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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无咎通判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六
庭坚叩头。
比因南康签判次山宣义舟行,奉书并寄双井,计夏末乃得通彻耳。
急足者伏奉三月六日手诲,审别来侍奉万福,何慰如之!
惠寄鲍诗扬州集,实副所望。
广陵四达之冲,人事良可厌,又有送故迎新之劳,计得近文字之日极少,然旨甘之奉易丰。
又弟甥在亲前,此亦人生极可意事。
且主人相与,平生倾倒,馀复何言。
闻说文潜有嘉除,甚慰孤寂,但未知得何官耳。
山川悠远,临书怀想不可言,千万为亲自重。
樽前颇能刚制酒否?
每思公在魏时多小疾,亦不能忘念。
不次。
庭坚叩头上无咎通判学士老弟。
五月五日
按:故宫影印本《宋人法书》第二册。又见《三希堂法帖》第一三册,《石渠宝笈续编》。
字韩氏三子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二一、《山谷全书·外集》卷二四
韩辨翁三子:长子生关中,名曰峣夫;
仲子生京师,名曰浚夫;
季子生河北,名曰易夫。
长以关名,其二子以水名也。
予字峣夫曰次山,浚夫曰次川,易夫曰稚川
宿皇恐滩 北宋 · 黄得礼
五言绝句 押寒韵
倦客逢长至,扁舟泊远滩。
居常谙寂寞,童稚笑相欢宋黄彦平《三馀集》卷一 《三馀集》:元符己卯冬至先君罢兴国,宿皇恐滩,有诗云云。)
南昌黄次山1128年 北宋 · 释德洪
 押词韵第十一部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永修县
次山心地平如镜,照海照毛无少剩。
刘公诃之昏雾蒙,张公磨之复清莹。
张刘皆是善知识,大黄甘草各医病。
惊起荷山大字遂,𤤮珑撞钟山答应。
夜灯午梵赛心愿,望归引领如鹤颈。
一朝骨祖在面前,笑不成声两目瞪。
小儿化去聊折灾,妇翁告殂适其命。
但得夫妻各身健,回观阁中夜鸣磬。
欲知成佛妙法门,不与人争是捷径。
求仁堂八君子铭 其一 直几 宋 · 李纲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六三
予日居求仁堂,所与友者几、杖、砚、笔、樽、壶、琴、枕八君子也。各为之铭,以著益友相成之义。
斲木为几,病夫是凭。
限腋扶肘,以便其形。
子厚所惭,次山所恶。
问何以然,惟曲之故。
我作斯几,其直如矢。
匪雕匪饰,自全厥美。
隐之而坐,不倚不局。
心凝形释,死灰槁木。
丙辰笔录 绍兴六年丙辰岁 宋 · 赵鼎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一三、《忠正德文集》卷八
八月某日,下诏巡幸沿江。
先是,诸路探报金与贼合谋,今秋复有南侵之意,且以调发大兵屯驻淮上。
上欲前期顺动,免缓急仓卒之患。
议以秦桧孟庾留守,寻除万寿观使、充留守提举醴泉观、同留守
知临安府梁汝嘉充巡幸随军都转运使
百司并留临安,常程行遣听留司与决,所不可决者申行在所
先差兵部尚书刘大中翰林学士朱震翰林侍读学士范冲工部侍郎赵霈中书舍人陈与义董弅权户部侍郎王俣起居郎张焘侍御史周秘左司谏陈公辅右司谏王缙左司郎中耿自求右司员外郎徐林检详王迪太常少卿林季仲吏部员外郎黄次山郑士彦户部员外郎周聿比部员外郎薛徽言太常博士黄积厚扈从,祠部郎官熊彦诗司勋郎官王良存秘书省正字朱敦儒督府属官从行。
解潜马军司兼权殿前司公事刘锜权提举宿卫亲兵,同总护卫之职。
行营中护右军统制巨师古以所部充前军,赵密中军马军司兵马原本阙名充后军。
侍御史周秘御舟前弹压,监察御史赵涣御舟后弹压。
九月初一日,车驾发临安
是日,先诣上天竺烧香,为二圣祈福,执政从官扈从,建国乘马行于辇后。
回幸下天竺进膳,宰执赐素食。
驾至灵隐北山,云起雷震,微雨作,少顷即止。
薄晚还城,登舟,泊城外北郭税亭下。
迫暮,雷电大作。
是日驾过中竺,有卒执黄旗道左,即岳侯却敌虢州、寄治卢氏县捷奏也。
至上竺,黄旗进入。
岳遣将王贵、郝政、董先引兵破之,获粮十五万斛。
初二日,发北郭亭,晚泊临平镇
奏事舟中,方论奏岳飞之捷,上顾谓右揆浚曰:「岳捷固可喜,但淮上诸将各据要害,虽为必守之计,然兵家不虑胜,唯虑败耳,万一小有蹉跌,不知后段如何」。
复顾某曰:「卿等更熟虑」。
某等奉命而退。
是日微雨终日,夜大风,雨止,北风,舟行稍缓。
初三日,发临平,晚过长安闸,德远仲古见访,小饮。
阅王存、吴进人马,存、沂中将部兵二千还临安,听留司使唤。
勇于战,常对御骑射,上称善,曰「一好汉」。
闻知,刺「好汉吴进」四字作褶心,每阅兵即披之示众。
夜泊崇德县令涣之对舟中。
上巡幸所过,必延见守令,省风俗,问民疾苦也。
初四日发崇德,晚泊皂林,风稍止。
两浙漕臣张澄劄子,以御舟比旧稍高,所过桥梁多碍,时暂拆去,利害甚小。
平江府水门,亦当少拆驻跸,城闉所系,恐不应轻毁。
其劄子进入,得旨,水门外进辇入城,更不拆门。
初五日,发皂林店,晚泊秀州
奏事河亭,因及岳飞两捷俘获之物,上曰:「兵家不无缘饰,此不足道。
卿等因通书幕属,叩问子细。
非为核实,有吝赏典,但欲知事宜形势、措画之方耳」。
奏曰:「之措置甚大,今既至伊、洛间,如河阳太行一带山寨,必有通耗者。
自梁青之来,常有往来之人,其意甚坚确。
青,怀、卫间人,尝聚众依太行,数出扰磁、相间。
金人颇患之,今年春并兵力攻。
青以精骑数百突出渡河,由襄汉来归岳侯,两河人呼为梁小哥」。
某奏曰:「河东山寨如韦诠忠辈,今虽屈力就招,然未尝下山,队伍器甲如旧,据险自保,耕种自如,唯不出兵耳。
金人亦无如之何,但羁縻之而已。
一旦王师渡河,此曹必为我用」。
上曰:「斯民不忘祖宗恩德如此,吾料之,非金人所能有」。
某等同奏曰:「愿陛下进德修业,孜孜经营,此念常如今日,臣等愿竭驽钝,裨佐万一」。
进呈周秘奏状,以解潜刘锜各引无旗号舟船入禁围,且妄申朝廷,去御舟五十里远。
得旨,各罚铜八斤。
德远仲古过舟中小饮。
得洙辈书报,初四日已发舟出门,将往德清也。
初六日,发秀州,天色晴和。
晚泊平望
进呈漕司崇德涣之罪状。
先是,言者论其排办奉迎车驾,事多骚扰,下有司体访,虽不如言者之甚,亦不为无罪。
得旨,先降一官,令漕司取勘。
上曰:「涣之昨日奏对,问以民间疾苦,曰无;
问以户口登耗、租赋多寡,亦不能对。
方今多事,民间岂无疾苦可言?
涣之乃云朝廷仁政宽恤,民颇安业,此谄谀之言也。
为令若此,将安用之」?
夜得洙辈书。
初七日,登平望
是日,岳飞捷奏至,遣偏将收复商州,且乞催已差知商州邵隆速来之任。
隆,解之安邑人,敌犯河、解,隆与其兄纠率乡民屡与敌战,兄为敌获,大骂而死。
隆收残众,转战入蜀,隶吴玠麾下,数立功。
且遣人赴阙陈奏:「商州要害之地,不可不力取,得商则可以经营关中」。
寻命知商州,俾与金守郭浩经营收复。
今则岳飞先得之矣。
,成之子。
成,关西之名将也。
顷岁夏人犯平夏城泾原章楶命成守之,被围半月馀,攻之甚力,卒不能破。
初,急报至,哲庙颇以为忧,而每奏平夏决保无虞,乞少宽圣虑。
敌退,遂召还。
哲宗问以城守方略曰:「初无他术,但如郭成辈皆一路精选,俾守一城,知其可保也」。
,浙人,起诸生,及作帅,颇有可称,种师道、师中皆出其幕府
又尝荐师道于哲宗云:「师道拙讷,如不能言,及与之从容论议,动中机会,他日必为朝廷名将帅」。
靖康初师道枢府渊圣尝问曰:「在小官时颇有见知者否」?
师道荐章进入,渊圣知人,以其二孙茂、荩并为寺监丞
晚泊吴江县张俊遣其属史愿韩世忠遣其属张称来禀议。
愿言盱眙寨,工料甚大,今始及半月,役战士二万,时亲负土以率将士。
且乞应副楼橹,并发江东西壮城兵以助役也。
初八日,发吴江,午至平江府,换小舟入门,从梁汝嘉所请也。
姑苏馆,进辇入行宫驻跸,以府治为行宫。
提刑司为三省、密院,以签判厅左相府第,以提举茶司右相府第,以检法厅为签书府第。
晚得湖北提刑赵伯牛破雷德通寨捷报。
德通,德进之弟。
德进据险,久为湖北之患。
自杨么之败,其势稍弱,遂为部将所杀,以其众归德通,犹自保一寨,不肯就招。
至是始破,鼎州张觷伯牛同谋也。
初九日后殿奏事,上曰:「数日泊舟之后,卿等或不奏事,即与诸将理会军器,想不如法,但为美观,全不适用。
可进甲叶数百副,当为指教穿联,并其旗号等悉为整顿,别作一队。
卿等试观,或可用,即以此行之诸军也」。
及言韩世忠入觐犒设激赏之物,宜依例备之,恐不久留。
某进曰:「世忠来日恐到,当便入对。
世忠必有所请,如钱粮军马之类。
陛下但谕令与臣等商量,惟是措置防托,恐世忠向臣等不欲尽言。
如陛下曲折询访,必自有说。
臣窃谓世忠既城楚与高邮,地利甚便。
张俊又屯盱眙,控制天长、扬州一带,敌决不敢犯,则世忠一军包裹在内,最为安稳。
但自濠以西,并刘光世地分,光世孤军,万一重兵侵犯,韩、张两人能为出师牵制否?
不然,徒为自守之计,朝廷何赖」?
上以为然。
是日诸处探报皆云,刘麟自往河北乞兵回,比又遣官再往矣。
初十日,诣天宁寺,开启行香。
得收复顺州捷奏。
顺州,昔之伊阳县也。
县有弓手翟兴,勇于捕寇。
弟进尤为骁锐,邑人号为小翟,以获寇补官,后任熙河将。
会熙帅刘法出兵总安城,深入敌境,为人所误,置寨不得地。
敌自四山下逼。
日且暮,举军溃乱,失所在。
诸将逃死不暇,而进独策马大呼,冲犯敌围,来往再三,求不获,时法已堕崖死矣。
进由是知名。
靖康初,金人犯伊、洛,进时为京西将。
河南尹王襄远遁,进以兵保伊阳自固,洛之士民避难者多依之。
进死,兄兴代之。
兄弟相继累岁,一方寇盗为之屏息,固护陵寝,为有功焉。
刘豫僭逆,数遣兵攻之。
介处一隅,与朝廷隔绝寡援,粮乏,退保太和镇
死,其子琮代之,数遣人间道告于朝廷,兵粮为助,而地远不能及也。
琮势益弱,遂以馀众归襄阳李横
由是伊阳、太和一带险要尽弃之敌境矣。
岳飞襄阳,遣将王贵直捣卢氏,据之。
乃分兵西取商州,东由栾川县、西碧潭太和镇以取伊阳也。
伊阳去洛才百馀里。
是日韩世忠入门,晚赴内殿入见。
十一日,进呈江西安抚大使李纲奏,以车驾时巡,乞扈从。
降诏不允。
奏事已,上曰:「世忠之来,当有锡赉」。
上起离御座,引宰执就观所赐之物,凡十合,如绣珍珠蹙领绣战袍、马价珠头巾、镮玉腰绦、回纹刀,皆奇物,并纻丝樗蒲衣著数十匹,金酒器四百馀两,名马鞍鞯等。
某等进曰:「陛下待遇诸将如此之厚,圣意岂徒然哉」!
上曰:「禁中所有物别无用处,止备激赏将士耳」。
晚,世忠到堂谢赐物,微有酒色,云上以所赐金器酌之十馀杯,不敢辞也。
并其随行背嵬使臣等皆被酒,上各赐束带,并十两金杯一只,因赐之酒。
世忠之侄秉义郎彦仰面授閤门祗候,以其新自鄜延远归也。
世忠叙谢再三,徐曰:「世忠寒贱人也,合受冻饿。
今乃蒙被厚恩如此,自顾此身未知死所也」。
十二日后殿常朝。
自上即位以来,止御后殿,更不行前殿之礼,以二圣未还,意有所避也。
留身奏:「世忠之来,计当奏陈边事方略」。
上曰:「世忠无他语,但云欲与宰执议定,乞与宰执同对。
卿与更子细诘问如何也」。
某曰:「世忠之意不欲张俊筑城,便欲令向前勾引金人近前,我得地利,合军一击,便见得失。
今日得城,明日得县,无益也。
窃恐劳役之久,别有事生耳。
臣之愚见,若初议遣等渡江,径之淮北,或攻宿,或取徐,得则进,否则退归,出入不常,使敌罔测,是亦一策,不如止屯淮上。
初云筑山寨,亦复不知修城工役如此之大。
臣深恐城未及就,敌已有动息,欲守则无地可归,欲战则不保必胜。
臣已尝与张浚等商量,若只筑一小堡可屯万人,选精锐守之,劫寨、腰截、断粮道等,皆可为之。
大军依旧坐据长江之险,敌既不能遽渡,则不无回顾之虑,如此似为稳当」。
上以为然。
乃曰:「意如何」?
某曰:「初有商量之意,徐徐议论,但以岳飞牵制于后,敌若抽兵稍回,山东空缺,则世忠必再为淮、徐之举。
敌且自救不暇,安能窥吾淮甸
使筑一坚城池,屯军淮上,临宿、亳,敌且疲于奔命,此恢复之端也。
此策甚善,但臣之所虑,今冬防托数月之事,俟来春更筑一堡,不失为此计耳。
自古用兵变化不同,初无定论。
然先议守而后论战,乃保万全也」。
上然之。
是晚右揆西枢韩世忠,就其后圃置酒七行。
世忠之圃即章子厚园池,昔苏子美沧浪亭也。
子厚在相位日营葺,所费不赀,罢相即迁责,未尝安享。
洎放还,寄居严之乌龙山寺,子弟辈悉遣归乡干置生事,死之日,无一人在侧。
群妾方分争金帛,停尸数日,无人顾藉,鼠食其一指,衢僧法空亲见之。
坐间,右揆屡叩世忠进取方略世忠终不尽言,但云与相公屡言之。
而其意不过欲令张俊先为一著,渠欲乘隙而动,即易为功也。
但恐等揣知其意,不肯合谋耳。
金字递备坐探报,檄岳飞明远斥堠,择利进退。
世忠言,近探者自河北回,言龙虎军由李固渡过河,凡渡四昼夜,精兵三万馀人,内分骑兵一万之京西,以应岳飞也。
十三日,进呈已降指挥,依四年例燕犒诸军将佐
检正张宗元上殿,遣诣建康太平抚劳刘光世张俊两军老小,仍将在寨人点检整顿,结成队伍。
晚得岳飞收复西京长水县捷报,仍云已收兵复回鄂州,以粮不继也。
十四日,进呈右司谏王缙奏状,乞罢平江府营造,恐妨农时也。
从之。
批旨:韩世忠非晚朝辞,可特赐御筵。
入内内侍省都知黄冕押伴,令平江府排办。
议十七日就韩后圃山堂,随行属官、总制提举官预坐,使臣别坐,酒五行。
西枢云:「种靖康初被旨巡河,朝辞日赐宴所居蔡氏之第,吏部侍郎王时雍押伴,属官预坐」。
相云:「诸处探报,淮阳军等处往往抽回人马归京师,以备兵。
韩侯亦」。
韩晚到堂,因话及京城被围之事,当时南壁正金人所攻之处,而以卢襄李擢当之,韩亦慨然叹息也。
十五日,望拜二圣已,奏事。
进呈信州奏,以车驾巡幸,进银万两。
上曰:「此物得之何处?
傥府库有馀,自当献之朝廷;
或取于民,则不可也。
更当询问,果取于民,便当退还」。
某等奏曰:「陛下恤民如此,朝廷约束甚严,方州必不敢尔」。
韩世忠辞免赐御筵,有旨不允,降诏。
十六日,批旨:诸军押燕官杨沂中张俊军差淮南提点张成宪韩世忠军差扬州李易刘光世军差江东向子諲
先是,降旨宴犒诸军,并依绍兴四年例。
晚,中使赐除湿丸数十斤,付密院,以备给赐士卒。
先是,赵密、巨师古两军自杭护卫至此,多病重膇之疾。
一日宰执奏知,上出禁中方,命御药院修合,且遣中使御医亲至军营,人人看候,分给之,服之皆效,此其馀者也。
又以其方赐某
十七日,进呈岳飞乞终制。
某等先议定奏禀,以累有陈请,亦屡降指挥,而其请不已,欲上亲笔批回劄子。
上曰:「惟宰执有此礼,他人不可。
卿等可作书,但云得旨封回可也」。
退而右揆以书封去。
是日,刘光世奏敌添兵戍陈蔡间,而刘豫亦于颍昌积谷甚富,恐有侵犯之意。
密院刻择官申中和言:太白已过左执法,以阴晦不见。
先是,占星者言,九月初三夜太白由黄道,微高,入太微垣,犯右执法
见山堂1136年 南宋 · 黄彦平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七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临川郡见山堂者,虽未考所建岁月,然其为登临之胜,宴喜之旧,前贤诗章犹可寻也。
中间改山为远,既失其名;
近岁又坏其屋,人皆惜之,终未遑复也。
绍兴十三年广汉张公滉字昭远来守是邦,推其所以事亲理家者力行之,曾未数月,吏得职而民向方,前此郡之所当讲而未遑者悉举焉。
若仓若库,若务若城诸门,风示千里,焕然一新,然力不役于民,财不加于赋也。
明年五月,复见山堂
丙寅堂成,矩矱壮丽,与客落而记焉。
客曰:君子以山比德者,静止之谓也。
不静不足以尽性,仁者静,故乐山
不止不足以生明,艮止也,故为山。
性尽而明生,《大学》之道也。
公以庭闱在远,谂于朝,未许去,遂留家侍侧,而独官于此。
翛然燕处,日事其心于静止之学,所造深矣。
由是教条设施,翰墨游戏,既复「见远」为「见山」,又易「怀谢」为「晞颜」,致知格物乎堂皇之上,论世尚友于古今之际。
政成学富,其去是邦,而羽仪天朝也不远矣。
《诗》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公其有焉。
豫章黄次岑(《三馀集》卷四。又见同治临川县志》卷八。)
黄次岑:疑当作「黄次山季岑」。
江端友等抚谕闽浙湖广江淮京东西诸路诏建炎元年八月二十八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四二、《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二之六九(第四册第三二六九页)
昨金人入寇,朝廷命令隔绝,贼盗骚扰,民不奠居。
近朝廷已措置捍御金贼,扫荡群盗,崇俭除苛,弛役薄歛,凡不便于众者悉行蠲除,稍向就绪,令学士院降诏差官抚谕,及体访官吏廉谨勤恪、军民利病以闻。
两浙东西、福建路兵部郎官江端友,荆湖南北、广南东西路殿中侍御史马绅,淮南东西路江南东西路监察御史寇防河东路就差王𤫉河北路就差马忠陕西路就差钱盖四川就差喻汝砺京东西路、京西南、北路差吏部郎官黄次山
朕绍膺骏命,寅御宝图,以万方之戚休,为一体之舒惨,思敷渥泽,溥润黎元。
日者奸臣隳败边防,胡骑凌犯京邑,是以盗贼伺其间隙,郡县为之残破,井邑萧然,田畴荒矣,毒流民体,痛轸朕心。
每一顾瞻,为之流涕。
虽号令间阻者半载,而臣民爱戴者一心。
惟祖宗德泽之深,致海宇怀来之固,岂朕菲薄,所敢遑宁?
惕然若涉春冰,懔乎如驭朽索。
夜分忘寐,日再御朝,补缉政纲,讲究民瘼。
捍御北戎之备亦既图严,荡平群盗之奸几于弭息。
以至崇节俭之至朴,除繁苛之细文,弛役蠲徭,薄征轻歛,凡不便于众者,急有闻而罢之,若时所为,稍向就绪。
是用分遣信使,具宣恩言。
及官吏之勤惰廉污杂于并进,与兵民之利害疾苦壅于上闻,咸俾周询,尽期洞照。
将大明于升黜,且悉议于革因。
嘉与多方,复跻至治。
诞告尔众,咸体朕怀。
上渊圣皇帝书 南宋 · 高登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五九、《高东溪集》卷上
二月十六日太学生高登谨昧死百拜上书于皇帝陛下:臣戆愚不识忌讳,以一布衣之贱,论宰相非才,敢与策命大臣争曲直,臣罪当万死。
然臣所以奋不顾死为陛下言者,正以宗社存亡在兹一举。
从臣保禄位,不肯为陛下言;
谏官畏权势,不敢为陛下言。
士庶冤愤,望阙呼号,又从而诬之,以为起变乱之祸。
是陛下聪明已为奸邪所蔽。
陛下谓能去小人,臣知小人日进而得志;
陛下谓能用君子,臣知君子日退而遁身;
陛下谓能修法度,臣知政事日以委靡;
陛下谓能安黎庶,臣知百姓日以怨嗟。
臣知中国之土地日以侵削,臣知四夷之桀猾日以盛强,臣知祖宗数百年之基业必倾覆于陛下之手。
臣不胜痛哭,臣不胜痛哭!
今在位食禄者既皆不为陛下扶颠持危,而臣欲以区区一篑障江河之流,可谓不自量已。
但臣念蒙被教养,十年于兹,傥亦随逐群队,缄默而去,是臣重负陛下,臣实不敢爱死。
臣于今月十二日伏睹黄榜,揭示枢密使吴敏劄子,洗雪前宰相李邦彦无辜事,再欲优加恩礼以起邦彦
臣见道路之人往来间有窃笑者,有叹息者,有挥涕者,无不饮恨而去。
已而次日复闻以吴敏少师张邦昌以前宰执出使,不问有识无识,万口一辞,咸曰「又如是」。
窃惟陛下自东宫即皇帝位,天下之人本以望陛下,意陛下必举十六相去四凶如,所以为民兴除大利害者。
无何践祚之始,兵革扰攘,朝廷政事一切未暇议,人人翘首拭目以待事息,而睹维新之政,大旱望霓,莫此为急。
奈何陛下首纳党与之言,且以播告中外,意在复用邦彦,而又以邦昌为相,是陛下大失天下之望,臣恐人心自此离矣。
邦彦等奸邪,闾阎细人能言之,臣不复缕陈,冒渎天听,祗以太上皇处之政府如是其久,坐视天下安危犹越人视秦人之肥瘠,引小人而加膝,挤君子于深渊,纪纲紊乱,民庶愁怨,方且以治安之言诱误上皇,以致昨日之祸。
上皇引咎归己,逊位陛下,苍黄南幸,不获宁居。
主辱臣死,此曹当尽伏诛,今且偃然自恣,尚欲朋比为奸,蒙蔽天日。
《传》曰:「观近臣以其所主」。
敏之力主邦彦,则亦一邦彦耳。
使而有识,知邦彦之奸邪,是欺陛下,是敏之大不忠,其罪又非邦彦比。
自策命任事以后,不能有所建明,人犹以守正之士期之。
今而如此,则敏之平日一旦扫地。
然陛下从敏所请,天下之人不惟归罪于,且以陛下为不明之君,臣故恐大失天下之望,人心自此离矣。
陛下若以有策立之功,宠之上相,是陛下报一己之私恩,而不以宗庙社稷为念也。
陛下胡不虚相位以待贤者之来?
徐处仁唐恪冯澥黄琮黄次山祖秀实等,大可以处之政府,小可以列之谏垣
凡今侍从左右之臣亦皆知此数人才德,然不肯为陛下引用者,恐其获用不利于己耳。
陛下能听臣言,乞赐俯询侍从,彼虽嫉之如仇,然亦不敢厚诬以为全无能也。
黄琮则于曾历福建任者,不然则凡福建人皆知之;
冯澥则于曾历四川任者,不然则凡四川人皆知之;
黄次山祖秀实贤关素所推服,不患不知;
徐处仁唐恪固已见其设施矣。
臣意陛下在东宫时,亦尝与识者评裁当世人物,甲可乙否,素已若白黑于胸中。
若此数人固当不次擢用,前之数辈,宜陛下平昔之所切齿者。
今反颠倒如是,盖当正始之际,何乃遽为奸人昏惑一至于是耶!
臣前日见陛下追赠司马光范仲淹张商英三公之爵,私窃自喜,谓于往昔者犹尔欣慕,况来今乎?
然自今观之,则知陛下虽得等亦不能用也。
夫以一李纲在陛下左右,陛下谙悉其忠诚,尚不能笃意委任,而况疏远之人,一为奸人沮毁,陛下其肯信之哉!
邦彦邦昌等,陛下付以钧衡,使之升黜人才,则他日援引而进者,亦皆此徒也,列于庶位,果能得俊乂而用之乎?
臣闻贤而有识者皆以宗社之存亡卜于陛下之置相,今置相止于邦彦邦昌、敏等,则是存亡已判矣,此臣所以激切而奔告于陛下也。
臣又闻金人攻围都城之日,群奸力沮种师道李纲之谋,割二祖陵寝之地以啖之,国人闻者无不垂涕。
既而相谓曰:广地不若广德,强兵不若强民,以吾君之仁圣锐意治道,必能任用君子,黜退小人,修举政事,抚绥黎庶,虽无三关犹可治也。
异日百蛮向风,四夷效顺,复中国之境土,殆有可期。
奈何事息之后,小人之势愈爓爓,而君子之道冷犹灰烬。
观望陛下之意,惟取一二法度而更张之,不能度时之宜,适以遗害天下。
虽日务行姑息之政,臣恐弗孚于民,而民不之怀也。
政恐宗社之不复,福在于夷狄而不在于陛下。
善乎苏子之言曰:「用君子如植嘉木,封培之甚难,而去之甚易;
用小人如长恶草,不种自生,去之复蕃」。
以言君子之易见疏远,小人之易见信任也。
汉元帝宣帝之后,好贤不坚,恶恶不著,知萧望之周堪张猛之为贤,任之且贰而弗专;
弘恭石显之为恶,去之且疑而弗决,卒焉小人道长,而高祖之业自此以衰。
元帝宣帝之后犹尔,况陛下承此衰弊之馀,必欲振起中兴之业,不能拔擢四方之君子,不能斥逐在朝之小人,日为此辈昏惑,臣恐宗社倾覆而陛下犹不知也。
臣于彼时虽欲为陛下言已无及矣。
臣老母年六十馀,别无兄弟侍养,而臣又不沾陛下一命之宠,偷活归耕,于势当然,而乃不避斧钺、愿效愚忠者,今日之事,存亡所系。
万一陛下肯听臣言,则我祖宗基业可以永保无穷,而臣虽杀身破家,固已无恨已。
臣素不喜文章,词不足以明意。
臣自知戆愚,罪当万死。
臣不胜俯伏流涕待罪之至,臣百拜。
上渊圣皇帝第三书 南宋 · 高登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五九、《高东溪集》卷上
三月初一日太学生高登谨昧死百拜上书于皇帝陛下:臣闻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
臣坐蠹国家廪储十有馀年于此矣,义效死以报陛下。
臣于二月十六日曾诣登闻检院上书,论列李邦彦张邦昌吴敏奸邪等事,待罪旬日,不蒙赐报。
又于二十二日上书,独论不可为相事,书至再上,继亦无报,臣窃疑之。
果陛下之圣明耶,即宜夺权要;
若陛下之昏庸也,亦当赐臣诛戮。
敏之用与不用,臣言之听与不听,陛下之明圣与昏庸,宗社之存亡实系于此,臣所以晓夕皇皇不敢爱死,再竭愚忠而卜于陛下也。
臣请极言之。
商太甲之始即位也,不明于德,赖一伊尹而卒能中兴;
唐明皇之始即位也,励精求治,相一林甫而终致祸乱。
今陛下始即宝位,有太甲之不明,而朝无阿衡
明皇之有初,而遽相林甫,臣不胜为宗庙社稷痛哭。
人常以古为鉴,而陛下不能;
以今为鉴,则其不明莫甚也。
臣所以恳切为陛下言民心复离之说者,前此太上皇朝,此曹皆列侍从,不能有所纠拂,逢君之恶,结怨天下。
故睦贼特匹夫耳,奋臂一呼,从者万数,闾阎细民有尊之为方佛者,有尊之为方圣人者,则其民心之离可知矣。
然是时民心虽离且不至于败亡者,民犹有所属望耳。
又比金人入寇,直逼都城,居民惶惧,欲就死无所,凡在位食禄者辄先众人而遁,则其民心之离又可知矣。
然是时民心虽离亦不至于败亡者,民犹有所属望耳。
盖为陛下在东宫十有馀年,民心之所属望者久矣,意陛下龙飞,克霶大泽,举天下一洗而新之,以慰云霓之急。
奈何陛下不以前日祸乱为鉴,而乃以民心之所痛忿者列于上位?
虽日务行姑息之政,臣恐人心不属,自此复离矣。
且昔者离心犹有属望,今既失所素望矣,一旦中原有变如睦贼之奋臂者,夷狄犯边如金人之深入者,陛下独能守此祖宗宗庙社稷否?
此曹计亦先众人而遁也。
陛下何至拂亿兆黎庶之公愿,循一二大臣之私恩,不以宗庙社稷为念也?
陛下虽无太甲之欲败度、纵败礼,而贤否莫辨,治乱不明,其不公有甚焉。
今日之事不可少缓,伏愿陛下早回圣志,即罢敏、邦昌为相,兼斥逐赵野、李税、王孝迪王时雍之徒,凡在上皇朝久居侍从而无所迁黜者,皆不忠之臣也。
仍乞速召徐处仁到,以上相之位待之。
处仁,天下谓之小张宫,所为即商菜也。
臣前书乞召唐恪冯澥黄琮黄次山祖秀实,今亦望加大用,且以播告四方,一新斯民之耳目。
然后内修政事,外怀夷狄,可以大有为于天下矣。
不然,则兵革方兴,败亡无日,臣亦不知其为死所矣。
陛下必以臣为狂妄,独犯君上,淩讪大臣,赐臣斩首于市,犹愈死于乱兵之手。
臣不胜激切俯伏流涕待罪之至。
臣登百拜。
三馀集序 南宋 · 谢谔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七二
江西自欧阳公挈领文事,而后来者襟披袂攘,同底于斯道。
元祐前固亭亭可数,其芳韵到绍兴又卓卓一振。
偻指辈行,在洪则西山胡少汲流江黄季岑屹立相望。
少汲登八座,入经筵,贵矣;
季岑上星躔不偶,则分守符,持使节,随所遇行其学。
余少时间知江乡事,得尝鼎其《临江厅记》,久则厌饫,其湖南诸篇盖窥其法。
文由王临川之简而造昌黎氏之理,诗溯山谷之流而指少陵氏之源,由是无乎不之而竟合于古。
余此论辨者欲夺不可。
淳熙丁未季岑之第三子新武当使君牧之携《三馀集》走行都,余惊睹如旧相识,连夜秉烛,文则大声疾读,诗则细哦长吟,回思昔所持论,果不异此,固有理匪亿则屡中也。
武当云求为之序,余既有昔之论,则虽欲食言,正自不能,乃录以寄之,不知武当以余言为有以副其切切于手泽可以慰其孝心否?
然三馀之子若孙登科者满门,家法益张,此集有继无尽,又为可占。
十二月朔朝奉郎、试右谏议大夫谢谔序。
按:《三馀集》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程君墓志铭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五○、《渭南文集》卷三七
君讳宏济,字志仁兵部尚书讳瑀之子。
尚书乡里世次,家有谱,墓有碑,国史有传。
君生于宣和六年,客有得古剑于武夷山中,以献尚书
已而君生,遂以剑命之。
幼读书,记诵博敏,号奇童
十二能为诗,有老成气。
绍兴初尚书给事中劝讲迩英殿,敷绎古义,开广上听,以济中兴之业者甚众。
君概闻其说,辄叹息不已。
一夕,梦道君皇帝大驾南还,且以告尚书
尚书悲慨,为赋诗。
他日,以示中书舍人傅公崧卿
傅公抱负大节,常思捐肝脑,死国家,与尚书尤厚,读诗感欷曰:「忠义出天资,非勉强可至。
吾辈老矣,使后生皆如此儿,寤寐不忘国事,尚何虑仇耻之不雪哉」!
十年,以宗祀恩授右承务郎,久之不调官
或劝之仕,皆不从。
丞相亦尝以问尚书,君尤不谓可。
凡再为监南岳庙,法不许复请,乃命以江南西路安抚司属官。
尚书寿终,君哀慕过人。
除丧,监通州金沙盐场
丞相用事久,数起罗织狱,士大夫株连被祸者,袂相属也。
廉得尚书所著《论语说》,擿近似语,以为讪,祸且叵测。
母夫人忧惧,不知所为。
君侍左右,无俄顷舍去,且慰解,言先人逮事三朝,上所眷礼,必且蒙矜宥,愿毋戚戚。
母夫人赖以少安。
君虽竟坐罢官,然母子居家如平日。
同时得罪,莫得与比。
高宗皇帝终保全之,如君所料。
久之,起家为江南西路转运司干办公事
李庄简公光自海南归,舟下潇湘而病,君曰:「吾先友也,且儿时蒙公知,得一见,死不恨」。
亟谒告往迓,兼程抵江州,则李公至蕲州薨矣,君吊祭尽哀。
江南西路提举常平司干办公事,遭内艰,除丧,监建康府榷货务
乾道元年六月丙戌,以疾卒,年才四十有二,官止通直郎
明年五月庚申,葬于番阳县鉴山之原。
夫人临川黄氏,吏部郎季岑之女。
六男子:有功,宣教郎,故通判秀州
有孚,朝散郎户部犒赏酒库所主管文字。
有元,进士
有徽,太学内舍生,充国子监小学教谕,当赴殿试正奏名。
有初、有大,皆进士
二女子,长适进士鲍庭掞,次适黄州黄冈县臧诲。
一孙茞。
始予自蜀召归,出为江南西路常平使者进士程君有章,字文若,以五字诗为贽,卓然有元和遗风,予刮目视之。
自是二十馀年间,数相见。
及见于临安,程君已入太学更名有徽字晦之,才名动一时,即君第四子也。
来属予铭君墓,不获以衰病辞。
铭曰:
古士奚学,惟忠暨孝。
君虽不试,志弼名教。
中蹈险艰,凛不回挠。
咨尔后人,是则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