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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郭崇韬朱友谦官爵财产制 后唐 · 后唐明宗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六
故西道行营都招讨制置等使守侍中监修国史兼枢密使郭崇韬。宜许归葬。其世业田宅。并还与骨肉。故万州司户朱友谦。可复护国军节度使守太师兼尚书令河中尹西平王。所有田宅财产。并还与骨肉。
允郭崇韬再让节镇优诏 后唐 · 后唐庄宗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三
朕以卿久司枢要。常处重难。或迟疑未决之机。询诸先见。或忧挠不定之事。访自必成。至于赞朕丕基。登兹大宝。众兴异论。卿独坚言。天命不可违。唐祚必须复。请纳家族。明设誓文。及其密取汶阳。兴师入不测之地。潜通河口。贡谋占必济之津。人所不知。卿唯合意。迨中都啸聚。群党窥陵。朕决议平妖。兼收浚水。虽云先定。更审前筹。果尽赞成。悉谐沈算。斯即何须冒刃。始显殊庸。况常山陆梁。正虞未复。卿能抚众。共定群心。惟朕知卿。他人宁表。所以赏卿之宠。实异等伦。沃朕之心。非虚渥泽。今卿再三谦逊。重叠退辞。始纳常阳。请归上将。又称梁苑。不可兼权。如此周身。贵全名节。古人操守。未可比方。既览坚辞。难阻来表。其再让汴州。所宜依允。
答郭崇韬陈情表手诏 后唐 · 后唐庄宗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三
卿名高钓渭。才大筑岩。夙符封社于周王。早契梦魂于殷主。顾君臣之际会。实社稷之威灵。所以翊赞冲人。缵承丕祚。顷岁以梁城构逆。唐室罹灾。群凶竞起于萑蒲。九庙皆生于禾黍。忍耻而徒思尝胆。平居而未见沃心。尔能竭乃沈谋。资予大计。遂训齐虎旅。平殄枭巢。文轨混同。梯航尽入。延景运于缀旒之后。建殊庸于誓带之前。况今才告类于郊坛。方卜年于洛宅。始欲与卿平章理道。讲贯化源。长遵驭朽之规。每听从绳之谏。虽迁廊庙。尚委枢机。纵领藩垣。不离都辇。而又别颁金篆。求佐瑶图。今则忽睹表章。遽辞繁总。进退徒闻于知足。始终宁称于注怀。是宜励力扶持。勉思翼戴。既叶云从之义。更深日益之功。将致君而须历重权。方为主而难持谦柄。览卿陈乞。俾我焦劳。宜体朕怀。即断来表。
答郭崇韬再上陈情表诏 后唐 · 后唐庄宗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三
卿忠孝有称。古今无比。竭智术而扶持景运。蹈谦和而统冠群英。郁有勋庸。刊于册。昨以剪平元恶。开拓丕基。权谋虽出于朕怀。叶赞全资于尔力。是乃委司钧轴。任总兵符。枢机兼掌于金藏。盟约备颁于铁券。实谐倚注。雅称褒隆。岂期忽览封章。坚辞密务。在卿幽明监德。内外推仁。可保于千载一时。何轸于前思后虑。况朕绥宁寰海。才欲半年。告类圆丘。未踰一月。耆德便归退静。群情莫测其缘。方赖嘉谋。永裨阙政。卿宜勉持干恪。永惓繁难。更图远大之功。共保初终之道。
郭崇韬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三、《栾城后集》卷一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九九、雍正《山西通志》卷二一一、光绪《代州志》卷八
国无衅,而后可以伐人。冒衅以伐人,敌无衅则己受其灾,敌有衅则我与敌皆毙。楚灵王残民以逞,举思乱之民以伐吴,吴不可动,而弃疾攻之,若升虚邑,灵王遂死于外。齐湣王贪而好胜,知桀宋之可攻,而忘齐国之既病。燕师乘之,遂以失国。自古冒衅以攻人,其祸如此矣。唐庄宗勇而善战,与梁人夹河相攻,十战九胜,涉河取郓,不十日而克梁,威震诸国。五代用兵,未有神速若此者也。然其克敌之后,幸一日之安,沉湎声色之娱。宦官伶人,交乱其政。府库之积,罄于耳目之奉。民怨兵怒,国有土崩之势而不知也。一时功臣,皆武夫倔起,未有识安危之几者。惟枢密使郭崇韬,智勇兼人,知其不可,力言而不见听,求去而不见许。中外佞倖视之仄目,崇韬深病之矣。时方欲伐蜀,崇韬欲立大功,为自安之计,议以魏王继岌为元帅,而己为之副,将兵六万以出。兵不逾时而克成都,降王衍,料敌制胜之功,可谓盛矣。然崇韬知蜀之易与,而不知唐之已乱。挈其良将劲兵,西行数千里,虽立大功,而不免谗死于蜀。征蜀之兵未还,而赵在礼为乱河朔。明宗北征,遂与在礼皆反,帅兵南向,克汴入洛,遂无一人能禦之者。向使西师不出,蜀虽未下,而京师有重兵;崇韬不死,河朔叛臣心有所畏,不敢妄动,则庄宗不亡,崇韬不死,祸福未可知也。嗟乎,崇韬冒衅以伐人,蹈齐湣之祸而以为安,惜其有智而未始学也。
书五代郭崇韬卷后 北宋 · 张耒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五五、《柯山集》卷四四、《苏门六君子文粹》卷二二、《皇朝文鉴》卷一三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五、《宛丘题跋》卷一
自古大臣权势已隆极,富贵已亢满,前无所希,则必退为身虑。自非大奸雄,包异志,与夫甚庸驽昏阘茸,鲜有不然者。然其为虑也实难。不忧思之不深,计之不工,然异日衅之所起,往往自夫至深至工,是故莫若以正。夫正者操术简而周,智者为绪多而拙。夫正者无所事计也,行所当然,虽怨仇不敢议之,况继之者贤乎!郭崇韬于五代,亦聪明才智之士也,佐庄宗决策灭梁,遂一天下。自见功高权重,奸人议己,而庄宗之昏为不足赖也,乃为自安之计。时刘氏有宠,庄宗嬖之,因请立为后,而中庄宗之欲,又结刘氏之援,此于刘氏为莫大之恩。而庄宗日以昏湎,内听妇言,其为计宜无如是之良者。然卒之杀崇韬者,刘氏也。使崇韬缪计,不过刘氏不能有所助而已。岂知身死其手哉!好谋之士败于谋,好辩之士穷于辩,惟道德之士为无所穷。而祸福之变,岂思虑所能究也哉!
郭崇韬论 宋 · 何去非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六七、《何博士备论》卷下、《历代名贤确论》卷九九
人谓汉高祖以布衣之微,召号豪杰,起定祸乱,乃瓜裂天下,以王勋将,韩、彭、英布皆连城数十,南面称孤,举天下之籍而据其半。及夫释甲就封,创血未乾,皆相视诛灭。盖由高祖封赏过制,陷之骄逆,其于功臣不能无负。光武率义从之士,平夷盗逆,收还神器。天下既定,遂鉴高祖之失,第功行封,爵为通侯,大者不过数县,而不任以吏事,是以元勋故将皆能自全。李靖,谈兵之雄者也,亦以谓光武得将将之道,贤于高祖远甚。嗟夫!是皆不深求高祖、光武之事者也。天下之事,有所必然者,虽圣智不能迁而避之。高皇以宽仁大度,役天下之智力而集大业,岂所谓阴忮暴忍而喜忌人之功者耶?秦为无道,天下高材疾足争起而竞搏之,皆有代秦之心也。彭越、黥布皆以人杰操兵特起,未以其身轻属于人者也。韩信挟百战百胜之略,择主而附,亦有大志,故身定全齐而自王之。方汉王大败于彭城,随何不能缓颊于淮南,则黥布不至。及困于固陵,诸侯弃约不会,微张良之画,则彭越、韩信不从。方是时,汉王不捐数千里之地数以充三人者之欲而致其兵,则楚不亡。汉之待此三人者,譬若养虎,饱则不动,饥则噬人。由是观之,封赏过制,岂得已哉,欲就大业于须臾之决故也。虽然,大业就矣,而三人者之逼,天下之所共寒心也。以天下之皆寒心,则彼持是而安归,且高祖亦得安枕而卧乎?故疑似之衅一发而大祸集矣,此其势必至于夷灭而后定也。光武痛宗社之祸,收率怀汉之民,投袂而起,凡所攀附者多南阳故人。其尤伟杰者,寇、邓数人而已。然较其材略,徒足以供光武指顾之役,非有骄桀难制若韩、彭之与高祖也。天下既定,封以数千之户,莫不志欲盈足,惟恐持保之不获,为光武者,独何隙以诛除之哉?而曰光武独得保全勋旧之术,高祖于功臣有不容之忍,此不求二主所遇之不同与夫势理有所必至者也。后唐庄宗承武皇之遗业,假大义,挟世雠,以与梁人百战而夷之,乃有天下,可谓难且劳矣。然有二臣焉:其为韩、彭者,李嗣源;为寇、邓者,郭崇韬也。嗣源居不赏之功,挟震主之威,得国兵之权,执之而不释也。庄宗无以夺之,而稍忌其逼。崇韬常有大功于国,忠而可倚,而嗣源之所畏者也。庄宗苟能挟所可倚而制所可忌,则嗣源虽怀不自安而有顾惮,非敢辄发也。庄宗知其所忌而不知其所倚,故崇韬以忠见疏,谗疾日急,使其营自救之计,乃求将其征蜀之兵。庄宗扫国中之师属之而西,崇韬虽已举蜀,捷奏才上,而以谗死矣。庄宗知得蜀足以资其盛强,而不知崇韬之死已去嗣源之畏。故邺下之变,嗣源以一旅之众西趋洛阳,如蹈无人之境,其迁大器,易若反掌。且内有强臣窥伺间隙,乃空国之师勤于远役,固已大失计矣,而又去我之所倚与彼之所畏者,则大祸之集可胜救哉!虽得百蜀,无救其失国也。使崇韬之不死,举全蜀之众,因东归之士,拥继岌,檄方镇,以讨君父之雠,虽嗣源之强,亦何以禦之?盖嗣源有韩、彭之逼而不践其祸者,庄宗无高祖之略故也。崇韬有寇、邓之烈而不全其宗者,庄宗无光武之明故也。嗟夫!人臣之祸,起于操权,而速祸之权,莫重于制兵。崇韬谋逭祸自全,而方求执其兵,此于抱薪救火者何异也。
书郭崇韬传后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三四、《渭南文集》卷二五、《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八○、《四续古文奇赏》卷一九、《文章辨体汇选》卷三七四、《八代文钞》卷三五
后唐庄宗初得天下,欲立爱姬刘氏为后。而韩夫人正室也,伊夫人位次在刘氏上。庄宗虽出夷狄,又承天下大乱,礼乐崩坏之际,然顾典礼人情,亦难其事,未知所出。群臣虽往往阿谀,亡学术,然亦无敢当其议者。豆卢革为相,郭崇韬为枢密使,崇韬功高迹危,思为自安计,而革庸懦无所为,惟谄崇韬以自安,因相与上章言刘氏当立。于是庄宗遂立刘氏为后。刘氏既立,黩货蠹政,残贼忠良,天下遂大乱。庄宗以弑崩,李氏之子孙歼焉。呜呼!革不足言矣,崇韬佐命大臣,忠劳为一时冠,其请立刘氏,非有他心也,不过谓天子所宠昵而自结焉,将赖其助以少安而已。然唐之亡,实由刘氏,是亡唐者崇韬也。后唐之先,皆有勋劳于帝室,晋王克用百战以建王业,庄宗因之遂有天下。同光之初,海内震动,几可指麾而定矣。而崇韬顾区区之私,引刘氏以覆其社稷,而灭其后嗣。宗庙之灵,其肯赦之乎?崇韬卒以尽忠赤其族,革亦无罪诛死,岂非天哉!昔唐高宗欲立武昭仪为后,大臣褚遂良等力争以为不可者,皆得祸。独李绩劝成之,穷极富贵而死,自谓得计矣。及武氏得志,唐高祖、太宗之子孙,诛戮几尽,而绩虽已死,亦卒以孙敬业故,发墓剖棺,夷其宗族。遂良等虽得祸,不至此也,天理之不可逃如此。虽然,岂独天理哉,彼绩与崇韬,皆武夫烈士,勇于报德,乃以此心揣妇人,以为自安之奇策。安知妇人之性,阴忮忍毒,果于背德。方其得志自肆,若豺虎然,岂复思得立之所自哉!然则二人之祸虽微,天理固有不可逃者矣。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