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碣石门刻石 秦 · 李斯
四言诗 出处:全秦文
(上脱九句,此颂三句为韵。)遂兴师旅,诛灭无道,为逆灭息。
武殄暴逆,文复无罪,庶心咸服。
惠论功劳,赏及牛马,恩肥土域。
皇帝奋威,德并诸侯,初一泰平。
堕坏城郭,决通川防,夷去险阻。
地执既定,黎庶无繇,天下咸抚。
男乐其畴,女修其业,事各有序。
惠被诸产,久(《集解》徐广曰:「久,一作分。」)并来田,莫不安所。
群臣诵烈,请刻此石,垂著仪矩(《史记·秦始皇纪》)。
答日本国师二十七问(并序 咸平六年)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九、《四明尊者教行录》卷四
皇宋咸平六年癸卯岁,日本国僧寂照等赍到彼国天台山源信禅师于天台教门致相违问目二十七条。四明传教沙门知礼凭教略答,随问书之。诸方匠硕或一披览,无吝斤削云。
天台宗疑问二十七条,恭投函丈,伏冀垂慈,一一伸释,不胜至幸。日本国天台山楞严院法桥上士位内供奉十大禅师源信上。
一问:《法华》三周授记作佛云云。近代疑者云,为是初住佛?为是妙觉佛?若是妙觉者,大师常云「初住八相佛」也。若是初住者,圆顿速疾,经一二生尚可究竟,况经无数劫耶?
答:三周所授,乃八相应身记也。此之八相,始从初住分显法身,终至妙觉究竟法身,皆能现此益物之相。三周得入者,不局初住。如疏云「身子既是上根,利智必是超入」。而多云初住者,盖指其首耳。又皆云经无数劫者,与物结缘,作净佛国土囚也。若无众多受化之机,如何现身说法耶?若论法身之本,乃即座而得,岂待经无数劫乎?
二问:《譬喻品》记云「身子于十住中第六心退」,恐是尔前见思俱断,至六心时,见犹未尽,六心尚退。近代疑者云,别教初住界内,见惑皆已断尽,岂第六住见犹未尽,退作凡夫逆罪人耶?
答:若常程别教皆云初住断见,更不起诸重过也。况见惑名数虽多,乃一位顿断,思惑乃经诸位方尽,此常所谈别教分齐也。今记主见云「身子六住尚退,复起重罪」,遂以义求,恐有教门见思俱断,至六心时,思犹未尽,见亦馀残,所以能牵恶道也。此是记主约义斟酌之词,不可将现行别教难也。若据《起信》,唯云不退,乃克就圆人辨之。若论示迹,亦须示其阶位,约惑分齐,方有退义。
三问:《化城喻品疏》云:「问:如上尘数,多许时节,今始得罗汉。当知无生法忍何易可阶?答:一云大圣善巧依四悉檀,作如是说。对治厌道长者说短,于道生轻易想者说长。当知言如许劫方今得罗汉者,此是如来权行四悉檀,引诸实行,令入道耳」。近代疑者云,泛尔说佛道长短,或可是善巧四悉。然大通尘数劫犹是指实事。若不尔者,则何劳展转摩重重土,莫不徒费言词耶?是事若非实,诸所言说权实难辨。加之疏第一许久远为种,过去为熟,近世为脱者,记判之为本眷属也,此何言始得罗汉者是权行四悉檀耶?
答:诚如所问,然有其由。何者?若远讨父子之因,深穷种熟之际,诸经未谈其始,此品亦未及说,须依《寿量品》文,方尽神通之力。但为若推远种,定指长时,则众生不起壮心,不强自力。故今疏记且作悉檀解之,欲使立行加功,乃弘经之要也。故虽一生十地,三世六根,若无宿种冥熏,岂有利根自发。又若此品唯论权示远寿,亦是虚谈。将何永异诸经?将何以明本妙?虽曰初心凭教,还须以义自裁。加复疏标一云「知非定判,记斥端拱,信是策词」。若据斯文,全非违教也。
四问:《宝塔品》依多宝本愿分身咸集。疑者云,《大论》明释迦分身土云,白银世界,纯有支佛;黄金世界,纯有罗汉。彼土诸佛皆悉来否?若来者,佛光所照分身国土,皆以玻瓈为地,不云白银、黄金。又分身土有诸菩萨,分身来时,各将一大菩萨,而彼二世界不云有菩萨也。若言不来者,即违尽还集一处之愿,又违悉已来集之文。有遮难者云,约多分云尽集悉来,或云玻瓈为地,有诸菩萨,如置绿豆、乌豆聚中,以少从多,名乌豆聚。重难云,若约多分,还招巨妨。彼十方佛土,唯有一乘之文,声闻菩萨,皆成佛道之言,亦应从多。若尔,即同五性宗意耶?
答:经论相违,其例不少,不须和会也。今若强会者,此经虽则云皆以玻瓈为地,何妨树木宫殿,或纯黄金、白银,亦得云黄金、白银世界也。又本居之土虽无菩萨,欲来集时,为同诸佛,故将化菩萨来为侍者,应无大妨。又诸土唯云菩萨充满者,盖约今经开显而说,但化菩萨,不为二乘。乃直以二乘而为菩萨,有何不可?
五问:《提婆品》记释龙女所从来处有三义,其第二义云「海众纵移,而龙宫不动。龙谓不动,而所居已变,从变而不变处来,有何不可」云云。疑者云,此中指何处名为所居?若龙宫者,上云不动,下那忽云已变?若大海者,上云龙宫不动,不云大海不动,今那忽约大海,云龙谓不动耶?又变而不变者,其意云何?近日学者各执不同,试垂一决。
答:经云「移诸天人」,记云「海众纵移」。经云「娑婆世界即变琉璃为地」,至无大海江河。验是移于有情,变于无情也。于有情中,娑竭龙众,以有缘故,独不被移。龙既不移,所居宫殿岂可依于宝地,即须在大海也。故知此会之众以佛神力变故,皆见宝刹,龙众自见海中宫殿。今文殊随彼类见,故经家云「从于大海婆竭罗龙王宫自然涌出」也。变而不变,思之可知。
六问:《寿量品》疏云:「《华严》寂灭道场,《大经》超前九劫,皆成方便」。疑者云,《大经》唯有雪山童子超十二劫,此中何云超九劫耶?
答:或录者笔误,或后人写讹,况无大害,何足苦疑。
七问:《分别功德品》疏云:「或可一人有八番增。或可一世,或八世,或无量世;或一念,或八念,或无量念」云云。疑者云,疏第四云,「三周声闻未断无明,有三根利钝。若真修体显,则无差降,初住已上,更起缘修,无复胜负。真修体融,宁得有异耶」云云。今何有一念、八念乃至无量世差降耶?若尔,云何论父母所生身證妙觉耶?若许證者,经以龙女为速疾證,而大师判为初住八相。既有速疾證理,何故龙女不是證妙觉耶?况复《起信》和会诸经长短两说,唯以三祇为證理,天台不可违马鸣也。若不许者,既有一念八番增损,何不许一生四十二番耶?圆顿速疾之道,岂必经尔许劫耶?
答:第四疏云「三根入初住,犹有利钝不」。记云「即此三根入住已后,犹名三不」。今据记主出问意者,入住之后,身子等为上根,饮光满慈等仍是中下耶?疏答云「真修体显,则无差降」。此答意者,三根證理之后,纵起缘修,终不准前,上根仍上,中根还中等也。故知为被根性求定,故云真修无差。若自判法身增道损生,宁无迟速耶?故有一念、八念、三世、八世等异也。又问一生妙觉者,疏既有一念八番,《金光明》中复有生身十地,以此验,即身證妙觉,非一向无。但为《华严经》中「初发心时便成正觉」之文正是初住八相,世人多谓妙觉法身,则全失四十一位修證。是故今家凡判八相,多在无生位中。且龙女修證之文,及以南方成佛之相,难可的判高下,盖发心毕竟二不别也。馀处所明,初登地住,三因开发,既得无生,则任运證于后位。且龙女畜生之报便證此位,即能八相益物,足显速疾證也。若据《起信》,既是通伸衍门三教,定说劫数之文,恐是别教教道之义。若云马鸣天台不可相违者,如天台判本门记别则一向不用天亲本论。本论尚自去取,况通伸论耶?
八问:《随喜品》第五:「十人展转闻《法华经》,一念随喜,所得功德无量无边」。疏判为初随喜品,合有五十功德。又《劝发品》云「成就四法,能得是经」,疏云「旧说能行四法,手得是经。今谓不尔」。上文谓「诸法实相义已为汝等说」,又云「为令众生开示悟入佛之知见」。盖《法华》之正体,能行四法,必得此解。疑者云,《大般若经》说「善根未熟,薄福德故,尚不闻名字,况得手执?若手得者,速坐菩提座」。又云「一经其耳,善根力故,定得无上菩提」。即知虽不具五十功德,不解实相,但闻名字,手执经卷者,皆是功德无量,诚不可偏取于此也。
答:释经浅深,各有其致。今经随喜具有二种,谓内解、外事。外事容可浅释,内解须作深明。若《劝发品》,既是普贤远来重请说经,如来因兹略演四法,若非开示悟入总括一经,何能酬其所请?能请之位既高,所得之经岂浅?故不可但作手得经卷解也。彼《般若经》手得耳闻既成菩提之种,岂无善根者有斯遭遇耶?若成不坏之种,即有出离之期,故有速坐定得之谓也。况彼手执耳闻宁可一向作浅事解之。且夫弘经,本为生善,若不以理行策之,其可得乎?
九问:法师《功德品》疏云:「梵王报得天眼,在己界遍见大千。大千外有风轮,与眼作障,不能见外。若在他界,则不遍见大千,非所统故。大罗汉见大千,辟支佛见百佛世界,不以风轮为碍,亦无己他界隔」。疑者云,《大论》第五云:「大罗汉少用心见二千界,大用心见大千界。辟支佛亦尔」。又论一十四云:「声闻人极多傍见小千,上下亦遍见。问:大梵王亦能见千世界,有何等异?答:大梵自于千世界中立则遍见,若在边立则不见馀处。声闻不尔,在所住处常见千世界,辟支佛见百千世界」。据论意云,依任运用心,大小等别,二乘所见各有不同也。然梵王所见千世界应是一小千,支佛所见百千世界应是百小千。又《十住毗婆沙》云「二乘神通不过大千」,今何云梵王见大千,辟支佛见百佛世界耶(百佛世界,论文意当百千世界,故《四念处》、《四教义》并云,支佛发天眼,乃过三千,见他方界。)?如是等事相不同,要须有定论也。
答:总持菩萨之言,必称法相,盖曾躬讲《智论》,应不徒然,乃是妙解论文,得其远意。何者?如论伸两教之义,文中凡举二乘,即兼藏通,只如所引,岂是一途?初云大用心者见大千,次云极多者见小千,声闻既有多种,支佛不可一准。既习气分侵,合所见更广。文中既云见百千世界,岂可定为小千耶?只为小辟支与声闻不别,故云支佛亦尔。梵王诸教功用亦多,但为让彼二乘,故令劣于一等。然是大千之主,宁见己界不周?愿将法义定文,无使专文失义也。
十问:《不轻品》说「因行不轻行,疾得成佛」云云。疑者云,此不轻事望久远实成,为前?为后?若前,即违《寿量疏》云「常不轻更近」之言;若后,谁信由不轻行成佛速疾耶?
答:若在前者,即是实因;若在后者,即为净佛国土之因也。故知依此经意,偏示正因,行不轻行,即速疾取土,而得成佛。故云受持此经,为人说,故疾得佛道是也。
十一问:《嘱累品》疏云:「佛以一权智善巧之手,摩三千三百那由他国土,测塞虚空诸菩萨实智之顶」。疑者云,指何等国土,名三千三百那由他耶?有云指三变净土,八方各更变二百万亿那由他国。若依此义,可云三千三百。此说是不?
答:据理,须指三变净土也。此中应非大千为一国土,恐指一四天下为一国矣。娑婆既是大千之名,则可足成三千三百。然则大千亦似未及一百万亿那由他四天下,恐约大数,增至大千。何者?小数则十十成百,百百为千,千千为万等故。
十二问:《嘱累品》记出正《法华》误云,「宝掌菩萨离开为二,更加宝印首。掌已是手,复加头首,离为二人」。疑者云,彼经有宝掌菩萨、印首菩萨,无宝印首菩萨。今云更加宝印首,意复云何?况馀经中亦有此三菩萨,何苦破之耶?
答:盖传写多误,存没难见。记主当时所览之本,必有三菩萨名,终非妄斥。馀经虽有此三圣号,既无重译之文,即非此例为难也。
十三问:《普门品》疏云,「自有多苦苦一人,多人受一苦,一人受多苦,一人受少苦」。疑者云,第三句可云「多人受多苦」。若不尔者,自与第一句同,何句法空设也?
答:据其句法,推其义意,第三句当如所改也。兹乃往时写者见第四句「一人受少苦」,欲对此句,乃妄改第三句为之「一人多受苦」,而不思与上第一句义相同也。
十四问:《劝发品》记云,「十地但断十二品尽,非断伏极,知非普贤义」。疑者云,十地但断十品,何云十二耶?若断十二品,还过普贤,何云非断伏极也?亦不可言是别教意,由来普贤但约圆位故。
答:彼国记文写讹也。据宋地本云:「十地但断四十品尽,非断伏极」。
十五问:《妙记》第一决释最初无教佛云「终有一佛,在初无教」云云。疑者云,义犹未了。若许无教有佛,堕无因过。若言禀教,堕无穷过。愿闻一揆矣。
答:最初一佛,虽无禀教之因,而有内熏自悟之因。记中示之甚明,何言堕无因耶?
十六问:南岳《法华忏法》云,「过去二万亿日月灯明佛,未来具足千万光相庄严佛」。疑者云,经中无「亿」字,无「庄严」字。南岳何辄加之耶?
答:经中虽无,而南岳是相似位人,以三达五眼照之,合有三字,故加之。后世难辄削去也。
十七问:《妙玄》第六示国土苦乐有二释:一云由众生,非佛所为;一云由佛,不关众生云云。疑者云,释尊本愿云:「我未来出秽恶国土,利益十方净土,摈出恶业众生」。故知所有苦事但是众生恶业所感,何言「由佛,不关众生」?若佛所为者,莫也众生恶业,空无果报耶?岂如来背于大悲方便,令诸众生受三涂苦耶?然则不轻所行之行,文殊所化之众,皆是巧施方便,易长令短,转重令轻,固非设苦恼因缘也。
答:若论作善恶因招苦乐报,乃由众生,非关于佛。若约用苦乐事折摄众生,乃由佛现,不关众生。良由宜用苦治,方受化者,诸佛即为作之。如先王制刑,岂欲以苦加于百姓?盖至仁也。诸佛亦尔,为折摄故,而强现之。又苦乐之国,众生虽居,不得自在。诸佛于兹而能转变,故云由佛。又佛是生家之佛,生是佛家之生。故云众生心中,诸佛念念證真;诸佛心内,众生新新作业。故知论生则一时属生,举佛则一时属佛。以是义故,故经云「今此三界,皆是我有,其中众生,悉是吾子」也。
十八问:《妙玄》第九解本门得益云:「令法身菩萨得大利益,抹十万那由他土为尘数,增道菩萨不能令尽」。近代疑者云,《分别功德品》但举大千界、中千界、四天下等尘数,尚不及百千,何言十万那由他耶?答:于诸方面各那由他诸小国土方名大千。经云「大千等微尘数」,岂不该于十万?如一微尘,尚有十方分,况大千耶?若言尽十方界皆抹为尘,则方与经文相违也。
十九问:《释签》第五解不动三昧云:「果报及三惑成三不动者,动则兼业,谛但有三,业及见思同入俗谛所破故也」。近代疑者云,馀三昧及以诸处皆以见思为真谛所破,此中何为俗谛所破耶?
答:此中乃以业及见思同入生死俗谛,正为真谛所破,成于真谛三昧矣。馀文以业同尘沙,破则成俗谛三昧者,各有所以。何者?如前无垢等诸文中,乃以散善破于恶业,散善则成假观也。此中以定善破于散善,则成空观也。故云「背舍伏见思」等。记主穷幽,故有斯对。
二十问:《止观》第一说三藏教佛神通云:「一心作一,不得众多」。《弘决》云:「化主语时,化事即语。化主默时,化事即默。语默既尔,馀义亦然,故非任运真化也」。近代疑者云,按《俱舍》二十七云,「声闻神通,一心但作一。如来神通,一心作无量」。如彼颂曰:「一化主语时,诸所化皆语。一化主若默,诸所化亦然。化身与化主,语必俱非佛」。今《止观》何违彼文耶?又《大论》第九明毗昙佛义,与今记文亦相违,不能繁引耳。
答:假令化主、化事一时现,而其语默不俱,乃一心作一语,一心作默故,故云一心作也。岂比夫安禅合掌,以千万偈赞诸法王,不动而应化,化无方者也。馀者相违,可以意会,必无巨妨。
二十一问:《止观》第三说别接通人云:「初修空假二观,破真俗上惑尽,方闻中道。仍须修观,破无明,能八相作佛」。意云即身登十地耳。近代疑者云,且别教人尚无肉身登十地者,云何从劣教来便能超登耶?
答:据其二观功成,二谛惑尽,仍修中观,深伏无明,必合经生历于多劫,未知何处定云即身应现。闻中之言可云即世,修观之语不必一生。况闻中之后不局今證,须归后教也。
二十二问:《止观》第六云:「若超断至第五品名家家」。近代疑者云,《弘举》谓大师所用并准旧《婆沙》,若欲知者,更检彼文。今检《婆沙》,断三四品、三二生者名为家家,无超次,别亦无断五品名家家者。何云超断五品名家家耶?虽《弘举》解释,犹不出此义。《止观》又云:「次断六品尽名斯陀含果,超断至六品尽名一往来」。且斯陀含翻一往来,何以一名分超分次不同耶?《止观》又云:「次断七品至八品名阿那含向,超断第八品名一种子」。此亦依彼论说断。凡此中超义,并未知所从。
答:《婆沙》新旧未暇检。
二十三问:《止观》等意云:「无始藏心具十界十如是法,乃至佛果亦复如是」。《弘决》云:「阐提断修善尽,但有性善在;如来断修恶尽,但有性恶在」。近代疑者云,《起信论》对治邪执门云:「闻修多罗说一切世间生死染法,皆依如来藏而有,一切诸法,不离真如。以不解故,谓如来藏自体具有一切世间生死等法,云何对治(问也。)」?「以如来藏从本已来,唯有过于恒河等诸净功德,不离不断,不异真如义故。以过恒沙等烦恼染法唯是妄有,性自本无,从无始世来,未曾与如来藏相应。故若来藏体有妄法,而使證会永息妄者,则无是处(答也。)」。《论》谓「性自本无」,何与天台所谈性具顿相违耶?
答:百界千如,性善性恶,皆是体具微妙法门。清净功德,即《起信》中过恒沙等诸净功德,不离不断,皆真如故。若一切世间生死烦恼妄染之法,皆是修恶,虽全性起,而违于性,故须永灭。若称理而修,万行功德,皆是修善,亦全性起,而顺于性,即同常住。故云象实故称理本有,虚空故迷转成性。遂使證会之时,修恶虽尽,性恶常存也。诸家所明感应之义,为不知性恶法门故,其果后垂恶趣之身,皆须以神通力变现。所以今家斥同外道神变也。故云證本真源,还任众生,转识现起。若不谈体具十界,亦是别教之义。若得此意,一家教旨如观掌中,与诸经论更无少异也。
二十四问:《四教义》第一解有顿渐等教异云,「鹿野鹤林之文,七处八会之教,岂非无顿渐之异,不定秘密之殊」。疑者云,此中应言「岂非有」,何言「无」字耶?
答:若据此地本,而云「非顿渐之异」。今以义求之,知二处本皆讹。于彼本「非」字下须除「无」字,此地本须于「非」字上加一「岂」字,则彼此文义成也。
二十五问:《四教义》第三云:「三藏菩萨行菩萨道,二阿僧祇劫是煖法位,第三僧祇是顶法位」云云。近代疑者云,《婆沙》论后身菩萨坐道树下,始修四善根,一座成正觉。三藏教义多依《婆沙》,斯文相违,何耶?
答:三藏菩萨、二三僧祇虽用煖、顶观法,正为伏惑,行诸事行。若到树下,行为真,故复用四法为断惑加行也。如三祇久伏三界思惑,而于树下仍用三十四心,以此验之,知非硕异。
二十六问:一家圆宗教部所引经论,并旧师所著章疏,多与本文相违,未知何也?
答:山家凡所立义,徵引诸文,多取其义,不专写文。乍似相违,实不相违,当以意会之则可也。
二十七问:《五百问论》题下云「妙乐大师造」,疑者云,此论似多讹谬。且举一二:如言阿难罗云,论中不举供养佛数;及破他师所释种性等七地义,似欢喜等十地。若是大师所制,不可不通。
答:此论宋地阙本,兹不得而评论矣。
请婚启 其一 宋 · 郑刚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九七、《北山文集》卷四
有室之期,必俟壮年之及;养亲之志,畴云一日而无?敢陈犹子之私,上布华门之请。某人薛凤居幼,柳态最怜,颇思身率之贤,共济色难之孝。某女修循姆教,练识儒家,决无骄奢鄙吝之风,可作勤俭温恭之助。族如秦晋,请婚不谓相卑;类匪薰莸,同器谅惟所欲。谨伸微款,倚听嘉音。
井田类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四○
汉文帝十三年六月,除田租。荀氏论曰:「古者什一而税,以为天下之中正也。今汉民或百一而税,可谓鲜矣。然豪彊富人占田逾侈(此处疑有阙字。),输其赋太半,官收百一之税,民收太半之赋,官家之惠优于三代,豪彊之暴酷于亡秦。是上惠不通,威福分于豪彊也。今不正其本而务除租税,适足以资富彊。夫土地者,天下之大本也。《春秋》之义,诸侯不得专封,大夫不得专地。今豪民占田或至数百千顷,富过王侯,是自专封也。买卖由己,是自专其地也」。孝武时,董仲舒尝言宜限民占田。至哀帝时,乃限民占田不得过三十顷。虽有其制,卒不得施,然三十顷有不平矣。且夫井田之制,宜于民众之时,地广民稀,勿为可也。然欲废之于寡,立之于众,土地既富,列在豪彊,卒而规之,并起怨心,则生纷乱,制度难行。由是观之,若高帝初定天下及光武中兴之后,民人稀少,立之易矣。就未悉备井田之法,宜以口数占田,为立科限,民得耕种,不得买卖,以赡贫弱,以防兼并,且为制度张本,不亦宜乎?虽古今异制,损益随时,然纲纪大略,其致一也。本志曰,古者建步立亩,六尺为步,步百为亩,亩百为夫,夫三为屋,屋三为井。井方一里,是为九夫,八家共之。一夫一妇受私田百亩,公田十亩,是为八百八十亩。馀二十亩以为庐舍。出入相交,伫(班志作「守」。)望相接,疾病相救。民受田,上田夫百亩,中田夫二百亩,下田夫三百亩。岁更耕之,换易其处(何休曰:「司空谨别田之高下善恶,分为三品,上田一岁一垦,中田二岁一垦,下田三岁一垦。肥饶不得独乐,硗埆不得独苦。三年一换土易居。」)。其家众男为馀夫,亦以口受田如此比。士、工、商家受田,五口乃当农夫一人。有赋有税,赋谓计口发财(六字系班《志》颜注。),税谓公田什一及工商衡虞之入也。赋供车马兵甲士徒之役,充实府库赐予之费。税给郊宗庙百神之祀,天子奉养、百官禄食庶事之费(「充实」以下并班《志》文。)。民年二十受田,六十归田。种谷必杂五种,以备灾害。中弗得有树,以妨五谷。力耕数耘,收穫如寇盗之至。环庐种桑,菜茹有畦,瓜瓠果蓏,殖于疆畔。鸡豚狗豕,无失其时,女修蚕织,五十则可以衣帛,七十则可以食肉。五家为比,五比为闾,四闾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乡万二千五百户。比长位下士,自此以上,稍登一级,至乡为大夫矣。于是闾有序而乡有庠,序以明教,庠以行礼,而视化焉。春令民毕出于野,其诗云:「同我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冬则毕入于邑,其诗云:「同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春则出民,闾胥平旦坐于左塾,比长坐于右塾,毕出而后归。夕亦如之。入者必薪樵,轻重相分,班白不提挈(何休曰:「晏出后时者不得出,暮不持樵者不得入。」)。冬则民既入,妇人同巷夜绩,女工一月,得四十五日功。必相从者,所以省费烛火、同工拙而合习俗也。男女有不得其所者,因而相与歌咏,以言其情。是月馀子亦在序室(未征役为馀子。),八岁入小学,学六甲、四方、五行、书计之事,始知室家长幼之节(「始知」以下班《志》文。)。十五入大学,学先王礼乐而知朝廷(二字班《志》。)君臣之礼。其有秀异者,移于乡学。乡学之秀移于国学,学于小学。诸侯岁贡小学之秀者于天子,学于大学。其有秀者,命曰造士。行同而能偶,别之以射(「于乡学」以下,以何休说增损脩定。),然后爵命焉。孟春之月,群居将散,行人振木铎以徇于路以采诗,献之太师,比其音律,以闻于天子(何休曰,男年六十、女年五十无子者,官衣食之,使之民间求诗。乡移于邑,邑移于国,国以闻于天子。)。三年耕,则馀一年之畜,故「三年有成」,成此功也。故王者三载考绩。九年耕,馀三年之食,进业曰登,故三考黜陟。再登曰平,馀六年食。三登曰泰平。二十七岁,馀九年食,然后至德流洽,礼乐成焉。故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繇此道也(「九年」以下并以班《志》修定。)。《书》曰:「天秩有礼,天罚有罪」。故圣人因天秩而制五礼,因天罚而制五刑,建司马之官,设六军之众,因井田而制军赋。地方一里为井,井十为通,通十为成,成方十里。成十为众,众(班《志》并作「终」字。)十为同,同方百里。同十为封,封十为畿,畿方千里地。四井为邑,四邑为丘,丘十六井,有戎马一匹,牛三头。四丘为甸,六十四井,有戎马四匹,兵车一乘,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干戈备具。是谓司马之法。一同百里,提封万井,除山川坑堑、城池邑居、园囿街路三千六百井,定出赋六千四百井,戎马四百匹,兵车百乘,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是谓百乘之家。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万井,定出赋六万四千井,戎马四千匹,兵车千乘,此诸侯之大者,谓之千乘之国。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万井,定出赋六十四万井,戎马四万匹,兵车万乘,戎马车徒干戈素具。春振旅以蒐,夏拔舍以苗,秋治兵以狝,冬大阅以狩,于农隙以讲事焉。五国为属,属有长。十国为连,连有帅。三十国有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为州,州有牧(连帅比年简车,卒正三年简徒,群牧五年大简舆徒。此先王为国立武足兵之大略也。「连帅」以下并依班《志》。《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八。又见《群书考索》别集卷二○、二一,《南宋文范》卷五八。)。
有:《正讹》改作「为」。
法明寺教藏序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七二、《水心文集》卷一二、《佛法金汤篇》卷一四、《南宋文范》卷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法明寺
西湖法明寺,昔讲师继忠居之。忠有行业,愿力强果,故虽焚荡草莽,百年间冠盖常走一郡。至子真建两序,师昶崇殿堂,院始落成。昶尤精苦,衣屦穿损,食不累合,然诸生云赴,应答泉涌,人谓东掖、上天竺之盛不能过也。天台既立止观二义,承而为说者益以蔓衍,而忠与昶亦各有论述,故其徒妙真、普济,欲集诸家之学为教藏置院中,率州士女修念佛三昧,以旌昶之绩而嗣忠之业于无穷,志甚远也。夫浮屠以身为旅泊而严其宫室不已,以言为赘疣而传于文字愈多,固余所不解;尝以问昶,昶亦不能言也。
隆兴府劝农文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四、《后乐集》卷一九
圣天子宽仁节俭,爱养基本,爰命牧守,共理尔民而专领农事。方春之仲,太守祗奉国典,亲行近郊,进父老而劝之,非特应故事而已。夫空言莫如实用,率下莫如正身。太守视事以来,宣布德意,勤恤民隐,一工役不敢辄兴,惧其夺民时也;一狱讼不敢以淹,惧其妨民事也。均折变之额,惧下户之重困也;严受赇之禁,惧奸吏之侵尅也。凡有可以宽吾民者,不遗馀力矣。尔民可不思所以自勉乎?去岁赖天之休,雨旸时若,他郡或忧旱,而此邦独不事于桔槔;他郡或秋涝,而此邦独不妨于铚艾。岁则大熟,粒米狼戾。虽天时之适然,亦力穑之明验也。方春东作,以兴嗣岁,可不益思所以勉之乎?人皆曰谷贱伤农,以其价直廉而钱少。然古者百亩之田,匹夫耕之,足以供一岁之食;环庐植桑,女修蚕织,足以供一岁之衣;瓜瓠果蓏、鸡豚狗彘毋失其时,足以供日用之费,而冠婚丧祭,务从俭约,乡党邻里,不起争讼。故一岁之间,用钱极少。战国之时,民多背本逐末,费用渐广。李悝有言曰,一夫五口,一人率用钱三百,五人终岁用千五百。社闾尝新,春秋之祠用钱三百,然一家之内常费犹不满二千。若以今时较之,傥能自蓄鸡豚,足以供春秋之祠,自勤桑蚕,又可省千五百之费,此外惟有输官一节耳。其馀省事省费,无所用钱。虽云谷贱,何伤于我?太守非敢虚辞以相勉,此古人已行之事,载在书册。尔父老明听太守之言,归语尔子弟,相率勤农,出作入息,夫耕妇馌,不辞三时之劳,可享卒岁之逸。闺门之内,仰事俯育,含哺鼓腹而有骨肉团栾之乐;乡党之间,出入相友,疾病相扶而有邻里辑睦之欢。租赋早输则无追呼之烦,词讼绝息则无请嘱之费。父训其子,兄训其弟,子子孙孙,克守其训,再登三登,世为太平之民,不亦善乎!古诗亦曰:「自今以始岁,其有君子。有谷贻孙子,于胥乐兮」。贵贱不同,理则一也。父老尚听之哉。
绝弦赋 明 · 罗世缵
出处:松斋先生遗稿卷之一
邈余赘寄于衰世,悲雅颂之寥寂。曩既有志于古声,结雅怀于妙曲。世皆敏手于折柳,独郁结其谁语。曰勉升降以上下,求志气之相许。纷既洁诚之信直,始得子与之为友。是岂朋从乎尔思,孰非全心之相受。几年虚堂与夜月,传徵羽于指下。水何深而不奏,山何高而不假。肝胆已与之相照,况声音之外发。果默契于融会,信心通而声入。自以为知我之最熟,恒抚柱而潜恃。夫何老苍之云邈,奄一朝而遐弃。嗟嗟乎梦耶真耶,天何为乎绐余。人之知贵相知心,痛余怀之何如。愿就重华之虞庭,弹南风之一阕。湘波淫泆而阻艰,道苍梧其奚适。将回辀兮洛之阳,奏清庙之妙声。黍稷离离兮无处寻,向西风而涕零。四海茫茫其博大,孰云察汝之指法。天既夺余之所恃,独抱琴兮何益。忽抽拨而兴喟,感相须之物理。匠辍妙于成风,女修容于悦己。哀六弦之独存,望美人兮何处。仰宇宙而激涕,恐大音之无所。谁可与玩斯遗响,宁破碎于一举。无情数尺之春茧,尚含愁于临绝。空馀琴阁之风月,益中怀之凄切。顾丝管之权舆,实寓心之一器。苟藏中之不得,徒啁哳之外耳。昔余婉娈于埙篪,见峨洋之奇趣。因所形默会其性情,岂面目之徒取。痛矣人亡而物存,所不忍于中情。人或云琴本于和平,盍将弹乎不平。况中心自有钟期,又何为乎鈌鈌。然天下物理之相孚,夫惟自然之交合。天生知志于下地,旷千载而一得。况十年相忘于鼓瑟,情已断于金石。哀中道而遽殒,謇谁适而为业。浩浩兮宇内,纷四方兮万里。知我兮一人,一人兮钟子。其一兮又亡,不破兮何俟。哀哀兮一心,人不知兮吾独知。弦兮弦兮,盍收声于冥冥之归者也。
蝶恋花 潇湘十景词其六(岳峰远碧自衡阳北三十里至湘潭南六十里岳峰浅碧宛转入望) 明末清初 · 王夫之
押词韵第七部
见说随帆瞻九面。
碧藕花开,朵朵波心现。
晓日渐飞金碧颤。
晶光返射湘江练。
谁遣迷云生绝巘。
苍水仙踪,雾锁灵文篆。
帝女修眉愁不展。
深深未许人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