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谒见刺字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二○、《游宦纪闻》卷一
补之谨谒谢子允同舍尊兄。
正月日,昭德晁补之状。
马扩参议弃官 其二 北宋 · 王次翁
七言绝句 押虞韵
近来出处事何如,先辈风流扫地无。
忽有子充惊末俗,一言未契便长驱宋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五○)
应诏上言天变疏建炎三年 宋 · 季陵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四、《中兴两朝圣政》卷五、《宋史》卷三七七《季陵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五、《宋元通鉴》卷六二、《续资治通鉴》卷一○五
臣者君之阴,妻者夫之阴,外国者中国之阴。
金人累岁侵轶,生灵涂炭,城邑丘墟,怨气所积,灾异之来,固不足怪。
惟先格王正厥事,则在我者,其可忽耶?
臣观庙堂之上无擅命之臣,惟将帅之权太盛;
宫阃之内无女谒之私,惟宦寺之习未革。
将帅位高身贵,家温禄厚,拥兵自卫,浸成跋扈之风。
去年禦敌,尝遣王渊,桀骜不行;
改命范琼,心怀怏怏。
苗、刘二贼,乘閒窃发,岂一朝一夕之故哉?
远方勤王之师一至钱塘,拘占房舍,攘夺舟船,淩铄官吏,侵渔百姓,恃功益骄,莫敢谁何。
将帅之权太盛,意其有以干阳也。
宦寺挠权,为日固久,不幸维扬大臣闇于事机,渡江之初,得以自衒,窃弄威柄,有轻外朝之心。
上下共愤,卒碎贼手,亦可以戒矣。
比闻蓝圭之流复有召命,党与相贺,气焰益张,众召僧徒,广设斋会,以追荐钱塘之被害者。
行路见之,疑其复用,莫不切齿。
宦寺之习未革,意其有以干阳也。
臣又观《洪范》,于休徵则曰「肃时雨若,谋时寒若」,于咎徵则「狂恒雨若,急恒寒若」。
以今日之事揆之,尚有可言者。
自古天子之出,必载庙主而行,示有尊也。
前日南渡,事出仓卒,有司迎奉不能如礼。
既至钱塘,置太庙于道宫,而荐享有阙;
留神御于河浒,而安奉后时。
行路之人,见者流涕。
今兹驻跸又几月矣,未闻下款谒之诏,以慰在天之灵,不肃之咎,臣意宗庙当之。
比年盗贼杀戮长吏如刲狐豚,残虐百姓如乂草艾,朝廷苟且,例许招安,未几再叛,反堕贼计。
元凶之罪罔获,忠臣之愤不雪,赤子之冤莫报。
不谋之咎,臣意盗贼当之。
太母临朝,奸臣马扩上疏谓上策入蜀,中策都武昌,下策都江宁
臣常诘之,第言天子必惮远涉,由下引之以及中,由中引之以及上,此奸谋也。
乃西人,知关陕残破,不可以遽往,欲先幸蜀以便私耳。
侧闻道路之言,谓銮舆不久居此,人情皇皇,未知死所,立赏禁止,终莫之信。
虽自臆度决无是事,万一有之,不几于狂乎?
常雨之證,恐或由此。
自军兴以来,既结保甲,又改巡社,既招弓手,又募民兵,追呼急于星火,割剥侵于肌肤,民力竭矣而犹求焉,不几于急乎!
常寒之證,恐或由此。
且阳为德,阴为刑,常雨常寒,阴道太盛,陛下正当修德以应天。
能制将帅,乃德之刚;
能抑宦寺,乃德之正。
事宗庙以孝,禁盗贼以义,谋国以智,安民以仁。
如此行之,则人心悦而天意得矣。
与金国书宣和五年正月五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二八
正月日,大宋皇帝致书于大金皇帝阙下:比闻亲提师卒,远涉关封,靡烦振旅之勤,共底夹攻之绩。
夙惟信义,方剧忻愉。
亟承使节之还,旧沐书辞之悉。
念欲谐于欢好,当曲示于忱诚。
本朝与贵朝数年计议汉地汉民及夹攻等事,具载累书,兹不费词。
赵良嗣等还自代北,知欲入关讨伐,即自涿、易等处分遣军马夹攻,三面掩杀契丹数阵,大获胜捷,追逐远过燕京东北,实与贵朝攻取居庸之兵相应,靡有差失。
暨国妃与四军以下奔窜,城中无不顺之人。
似闻贵朝兵马相近,于义不当,争入燕城,即令远驻兵马。
本坚守信约之应夹攻者事,皆有迹可考,不待理辩。
今承来书,燕地州县税赋欲行拘收,不特事非元约,又非近所计议
自古及今,税赋随地,况远隔关塞,民户如何般运?
于理本难允应。
重念万里交欢,踰海遣使,积年于此,信聘往还,情意已笃,义当勉从所谕,以成交好。
今特许每岁别交银绢,以代燕地税赋,令良嗣等前去定议,并契丹旧交银绢,并合自今来计议毕日为始。
所有彼此遣使特贺礼正旦等事,候计议毕,议定;
发遣月日、受理去处,其银绢交割处、所分立界至等事续议画定。
候属春和,茂膺天福。
今差龙图阁直学士大中大夫赵良嗣朝散郎显谟阁待制周武仲国信使副,及差马扩计议使,有少礼物,具诸别幅。
专奉书陈贺兼谢,不宣(《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三。)
「本坚」句:似当作「本朝坚守信约,应夹攻诸事」。
金主书宣和五年三月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二八、《大金吊伐录》卷一、《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五
三月日,大宋皇帝致书于大金大圣皇帝阙下:华缄荐至,契好增勤。
爰驰预政之臣,共著约神之誓。
惟两朝吊民伐罪之举,振古所无;
而万世讲信修睦之诚,自今伊始。
用坚盟载,永洽邻欢。
来书云燕城候各立盟誓,然后交割。
今立誓草付国信使副,到请依草著誓,至日当议复盟。
银绢请自前来与契丹物色一般者交送,并如来谕。
顺履融和,茂迎福祉。
今差中大夫工部尚书卢益龙图阁直学士大中大夫赵良嗣国信使閤门宣赞舍人马扩充国副使,有少礼物,具诸别幅。
专奉书陈达,不宣。
谨白。
张相公第二十三书四月二十日1137年4月20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一、《梁溪集》卷一二六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比人还,拜教之辱,慰诲勤恳,仰佩眷与之隆,无以自喻。
窃审车驾自抵建康,物情悦豫,中外宁谧。
区处将帅,葺理藩垣,悉已就绪。
相公以不世出之材,遭时得君,翊赞中兴,绰有馀裕。
更冀益勤远略,早成恢复之功,大慰天下之望。
区区此心,无日不在门下也。
某承乏南昌,实踰一年,左支右梧,仅免旷失,仰荷辉芘之厚,铭佩何言!
日来衰病尤甚,兼苦疮疡,久在假故,深虑废弛职事。
旦夕欲复申前请,上干陶铸,置之闲散,使倦飞之翼复返故栖,实始终保全之赐也。
敢布腹心,先以冒闻,惶恐无地。
本路自春夏以来,雨晹以时,布种甚广,又成丰岁。
目今蚕麦皆登,人情安妥,但虔寇弗靖,为可恨耳。
他路岁丰,则群盗利于蓄积,反肆猖獗,习以成风,良可怪也。
近见报,朝廷已除张觷守虔。
千里得人,盗不难弭,然亦须少有更张,以感其心意,新其耳目,旧染污俗,庶可变革,到任必能条陈也。
马扩近已过此,更望劄下张觷,令速赴新任,幸甚。
伏冀钧察。
李贵招安周十隆等,初甚草草,犹欲循习旧例,以事虚文。
本司累备坐朝廷指挥督责,适方得报,云正首领钱向者已出军前公参,见催促周十隆等出参,若不如约,即进兵讨捕。
谨具劄子拜呈,伏幸钧察。
周十隆者为虔寇之领袖,不得此人,为患未艾。
近已有仿效作过者,如瑞金之蔡居道,执权县裴汝能以归;
虔化之赖漏八,啸聚千馀众,侵犯抚之崇仁宜黄
本司虽已遣兵讨杀,人数不多,实难分布,深虑连结者众,别致疏虞。
累具申禀乞辍那军马应副,更望钧念。
伏蒙诲谕回易酒库许令存留,仰荷垂念,不然则此一司难复立矣。
然至今犹未被受指挥,敢望钧慈促令行下,不胜幸甚。
赡军酒库措置渐已就绪,所补不细,深服朝廷处画之当也。
任仕安老练兵事,粗细皆可使,但性颇褊急,故为其伍所不喜。
昨在福建湖湘屡立奇功,中间废罢,实为无辜。
去冬警急之际,辟充本司都统制,委之训练,备见宣力。
方朝廷多事之际,武夫中如仕安未易多得,置之无军马可统之地,实为可惜。
相公特与收拾,湔洗用之,必有可观。
不然则告陶铸一住程合入差遣,令依旧在本司,以备缓急,亦大幸也。
仰恃眷照,辄敢及此,惶恐之至。
除浙西淮东沿海制置使申请事件状绍兴六年十月 宋 · 梁汝嘉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六、《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之一○(第四册第三一六二页)
被旨,汝嘉等蒙除前件使名,其合行事务,并依仇悆马扩已得指挥
一、乞以浙西、淮东路沿海制置使司为名,使、副各乞下所属铸造印记。
其行移文字、入斥候并奉使等第,并乞依都转运司已得指挥施行。
一、人吏且就差巡幸随军都转运司都督府参议官所带人吏兼充。
其请给等更不添支。
一、合群属官乞先次差参议官二员,今乞差左朝请郎新差通判建康府顾丙、右通直郎新差知濠州蔡延世等充。
请给人从及未差员数,乞候关会到仇悆等已得指挥,续行申乞。
一、今来措置防托海道事务繁重,合要使臣分头使唤,今乞差置准备差使、听候使唤各一十员,并乞许于已未参部见任得替、待阙大小使臣、校副尉下班祗应内指差。
先次供职,理为资任。
差讫,具名申朝廷给降付身。
一、沿江海措置防托合要激赏钱物,欲乞许依仇悆马扩例,从朝廷支降应副支用。
一、契勘今来淮东、浙西沿海把隘官兵及海船槔梢等日支米钱,欲乞浙西委漕臣淮东提点公事专一应副。
一、仇悆马扩前后申请画降指挥,今乞并许使、副通用。
寄赵秦二相(三)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七四、《致堂胡先生斐然集》卷一八
某昨蒙收召,列职天台,兼直禁林,仍司劝讲。
要津华贯,委于一身,切度相公爱念之意,非徒欲富贵之也,而在职日浅,千虑一得之言,曾未伸吐。
今居苫块,哀毁方新,固无缘致思时事,而向日所有禀叙已尝具藁者,不忍毁弃,就以附纳。
万一或少有取采,亦先父病中遣某出仕之遗属也。
浼渎威严,伏深战越。
国都当一定,不可数万动。
盖中国与夷狄逐水草以射猎鞍马为俗,必不能同。
今既以两淮未成次第,不居建康,而临安凡事又皆苟简,是不以为国都所在,示人无固志,此大不可也。
比年士不守,官军不效死,民不归业,寇盗不止,一切苟且,侥倖日阕而已,皆由国势不定,自然至此。
大命将泛,实可寒心。
如朝廷见得临安决可为帝王之宅,即须明降诏旨,渐营宗庙、社稷、朝市、官府、军营、贾区,各有所在,粗成规制,使列宿拱辰,众流赴海,系心不动,此策之上也。
若谓不敢自保,姑以平江为进取亲征之地,不得已即用入海趋闽为万全之计,虏兵不过一再入,而国亡矣。
禦敌捍患,实资军旅。
然考南北战争之际,全在镇守得人。
所以然者,以保民为守国之本务也。
荆、襄、两淮重地,帅臣郡守不择才望,但取能与诸将俯仰者即以委之,故流亡不归,田土不辟,州郡不成次第。
朝廷因谓藩篱未固,若自甲寅乙卯岁选委才智文臣而久任之,今已四五年,如张觷之在鼎州,其效岂不可见?
然尚可为也。
若更不加措置,虏人兵一再入,吾之君臣疲于奔命,诸将必尽屯南岸,以江为限,则临安真不可居,终于灭而已。
诸葛公有言:蜀自刘焉以来,有累世之恩。
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得政不立,威刑不肃,君臣之道渐以陵替。
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恩竭则慢。
何其切于今日之病耶?
迟日暖风,发育万物,增高继长,各极其性,粲然于天地之间,可谓美矣。
天亦不能常如是也,故有肃杀之权、严凝之令,以歛成之;
不然,则犹岭南之地有暖无寒,而瘴疠作矣。
宰相代天工则有赏罚,当犹天之有生有杀。
今怙大权,废三尺,傲朝命,用智力,持必取胜者无所裁制。
正昼掠人于都市,刺以为军,而无所忌惮。
权酤煮海之利柄移于下,而不可复取。
但闻以功超转官资,添之食钱,而无违律被罪。
军数盈缺又不得知,应统制官,并非朝命,声张虚数,无由覆实。
力聚歛,以田其壑,为贿赂之费,大概行以姑息,名曰调和。
此军政之大坏也。
言章弹劾罪恶显著者,优加职序,或与理作自陈宫观,惟恐少伤其意。
自言流落之久,或婚嫁未毕,或私计不便,以幸仁恤。
有罪无罪,并获廪禄,合除不合除,尽带御位。
奏荐既多,至于膏粱臭乳亦军民上。
故政事日偷,而荫补之原复不少窒。
官吏太冗,无阙以居,宁受其恳祷之烦、拨遣之难,而进士科场复不略展。
从军癃老之人,给以矌土,自不失所,而分隶州郡,多至四五十员,坐请俸给。
有常职乃可责效,而添差与不釐务不计员数。
监司帅臣互有争论,按其是非,明行赏罚,人必自服;
往往厌其分辨,欲两平。
正直之吏,为当路者朋必挤陷,不加考核,或迫于大使,冤苦失职者久不得伸,大概随顺人情,名曰宽厚。
此政事之大蛊也。
庙堂皆名公,侍从多君子,台有忠谠,而所行乃同。
刘焉之为、岭南之气,为奸雄经理之资,得谓之智乎?
若不改弦易调,如李光弼入子仪军,使号令肃,人知所畏,旗帜改色,三军竦然,则何救于危亡之祸哉!
靖国之所以为靖者,欲平熙、丰、元祐之党耳。
靖康之所以为靖者,犹前志也。
而终于不靖,则以清浊不同勺而饮,枭鸾不并枝而集,决无是道。
故善处此者惟忠献韩公
盖党最难平,而王、吕之党至韩而无祸,则以韩公明否泰之象,定内外之分,德进乎朝廷,材市乎方域,有功则赏,有罪则罚而已。
此乃安靖国家本也。
今以朱胜非席益尝为大臣而引与同朝,以汪藻孙觌能文而使之掌制,以李棹、綦宗礼博记知故实而使备顾问,以田如鳌石公揆陈公辅敢言无忌惮而使司风宪,欲兼收而并用,何以加此?
然则可乎?
傥曰可,则诸人尚置闲散,久而未召,何也?
傥曰不可,则兼收并用之说无乃窒而不通,或亦偏而不正乎?
此无他,虑异日报复之祸耳。
不然,知旧有在非类中,将托此说而援之,乃人欲之私,非天理也。
进贤退不肖,赏善罚恶,是皆天理,人君国相所当奉若而不可违,庶几乎世难可少弭矣。
人之生有定命而不可易,自嘉祐治平以前,元臣大老存没哀荣,熙、丰而后以及宣、政,君子小人祸福更践,终皆不免,岂智愚特异,亦所遭然耳。
若其引用果皆君子,偏私喜好与假善寄贤,一不容于其间,纵使事变反覆,公议固存,行法俟命,夫亦何恤?
若在己者,尚有未尽,姑欲牢笼泛爱,幸今而免,后祸乃自取,又谁将尤?
故兼收并用之说,其言则是,其事则不可不慎矣。
今政事弊于文具,军律坏于姑息,士风衰于趋利,民心离于厚歛。
由是不变,所谓虽与之天下,不能一朝处。
古之君子,其君用之而安富尊荣。
今以弊坏衰离之四者较之,朱、吕在朝之时,抑已救之乎?
或尚相将也?
以愚观之,特众正盈庭,兹一事不同耳。
夫众正盈庭,迁职进官,逐队随群,玩岁愒日,各为悯时忧国之空言,未有安富尊荣之实效,则何以贤于群不肖而服其心?
譬如外道所言,诸佛如是,我亦如是者矣。
石勒驱王公而下,用铁骑蹙而射之,杀千馀人。
尔朱荣引百官于行宫,列胡骑围之,纵兵杀二千馀人。
少则独抑浊流,亦能一空省寺,盖名为贤者,而实无智谋以救祸弭乱,受此宜矣。
今东南善类殆亦引用几尽,曷若稽周世宗开国之谋,法仁祖庆历求治之意,诏令侍从台谏条具中兴策画,各令展尽底蕴。
凡所以省文具,变姑息,革趋利之风,除厚歛之害,建都之所,禦敌之略,足国之计,裕民之术,二三公进呈熟议,取是舍非。
又集百执询于朝堂,众谋佥同,无有异意,然后按为国论,以次施行。
从此者向用赏福,违此者威用祸罚。
庶乎一新耳目,有再安之魄兆,而正人善类进为长世,亦免素飧之讥,有小补云耳。
置神主于温州,求其说而不得。
今士大夫辟地穷荒,亦必以家神自随,岁时祭享。
为天下主而恐仓卒不能奉七庙神主,预置于他州,委祠礿尝烝之事于一官者,是宦者之神主耳,非理无义之极也。
非礼无义,狄道也。
自行狄道,尚何狄之禦?
营屯之为名,自军而得,故军之所至而田其地,则曰营田,曰屯田。
今诸军之费既尽仰大农出民力矣,又官出谷驱民而耕之,谓之营田,吾谁欺?
欺天乎?
今民有常产,以旱荒之苦、科调之频,诡名寄产,无所不至,甚则弃而之他邦,而有馀力为官耕田乎?
昨来行遣樊宾、王费,正坐以文具,虐用民力而欺朝听耳。
诸路州县尚认营田而未罢,是恶醉而强酒。
宜一切罢之。
其言便者假官吏以催私课,乃盗臣也。
大夫皆曰可,犹当勿听,苟不能军士自耕,则如勿营而已矣。
虔寇不止,乃东南腹心之害,非小故也。
缘十年以来,外官不苦挥人而又重歛。
小人素来喜乱,且有以召之,频年荒害,流散者众,深僻去处有私制红巾以待。
观符之唱者,皆大姓也。
又食菜事魔之风,近来特甚。
遇事会一呼,百十万贼旬月可致。
非敢大言以恐朝听,缘久在路道,耳闻目见,咸有其实,不欲随众诺诺,是以告耳。
然此枢要,乃在赣上得人与否。
向来张觷治有显效,不知天无意于斯人乎,而何夺之速也?
众方倾耳以听代者,乃除程千秋
千秋者,毁则之宗、具戒之靡也,任尚犹不足以继班超,而千秋可以继张觷
失伦甚矣。
加以韩京移屯江西,合在处州驻劄。
王以宁部曲,千秋以宁之高弟也,欲一州不乱,得乎?
一州乱则数路骚动,其理必至。
此事所系甚大,乞留念,早有更改。
韩京素号狡狯,久在湖南,备见手足。
吕祉受其赂遗,力与主张,而朱胜非感其护送太夫人,遂移广东路。
自入广东,以寇为资,封殖不讨。
其军才逾三千,而月请五千人钱米。
又要勒州县,百端恐吓,动要犒赐。
以其所得,广行货赂。
帅臣连南夫在其术内,事事曲从,因得以平贼静边为己之功,故广一路贼无已时。
其实不至如此。
提刑韩璜出力排沮,少挫其气,然每有奏请,则无不如志,则必见沮难。
于是之奸恶恣暴之状,无人以实上闻。
今既有金字牌累降处分,令移屯江西,久而未至,必是祷恳连夫为之奏请,称广东不可阙
新宪尤深,顷任韶州,亦尝受其咨送,谅同此说,亦为保明。
若中其计,广东之害方日滋矣。
契勘韩京系娶赵伯牛之亲妹,旧制宗室女夫不得管兵马,宜坐此与宫观差遣
其次副韩广号九爪虎者,尤为凶桀。
近日差遣,其次军溃,打劫南雄一遭,即自招安,非惟不可付任,自当行遣。
今须令依已降旨挥,江西仍别选才智武臣总此一军,委李光拣选冗滥,然后用之。
此亦脩明军政之渐,若不能行于一韩京何望其远者大者乎?
诸州拣发禁军三十人,既而主者艰难其选,自馀反以充役困苦之意,欲明非西北兵不可卫王室,东南兵决不足用。
今西北兵既不接续,见在者岂能长生不死?
未能进取中原,会须用南兵,岂可挫之辱如此?
靖康元年,以西方勤王兵开城壕,自西京归者人有怨言。
李纲宣抚太原,定议起三千万众,移文已下,四方往往借请调发在路矣。
才出国门,赐琼林耿南仲削其数,比至河上,三才得一,由是士气顿,精锐销耎。
及是围城,西方之兵皆不趋赴,转而为盗,国都亦亡。
已往之辙,可为永鉴。
如闻因人论列,放遣拣退人,后却欲招捕虏、吐浑两军,此只是力行无道,务欲取胜,亦一一顺从,去留合散,惟彼意所欲,朝廷同共證明而已,何政之为?
今莫若委诸道帅守随宜措置,或以荒田招募,或以阙额钱米招补,每路有兵二万人,亦足以消弭盗贼,渐壮形势。
亦无文臣尽不知兵之理,系选任精与不精,委付专于不专而已。
近者江西丰城县有寇劫去潭州上供金银,道路为之小梗。
帅司画时遣发兵将,体究县官非不严急,而寇竟不可得者,乃放散拣退之人,即时云散鸟没矣。
官兵出屯抚州,时时一出,其扰求艾,只缘处置有失,此徒贫且怨,其流乃尔,非州县之罪也。
荆南置帅,岂可轻授?
自顷分裂之际,每为重镇,财赋甲兵当朝廷之半,盖形势如此。
十年以来,才是王子尚经理有方,又不久任,自馀并无治迹,只增坏耳。
今选付薛弼已有成命,如警敏熟事,善与大将俯仰,固应选格。
然观所辟置,有所谓吴知常,则张掞之火下,曾趋事马友、孔彦舟,大为奸利,坐之富豪之人也。
有所谓张土襄者,则曾任浏阳知县,携其美妻遨游市肆,与吏人通家,赃贿巨万,席益尝欲按治,既而不果者也。
自馀皆不闻名,以此二人推类,亦思过半矣。
尝面问二人才否,盛称誉之矣。
藩翰,葺残破全,以人为主,而所知乃尔,何赖焉?
以愚度之,必是武昌喜其能顺适己意,亦欲结以进身,今来除授未必尽出朝廷之意。
岳既得此,乃又奏乞选置谋议官,以掩其迹,狡桀诡秘,欲盖而彰。
若实欲经理上流,恐须遴择名望才略之臣,重寄而久任之,庶乎其可耳。
二广今日供财赋不少,然两路仕习以贪墨为成规。
自前监司有强毅之声者,犹不免盗泉之饮。
独几韩璜截然颓波之中,真若砥柱,然爱莫助之,不能胜众口之訾也。
西路朱芾与舜陟为朋,因岳飞泛催军须文字,将运司辛字库自来不支动、准备朝廷非泛需索钱尽行应副,凡数十万。
其势必更竭取重歛,以为将来之继。
舜陟又欲撰造边事,闻已有骚动去处。
若不选人,改付一路耳目之寄,必须生事。
郭孝友善士也,到官以来,将积年簿书逐一整治,穷日之力,计较毫釐,闻已编排至绍兴三年矣。
详谳廉刺之职,又不知矣。
如东路师说专庇赃吏,多乡人故也。
新除林正并不能书判,向来有词状行遣,尽是胥吏先用朱笔拟下,从而押行耳。
尤深旧出王黼之门,庸谬昏老,加之好货,而以连南夫凡才为帅,则广东之困苏息无期矣。
湖南路职司比前日已差胜,然自五月初不雨,至今已四十日,早禾将尽槁,晚禾在黄埃中,而茶陵之寇殊未息,政要宪司得人。
比见予猷欲主陈麟,且在广东,愚却闻困于韩京,欲脱去甚急,且令来湖南乃善。
辛次膺到已旬月,未闻设施,而本司人吏呼效置酒高会,恐吕祉所喜,周秘所荐,自应如此。
若与朱芾宫观,而易以次膺,却以韩璜向子忞一人填次膺阙,则一路赃吏少戢,民可少安,盗可少弭矣。
向子忞才刃不可掩,衡阳治状不可蔑。
其枉遭按削,今涉四年。
当初章及表里相如者,赵子岩已败,路刑俦亦闲散,席益不当权,乙卯冬给事都司或死或外,独薛弼与方面,又其季在要津。
若才为士大夫辨是非曲直,使罚赏分明,固所不论;
否者,尚恐江西体究文字,未得速达朝听也。
方朝廷广施泛爱之心,于人何所不容?
况经明堂赦恩,亦合叙复,而独受凌藉,无所告诉,秉国之钧,不平谓何?
《大雅》之刺兴矣。
夫心不偏恶,乃可用度外之人,以收众功,服群志。
使子忞得效尺寸,决不在林正、尤深、郭孝友刘鹏、刘廷佐赵伯牛之下矣。
若不与湖南职司,亦可作武林守以代马扩邵阳守以代王彦
要之,数为郡守,不获自伸,莫若与一外台,俾详谳刑狱,捕治盗贼,为当其才耳。
责贬大臣告金国元帅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五、《大金吊伐录》卷三、《三朝北盟会编》卷六四
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大宋皇帝致书大金国相元帅:昨日太上皇航海遣使,请求旧地,特承大圣皇帝异恩,委割燕、云两路,犹为不足,手诏平山张觉,招纳叛亡,由此遂致兴师。
今春河北路皇子郎君兵马先至城下,太上皇自省前非,寻行禅位,遣执政以下屡告,为有再造之恩,割以三镇酬谢。
又蒙国相元帅虽已抚定威胜隆德、汾、泽、高平等处,为念大义已定,秋毫不犯,亦便班师,止以太原为界。
续承使人萧仲恭赵伦等至,报谕恩义,被奸臣邀功,复便听从,依前附使,间谍大金功臣,及举国动兵,以援太原,诏所割州府,坚守不从。
及承问罪,不胜惶恐。
今蒙惠书,兼来使保静军节度使杨天吉、昭德军节度使王汭,贝勒色哷美疏问过恶,皆有事实,每进一语,愧仄愈增。
今日之咎,自知甚明。
今准割黄河为界,贵图两朝安便。
所有蔡京身亡,王黼童贯已诛,马扩不知所在,吴敏涪州安置,李纲夔州安置,张孝纯先知太平府詹度河南安置,陈遘见知中山,其中有系在远不知去处,便当根逐,一依来命。
今遣门下侍郎耿南仲同知枢密院事聂昌赍送诏命,令黄河东北两路州府军县人民悉归大金,仍依来示,一一专听从命,不敢依前有违。
已立信书,今乞早为班师,以安社稷。
至愿至恳。
白。
今具下项:
蔡京/(责授节度副使昌化军安置。已死。)童贯(责授节度副使吉阳军安置。已诛。)/王黼(责授节度副使卫州安置。已诛。)/李纲(责授节度副使夔州安置。)/吴敏(责授节度副使涪州安置。)/马扩/(昨任真定州路廉访使,今不知存亡。)詹度河南安置。)/陈遘(见在中山。)/张孝纯家属/(闻在徐州南京。)河北、河东两路州府军县人民,河东聂昌前去交割,河北耿南仲前去交割。
浣花四老堂记 宋 · 郭印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四
四老堂者,华阴杨审之所建也。
审父损之,字益之,甫冠为虞部员外郎李畋门下士。
工词赋,六预乡书,两居首选,通《易》、《诗》、《书》、《春秋》、《论语》,讲授诸生,四方从学者不下数百人,每榜计偕登第者甚众。
元丰中试特奏,诏赐同学究其出身。
丁母丧。
服除,调绵州巴西主簿,后迁幕职,知盐泉县,为嘉、眉州考试官
得人,郡守监司文章荐以京秩,时年六十有六。
秩未满,谓子孙曰:「吾晚籍仕版,禄不逮亲,吾欲谢事,庶得一朝官,恩反泉壤,人子之愿毕矣」。
诸公所举京秩,上书固辞,遂告老,授通直郎,继以覃沛转奉议郎,锡六品服。
雍容里社,日与致政承议郎任杰汉公承议郎杨武仲子臧游,其后杨咸章晦之通直郎挂冠归,即造其间,是为四老,唱和诗中可见矣。
四老皆以恩免得官致仕,升朝朱衣象笏,颙颙雅雅,出则联辔,坐则连席,春昼秋宵,一觞一咏,有无穷之乐,乡人咸钦慕焉。
汉翁年八十四,晦之八十一,子臧八十二,益之七十五以终。
审弟畿泉、犹子高尝坐普贤僧舍,慨念四老平时萧散于此,欲绘其生而未之遂,乃请于审,筑堂图像以示方来,审忻然从之,盖大观四年三月也。
堂既成,审、畿继殁,高亦亡,而士夫瞻睹必问所因,僧莫能对。
畿之子云叟、高之子允,恐湮没不传,属余纪其始末,因录四老诗并刻于石,其意甚美。
尝谓昔四皓当秦之末,避地商山,至汉高祖亦不能臣,后世仰之不啻如泰山北斗。
如前四公生承平时,晚得一命,饩廪未丰乃退,而閒居诗酒共适,终其天年,虽与四皓出处若异,而道相同、心相契也。
世固有曳紫垂金、龙钟耄齿、贪恋爵禄不忍舍,甘与后生晚辈骈肩接武于权要之门,为众指目,视四老独无愧耶?
呜呼!
四老其可以为世楷式也夫,可以警当涂之流竞也夫!
绍兴十五年(《成都文类》卷四二。又见《宋代蜀文辑存》卷三九。)
其:疑衍。
枢密宇文议燕保京靖康二年三月 北宋末 · 安成之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四九、《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一五
宣和壬寅,朝廷议取燕云,命取枢密宇文公以本职显谟阁待制参预军事。
公驰至河北,见沿边匮乏,兵备缺然,兼虑女真异日强不可制,即上疏力言不可;
又贻书与太宰王黼元枢郑居中,及其兄承旨,并翰林学士赵野,托承旨力劝
不从,遂取旨命公不得漏泄章疏。
时师老无功,上有意中辍,而契丹大王耶律淳死,国人离心,再主攻伐之议,镌宇文公待制,命知檀州檀州燕山四程。)
久之,环庆阙帅,郑居中荐公,遂以修撰帅庆阳
而朝廷又有收复灵武之议,欲命高俅总其事,御笔条画攻取之计,俾公遵行。
又力言不可。
高俅自惮,其事寻已,而公亦罢帅,责知亳州
乙巳岁,公为翰林学士童贯欲取云中,公以云中斗绝一隅,纵可取亦不可守。
之党马扩、李宗振等陈可取之策,二疏交上。
蔡京当国,欲从言。
公兄时为右辖,与李邦彦合谋力争于上前,之说不胜,遂画旨留候。
至乙巳岁十二月金人寇边,燕山失守。
报至,中外失色。
上御保和殿召问公曰:「悔不用卿前日之说」。
公奏先降罪己诏以收人心,人心悦则中原决保无虞。
上命公草诏,而公先以草成诏本在怀中,即取进呈,又列更朝政数十事于诏本之后。
时上欲诏书中入「政事拘于纪年,贤能陷于党籍」之语。
大臣亦有言不须降诏,公泣涕力请,上从公言。
诏下,人心大悦。
上曰:「卿素得陕右士心,可以资政殿大学士宣谕使,躬往陕西,择将召兵,以赴国难」。
公以二月二十八日朝辞出,至陕西,以檄文召种师中姚古,令各以麾下兵赴京畿
而公亲总马忠等兵,至郑州之东,遇金人万骑欲据郑。
公虑郑破即绝西兵来路,遂令邀击于仆射庙前,金人大败。
公又移文诸郡及申奏朝廷,声言陕西有兵五十万至(二帅及诸兵至者十九万,此先声也。),金人莫测虚实,遂领兵下寨,不敢四出。
至今郑人绘公及马忠像于仆射祠中。
公以丙午二月一日回至京师
时朝廷于正月中旬已讲和,金人止俟得金帛犒师即还,而李纲引兵劫寨失利,无一骑还者。
金人忿朝廷失约,再攻京城西北隅几破,云梯四面交至,矢石如雨。
城中精兵自梁方平团结五万人破于滑州何灌领三万败于近畿,劫寨失利又丧数万人。
驱市人登城守禦,不能戟弯弓。
公忧社稷危甚,即入城见渊圣于延和殿。
泣谓公曰:「救此危急有何策」?
公言:「今城中惟有禁卫,市人不可出战。
西兵至者未满万人,其馀计程须旬日可至。
王师寡弱,城西北隅已摧毁。
拒敌未有策,惟有臣以身当劫寨之事,臣试冒死往说之」。
上曰:「卿且奋不顾身,以救国家之急」。
公即欲前去。
自劫寨后,金人睹使人来即杀,公捐甲服朝章,以三省大程官数十人从,张盖扬鞭,喝宇文大资而出城,而金人以万骑围绕,前驱已有被矢刃者,公言:「我来计议事,汝安得杀人」?
金酋二太子者,旧闻公名,知公至,即止兵,引公至帐前会食。
公问再攻京城之事,二太子曰:「朝廷已与我和,因甚却来劫寨」?
公曰:「我招西兵至城下,西兵贪利,不知朝廷讲和,只知尔有金帛数十万,所以劫寨,止约不得,干他朝廷甚事」?
太子曰:「是不是」?
公曰:「人谁不畏死,我以不能止约西兵劫寨,冒死而来,以明非朝廷之意」。
公议论慷慨,众感其信义,遂止攻城,令公速往奏知。
公言:「今日已晚,俟来早入城」。
太子又喜公不疑,留饮至夜,对公焚攻城器具。
翌日,公对延和殿,言:「二太子可以信义感动,已不攻城。
今宗室诸公皆从上皇往东南,惟康邸为质于军中,臣取圣旨,以来日试往取康邸还阙」。
上许之,除公签书枢密院,解所服正透犀带以赐之。
公次日再往金人寨中,力请康王还,并指名取吕颐浩等七人,谓金酋曰:「若此事不见听,只死在此所,誓不空归」。
反覆至数千言,金人感其意,许之。
公遂与康邸及颐浩等联辔而归。
公尝谓今上在兄弟中英伟绝人,虑久留金人寨中,特建议亲往奉迎,遂为今日社稷大功。
又虑兵久不退生变,二月七日,又取旨说金酋,趣其归师,金酋许以四月十日为期。
公再三陈论,自辰至申,促至二月十日,二太子曰:「枢密不梢空,我亦不梢空(金人以虚诞为梢空。),请公初十日早亲来看我退师」。
太子又说割三镇事,公以难辞。
太子曰:「若能固守盟约,三镇别有商量,止要赋税」。
公遂令二太子作誓书,入此十六字于书中,携之以归。
奏知,上喜甚。
时二太子方还师,公亦反覆说令报知。
粘罕回至代州矣,而李纲之门人皆曰:「前日保京城之功只说陇西公,今日却归宇文,须与埽了」。
「埽了」之说,当时忌功语也。
公初与二种及姚古商议,为备禦一十九事,为一册,皆在画一,欲其枢府施行。
而同列皆言我辈在朝,金人必不来,何必设备禦,所论率矛盾不合。
公争于上前,言主和者不肯设备,主战者不量力以丧师,轻视敌人如儿女子,岂不误国?
有言官旧尝恳公荐自代,公不语,至是在言路,又欲与其知己位亚政府者为地,抗疏力诋公,皆虚言无实。
如诬公在云中丧师等事,公未尝总兵,又云中在虏境,距代州三百馀里,公未尝帅太原,不知何以得此语。
又谓公以口舌退金人之师,致王师无功。
诋公既力,兼同列见公智略辐凑,又有退金人、保京城大功,妒之颇甚。
公孤立不胜,亦恳外补,遂以资政殿大学士青州
朝廷降诏,令三镇邀击金人,粘罕者复回至太原
公所议备禦十九事皆不省,惟唐恪间采其议,而何㮚虑计策行则公复用,取其策焚之。
备禦从此而不讲,公所招宿将孙安节等皆不用。
三镇邀击丧师,金人遂以盟约终不可信,攻太原,陷泽潞。
朝廷督种师中等陷没相继,太原以无援失守,大臣亲总兵皆溃散。
国威靡然,金人再犯京城,遂成北狩之祸,皆轻敌寡谋、妨功嫉能所致也。
靖康丁未三月八日圃田安成之谨记。
元城申府君墓志铭崇宁元年四月 宋 · 赵彦商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四
君讳迁,字仲益,申氏,世为魏著姓。
曾大父仁懿,大父惟德,皆隐德不仕。
父锡,始应学究举,教子读书。
君少警迈,方束发,与兄道游学校,亲师友。
未几精通六经,博贯诸史,然为人温柔敦厚,尤长于诗。
时老师宿儒尚以童蒙视君,每以疑事试之,君据经发义,略无疑滞,咸以谓他日可畏人也。
治平初,兄道中进士第君益自刻苦,思欲继之。
时朝廷渐宗经术,临川王文公始以义理训天下。
君虽幼习辞章,然深湛其思,故能尽得奥旨。
较艺,果中高第。
王氏兄弟力学尚志,将试于有司,众辄难之,咸言素非占籍于者。
君义形于色,独以身保任,使卒得亲就赋。
后王氏兄弟相继中进士第,君之力也。
君求仕数奇,乃叹曰:「昔毛义捧檄动色,以禄及亲也。
今亲亡,虽千钟何乐哉」?
故晚节治广郭田,优游卒岁,有终焉之志。
然教子弟治经缀文,俾从科举,故后每贡士乡士书者,申氏为多。
君事亲事兄弟、与仁人且有礼,温温其质,犯而不校,人亦莫窥其际,惜乎不显用于世也。
元祐元年正月初八日卒于家,享年四十有七。
娶米氏,有淑德,后君六年卒。
一子允升,举进士,三上礼部。
三女:长适进士许成之,次适魏邑人正之邵,幼适里人李侁
一孙之才,肄进士
三女孙尚幼。
子允升将以崇宁元年四月二十五日举君与米夫人之丧葬于大名县孝义乡感义里之原,丐铭于予。
同里,素闻其行义,不得辞。
铭曰:
其发不茂,则养之弗固;
其流不衍,则蓄之弗深。
仲益之有后,焉知夫来者之不如今?
望郭南之秋柏,蔽烟垄以萧森。
宅北嘉兆兮,清明勿爽;
福尔子孙兮,祀享之歆。
按:正德《大名府》卷一○,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本。
徐氏墓志铭淳熙二年十月 南宋 · 周孚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二二、《蠹斋铅刀编》卷二八
予同年友河间俞允成以书并其母徐夫人之状遗予曰:「允成之昆弟四人,先君、先夫人訾相其材而教之。
允成由是得为士,其供亿而助之者,先夫人之力为多。
允成不天,前未第之六年而先君亡,今先夫人又弃诸孤。
允成自惟其无以报也,愿子铭其墓,以慰允成无穷之悲」。
余曰妇人无外事,凡行于其家者人所不能知。
然观其子之端愿而文,亦足以信矣,乃第其状而铭之。
夫人吴郡人,父某,世为吴大家,年十八归同郡俞君某。
夫人性俭慈,其归俞氏,常恨不及事舅姑,凡四时之祭,虽病必亲,历五十载如一日,曰非是无以自尽也。
平居淡若无所营,而家事秩秩无铢忽差。
接族姻以礼,抚诸子诸妇仁而不私。
与婢仆语,惟恐其伤之也。
自少已不喜为华靡事,迨嫠居,衣粗食淡。
学浮屠法,鸡初鸣起诵《金刚》《观音》两经,虽祁寒盛暑不变。
疾既革,诵经犹不辍,其语不乱。
淳熙二年二月某日终,年六十有八。
其年十月某日葬于长洲县彭华乡鹿山之原,祔俞君之墓。
子允成,从政郎建康府府学教授
允文,先夫人卒;
允元承信郎
功。
女四人,二早卒,仲适进士袁圭,季适迪功郎赵经。
孙:光庭、掞庭、扬庭、仪庭、瑞庭。
铭曰:
临化而湛,如既逝也。
不沈沈于冥冥之墟,此竺乾氏之书。
如夫人者,殆庶几欤!
资政殿学士李公神道碑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九○、正德本《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卷四一、《宋忠定赵周王别录》卷一
嘉定四年,有诏前参知政事李公某复中大夫提举洞霄宫,公顿首上书,祈寝恩命。
某月某日,诏曰:「朕惟公论所在,未有久而不明;
人材实难,不忍使之终弃」。
盖以裕陵之待苏轼者待公也。
又曰:「处群小横流之中,而有阴扶善类之意;
当大权倒植之际,而有密制元恶之谋。
况其遄返于虏庭,尝欲挽回于兵衅。
谓世雠固所当复,而边事岂可遽兴。
至今斯言,犹在朕听。
迨奋投龟之决,迄成解瑟之功。
稽其忠勤,厥有本末」。
是又发公之心迹以示人也。
公读诏感泣,不复敢辞。
嘉泰开禧间韩侂胄久专国,三边守将日以虏廷多故闻,导谀者因怵侂胄治兵图恢复,侂胄然之。
自是荐绅大夫士之嗜进者与久废而思用者,争抵掌言兵事矣。
安丰守言北境饥民流徙在唐、邓、颍、蔡、寿、亳间者数十万人,淮西帅以闻,上命两省侍从台谏杂议。
公时为礼部侍郎直学士院,独谓:「间者使人之归,虽言虏乱形已见,而法制犹行国中,不应遽至是。
且彼方与鞑交兵,彊壮者既悉驱以北,安知非故捐老弱以尝我?
受之则耗资粮,困根本,不受则使中原遗黎有雠我心。
或谓吾方有事中原,因其来收恤之,其名岂不甚美?
顾吾之力有限,而彼之来无穷,门庭一开,后将有不胜悔者,是谓以空名受实患。
为今计,独有遣重师,简良将,增屯庐、楚间,屹如巨防,列据要害,使兵威震叠,敌人望而畏之。
设流徙果有来归,则谕之曰:吾非忘尔民者,奈两国和好何?
或坌集而来,不可遏,则谕之曰:大兵不知,将疑汝为寇而加僇焉,吾不能汝救。
彼亦岂不知避?
仍檄其境守者,告以民饥当恤、边事贵静之意,理直词顺,虏必愧服」。
未几,以公为贺金国生辰使
时虏方移文吾三省、枢密院,问沿边增戍等事。
公白侂胄,谓:「庆历中契丹以本朝益戍守、浚塘泊为问,当时答之之语,虽务委曲涵容,然亦未尝以其言遽自撤戍也。
今我增兵淮甸,盖防彼境流民,事发有因,非出无故。
且彼已置元帅归德,治行省于汴都,签兵刷马,纷然并举,在我岂容无备?
今答之之辞,宜曰『增戍之事,本朝岂有他心,大国自为过计。
今欲撤去,夫岂其难,第须元帅、行省悉命收还,尅日同时,彼此俱罢,庶几两无疑阻,用固欢盟』。
至于规恢,自是素计,惟当观衅而动,出于万全,要必济之功,无轻发之悔」。
既次镇江,闻有朱裕者谋袭涟水不克,公以书白侂胄,请诛之以儆来者。
楚州,申言之,谓「此不惩,必启边衅。
且绝江以来,具见防秋卤莽状。
山阳乃昔人家计处,而单乏尤甚。
今轻启敌疑,万一乘吾之虚,猝然豕突,何以应之」?
将度淮,又以告,朝廷不得已如公言。
虏遣其臣乔宇逆公,并辔行道中,宇言和议不可轻变,公曰:「本朝家法,一本仁厚,于民命尤所重惜,其肯轻用兵乎?
北朝勿听间谍之言,自今各崇信义,则浮论自息」。
既至燕,虏遣其臣李著馆公,谓其主即位以来,专行仁政,未尝妄戮一人。
公亦具道本朝之所以得天下与上之所以守天下者,曰:「今闻大金皇帝之德如此,两国之民幸甚」。
以增屯戍、纳叛亡为问,公曰:「日者两境奸民,互为出没,本朝皇帝以边臣之失职也,既绌降之,又颁黄榜以约敕之,且戮生事之人于境上,北朝视此,可以泮然无疑矣。
彼奸人撰造语言,何所不至?
疑之一字,谗閒之媒,疑心一生,奸邪将乘之而入,非两国之利也」。
公与虏言皆披露肝胆,而阴有以服其心,故虏君臣称南人之忠信者,必曰李公云。
公之来归,虏疑顿释,召其臣之宣抚河南者还,而罢签刷兵马。
当是时,边患几息,然侂胄意锐甚,邓友龙辈日从臾不休。
公深忧之,见上具言:「臣践虏廷,见其民心日益涣散,若朝廷以去岁举兵,出其不意,虽犁庭扫穴,事亦非难。
而边头小人,初无远虑,轻出钞掠,以警觉之。
我谋既泄,彼遂生心,非虏无可图之衅,乃吾未得制虏之术也。
臣谓今日进取之机,当重发而必成,毋轻出而茍沮。
汉高祖烧绝栈道,人谓无复东意,一旦席捲三秦,遂开帝业。
怀会稽之耻,三欲出师,范蠡以为未可。
洎时既至,以为请,卒擒劲吴。
何则?
虑之精而发之果也。
惟陛下焦劳愤悱,以感天人之心,策励振作,以鼓忠义之气。
内之图维审固,靡毫发之或遗,外之弥缝周密,泯形迹而莫见。
毋急近功,轻挠成算。
大数既得,机会可乘,然后焱逝电发,扫清河洛」。
退见侂胄,亦恳恳言之。
会虏使来贺正旦,朝见失仪,喜事者因以激怒朝廷,而陈景俊使北还,赞举兵甚力,于是荆淮宣谕之使出。
公劝参政钱公象祖力遏其议,钱公得罪贬。
公以边事将作,请令近臣条画利害,诏如其请。
公谓:「先发制人,虽贵神速,兵应者胜,亦存谨重。
向使边鄙小人不妄动惊敌,而我先发可以成功。
今虏在在宿师,人人建画,开河除道,治舟积粮,王师一日首涂,彼岂不知动息?
设或坚壁清野,据险设伏,以佚待劳,此圣虑所宜深轸也」。
及论襄阳形势甚悉,而深以腹心为忧,终欲待其先发然后应。
侂胄意不悦,几逐公,四川、荆、淮各置宣抚使,而兵出矣。
公顾力不能遏,则请追贬秦桧作士心。
王师所至奔溃,公荐丘公崇可付重寄,遂以代友龙
又请追回诸道兵,专意守备,以彊弩扼清河,舟师拒海口,而命诸将审閒谍,远斥候,以防贼之遽至。
两淮金帛分贮姑苏金陵,募舟师闽、广以护江面。
田琳军虽溃,然冒矢石,拔重围,战甚苦,宜抚慰之;
郭倬、李汝翼缚边将田俊迈畀虏人,宜置诏狱鞫其罪。
事多施行。
一日,侂胄留公,屏左右,曰:「苏师旦负恩蒙蔽,将逐之,公以谓如何」?
公虑其意未决也,则极言「师旦怙势招权,其门如市,使明公负谤天下,敢怒而不敢言,若止夺节奉祠,未足以当其罚。
且断蛇弗殊,事愈可忧」。
侂胄问何以处之,公曰:「非窜籍不足以谢国人,弭谤论」。
侂胄喜,以草奏属公。
明日师旦贬,且没入其家赀,海内称快。
公又历言边事,欲缮光、濠等处守备,阅战舰,罢粮夫。
谕散卒之复收者,令以忠义报国,录韩世忠杨存中破敌事戒励诸将。
海道之师,使驻料角,以精兵数千人循江上下,用备不虞。
时边兵新衄,大敌且奄至,上下惶駴,莫知所为,公晨夕殚虑,所以区画者有方,上遂命公与政
郭倬具狱来上,将议薄责之,公言:「仁祖时,黄德和特以不救刘平石元孙,又诬降贼,至坐腰斩。
倬、汝翼之罪浮于德和,其可轻贷」!
乃卒论如法。
虏既犯淮,公请发桩积缗钱百馀万,遣使犒师,以作其气。
谍报虏婿挟田俊迈在宿州,公请遣俊迈子允修赴宣司,为异时通信张本,及荐丘公宜督视军马,皆从之。
居无何,虏遣韩元靓来,丘公以书来告,谓虏势尚强,在我且当遵养,彼既先发其端,岂容不领其意,欲遣人护之以归,将必大得要领。
公深然之,和议之端,实肇于此。
既而丘公以书币自通于虏帅,虏帅复书,专以首谋指侂胄,而庐、和、六合皆告捷,侂胄遂不复以和为意。
公忧且愤,因记张忠献公符离师溃后有论和事疏及与虏帅书,命吏录之示侂胄,且曰:「张公平生以讨贼复雠为己任,洎隆兴初事势未举,亦权宜就和,茍利社稷,固难执一。
惟公以魏公之心为心,庶干戈早戢,南北再安」。
公既亲草虏帅书,将自督府以遣,而侂胄复中变,改命知院张岩督视,而召丘公以归。
言者复论丘致书议和为辱国,语并及公,盖丘之进实公所荐。
方韩元靓来,丘以书白侂胄,谓和议可成,然与虏往来文书当暂去平章衔,庶几虏必听。
侂胄大怒,谓其摇撼朝廷。
丘之迹既危,而公亦数求去。
时蜀被攻急,宣抚使程松与其副吴曦不咸。
公自请出任西事,侂胄既许之,又迫众言而止。
未几,吴曦以蜀叛,公谓惟和议亟成,则西事不劳而定,又拟进旨挥付安丙等,使图之。
居无何,果杀
端明帅西路,兼宣抚副使
下诏慰安全蜀,赦兴州军民与兴元、金州两军之胁从者;
遣官告吴璘,以其忠劳,特存其后;
命从臣宣谕,且劳其师,下制总司条宽恤蜀民事;
士大夫不幸诖误者释其罪,其耻从伪命而去者,许还故官。
凡皆公所建白也
王喜李好义赏未颁,公屡言之,喜遂除节度使
之叛也,割阶、成、和、凤遗虏,诛而四郡未复,朝廷以为忧。
公言:「蜀天险,兵又素精,向者与虏通,故为败挠。
今元恶授首,将士人人用命,四郡不患不复」。
未几,如公言。
公乞颛降德音,慰安劳来,而亟选守令以拊之。
在廷蜀士少,公荐杨子谟等十三人,皆一时选。
张岩求罢甚力,公复引丘公任江淮事,不从,而以殿帅赵淳制置两淮,令诸将皆禀节度
公言与田、毕故等夷,今使受节制,必不服。
又不从。
先是既诛,具得通虏本末,岁月在交兵前。
公请下诏暴其状,以示兵端非专自我出,庶速其和。
上命公拟进,词旨痌切,读者感奋。
侂胄怙权遂非日益甚,公虽骪曲调护,迄不能回,天下大势浸以岌岌。
公忠愤填膺,思为国家剪除祸本,会今丞相鲁公奉宸断,往来缔议,公深赞其决,遂讫天讨。
公既兼行二府事,方建白正储闱,召故老,开言路,尽下情。
凡大命令,多公所自草,庶几涤除秕政,疏瀹治原,而言者以傅会诋公,斥使居外矣。
论者虽共惜之,然帷幄事秘,公之谋议始末,四方有未之知者。
辛未诏书出,然后公之心迹昭然暴白,而天下至今称为名臣。
公字季章,眉之丹棱人
曾祖夙,赠太子太保
妣郭氏,济阳郡夫人
祖中,故左朝奉大夫、知仙井监,赠太子太傅
妣史氏,东莱郡夫人
考焘,故敷文阁学士修国史、赠端明殿学士、太师、益国公,谥文简
妣杨氏,益国夫人
公以父任授承务郎,监凤州比较务,主管刑、工部架阁通判永康军
文简公薨,终丧,仍通判永康,以导江县估钱最重,力请于诸司以闻,得旨均之诸邑
以词赋冠类省,明年赐第于廷,除将作监簿
丞相留卫公以恬静不竞荐,命召试馆职
对策凡五千言,自人主至大臣、台谏以及权倖、后宫,皆深议无隐。
正字,以益国夫人丧去,服除,召赴阙。
建康,奉寿皇讳,驿上皇帝书曰:「天下不幸,陛下新罹大忧,向者定省之礼有愆,群臣辩争甚切。
臣独谓睿明岂不知此,所以然者,心怀疑疾,有以乱之也。
英宗亦以疾事太皇,小有不至,谏官奏疏东朝,谓岂可责有疾之人以无疾之礼。
其后英宗清明既复,母子之爱,欢然如初。
今天降割于我家,圣心未及改为,而寿皇奄忽不待。
侧闻闵凶之初,尚以疑疾不及视敛,陛下试思,此身乃寿皇遗体,此位乃寿皇付托,追报之义,所当如何?
而五十年父子之至恩,数千载纲常之大义,特以一疑字坏之
惟因此大忧,醒然觉悟,追执丧纪,内尽哀敬,如此,则虽不正于始,犹可正于终,彝伦尚存,未至全泯」。
再除正字
时上已御极,公对,谓:「寿皇在殡,太上以疾未能执丧,陛下柩前即位,素幄御朝,实代圣父行礼。
惟厥初观听所属,宜以追慕为先,引见群臣及发号施令,词气之间,皆当寓国家艰危,不得已为宗庙社稷勉膺付托,深致惨戚之意。
而内庭燕处,起居膳服之节,悉从贬降,务使情文相称,以尽孝思」。
又谓:「天位至重,守之至艰,后世辟王,或汰然以位为乐,此昏明治乱之所由以分也。
陛下圣敬日跻,臣谓宜正固君德,先诚其意。
自古人主或徒善口耳,而心未必治,或暂能戒惧,而久必怠荒,故可象之仪止见于当宁之严,而轻佻之度或发于宫壸之邃,此由意之未诚,无正固之德故也。
臣愿稽古问学,必明于道德之归;
克己治心,必根于恻隐之实。
坐朝入宫,无庄肆之异;
自家形国,循先后之宜。
使表里无贰,始终无閒。
如此,则天资日茂,圣功纯熟,形于运用,随寓皆应」。
侍讲朱公熹以内批出守,公言:「陛下始初临御,召劝讲,闻者无不兴起。
盖以海内鸿硕,学术醇正,足以辅导圣质,开广德心。
向者或疑其过于恭劲,必将以难行之事强人主,而自入朝,温恭守道,爱君忧国,造次弗忘。
閒有论奏,词气忠恳,不失臣子之礼。
今在朝甫四旬,得望清光,输忠款,未数数也,而命忽中发,不由中书,何陛下始者召之之勤,而今者去之之亟也!
祖宗立国,全在纪纲,维持命令,必由三省,墨敕专行,乃是衰乱之事。
陛下始初清明,岂得效尤侧僻,尽弃家法」!
班对,谓:「陛下起潜邸,履尊极,虽祖后神谋与中外推戴之力,然原其所自,实由太上与子之志素定于清衷。
窃闻先有宸翰,降付中书,其语有云:历事岁久,亦欲退闲,太皇因之,亟决大计。
观此,则内禅本末盖出于寿康,而成于慈福。
臣伏见高宗皇帝常宣示上皇亲书八字,内有『便可即真』等语,宰臣李纲奏曰:『此乃陛下受命道君,宜藏之宗庙,以示万世』。
臣愚以为太上向愆和豫,不得与于哭泣之哀,事有不幸,人子至痛。
至陛下即位,适当汹汹之时,深恐天下后世所传异词,或不知太上之实有疾与陛下所以勉承大宝,本由亲意,万一流言讹舛,有失事实,殆非所以宣昭至心、笃厚人纪也。
今幸有当时神笔具存,谓宜特赐宣取,如李纲言藏之宗庙,以示万世」。
从之。
著作佐郎、兼权刑部郎官
请外,知阆州
以旱请于制置使,得米五千石赈饥民。
始,制司置广惠仓于诸州,而利路独无有,公谓本道蓬、阆等处,皆山田硗瘠,民生最艰,请视三路置仓,为俭岁备。
制司从之,得钱引万五千,籴米三千七百馀硕,至今赖焉。
汉州提点夔路刑狱。
召对,除秘书少监权中书舍人,以家讳改直舍人院,迁宗正少卿,仍直院
都城灾,有司方穷治火所自起,逮捕骚然。
侂胄曰:「天圣明道中,玉清昭应宫及禁中火,皆置狱穷治,谏官、御史言此实天灾,若反以罪人,恐重贻谴怒。
又言火起无迹,安知非天意,独宜修德应之。
仁宗恻然,并薄其罪,今当视以为法」。
上以灾变,令百官条阙失。
公言:「圣人之道,不过得中,天下之事,不可极意。
君父之视臣子,初岂有彼此厚薄之间哉!
特臣下以好恶之私,互相倾迫,理或至于过中,事或病于极意,此汉唐以来祸阶覆辙所以相寻而狎至也。
臣窃见二十年间,士大夫各怀异趣,议论纷纭,是非不公,彼此过当。
譬如人家子弟,自为争斗,父母亦随以不宁,而家事之当葺者顾弗暇恤,岂理也哉!
比者甄叙人物,不问旧新,中外职司,惟贤是用,德意孚洽,群情欢豫,宗社之福也。
臣闻天下大器,有同一舟,舟平则安,舟偏则危。
元祐绍圣之间,姑置勿论,止以仁庙时贾昌朝范仲淹两党言之,其间固多君子,惟其一存偏陂,遂至黑白不分。
神文至仁如天,辅以韩琦之忠,品节扶持,融摄和会,两党之隙,帖然自消,故天下之才不卒至于毁伤破坏,而皆为国家用。
陛下大度明恕,同符先朝,朝廷大臣,追踪前烈,皇极之建,与天为谋。
日者起从臣于久废,恩遇甚渥,以是知前日人才之放弃,岂陛下本心哉?
然十年之间,壮者老,老者病,收之,固已晚矣。
臣愿益坚此意,以凝治功,均视旧新之人才,深鉴党偏之害国,使群下私意、左右奸言不得以夺之,则天下幸甚」。
庆元党论起,至是始寝,故公力陈,以坚上意。
权兵部侍郎,俄改权礼侍,兼内制同知开禧九年贡举。
皇嗣未立,公首白发其端。
是岁五月,立惠国公皇子
枢密副都承旨
十月,使北还。
明年五月权礼部尚书
八月参知政事
明年十一月侂胄诛,兼同知枢密院事
丐罢,除职畀郡。
殿中侍御史奏,降二秩,居抚州
嘉定二年,令自便。
越三年,复元秩,奉洞霄祠。
八年,以御史奏,削三秩,仍罢祠。
越四载,乃复。
明年,虏大入梁、洋,公乞下诏抚将士,曲赦沿边民,又言凤州推官姚辛骂虏不屈死,沔州通判李耆寿耻污贼手,举家自沈于河,宜见褒录。
东西两路兵失亡过半,宜选募军中子弟及死事孤以补之。
上倚公为重,除端明殿学士、知遂宁府
未至而溃兵张福等入益昌,戕王人,略阆剽果,蹂蓬溪,径抵府下。
公前已称诏遣人持檄谕福等,累数百言,福等读之泣下,曰:「李公正人,我亦知之」。
日解甲以降。
会官军至,挑贼,贼忿,尽燔官寺邑屋。
至府治,则曰:「李公且来居此,吾不忍毁」。
复驰书大将张威,使卷甲以西,且谂成都诸司,调嘉定、黎、雅寨丁、牌手来会战。
贼时退据茗山,意叵测,公与东川侍郎𡌴数以逆顺祸福譬之。
贼迟疑未决间,张威以大兵至,夜遣人叩府门求药物,曰:「贼垒坚不可破,将选死士梯而登,以火攻之」。
曰:「审尔,必多杀士卒。
曷若断贼汲路与饷道,使不得食,即成禽矣」。
以长围法驰授之,贼遂平
贼始受絷,自言:「我本自飞乌成都李参政误我」。
然公本志,实欲不烦兵而下,非怵之也。
公始至,戮恶少年之为贼乡道者数人。
进士王洋女为贼所得,往救,死之,女亦不屈,自投于池水,贼伤其脑,不死。
公赏以冠帔,又奏封孺人,赠通直郎
民居未完,复贷缗钱使筑之,日发藏以饲饿者。
缮城郛,阅禁旅,百废具兴。
明年,引疾求奉祠,报可。
去之日,送者倾城邑,父老至泣车下。
以明堂恩,封通义郡侯
十五年六月,薨于家,年六十有四。
始属疾,即亲草遗表,援张方平仁宗语,「陛下犹天地父母,岂与犬豕豺狼较胜负!
今臣剽闻虏用事臣侯姓者,尝引王猛苻融言告其主曰:『国家本戎狄,江东中华正统,天意必不绝之』。
使其果有此言,亦望略示善意,使疆埸少安,民得休息」。
资政殿学士通奉大夫致仕。
讣闻,辍视朝一日,赠金紫光禄大夫
十七年三月某日,葬于丹棱龙鹤石巨原。
夫人张氏,累封通义郡,先公若干年薨。
子铨,某官;
铸,某官;
鏻,某官。
女适某官虞香。
孙寅老。
眉山自苏氏父子以文章冠县内,而颍滨遂践政席,为元祐名辅臣。
甫若干年而文简公出,以海含山负之学,松劲玉刚之节,标式当代。
公之兄弟皆世其学,文采议论,震耀一时,公亦与闻国政,人谓有光苏氏。
然颍滨之执政也,朝廷清明,众正在列,志同而道协,故其用力也易。
虽时论中变,身弗见容,而大节瞭然无异议。
公之进也,不幸当奸臣窃柄,憸夫壬人参错要涂,阴拱旁伺,前跋后疐,故其用力也难。
方事之殷,客有讽,曰:「嘻!
是吾心也,然国病矣,我去谁适谋此,彼荀慈明王子师温太真何人哉」!
公念回斡事机,非人莫可,二三年间,孜孜汲引,布列中外,殆不可胜数。
其大者则主丘公崇使专阃,扳钱公象祖与政,后卒获其助。
又惟奸臣死党,师旦最其魁桀,不去之则事不可图,故乘机排击,靡遗馀力。
方是时,犹凝冰冻雪,天地惨烈,而潜嘘微阳,默导生意,戛戛乎其难!
迹不晦而身危,几不密则事败,故公之低眉抑首,若无所违拂者,是乃深为宗社计也。
持此济事,而欲人人察其肺腑,顾不愈难乎?
此公与颍滨之所以异也。
虽然,公之行事,本末亦可考已,后之君子其必有以处之。
公清修峻洁,虽在廊庙,而风致超远如山泽间人。
忧时悯世,郁然见于眉宇。
平居鞠躬履地,退然若不胜衣,至义所当为,焱厉迅发,虽莫夺也。
除奸之日,再拜辞家庙而出,曰:「不幸则以死继之」!
平生嗜学如饥渴,群经百氏,搜讨弗遗,于本朝故实尤所综练。
国有疑义,旁摭广引,如指诸掌。
其为文本于至理而达之实用,浮淫佹丽之作,未尝辄措一词。
少而好诗,晚谪临川,笺王文公诗为五十卷,至《怀清台》、《明妃曲》等篇,则显讥之不置也。
其所自作,知诗者谓不减文公
有《雁湖集》一百卷,《内外制》二十卷,《临汝闲书》百五十卷,《援毫》八十卷,《涓尘录》三卷,《中兴战功》三卷。
初,赵忠定镇蜀,辑《国朝奏议》为若干卷,公与讨论,晚又编《中兴奏议》若干卷。
经筵奏下本州录以进御,盖深有补治道云。
某之少也,以文墨小技辱知于公,虽登门之日未久,盖庶乎所谓知公之心者。
况尝与修史牒,于开禧时事颇究颠末,而铨等以铭识为请,义不得辞。
铭曰:
君子之道,或出或处。
夫岂一端,惟义是主。
虽不乱群,乃否之亨。
遁或可为,亦与时行。
哀哉斯人,如堕鬵炭。
不有君子,孰任其患!
纳沟之责,岂不在予。
褰裳濡足,其得已诸!
郿坞未夷,允若耽位。
芜湖未讨,若求媚。
方其濡忍,贤哲犹疑。
及其夬决,世俗亦知。
吁嗟孽臣,以国为戏。
党论未销,更稔兵议。
缥焉高逝,兹惟厥时。
李公之智,胡宁昧斯!
有枭有狐,闪睒清昼。
仪仪凤麟,可与并囿。
始议北伐,既弗茍随。
迨使而归,又献厥疑。
维道之常,弗合则去。
宜去而留,公独奚慕!
国既病矣,予去何之?
及今有为,犹可扶持。
鞠躬尽力,成败孰计?
惟一乃心,庶克有济。
拔其牙角,俾日以孤。
窒其耳目,俾日以愚。
而我之交,气类环合。
剨如迅霆,震此枯蘖。
皇纲之整,公翊其成。
和议之复,公启其萌。
亿万维生,再安衽席。
身虽排根,曾岂是戚。
揆诸三贤,事或不同。
濡迹救时,则同一忠。
我铭斯石,一语敢谬?
欲知公心,天子有诏。
永州题名绍定五年二月 南宋 · 卫樵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六六
绍定壬辰二月既望郡守中吴卫樵山甫通守四明魏崌居甫偕推官权○陵县事上饶余鈗子允校官王庭简夫以劝农来,谨书。
按:光绪《○陵县志》卷一四,光绪二年刻本。
校尉云屋许公墓铭德祐元年十一月 宋末元初 · 许月卿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四七、《先天集》卷一○
咸淳癸酉九月五日,居仲弟卒。
越三年乙亥,将以十一月丙申葬于游冲之原。
子允芳辈泣拜请曰:「伯父以文名家,凡子孙图不朽其亲者必属以铭。
孤不天,伯父以为大戚,惟窀穸之事有远日,伯父得不有以慰其死而恤其孤而赐之铭」?
拜,重泣,余亦泣。
呜呼,仲不可作矣,尚忍言耶!
由江冲府君来,世有潜德,长者公重以仁厚培之。
朝奉公学行恢然,见知魏文靖公,累荐不起,为书二大字揭堂「友仁」,人谓甚称其德。
吾兄弟之生,谓当大以肆。
赖天之灵,流泽之光,既玷一科,登仕版。
仲资过人,读书一览,终身不忘。
文辞追古作者,不止用取青紫徼利禄。
为人宽厚能让,横逆加之,怡然未尝婴其心。
名公卿士造吾门,见仲必改容为敬。
劝之仕,不苟从,一授辟进武校尉,尉六合,迓者至,君澹若无味,后竟谢不仕。
于物寡所嗜,独有爱马癖,覂驾在御,驯若羊麇,且骑且射,风起鹘落,又不类其恂恂谨饬时。
治生知义利之辨,岁歉,乡里赖君以活,小则平价,甚则直以赈之,皆曰真许长者孙也。
此人人所知也。
至其事亲恳恳,生养尽欢,死丧尽戚,吁天刲服,汤剂间旬月不解带,有吾所不能者,兄弟族姓知之,人或莫知也。
吾尝评仲局量似卫玠,循分似马少游,赒急似李士谦,风采癖好似王武子
吾方闭影泉田,须群弟相羊朝夕以忘其老,今也栖栖如失群之雁,天长月苦,鸣声转悲。
洪忠文铭其从弟子文,刘后村铭其从弟审渊,矧吾与仲亲兄弟乎!
芳,吾其铭。
吾同产四人,俱以卿名,月卿为我,日卿为君,协卿为次而后伯父,时卿其季也。
君娶李氏,生男三人:芳、允、允益。
女三人,长适张邦韶,次适汪雷,小者许嫁张观国。
孙文寿。
君生嘉定壬午,得年五十二。
冲之卜,先葬李姒,盖合祔也。
墓庐揭以「见云」,仍君「云屋」之号,且致狄公之思焉。
世次德业之懿,则有谏议大夫侍读叶君先君子之铭。
吾铭仲也,有不待书也而铭也,有以也。
铭曰:
泰岳之胤,是为伯夷
裔孙许封,姓实肇兹
猗不仕,远死孤垒。
儒薄朱梁,柔也南徙。
烈风义概,凛乎至公。
平舆之渊,曰有二龙。
大火无光,帝丘其圮。
仲死不知,后死奚俟?
冲之阿,有
忆弟看云,眼枯无力。
何氏祖谱序 南宋 · 何梦桂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九三、《潜斋集》卷六
何氏祖于韩。
韩,晋出也。
唐叔虞之适胤,周武王之裔绪也。
周本后稷黄帝公孙氏,其所繇来远矣。
叔虞成王同母弟,成王即位,虽曰剪桐戏封以有土于唐,然兄为天子,为之弟者纵不得食于唐,独无分土而已乎?
再世而燮父为晋侯,亦惟王命故也。
桓叔封于曲沃,为晋谋则不臧,所以开韩三晋之业者,其在是欤。
越十一世,而不幸遭虎狼之秦,蚕食六国,韩灭,固力不竞也。
安王子允易姓遁身,实为千万世子孙兴亡绝续之会,千钧一缕,亦危矣!
夷考厥后,在西汉则何并颍川,在东都则何敞汝南曹魏则晏关内,江左则充录尚书
曾、劭父子继仕西晋,或进爵太宰,或庀职司徒
尚之父子济美刘宋,或位列台辅,或抗志自高。
虽人品高下不可以一槩律,而其簪绂蝉联,冠盖相望,汗青简册,代不乏人。
自汉末逮晋、齐,椒房之贵,照映三朝。
原其谱系,虽不皆出一派,然史传所录,大抵出于庐江扶风陈留南阳,要皆安王子允之子孙散在四海而绵诸历代者也。
派自吏部侍郎相士,肇基于永嘉八年间,盖千载于此矣。
独恨的公以下、茂公以上,中间不续者数世,使人掩卷欷歔,感慨不能已已。
然有绝谱而无绝人,天未覆坠,式克至于今日。
夫以一人之身所以上承祖宗,下开后嗣者,悉系于此,其事顾不甚重欤!
以昔视今,则前日之祖宗,今日之一身也。
由今视后,则今日之一身,他日之祖宗也。
以一人之身分而为百千万人,人见其为百千万人,而不见其一人之身也。
故兄弟而为比邻者有之矣,再世三世而为路人者有之矣,四世五世数世而为仇雠者有之矣,又安知百世千世万世上下,其初不过一人之身而已?
祗今二子之在吾膝下,以至他日子子孙孙读吾谱,而退省其私,或有似吾前所云者,可以恻然动心,以亟反其初矣。
祖宗在天,实闻斯言。
某年某月日,汉牧亭侯三十九代孙、前承议郎监察御史某斋沐百拜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