纮等辈,勿听怪论,勿怵私情而为其所卖,则天下大势决不如庆元之变开禧也。
谨之未择之前,遏之未来之顷,彼皇极大中之说将日销月铄,而国是定于一矣。
惟陛下留神。
金门歌送苏叔大入京 明 · 欧大任
君不见金马门,交疏结绮拱朱轩。
云里天垂丹凤阙,星前霞映紫微垣
岧峣三殿当空起,日华东照明光里。
双茎露掌直南山,片石虹桥临渭水。
门开宦署只罘罳,摇佩鸣珰待诏时。
白虎持经决同异,柏梁受简连歌诗。
苏生珊瑚枝,少小芙蓉锷。
刀布不肯赍,自谙太常
蛾习春弦拥帷,蠹窥冬简扃芸阁。
千金狐裘五丝鞭,一朝大笑长安乐
于今西北是长安,驿楼官树向桑乾。
骅骝蹀躞风鬃动,雕鹗凭淩雪羽搏。
三千奏牍金门入,深山蒿庐更簪黻。
大官梁肉频被赐,尚方笔札行当给。
建章驺牙重栎新,混邪十万将来臣。
汉庭莫哂酣歌客,也有东方谏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