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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劾奏太子太保王延太子洗马张季凝托故旷班状 唐 · 赵砺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五十九
台司奉去年四月敕。西京留司官员。
虽有留台点简。故闻多不整齐。
宜令太子太师卢文纪都更提辖。今有自去年五月后至今。
每称疾请假。最多太子太保王延太子洗马张季凝。
旧例朝臣百日假满落班簿凝。
每遇百日将满。即一度赴拜表行香。
俱是拜跪不任。昨高祖神主祔庙之时。
留司班列至彭婆镇。奉迎其主。
只到五凤楼前。凝称有疾不出。
陈力就列。往圣之明规。
拜表行香。留司之常务。
既疾疢不任于出入。筋骸难彊于扶时。
所宜上禀宪章。内思贪冒。
虔沥退休之恳。用循止足之文。
虽优宏系自于朝廷。而弹举敢隳于职业。
钱元瓘吴越国王玉册文 后晋 · 晋高祖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十七
天福三年岁次戊戌十一月甲辰朔五日戊申。皇帝若曰。
王者握图立极。崇德报功。
或开国以建邦。或苴茅而锡壤。
乃树藩屏。式奖忠勋。
古先哲王。率由斯道。
惟朕薄德。敢忽彝章。
况夫奠南服之奥区。镇东瓯之重地。
懋绩虽高于列土。殊荣未继于肯堂
得不申加等之恩。降非常之命。
用纪代天之业。特颁镂玉之文。
乃择吉辰。爰敷盛典。
咨尔兴邦保运崇德志道功臣天下兵马副元帅镇海镇东等军节度浙江东西等道管内观察处置兼两浙盐铁制置发运营田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中书令杭州越州大都督府长史上柱国吴越王食邑一万五千户实封一千五百户钱元瓘。岳灵禀粹。
天象储精。蕴文武之兼材。
受乾坤之閒气。宠承吴越。
功迈桓文。运妙略以平凶。
用奇兵而制变。祗嗣基构。
表率英雄。淮彝之屏气销声。
海峤之波澄浪息。而况兴我昌运。
竭乃忠规。懋勋庸而首列韩坛。
奉玉帛而诚先禹贡。语尊奖则独标大节。
顾封崇则未称鸿名。宜举徽章。
奉先正。矧其天文当南斗之分。
地志控勾践之都。眷兹旧封。
允属全德。是用异车服于群后。
盛简册于列藩。正二国之土疆。
锡九天之宝瑞。表予嘉命。
缵乃旧邦。大振家声。
夹辅王室。今遣使大中大夫尚书左丞上柱国赐紫金鱼袋王延使副中散大夫尚书司门郎中柱国赐紫金鱼袋张守素持节备礼。
册尔为吴越国王。于戏。
服衮衣而佩元玉。位压群侯。
驾戎辂而握兵符。名尊九伐。
驭贵之重。象贤之荣。
尔其祗天光。勉清国步。
往绥厥位。永孚于休。
戒之慎之。勿忝前烈。
吴越文穆王钱元瓘碑铭 五代 · 和凝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五十九
嘘唏。化北溟而归南溟者。
岂籓篱之羽翼。行西海而游东海者。
非池沼之鬐鳞。大鹏抟扶
文鳐迅疾。一息万里。
壮哉伟哉。所以二华截灵河
不无擘者。六鳌负仙岛。
亦有钓人。岂殊乎杰出一时。
雄誇千古。开桓文之列国。
袭吴越之真王。况牵牛婺女之奥区。
允常寿梦之故地。犀渠鹤膝。
俗尚英豪。煮海镕山。
人多富庶。有九溪六谷之广。
通三江四渎之饶。非间世英奇。
岂能开创丕构。非承家贤哲。
岂能光大勋门。尊长累朝。
绵联数世。今见越国矣。
武肃王以雄杰之姿。居丧乱之代。
拂衣云壑。砺剑烟岩。
立勤劳于六十年间。拓封疆于三千里外。
名光华夏。誓著山河。
当四境多虞。即主盟而称霸。
及中原甫定。即述职以来廷。
履行功庸。富贵寿考。
已载于世家矣。王爰居长德。
早己嗣承。益昌家国之基。
复积子孙之庆。方繄夹辅。
忽罹沦亡。巨岳其颓。
上元不憖。英灵谢世。
德泽在人。爰有嗣王
克光前烈。陈元方序先君之美。
胡伯始称乃父之清。乞书无愧之碑。
愿列不刊之史。皇帝孝治寰海。
仁守宝图。终览奏章。
备明哀恳。恩殊常品。
宠异群藩。爰诏辅臣。
俾光先正。序曰。
钱氏之系。□□□□按氏族广类风俗通曰。
周礼有钱府上士之官。其后氏焉。
晋史有钱凤。宋史有钱乐之
陈史有钱导戢。前朝有配飨巢公钱九陇
近则有翰林学士右丞钱起。光前映后。
皆见信书。列派分枝。
咸为著姓。曾祖宙。
累赠太尉。尊道贵德
应运适时。韫陆瑁之义风。
王常之忠节。德星聚处。
早光陈寔之门。仙鹤去时。
己云孙钟之贵。祖宽。
累赠太师。澡身浴德。
著信立诚。幼则比其双珠。
长则方于三虎。簪缨剑佩。
生参台省之资。簠簋铏登。
殁享公王之祭。考讳
天下兵马都元帅□□□□尚父吴越国王谥武肃
七曜祥光。五行秀气。
躬尝堕于九日。梦曾到于八天。
项籍喑呜。人皆披靡。
甘宁謦欬。敌己悚惶。
顷者土德崩离。乾纲弛紊。
戎马生郊之后。乃龙蛇起陆之时。
于是金璧延才。英贤毕附。
豆觞抚士。勇毅争归。
才思倚柱之谣。寻应悬刀之梦。
苦身焦思。沐雨栉风。
战波浪以拓城隍。灭烟尘而静边鄙。
神资福地。民咏乐郊
所以翼子贻孙。永使尊周辅汉。
王即武肃之第七子也。讳元瓘
字文宝杭州安国县人也。
龙章凤姿。金相玉振。
五色露迥推温润。九天霞别是辉鲜。
象弭宏开。射云鸿而中镝。
金壶墨涌。书岩石以成文。
智自神传。才由天纵。
马郑将□于学校。早洞礼经。
孙吴未演于韬钤。己明兵法。
萨孤延之沈勇。电爇虬须。
豆卢绩之至诚。泉生马足。
三时不害。六府孔修
理民则简静居怀。恤物则仁慈在念。
铜斗铁尺。俾列肆以均平。
鱼网兔罝。试小民之游惰。
五稼则分歧合穗。万民则弃戟捐矛。
每行皂盖之春。复继缁衣之美。
王起家为盐铁发运巡官。奏授尚书金部郎中
赐紫金鱼袋。寻以偏裨许再思徐绾等狼心素野。
鼠首无恒。忽搆狂谋。
私邀外寇。田頵言惟乐祸。
志欲朋奸。遽兴乌合之徒。
将逞鸡连之势。及聊加赏犒。
即请叙姻亲。荀家共举于慈明。
郤氏果求其逸少。遂请行而赴选。
用继好以恤人。虽驻危郊。
益宏善道。俟销衅隙。
寻却归宁。既自孝以移忠。
宜经文而纬武。承制改其端揆
授以亲军。左旋右抽。
每加训整。先偏后伍。
益显机谋。寻摧貔虎之师。
遂展鹰鹯之势。于是领吴郡组练。
破处郡妖狂。牲牢才祃于军牙。
露布己悬其贼首。其后边烽忽举。
邻寇相侵。六奇先视于羸师。
三鼓俄观于酣战。才交锋镝。
大廓氛霾。陆征则活擒李涛
水斗则兼诛涡信。既系俘囚而塞路。
收器甲以齐山。迩后欲率邻藩。
同修职贡。知不从于药石。
遂再动于征鼙。王躬领舟师。
压其□境。威生霆霹。
光夺雪霜。熊罴画布于江心。
雕鹗旌飞于天面。火镕锁断。
共仗奇谋。箭压舟平。
咸推敏智。鲸喷骇浪。
龙吼惊涛。擒贼将以寻诛。
获战船而犹在。因兹大捷。
永绝相侵。备奏丰功。
请覃茂赏。自此曾无虚岁。
绍受明恩。总青旌元纛之权。
黄阁紫垣之秩。匡时济代。
福国庇民。事父事君。
惟忠惟孝。尚父武肃王疾生六气。
奠应两楹。欲尝药以无徵。
几绝浆而过毁。将兹冥福。
爰构严祠。修道宫于割锦之坊。
创佛寺于布金之地。红楼绀殿。
岂殊七宝之金。玉磬琼钟。
不让五云之境。寻以恭承治命。
退国称藩。俯顺群情。
割哀视事。连营受赐。
比屋知恩。给亲族以优丰。
待友于而敦睦。拱极之诚益至。
勤王之节不渝。洎大晋开基。
中原无事。续整梯航之礼。
益倾铁石之心。推戴既坚。
旌酬亦至。封吴越国王
授天下兵马都元帅。又授尚书令
金印玉册。□黻□裳。
并复世官。可明朝奖。
九重城内。解宝带以颁宣。
十二闲中。选名驹而锡赉。
天福六年□□王以弟兄归任。丝竹张筵。
因抒嘉篇。久吟警句。
别泪己多红蜡泪。离杯须满绿荷杯。
诗罢酒阑。情伤疾作。
其后融风忽扇。烈焰俄烘。
骇愕既多。虚羸遂甚。
上池之药无效。聚穴之香不神。
至八月二十有四日。薨于瑶台之正寝。
享年五十有五。即以七年二月乙卯朔十九日癸酉
备卤簿葬于国城之南原。礼也。
先皇帝初闻讣奏。倍极悲伤。
久辍视朝。厚颁祭礼。
王娶扶风马氏。故雄武军节度使同平章事绰之女也。
贤明无对。令淑罕俦。
玩图史之华。著组紃之妙。
如宾合礼。逮下符诗。
方繄内助之功。忽动早彫之叹。
手拳鲁字。既叶嘉祥。
肠绕吴门。复彰吉梦。
先二年薨。有子十三人。
嗣王宏佐。粹和正气。
严重英姿。鹓雏著瑞世之文。
骥子骋睨云之步。无益之事。
略不经心。非法之言。
未尝出口。咸推夙习。
共仰老成。服之楷模。
继曾颜之士行。实兴门之良允。
乃搆之全材。自罹悯凶。
共伤羸瘵。楚弃疾正当拜处。
早显神符。孙仲谋未是哭时。
须从众议。寻知国事
经禀朝恩。行庆赐以合人心。
省科徭而求民瘼。而况郭汾阳将佐
皆是公侯。萧丞相之宗亲。
从军旅。同心协力。
送往事居。市无易肆之諠。
户有不扃之咏。朝廷喜其嗣袭。
寻降渥恩。便封列土之王
用奖克家之子。制授宏佐起复镇军大将军左金吾卫上将军员外置同正员检校太师兼中书令镇海镇东等军节度浙江东西等道管内观察处置兼两浙盐铁制置发运营田等使杭州越州大都督上柱国吴越国王
食邑一万户。食实封一千户。
仍赐保邦宣化忠正功臣次年又加食邑七千户。
食实封三千户。仍赐保邦宣化忠正翊戴功臣
长子宏僎。温州静海军使。
先一年卒。次曰宏称
东府安抚都指挥使。次曰宏侑。
弓马诸军都指挥使。次曰宏僔。
先立为吴越世子。先一年薨。
次曰宏倧。衙内诸军副都指挥使检校司徒
次曰宏偡。衙内诸军左都知兵马使检校司空
次曰宏俶。衙内诸军右都知兵马使检校司空
次曰宏亿。衙内诸军左右马步都虞候检校左仆射
次曰宏偓宏俨宏仰。并检校礼部尚书
瑶山并秀。珠树相辉。
学礼言诗。咸闻博赡。
弯弧击剑。尽富韬钤。
姜被同欢。田荆永茂。
次曰宏儒。为国披缁。
法号元悟。舍王公之娱乐。
就法宇之清幽。汤休尚著于文章。
支遁犹怜于逸骏。有女四人。
三人各有粉田。一人早栖禅宇。
王惠三吴。威加百越。
近则同赵佗士燮。远则方句践阖庐
服太叔之九言。师宣尼之四教。
十朝奖重。三纪光华。
择吉日以宣恩。选名臣而将命。
癸已岁命将作监李锴为起复使。户部侍郎张文宝吏部郎中张绚为守中书令使。
甲午岁给事中张延兵部员外郎马义为册封吴王使。乙未岁右常侍孔昭序驾部员外郎张璹为册封越王使。
丙申岁礼部尚书兼太常寺卿李怿户部郎中姚遐致为吴越王金印使。戊戌岁礼部尚书兼太常卿程逊兵部员外郎韦税充吴越国王官告使。
己亥岁尚书右丞王延司门郎中守素吴越国王册礼使庚子岁刑部尚书李怿膳部郎中薛钧天下兵马元帅官告使。
辛丑岁右谏议大夫高延赏兵部郎中李元龟充天下兵马都元帅尚书令官告使。壬寅岁太子宾客聂延祚吏部郎中卢撰为尚书令册礼使
议者以王三端迥著。五福俱全。
且夫体物缘情。才思逸于卢骆。
象形会意。笔法继于欧虞。
补芸阁之旧编。著锦楼之新集。
六角扇羲之让美。五朵云韦陟惭工。
褒之者入云霄。挫之者坠泥滓。
孰不避王之笔端乎。勇可抉门。
力能扛鼎。燧象燧牛之智。
屡有成功。添灶减灶之谋。
累闻破敌。射穿蹲甲。
弹落翔禽。著白袍黑槊之威。
受玈矢彤弓之锡。陆断犀兕。
水斩蛟螭。孰不避王之剑端乎。
智周物表。言合机先。
能悦豫以使人。善抚循而感物。
刚柔有节。语默中规。
通白虎之群书。继碧鸡之秀辨。
孰不避王之舌端乎。爰自妙龄。
至于壮齿。耸风姿而岳立。
蕴气度以川渟。凡有位而必升。
至无官而可授。天下之馨香已播。
人间之荣乐实多。虽未及鲐背鸡肤。
亦己有霜髯雪鬓。岂不曰寿乎。
镇千乘之邦。食万钟之禄。
明珠大贝。辐凑一方。
雾縠冰纨。云屯百帑。
龙猛之金□颇小。齐奴之锦帐未多。
采声妓于娃宫。合丝簧于绮阁。
岂不曰攸好德乎。疾疹虽加。
襟怀不挠。如浮云之易散。
念急景之难停。启手足而保全。
传箕裘而得所。岂不曰考终命乎。
有是众美。夫何恨焉。
臣素乏口才。仍疏腹稿。
方愧弼谐之绩。又亏纪述之能。
仰奉丝纶。俾铭贞琬。
辞让不获。漏略兹多。
虽文过江南。不及韩陵之石。
而恩深浙右。必同岘岭之碑。
仰副圣慈。谨为铭曰。
云起龙骧。化为侯王。
鸿骞凤翥。鹗立鹰扬
凛然劲气。卓尔雄铓。
大名之后。五世其昌。
武肃开基。奄有吴越
恩洽百城。名驰双阙。
既委招怀。复专征伐。
焘土苴茅。秉旄仗钺。
尚父弃代。元帅承家。
传荣集庆。奕叶重葩。
有典有则。去甚去奢
威名烜赫。事望光华。
谭薮纵横。词源浩渺。
曹植思迟。崔儦书少。
月夕花朝。猿岩雁沼。
笔落䌽笺。风清绿筱。
神传射诀。天富兵钤
龟文月角。燕颔虬髯。
威能伏兽。名可愈痁。
抚众以惠。待士持谦。
事必有恒。政皆求理。
扶弱遏强。先人后己。
但见偃风。莫闻狎水。
阜康烝黎。廓清边鄙。
量陂素广。德岳弥高。
礼延耆旧。令肃权豪。
庭趋忠烈。府集英髦。
讲论韬略。奖劝勋劳。
自再称藩。益勤述职。
虔布诏条。动遵楷式。
每陈贡输。常踰万亿。
表率方隅。匡扶社稷。
功庸罕对。渥泽无伦。
礼优伯舅。位极人臣。
镕金镂玉。龟纽龙纶。
永言当代。莫继芳尘。
禁暴戢兵。取威定霸。
方赖控临。忽闻梦谢。
云惨长空。星沈永夜。
号恸军民。涕泗华夏。
初闻讣奏。寻辍视朝。
深嗟。不及
倍加赠襚。久罢箫韶。
君臣分至。水陆程遥。
间杰沦亡。英贤继袭。
擗踊悲摧。无所迨及。
益务抚循。加之周给。
人情既安。兵威自戢。
一方肃靖。三世辉荣。
朝宗事大。誓表倾城。
欲光家世。上奏圣明。
愿书贞石。用显声名。
金玉令人。鼓旗良帅。
德盛功崇。文经武纬。
述之莫穷。言之无愧。
庶几乎万岁千秋。人见之而堕泪。
亲征契丹命将制 后晋 · 晋少帝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十八
宣王讲武。
逐猃狁于太原
汉帝出师。
匈奴瀚海
是知蛮夷猾夏。
不能绝之于古今。
戎狄无厌。
不能拘之以信义
先皇帝昔当草昧。
方在龙潜。
未登鄗邑之坛。
始有晋阳之难。
契丹主径驱蕃部。
直抵并郊。
遂解重围。
助成大统
我之兴也。
彼有力焉。
于是邀之以鬼神。
申之以盟誓。
载诸册。
传厥子孙。
尔后常念前因。
每思厚报。
宫闱之服玩。
罄府藏之珠珍。
供亿无时。
道涂相望。
契丹贪残滋甚。
骄纵异常。
通使命于江淮
徵贡输于郡国。
包藏既久。
奸谲渐萌。
既而舆议諠哗。
群情愤激。
军民扼腕。
中外同辞。
请兴貔虎之师。
以遏豺狼之患。
先皇帝重其信誓。
笃以初终。
降万乘之尊。
礼不义之虏。
耗中原之力。
奉无巳之求。
迨于缵受丕图。
虔承顾命。
每欲息民继好。
敢忘屈巳从人。
所以厚礼卑辞。
以隆其意。
推心置腹。
以示其诚。
其如鸩毒潜深。
兽心难革。
乘我歉岁。
伐予大丧。
平视中原。
窃窥神器。
朕实不德。
民罹其殃。
愧悼增深。
寤寐兴叹。
向者躬提黄钺。
亲指灵旗。
驻于甘泉。
自春徂夏。
赖祖宗垂庆。
天地储休。
猛将如云。
谋臣若雨。
士百其勇。
人一其心。
寸镞不遗。
狂戎自溃。
氛霾少息。
师旅凯旋。
今则渐入秋深。
虑为边患。
朕以志平寇难。
不敢荒宁。
将期亲率全师。
恭行天讨。
庶几一举。
永静三边。
罔辞栉沐之劳。
用拯生灵之患。
得不精求将帅
慎柬偏裨
冀成破竹之功。
以殄折胶之寇。
爰于刚日。
乃降命书。
顺国节度镇深赵等州观察处置幽州道行营副招讨等使特进检校太师兼中书令真定尹驸马都尉杜重威
地居戚里。
神授戎韬。
久服金革之劳。
累济艰难之运。
虎牢昼闭。
一麾而蟊贼自消。
河朔未宁。
再驾而氛妖继息。
戡定之业。
溢于鼎钟。
天平军节度郓齐棣等州观察处置兼管内河堤等使光禄大夫检校太尉平章事张从思。
清明可鉴。
忠正无邪。
夙怀刺虎之谋。
早列濯龙之籍。
襄阳之役。
克成监护之勋。
及北虏之来。
实赖籓篱之固。
器业之用。
可谓纵横。
西京留守起复检校太尉兼侍中河南尹景延广
文武全才。
云龙际会。
指经纶于掌内。
藏甲马于胸中。
久权七萃之师。
继委十连之帅。
军民畏服。
畿甸肃清。
左右之劳。
书于盟府。
武宁军节度徐宿等州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兼侍中赵在礼
河岳钟灵。
松筠植性。
授玉钤之秘略。
得金版之沈机。
辅翼数朝。
周旋重镇。
述职而必先九牧。
事君而唯尽一心。
尊奖之功。
光乎史册。
建雄军节度晋慈隰等州观察处置等使特进检校太师平章事安叔干。
众推武库。
素晓阵图。
疾恶如雠。
见义思勇。
觞酒豆肉。
无亏抚士之心。
尺籍伍符。
尽得总戎之诀。
军旅之任。
实契佥谐。
泰宁军节度兖沂密等州观察处置等使特进检校太师平章事安审信
久处腹心。
早攀鳞翼
倜傥乃万夫之长。
骁雄真六郡之豪。
燕颔虎头
咸仰将军之相。
牙璋犀节。
累持方伯之权。
英特之名。
播于中外。
河中护国军节度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平章事安审琦
严明无翳。
宽自居。
善知奇正之谋。
备熟孤虚之法。
首赴风云之会。
昔同带砺之盟。
累殿藩垣
常坚夹辅。
连帅之重。
倚若长城。
河阳三城节度孟怀等州观察处置管内河堤等使青州行营副都部署特进检校太师符彦卿
惟尔先臣。
实为名将。
世袭弓裘之庆。
门传忠孝之规。
西汉三雄。
徒称杰出。
东京七校。
乃为时生。
竭尽之心。
贯于金石。
义成军节度滑濮等州观察处置管内河堤等使北面行营马步虞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皇甫遇
敌万人
力摧九虎。
赤羽若日。
蒲大夫之英风。
快马如龙。
曹景宗之意气。
继承重寄。
必竭纯诚。
义烈之称。
播于寰海。
北面行营马部都排阵使兼马军都指挥使特进检校太保右神武统军张彦泽
猛若
气吞荆聂。
荐膺委寄。
每著勤劳。
鸣镝离弦。
既得吟猿之妙。
青萍出匣。
久彰断兕之名。
营阵之閒。
皆推果毅
横海军节度沧景德等州观察处置管内河堤等使幽州道行营右厢排阵使特进检校太师王延裔。
鬼谷传书。
神龟授印。
委镇临于沧海。
赖控扼于边陲。
缮甲治兵。
暗蓄摧凶之计。
深沟高垒。
不移持重之心。
捍御之谋。
断于胸臆。
保义军节度陕虢等州观察处置等使特进检校太尉宋彦筠
威惠兼著。
胆气无俦。
累佐戎权。
善贞师律。
千军万马。
陈庆之雄名。
三令五申。
孙武之战术。
将帅之选。
皆谓当仁。
前怀德军节度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光禄大夫检校太傅田武
早从戎伍。
备历艰难。
安边展颇牧之才。
制胜合韩吴之法。
向者仗其旧德。
委以边藩。
颇资外御之功。
实有分忧之绩。
忠贞之节。
雅叶柬求。
北面行营步军都排阵使兼步军都指挥使特进检校太保左神统军潘环
幕府书勋。
师干著效。
攻城野战。
独麾郑国之旗。
陷阵先登。
几获鱼门之冑。
洎分环卫
弥见公忠。
兵革之时。
所宜登用。
而皆位崇侯伯。
任重土茅。
俱为社稷之臣。
悉是栋梁之具。
或推忠徇义。
或报国忘家。
常坚翼戴之心。
夙蕴澄清之志。
朕所以告于宗庙。
质以蓍龟。
授之以征鼙。
付之以萧鈇。
但以狂戎侵掠。
生聚虔刘。
既贻中国之羞。
抑亦人臣之耻。
尔等上则承先皇顾托。
辅予冲人。
次则副朝廷倚毗。
委之重任。
所宜同德比义。
勠力齐心。
各竭乃诚。
共安国步。
功业可以不朽。
富贵可以无穷。
况今刍粟俱充。
士卒咸愤。
旌旗万队。
甲马千群。
呼吸则山岳荡摇。
号令则乾坤震动。
以此制敌。
何敌不摧。
以此攻城。
何城不克。
伫期献俘清庙。
悬首素旗。
同集大功。
永清四海。
于戏。
周王吉甫南仲
乃慑戎夷。
汉帝任去病卫青
遂空沙漠。
今吾命帅。
皆谓得人。
勉立异勋。
速平多难。
无令数子。
独擅前功。
凡我股肱。
当体朕意。
杜重威充都招讨使
张从思充兵马都监
景延广马步都排阵使
赵在礼马步军都虞。
安叔干充马步左排阵使
安审信马步右排阵使
安审琦马步军都指挥使
符彦卿马军左都指挥使
皇甫遇马军右都指挥使
张彦泽马军排阵使
王延裔充步军左都指挥使
宋彦筠充步军右都指挥使
田武充步军左厢排阵使
潘环充步军右厢排阵使
水族加恩簿 五代 · 毛胜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九十九
令咨尔独步王江(江瑶之文名)。鼎鼐仙姿。
琼瑶绀体。天赋巨美
时称绝佳。宜以流碧郡为灵渊国。
追号玉柱仙君。称海珍元年
章邱大都督忠美侯沧浪(章举)。隐浪色奇。
入瓯称最。杜口中郎将白中隐(车螯)
负乃厚德。韬其雄姿。
殊形中尉兼灵甘尹淡然子(蚶菜)。体虽诡异。
用实芳鲜。玉德公季(虾魁)
纯洁内含。爽妙外济。
沧浪头可灵渊国上相无比。白中隐可含珍大元帅甘上柱国兼脆尹。
淡然子可天味大将军远胜王。季遐可清绡内相颉羹郡王
令多黄尉权行尺一令南宠(蠘)。截然居海。
天付巨材。宜授黄城监远珍侯。
复以尔专盘处士甲藏用(蝤蛑)。素称蠘副。
众许蟹师。宜授爽国公圆珍巨美功臣
复以尔甘黄州甲杖大使咸宜作解蕴中(蟹)。足材腴妙。
螯德充盈。宜授糟邱常侍兼美君。
复以尔解微子彭越。形质肖祖。
风味专门。咀嚼谩陈。
当置下列。宜授尔郎黄少相。
合州刺史仲扃(蛤蜊)。重负双宅。
闭藏不发。既命之为含
升之为悫诚君矣。粉身功大。
偿之实难。宜授紫晖将军左右丞监试甘圆内史
令灵蜕先生(文)。外无排胁之皴。
内无鲠喉之乱。宜授红铛祭酒清腴馆学士
令惟尔清臣(鲈)。销酲引兴。
鳞鬣之乡。宜授橙齑录事守招贤使者
令珍曹必用郎中时充(鲥)。铛材本美。
妙位无高。宜授诸衙效死军使持节雅州诸军事
令惟尔白圭夫子(鲚)。貌则清臞。
材极美俊。宜授骨鲠卿。
令甘鼎(鼋)。究详尔调鼎之材。
咽舌潮津。宜封醉舌公
令甲拆翁(鳖)。挟弹于巾。
巧也。负担于外。
礼也。介冑自防。
不问寒暑。智也。
步武懦缓。不逾规绳。
仁也。故前以擐甲尚书荣其迹。
显其能。宜授金丸丞相九肋君。
长尾先生(鲎)。惟吴越人以谓用先生治酱。
华夏无敌。宜授典酱大夫仙衣使者
令元镇石首。区区枕石子孙。
德甚富焉。宜授新美舍人
令和羹长朱子房(石决明)。酒方沈酣。
臭薰一座。挑箸少进。
神明顿还。至于七孔赋形。
治目为最。宜授怀奇令史
令甘盘校尉(乌贼)。吐墨自卫。
白事有声。宜授噀墨将军
令元介卿(龟)。尔卜灼之效。
吉凶了然。所主大矣。
宜授通幽博士。令惟尔借眼公水母
受体不全。两相藉赖。
宜授同体合用功臣左右卫驾海将军。令李藏珍(真珠)
照乘走盘。厥价不赀。
斑希(玳瑁)裁簪制器。不在金银珠玉之下。
藏珍宜授圆辉隐士。斑希宜授点花使者
令房叔化(牡蛎)。粉厕汤丸。
裹护丹器。屈突通(梵响)振声远闻。
可知佛乐。阮用光(砑光螺)运体施功。
物皆滑莹。罗幼文(珂)类乎贝孙。
点缀鞍勒。粲然可观。
小有文采。叔化可豪山太守乐藏监固济。
突通可曲沃郎梵响参军摄玉塔金舍。用光可检校大辉光宜充掌书记
幼文可马衣丞。令惟尔田青(螺蛳)
微藏浅味。无所取材。
世或烹调。以为怪品。
申洁(蛙)苍皮瘾疹。矮股跳梁。
伯夷(鱁鮧)宋帝酷好。鳔则别名。
屯江小尉(江豚)渔工得隽。亦号甘肥
田青授具体郎。申洁宜授济馋都护行水乐令
伯夷宜授宋珍都尉南海詹事。屯江小尉宜授追风使试汤波太守
令以尔锦袍氏(鳜)。骨疏肉紧。
体具文章。宜授苏肠御史仙盘游奕使。
以尔李本(鲤)三十六鳞
大烹允尚。宜授跨仙君子世美公
以尔鲜于羹(鲫)。斫鲙精妙。
见称杜陵。宜授轻薄使银丝省餍德郎。
以尔楚鲜(白鱼)。隐釜沈糟。
价倾淮甸。宜授倾淮别驾
以尔缩项仙人(鳊)。鬼腹星鳞。
道亨襄汉。宜授槎头刺史
以尔食宠侯(鲟鳇)。支节斑驳。
标致高爽。宜授添厨太监
以尔单长福(鳝)。曲直靡常。
鲜载具美。宜授泥蟠掾。
以尔管统(葱管)。省象菜伯
可备煎和。宜授长白侯同盘司箸局平章事
以尔备员居士(东崇)。腥粗无状。
见取俗人。宜授鍊身公子
以尔唐少连(崇连)。池塘下格。
代匮充庖。宜授保福军节度使
令黄荐可(河鲀)。尔泽嫩可贵。
然失于经治。败伤厥毒。
故世以醇疵隐士为尔之目。特授三德尉兼春荣小供奉。
令新餐氏(鳆)。尔疗饥无术。
清醉有材。莽新妖乱。
临盘肆餐。物以人污。
百代宁洗。尔之得氏。
累有由矣。宜特补辅庖生。
令盖顽。生乎泥沙。
薄有可采。宜授表坚郎。
本朝政要策下 其二十五 黄河1049年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五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
河自西出而南,又东折,然后北注于海。
当禹之行水,功之所施者最多,自大伾而北,既酾为二,至大陆又播为九,然后为逆河,以与海属,非屡散裂而顺导之,莫能为功。
盖其难如此,故历三代千有馀年,无河患者,以禹故迹未尝变也。
至周定王之时禹迹遂改,故河之为败自此始。
自是之后,言治河者尤众。
有欲索故迹而穿之,许商解光之说是也。
有欲出之胡中,齐人延年之说是也。
有以为天事可勿理者,田鼢谷永之说是也。
有以为宜空水冲以纵其决,穿漕渠以通其势者,关并贾让之说是也。
有以为宜弛灌溉之防,使水得自行者,张戎之说是也。
有以为宜徙之宽平者,王横之说是也。
有以为宜计为堤防,又以为堤防非古义者,王延世、平当之说是也。
凡此数者,各乖异。
总之,堤防之起自战国西汉以来,筑作者辄复败,故务壅塞居水者,最闇于用,而复二渠,则水之害去,绝屯氏之河,则害作,故言河宜散裂、仿于禹迹是当。
盛宋之隆,河数为败。
兴国之间,房村之决为甚。
当此之时,劳十万之众,然后复理。
天子为赋诗比《瓠子之歌》,属者虽有商胡之忧,非曩时比也,然天子大臣讲求利害之理勤矣。
愚既以为堤防壅塞闇于用,仿禹之迹为可,然水之为迹,难明久矣,非深考博通,心知其详,固难以臆见决策举事也。
宜博求能疏川浚河者,与之虑定,然后施功,则可以下安元元,上追矣。
黄河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六○、《曾子固集》卷一○
知今者莫若考古,知古者莫若师经
者,万世之法也。
自教学废而经术不盛行于天下,言理者舍而各师其意,此后世之患也。
若治水之说亦有焉,昔是之时,水害遍于中国,尧能得禹之材而属任之,禹能知水之性而顺导之,然后水之害熄。
其法之可见者,《禹贡》是也。
自禹功立而更三代千有馀年无水害。
周定王之时,河始徙禹之迹,自此水之为中国害者特河耳。
汉以来言治河者众矣。
齐人延年则以谓宜出之匈奴
许商韩牧则以谓宜复其故道。
田鼢谷永则以谓宜属之天事。
关并贾让则以谓宜弃水冲之地以肆其行,穿溉漕之渠以短其势。
王横则以谓宜徙之宽平。
王延则以谓宜为堤防。
平当则以谓堤防不可以为固。
张戎则以谓宜弛灌溉之防,使水得自去。
数说者各异,然未尝知图患者莫若究其原,究原者莫若求之,求者莫若《禹贡》之可信,而各率私意,次进其说,故考之而无本,推之而难行,此舍经之害也。
方汉之时,经术虽不盛行于天下,然学者犹不尽废,而害已然。
至今千有馀年,言者益少矣,决事者用私见耳。
故明策以谓《禹贡》之学久废,而以访问于学者,此可谓于千载之论中其所大蔽,当今之务明其所大本也。
夫《书》称五行,水曰润下,则就下者水之性也。
禹知其然而治之,欲使顺其归。
盖地之形,雍州高而兖、冀下,故其有事也,始兖、冀而终于雍,此高下先后之异也。
天下至广,百川至众矣,使小水皆致其力,则功有所不逮而日有所不给也。
故治江之道,使之顺则河、潜皆得合而行;
治河之道,使之顺则漳、滏皆得附而泄。
它水皆然。
故用力少而败功多,用日近而见效远。
故所谓治其大而小者从之,能知其要者也。
曰江、曰淮、曰河、曰济,经渎之所最大而施功之所最多,此其名之尤章章可见者也。
计其力则州十有二师,九州当二十七万人,计其日则四年而毕,此用力多少之数也。
夫禹之于水,知其地形高下、所治先后,又知其法之要,又能审其名,揆其功,定计于此,然后施功于彼,此所以能去水之败也。
宋兴,百川循道,为败者不过于河,兴国之间防村之决为尤甚。
当此之时,劳十万之众,然后复理,天子为赋诗比《瓠子》之歌。
今横胡、商胡再决,自天子大臣谋救讲利害之勤矣,明策访《禹贡》之法于学者,必将要之可行。
夫古今之变虽殊然也,形之高下不易,至于明其所治之先后小大与其法之要,而辨其名、审其用人之多少,定计于此,然后施功于彼,则禹之迹有不得尽循,禹之法有不得而改也,在详酌而法之耳。
台州百姓王延赞年一百一岁求归年一百二岁可并守本州助教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一八、《苏魏公文集》卷三四
敕某:夫贵老尚齿,王政之所先。
矧夫百年之人,五福之贵者,得不加礼而优宠之乎?
以尔居乡有闻,介寿克永。
宜因郊庆之泽,假以州秩之荣。
且俾里闾,知所推尚,斯亦有助于风教也。
可。
王令图都水使者告词1086年10月6日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八、《栾城集》卷二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敕:大河西流,汎溢千里。
河朔之民,以蒲苇为生,与鱼鳖同居。
朕中食而叹,思得明习水事之人,而与谋之。
具官某,老于从政,才力有馀。
出入两河间,知其得失久矣。
水官之职,尔实宜之。
杨焉、王延世之功,朕有望焉。
可。
乞罢河役状十一月六日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三二、《范太史集》卷一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一
臣所领工房,伏见朝廷应副修河司所司,如支河阴汜水等处纲米五万石,及差装卸兵士二千人,洛口、雄武埽锹手各三百人,支在京箔场芦蕟四万领修役兵营寨之类,日有行下文字。
臣昨为谏官,极论回河不便,未蒙施行。
今河役不息,功费渐大,恐修河司须索不止于此。
朝廷若不罢河役,则无不应副之理,门下亦无由不行下。
臣稽之于古,考之于今,质之中外人言,窃谓此功必不可成,恐虽应副,枉费国财民力,有害无利。
谨具所闻见回河不便,画一如后:
一、水性趋下,自祖宗以来,河决以次向西,此则地势东高西下,其理不疑。
商胡故道已行三十馀年,堤防日增,如筑垣居水,淤填积久,其地必高,此不待见而可知。
今北流千馀里,欲使复为平陆,故道千馀里,欲使复为洪流,恐非人力之所能也。
一、四渎者,天地所以节宣其气,如人之血脉,不可壅遏。
今北流已九年,岂非天意有定,就下趋海,乃是地形顺便。
今来回河,上违天意,下逆地理,骚动数路,几半天下,枉害兵民性命,空竭公私财力,投之洪流,不知纪极,非徒无益,更取患害。
已上是河不可回之理。
一、北流水行地中,已是见成河道,只须修立堤防,便为永久之利。
若岁岁增修,一尺一寸,皆是所得,不为枉费。
东流已废九年,闻故堤穿穴一万馀处,陵谷迁变
况于埽岸,人力所为,今若修完,便同创置,恐非人功国力所能供亿。
譬如朽烂水槽,多年不使,一旦盛水,岂不疏漏?
况水之性,必不舍下就高,设使能以人力蹙向故道,必为大患。
一、北流每年不免决溢,自是堤防未理,水政不修,埽岸怯薄,全无备御。
当夏秋之际,小川犹涨,自古未有无患之河,岂可因涨水噎凌决溃,便欲全河回改?
设使能回向东,不知可保无决溢之患否?
一、南宫上下埽连年决溃,皆缘堤岸卑薄,深冬噎凌冲破。
臣不知去冬以来,曾与不曾增葺堤防?
如其不然,则今冬噎凌之际,岂可保其无虞
访闻北流西堤,自信都以南三百里许,一例卑薄。
昨南宫埽止高二尺、阔五尺,濒河长老无不寒心。
又官中累年不调春夫,埽岸使臣皆有免责罚指挥
河清兵士为修河司诸处抽使,所存无几。
水政如此,岂得为河不为患?
及有决溃,则归咎北流,便欲回河,岂为实论?
一、议者谓北流横绝御河,失漕运之利,及西山诸水壅蹙为患。
且大河向北,自可漕运,何必御河
西山诸水自上古以来有之,非独今日。
大禹旧迹循西山而行,与今北流正相符合
西山诸水入河无疑,但筑堤防,空留西山水道,使之入河,何为不可?
一、李伟元奏,欲以闭宗城决口及迁深州之费回夺大河。
宗城决口虽大,必不至费一千八百万物料。
窃意元初检计官故作情毙,大数检计,意欲朝廷见其费大,不若用以回河,然后李伟却索此数,自谓能了。
朝廷若遣可信之人别行检计的确合用物料,当见欺罔。
且塞全河与宗城一决口,大小不同,可坐而知。
臣窃计一千八百万物料,塞宗城则必多,塞北流则不足,李伟必是且索此数,将来一千八百万必了不得。
朝廷既已兴工,不可中辍,必须接续应副。
大抵兴事之人,无不如此。
范子渊武济之役已用此计,及至败事,又无穷须索。
朝廷知其不可方罢,而子渊犹以此藉口,归过朝廷,以为不应副,非是功不成。
李伟子渊正同,而河役浩大,又非武济之比,奈何信此言?
一、熙宁初已议移深州,至今不能移者,人情重迁故也。
今欲回河,虽免深州之患,而不顾北京可乎?
沙河第七铺溃决,已逼北京,可为寒心。
今欲移一深州二十年犹不能也,况北京之大,岂此深州,将来河不可测,万一北京被患,如何可移?
一、李伟称北流破放省税近一百万,臣以为此是堤防未理,水政不修;
今若理堤防、修水政,则河不决溢,不占民田,河滩可耕,省税可复。
而又东流故道,多为膏壤,弥数百里,皆出省税。
今为失税而欲回河,不知先费用几百料税?
一、闭塞北流,蹙水既高,则上流必深,诸处堤埽岂可不虑?
大抵河患常出入人意外,如昨来开第三、第四,而第七铺决。
将来闭合,未知为患所在,岂可保上流诸埽必无决溢?
一、昨吴安持奏第七铺危急,调过急夫七千人,而役兵不在其数;
用梢芟一百馀万,闻其实数不止于此。
下七緷埽皆被吹垫,势如漏卮,经二十日用功,终于弃舍,任其决溃。
此乃救护积年壮堤上一决口,犹不能为力,而况两岸渐进马头,于急流巨浪中旋下梢草客土,欲合龙门,此必不可为明矣。
一、北流虽有决溢,乃是天灾,非人所为。
濒河之民虽被水害,然亦有填淤肥美及渔采之利,不闻失业愁苦之叹。
回河向东,若有溃决,乃是引河水以灌注州县,百姓岂得不归怨于朝廷?
譬如天火人火,天火自是灾孽,人火必有归咎。
且自古未有无患之河,利多害少,即不须改作。
今北流实有大利,岂可以有小害便妨大计?
一、塘泺淤浅,非因河决所致。
熙宁中,先帝以塘水多堙废,尝遣监司以巡历为名,案行检视。
此乃积年不修,然先帝亦未遑疏浚也。
且朝廷与契丹通好几及百年,岂是塘水能限敌兵?
乃朝廷恩信,深结其心,每岁馈遗金帛,敌贪厚利,所以不动。
若其弃好背盟,何路不可入寇,岂塘泺所能捍御?
朝廷亦何尝恃此以为险固?
一、河入界河几二百里乃入海,此最为天险,实中国大利。
议者曾不计此,乃忧河入北界。
若入北界,当于初决时一直北注,不应却东入海。
西堤屡决,水还北流,此可知向北地形高仰。
设使河入北界,乃是契丹之灾,况必无此理?
一、窃闻欲用沙囊以合龙门。
自古唯韩信用沙囊壅濉水,以败兵,未闻大河可用沙囊壅合。
此与范子渊用铁龙爪浚河无异。
河水所向,土山亦摧,岂有布袋盛沙土可御洪流也?
一、臣见傅尧俞言:有人自河北来,言北京地无横草,石炭非常踊贵。
此乃九月中所闻,未知今更如何。
闻往年六塔河役,民间费钱五百文,方了纳梢草一束。
审如此,则生灵何辜,朝廷闻之,岂得不动心也?
一、近依修河司所请,降朝旨下河北转运司修河司,晓谕州县民户,向去别无科配物料。
臣窃恐此止是空文,物料不出于民,何从而得?
兴动大役,岂有不骚扰者?
但恐朝廷虽降此指挥,民间困苦亦无由尽知。
如役兵死,未免只作逃亡申报;
民夫死,则官中更不知数,此尤可哀悯也。
一、修东流故道是一大役,闭塞北流又一大役,此二大役,其害已不可胜言,非民力所能堪。
西戎未欸服,万一更有边事,将何以枝梧?
一、天圣初,朝廷遣参知政事鲁宗道滑州相度塞河口功料,其后欲塞商胡,亦下学士院两省议官议。
先朝慎重河事如此,今倚仗一李伟即兴举大事。
臣前上言,士大夫言不可塞者十有九,今采于中外之论,无小无大,皆言不可,非止十有九而已。
自古未有违众作事,而能成功者也。
一、修河司奏:打量第四铺已下至孙村口,大河水面即目高如孙村口二丈五尺九寸者。
臣闻前年顾临谢卿材王孝先唐义问陈祐之张景先等众官讲议,躬亲相视。
据孙勍等开㙭井筒,众定得有二丈一尺有馀,取引不过,难以还复故道。
后来再遣使案视,与前所验无异。
修河司所奏,已是河水伏槽之时,犹高二丈五尺已上,则昨来夏秋之际,涨水必更倍高,何以回夺不过?
京师北京不远,河水深浅、地形高下皆可案验,而二年之间,前后所定,如此不同,岂可不考核虚实,坐受欺罔?
就使孙村口实为低下,要是东行故道,大势已高,流河不快,所以就下。
汉成帝时,河决平原,遣王延世塞之。
杜钦大将军王凤,言:「延世前受杨焉术以塞河,而蔽匿不言。
不若遣焉与延世杂作,延世与焉必相破坏,深论便宜,更相难极,足以分别是非,择其善者而从之」。
言,奏遣焉等作治,六月乃成。
古者欲举大事,故欲人为异同,反覆诘难,至于穷极,然后利害可见,朝廷择而从之。
谢卿材以议不合先罢;
范子奇河北才两月,又以异议罢,而专信李伟偏说,此中外所以未服也。
一、臣案欧阳修言:庆历中,横垄之水自下流先淤。
是时修为河北转运使海口已淤一百四十馀里。
其后下流既梗,乃于商胡口决。
据此,则先是上流不快,上流乃决。
小吴之决,恐亦无异商胡。
修河司专闭塞北流,而不管故道可行与不可行,海口快与不快。
海口出泄不快,将如之何?
今只打量孙村口高下,便望成功,亦恐利害未尽。
一、李伟称,北流河道动阔三五十里至七八十里。
然大河行流,谓之一󱹘一迭,岂能必使之摊平遍满?
故每紧溜走移,或东或西,所向即决,盖无堤防扼束之毙者。
臣观古人唯不欲与水争地,故远为堤防,使游波宽缓而不迫。
正以堤防扼束为水之害,则多决溢。
若两堤相去数十里,其河自有中流,岂有摊平遍满之理?
水退则人皆种麦,比及水至,已倍收。
且先帝宣谕,唯欲迁州县以避水,而李伟乃欲以堤防束水,不唯极非先帝圣意,亦正与古人治河相反。
已上是河不可回及不须回之事。
右,臣窃以论议之臣止言其理,至于知河事者则言其事。
今其理已极为不可,而其事又如前之所陈。
先帝所谓以道治水者,言其理而已,至于以人事治水,乃后世之毙,先帝之所不取也。
昔尧知鲧不可使治水,然而四岳请试鲧者,岂固欲违尧意而害天下哉?
盖当时治水之人未有以易鲧,而鲧必执其说,以为水可堙塞而治故也。
仁宗时李仲昌欲塞商胡,复横垄,欧阳修极言不可,执政不听而听仲昌仲昌终以败事得罪。
仁宗之明,岂不知修可信而仲昌功必无成?
然而用仲昌者,亦尧试鲧之意也。
熙宁初张巩宋昌言欲塞二股河北流,神宗遣司马光等往案视,亦极言不可。
等急于有功,才塞而复决,泛滥大名、恩、德、沧、永静五州军之境。
以神宗之明,岂不知可信而等功必无成?
然而用等者,亦尧试鲧之意也。
夫前事不远,后事之师。
方今四方无虞,西北宴然,年谷稍稔,民力稍纾,若更休养数年,庶几有太平之望。
唯息河役,则中外无复一事,岂可试一李伟,必待如鲧及仲昌而后止也?
臣考之方册,自古壅塞川渎,必有祸败。
共工隳高堙卑,以致灭亡。
鲧堙洪水,上帝震怒,绩用弗成,殛于羽山
周灵王欲壅榖、洛,子晋深陈祸福,以共、鲧为戒。
梁武帝伐魏,作浮山堰淮水以灌寿阳,穷竭境内之力以争一州。
四月堰成,而九月堰坏,缘淮城戍村落十馀万口皆漂入海,怨毒盈于远迩,古今以为无道。
今塞北流与堰淮何异?
梁武以灌敌国,今乃自困吾民,而河之大又不比淮,以此较之,尤为不可。
凡论河役,正如边事,搢绅之儒则言和戎,介胄之士则言征伐。
今问儒者,必欲息民;
若问水官,必欲兴事。
欲塞河者,是用兵之说也;
欲不塞者,是息兵之说也。
水官之欲兴役,如将士但知攻战而已,朝廷岂可不审择利害,而兴天下大役,止以为此辈进身之资?
臣今虽无言责,而有官守,职在出纳,通达上下之情,闻见如此,不敢不言。
伏望陛下与大臣平章,若审如众论,有害无利,即乞早罢河役,以幸天下,以福生民。
修河司兵夫物料,可就用修塞诸处决口,委外都水使者渐理北流堤防。
如此,则数路人心必安,此乃管仲桓公转祸为福之计也。
臣言狂愚,伏乞少赐裁择。
河议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二四、《鸡肋集》卷二六
《洪范》五行,一曰水。
其浸为海,其发源注海为江、河、淮、济,实惟四渎,而河为四渎宗。
三王之祭川,所以先河而后海,为务本者也。
岷山导江,导淮自桐柏,导沇水东流为济,其道里近。
而导河积石,其道里远,且源壮而流激,故禹治四渎,功施于河为多。
积石去中国既远,过此人罕至,至荒忽不可知。
若《山海经》、《穆天子传》、《水经》,杂传记之说,概曰:河出昆崙墟。
昆崙墟高万一千里,为地之中,而河出其东北陬。
其上醴泉华亭,多奇物,草木、鸟兽,尤不可考。
至言河上通汉,见于牵牛客星之占。
而《山海经》又有敦梦之山者,敦梦之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泑泽,河水之所潜也,其源浑浑泡泡。
郭璞说泑泽盖盐泽,盐泽去玉门阳关才三百馀里,安取昆崙墟乎?
然《山海经》自汉儒说皆以为禹书,其所记如此。
虽《尔雅》亦曰:「河出昆崙墟,色白,并渠千七百,一川色黄」。
太史公班固皆以谓《禹本纪》言河出昆崙山昆崙山高二千五百馀里,日月所相避隐为光明也。
张骞使大夏、穷河源之后,恶睹所谓昆崙者哉?
故言九州山川,《尚书》近之。
今所论亦本《禹贡》导河积石及《周礼》、《尔雅》、《史记》、《汉书》载河所经,与后世堤防人事,迄于宋兴,使有考焉。
《禹贡》:天下之州九,而河所道者四,曰雍、豫、兖、冀。
孔安国说,冀以尧都,不言境。
西距黑水,东据河,有州曰雍,故曰「黑水西河雍州」。
西南距荆山,北距河,有州曰豫,故曰「荆河豫州」。
东南据济,西北距河,有州曰兖,故曰「济河兖州」。
雍州西河,自西河以西也。
豫州荆河,自南河以南也。
兖州济河,自东河以东也。
然则西河之东距雍、南河之北距豫、东河之西距兖,为冀州可知矣。
故《职方氏》正西曰雍州,而《释地》河西雍州
职方氏河南豫州,而《释地》亦曰河南豫州
职方氏河东兖州,而《释地》济河间兖州
职方氏河内冀州,而《释地》两河间冀州
雍州以其自西河而西,故或曰正西,或曰河西
豫州以其自南河而南,故皆曰河南
兖州以其自东河而东,故或曰河东、或曰济河间
冀州以其距雍、豫、兖为境,故或曰河南,或曰两河间
雍州言正西不言河者,则以在成周雒邑为正西也。
自《禹贡》、《职方氏》以考《尔雅》,其辨四州河所经之域皆合,而《职方氏》又曰东北曰幽州,其川河沛。
幽州薄海,盖言其入欤?
九州之地,雍、豫高而兖、冀下,幽州东北又下。
而河起西北,所从来高,故其始犹委蛇稍南,及其下龙门,则流駃竹箭也。
《禹贡》曰:「导河积石,至于龙门。
南至于华阴,东至于厎柱,又东至于孟津,东过洛汭,至于大伾,北过降水,至于大陆,又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
自积石东流,至于龙门,始折而南者一,又折而东者三,又折而北者再,然后入海。
其所涉之地八,此河经营中国之形。
而秦晋之河曲战,《公羊》所以言河曲,疏矣,河千里而一曲者也。
张骞西域,积石之西往往可纪。
玉门关有两道:一从鄯善,傍南山;
一从车师,傍北山。
皆被河西行,至莎车为南道,至疏勒为北道。
西域三十六国,皆在匈奴之西、乌孙之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东西六千馀里,南北千馀里。
其河盖两源:一出葱岭,一出于阗,合而注蒲菖海。
蒲菖海,所谓盐泽者也。
葱岭之西既不说有河,于阗之西又水皆西注,意河源为出于此。
盐泽去玉门阳关三百馀里,广袤三百里。
水亭居,冬夏不盈耗,皆以为潜行地中,南出于积石,为中国河云。
而《穆天子传》说:「天子饮于枝渚之中、积石之南河」。
积石名南河,则与张骞所谓「南出于积石」者又类。
而学者据经有「导河积石」,当为河源,岂积石之西河自行地中,故禹不治?
而「导河积石」,特言施功自积石始,亦不说河源也。
积石在金城西南,龙门在绛州龙门厎柱在西虢,孟津在洛北,洛汭在巩,大伾在氾,降水在信都大陆钜鹿,其地皆可考。
而《水经》诸家图河所道,盖自积石山始西南流,又东流入塞,过燉煌酒泉张掖郡南,与洮合。
安定北地郡,北流过朔方郡西,又南流五原郡南,又东流过云中、西河郡东,又南流过上都、河东郡西,然后乃出龙门,而又南流至于华阴
故《吕览》说:龙门未开,河出孟门东大溢,是谓洪水。
龙门,始南流也。
自龙门至潼关与渭合,至巩与洛合,而伊、洛、瀍、涧四水合流,所谓「伊、洛、瀍、涧既入于河」也。
与济合成皋,与沁合武德,乃道黎阳钜鹿而北播为九河,所谓徒骇、太史、马颊、覆釜、胡苏、简洁、钩盘、鬲津者也。
九河者废滋久,独汉成帝时许商上书言古记九河之名,有徒骇、胡苏鬲津,今在成平东光、鬲界中。
鬲津北至徒骇间,相远百里,后世因谓许商三河三县,则徒骇在成平胡苏东光鬲津鬲县可知。
以《尔雅》之次考焉,则徒骇最北,鬲津最南,而六枝者包其间。
郑康成九河齐桓公塞之,同为一河,齐居东,信如康成言,塞其八枝以拓地,则自桓公而来,河所行盖独徒骇矣。
太史公班固又皆称禹,以谓河所从来者高,水湍悍,难以行平地,数为败,乃酾二渠以引其河:一贝丘,一漯川
北载之高地,过洚水,至于大陆,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勃海
二渠于《禹贡》无见,不知太史公班固何从言之?
「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
岛夷,海曲
碣石,海畔山。
夹山之右,溯而入河,以达冀州,则禹时河入海盖在碣石也。
《地理志》:碣石在北平骊城县西南。
勃海北距碣石五百馀里,而河入勃海,盖汉武帝元光三年,河徙东郡所更注也。
而言禹时河入勃海,何哉?
周定王五年,河始徙,见于《周谱》,班固言之。
又秦攻魏,决河灌其都,决处遂大,不可复补。
去古逾远,移徙难得而考,而言禹酾二渠,又何哉?
孟子》曰:「禹之治水,水之道也」。
历三代无患以此。
荥阳引河,东南为鸿沟,以通宋、郑、陈、蔡、曹、卫、济、汝、淮、泗会于楚。
而禹功既微,齐与赵、魏因河为境,而堤防寖兴,弛障谷之禁,以邻国为壑,凿一孔,开百窍,如瓮敝漏,渐以不补,则后世河数为败,非天时也。
汉而下,井源益烦,以漕以溉,甘利而昧害。
东汇西引,河用屡窘,使不得一日安流,则狂怒衍溢,亦其理。
摭其著者言之:武帝时郑当时引渭穿渠,起长安,旁南山下至河;
番系引河汾阴蒲坂下。
自是之后,朔方、西河河西、酒泉引河及川谷以溉矣。
宣帝地节中郭昌使行河北曲三所,复穿渠直东。
魏正始中,亦穿广漕渠引河入汴。
晋太始中,亦凿陕南山,决河注洛。
隋仁寿中,亦堑自龙门厎临清关度河。
大业中,复开通济渠永济渠,以引谷、洛、沁水
开元中,避三门之峻,亦北凿石渠至它川谷,颇引以溉漕。
而乱水之理,助河为败者往往而有。
始自汉兴三十有九年孝文时酸枣,东溃金堤
于时东郡虽大兴卒塞之,而河之为患,因浸寻滋甚。
元光中,徙顿丘,东南注勃海,决瓠子,东南注钜野
元封中,决馆陶,分为屯氏河
永光中,决清河灵鸣犊口。
建始中,决馆陶东郡金堤,又决平原,入济南、千乘。
建国三年,决魏郡
贞观中,坏陕州河北县,毁河阳中潬。
开元中,决博州棣州
大和中,决棣州
开成中,决滑。
乾宁中,圮滑州
其馀堤防人力所不备,若大雨霖,漂坏郡县,病人民,至不可胜纪。
陵夷五代,以迄宋兴,岁屡败,其患非一朝一夕之故也。
战国及秦,用兵不遑暇事河。
元光中,再决二十馀年,比塞辄复圮,兴役最大,《瓠子之歌》,其词哀焉。
今考之武帝时至于王莽,言河利害,大概十五家。
其言非忠而近似者一,其甚疏者一,其不切者一,其害焉者一,其一时或利或害者二,其可行无害者十。
而十者之论,其详者曰贾氏。
窃以谓汉治河尽此,故备论之。
始决瓠子,田鼢奉邑食鄃。
鄃居河北,河决而南,则鄃无水灾,言于上曰:「江河之决皆天事,未易以人力彊塞之」。
要以为食鄃计,无意国事,而其言「未易以人力彊塞者」良可用。
此言非忠而近似者一也。
齐人延年言:「河出昆崙,经中国,注勃海,此其地势西北高而东南下也。
可按地图,开大河上领,出之胡中,如此则关东长无水灾,北边不忧匈奴」。
延年议闳大,然归于狂悖,且有天地则有此河,其行流有域,禹不能改,而延年欲改之,此甚疏者一也。
谷永言:「河,中国之经渎,圣王兴则出图书,王道废则竭绝。
今溃溢横流、漂没陵阜,异之大者也。
修政以应之,灾变自除」。
王者孰不欲奉天理物?
然天时人事,其应岂皆若符节
尧犹有九年之患,禹犹有四载之勤,尧禹岂不知修政以应之哉?
此不切者一也。
杨焉言:「从河上下,患厎柱隘,可镌广之」。
上从其言,镌之裁没水中,不能去,而令水益湍怒,为害甚于故。
是岁渤海清河信都灌县邑三十一。
治水盖亦凿龙门,披山通道,至不可胜言。
厎柱岂不可镌?
而焉无其术,故壅阏为败。
此害焉者一也。
郭昌使行河,北曲三所,水流之势皆斜直贝丘,恐水盛,堤防不能御,乃更穿渠直东,民便安之。
后三岁,河水更从故第二曲间复斜直贝丘,百姓寒心。
孙禁以谓「可决平原金堤间,通大河,令入故笃马河
至海五百馀里,水道浚利,又乾三郡水地,得美田,省吏卒治堤救水」。
二者其言异,而大概利害杂,故为说同。
郭昌渠始通利,后不便,较然可知。
笃马河在九河南,失水之迹,然以舒民财力为便。
此或利或害者二也。
自昔之患,以故道之湮,与堤防揵菑,与河争胜负,故凡言分河救水怒,与观水势复禹之旧、无与水争地者,其言皆可用,无害。
冯逡清河都尉,言:「郡承河下流,土壤轻脆易伤,顷所以阔无大害者,以屯氏河通两川,分为流也。
今独一川兼受数河之任,虽高增堤防,终不能泄。
屯氏河新绝未久,又其口所居高,于以分杀水势,道里便宜,可复浚,以助大河泄暴水」。
屯氏河北塞宣房,北决所为,东北经魏郡信都渤海入海,盖近禹故道。
许商白不用,后果复决馆陶
李寻解光言:「阴气盛,则水为之长,故一日之间昼减夜增,江河满溢。
所谓水不润下,虽常于卑下之地,犹日月变见于朔望,明天道有因而作也。
可且勿塞,以观水势。
河欲居之,当稍自成川,跳出沙土,然后顺天心而图之,必有成功,而用财力寡」。
要近于阴阳之学,而其言「观水势所欲居则易为功」,岂可易哉!
张戎言:「河水重浊,号为一石水而六斗泥,今民皆引河、渭山川水以溉田。
春夏乾燥,少水时也,故使河流迟,贮淤而稍浅,雨多水暴至,则溢决。
而国家数堤塞之,稍益高于平地,犹筑垣而居水也。
可各顺从其性,勿复灌溉,则百川流行,水道自利矣」。
灌溉有不应导而导,堤防有不应塞而塞,之言可谓近古。
许商说:「古记九河之名,有徒骇、胡苏鬲津,今见在成平东光、鬲界中。
鬲津北至徒骇间,相去二百馀里,今河虽数移徙,不离此域」。
明算计,能功利,且当是时,三河者庶计可索,惜乎其事不究也。
韩牧以谓:「可略于《禹贡》九河处穿之,纵不能为九,但为四五,宜有益」。
王横言:「河入勃海勃海地高于韩牧所欲穿处。
往者天常连雨,东北风,九河之地已为海所渐矣。
禹之行河水,本随西山下东北去。
《周谱》云定王五年河徙,则今所行非禹之所穿也。
使缘西山足乘高地而东北入海,乃无水灾」。
亦皆欲求禹之旧,求禹之旧固无不可,而岁久难识。
迄于今,河移徙无常处。
冯逡李寻解光张戎许商韩牧王横七人,虽议各不同,而要之欲杀水怒,欲观水势,欲顺水之性,欲求禹之迹,欲使缘西山东北入海,故其言皆近。
平当关并、贾氏之上策,不独在汉,事虽施之方今,大较不能改也。
平当言:「九河皆填灭,按经义治水,有决河深川,而无堤防壅塞之文。
河从魏郡以东北多溢决,水迹难以分明,宜博求能浚川疏河者」。
夫决百川距海,浚圳浍距川,见于《书》。
且水因地以制流,故在《易》:「地上有水,比」。
水行地上,乃有堤防,堤防之法为不得已。
平当可谓能知经矣。
关并:「河决率尝于平原、东郡左右,其地形下而土疏恶。
闻禹治河时,本空此地,以谓水猥盛则放溢,少稍自索,虽时异处,犹不能离此。
上古难识,近察秦汉以来,河决曹、卫之域,其南北不过百八十里者,皆空此地,勿以为官亭民舍而已」。
夫水所欲居,人固不能夺,始宅之,河又荡去。
岁如是,曾不爱,独爱百八十里哉?
关并可谓能知务矣。
至贾氏之上策,不欲与水争地,盖与平当关并之论合。
其言曰:「古者立国居民、疆理土地,必遗川泽之分,度水势所不及,使秋水多,得有所休息,左右游波宽缓而不迫。
夫土之有川,犹人之有口也。
治土而防其川,犹止儿啼而塞其口,岂不遽止,然其死可立而待也。
故曰:『善为川者,决之使道;
善为民者,宣之使言』。
盖堤防之作,近起战国
齐与赵、魏,以河为境。
齐作堤,去河二十五里;
赵、魏亦为堤防,去河二十五里。
虽非其正,水尚有所游荡。
今堤防狭者去水数百步,远者数里,迫隘如此,不得安息
今行上策,徙冀州之民当水冲者,决黎阳遮害亭,放河使北入海。
西薄太山,东薄金堤,势不能远泛,期月而定。
且以大汉方制万里,岂其与水争咫尺之地哉!
此功一立,河定民安,千载无患,故谓之上策」。
禹迹废,由汉至宋兴,千有馀年。
河决自黎阳而下,远者数百里,近者数十里间耳。
故贾氏言「徙冀州之民当水冲者,决黎阳遮害亭,放河使北入海。
西薄太山,东薄金堤,势不能远泛」。
以今形势所直考之犹是。
窃以谓贾氏之策,不独在汉,事虽施诸方今,为久远虑,不能加者如此。
至难者曰:「若如此,败坏城郭、田庐、冢墓以万数,百姓怨恨」。
盖贾氏亦能言矣。
治水,山陵当路者毁之,故凿龙门、辟伊阙、折厎柱、破碣石,堕断天地之性,至城郭、田庐、冢墓,此乃人功所造,何足言也?
又以谓濒河十郡,治堤岁费且万万,及其大决,所残无数。
如出数年治河之费,以业所徙之民,宜亦便利。
冯逡至贾氏十家,考之汉事与方今,其言皆可行而无害。
然即目前之安,舒岁月之力,则诸家者皆能道。
若夫始难而终易,暂劳而永逸,则王横、贾氏西山、黎阳之议,于今犹上策。
至贾氏中策,言多穿漕渠,下策言堤防,盖无足道者。
晁错议削六国,天下皆曰晁错愚,然汉卒无祸,赖错发之。
夫必有大害,然后有大利,西山、黎阳何以异此?
虽然,此可谓智者道,难为流俗言也。
晋魏迄唐至五季,言水利者不乏无著见者,独唐贾耽尝绘布陇西,且载河所经受,为图上之,亦不及治河也。
祖宗深悯河患,治遥堤,置使,置判官,开分水河斗门,开减水河,在乾德二年、三年,太平兴国七年淳化四年景德四年,其事详于国史。
开宝五年诏:「澶、卫数州,霖雨荐降,洪河为患。
每阅《夏书》所载,但言导河随山浚川,未闻力制湍流、广营高岸。
战国专利堙塞故道,小以妨大,私而害公,九河之制遂隳,历代之患未弭。
凡缙绅多士、草泽之伦,有素习河渠之书,深知疏导之策,若为经久,可免重劳,并诣阙上书,附驿以闻」。
深惟开宝诏书最为近古,圣谋远览,虑河之意,尤出上策,而天下未有应者。
岂所谓为政善,因祸而成福、转败而为功,若管仲才者世固鲜哉?
其后,景德中李垂上《导河书》,言今魏县之左,河势东折,不如《书》说,北至于大陆,又亡其迹,盖周末失道,为衡、漳所湮矣。
而《汉志》,禹所酾二渠,曰东为漯川者,乃今泉源赤河
曰北出贝丘者,乃今王莽故渎。
而汉塞宣房所行二渠,盖独漯川
其一则汉决之,起观城,入蒲台,所谓武河者也。
贝丘王莽时既空,而澶、滑比多坏者,以地平不固。
故欲河出大伾、上防、太行三山之间,起大伾西南八十馀里曹魏所开枋头河之东,引河北行微东,挟御河王莽故渎。
北经清丰大名之西,历洹水东、馆陶南,而北合赤河,以通于海。
起大伾、合赤河,盖五百七十里,两厓倍之,为一千一百四十里,去冈麓古障八百四十里,治新防三百里。
为用力寡,大概近汉王横欲缘西山足乘高地而东北入海者。
其说九河故迹,皆在平原而下,独简河亡,则与许商王横之说异。
之议,以谓河患率在澶、滑,未至九河则已决矣,九河奚利哉?
又欲自白马派河为六,以助杀水怒,则与贾氏议多穿漕渠者颇类。
事下任中正等,中正等言:「所述自禹至汉河所流行,甚详,其言起白马派为六者,河湍激,难制其势,或合而一,恐不能各从所导。
借使必为六,是有六河口也,堤防之功为难」。
于是议寝。
后用事者,往往言水利,以其无大改,更不皆载,独载孙民先奏。
民先奏曰:「窃观旧河,两厓间相去数十里,而河流常薄西岸,以此知东地形高而河欲西迁之验也。
今魏、恩、冀之西,相、邢、洛之东,皆古陂地斥卤,东西二三十里,南北数百里,其西薄西山,其东薄金堤,其中地形下隐如故渠。
比河决,及御河漳水溢,皆合流其间,以谓是盖降水大陆故迹,可决王供水冲,使河行此地,过乾宁,合独流口以入于海」。
民先议河,大较与李垂不异,世多言民先议为近。
又比岁卒溃小吴,而澶渊东故渠遂竭,河果自清丰大名西派为三、四,乃东北注,髣髴如民先所欲导云。
至汉王延世之徒事塞河,三旬立塞,世皆以为才,窃谓犹救火家以焦头烂额见客者,故不记。
与夫计向背、度缓急,版筑茭薪、水工河卒,岁储月积、增卑倍薄,凡河之近务,则有司存。
清隐阁记绍圣三年 北宋 · 范弃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七八、《舆地纪胜》卷一五七
王褒以高才擅文章,董钧以奥学裁制度,王延世以治河赐爵,杜抚以传注聚徒,王延赏有功于河南,史又称其以功德显于熹平之际。
赵郡王志铭 南宋 · 李石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七○、《方舟集》卷一六
仰惟太宗皇帝顾念幽、燕、灵、夏皆我旧民,沦于羌狄,思有以羁縻之。
适夏人继捧纳地来归,因赐姓得升属籍,赐名保吉、保忠,至于西边能自拔于羌落,皆得援保忠故事。
此赵君亦得赐姓名,用此例也。
一日,君之子威州兵马监押赵某以状来告曰:「吾父死,朝廷遣中使宣谕,给钱百万以葬。
父子兄弟世蒙国恩,外固可略,而内不可无书」。
则按君状云:君之先出姜姓,春秋为陆浑,汉为鄯善,唐为吐蕃
牙帐在金城,为西平郡,魏为鄯州,隋仍为西平郡,皇朝为西宁州
君世宁州,君之世在本朝者为温希结。
生二子,曰温希锡勒,君曾祖。
曰罝勒斯赉,祥符间求内属,为莽沁首领,授宁远大将军,以败元昊功加河西节度使
生三子,董戬,检校工部尚书
辖戬,英宗时袭爵莽沁公,赐推诚顺化功臣元丰中封威武郡王
夏人许割地以畀,且间之,不从。
神宗朝献图夏人之策,诏褒其忠。
子默正,献洮、河二州地,赐姓名赵思忠是也,赠洮岷军节度留后
其子怀义元丰八年兰州进讨功加左藏库副使
祖曰温锡沁,元丰中以图果庄功迁瓜州团练使
考曰锡巳衮,元祐六年亦以果庄功为胜州刺史,赐姓名法温,封西平王,以子恩屡封安康王
君旧名尼玛丹怎,宣和间以其世有之地至西海内属,请赐于朝,赐姓赵氏名怀恩,授武功大夫,留京师
钦宗即位,加右武大夫思州观察
夏人合诸羌犯西宁,王师久不利,有旨令君往喻祸福,降者数万计。
光尧寿圣皇帝登极,封陇右郡王,加食邑
先是,君之母兄隆咱尔献土,赐姓名赵怀德大观初以招降藏希卜得功迁雄武军节度使,死赠开府仪同三司安化郡
至是金兵至陕,其子忠顺专兵河外,全家与金人战死。
君逃岷州山间,鸟珠访君所在,曰:「若归我,函谷以西可得也」。
君曰:「我世受南朝厚恩,义不负宋」。
乌珠以兵胁而追之,君遁走二丈沟间。
君泣曰:「我不负国死,此命乎」!
马一跃获免。
宣抚张公浚即以君节义表于朝,留主管随军机宜。
朝廷以君不从伪命,备见忠节,除熙州观察使,都总领河南兵将
绍兴初,有旨居成都
朝议欲收复熙河制置席公某、宣抚吴公某荐以君招抚,以和议寝之。
二十三年,改鼎州观察使,仍陇右郡,加食邑
二十七年,充成都府路兵马钤辖
三任九年,前后食邑至三千一百户,实封三百户。
君精骑射,马上盘两石弓,的不虚发。
虽起边羌,世陶中国冠带礼义,而性资忠孝,故惓惓臣节,虽迫以九死莫屈也。
先是,君之造朝也,赐对便殿,徽宗问疆埸安否状,君曰:「独苦童贯扰边生事」。
本兵柄,意务恢拓,百计抚存,礼意固结。
君以倾诸羌以张大边势,虽阳与唯诺,而内沈鸷不变。
宦者杨戬至奏君谤讪大臣,欲徙逐之,故异日训词有「抑于权臣」之语。
君愤夏人以本朝故为世仇,必欲佐恢复以偿夙恨。
宣抚张公得之,置之腹心,以所服戎服金带赠之。
绍兴间,敌扬声一出卢甘,一出南山,一出虚秦,以疑我师。
君白吴玠,以卢甘道寒不可行,决来成、凤,不若重屯成、凤,扼褒斜。
已而敌至和尚原以败,奏君料敌之功,君力辞。
敌再和,君谓和议决不久,不若先事制胜为永利
时相方大主和议,有告君之言,外台观望,以君摇撼诞谩生事,械致君狱,赖尚书保全。
已而言者伏辜。
君自此绝口不言兵,而专意于浮屠竺乾之书矣。
完颜亮渝盟,议者服君先见。
偶三路捷至,君酌酒自贺,曰太平可待。
王师驻顺德不进,敌屯凤翔,川边摇动。
制置使王公刚中访君以近事,君闭目不答,强之,君不得已,曰:「始并力凤翔,则五路不必下。
今我师已老,凤翔之屯甚坚,非我之利可知」。
所得赐赉,前后散施,事佛给贫,馀则奉宾,道涂无虚日。
有不愿于君者,曰:「是羌儿种习,结客将何为?
且縻高官厚俸安用」?
欲稍裁制减削,至诬以狱。
乃愤愤卒。
卒以月,葬以月,年若干。
娶包氏、马氏、杨氏,先卒。
再娶马氏、王氏,皆封硕人
三子:长曰秉义郎叙州兵马监押
次安国,成忠郎,皆先卒;
宁国敦武郎威州兵马都监
二女,长适忠翊郎黄师闵,次适忠翊郎王褒
孙九人:康朝,忠翊郎
庆朝、昌朝、显朝,皆成忠郎
拱朝、光朝、翊朝,皆该奏未出官;
世朝、熙朝,早卒。
孙女,长适成忠郎王延章,早卒,次适王珏,二人在室。
窃谓《禹贡》之法叙等,《春秋》始而地,中而人,终而子,有进无退,无绝法也。
国家务复境土而嘉君之世,其有感于君之死而给复其窀穸事甚宠,石宜侈其书,不得辞。
铭曰:
国之用材,初不择地。
金玉珠贝,以远而致。
一善或进,有縻其类。
我德无疆,尔世不坠。
其自伊何,神鉴在天。
其来伊何,有土有田。
岂利尔私,冯类而迁。
旧壤吾民,一视同然。
材不弃遐,武谞惟杰。
陶染一新,冠带就列。
我岂尔徒,谁则猖獗。
阖门死事,有全其节。
奕奕其氏,滔滔其源。
籍国之属,父子弟昆。
爵秩惟王,仪大尔门。
既华厥躬,凡百子孙。
惟孝惟忠,其渐未止。
天心雨露,南北赤子。
跬武归疆,如隗之始。
谁刊吾语,以告诸史。
左朝散大夫直徽猷阁陈公墓志铭 南宋 · 汪应辰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八○、《文定集》卷二一、《永乐大典》卷三一五○
公陈氏,讳璹字国寿,建之建阳人
曾祖譓,赠奉直大夫
祖某,奉议郎致仕。
考宾,赠右朝请郎
妣江氏,太宜人
太宜人早寡,惟一子,教之甚严。
公亦自力于学,中建炎二年进士第,授左从事郎洪州观察推官,未赴。
权建之崇安县,会金兵入且渡江,诸将不能守,溃兵有入者,人情汹汹,县令与诸佐官皆避之,居民亦惊走。
公独不动,曰:「此官军也,当善待之」。
既至,犒劳供亿,率过其望,帖然无敢哗。
又移文前路,使储峙以俟,兵民举安,一路赖以无他事。
建阳弓手王延胜等,啸聚烧县舍,杀主簿,官军数不利,使者专委公讨捕。
公纠合民兵,得千馀人,迎战于麻沙,克之。
贼所掳掠子女数百,悉访还其家,以功特授左承奉郎
公初未历任,虽一时守领,而遇事已能如此。
湖州梅溪镇通判建康府连帅执政,强明过人,寮属受成事惟谨。
公独不茍从,事有未安,请问辩析,词顺意笃,帅每幡然从之,公初不语人也。
大将张公以枢密使视师,即建康治战船,欲以公提举,且曰事毕可转六七官矣。
公以其间曲折所当议者非一,而共事者皆难与语,力辞不就。
张不乐,数引他事相镌谯,公从容应答,略不以介意。
既而张罢兵枋,朝廷下有司考覈其军中财用,主者以委公,谓公必不遗馀力。
公平心处之,不为已甚,张始叹服。
福建路安抚司辟差参议官,未赴,丁太宜人忧。
服除,知饶州
岁大旱,谷贾翔踊,民匮于食。
公精意祷祠,竭力赈济。
时州县不敢言灾异,公独尽以实闻,所蠲弛租税甚众。
广南西路转运判官,寻知静江府,兼主管广南西路经略安抚司公事。
静江岁于属县科取秫米以供公库,又以逃亡租税均之保伍。
公至始皆除之,宿逋之在民者一不取,而廪库皆沛然有馀。
盖公所以理财者有道矣,非如世之以掊克取办也。
召对,除直秘阁知潭州,兼主管荆湖南路安抚司公事。
未几,改知广州
丞相当国事,士人在谪籍者,虽其亲旧不敢相谁何,倾险急进者,或窥伺中伤,以为奇货。
公在岭外,所调护流人甚厚。
监司郡守,例献羡馀,亦有黾勉以避祸者,公独未尝献也。
其不为时俗所移类如此。
既召对,盖将有所属任,公议论复不合,广州之除非美意也。
方待阙间,而丞相薨,诏以公知湖州
未至,改两浙转运副使
公虽苦足疾,而治事精明如平时。
然以久废朝谒不自安,得请主管台州崇道观,进直徽猷阁以宠之。
寻起知饶州,已而疾益侵,再得请以归。
绍兴二十八年五月丁卯终于家,年六十有二,积官至左朝散大夫
娶詹氏、翁氏、张氏,皆封宜人
五子:长照,右修职郎英州真阳县主簿,奔公丧死于路;
焞,右修职郎成都府路钤辖司干办公事
次爚、次炘、次熺。
孙一人,坦。
公姿貌魁硕,质性庄重,于吏事尤精敏,牒诉案牍,一览即得要领。
至其细微委曲,皆洞见,吏不能欺。
约束坚明,未尝以卒伍辈持符至州县,而事皆如期。
其剖决逋滞,伸理冤结,戢奸革弊,所至皆可纪,故世卒以吏事称公。
然公守正持重,不以进退得失为意。
其见义必为,为必不可夺。
使其进而立朝,岂茍然已哉!
公之用于世既不尽其才,而世之称公者亦不尽也。
诸孤以三十年三月甲申,葬公于建阳招贤里鉴原。
某尝通判静江府事,亦时相所不乐者,公独相知,照、焞以公行状来请铭,义不得辞也。
铭曰:
利不茍就,害不茍避。
时难变化,一断于义。
随所试用,到则有声。
曾不一日,立于朝廷。
才难固然,知亦未易。
我为铭诗,以告史氏。
朝请大夫宣奉大夫赵公墓志铭淳熙十六年十二月 南宋 · 袁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八五、《絜斋集》卷一七
洪惟我孝宗皇帝仁覆九有,与天同功,牧民之吏,必精选择。
淳熙二年二月癸巳,诏以玉牒赵公岳州
命下之日,公论翕然曰:「此天支翘楚也。
熟于临民,久著声绩,牧养之任,真足以当之」。
越五年,领郡事,果称厥职,大得民誉。
当臧否法行之初,帅漕宪仓皆第公高等。
求所以然,一言以蔽之曰:「学而已矣」。
夫天下有一日不可辍者,其惟学乎。
公早岁精勤,结交英俊,亲炙既久,磨励不休。
寓古佛庐以居,设五书案,己处其中,诸子旁列,日以古圣人贤人之书课以常式,发其奥义。
父子自为师生,教学相长。
公既以良牧著称,诸子亦皆则象其贤,有闻于世。
学之为益,不既信矣乎?
公讳善待,字时举太宗皇帝之七世孙,而濮安懿王之五世孙也。
曾祖太师岐王讳仲忽,妣夫人向氏。
开府仪同三司安康郡讳士说,妣夫人向氏、焦氏。
银青光禄大夫讳不柔,妣太宁郡夫人郭氏。
公初以袒免恩补官,当绍兴甲戌之岁,监四明作院,秩满,因寓居焉。
隆兴元年进士第,换左宣教郎、知昆山县
江阴县通判吉州,遂知岳州
常平之储,丞之所职也,大抵蠹于移用,公执法以拒之。
会朝廷遣使覈实,邻邑多以虚数被遣,独昆山无斛斗之亏。
又以郡檄市绢旁郡,端己核奸,费省十一,先期告具。
时方赞剧邑,而风采已振,若老于更事者,其胸中固超卓矣。
江阴有马氏者,积年不输赋,一日以讼至庭,诘之,不服,械之囹圄,不三日尽偿所负。
自是来者襁属,至于贫民下户,则发其有馀而代之输,恩惠浃焉。
军有市舶务,公兼之,未尝私买一物,人亦不敢干以私。
高丽之至者,初止一艘,明年六七焉,语人曰:「吾闻长官清正,所以来此」。
殆《书》所谓「不宝远物,则远人格」者耶。
其倅庐陵也,尝摄郡政,时方和籴江西,吉当十万石。
官吏白公:「本钱未降,而省符屡趣,计将安出?
均之诸县,其可」?
公曰:「今八县之民,输米郡仓,斛计四十八万。
凡水脚等费,皆变米得钱,市商牟利,由是伤农,其可重扰乎!
若使以米代钱,公私俱便」。
行之不疑,民果乐从。
比新太守至,籴已足矣。
敏于集事类如此。
诸司以课最奏,天子始知公器业不群,遂有彝陵之命。
其陛辞也,奏陈六事,施行者二。
一论江西旱伤,秋苗减放矣,督随苗钱如故,无所从出,必敛于民,禁之便。
孝宗曰:「卿言是也。
无母安得子乎」?
又言:「新制,宗子取解,减旧额十之七,非祖宗劝诱之意,请视太学国子监取士法,而稍优之」。
孝宗嘉纳,寻更制如公言。
岳之平阳,有以盗狱上于州者,公阅按疑非真盗,属理官究其情,乃尉曹锻鍊二商,强之诬服。
以日月考之,民之被盗也,二商实在襄阳,验之而信,遂直其冤。
又有盗,法当贷命,奏裁乃以死报。
吏请奉行,公不可,再为奏谳,卒免死。
平江,贩夫集焉。
吏绳之急,或激而为盗。
有执十馀辈,以犯法告者,公曰:「地产,官收税,法也」。
倍其征而纵焉。
关市之赋,减三之一,鱼湖河渡,减三之二。
仁声四达,商贾辐凑,而财计益丰矣。
乃葺官舍,乃筑宾馆,乃缮兵器。
春秋都试义勇民兵,艺精者厚其赏,卒徒争奋。
又以馀力辟燕公楼,一邦精采俱变。
理财足用,绩效立见,而无聚敛之虐;
剖烦决滞,恢有馀刃,而无矜衒之累,可谓难能矣。
然直道而行,不能委曲徇物。
盖自乃祖安康于靖康之难能死节,丞相银青以内郡,竟不能屈。
气脉流传,大率坚正,自持不肯碌碌,所以公亦若是。
尝以征税事忤湖南刘帅,衔恨奏公违法税米,左迁一秩,掖垣力辨其诬,遂寝前命。
后刘得罪罢归,舟过洞庭,迎饯如礼,无纤微芥蒂,人益重其量。
计使之推扬者已去,而继之者抗章诬劾,卒以此罢。
阖郡士民,皆深惜之。
公性廉而惠,未尝妄取,而喜周人急。
俸入有限,所馀无几,力不能办一庐,复还曩时所寓,萧然敝陋,殆不堪处,而公晏如也。
明年主管冲佑观,漕复言公守岳妄费,诏湖北宪司究实,无一侵隐,可谓明白矣。
周益公时为枢密使,盛称公廉直有守,丞相欲为直前诬,或者梗之。
公安之若命,未尝汲汲也。
及冲佑满秩,丞相乃以究实之奏敷陈榻前,欲畀以郡。
梗之者曰:「是人雅意藩幕」。
遂授浙东安抚司参议官,未上,得疾,终于寓舍,实淳熙十五年十月丁卯也,享年六十有一。
明年十二月,安厝于鄞县桃源乡黄㠗山之原。
平生杂著,釐为十卷。
开封崔氏,生一女而卒。
再娶即墨季氏。
子五人;
汝述,中大夫、试尚书兵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兼枢密都承旨
汝逵,朝奉大夫、新知婺州
其一未名而夭
汝遇,朝奉郎监登闻检院
汝适,朝奉郎通判临安府。
五女,长适修职郎武进刘敏功,次适进士宗元,次适陈籥,次适王津,其幼不育而归刘氏之女,则崔出也。
孙六人,蚤丧者三,崇镇、崇绚,习进士,崇滓,登仕郎
孙女四人,长夭,次适进士汪龙纪,次适承务郎荆湖北路书写机宜文字德和,次许嫁童子免解胡煃
曾孙必常。
公终于朝请大夫,而赠崔氏为宜人
及诸子该恩,赠公为宣奉大夫,崔氏为淑人
季氏以公恩封宜人,以子恩累封太硕人
公西北流寓,安于清贫,而主馈甚贤,躬履勤约。
寡居之后,经纪家事,凡十年毕婚嫁,四子继踵登科,人以为荣,而庭闱训诲,日益切至。
性行高洁,气貌崇深,博览图史,通达义训,以嘉定十年四月丁卯终于贰卿之官舍,享年八十有三。
诸孤奉丧东归,十一年某月丙午,祔葬于宣奉公之墓。
贰卿既除丧,语某曰:「人所谓怙恃者,以有亲也。
今无亲矣,岂不痛哉!
先公之薨,今馀三十年矣。
内翰高公虽详著其善行,而铭犹未立,每以为歉。
子知先公之深者也,幸为我申述之」。
惟公德业俱茂,为时宗英,名迹相继,侔古世美,岂寡见謏闻所能称赞。
虽然,早登公门,屡获亲炙,心服其贤,兹得附托,以垂不朽,固所愿也,况请之勤勤乎,乃不敢辞,敬承其命。
铭曰:
太宗八王,源深流长。
燕及诸孙,弥久弥昌。
英皇继统,濮为近属。
壮哉维城,屹乎天族。
公之祖考,巍巍堂堂。
英名劲节,烂然有光。
公实继之,终身力学。
匪玩其华,由博趋约。
夫夫妇妇,正家以躬。
施于有政,取之不穷。
为善日积,亶有馀庆。
诸子峥嵘,高门日盛。
周以宗强,当今亦然。
翼我皇祚,于千万年。
史弥远起复拜右丞相兼枢密使嘉定二年五月 南宋 · 蔡幼学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七四、《宋宰辅编年录》卷二○、《永乐大典》卷一二九七一
朕登用英髦,图回政理。
矢文德,洽四国,方益懋于有为;
补衮职,事一人,顾孰先于已试。
眷言次辅,克著茂勋。
属当衔恤之时,宜举夺情之典。
爰敷制命,诞告路朝。
具官史弥远蕴识精明,存心宽裕。
器业夙推于世美,谋猷允酌于时宜。
摅进善之诚,已密扶于国本;
厉匪躬之操,遂肃振于皇纲。
聿开更化之规,力佐弭兵之议。
周旋两地,黾勉百为。
宗社再安,方陲底定。
甫擢司于宰事,怅遽服于私艰。
元子之建言,即都城而赐第。
既终襄奉,久伫来归。
朕钦念治几,渺若巨川之难
惕怀民瘼,凛乎朽索之易危。
匪资心膂之良,曷效弥缝之力。
载畴尔绩,实简予衷。
与其适居处之安,备予咨访;
岂若正庙堂之任,期以赞襄。
艺祖之委信元臣,若累朝之优降近弼。
虽云有故,亦俾从权。
兹顺考于旧章,肆特疏于新渥。
复还揆路,庸慰岩瞻
总乃枢庭,名式崇于使领;
翼予储极,位独亚于师承。
以昭眷遇之殊,以示倚毗之切。
于戏!
保邦制治,朕惟笃意于任贤;
移孝为忠,卿尚勉思于体国。
公道行则群情可协,吉士进则庶职可修。
往全致主之功,抑有显亲之誉。
永嘉重建三十六坊记 宋 · 戴栩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三、《浣川集》卷五
分画井𨞬,标表术巷,此政也,而有教焉。
何谓教?
示以好恶而著之风声,兴其视听而纳之轨物,斯为教矣。
古者闾必有门,孝友睦姻,任恤有学,昕出夕入,实具而名未立也。
唐人以在市为坊,坊门纵闭,水沴禳焉。
然则唐之坊,古之闾也。
其后植以双木,结屋覆之,门不设而揭扁于上,为美名以志。
名者教之所自出也,讵容漫漶而就湮,摧圮而终废哉!
永嘉州郛延袤十八里,较诸雄藩会府虽不及,视列城则过之。
在昔民聚未稠,甲乙可数,比缁黄者称寺观,目姓氏者兼艺能,大略有以辨识足矣,质而俚、厖而未纯者弗计也。
后乃文化寖成,藩饰聿至。
祥符图经》坊五十有七,绍圣间杨侯蟠定为三十六坊,排置均齐,架缔坚密,名立义从,各有攸趣。
故摭其胜地则容城雁池、甘泉、百里是已;
溯其善政则竹马、棠阴、问政、德政是已;
挹其流风则康乐、五马、墨池是已。
否则歆艳以儒英,掖导以世美,梯云双桂,儒志棣华,与夫扬名袭庆、绣衣昼锦云者,彪布森列,可景可效。
而最切于防范,俾家警户省,则孝廉孝睦之号,遗忠遗爱之目,或旌以招贤从善,或蕲以简讼平市,义利明而伦类彰,取舍审而操向正,有不说之教焉。
独嘅夫风霜之剥泐,水火之荡燬,百二十馀年而沈守枢更建,如杨侯之旧。
又五十年而焕章少卿史公实来,其规设益逾于沈矣。
观其博栋竦楹,翼以楗础,飞榱橑,被之藻彤,阡周陌匝,绚焉如眉目之在人。
出者入者,触名感义,一睹而三思焉,渠不知所以自懋哉!
绍其续增者曰状元、衮绣、祈报、丰和,复其续废者曰崇仁、荣亲。
又永宁噀酒,宝珠井莲,为一郡都会,撤而新之。
还明伦曰登瀛,易浣纱曰鼎
总四十而仍旧称,以杨侯重也。
初,杨侯既名其坊,又什以咏之,曰「三十六坊月,一般今夜圆」,至今稚髫弱娈交口诵道,岂非以其人蕴藉而平易近民之效哉!
焕卿公以锐志恢永图,以馀力辑小务。
凡城郭途路役之至难者既已灿然毕就,其于区坊琐琐若不足为公纪,而郡人请伐石以侈之。
盖公不独优于治办,而其礼贤下士,有足多者。
乡饮、释菜,日与诸生周旋揖逊,士至歌而颂之,如鲁泮然。
公于教思无穷之义,其必有得于政理之外矣。
烛湖集序宝庆三年 南宋 · 司马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七四、《烛湖集》卷首、《宋元学案补遗》卷三五、七七
国朝人文之盛,列圣涵濡,逮熙、丰、元祐间、伊洛诸先生出焉。
其于发挥洙泗微言,可谓至矣。
高宗宏济大业,首崇经术,天下举知儒道之贵。
孝宗稽古好学,敬事元老,天下益知师道之尊,声应气求,师儒辈出。
南轩张公象山陆公、晦庵朱公东莱吕公,皆以斯文自任。
烛湖孙先生早承学于象山晦庵之门,天分既高,学力尤至,穷理尽性,深探阃域。
四方之士,翕然景从。
凡经指授,随其才品,有以自立。
淳熙甲辰史忠定王延先生讲道东湖,今丞相鲁国公昆弟实从之游,述获在执经之列。
丙午岁,先人宰海陵先生适丞是邑,尤得朝夕侍左右。
遐思矩矱,尚有遗文,诸家藏得已会粹者十有二卷,敬锓梓以惠后学。
述在海陵时,尝升堂拜雪斋老先生,见手编《家庭唱酬集》,父子兄弟自为师友,读之使人起敬。
是岁,雪斋有《赏月诗》,先人与述两兄亦相与赓韵。
感念畴昔,阅四十载。
《唱酬集》有《遇雪》、《鬻田》二诗,乃先生龆龀所作,因并《赏月诗》撮十题刊于附录之末,既以表先生幼年识趣之伟,又以见雪斋源流之可敬也。
述不肖,安敢效李汉昌黎而为之序,姑序次刊集岁月,纪于卷首云。
宝庆丁亥长至日,门人涑水司马述谨书。
赵与勤奏诏嘉熙三年四月 南宋 · 宋理宗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七○、《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卷三三
适览所图,江面坍损尤多,可劄下两司,募人夫并力修筑,责以限期,严立赏罚,如王延世之法,疾速施行,毋更弛慢。
礼侍马裕斋1264年 宋末元初 · 马廷鸾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八三、《碧梧玩芳集》卷一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滥尘西掖,曾微视草之长;
擢贰南宫,遽冒为真之宠。
控辞未获,伛受奚胜?
伯夷三礼之咨,虞朝盛选;
知章两命之拜,唐世美谈。
苟非其人,不在兹位。
伏念某学虽志道,才不逾人。
再登宏达之科,寖历清华之选。
朝裾久缀,甚有愧于鹈濡;
祠廪屡干,莫少安于乌哺。
迟颁俞旨,早拜恩言。
孰谓知礼乎?
已惭绵蕝;
何以谓文也?
更绾丝纶。
退省其私,敢忘所自?
兹盖伏遇某官,人才元气,王室股肱。
念举尔所知,常入古灵荐士藁之目;
况不如同姓,更深老泉《族谱引》之思。
昔以此论道经邦,今以此开府作牧。
遂使门生之下品,躐登禁路之清曹。
眷私夙播于大钧,庆奖益勤于小物。
某敢不益坚素守,仰报殊知。
汝作秩宗,何补论思之列?
帝赉良弼,亟膺图象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