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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风·秦风 (今陕西甘肃二省大部分)(陆曰:秦者,陇西谷名也,在雍州鸟鼠山之东北。昔皋陶之子伯翳,佐禹治水有功,舜命作虞,赐姓曰嬴。其末孙非子,为周孝王养马于汧、渭之间,封为附庸,邑于秦谷。及非子之曾孙秦仲周宣王又命为大夫。仲之孙襄公,讨西戎救周,周室东迁,以岐、丰之地赐之,始列为诸侯。春秋时称秦伯。崔云:秦在虞、夏、商为诸侯,至周为附庸。) 春秋 · 诗经
四言诗
《车邻》,美秦仲也。秦仲始大,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焉
有车,有马
未见君子之令。(一章)

阪有漆,隰有
既见君子,并坐鼓瑟
今者不乐,逝者其(二章)

阪有桑,隰有
既见君子,并坐鼓簧
今者不乐,逝者其亡。(三章)

按:车邻三章,一章四句、二章章六句。
上表陈五事 曹魏末晋初 · 段灼
 出处:全晋文 卷六十六
臣受恩三世,剖符守境,试用无绩,沈伏数年,犬马之力,无所复堪。
陛下弘广纳之听,采狂夫之言,原臣侵官之罪,不问干忤之愆,天地恩厚,于臣足矣。
臣闻忠臣之于其君,犹孝子之于其亲:进则有欣然之庆,非贪官也;
退则有戚然之忧,非怀禄也。
其意在于不忘光君荣亲,情所不能已已者也。
臣伏自悼,私怀至恨:生长荒裔,而久在外任,自还抱疾,未尝觐见,陛下竟不知臣何人,此臣之恨一也。
遭运会之世,值有事之时,而不能垂功名于竹帛,此臣之恨二也。
逮事圣明之君,而尪悴羸劣,陈力又不能,当归死于地下,此臣之恨三也。
哀二亲早亡陨,兄弟并凋丧,孝敬无复施于家门,此臣之恨四也。
夏之日忽以过,冬之夜寻复来,人生百岁,尚以为不足,而臣中年婴灾,此臣之所恨五也。
惭日月之所养,愧昊苍而无报,此臣之所以怀五恨而叹息,临归路而自悼者也。
语有之曰:「华言虚也,至言实也,苦言药也,甘言疾也」。
臣欲言天下太平,而灵龟神狐未见,仙芝萐莆未生,麒麟未游乎灵禽之囿,凤凰未仪于太极之庭,此臣之所以不敢华言而为佞者也。
汉高祖初定天下,于时戍卒娄敬上书谏曰:「陛下取天下不与成周同,而欲比隆成周,臣窃以为不侔」。
于是汉祖感悟,深纳其言,赐姓为刘氏
又顾谓陆贾曰:「为我著秦所以亡,而吾所以得之者」。
乃作《新语》之书,述叙前世成败,以为劝戒。
田肯建一言之计,非亲子弟莫可使王齐者,而受千金之赐。
故世称汉祖之宽明博纳,所以能成帝业也。
今之言世者,皆曰复兴,天下已太平矣。
臣独以为未,亦窃有所劝焉。
且百王垂制,圣贤吐言,来事之明鉴也。
孟子曰:「尧不能以天下与舜,则舜之有天下也,天与之也。
昔舜为相,尧崩,三年之丧毕,舜避尧之子于南河,天下诸侯朝觐者、狱讼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
舜曰天也,乃之中国,践天子位焉。
若居尧之宫,逼尧之子,非天所与者也」。
曩昔西有不臣之蜀,东有僭号之吴,三主鼎足,并称天子。
魏文帝率万乘之众,受禅于靡陂,而自以德同唐虞,以为献即是古之尧,自谓即是今之舜,乃谓孟轲孙卿不通禅代之变,遂作禅代之文,刻石垂戒,班示天下,传之后世,亦安能使将来君子皆晓然心服其义乎!
魏文徒希慕之名,推新集之魏,欲以同于唐虞之盛,忽骨肉之恩,忘藩屏之固,竟不能使四海宾服,混一皇化,而于时群臣莫有谏者,不其过矣哉!
孙卿曰:「让,是不然矣。
天下者,至重也。
非至强莫之能任;
至大也,非至辩莫之能分;
至众也,非至明莫之能见。
此三至者,非圣人莫之能尽」。
由此言之,孙卿孟轲亦各有所不取焉。
陛下受禅,从东府入西宫,兵刃耀天,旌旗翳日。
虽应天顺人,同符唐虞,然法度损益,则亦不异于昔魏文矣,故宜资三至以强制之。
而今诸王有立国之名,而无襟带之实。
又蜀地有自然之险,是历世奸雄之所窥窬,逋逃之所聚也,而无亲戚子弟之守,此岂深思远虑,杜渐防萌者乎!
汉文帝据已成之业,六合同风,天下一家。
贾谊上疏陈当时之势,犹以为譬如抱火厝于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然,因谓之安。
此言诚存不忘亡,安不忘乱者也。
然臣之㥪娄,亦窃愿陛下居安思危,无曰高高在上,常念临深之义,不忘履冰之戒。
尽除魏世之弊法,绥以新政之大化,使万邦欣欣,喜戴洪惠,昆虫草木,咸蒙恩泽。
朝廷咏《康哉》之歌,山薮无伐檀之人,此固天下所视望者也。
陛下自初践阼,发无讳之诏,置箴谏之官,赫然宠异谔谔之臣,以明好直言之信,恐陈事者知直言之不用,皆杜口结舌,祥瑞亦曷由来哉!
臣无陆生之才,不在顾问之地,盖闻主圣臣直,义在于有犯无隐。
臣不惟疏远,未信而言,敢历论前代隆名之君及亡败之主废兴所由,又博陈举贤之路,广开养老之制,崇必信之道,又张设议者之难,凡五事以闻。
臣之所言,皆直陈古今已行故事,非新声异端也。
辞义实浅,不足采纳。
然臣私心,诚谓有可发起觉悟遗忘,愿陛下察臣愚忠,悯臣狂直,无使天下以言首为戒。
疾痛增笃,退念《桑梓》之诗,惟狐死之义,辄取长休,归近坟墓。
顾瞻宫阙,系情皇极,不胜丹款,遣息颖表言。
其一曰:臣闻善有章也,著在经典;
恶有罚也,戒在刑书
上自远古,下洎秦汉,其明王霸主及亡国暗君,故可得而称;
至于忠蹇贤相及佞谄奸臣,亦可得而言。
故朝有谔谔尽规之臣,无不昌也;
任用阿谀唯唯之士,无不亡也。
是有国者皆欲求忠以自辅,举贤以自佐;
而亡国破家者相继,皆由任失其人。
所谓贤者不贤,忠者不忠也。
臣谨言前任贤所由兴,任不肖所以亡者。
尧之末年,四凶在朝而不去,八元在家而不举,然致天平地宁,四门穆穆,其功固在重华之为相。
夏癸放于鸣条,商辛枭于牧野,此俱万乘之主,而国灭身擒,由不能属任贤相,用妇人之言,荒淫无道,肆志沈宴,作靡靡之乐,长夜之饮,于是登糟丘,临酒池,观牛饮,望肉林,龙逢忠而被害,比干谏而剖心,天下之所以归恶者也。
太甲暴虐,颠覆汤之典制,于是伊尹放之桐宫,而能改悔反善,三年而后归于亳。
既已放而复还,殷道微而复兴,诸侯咸服,号称太宗,实赖阿衡之尽忠也。
周室既衰,诸侯并争,天王微弱,政遂陵迟。
齐桓公,淫乱之主耳;
然所以能九合一匡之功,有尊周之名,诚管夷吾之力。
及其死也,虫流出门,岂非任竖貂之过乎!
且一桓公之身,得管仲、其功如彼;
用竖貂,其乱如此。
夫荣辱存亡,实在所任,可不审哉!
秦本伯翳之后,微微小邑,至秦仲始大,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焉。
穆公至于始皇,皆能留心待贤,远求异士,招由余西戎,致五羖于宛市,取丕豹于晋乡,迎蹇叔于宗,由是四方雄俊继踵而至,故能世为强国,吞灭诸侯,奄有天下,兼称皇帝,由谋臣之助也。
道化未淳,崩于沙丘。
胡亥乘虐,用诈自立,不能弘济统绪,克成堂构,而乃残贼仁义,毒流黔首。
陈胜吴广,奋臂大呼,而天下响应。
于是赵高逆乱,阎乐承指,二世穷迫,自戮望夷。
子婴虽立,去帝为王,孤危无辅,四旬而亡。
此由邪臣擅命,指鹿为马,所以速秦之祸也。
秦失其鹿,豪杰竞逐,项羽既得而失之,其咎在烹韩生,而范增之谋不用。
假令既距项伯之邪说,斩沛公鸿门,都咸阳以号令诸侯,则天下无敌矣。
距韩生之忠谏,背范增之深计,自谓霸王之业已定,都彭城,还故乡,为昼被文绣,此盖世俗儿女之情耳,而荣之。
是故五载为汉所擒,至此尚不知觉悟,乃曰「天亡我,非战之罪」,甚痛矣哉!
且夫士之归仁,犹水之归下,禽之走旷野,故曰「为川驱鱼者獭也。
为薮驱雀者鹯也,为汤武驱人者也」。
汉高祖起于布衣,提三尺之刃而取天下,用六国之资,无唐虞之禅,岂徒赖良、平之奇谋,尽英雄之智力而已乎,亦由项氏为驱人也。
子孙承基二百馀年,逮成帝委政舅家,使权势外移。
安昌侯张禹者,汉之三公成帝保傅也。
帝亲幸其家,拜床下,深问天灾人事。
当惟大臣之节,为社稷深虑,忠言嘉谋,陈其灾患,则王氏不得专权宠,王莽无缘乘势位,遂托云龙而登天衢,令汉祚中绝也。
佞谄不忠,挟怀私计,徒低仰于五侯之间,苟取容媚而已。
是以朱云抗节求尚方斩马剑,欲以斩,以戒其馀,可谓忠矣。
成帝尚复不寤,乃以为居下讪上,廷辱保傅,罪死无赦,诏御史将云下,欲急烹之。
云攀殿折槛,幸赖左将军辛庆忌叩头流熏以死争之。
若不然,则云已摧碎矣。
后虽释槛不修,欲以彰明直臣,诚足以为后世之戒,何益于汉室所由亡也哉!
然世之论者以为乱臣贼子无道之甚者莫过于,此亦犹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
传称始起外戚,折节力行,以要名誉,宗族称孝,朋友归仁。
及其辅政成哀之际,勤劳国家,动见称述。
然于时人士诣阙上书荐者不可称纪,内外群臣莫不归功德。
遭遇汉室中微,国嗣三绝,而太后寿考,为之宗主,故得遂策命孺子而夺其位也。
昔汤武之兴,亦逆取而顺守之耳。
深惟殷周取守之术,崇道德,务仁义,履信实,去华伪,施惠天下,十有八年,恩足以感百姓,义足以结英雄,人怀其德,豪杰并用,如此,宗庙社稷,宜未灭也。
光武虽复贤才,大业讵可冀哉!
即位之后,自谓得天人之助,以为功广三王,德茂唐虞,乃自骄矜,奋其威诈,班宣符谶,震暴残酷,穷凶极恶,人怨神怒,冬雷电以惊其耳目,地动以惕其心腹。
犹不知觉悟,方复重行不顺时之令,竟连伍之刑,佞媚者亲幸,忠谏者诛夷。
由是天下忿愤,内外俱发,四海分崩,城池不守,身死于匹夫之手,为天下笑,岂不异哉!
其所由然者,非取之过,而守之非道也。
既屠肌,六合云扰,刘圣公已立而不辨,盆子承之而覆败,公孙述又称帝于蜀汉
如此数子,固非所谓应天顺人者,徒为光武之驱除者耳。
夫天下者,盖亦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
殷商之旅,其会如林,矢于牧野,维予侯兴。
又曰:「侯服于周,天命靡常」。
由此言之,主非常人也,有德则天下归之,无德则天下叛之。
故古之明王,其劳心远虑,常如临川无津涯。
于是法天地,象四时,隆恩德,敬大臣,近忠直,远佞人。
仁孝著乎宫墙,弘化洽乎兆庶;
为平直如砥矢,信义感人神。
虽有椒房外戚之宠,不受其委曲之言;
虽有近习爱幸之竖,不听其姑息之辞。
四门穆穆,辟而不阖,待谏者而无忌。
恒战战栗栗,不忘戒惧,所以欲永终天禄,恐为将来贤圣之驱除也。
且臣闻之,惧危者,常安者也;
忧亡者,恒存者也。
使夫有国之君能安不忘危,则本枝百世,长保荣祚,名位与天地无穷,亦何虑乎为来者之驱除哉!
传有之曰:「狂夫之言,明主察焉」。
其二曰:「士之立业,行非一概。
吴起贪官,母死不归,杀妻求将,不孝之甚。
然在魏,使秦人不敢东向;
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
曾参闵骞,诚孝子也,不能宿夕离其亲,岂肯出身致死,涉危险之地哉!
今大晋应期运之所授,齐圣美于有虞,而吴人不臣,称帝私府,此亦国之羞也。
陛下诚欲致熊罴之士,不二心之臣,使奋威淮浦、震服蛮荆者,故宜畴咨博采,广开贡士之路,荐岩穴,举贤才,徵命考试,匪俊莫用。
台阁选举,涂塞耳目,九品访人,唯问中正
故据上品者,非公侯之子孙,则当涂之昆弟也。
二者苟然,则筚门蓬户之俊,安得不有陆沈者哉!
其三曰:昔田子方养老马,而穷士知所归,况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乎!
昔明王圣主,无不养老。
老人众多,未必皆贤,不可悉养。
故父事三老,所以明孝;
宗事五老,所以明敬。
孟子曰:「吾老以及人之老,吾幼以及人之幼」。
今天下虽定,而华山之阳无放马之群,桃林之下未有休息之牛,故以吴人尚未臣服故也。
夫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天下元元瞻望新政。
愿陛下思子方之仁,念犬马之劳,思帷盖之报,发仁惠之诏,广开养老之制。
其四曰:法令赏罚,莫大乎信。
古人有言:「人而无信,不知其可」。
况有养人以惠,使人以义,而可以不信行之哉!
臣前为西郡太守,被州所下《己未诏书》:「羌胡道远,其但募取乐行,不乐勿强」。
臣被诏书,辄宣恩广募,示以赏信,所得人名即条言征西。
其晋人自可差简丁强,如法调取;
至于羌胡,非恩意告谕,则无欲度金城河西者也。
自往每兴军渡河,未曾有变,故刺史郭绥劝帅有方,深加奖励,要许重报。
是以所募感恩利赏,遂立绩效,功在第一。
今州郡督将,并已受封,羌胡健儿,或王或侯,不蒙论叙也。
晋文犹不贪原而失信,齐桓不惜地而背盟,况圣主乎!
其五曰:昔周汉之兴,树亲建德,周因五等之爵,汉有河山之誓。
及其衰也,神器夺于重臣,国祚移于他人。
故灭周者秦,非姬姓也;
代汉者魏,非刘氏也。
于今国家大计,使异姓无裂土专封之邑,同姓并据有连城之地,纵诸王后世子孙还自相并,盖亦楚人失繁弱于云梦,尚未为亡其弓也。
其于神器不移他族,则始祖不迁之庙,万年亿兆不改其名矣。
大晋诸王二十馀人,而公侯伯子男五百馀国,欲言其国皆小乎,则汉祖之起,俱无尺土之地,况有国者哉!
将谓大晋世世贤圣,而诸侯之胤常不肖邪,则放勋钦明而有丹朱瞽瞍顽凶而有虞舜
天下有事无不由兵,而无故多树兵本,广开乱原,臣故曰五等不便也。
臣以为可如前表,诸王宜大其国,增益其兵,悉遣守藩,使形势足以相接,则陛下可高枕而卧耳。
臣以为诸侯伯子男名号皆宜改易之,使封爵之制,禄奉礼秩,并同天下诸侯之例。
臣闻与覆车同轨者未尝安也,与死人同病者未尝生也。
与亡国同法者未尝存也。
况夫巍巍大晋,方将登太山,禅梁父,刻石书勋,垂示无穷。
宜远鉴往代兴废,深为严防,使著事奋笔,必有纪焉。
伊尹耻其君不为,此臣所以私怀慷忾,自忘轻贱者也(《晋书·段灼传》)
禅林寺净秀行状 南梁 · 沈约
 出处:全梁文卷三十一
比丘尼释净秀本姓梁氏安定乌氏人也。
其先出自少昊,至伯翳治水赐姓嬴氏
周孝王时,封其十六世孙非子于秦。
其曾孙秦仲,为宣王侯伯。
平王东迁,封秦仲少子于梁,是为梁伯
汉景帝世,梁林为太原太守,徙居北地鸟氏,遂为郡人焉。
自时厥后,昌胤阜世,名德交晖,蝉冕叠映。
汉元嘉元年,梁景为尚书令,少习《韩诗》,为世通儒。
魏时,梁爽为司徒左长史秘书监,博极群书,善谈玄理
晋太始中,梁阐为凉、雍二州刺史,即尼之乃祖也。
阐孙撝,晋范阳王虓骠骑参军事渔阳太守
永嘉荡析,沦于伪赵,为秘书监、征南长史
后得还晋,为散骑侍郎
子畴,字道度,征虏司马。
子粲之,仕征虏府参军事封龙川县都亭侯
尼即都亭侯之第四女也。
挺慧悟于旷劫,体妙解于当年,而性调和绰,不与凡孩孺同数。
弱龄便神情峻彻,非常童稚之伍,行仁尚道,洗志法门。
至年十岁,慈念弥笃,绝粉黛之容,弃锦绮之习,诵经行道,长斋蔬食。
年十二,便求出家,家人苦相禁抑,皆莫之许。
于是心祈冥感,专精一念。
乃屡昭祥,亟降瑞相
第四叔超,独为先觉,开譬内外。
故雅操获遂。
上天性聪睿,幼而超群。
年至七岁,自然持斋。
家中请僧行道,闻读《大涅槃经》,不听食肉,于是即长蔬不啖。
二亲觉知,若得鱼肉,辄便弃去。
昔有外国普练道人,出于京师,往来梁舍,便受五戒。
勤翘奉持,未尝违犯。
日夜恒以礼拜读诵为业,更无馀务。
及手能书,常自写经,所有财物,唯充切德之用。
不营俗好,少欲入道。
父母为障,遂推流岁月,至年二十九,方获所志,落发青园,服膺寺主
上事师虔孝,先意承旨,尽身竭力,犹惧弗及。
躬修三业,夙夜匪懈。
僧使众役,每居其首,精进劬勒,触事关涉。
有开士马先生者,于青园见上,即便记云:此尼当生兜率天也。
又亲于佛殿内坐禅,同集三人,忽闻空中有声,状如牛吼。
二尼惊怖,迷闷战栗,上惔然自若,徐起下床,归房执烛,检声所在。
旋至构栏,二尼便闻殿上有人相语云:各自避路,某甲师还。
后又于禅房中坐,伴类数人,二尼劓眠,此尼于睡中见有一人,头届于屋,语云:勿惊某甲师也。
此尼于是不敢复坐。
又以一时坐禅,同伴一尼,有小缘事,暂欲下床,见有一人抵掌止之曰:莫挠某甲师。
于是闭气徐出,叹未曾有。
如此之事,比类甚繁,既不即记,悉多漏忘。
不得具载。
性爱戒律。
进止俯仰,必欲遵承。
于是现请曜律师讲,内自思惟。
但有直一千,心中忧虑事不办,夜即梦见鸦鹊鸲鹆雀子各乘车,车并安轩,车之大小,还称可鸟形,同声唱言:我助某甲尼讲去。
既寤欢喜,知事当成。
及至就讲,乃得七十檀越,设供果食皆精。
后复又请颖律师开律,即发讲日,清净罂水,自然香如水园香气,深以为欣。
既而坐禅得定,至夜中方起。
更无馀伴,便自念言将不犯独,即咨律师
律师答云:无所犯也。
意中犹豫恐违失,且见诸寺尼僧多有不如法。
乃喟然叹曰:呜呼!
鸿徽未远,灵绪稍聩。
自非引咎责躬,岂能导物?
即自忏悔,行摩那睡。
于是京师二部,莫不咨嗟。
云如斯之人,律行明白,规矩应法,尚尔思愆。
何况我等,动静多过,而不惭愧者哉!
遂相率普忏,无有孑遗。
又于南园就颖律师受戒,即受戒日,净罂水香,还复如前。
青园诸尼及以馀寺,无不更受戒者。
律师于是亦次第诣寺,敷弘戒品,阐扬大教,故宪轨遐流,迄届于今。
律师又令上约语诸寺尼,有高床俗服者,一切改易。
上奉旨制勒,无不祗承。
律藏之兴,自兹更始。
后又就三藏法师受戒,清净水香复如前,青园徒众既广,所见不同,师已迁背,更无觐侍。
于是思别立住处,可得外严圣则,内穷宴默者。
宋大明七年八月,故黄修仪南昌公主,深崇三宝,敬仰德行,初置精舍。
上麻衣弗温,藿食忘饥,躬执泥瓦,尽勤夙夜
宋泰始三年明帝赐号曰禅林
盖性好闲静,冥感有徵矣。
而制龛造像,无不毕备。
又写集众经,皆令具足。
装潢染成悉自然,有娑罗伽龙王兄弟二人现迹,弥日不灭。
知识往来,并亲瞻睹。
招纳同住十有馀人,训化奖率,皆令禅诵。
每至奉请圣僧,果食之上,必有异迹。
又于一时,虔请圣众,七日供养,礼忏始讫,摄心运想,即见两外国道人,举手其语:一云呿罗,一云毗呿罗。
所著袈裟,色如桑椹之熟。
因即取泥,以坏衣色,如所见放。
于是远近尼僧,并相放学,改服间色。
故得绝于五十之过,道俗有分者也。
此后又请河耨达池五百罗汉,日日凡圣无遮大会,已近二旬。
供设既丰,复更请罽宾国五百罗汉,足上为千。
及请凡僧,还如前法。
始过一日,见有一外国道人,众僧悉皆不识,于是试相借问,自云从罽宾国来。
又问来此几时,答云来此一年也。
众僧觉异,令人灾培门,观其动静。
而食毕,乃于宋林门出。
使人逐视,见从宋林门去,行十馀步,奄便失之。
又尝请圣僧浴,器盛香汤,及以杂物,因而礼拜。
内外寂默,即闻器桸杓作声;
如用水法,意谓或是有人出。
便共往看,但见水杓自然摇动,故知神异。
又曾夜中忽见满屋光明,正言已晓,自起开户,见外犹暗,即更闭户,还床复寝,久久方乃明也。
又经违和极笃,忽自见大光明,遍于世界,出河树木,浩然无碍,欣尔独笑。
旁人怪问,具陈所见,即能起行,礼拜读诵,如常无异。
又于一时复违和,亦甚危困,忽举两手,状如捧物,语旁人不解。
问言为何所捧?
答云:见宝塔从地出,意欲接之。
幡花伎乐,无非所有。
于是疾恙豁然而除,都无复患。
又复违和,数日中亦殊绵惙,恒多东向视,合掌向空,于一时中。
急索香火,移时合掌,即自说云:见弥勒佛及与舍利佛目连等诸圣人,亦自见诸弟子,数甚无量,满虚空中。
须臾,弥勒下生翅头末城,云有人持幡华伎乐及三台来迎于此。
上幡华伎乐,非世间比。
半天而住,一台已在半路,一台未至半路,一台未见。
但闻有而已。
尔时已作两台,为此兆故,即更作一台也。
又云:有两树宝华在边,人来近床,语莫壤我华,自此之后,病即除损,前后遇疾,恒有瑞相,或得凉风,或得妙药,或闻异香,病便即愈,疾瘥之为理,都以渐豁然而去,如此其数不能备记,又天监三年一夏违和,于昼日眠中,见虚空藏菩萨,即自围绕诵呗
呗声彻外,眠觉,所患即除。
又白日卧,开眼见佛入房,幡盖满屋,语旁人令烧香,丁自不见。
上以天监五年六月十七日得病,苦心闷,不下饮。
彭城令法师,以六月十九日夜得梦见一处,谓是兜率天上,住止严丽,非世间比,言此是上住处,即见上在中。
于是法师有语上:上得生好处,当见将接。
上是法师,小品擅越,勿见遗弃。
上即答云:法师丈夫,又弘通经教,自应居胜地。
某甲是女人,何能益?
法师又云:不如此也。
虽为丈夫,不能精进,持戒不及,上时体已转恶,与令法师素疏,不堪相见,病既稍增,饮粥日少,为治无益,渐就绵惙。
至七月十二日,尔时天雨清凉,闷势如小退,自云梦见迎来至佛殿西头,人人捉幡竿,犹车在地。
幡之为理,不异世间队担、鼓旗幡也。
至二十日,便绝不复进饮粥。
至二十二日请相识众僧设会,意似分别。
至二十五日,云见十方诸佛,遍满空中。
至二十七日中后,泯然而卧,作两炊久,方复动转。
自云上兜率天,见弥勒及诸菩萨,皆黄金色。
上手中自有一琉璃清净罂,可高三尺许以上。
弥勒即放光明,照于上身。
至兜率天,亦不见饮食。
自然饱满,故不复须人间食也。
但闻人间食皆臭,是以不肯食。
于彼天上,得波利面。
将还,意欲与令法师
有人问何意将面去?
答云:欲与令法师
是人言令法师是人中果报,那得食天上食,不听将去。
既而欲见令法师闻居,上为迎法师来相见。
法师:可作好菜食,以饷山中坐禅道人;
若修三业,方得生兜率天耳。
法师不坐禅,所以令作食饷山上道人者,欲使与坐禅人作因缘也。
自入八月,体中亦转恶,不复说馀事。
但云有三十二童子,一名功德天,二名善女天,是迦毗罗所领,恒来在左右,与我驱使。
或言得人饷饮食,众中行之。
复云空中昼夜作伎乐,闹人耳也(《广弘明集》二十三)
唐故义武军节度使营田易定等州观察处置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范阳郡太师贞武张公遗爱碑铭 中唐 · 权德舆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九十六
维唐十二叶。皇帝纂大统。建大中。始初清明。敷佑下土。稽四征六服之理。阅先正宗臣之籍。流庆斯复。遗风可怀。繇是博陵上谷列侯二千石元僚司武从事亚旅。上其故府太师贞武公功德。请铭于碑。以示厥后。乃诏小司徒德舆。因地域之名物。酌军师之宪令。举而叙之云。公讳孝忠字孝忠。其先燕人。八代祖奇。北齐右北平太守封右北平王。齐季丧乱。寔开边隙。代有长技。轶于外区。曾王父靖。乙失活部落节度使。王父逊。部落刺史。父谧。早袭先职。来朝上京。星环北极。输君长之贽币。鹏变南溟。发边关之导译。拜开府仪同三司。他日以公之勤。累赠至户部尚书。公雄姿正志。沈毅英达。传兵符于百胜。袭王爵于九代。年未弱冠。入侍明庭。才为异伦。射必命中。以日磾之信爱。受秦仲之车服。自他有耀。至是来归。时元宗御天下四十馀载。习文事而去武备。人不知战。恬于已然。幽陵首祸。谷洛恇骇。公迹染污俗。心坚本朝。岂求生以害仁。将蹈难以明义。史羯继乱。犹居劫中。质其所恃。无路自奋。閒道旁午。密陈嘉猷。俄而成德军节度李宝臣锡姓抚封。同信臣之任。就义若渴。推心于公。综其都军。以壮支郡。乃策崇勋。累居大官。凡军师之禁令。攻守之奇正。成德之重。必咨于公。邻帅猖蹶。皇赫问罪。公出自上谷。觇于贝邱。冠徒六万。将犯中冀。乘辕外向。方阵而前。公以驷介千数。飙驰急击。深入其阻。夹攻其坚。敌人力屈。昏夜引去。迁御史中丞封范阳郡王。寻拜易州刺史。加太子宾客。以军之辑睦移于郡。以郡之班制叶于军。文理武毅。交修四畅。师贞人和。为列郡表仪。初公与宝臣。感慨于少年之场。周旋于多难之际。迎导善气。切劘良规。若骖有靳。如热斯濯。异时自代。前定于公。且曰。舆师之心。勋力之冠也。俄而寝疾。瘖不能言。犹以手指北。瞠然注目。既而恶子阻命。阴交匪人。因丧以干纪。专地而图祸。公骤谏不入。飞章上陈。请以州兵。首遏乱略。优诏拜工部尚书御史大夫恒州刺史成德军节度使。一人注意。四履专征。纠合诸侯。连收城县。败之于束鹿。走之于常山。以至斩首。且无遗策。转兵部尚书易州刺史易定沧等州节度观察使。锡军号曰义武。时三分恒阳之地。录功有差。而偫帅侈心。或怀觖望。太行而东。疆埸日骇。且有从约。皆为假王。公居其腹心。守正持重。玉立于磷缁之际。鸡鸣于风雨之中。静柯劲草。在我而已。彼朱滔者。以燕啖公。夸大煽结。诪张指斥。公乃出和门以莅众。援皦日以誓心。义利之閒。死生不惑。且曰。县官之所以赋军宿兵。下尺一之诏者。在排难捍患而已。吾徒之所以乘坚驱良。佩丈二之组者。在毕力致命而已。碎首涂地。吾无悔焉。一心事君。四面受敌。俄属京师急变。銮辂时巡。时太师西平王以禁兵自魏来援于我。于是与公决策。赴行在所公素约以伯仲。又申之婚姻。分锐师。选良将。授以赴蹈。使居颜行。断金之契。匪石不转。定山东为已任。坐制偫疑。清毂下为前筹。行戡大憝。赤诚相照。血涕交颐。西平繇是建大勋。立大烈。而公亦静深以制动。贞厉以代谋。使其徒散约。而无亡矢遗镞之费者。公之功也。前此拜尚书左仆射。至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贞元元年就加司空。凡受律行师。十有一岁。承宁诸侯。减黜不端。动有节制。人斯爱戴。赡助其供养。赙补其礼丧。拊循接礼。劳徕安辑。辅以正德。而不怵于邪。济以守忠。而不回于利。章灼卓异。有初有终。其居凉国太夫人忧也。手植松槚。倚庐于墓。感致瑞祉。诏旌其门。终身之哀。加人一等。不遗故旧。皆以器使。戏下多善吏。庭中无留事。虽古人之威怀。无以过焉。春秋六十二。以七年三月。感疾薨于位。德宗皇帝不视朝三日。册赠太傅。诏郎吏吊祠。礼赙有加。其后累赠太师。易曰贞武追封上谷郡王。易之大有曰。信以发志。礼之中庸曰。诚之不可掩。惟公推本于是。闇然而彰。德宇宏大。色容厉肃。长才经武。奇表出伦。乔枝戛云。以直上雄。剑发匣而耀颖。始以天宝十载。受诏即戎。授范阳郡洪源右果毅。破九姓突厥。改上党郡漳源府折冲。乾元初左领军卫翊府左郎将。实镇飞狐之地。宝应中左武卫大将军。加金印紫绶。历左金吾大将军太仆卿殿中监。以至于专席宾护。剖符建牙。载居六官。乃进左揆。燮和鼎饪。平理水土。真食大封。异姓而王。积功伐以崇厚。履信顺而光大。壮武之后。远继公台富平之门。时推德器。岂徒然哉。嗣子今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延德郡王茂昭。以全才休绩。保大宣力。戴翼天子。抚征诸侯。常以工部尚书建旟博陵。以刑部尚书方伯之职。特诏所理郡为大都督府。经历右仆射司空。丞居代官。南北军。爪牙上将。同气分职。宠冒一时。侯王则银黄相映。子弟乃金埒对起。流光贻训。其信矣乎。二十年。延德王以介圭四牡。来朝京师德宗沃心嘉叹。燕喜蕃锡。如韩侯申伯故事。顺宗继明。崇德报功。及居台宰。进掌邦教。敦喻还镇。涕洟就涂。今皇帝以道御天下。烛明理本。间岁再入觐。为守臣龟龙。乞留京师。以奉朝请。坚若金石。激以肺肝。服勤王家。丕赫宸眷。感念勋节。顾怀义方。直以郑武公桓公父子。古先懿铄。举集公门。二邦幼艾千夫长百夫长。沐浴风烈。怵惕慕思。是仪古式。以永光耀。斯不朽之事也。拜君命之辱。而传信焉。铭曰。
天秉日星,亦有风霆。
君用文德,亦资武力。
太师矫矫,生我王国。
时或艰屯,师惟壮直。
大蹇朋来,其心不回。
好谋而成,义路乃开。
博陵上谷,地直析木
既夷狡童,则理长毂。
威谋抗励,命赐渥缛。
回回盗泉,皦皦嘉玉。
凡我所履,与之丰福。
士皆贾馀,人以仰足。
雕戈衮章,裕此一方。
追锡吊祠,礼优职丧
司徒袭庆,道叶仁圣。
三朝戴君,皆受四命。
觐礼煌煌,嘉猷洋洋。
湛露彤弓,威仪有光。
甘棠蔽芾邵伯所憩。
缁衣改为,郑国之诗。
仍代洪烈,邦人戴之。
永言寘怀,乃刻斯碑。
寒泉子秦惠王879年 唐 · 陆龟蒙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寒泉子秦惠王曰。客有自赵来。
以约从连横事说大王者为谁。惠王曰。
东周苏秦也。寒泉子曰。
书十上王弗听。有之乎。
曰然。其道如何。
王耶霸耶。曰黜其霸以隮王乎。
曰不然。则何上书之烦而用之疏乎。
惠王曰。醯鸡不能混雷霆。
婴儿不能抗乌获者。响与力悬殊故也。
苏子诚辨矣。安能以三寸舌谋山东诸侯。
使西面朝秦者乎。寡人非不知不破一领甲不折一只矢之为利也。
顾犹捕风耳。诸侯不可一。
非一朝也。齐桓晋文之霸也。
始若胶附。终若冰拆。
连鸡俱不能止于栖而巳哉。寡人塞耳。
义弗闻也。寒泉子曰。
不然。夫齐荆三晋之人。
病于兵久矣。方城之金。
十九为兵。一为镈铫。
董泽之蒲。十九为干。
一为箕棬。父子兄弟之血。
前后溅野草。齐魂为燕氛。
赵骨化魏土。悽痛之声。
入金石。出弦匏。
闻之者悄戚酸屑。泣不自禁。
一旦有人谓曰。朝与秦连横。
暮得帖帖安卧。秦亦厌战。
虽鼓牙颊未能吞诸侯。秦休而强。
吾亦奋而勇矣。设有辨口。
安能反覆乎。大王不用秦。
诏一武士尺铁断其颈。无令车轮辗关下土。
使关东诸侯闻其言。合从散横东向以背秦。
大王出则夺气。入则包羞
及其殆也。披土地以奉雠国。
独不念秦仲之业艰难乎。春秋祀事。
何面目见宗庙。惠王卒弗用。
寒泉子耕于鄙。赵即封苏季子武安君
六国果拒秦。秦闭关十五年。
大宋曹州乘氏县太子洗马府君墓志铭(并序淳化四年十一月 唐末宋初 · 句中正
 出处:全宋文卷五○
维乾德五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曹州乘氏县梁公卒于位,春秋四十有五。
夫人临海镡氏,惟二子,皆幼,以馀俸税田,用资伏腊,以逮成人。
诲之织纴,归士君子;
而复右执槚楚,左持简册,训若严师,成其国器。
果在下武之世,陟于艺文之科,浸渍帝恩,颉颃鸳鹭。
梁氏有后,盖夫人之力焉。
府君讳文献字国宝
其先本秦仲,因东迁,封秦少子康于于阳,为穆公所并,遂奔晋。
至汉,迁之北地
元鼎中分为安定郡,世以为望。
而后脉析而自繁,茅茹而不绝,谅因积德,世诞其人。
曾祖仲廉,峡州刺史
祖彦儒,容州司马
考讳釴,蜀剑州监军使剑门关使。
始自唐室土崩,士族奔迸,祖门遂西之益部而家焉。
神州旋叹于鼎分,归路已灰于剑栈。
剑州府君以亲老居贫,仕不择禄,伏膺戎阃,至于没齿。
府君即次子也。
幼而歧嶷,长而重厚。
克践古贤迹,不习非圣书。
泽雾高奇,华焕而天真五色;
凌云丽则,浏亮而雄奥八都。
进士,释褐永平军节度掌书记
便膺银艾,旋改金章。
虽可乐于从军,祈字民于县政。
绵竹,迁射洪
又属边藩幕画,必简长才,咸推侃侃之儒,复署翩翩之职。
既称金台之上介,仍兼粉署名郎
授山南节度掌书记检校尚书主客员外郎,秩满,授水部员外郎,又迁虞部员外郎
爰遇圣龙兴,蜀后革面。
陪从官吏,沐浴真恩,授今任检校驾部员外郎
临民以德,阜俗以淳。
课调惟时,力役惟准。
逋民于以知息肩,邮吏于以停掣肘。
方将报政,遽叹奠楹
天乎不淑,歼我良宰!
遂权窆于大名府属邑。
淳化四年三月,诏赠太子洗马,从子贵也。
府君尝谓其子曰:「嵩少伊瀍,神仙薮泽。
终焉于此,诚吾志乎」!
今卜东周以安宅兆,从治命也。
淳化四年岁次癸巳十一月七日葬于洛阳县武原,礼也。
府君有子二人,男曰鼎,进士甲科,今任开封府判官、守太常博士
金相玉质,鸿学雄文,为时所称。
女字金华,适琅邪王骥,进士中第,尝从事永嘉,亦士林之秀茂者也。
府君言谨行纯,在丑瓦合。
俟弓应聘,郁王佐以盘桓;
牛刀字人,局儒术而闲放。
方期行道圣世,谁谓阅水遄奔。
孟子之无时,诚堪浩叹;
若臧孙之有后,非不幸也。
临穴惴惴,呜呼哀哉!
铭曰:
势耸,出书源长。
□武纪地,眠牛转冈。
森森梓柏,萧萧白杨。
东朝洗马,□君玄堂。
按:《千唐志斋藏志》下册,文物出版社一九八四年版。又见《宋代蜀文辑存》卷一。
秦论(上)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八、《武溪集》卷四、《圣宋文选》卷一二、《广东文徵》卷二五
前世高论,咸以河山之险,秦得百二,遂并天下者,地势便利使之然也。
所以奉春进计,田肯建言,著之史牍,千古称善。
愚谓秦人之兴有由然矣,自伯翳至于秦仲,率以立功,克守其业,而僻在岐、雍,诸侯以夷狄畜之。
穆公之世,得人而昌,广地开国,悉由任贤之勋矣。
百里奚,亡虞之臣也,而授以国政;
孟明,奔军之将也,而委以师律。
引咎自责,卒复河西之地。
由余在戎,公以为忧,当其来聘也,降千乘之尊,接以殊礼,坐则曲席,食则传器,及其来归,以客卿待之。
故能益国十二,辟地千里,遂霸西戎而抗衡中国矣。
暨乎即世之日,三良殉葬,国人哀之,赋以《黄鸟》,秦人不复东征,数世不竞者,夺其善人故也。
孝公嗣守宗祊,七雄并立。
当是时,齐威、楚宣、魏惠、燕悼,悉已称王,韩哀、赵成,亦复强大,诸侯力政而周室卑矣。
孝公增脩穆公之德,寤寐贤者,列爵而尊之,分土而与之。
卫鞅以孽公子求见,遂用其谋,开阡陌,急耕战,法行民便,亦以称霸。
后世遵用先轨,范雎蔡泽,离疏释蹻而取卿相,任贤之术,速于置邮,卒能灭二周、吞六国而并天下者,用此术也。
苏秦反复之臣,燕王一听其言,合从山东,秦人不敢窥函谷者十五年。
以此思之,一贤之功,坚于山河远矣,在用与不用耳。
汤以亳、武王以镐而王天下,其政何如哉?
百二之说,于是为负。
秦昭和钟铭跋治平元年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九、《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四、《六一题跋》卷一、《集古录》卷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秦昭和钟铭》,曰:「秦公曰:丕显朕皇祖,受天命奄有下国,十有二公」。
按《史记·秦本纪》,自非子邑秦而秦仲始为大夫,卒,庄公立,卒,襄公、文公、宁公、出公、武公德公宣公成公穆公康公共公桓公景公相次立。
太史公于《本纪》云,襄公始列为诸侯;
于《诸侯年表》,则以秦仲为始。
今据《年表》始秦仲,则至康公为十二公,此钟为共公时作也。
据《本纪》自襄公始,则至桓公为十二公,而铭钟者当为景公也。
故并列之,以俟博识君子。
治平元年二月社前一日书。
正统论(下 康定元年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九、《欧阳文忠公集》卷一六、《文编》卷二八、《文章辨体汇选》卷三九四、《古今图书集成》皇极典卷一六九
凡为正统之论者,皆欲相承而不绝,至其断而不属,则猥以假人而续之,是以其论曲而不通也。
夫居天下之正,合天下于一,斯正统矣,、夏、商、周、秦、汉、唐是也。
始虽不得其正,卒能合天下于一,夫一天下而居上,则是天下之君矣,斯谓之正统可矣,晋、隋是也。
天下大乱,其上无君,僭窃并兴,正统无属。
当是之时,奋然而起,并争乎天下,有功者彊,有德者王,威泽皆被于生民,号令皆加乎当世。
幸而以大并小,以彊兼弱,遂合天下于一,则大且彊者谓之正统,犹有说焉。
不幸而两立不能相并,考其迹则皆正,较其义则均焉,则正统者将安予夺乎?
东晋、后魏是也。
其或终始不得其正,又不能合天下于一,则可谓之正统乎?
魏及五代是也。
然则有不幸而丁其时,则正统有时而绝也。
故正统之序,上自,历、商、秦、汉而绝,晋得之而又绝,隋、唐得之而又绝,自以来,三绝而复续。
惟有绝而有续,然后是非公、予夺当而正统明。
然诸儒之论,至于秦及东晋、后魏、五代之际,其说多不同。
其恶秦而黜之以为闰者谁乎?
是汉人之私论,溺于非圣曲学之说者也。
其说有三,不过曰灭弃礼乐,用法严苛,与其兴也不当五德之运而已。
五德之说,可置而勿论。
其二者特始皇帝之事尔,然未原秦之本末也。
昔者尧传于舜,舜传于禹。
之衰也,汤代之王;
商之衰也,周代之王;
周之衰也,秦代之王。
其兴也,或以德,或以功,大抵皆乘其弊而代之。
初,世衰而桀为昏暴,汤救其乱而起,稍治诸侯而诛之,其《书》曰「」是也。
其后卒以攻桀而灭
及商世衰而为昏暴,周之文、武救其乱而起,亦治诸侯而诛之,其《诗》所谓「崇」、「密」是也。
其后卒攻而灭商。
推秦之兴,其功德固有优劣,而其迹岂有异乎?
秦之《纪》曰:其先大业,出于颛顼之苗裔,至孙伯翳,佐治水有功,唐、虞之间,赐姓嬴氏
及非子为周养马有功,秦仲始为命大夫
襄公与立平王,遂受岐、丰之赐。
当是之时,周衰固已久矣,乱始于穆王,而继以厉、幽之祸,平王东迁,遂同列国。
而有齐、晋大侯,鲁、卫同姓,擅相攻伐,共起而弱周,非独秦之暴也。
秦于是时,既平犬夷,因取周所赐岐、丰之地。
而缪公以来,始东侵晋,地至于河,尽灭诸戎,拓国千里。
其后关东诸侯强僭者日益多,周之国地日蹙,至无复天子之制,特其号在尔。
秦昭襄王五十二年,周之君臣稽首自归于秦。
至其后世,遂灭诸侯而一天下。
此其本末之迹也。
其德虽不足,而其功力尚不优于魏、晋乎?
始秦之兴,务以力胜。
至于始皇,遂悖弃先王之典礼,又自推水德,任法而少恩,其制度文为,皆非古而自是,此其所以见黜也。
始皇之不德,不过如不废、商之统,则始皇未可废秦也。
其私东晋之论者曰:周迁而东,天下遂不能一。
仲尼作《春秋》,区区于尊周而黜吴、楚者,岂非以其正统之所在乎?
晋迁而东,与周无异,而今黜之,何哉?
曰:是有说焉,较其德与迹而然耳。
周之始兴,其来也远。
当其盛也,规方天下为大小之国,众建诸侯,以维王室,定其名分,使传子孙而守之,以为万世之计。
厉王之乱,周室无君者十四年,而天下诸侯,不敢侥倖而窥周。
于此然后见周德之深,而文、武、周公之作,真圣人之业也。
平王之迁,国地虽蹙,然周德之在人者未厌,而法制之临人者未移。
平王以子继父,自西而东,不出王畿之内。
则正统之在周也,推其德与迹可以不疑
夫晋之为晋,与乎周之为周也异矣。
其德法之维天下者,非有万世之计,圣人之业也,直以其受魏之禅而合天下于一,推较其迹,可以曰正而统耳。
惠帝之乱,至于悯、怀之间,晋如线尔,惟嗣君继世,推其迹曰正焉可也。
建兴之亡,晋于是而绝矣。
夫周之东也,以周而东。
晋之南也,岂复以晋而南乎?
自悯帝死贼庭,琅邪起江表,位非嗣君,正非继世,徒以晋之臣子,有不忘晋之心,发于忠义而功不就,可为伤已!
若因而遂窃正统之号,其可得乎?
《春秋》之说「君弑而贼不讨」,则以为无臣子也。
使晋之臣子遭乎圣人,适当《春秋》之诛,况欲干天下之统哉?
若乃国已灭矣,以宗室子自立于一方,卒不能复天下于一,则晋之琅邪,与夫之刘备五代汉之刘崇何异?
未尝为正统,则东晋可知焉耳。
其私后魏之论者曰:魏之兴也,其来甚远。
昭成建国改元,承天下衰弊,得夺其力,并争乎中国。
七世至于孝文,而去夷即华,易姓建都,遂定天下之乱,然后修礼乐、兴制度而文之。
考其渐积之基,其道德虽不及于三代,而其为功,何异王者之兴?
今特以其不能并晋、宋之一方,以小不备而黜其大功,不得承百王之统者何哉?
曰:质诸圣人而不疑也。
今为魏说者,不过曰功多而国彊耳,此圣人有所不与也。
春秋之时,齐桓、晋文可谓有功矣。
吴、楚之僭,迭彊于诸侯矣。
圣人于《春秋》,所尊者周也。
然则,功与彊,圣人有所不取也。
论者又曰:秦起夷狄,以能灭周而一天下,遂进之。
魏亦夷狄,以不能灭晋、宋而见黜。
是则因其成败而毁誉之,岂至公之笃论乎?
曰:是不然也,各于其党而已。
周、秦之所以兴者,其说固已详之矣。
当魏之兴也,刘渊匈奴,慕容以鲜卑,符生以氐,弋仲以羌,赫连、秃发、石勒季龙之徒,皆四夷之雄者也。
其力不足者弱,有馀者彊,其最彊者符坚。
当坚之时,自晋而外,天下莫不为秦,休兵革,兴学校,庶几刑政之方。
不幸未几而败乱,其又彊者曰魏。
自江而北,天下皆为魏矣,幸而传数世而后乱。
以是而言,魏者才优于符坚而已,岂能干正统乎?
五代之得国者,皆贼乱之君也。
而独伪梁而黜之者,因恶梁者之私论也。
唐自僖、昭以来,不能制命于四海,而方镇之兵作。
已而小者并于大,弱者服于强。
其尤彊者,朱氏以梁,李氏以晋,共起而窥唐,而梁先得之。
李氏因之借名讨贼,以与梁争中国,而卒得之,其势不得不以梁为伪也。
而继其后者,遂因之,使梁独被此名也。
梁固不得为正统,而唐、晋、汉、周何以得之?
今皆黜之。
而论者犹以汉为疑,以谓契丹灭晋,天下无君,而汉起太原,徐驱而入汴,与梁、唐、晋、周其迹异矣,而今乃一概,可乎?
曰:较其心迹,小异而大同尔。
刘知远,晋之大臣也。
方晋有契丹之乱也,竭其力以救难,力所不胜而不能存晋,出于无可奈何,则可以少异乎四国矣。
汉独不然,自契丹与晋战者三年矣,汉独高拱而视之,如齐人之视越人也,卒幸其败亡而取之。
契丹之北也,以中国委之许王从益而去。
从益之势,虽不能存晋,然使忠于晋者得而奉之,可以冀于有为也。
汉乃杀之而后入。
以是而较其心迹,其异于四国者几何?
矧皆未尝合天下于一也。
其于正统,绝之何疑!
秦论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九、《欧阳文忠公集》卷五九、《历代名贤确论》卷三二
谓秦为闰者谁乎?
是不原本末之论也,此汉儒之私说也。
其说有三:不过曰灭弃礼乐、用法严苛与其兴也不当五德之运而已。
五德之说,非圣人之言,曰昧者之论详之矣。
其二者,特始皇帝之事尔,然未原秦之本末也。
昔者、夏、商、周、秦,皆出以黄帝之苗裔,其子孙相代而王。
尧传以舜,舜传于禹。
夏之衰也,汤代之王;
商之衰也,周代之王;
周之衰也,秦代之王。
其兴也,或以德,或以功,大抵皆乘其弊而代之。
初,夏世衰而桀为昏暴,汤救其乱而起,稍治诸侯而诛之,其《书》曰「」是也。
其后卒以放桀而灭夏。
及商世衰而为昏暴,周之文、武救其乱而起,亦治诸侯而诛之,其《诗》所谓「昆」、「崇」、「共」、「密」是也,其后卒攻而灭商。
推秦之兴,其德固有优劣,而其迹岂有异乎?
秦之《纪》曰:其先大业,出于颛顼之苗裔。
至孙伯翳,佐治水有功,唐、虞之间,赐姓嬴氏
及非子为周养马有功,秦仲始为命大夫
襄公与立平王,遂受岐、丰之赐。
当是之时,周衰固已久矣,乱始于穆王,而继以厉、幽之祸,平王东迁,遂同列国。
而齐、晋大侯,鲁、卫同姓,擅相攻伐,共起而弱周,非独秦之暴也。
秦于是时,既平犬夷,因取周所赐岐、丰之地。
而缪公以来,始东侵晋,地至于河,尽灭诸戎,拓国千里。
其后关东诸侯强僭者日益多,周之国地日蹙,至无复天子之制,特其号在尔。
秦昭襄五十三年,周之君臣稽首自归于秦。
至其后世,遂灭诸侯而一天下。
此本末之迹也。
其德虽不足,而其功力尚不优于魏、晋乎?
始秦之兴,务以力胜。
至于始皇,遂悖弃先王之典礼,又自推水德,任法而少恩,其制度文为,皆非古而自是,此其所以见黜也。
始皇之不德,不过如不能废、商之统,则始皇未可废秦也。
国风解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六、《王文公文集》卷三○
《周南》、《召南》者,文王之诗。
曰:言文王之化被民深,则诗人歌者其志远,以见圣人之风,而属之周公,故为《周南》也;
文王之教化人浅,则诗人歌者其志近,以见贤人之风,而属之召公,故为《召南》也。
然其诗则文王,其事则后妃、夫人,不言美。
而《甘棠》美召伯、《江有汜》美媵、《何彼秾矣》美王姬,而皆言美者,盖召伯也、媵也、王姬也,各主于一人而美之也。
若后妃、夫人,则皆文王教化之所致,其美不足以为言也,故先以《周南》,而《召南》次之也。
《邶》、《鄘》、《卫》,皆卫诗。
三国商纣之地,而武王伐纣,裂其地以封武庚者。
及其叛而周公诛之,乃以馀民封康叔
而后之刺美其君者,三国之人,咸有所赋,是以分《邶》、《鄘》、《卫》焉。
故《邶》、《鄘》之诗序必曰卫者,以别其卫诗尔。
至于卫,则无所言卫矣。
有《凯风》、《定之方中》、《干旄》、《淇澳》、《木瓜》,以美文公、桓公武公
而《凯风》、《木瓜》,虽非其君,然国之淫风流行,而有尽孝道以慰其母心之子,国为狄人所灭,而有救而之之齐桓公
则所以美之者,其君亦与焉,故次《召南》也。
《王》者,周也。
平王东迁,其后政不足以及天下,而止于一国,于是为风而不雅矣。
不言周者,盖平、桓、庄王德之不脩,政之不讲,非周之罪也,故次《卫》也。
《郑有缁衣》,武公之美,而次于《王》后者,盖《王》之皆刺,而不能加于多美之诸侯者,天下之公义也。
若诸侯之少美矣,虽《王》之皆刺,而不足以胜之,岂非君与臣善恶不相远,则君得以先其臣,而理所可也,故次《王》也。
《齐》皆刺也,然有《木瓜》美桓公,系于卫《诗》之末,故次郑也。
《魏》皆刺也,而无所主名,言为魏之君者,皆甚恶尔。
夫序《诗》者,岂以一端而已。
皆美而无所主名,则先之,好其善之盛也,《周南》是也;
皆刺而无所主名。
则先之,丑其恶之极也,《魏》是也。
故次《齐》也。
《唐》本晋诗,而美武公者,《无衣》也。
武公始并晋国,而大夫为之请命于天子之使而作是诗也。
夫不请命于天子,虽云美而君子所不与,犹若武公无美焉尔。
或曰:鲁之有《颂》,亦请命于周,乃列于《周》、《商》之间,而于此诎晋何也?
曰:鲁请于天子,而史克作《颂》,与夫请天子之使而为之者异矣,弟贤于无美者也,故次《魏》也。
《秦》之《车邻》美秦仲,《驷铁》、《小戎》美襄公,虽贤于唐,然本西垂,秦仲始大,至于襄公,方列于诸侯,故次《唐》也。
《陈》皆刺也,而所刺主于幽公僖公之徒,言其馀君或不至于是,然刺诗多矣,故次《秦》也。
》皆刺也,而无所主名犹魏也,故次《陈》也。
《曹》皆刺也,然所刺止于昭公共公,犹陈也,故次《》也。
《豳·七月》,周公摄政之诗也,所美见于《东山》、《破斧》、《伐柯》、《九罭》、《狼跋》也。
其《七月》陈王业,《鸱鸮》以遗王者,皆公所自为,故不言美也。
然名之以《雅》,则公非王也;
次以之《周南》,则公非诸侯。
因其陈王业先公之所由,乃以属于《豳》也。
不属于《周》者,,王国也,周公何所系焉?
所以居《小雅》之前,而处变风之后,故次豳也。
或曰:国风之次,学士大夫辨之多矣,然世儒犹以为惑,今子独刺美序之何也?
曰:昔者圣人之于《诗》,既取其合于礼义之言以为经,又以序天子诸侯之善恶,而垂万世之法。
其视天子诸侯,位虽有殊,语其善恶,则同而已矣。
故余言之甚详,而十有五国之序,不无微意也。
呜呼,惟其序善恶以示万世,不以尊卑小大之为后先,而取礼之言以为经,此所以乱臣贼子知惧而天下劝焉。
秦仲二子雨中游宝山1089年8月26日 北宋 · 苏轼
七言绝句 押删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平明已报百吏散,半日来陪二子闲。
立鹊低昂烟雨里,行人出没树林间。
诗之序论 其二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嵩山文集》卷一一
或曰《诗》之序非当时之所作,抑子夏之所作欤?
曰:予不知子以子夏为何如人也。
周之东迁,诸侯未之有勤王者,卫宣公不知从王伐郑,《春秋》罪之矣;
序《伯兮》「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焉」,其与卫人之怨王欤?
当斯之时,桓王五聘于鲁,而诸侯未之有亲王者;
序《葛藟》,刺「周室道衰,弃其九族」,则诸侯之亲王者其已厚欤?
秦康公隳其先君穆公之业,惟知日构兵于母家,自丧服以寻干戈,而终身战不知已;
序《渭阳》称其「我见舅氏,知母存焉」,是果纯孝欤?
周公之诛,不得已也;
序《棠棣》,「燕兄弟也,闵之失道,故作《棠棣》焉」,何其安忍而善厄人哉?
又安在其为燕耶?
「忽之不昏于齐,卒以无大国之助」,则今世昏姻论族者贤矣哉?
君子之与正而抑篡弑也尚矣,郑昭公正也,当立者也,《山有扶苏》、《萚兮》、《狡童》之类序,忽而刺之。
幽后亦未之有可刺者,而序《白华》刺之。
晋武公陈厉公者,内弑而盗立之君也,石季龙苻坚之流也,序《无衣》美武公,序《墓门》姑责「陈佗无良师傅」,失其类耶!
尊王而贱夷狄,天下之通义也。
秦仲者,石勒刘元海之流也,秦襄公,聪、曜之流也。
序《车辚》「美秦仲」,序《驷铁》、《小戎》「美襄公」,何也?
夫取非所有者盗也,襄公取周地而能之,果足训哉?
周之王应天命也,序《文王有声》「继伐也」,是文王以伐纣为志,武王以伐纣为功也。
序《庭燎》因以箴宣王,则《云汉》之作妄也。
序《沔水》规宣王,则《韩奕》之作妄也。
序《鹤鸣》诲宣王,序《白驹》、《黄鸟》、《我行其野》刺宣王,则《崧高》、《烝民》之作妄也。
序《祈父》刺宣王,则《江汉》之作妄也。
《小雅》之贵为大雅,未有小雅之恶如此,而大雅之善如彼者也。
风雅颂各有体,序《驺虞》「人伦既正,朝廷既治,天下纯被文王之化,则庶类蕃殖,蒐田以时,仁如驺虞,则王道成也」者,风其为雅欤?
文王其为僭王欤?
序《鱼丽》「美万物盛多,可以告神明」,雅其为颂欤?
序《闵予小子》「嗣王朝于庙也」,《敬之》「群臣进戒嗣王也」,《小毖》「嗣王求助也」,颂其为小雅欤?
子夏苟知有君臣父子兄弟夫妇,与正而抑篡弑,尊王而贱夷狄,明乎周之王业,谨乎风雅颂之体,则序《诗》者非子也。
善夫韩愈之议曰:「子夏不序《诗》之道有三焉:不智,一也;
暴中冓之私,《春秋》所不明不道,二也;
诸侯犹世,不敢以云,三也」。
且夫《春秋》之志深矣,岂特定哀之间多微辞哉?
后世学士大夫聚十数师儒之说,而传道之尚多所不通。
夫子于洙泗之间,口以授受,而不敢公者,言逊也。
何为夫子怯于《春秋》而子夏勇于序《诗》乎?
至于《丧服传》称子夏所作,予何疑焉?
南阳伯梁公神道碑 宋 · 王安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六一、《初寮集》卷八
政和六年五月某甲子,南阳伯梁公卒于东平之私第。
明年某月某甲子,葬于须城登庸乡执政里。
明年,其侄宁远军节度使大名子美以书抵太史王某曰:「先丞相八子,叔父最与吾齿相若,少即相爱。
吾先公兄弟早世,独叔及我被遇,今又不幸,既就窀穸,而墓道之碑未有词,不但无以慰叔父之孤,虽吾亦不忍也,愿得子文」。
顷官大名,见宁远岁时讯季父起居,细书累幅,间得御府珍异之赐,亟作诗往遗,相与酬答,其意勤甚,今敢不承宁远之命!
乃次公行事。
讳彦深字纯之,其先秦仲之少子康,封于夏阳梁山,是为梁伯,子孙因国为氏。
汉自河东安定,后又别出为河南天水二望,而公五世祖赠夏国公惟忠始居东平诸梁相传,望安定
曾祖讳文度,故赠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魏国公
妣周氏,韩国太夫人
祖讳颢,故任翰林学士,赠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周国公
妣阎氏,魏国太夫人
考讳适,故任太子太傅致仕,赠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中书令、兼尚书令、国公谥「庄肃」;
妣任氏,越国太夫人
公少无戏事,欲以学问自奋,顾嗜作诗,捉笔辄亹亹不自已。
庄肃公异之,间命公赋百题,一日而就。
庄肃恩补将仕郎,守秘书省正字,调监开封府阳武县酒税,改签书兖州观察判官厅公事。
山东故推梁氏为冠族,初试吏,不负恃门户,能举职业。
庄肃忧。
服除,监在京都盐院,改通判青州
越国忧。
服除,通判青州
会西方进筑,公以所部民夫从军深入,调护有理,独无所亡失,玺书奖之。
代还,勾当在京诸司专勾司
岁终,会诸路造军器费,得辟名,失财无虑二十万有奇,出知沂州
于是沂多盗,公慨然曰:「欲惠吾民,必尽去此」。
乃大为约束,课吏购捕,赏罚必如令。
盗奔它郡,狱以屡空。
部使者论于朝,即命在任。
单州,州之城堞积岁颓阙,公以谓非戒不虞之意,稍调羡卒,完之。
讫役,公私无所预。
单州
河南边二敌,而汾近石、隰,公至即为备豫守禦之计,储积器械,无有不具,治有声绩。
擢知海州,未行,改徐州
徐,汴、泗所汇,地大事剧,公益出政术,为精明斋遫,郡务民讼,迎剖立决,其僚涉笔画符檄而已。
属颁学制、泉法,公推行为一路冠。
优诏进秩。
俄以知齐州,居养安济令既下,公仁人也,奉行尤力。
赏行,特许貤之亲族。
剧贼李定椎剽齐中,公亲指踪捕得,并其党流远方,闾里帖然。
有甘露降于州廨,人以为公惠政之应。
朝廷视课最滋欲用,公春秋寖高,间语其子侄曰:「吾仕至二千石,幸无过谪以辱其先世。
今老,不归托林垄自休其晼晚之力,尚奚俟哉」?
乃上章丐闲,得提举南京鸿庆宫,凡三任。
其卒也,年七十三,积官至中奉大夫
初室任氏,继贾氏,皆封恭人
男:子晋将作监主簿
子罕奉议郎通判南安军
子约校书郎
子简,奉议郎主管成都府崇道观
皆前卒。
子坦,宣义郎主管信州上清宫
女二人,长归选士尹东美,次归中大夫都水使者孟杨。
孙男:庆祖、亨祖,郊社斋郎
遵祖、袭祖、奉祖,假承务郎
齐祖、萧祖、衍祖,未仕。
孙女十一人,已嫁者三,选士任希绩、张大临、束德孺,其婿也。
曾孙男:𥫃、竬、毅、䇕、颜。
公资和厚易直,内不立城府,语辄倾倒,不问向人为谁。
卒犯之,虽所叵堪耐,了无留恨。
宰相子,习尚朴素,无耳目之娱。
历典五郡,慈祥岂弟,去辄见思,至临剧除暴,则凛凛有前辈风。
退而里居,觞咏潇散,益读方外性相书,与世相忘,其平生盖可考已。
惟梁氏世以文章魁天下,至庄肃以面折廷争,为仁宗皇帝所器,遂至大用,出入将相,名震夷狄。
然于道大难合,气刚易退,而其言不朽,天下之士至今诵之。
臧哀伯不忘德谏,周内史曰:「臧孙其有后于鲁乎」?
其后文仲、武仲、宣叔果相继用于鲁。
庄肃诸子虽尽于南阳伯,而宁远顷自中书侍郎领方任,十年于兹,以有家世节旄之盛,功业福禄未艾。
然则天所以报庄肃之遗直者,不在其子,则在其孙,曾何啻如鲁臧孙者哉?
南阳伯身有德善,又故家遗泽之未泯,其三世子孙之众如此,岂可不自勉邪?
谨系之以诗曰:
梁世典学,二魁一相。
相维庄肃,名溢天壤。
庄肃八子,众德之分。
有得一体,则称其门。
南阳伯,岂弟是似。
治郡雍容,如古循吏。
沂单西河,地褊易治。
聊以暇馀,除盗饬备。
彭门济南,实一都会。
公亦恢恢,游刃馀地。
教行校庠,利羡凫冶。
威靖里闾,仁逮鳏寡。
善政召和,
露如饴。
国有懋赏,民有去思。
公归就閒,亦既寿考。
曾是憖遗,以殿诸老。
我诗谁从,宁远之言。
碑于墓隧,励尔后人。
秦昭和钟铭说 北宋 · 黄伯思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六一、《东观馀论》卷上
此钟盖庆历中叶翰林清臣守长安所得,上之大乐,考之音中大吕。
胡恢题云:「《世家》言秦侯穆公十三世,而中閒出子遇杀,岂不得列于世数邪」?
欧阳文忠题云:「据《史记·年表》,始秦仲,至康公,为十二公,此钟则为共公时作也。
据《本纪》,始襄公,至桓公,为十二公,此钟则为景公时作也」。
子按《本纪》,周孝王命非子曰:「昔柏翳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赐姓嬴
今其后世亦为朕息马,朕其分土为附庸」。
邑之秦,使复续嬴氏祀,号曰秦嬴
嬴生秦侯,次公伯、秦仲庄公襄公文公(《史记》作竫。)不立,宁公、出子武公德公宣公成公穆公康公共公桓公
以铭所谓十二公考之,若以非子始为附庸,则至成公为十二公;
若以秦仲始为周大夫、襄公始为诸侯,则如欧阳说,至康公桓公为十二公。
然据铭云「不显朕皇祖,奄有下国,十有二公」,言皇祖奄有下国,盖谓如有土之君,则当以非子为始,虽曰附庸,盖亦国也。
况有周锡命分土之文,得不为奄有下国乎?
非子成公十有二世,则是钟为成公作无疑矣。
又所谓十有二公,盖自始祖而下至今为公之数,而欧阳公以为十二公者先公也,而言作钟者为十三世,亦非也。
案铭之首称「秦公曰」,则知见为君者固自称公。
春秋时列国皆然,不必言先公方谓之公也。
刍荛论 其二 南宋 · 郑范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一、《群书考索》别集卷二二
秦襄公西戎,义当复雠。
秦襄公始有秦国,车马器械未备,而岁出师以伐西戎,则疑于困民力者。
而《小戎》之诗,圣人取焉。
盖西戎于秦,不共戴天之雠。
往者秦仲之事庄公之子世父,曰:「戎杀我大父,我非杀戎王,则不敢入邑」。
事虽不成,君子义之。
西戎尝伐周,实杀幽王骊山下,周平王至迁都避之,以其地封秦,则襄公于戎,固有君父之雠。
虽终身伐戎,死于出师,盖甘心焉。
此圣人之意也。
按:《春秋》之义,夫子以讨贼望天下之臣子,而复雠之义载在《礼经》,周公盖尽心焉。
贺秦相生日启 南宋 · 王佐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九四、《宋四六选》卷一五
嶰管葭灰,甫近阳春之载;
粲弧蓬矢,式符岩石之瞻。
喜动冕旒,欢均簪绂。
窃以天生李晟,来为万人;
岳降甫侯,出藩四国。
昴依汉日,箕作商霖
司隶于元精,孕谪仙于太白
历睹前古,类产英材。
矧惟赵氏之昌,率致周邦之喜。
五龙阴授,天开夹日之祥;
一马潜浮,神起渡江之役。
黄旗抚运,赤绂膺符,宜有真儒,来扶景祚。
恭惟某官气全刚大,性达神明。
日角珠庭,禀自钟山之秀;
锦心绣口,凝从沫水之情。
卫社稷不假于干戈,行蛮貊殆凭于忠信。
自专钧轴,密启皇猷。
和戎狄以正诸华,矢文德而洽四国。
息甘泉之烽火,盛璧水之衣冠,祭讲燔柴,耕陪载耜。
惟至治之君不世出也,待以勿疑;
故仁人之言其利溥哉,动无弗合。
命膺华衮,执有元圭,已建上公,复居真相。
礼乐侍御,美秦仲于《车邻》;
规谏文章,配武公于《淇澳》。
兹承谷旦,倍𭬎繁禧。
一人颁《湛露》之思,四海述《閟宫》之颂。
仁者寿,俾炽而昌。
衍金昆玉友之荣,积桂子桐孙之庆。
椿不老,八千岁以为春秋;
周鼎同扶,七百年而十世算。
某轮囷蟠木,局促辕车。
转漕潼江,考方书于下下
归耕湔水,田矧种于中中。
岂谓洪钧,复取弃物?
方征车之远迈,陪贺履以无从。
星现老人,永古祥于南极
尊师尹,长寄目于东方。
庆抃之私,敷宣罔既。
四塞论下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五、《山房集》卷四、《南宋文录录》卷一九
其次武关,高祖由此入秦。
七国之变,田禄伯亦请自淮南长沙而入武关。
刘裕伐燕,沈田子一军亦取道自此。
函谷必由巩洛,其地尤高且险,唯武关径捷,其视函谷道为径易。
然使山东无变,江淮封壤环于外,武关乃吾圉也,又何患哉!
关中所患,独有北方之沙漠尔。
《娄敬传》称匈奴河南白羊,楼烦王去长安近者七百里,轻骑一日一夕可以至。
考之张守节之释《史记》,河南地,今灵、夏、胜州也。
其地至上郡鄜延不甚远,而鄜延长安亦不为远。
所以敌入云中、雁门,则京师晏然;
上郡、北地,则京师震动。
盖敌自云中、雁门而入,陷燕代,下井陉,压晋阳,然犹在河东也。
关中大河卫其东,岂能遽为患哉!
若入上郡、北地则亟矣。
孝文十四年单于十四万骑入朝那、萧关,杀北地都尉,遂至彭阳
是敌犯原、渭,而锐锋至庆州矣。
候骑至雍甘泉甘泉长安三百里尔。
孝文后五年,匈奴三万骑入上郡,三万骑入云中,烽火亦通于甘泉。
夫敌自右北平、燕、代而入者,吾未暇论。
河南地入者,氛祲相去每在三百里内。
何哉?
京兆虽有三辅,而冯翊扶风之前已为上郡北地,近而寇迫,朝那、萧关之城塞不足以距敌,则三面之势此为最弱焉尔。
昔周之都洛也,困于西戎
秦仲始大,以能为周捍其西也。
其后周避犬戎而东,以地近戎,而西陲无甚封国也。
秦襄公逐戎,复夺岐丰之地,周终不能有,而割以与秦。
秦之兴实自此。
然西方无大封国,则周不能以独存,周固不容于不与秦也。
汉都关中,又迫戎患,则宜鉴周之事,分择信臣,置雄镇于上郡、北地,以藩王室。
则敌虽大入,庶几亦有所屏翰矣。
自高祖用韩王信太原,用臧荼卢绾于燕,未几皆叛,且不暇为西方之虑。
娄敬虽能计道里之远近,而其策不过欲徙诸田、屈、景之族以备敌尔,不知为四封之外虑也。
文帝每遇敌入,发兵屯上郡,屯北地,亦为久驻之计。
盖尝以十万大兵,用将军屯长安旁,及后灞上、棘门去长安俱二十里,而皆宿重兵,皇皇然忧其仓卒而至堂奥之内也。
其得免于外国之祸者,幸矣哉!
宝鼎现·周石鼓。己巳,一九二九年 现当代 · 黄咏雩
 押词韵第十二部
太学周石鼓,予考为秦襄公十年癸酉襄公之兄犬丘世父所作。按《诗经·秦风》诗序曰:驷驖,美襄公也。始命又田狩之事,园囿之乐焉。《史记·秦本纪》曰:周宣王召庄公昆弟,兴兵七千人,使伐西戎,破之。于是复兴秦仲后,反其先大骆地犬丘,并有之,为西垂大夫庄公子三人,其长男曰世父。世父曰:戎杀我大父,我非杀戎王,则不敢入邑。让其弟襄公太子襄公代立。二年,戎围犬丘世父,世父击之,为戎人所掳。岁余复归世父。周避犬戎难,襄公以兵送周平王东徙雒邑平王襄公诸侯,赐之歧以西之地,乃用骝驹、黄牛、羝羊祠上帝西畤。十二年伐戎,至歧卒。子文公元年,居西垂宫。三年,以兵七百人东猎。四年,至汧渭之会。卜居营邑。考平王元年辛未,当秦襄公八年后二年癸酉,石鼓文有癸字,上有阙残,当曰唯岁在癸,即秦襄公十年癸酉也。石鼓文有“中囿孔■”囿,或释园,犹秦风北园也。石鼓文有“■■自鄘”当云𨖍来自虏。鄘为虏之繁文。盖世父为戎所虏,岁余复归,故曰吾来自虏。又,石鼓文有“徒驭孔庶,鄘■宣搏”。《秦本纪》明言岁余复归世父,显见秦戎媾和,戎送世父归。其归后,有戎虏相从不去,为世父徒驭游猎宣搏耳。襄公自八年祠白帝,作西畤,至是岁十年癸酉,而田猎园囿,经营始备。十二年伐戎,至歧而卒。子文公元年仍居西垂宫。文公三年东猎。四年至汧渭,卜居营邑。是文公四年以前,襄公文公均未至汧渭。《正义》引《括地志》据《帝王世纪》云:秦襄公二年,徙都汧,当是文公四年之误。襄公文公之间,作原作畤,襄公实未履其地,宜有重臣亲贵代诸其事,非世父其谁欤。石鼓有“嗣王来■”,又有“公谓大▲”。盖世父称平王襄公之语,玩文究义非世父之作而谁乎。平王元年秦襄公八年襄公始列为诸侯,受爵命,故世父以襄公伯兄之尊,复有让国之贤,奉祠西畤,得用宫车彤矢。襄公既未尝至此,则西畤告成,作鼓纪事,非世父又谁属乎。况在襄公八年十二年,相距五年中,而十年适为癸酉,是则石鼓为秦襄公十年犬丘世父所作,可断定无疑。石鼓作自何时,从多臆度,予据经史另有考正,辄用顺庵此调,倚声纪之。不与韩韦苏梅诸子长歌争美也。十八年己巳初冬,燕台归后,记于天蚃楼。
重轻遑问,禹鼎亡矣,何人能守。
周石鼓、秦襄时制,当在十年岁癸酉
孰作者、犬丘秦世父,祠帝三牲鬯卣。
故篆曰𨖍来自虏,想见西戎归后。

沔沔汧水中何有。
济舫舟、鱼草杨柳
惟丙日、车工马简,彤矢角弓骖左右。
驭六辔、导阴阳原隰,持射殴其雉兽。
既献享、师徒孔庶,卅里亟除中囿。

应记地赐岐丰,铭十鼓、三原初搆。
笑从来、椎拓纷纭,书矜史籀
更那省、嗣王谁某。
数典忘宜臼。
看墨气、蟠郁蛟龙,沆瀣遥通岣嵝(中段全用石鼓文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