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孟传砚铭 宋 · 李光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一七、《庄简集》卷一六
席上之珍,钻之弥坚。
曰吾衣钵,尼父所传。
孰为汝师,南极老仙。
匣而藏之,以畀曾玄。
秉德之操,如石之坚。
种学绩文,以磨以研。
治吾墨庄,若农服田。
卤莽灭裂,其报亦然。
我铭斯砚,以贻孟传。
方寸之地,破暗发蒙。
涓滴之水,膏润无穷。
溢为江河,升为云龙。
匣之藏之,不敢妄用,以全其功。
孟传赐进士及第谢表 宋 · 李光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一二、《庄简集》卷一三
臣某言:伏睹今月五日,皇帝御殿放榜,臣男孟传蒙恩赐进士及第者。圣君图治,方搜四海之英材;童子何知,猥被九天之渥泽。恩覃魏阙,庆集蓬门(中谢。)。窃以下诏求贤,本以待寒酸之士;临轩发策,实欲闻谠直之言。教化以是为本原,国家由之而治乱。况及当今之急务,岂容泥古之常谈。自非夙负实学之称,曷以仰副虚怀之问。臣男孟传,才非茂异,识愧淹该。束带效官,未历簿书之任;趋庭禀训,粗知《诗》、《礼》之传。仅踰既冠之年,偶齿命乡之荐。充庭上对,方怀谴累之忧;趋陛唱名,遽有超升之异。既尘乙览,遂寘甲科。逊避靡遑,兢凌失措。此盖伏遇皇帝陛下,乾坤至大,雨露无私。念其犬马之微劳,获绍箕裘之素业。遭时不世,被宠非常。臣敢不策励初心,激昂晚节,仰服《诗》、《书》之明训,益循忠义之大闲。勉移孝以事君,庶忘家而循国。守经传后,愧非韦氏之贤;能事教忠,图效晋臣之志。臣无任。
闻李泰发参政得旨自便将归以诗迓之 宋 · 曾几
七言律诗 押微韵
苦遭前政堕危机,二十馀年咏式微。
天上谪仙皆欲杀,海滨大老竟来归。
故园松菊犹存否,旧日人民果是非。
最小郎君今弱冠,别时闻道不胜衣(原按:《瀛奎律髓》注:秦桧谪赵丞相鼎、李参政光、胡编修铨于海外,必欲杀之。赵先殁,李、胡皆生还。又最小郎君原注谓孙婿文授。今附识于此。)。
曾文清公墓志铭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四七、《渭南文集》卷三二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瓯市
公讳几,字吉父。其先赣人,徙河南之河南县。曾祖识,泰州军事推官;妣祖氏,宁晋县君李氏。祖平,衢州军事判官,赠朝散大夫;妣慈利县君刘氏。考准,朝请郎,赠少师;妣魏国太夫人孔氏。公有器度,舅礼部侍郎孔武仲、秘阁校理平仲,叹誉以为奇童。未冠,从兄官郓州,补试州学为第一。教授孙协亦赣人,异时读诸生程试,意不满,辄曰:「吾江西人属文不尔」。诸生初未谕。及是,持公所试文,矜语诸生曰:「吾江西人之文也」。乃皆大服。已而入太学,屡中高等,声籍甚。会兄弼提举京西南路学事,按部,溺死,无后,特恩补公将仕郎。公以太夫人命,不敢辞。试吏部,铨中优等,赐上舍出身,擢国子正,兼钦慈皇后宅教授,迁辟雍博士,兼编修道史检阅官。时禁元祐学术甚厉,而以剽剥颓阘熟烂为文。博士弟子。更相授受,无敢异。一少自激昂,辄摈弗取,曰「是元祐体也」。公独愤叹,思一洗之。一日,得经义绝伦者,而他场已用元祐体见黜,公争之,不可。明日,会堂上,出其文诵之,一坐耸听称善,争者亦夺气。及启封,则内舍生陈元有也。元有遂释褐。文体为少变,学者相贺。改宣义郎,入秘书,为校书郎。道士林灵素,以方得幸,尊宠用事,作符书,号神霄箓。自公卿以下,群造其庐拜受。独故相李纲、故给事中傅崧卿及公,俱移疾不行。出为应天少尹,尹故相徐处仁敬待公。公尝决疑狱,徐公谢曰:「始徒谓君儒者,乃精吏道如是耶」!一日,有中贵人传中旨取库金,而不赍文书,徐公用府寮议,将姑许之。公力争,至谒告不出。徐公虽不果用,而尤以此服公。丁内艰,服除,主管南外宗室财用。靖康初,提举淮南东路茶盐公事。女真入寇,都城受围,太府盐钞无自得,商贾不行。公乃便宜为太府钞给之。比贼退,得缗钱六十万。丧乱之馀,国用赖是以济,而公不自以为功也。改提举荆湖北路茶盐公事。群盗大起,湖北诸郡皆破,独辰、沅、靖三州仅存。有封桩盐,公以与蛮獠货易,得钱数巨万,间道上行在所。贼孔彦舟据鼎州,川陕宣抚使司幕官有傅雱者,辄假彦舟湖北副总管,彦舟因自称官军,而杀掠四出自若也。俄以总管檄,檄公求盐给军食,官属震恐,请与以纾祸,公卒拒不予。其后,有为鼎澧镇抚使者,怙权暴横,复欲得盐。公曰:「使吾畏死,则输彦舟矣」。亦卒不予。以疾乞闲,主管临安府洞霄宫。起为福建路转运判官,未赴,改广南西路。广南支郡赋入。悉隶转运司,岁度所用给之,吏缘为奸。公独亲其事,吏不得与。文书下,诸郡惬服。徙江南西路提点刑狱公事,改两浙西路。故太师秦桧用事,与虏和,士大夫议其不可者,辄斥。公兄为礼部侍郎,争尤力,首斥,而公亦罢。时秦氏专国柄未久,犹惮天下议,复除公广南西路转运副使,以慰士心。徙荆湖南路。贼骆科起郴州宜章县,郴道桂阳皆警,且度岭。诏湖北宣抚司遣将逐捕,贼引归宜章之临武峒,宣抚司遂以平贼闻,公独奏其实,朝廷始命他将讨平之。主管台州崇道观。起提举湖北茶盐,未赴,改广西转运判官。公虽益左迁,然于进退,从容自若,人莫能窥其涯。复主管崇道观,寓上饶七年,读书赋诗,盖将终焉。绍兴二十五年,桧卒,太上皇帝当宁慨然,尽斥其子孙姻党而收用耆旧与一时名士。十一月,起公提点两浙东路刑狱。公老矣,而精明不少衰,去大猾吏张镐,一路称快。明年,知台州。公娶钱氏。有郡酒官者,夫人族子也,大为奸利,且恣横,患苦里闾,公亟捕系狱,奏废为民。黄岩令用两吏为囊橐以受赇,吏持之,令不胜怒,械吏置狱,一夕皆死。公发其罪。或以书抵公曰:「令,左丞相客也」。公治益急,亦坐废。逾年,召赴行在所,力以疾辞。除直秘阁,归故官,数月,复召。既对,太上皇帝劳问甚渥,曰:「闻卿名久矣」。公因论士气不振既久,陛下兴起之于一朝,矫枉者必过直,虽有折槛断鞅,牵裾还笏,若卖直沽名者,愿皆优容奖激之。时太上惩秦氏专政之后,开言路,奖孤直,应诏论事者众,公惧或有以激讦获戾者,故先事反覆极论,以开广上意。太上大悦。除秘书少监。先是少监选轻,士至不乐入馆。公既以老臣自外超用,名震京都,及入朝,鬓须皓然,衣冠甚伟。虽都人老吏,皆感欷,以为太平之象。于是公去馆中三十有八年矣,举故事与同舍赋诗饮酒,纵谈前辈言行,台阁典章,从容每竟日。故相汤思退尝语客曰:「恨进用偶在前,不得当斯时从曾公游也」。其为荐绅歆慕如此。擢尚书礼部侍郎。初,公兄楙,历礼部侍郎至尚书。兄开,亦为礼部侍郎。至是公复继之,衣冠尤以为盛事。二十七年,吴越大水,地震,公极论消复灾变之道,及言赈济之令当以时下,太上皆嘉纳。时将郊祀,公力请对,言臣老筋力弗支矣,陛下郊天,若礼官失仪,亦足辱国。太上曰:「卿气貌不类老人,姑为朕留」。公再拜谢曰:「臣无补万分一,惟进退有礼,尚不负陛下拔擢。不然,且为清议罪人」。乃以集英殿修撰,提举洪州玉隆观。又三岁,除敷文阁待制。完颜亮盗塞,下诏进讨,已而虏大入,或欲通使以缓其来。公方病卧,闻之奋起,上疏曰:「遣使请和,增币献城,终无小益,而有大害。为朝廷计,当尝胆枕戈,专务节俭,整军经武之外,一切置之。如是,虽北取中原可也。且前日陛下降诏,诸将传檄,数金人君臣,如骂奴耳,何词复和耶」?今上初受内禅,公又上疏累数千言,大概如前疏而加详。既封奏,具衣冠溯阙再拜,乃发。公自宣义郎十一迁为左中大夫,至是以即位恩,迁左太中大夫,执政欲起公入侍经筵,度不可致,乃以公子逮为提点浙西刑狱以便养。隆兴二年,公上章谢事,迁左通议大夫,致仕。庄文太子立,群臣为父后者,得加封其亲。公子逢请于朝,而有司疑公官高,诏特迁左通奉大夫。乾道二年,五月戊辰,卒于平江府逮之官舍,享年八十三,爵至河南县开国伯,食邑至七百户。公平生燕居庄敬如斋,至没不少变。九月辛酉,逢等葬公于绍兴府山阴县凤凰山之原。诏赠左光禄大夫,有司谥曰文清。娶故翰林学士钱协之孙,朝请郎东美之女,封鲁国太夫人。男三人:逢,朝散大夫,尚书左司郎中。逮,朝奉大夫,充集英殿修撰,知湖州。迅,通直郎,主管台州崇道观。女一人,嫁右朝散郎知吉州吕大器。孙男七人:槃,迪功郎,监户部赡军乌盆酒库。㮚,承务郎,新知平江府长洲县。梁,从政郎,监户部赡军诸暨酒库。棨,迪功郎,监建康府提领所激赏酒库。概,宣教郎。棐,修职郎,监明州支盐仓。棠,迪功郎,新湖州长兴县尉。孙女九人:长适从事郎衢州江山县丞李孟传,次适通直郎新通判扬州军州事朱辂,次适宣义郎新浙东提举常平司干办公事詹徽之,次适从政郎新婺州金华县丞邢世材,次适宣教郎干办行在诸军审计司叶子强,次适修职郎吕祖俭,次适文林郎湖州长兴县丞丁松年,次适迪功郎前明州慈溪县主簿王中行,次适迪功郎监衢州比较务张震。曾孙男女十三人。公贯通六经,尤长于《易》、《论语》。夙兴,正衣冠,读《论语》一篇,迨老不废。孝悌忠信,刚毅质直,笃于为义,勇于疾恶,是是非非,终身不假人以色词。少师捐馆舍,公才十馀岁,已能执丧如礼,终丧不肉食。及遭内艰,则既祥犹蔬食,凡十有四年,至得疾颠眴乃已。每生日,拜家庙,未尝不流涕也。平生取与,一断以义。三仕岭外,家无南物,或求沉水香者,虽权贵人不与。守台州,以属县并海,产蚶菜,比去官,终不食。初佐应天时,元祐谏臣刘安世无恙,党禁方厉,仕者不敢闯其门,公独日从之游,论经义及天下事,皆不期而合。避乱寓南岳,从故给事中胡安国推明子思、孟子不传之绝学。后数年,时相倡程氏学,凡名其学者,不历岁取通显,后学至或矫托干进。公源委实自程氏,顾深闭远引,务自晦匿。及时相去位,为程氏学者益少,而公独以诚敬倡导学者。吴越之间,翕然师尊,然后士皆以公笃学力行,不哗世取宠为法。公治经学道之馀,发于文章,雅正纯粹,而诗尤工。以杜甫、黄庭坚为宗,推而上之,由黄初建安,以极于《离骚》、雅、颂、虞、夏之际。初与端明殿学士徐俯、中书舍人韩驹、吕本中游。诸公继没,公岿然独存。道学既为儒者宗,而诗益高,遂擅天下。有文集三十卷,《易释象》五卷,他论著未诠次者尚数十卷。某从公十馀年,公称其文辞有古作者馀风,及疾革之日,犹作书遗某,若永诀者,投笔而逝。故公之子以铭属某。会某客巴蜀,久乃归,铭之岁,实淳熙五年,去公之殁十二年矣。铭曰:
圣人既没,道裂千岁,士诵遗经,用鲜弗戾。孰如文清,得于绝传,耄期躬行,知我者天。秉礼蹈义,笃敬以终,病不惰媮,大学之功。仕岂不逢,施则未究,刻铭于丘,维以诏后。
砚铭 南宋 · 李孟传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四四
席上之珍,钻之弥坚。
曰吾衣钵,尼父所传。
孰为汝师?
南极老仙。
匣而藏之,以畀曾玄。
秉德之操,如石之坚。
种学绩文,以磨以研。
治吾墨庄,若农服田。
卤莽灭裂,其报亦然。
我铭斯砚,以贻孟传。
方寸之地,破暗发蒙。
涓滴之水,膏润无穷。
溢为江河,升为云龙。
匣之藏之,不敢妄用。
以全其功。
按:光绪《上虞县志》卷二五,光绪十七年刻本。
刻方言后序(庆元六年二月) 南宋 · 李孟传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四四、《小学考》卷七
西汉氏古书之全者,如《盐铁论》、扬子云《方言》,其存盖无几。《盐铁论》前辈每恨其文章不称汉氏,唯《方言》之书最奇古。孟传顷闻之,曾文清公尝以三诗答吕治先,有云:「伤心昨夜杯中物,不对王郎对影斟」。紫微吕居仁次韵云:「书来肯际铜鱼使,记我今年病不斟」。自注云:「出子云《方言」》。今所在镂板,辄误作「病不禁」。此书世所有而无与是正,知好之者少也。山谷诗云:「追随富贵劳牵尾」,乃用《太玄经》语。绍兴初,胡少汲、洪玉父、李文若诸人校黄诗刊本,乃误作「荣牵尾」,自此他本遂承误。「郁苍苍」三字文人多爱之,亦或鲜记其出于《太玄》。大抵子云精于小学,且多见先秦古书,故《方言》多识奇字,《太玄》多有奇语,然其用之亦各有宜。子云诸赋多古字,至《法言》、《剧秦》所用则无几,古人文章盖莫不然。西汉一书唯相如、子云等诸赋,韩退之文唯曹成王碑,柳子厚自骚词、晋问等,他皆不用古字。本朝欧文忠、王荆公、苏长公、曾南丰诸宗工文章照映今古,亦不多用古字。得非以谓古文奇字声形之学虽在所当讲,而文律之妙则不专在是,若有意用之,或反累正气也邪?学者要知所以用之,当其可则尽善耳。今《方言》自闽本外不多见,每惜其未广。予来官寻阳,有以大字本见示者,因刊置郡斋而附以所闻一二,盖惜前辈之言久或不传也。庆元庚申仲春甲子,会稽李孟传书。
按:《方言》卷末,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修塘记 南宋 · 李孟传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四四、乾隆《江南通志》卷六五
淳熙九年八月丁未,重修陈公塘成复古。惟国朝置江淮制置发运使以真州为治所,实总六路转输之任,岁漕东南粟趋汴者凡六百万。繇江入河,小遇浅涸,漕以告病,时赖堰潴之水以济不及,故自昔陂塘之利,在淮南为尤重。今行都驻钱塘,淮东西诸郡皆宿兵,岁供军储,由上流浮江而至,稍愆期会,则馈运以稽。又以真扬以北,河势径直,支流别派,比江南才十一,故灌溉之利,民常病狭。岁值旱乾,则坐视捐瘠。来庭之使,时节取道,馆候有常,留则乏事。盛冬水缩,千夫挽浅,有司岌岌,惟淹日是惧。唯是三务,在淮东为是急。今敷文钱公既以郡最褒擢,督漕于此,适当连岁旱歉之馀,以谓真之为郡,处得地所,枕江带河,东而会之,以达于淮,意其间殆有遗利而未复者。先是距真州扬子县二十里,有塘曰「陈公」,汉建安中广陵太守陈登所凿。周广九十馀里,西南所至,全隶扬子,唯东北接扬之江都者,仅十之二。塘倚山为形,独一面为堤,以受启闭,凡八百九十馀丈,冈势峻昂,环汊三十有六,毕汇于此。故渟漫涵蓄,为利不赀,异时公私取给,才下其尺,则已赡足。淮人恃之,用备不虞。恭爱之祠,庙食弗替。但中更抢攘,久废弗理,刍茭障堙,岁益浅淤,颓堤断洫,漫不可考。公既躬至其所,周视形便,规寻利源,顾谓僚佐曰:「今仍岁旱暵,苟有毫发便于民者,虽使规创,犹不当避其劳。况兹塘隐若天造,丰功厚利,肇自昔人,即旧以谋,顾曷可后」?乃具以修复利害疏言于朝,且谓漕运所资,故凡沿塘之费,一不敢以干大农。奏闻,即日诏可。公即俾属吏米恁、旧僚刘炜规图其事,量功计日,度厚薄,分畚筑,计徒庸,虑材用,以授有司。募流徙之民,厚其直,勉使赴功,而实以惠之,众皆乐趋,弗俟程督。自春三月迄秋八月而告成,总工徒凡二万三千一百一十有二。旧有斗门石䃮各一,岁久缺败,不可复据,则迁其䃮少西二十丈而更新之。浚东西两湫以谨蓄泄,与斗门之建,皆仍旧址。饰龙祠以还旧观,作新亭以待临察。委官以专护守,列卒以供徼巡,而为塘之谋益备。初公始来,顾念荐饥之后,思欲为公家长利,乃始议兴筑。而炜以从游之久,能识公意,相其成规,弗愆于诚,一举而三务毕协。佽助兹役,炜劳居多。夫事之利害,隐于疑似,能晓然知之者固鲜,知而能决断之者益加鲜。是役也,公独权其利害,而灼知之矣。或虑其劳且费也,公乃奋而决,谓利不可以弗究,役不可惮,而功固不可不济,独趋拘挛之见而卒成之,非明且决弗能也。体劳惠物,繄公是赖。昔信臣浚沟渎,杜母修南阳,楚相起芍陂,文翁穿腴口,古之致本利者,未始不赖后之人修其废而后乃益彰。恭爱之绩,自建安至今垂千三十馀年,乃始因公而复兴,是岂偶然哉?塘之成日,老稚欢趋,竭蹶争睹,相与诵之曰:「新塘千步,膏流泽注。长我禾黍,公为召父。恭爱无偏,公后陈光。甘棠之阴,共垂亿年」。于是州部之氓暨僚吏,咸愿纪公之成绩,皆以属孟传曰:「子于公门下士,记事之成,惟子为宜书」。遂不辞避而书。
按:嘉靖《南畿志》卷三一,嘉靖十三年刻本。
主管官告院李孟传除将作监主簿干办诸司粮料院张震除军器监主簿制(并十月四日)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三、《止斋先生文集》卷一七、《永乐大典》卷一四六○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敕具官某等:二监于百官,事为简,簿正之职,于监事益简。有以好修、不务竞趋者居之,斯不谓称乎?尔孟传、震,无以为序进而不加勉也。可。
李孟传江东提刑程准福建提刑制 南宋 · 蔡幼学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七三、《育德堂外制》卷四
朕考论卿大夫之世,取其嗣德济美、有材可称者而详试之。用惟其宜,岂嫌改命?尔孟传、尔准,皆以名臣之子,尝列于朝;任以外庸,允有民誉。详刑宣化,涣渥方新,而孟传以私自言,重违其志,肆俾易地,而以准代之。惟孟传之刚方,可以振风采;惟准之宽厚,可以谨平反。勉适厥中,则为称职。
持斋先生郑公墓志铭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七、《复斋集》卷二一
《大学》、《中庸》之书,历春秋而下非一世,经师儒之览非一人,未有灼然知其为入德之门,传心之法。天启文治,我宋二程夫子始表而出之。淳熙间,道化盛行,朱子以天性之纯明,加师友之讲习,积四五十年不怠之功,然后是书阐明贯通,揭如日月,坦如康庄,目视足履,小大无疑。一时门人更去迭来,执经受业者半天下。吾乡之士方且溺于功利之习,而升夫子之堂仅三数人焉。至于讲明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备之于身,与夫二帝、三王、周公、孔子、孟轲、子思所传之心,至精至一,执而不失,而为朱夫子之所称道赞美者,则未有如持斋先生者也。先生讳可学,字子上,系出于周威公友。典午渡江,平难将军庠始南徙。由庠而下五世孙讳褒,为太府卿,始居于莆田,力学好修,世号南湖先生。曾祖讳谌,祖讳思默,父讳仕谦,皆累举进士不第。先生幼而文,冠而孤,抚诸弟,教授生徒以自给。淳熙己酉,乡以贡于礼部,试不利。癸卯,与两浙漕荐,考官今福建帅侍郎蔡公幼学称美其文词,春有司又失之。是岁与弟仲伯偕进偕退,乃谓仲伯曰:「吾女弟年及笄,犹未行,归卖畴先嫁之,使无失时。我始以觅官为急,今年壮乃知未闻道为尤急,我闻朱先生传道之统,真所愿学也」。遂裹粮千里,跼门求见,先生一见,恨相遭之晚,握手评议,如夙友焉。盖持斋先生穷理尽性,持心守身,一以圣贤为法,其所未达于阃奥者一间耳。故见其师若曾子之于夫子,师视之如夫子之于颜子,道同气合,率终岁一归,归则以书质所疑,有问斯荅,如环无端,皆前圣所未发之旨。朱先生之守临漳也,虚子弟之师席,俾先生西乡而坐。既而归富沙也,则又虚席以书招之,且致诸子孙慕向不忘之意,至再至三,又不已焉。其所往复之书有曰:「此间难得人讲论,每深怀想」。又曰:「近日朋友少看得如此,深惠鄙怀」。又曰:「斯道不绝如线,唯冀勉厉以副所望」。皆亲迹,不能悉举也。尝以《大学》一编晚所删定示诸生曰:「此书欲付得其人,唯子上足以当之」。其亲传面命如此。故四方学者至即有问,必使先生正之,而仕之来南者,命必见先生而后行,其所尊敬又如此。故先生之名实荣于时,未常有枉己为人意,而诸公名人皆欲招致不可得。故与大理卿曾逢、工部侍郎曾逮为忘年交。吕寺丞祖俭、李郎中孟传、詹监丞徽之、廖郎中德明、郑郎中肇之皆知敬爱,从叔军器监㮚仕必与诸。先生与人交,气和而清,竟日端坐,不见怠容。诚信温恭,其所诲诱,皆为名士。晚与古灵先生之孙、故廉州太守朴遇于湖南,与致合浦,率五鼓危坐,听先生讲书一篇,然后视事,逾年不辍。有以见先生师道之行于人也。前后三奉大对。嘉定辛未,敕授忠州文学。是岁冬,廖郎中为广帅,招致郡斋。明年壬申秋,亲友勉先生调选,今广西宪方公信孺时守舂陵,屈以偕行,至则湖南漕曾槃留摄衡阳户曹。还其檄,至豫章,卒于丰城,享年六十有二。舂陵守徐公杞解组归,遇于道,买棺以歛。方公遣使奉菆于临江军,其弟仲伯哭往护丧。交友归赙致赠,赖以不乏用。癸酉七月一日,抵里门,治命以妷公素为后,年二十有一。仲伯自兄之死,哭泣逾时而哀,服心丧三年,盖师之也。明年甲戌,当廷试不就,可以知先生之友爱矣。遗文有《春秋慱议》十卷、《三朝北盟举要》一卷、《师说》十卷,诗数百篇。先生不喜为诗,遇事感发,时出一二,朱先生尝止之,以故不多作,然亦已骎骎江右之风。顷年时事一变,登朱门者畏避退缩,先生独相从于寂寞之滨,尝曰:「吾所闻于师者,皆精微要妙,口传而不书者也。吾老矣,不可独善其身,将书之淑斯人」。某尝恨为童子时侍先君闲居间,朱先生自建上来访,留月馀,及丁未岁先君薨,先生又来吊,时某皆年少,未知求教,至今追悔无极也。所赖以扣其不传之秘者,有持斋在,今复已矣,岂非命哉。呜呼!士生斯世,朝闻夕死,孔门韪之。吾乡曩时诸先生,如浃祭之学慱文雄,艾轩之理精思古,皆足以暴白于后世。而求其得百世之师而教育之,以致于卓然成德,则先生此乐未多逊也。所得如此,宜外物不足□□。葬有日,仲伯走安溪谓某曰:「而尝从吾兄游,知之深,不可不铭」。铭曰:
惟朱先生,续道之真。友己教子,实难其人。先生脩家,本与道合。一见而契,如虚斯纳。壶山之下,朱紫则多。得道之传,其人几何。我作铭章,刻之幽室。四尺者封,千载一日。
契约不明钱主或业主亡者不应受理判 南宋 · 方岳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八三、《名公书判清明集》卷四
读刑台台判,洞烛物情,亦既以郏氏为不直矣。然郏氏非,则汤氏是,二者必居一,于此而两不然之,举而归之学官,此汤执中之所以不已于讼也。披阅两契,则字迹不同,四至不同,诸人押字又不同,真有如刑台之所疑者,谓之契约不明可也。在法:契要不明,过二十年,钱主或业主亡者,不得受理。此盖两条也。谓如过二十年不得受理,以其久而无词也,此一条也。而世人引法,并二者以为一,失法意矣!今此之讼,虽未及二十年,而李孟传者久已死,则契之真伪,谁实證之,是不应受理也。合照不应受理之条,抹契附案,给据送学管业。申部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