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翥” 相关资源
诗文库
次韵叔羽听琴诗 南宋 · 李处权
押个韵
峄桐斲孙枝,所取非老大。
比其爨之焦,孰谓邕也过。
拂拭见太古,断腹宛蛇卧。
持来长安市,万口莫能破。
爱公胸次广,云梦吞几个。
夜堂发孤弹,风月清入座。
高山不易赏,白雪久无和。
且乐舜弦薰,毋事楚臣些。
论萧燧吴回转官劄子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五、《周文忠公奏议》卷一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窃见近降指挥,诸司赏典并用绍兴二十九年例,缘当时正差按行一使乃叶义问、槔茂实,并不曾转官。盖义问以执政而辞,茂实自用都大监领转行两官,系就一处推赏。今来叶翥依绍兴十二年例差充覆按使,复官推赏已用郑亿年例。臣昨来内殿所以并及萧燧者,盖十二年按行使副万俟卨等皆转两官故也。指挥若行。燧必自奏。至如吴回止该一赏,即与槔茂实不同,自合转官。臣今预奏曲折,庶得圣心先赐审度。数日间面奏之时便可处分。伏乞睿照。
论镇江财赋奏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八、《奉诏录》卷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久闻镇江军中财用匮乏甚于他处,翟安道屡曾援例乞借盐本,不敢将上。又询访得本军有十酒库,向来都统司自行措置,用其利息为统制官以下共给之费。后来主帅均与诸军,使自措置,却将应干支费并令管认。既阙本柄,不免于铺户及都统司总领所借钞起债。每月固已尅除利息,及至发卖,又多亏折,缘此本利俱少。将佐既乏供给,或至夤缘刻剥士卒。尝询问叶翥为总领及郭棣为镇江帅时未曾如此,军中大不以为便。臣又问得金陵诸军酒库皆是总司抱认,所以军中无此一项弊事。夫统制官专以训练为职,岂能人人理财?其间巧作名色,多占破人,亦起于此。臣欲乞批付吴琚、翟安道,令同共相度,检照数年来因何改革,今当如何措置,候有成说,然后施行。更乞圣慈详酌可否。既系军政,不敢不奏。
思陵录上之三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六四、《杂著述》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淳熙十五年戊申正月丁酉朔,雨。延和起居两拜讫,从驾过德寿宫临慰如仪即回。留参入驿押宴。
戊戌,雨,元日假内不坐。前月下旬,三省以太史局再拣到正月议事开堂,其间多值假,故上曰初二日成日可用,且略应日。前晚予密入奏,谓虽是节假,乞陛下特御延和,令宰执奏事毕,然后过议事堂,庶几新元发政协先后之序。昨日果有旨。今日内殿奏事,上宣谕:「待北使,外间无议论否」?予奏:「陛下圣孝如此,其本既立,自然礼无违者」。上曰:「皆由卿等处事精审。朕前日亦语叶翥」。奖劳久之。又及东宫开堂议事,今日引秦煜、罗献能,若礼数商量未定,则且令纳劄子款曲未迟。初在漏舍,予语诸公,若对展劄子恐有嫌,王相颇怀疑云:「不成只教某向前」?予云:「固当互陈所见,但不敢对展尔」。至是遂于上前奏陈,予急截其语,云对展有嫌,上以为不可,乃止。予因奏:「陛下方当厉精,又以参决付之东宫。今百司事多因循,臣等固当益加勉励,少副圣意。但恐智虑所不及,有不逮耳」。上复称奖云:「卿等思虑无不至,正赖共振纲纪」。予曰:「前此臣等有过,全赖陛下掩覆。今若又不及,众论必不恕」。上曰:「朕不至如前代帝王更有猜嫌」。王相云:「天下事自有正理,不必过虑」。次赴议事堂,便欲系鞋相见。予曰:「譬之礼上,恐当叙拜」。众以为然,而行首司云堂甚窄狭,又设倚子,相对不容拜席,欲南北相对,予以为不可。王相云:「宾有礼,主则择」。予不敢彊。既而复自云:「想是御前定此礼数」。盖疑予持之,其心术类此。拜讫点茶毕,起立白事。予曰:「文字若欲少留,乞候晚简付下准备,次早进呈」。东宫以为然,且云当用匣子封回。予又禀:「前蒙谯春坊传令旨要择一吏承受文字,缘省中分六房,若互遣小吏,恐不能遍知。诸房首尾兼卑微,不足备使令,已议定差三省提点密院诸房承旨诣宫听约束,却令自谕诸房,庶几事有统一,不至漏泄」。东宫云甚好。再坐点汤毕退。东宫坐堂上,引前知德安府秦煜再拜而上,笏展读劄子讫,下堂再拜而退。次引前知合州罗献能,亦如之。
己亥,雨,国忌,行香。人使观潮。
庚子,雨,开基节假。人使射弓于玉津园。
辛丑,雨,免过宫,入局。是日本就驿赐宴,王相押伴。北使力辞,从之。
壬寅,晴。早上御垂拱后幄,先引送伴冯振武、戴勋朝辞,次御东偏素幄,人使朝辞,赐茶授书,大略如初见之仪。参知政事留正入驿押宴。初定黄洽,洽尚在病假,而施枢适丧女,式假未满,乃用绍兴末例一员押两宴无嫌,遂再取旨差正。脩奉司郭棣、霍汝弼渡江往绍兴。
癸卯,晴,人日假。内引贺金国生辰使副胡晋臣、郑康孙辞于清华阁。国书曰:「候协龙祥,适际五刚之旦;节编凤纪,载禔万寿之期。惟至德之诞昭,宜休符之滋介。颛驰信使,肃奉庆函。庸申饬于币仪,益导迎于嘉祉」。初呈草本用「惟仁德之昭升」。予遣人语洪迈,谓虏主尊号有「仁德」二字,得毋嫌乎?迈亟改焉。
甲辰,微雨。人使行。景灵宫烧香,归清华阁奏事。奏会庆圣节诸路合进银绢,有司申请。上曰:「恐有庆贺之嫌,免进以宽民力,如何」?予奏:「此乃典故,不可废,况户部藉此充经费,岂容蠲放?初非宫禁私用,特臣子不敢不以此享上尔」。又奏:「今年大礼,莫只是明堂否」?上曰:「绍兴间亦不诣景灵宫,不登楼肆赦」。予奏:「合排办事多,所以欲先定。如将来脩辂亦可免,支赐亦当如乾道初支三分之一」。上曰:「然」。又奏:「将来梓宫发引,陛下及皇太后皆当出德寿宫门奉辞。或谓难设两幄次,须令礼官讨论。万一窄隘,须拆动待漏院」。上曰:「莫不须否」?予奏:「恐大升舆高长」。上曰:「不得已即拆动,且令礼官商量」。
乙巳,雨。王相在告,予率施、留二公径诣太子待班阁叙揖,且略白今日当奏之事,遂以为例。延和奏事,太子初侍立,驾坐,太子先起居两拜升殿次,宰执两拜升殿如常仪。予奏:「昨禀会庆节依格进银绢,合作三省奏请」。上曰:「毕竟有庆贺之嫌」。上乃令放免二年,俟终制令进。众人仰赞圣德不已。予曰:「略曾会计,诸路多寡不等,共约银十五万两,绢三万疋,皆入左帑。今欲拟指挥令封桩库拨还」。上曰:「内库亦可」。予奏:「本是户部经常支用,不必动内库也」。上顾太子曰:「此事如何」?太子以为甚当。又呈广西漕司保明,知万安军杜孝恭非癃老疾病。予奏:「此乃依指挥保明,合免奏事」。因及守臣不可不择,兹乃为治之本。上顾太子曰:「茍非其人,不可轻放过」。上见敷陈要务颇惬意,谓太子曰:「今后不必间日参决,自可每日侍立,只此便是参决」。既退,遂指挥閤门,自今后内殿坐,并令太子侍立。次引新浙西提举史弥正。弥正犹未受告而先上一劄,论太上未祔庙百日后,民庶未应开乐。上批其后:「此说似有理,卿等拟指挥来」。予拟云:「昨礼官条具典故,大行太上皇帝未祔庙前,临安府城内外合行禁乐,可令诸路州准此」。寻付出施行。
丙午,旬休。绍兴攒宫脩奉兴工。
丁未,以雨驾不出,入局。
戊申,国忌,行香。
己酉,国忌,行香。
庚戌,上元节假。
辛亥,早朝于延和,皇太子侍立,呈礼官申依典故将来梓宫发引皇太后及皇帝奉辞去处。上初谓当送过江,遽曰:「太后年高,恐难远出」。予奏:「前在清华已曾奏知,于德寿宫门外设幄次,与北方京师宣德门合同,陛下奉辞非是出江下。莫令礼官同几筵所相度否」?上曰:「莫只就德寿宫」?予奏:「外议政为将来钦奉几筵只就德寿宫,则太后须三年服满乃归大内,诸事皆未便。此正机会,合预商量」。王相亦云:「前御批宣示王信,云将来令甘昪脩盖慈宁宫,今莫奏禀太后否」?上曰:「此非半年不可成」。予奏:「乞留中更商量」。又呈郑汝谐乞免权绍兴府奏。上曰:「闻与赵不流不协,恐担搁了事,可正差汝谐知绍兴」。予奏:「莫除职否」?上初难之,众人云:「除帅不可无职」。上曰:「敷文如何」?众人云:「且秘阁可也」。予奏:「不知何以为名」?王相云:「只作选用之意亦可」。予又奏:「莫却除漕否?前显仁时三员」。上曰:「记得是钱端礼,别添谁」?予奏:「创差杨剡权」。上曰:「专委一员,事未必不办」。
壬子,节假。
癸丑,延和奏事,呈脩奉司申明太上皇帝神穴丈尺,礼官元具故例,既而却云属阴阳家。予奏:「此皆知土地浅薄,恐尺寸依格则有水,故便文自营尔。今欲降指挥令议定,却乞宣谕用增卑培薄之法。虽极崇高,正是山陵」。上甚以为然。又呈礼官乞置椁,众人皆谓不可阙。予奏:「就身惟棺,棺外惟椁,此古今不易之理,其馀皆文具也」。乃令有司脩制。次诣议事堂,先引新知峡州陈崧卿,次引新知安丰军王仲坚、新知施州朱起宗,王、朱皆武臣也。初二日引秦煜及罗献能,其制如殿庭无异,侧立读劄子。既毕,置之倚后,予深以为不然。昨日密谕尤袤,教以设案于前,如州郡之礼。袤深然之,密以劄子禀东宫。予又谕行首司卫瑮,今日参决时宜设横案,藉以紫褥,就其上展呈文字。已而引守臣及议事并用之,虽东宫亦以为当然也。
甲寅,太上皇帝百日,众人云:「今日不当奏事」。缘先有驾出奏事指挥,遂入奏言之。予曰:「别无事,惟房钱不可过今日」。遂缴进。既入至祥曦殿,上已遣御药郑邦宪来宣问此事,奏云:「已缴入矣」。至后殿门外,邦宪又来云:「放多少?旧例如何?专作太上百日降指挥」。奏云:「已是如此降旨放半月」。初绍兴二十九年显仁服药时,放房钱、门税各半月。去年十月失于照应,小民颇以为言。昨日予奏欲因百日举行,上以为然。又问多少,予奏或云一两月。上曰:「从其多者」。予奏:「莫须批出」?上曰:「不必批出,一面拟指挥」。既退,方知是半月。从驾过宫哭临奉慰如仪。
乙卯,不坐,入局。盱眙报韦璞、姜特立以十五日回入界,二十四日取接遗留使颜师鲁。内引宿直官洪迈,迈见上服缞粗,因奏已过百日,当有所革。上曰:「正欲与卿商量」。初欲候祔庙。迈云:「事当以渐,今当服黪袍,如臣庶墨衰之类,易布巾为绢或罗」。上曰:「如此则服黪绢、凉衫、皂带」。迈又具劄子奏饶州天申节进银之外贡金三百两,乞一例蠲免。迈既退,上复遣中使问:「旧例引宿直官用背子,今如何」?迈乞用黪绢为之,且以近所用禫服样进。
丙辰,旬休。上批问:「太上百日后,朕于内殿见卿等衣服如何」?予折柬王相:「此必因洪迈所言而有此问,当具以对」。王相不听,止令太常寺供前时所议御殿服制而已。
丁巳,朝于延和,先奏事,呈郑汝谐辞免绍兴。上问:「何故」?予奏:「汝谐缘乞敕榜之故,上下皆怒。如修奉诸司络绎往来,其官员不受馈固无妨,至于吏卒辈皆相约勿受,其意非美」。上曰:「如何」?予奏:「若留汝谐使之获戾,一夫不足恤,恐误大事,乞别与一差遣」。上不可。予曰:「彼自乞祠,从之可也」。上曰:「职名如何」?予曰:「自不应与」。上曰:「帅便要人」。众人云:「延玺可权否」?上曰:「望轻」。予曰:「须就侍从中择一员往」。上曰:「谁可」?予曰:「莫如张枃,但令带权侍郎去」。上曰:「与除集撰」。予曰:「祖宗时应付山陵亦曾令朝臣权转运使」。上曰:「体面生」。众人云:「莫与待制否」?上曰:「只集撰,将来事了,或召还或加职未晚」。并令速去,不须对。上果再问内殿冠服事。予曰:「昨日所奏未详。寻常士大夫家过百日,巾衫皆用细布,见客则以黪布」。上曰:「洪迈乞用黪绢,如何」?予曰:「其说难行」。上曰:「当用细布。晚间内引宿直官之类如何」?予曰:「布巾背子以代常服」。上极以为然。从驾过德寿宫即回。
戊午,歇泊,不坐。盱眙报金国吊祭使蒲察克忠、刘韦、读祭文官耶律履欲以二十七日过界。予与众人商量入奏。少间接伴内引乞面谕礼数,既而内引接伴使副宋之瑞、赵嗣祖。上遽宣谕云:「只依绍兴二十九年例,不必徒为纷纷」。
己未,延和奏事,呈林栗乞加太上谥庙号曰尧宗。上曰:「尧字入谥法否」?予奏:「正谓谥法有『翼善传圣曰尧」』。上曰:「今当如何」?众人云:「已定矣」。予曰:「若欲博尽群议,更付礼官如何」?上曰:「令礼官议」。予又奏:「已定二十六日告天,今须令别择日」。上曰:「然」。又呈栗迁奉之奏。上问:「何谓也」?予奏:「便是欲正太祖东向,前者陛下宣谕祫享是也。古者七庙,太祖居中。六世,三昭三穆。唐开元增为九庙,缘古今庙室自别」。上曰:「见《礼象图》所画庙制与今不同」。乃进呈讫,此本可已。初以王相力拒马大同之说,后来既展一室,则今有嫌不可议矣。又呈张枃辞职不允,又呈枃乞对。上曰:「为应办,令速去」。上于榻后付礼官理会虞祭文字云:「与太后商量。既几筵在德寿宫,即就宫行礼」。予奏:「礼官更有一劄子说长乐无在外故事,当及反虞迎归大内。此事体重,少间缴入,乞陛下与太后子细商量」。上又及冠服之制云:「朕断然易以布,心然后安」。指帽云:「已易之矣」。予奏:「莫用昨日御笔行出否」?上曰:「不须如此,待祔庙毕有司请改服时,就降旨云已如此行矣」。
庚申,延和奏事,东宫请假不侍立。初向前,上忽指膝示予。予初未晓,既而提衣袪云:「此已用布矣,不太细否」?予奏:「陛下出于独断,行三年之丧,均是衣布,何细也?且光尧初上仙,陛下便有此意,而群臣不能将顺,致烦圣虑。所谓其臣莫及,足以垂训万世矣」。又呈北使至当差馆伴。上曰:「就差郑侨、张国珍」。又呈史弥正乞有司议受吊时群臣衣服。上曰:「自有故事,似不须议」。予奏:「正为陛下服缞粗,群臣不应顿异」。上乃令讨论。呈张枃再乞对。上曰:「已令速去」。予奏:「侍从出帅若不得对,无以增重事体」。上曰:「来日又过宫」。予奏:「莫可今日内引否」?乃留其劄子。内引新知绍兴张枃。知枢密院施师点以大资政知泉州,自请也。
辛酉,呈桥道顿递司理会将来太上皇梓宫出城方向道路。上曰:「虽不动民居,却须拆城,合早理会」。予奏:「闻大升舆之类比旧稍高长,且降指挥令同太史局打量丈尺,具图本申听指挥,庶免骚扰」。又呈馆伴既就差郑侨、张国珍则仍用前日所借之官。上曰:「闻告哀使到,金主变服」。又呈新知绍兴府张枃借内库钱二十万缗。上曰:「先已有二十万缗矣」。众人云:「恐须应付」。留参不以为然。予奏:「昨朝廷止应付十万缗,馀令截拨,未知多少」。上曰:「未知如何支破,须问之」。予奏:「今莫若且应付十万缗,却令开具收支见在数目闻奏」。上从之。又呈刘确降两官,吏部申明欲于遥郡阶官分降。上曰:「此人罪不可恕,可并降遥郡两官」。予奏:「将来依旧叙复」?上曰:「可于指挥中带说更不叙复」。予奏:「更有管范辈却不带遥郡,不知如何」?上曰:「官小不必问」。上又顾太子曰:「医官不当带行遥郡,自不合放行」。太子奏:「祖宗时无此」。予奏:「遥郡旌武功,与和安大夫之类全不相涉矣」。又奏:「此月四日,浙江私渡沉舟坏二三十人。今梓宫一行舟船欲令临安府及漕司措置阅试」。上以为然。赵不流闻之,亟奏劾西兴监渡刘兴行、浙江监渡王德文,并乞罢黜,批依。从驾过宫即回。
壬戌,歇泊,不坐,入局。
癸亥,雨。延和奏事,进呈礼官辟林栗所定太上庙号。众以高宗为允,虽东宫亦然。上曰:「太后以武后之故深不欲用」。众愕然。留参欲称光宗。上曰:「无谓」。东宫亦曰:「不可用」。上曰:「世祖光尧如何」?予曰:「庙号无四字」。上曰:「然则尧宗可用」。留参曰:「尧是名」。予曰:「《书》正义尝辨之。上古名字谥号不一,尧自名放勋,且既入谥法,而唐高祖尝谥神尧」。众人云:「尧宗字生」。上曰:「久则熟矣」。王相云:「更令礼官议」。上曰:「礼官必守其说,莫若卿等自商量」。既退,招宰掾问之。京镗云:「金主父名宗尧,奈何」?众人曰:「此大可疑矣」。呈张枃乞辟差绍兴通判一员。予奏:「黄由是状元及第,却可令来」。上曰:「事毕又难遽罢」。遂已。
甲子,晴。黄洽除知枢密院事,萧燧参知政事。延和奏事,呈礼官驳林栗尧宗之说。众人云:「金主父名宗尧,恐不可用」。上曰:「尧宗与宗尧莫不相妨否?昨日谢谔奏乞为圣宗,亦自好,盖可以对神宗」。王相以台谏所主,力以为然。予曰:「不若烈字,本《烈祖》之诗,可以形容中兴之功,又有祖意」。留参亦赞之。上谓:「次于圣字,似无易两者」。予云:「莫更令议定否」?上曰:「直写此两字令议」。中使例赐萧参笏并马,并传旨云:「绣鞍、笏、头带,俟祔庙毕合服用时续赐」。
乙丑,延和奏事,呈礼官定太后将来奉辞梓宫之仪,显仁时本就慈宁殿奉辞。上曰:「果是如此,勿降指挥,止贴去,都莫说及」。予因奏:「昨议太上庙号圣宗,退而契勘得契丹隆绪已尝用之。至如烈宗,窃疑僭伪之主曾用,连夜看《晋载记》、《五代》、《九国志》,则刘聪、慕容宝、杨渥皆用之矣」。已而抽回劄子,除去二字,只令别议。上曰:「尧宗莫不妨否」?众人云:「且俟众议,恐别有可用之字」。萧参云:「本朝除太祖、太宗之外,列圣庙号皆不可犯前代,则高宗诚不可用」。内引告哀使韦璞、姜特立,呈金国回书曰:「远驰信传,遽及讣音。审色养之永违,谅孝思之罔极。方敦亲好,深用恻伤。尚勉节于哀情,庸善绥于冲履」。又引直宿官宇文价,有奏劄,乞以光尧庙号为光宗,谥宪孝为诚孝。上初谓庙号为成宗,价遂举「巍巍有成功」,「法始乎伏羲而成乎尧」。
丙寅,旬休。
二月丁卯朔,朝于延和,呈馆伴赵不黯借官。上曰:「吊祭使副及读祭文官皆文臣,恐张国珍粗疏不能应对,是以改命」。予奏:「不黯蕴藉,圣虑甚至」。数年前不息误借开国县名,今日又拟常宁,予令改作天水县。呈浙东田渭乞令绍兴府用饥民脩海塘。予奏:「张枃已欲用饥民助山陵之役,今乞令措置施行」。上曰:「苏轼亦用此法」。
按:佚。
敷文阁直学士宣奉大夫赠特进汪公大猷神道碑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八四、《平园续稿》卷二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子夏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是谓格言。虽然,仁者多寿,贤者多贵,则有人事参焉。今敷文阁直学士汪公年开九帙,官职阶三品,爵二品,殆仁贤之验也。公讳大猷,字仲嘉,庆元府鄞县人。曾祖元吉,以廉平吏受知范文正、王文公;妣何氏。祖洙,号儒先,本州助教,赠正奉大夫;妣硕人陈氏。父思温,历两浙转运副使、太府少卿,终左朝议大夫、直显谟阁,累赠少师;妣越国夫人王氏。四子,公其仲也。四岁对客诵《孝经》,止十七章,或问末章,以具庆对,客异之。八九岁述先生口义示同舍,十馀岁赋诗可观。绍兴七年,少师遇宗祀奏补将仕郎,起家右迪功郎、衢州江山尉。十五年登进士乙科。夏大水,括盐舟济避溺者,又发廪为糜食之。州符捕来暮乡魔贼,公曰:「贼有无,尉岂不知」?第呼菜食一二人杖遣之。监司交荐,升左从事郎,移婺州金华丞,与民期限必信,人亦信之。豪族陆氏争产久不决,公晓以恩义,悦服而退。户部侍郎李椿年行经界法,量田不实,罪至徒流,檄公覆视龙游县。公曰:「法峻民未喻,固有田少而供多者,愿许首复改正」。又谓:「每保各图顷亩林塘,十保各一大图,用纸二百番,安所展视」。李听其言,轻刑省费为多。二十年丁内艰。二十三年再丞严州建德,用举主改左宣教郎、知平江府昆山县。未上,丁外艰。二十九年,辟显仁皇后攒宫属官,讫事为淮西江东军马钱粮所干办公事。三十二年,孝宗受禅,自左奉议郎转承议郎,赐服绯银,入干办行在诸司粮料院。隆兴二年,虏寇边,钱简肃公端礼宣谕淮东,辟干办公事。迁大宗正丞,升参议官,历左朝奉、朝散郎。钱公执政,乾道元年兼侍左郎官,又兼户部右曹。六月轮对,乞覈名实,责任臣下,量能授官,毋违所长。擢礼部员外郎,仍兼侍右。九月迁尚左郎官。庄文太子受册,兼左谕德,仍侍讲。二年省试,充参详官。六月迁秘书少监,首率馆职续编《国朝会要》、《高宗圣政》。成书,转左朝请郎。三年假吏部尚书,接送伴金国贺正旦使。四年兼权刑部侍郎,又兼崇政殿说书。夜直数宣对,会遣御史决狱畿县,公言其扰,请委倅贰。台民杨大任缚所藏盗赴朝希赏,政府疑之。公曰:「舍匿罪未发,而能慕赏执贼,若坐以赴诉,无复告捕者矣」。上皆然之。宰掾言:「太祖朝强盗不分首从,不问杀伤,并赃满三贯者死。景祐敕增至五贯,固已从宽。今设六项法,非手刃人例奏裁黥配,何所惩艾?请从旧法」。诏侍从、台谏集议。公言:「贼知必死,将甘心于被盗之家,故稍开其生路」。后遂不改。暂权给事中。公以《中兴条法》已四十年,积续降二万馀条,乞从删定。诏委刑部大理长贰及僚属掌其事,而以公兼重修敕令详定官。五年再参详省试,转左朝奉、朝散大夫。四月,正除权刑部侍郎,兼侍讲。上谕公曰:「既为侍从,天下事皆可论。朕每厌宦官、宫妾之言,故数延见经筵官。自今朝政阙失、民情利病勿惜尽言」。公奏:「前后臣僚论事众矣,未尝簿录,何以考其行否?宗室非岳祠则员外置,杂官及归正官多不釐务,何以显其才能?两淮多旷土,宜置力田科,募江浙富民自以耕夫牛种开荒,苟有成效,特补官。凡配隶人亦听授田杂耕」。又言:「赃吏及囊橐盗贼者,财产没官可也。若仓库纲运欠折而无弊,责偿苟足,合归其业,不应斥卖或赐勋戚。州县私立税场,扰及行旅,乡坊捕酒如治大辟,宜加禁止」。上嘉奖曰:「卿所陈皆可行,有用之才也」。选充金国贺正旦国信使。六年使回,转左朝请大夫。上方经略中原,将命者多从臾之说,上以谂公。公曰:「虏法简严」。上曰:「未可图耶」?公顿首曰:「诚如圣训,姑修人事,以俟天应」。闰五月,兼权吏部侍郎,进《续会要》,转左朝议大夫。六月,改权吏部侍郎,寻兼尚书,转左中奉大夫。十一月,敕令格式进书,增损元文五百七十四,带修创立三百六十一,删八十三,留以照用者百二十有八,公用力为多。转左中奉大夫。上尝问:「黜陟卿职者有过差否」?公言:「温、台水灾,守臣王之望、陈岩肖以前执政从官犯罪,而二漕削官。知信州赵师严补前守移兑常平米,反以擅用镌秩,毋得亲民。提举官李庚已付邻郡推治,乃坐不检察罢,勿与监司」。上并许改正。公蚤侍少师郎铨曹,耳熟精通,暨历三选,力破有司从窄之论。迨兼长贰,益得行志,士大夫郁滞顿伸。法或不可,明以告之。辨宗室及阵亡人女夫奏荐不当入七色恩科,选人乞休致许用岳庙岁月例权入官之考,命官公过非经勘正勿关刑寺注簿,凡案后收坐者就部原赦结绝。存心之仁类此,上下翕然贤之。郊禋差五使,宰执不备,特命公充卤簿使。有忌之者,礼成不自安,请去。七年正月,除敷文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侍从馆阁分韵赋诗以饯。四月,起知泉州。海中大洲号平湖,邦人就植粟麦麻豆,有毗舍耶蛮扬帆奄至,肌体漆黑,语言不通,种植皆为所穫。调兵逐捕,则入水持其舟。已而俘民为乡导,劫掠近城赤屿洲。于是春夏遣戍,秋暮始归,劳费不赀。公即其地造屋二百区,留屯水军,蛮不复来。久之,戍将贪功,妄捕真腊大商两舟至庭,公辨而遣之。左翼军列寨郊外,军人夜踰城盗库金,为逻卒所执,反诬卒为盗。公得其实,主将惧罪争辨,公畀军中自治之。旧例蕃商与华人鬨,非折伤听赎。公曰:「既在吾境,当用吾法」。争斗用稀。诏许三佛齐寄铜造瓦。公奏:「在法铜不下海,且中国方禁销铸,奈何为小夷所役」?卒不与。闽地狭田少,岁藉广米,每患客舟不时至。公籍上户航海者,出钱数万缗贷之,使籴于五羊。比归,损价以粜,官收其本,子与其人。南外宗子初才数房,久益蕃衍,旧廪给不足,而僧田多户绝,豪右增租争佃。公谕见佃人,若受所增最高之数岁以输官,听如其旧。佃户乐从,宗子月给遂足。九年,进敷文阁直学士再任,就赐衣带。淳熙元年,转太中大夫。请祠,六月再提举兴国宫。江西谋帅,道隆兴府赴阙,临遣甚宠。吉州龙泉县豪民王氏父子鬻爵,怒武尉验田不如欲,集恶少狙击折足。州不能治,移鞫傍郡,犹不承。公与诸司具奏,决配岭南,人皆快之。二年,湖北茶寇赖文政转剽湖南,入江西,据永新禾山洞。公遣宿将贾和仲帅师讨之,和仲轻敌败衄。六月,诏公节制军马。贼短兵轻甲,一昼夜驰山谷二百里,官军困追逐,公曰:「技有长短,不可强也」。分兵遮列,贼蹙欲降,公与提刑辛弃疾议遣兴国尉黄倬持檄招谕。而公先自劾和仲丧师,七月降龙图阁待制,又降集英殿修撰,罢帅事,十月落职,南康军居住。而贼迄就降,诛之。始公使北,曾觌为介,颇疑简驩,至是亦下石逞憾云。再期方许自便。后八年,乃提举兴国宫。十三年德寿庆典,迁龙图阁待制,转通议大夫,明年再任。十六年正月,改凤翔府上清太平宫。光宗覃恩,转通奉大夫。绍熙元年,复敷文阁直学士,十二月磨勘正议大夫。二年,以正奉大夫致仕。今上即位,迁宣奉大夫。诏书求言,仍赐银合茶药。庆元五年冬,优礼老臣,特加学士,赐衣带鞍马。六年七月庚辰以疾薨,年八十一。遗奏闻,赠特进。妻硕人同郡楼氏,先二十七年卒。三子:端中,奉议郎、两浙西路提举常平司干办公事,赐绯鱼袋;立中,宣教郎、知婺州武义县丞;仪中,受遗泽。四女:三蚤夭,一适奉议郎、知福州永福县楼锵,再适修武郎、东南第六副将赵善琮。孙男四人:之翰,承奉郎、监嘉兴府华亭县市舶务;之干、之辅、之范。孙女七人:长适迪功郎、新临安府临安县尉裘得宜;次适沈楷、通仕郎赵樽、王元恭;馀未行。曾孙女二人。先是硕人葬慈溪县石台乡龙潭之原,十二月丙申公合葬焉。爵自奉化县开国男积封本郡公,食邑通二千五百户,实封百户。公立朝尽心职业,深为孝宗所知。虽与史丞相浩同里同年,魏丞相杞少相从,蒋丞相芾并为储僚,而公恬于进取,一无附丽。中间谪南康,有唁公者,公笑曰:「某年踰五十,若以恩科入官得尉星子,不贺我乎」?客闻叹服。杖履往来庐山,和陶令《归去来词》,觞客则歌之。还乡十五年,踰七十即纳禄。又十年,两值登极,应诏陈治道各数千言。八十被优异之恩,女兄楼夫人长公十岁,亦封郡夫人,两家贺宾盈门,燕集者累月,士大夫荣之。少师天资仁厚,常曰:「事事方便,物物利益,是吾志也」。公推广力行,始终不怠。葬少师后,析常产遗兄弟,公以四之一独任百费,竭力营冢舍,有馀亟作,无则暂辍,阅再期乃成。女弟三人,俱得所归。遇大礼三荫其侄,今诸孙尚白丁。性乐施,宗姻缓急皆归之。著《兴仁录》示子孙。四明风素厚,公割田二十亩创立义庄,欣慕者众,积至三顷。郡守林大中助以绝产二顷,择乡官主之。遇士族清贫者家有吉凶,各为限制,随事白郡,郡下庄第给,遂为无穷之利。府学当葺,公自任仪门,又为文劝有力者,不日而新。冬至元日,集乡士行礼大成殿下,退序拜明伦堂。岁讲乡饮,推长者祭酒,自齿韦布之列。凡里中义事,悉为主盟。不喜饮而喜延客,座上常满,各得其欢心。平居慕白乐天为人,年六十即退闲,以「适」名斋,「宜静」名室。时作歌诗,平澹造理。从容二十有五年,庶几乐天之出处,寿则过之。立朝好延誉后进,识枢密叶公翥于掌故之中,交游如钱尚书象祖、刘侍郎孝韪、史待制弥大、都司潘畤、屯田郑锷、签判沈铢,推扬汲引,惟恐不及。晚尤笃学,抄书如少年。有《适斋存稿》二十卷、《备忘》十七编、《唐宋名公诗韵》四十编,并《漫录》、《训鉴》等书,藏于家。予昔与公同朝相好也,去夏书未酬,闻公讣,诸孤远求隧道之碑,而翰林尚书楼公钥复示公行实,且曰:「吾母年将期颐,哭弟不胜哀,况于其甥?愿赐之铭,以慰存没」。乃为铭曰:
惟古贤者,匪懈为仁。众欲汎爱,均焉无贫。猗欤汪公,后己先人。俶佐三邑,已勤利民。翔于禁涂,谋告力陈。司寇枉直,典铨滞伸。茍可泽物,心无疏亲。归哉二纪,寿祉交臻。肆推绪馀,施及乡邻。既昌其诗,亦荣其身。仰止香山,逝将拟伦。刻铭丰碑,永世弗湮。
送叶叔羽寺丞持节淮东二首 其一 南宋 · 杨万里
五言律诗 押支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呼酒东西玉,探梅南北枝。
相逢长不款,此别有馀思。
古道寒如水,吾侪鬓已丝。
一生商略此,更待赠临岐。
送叶叔羽寺丞持节淮东二首 其二 南宋 · 杨万里
五言律诗 押蒸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煮海谁为祟,沿淮困不胜。
民思贤使者,帝遣大农丞。
玉节寒侵斗,牙樯冻作冰。
来归闻早著,紫禁要渠登。
谢叶叔羽总领惠双淮白二首 其一 南宋 · 杨万里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宝奁寡贡笑权臣,筠掩分甘荷故人。
天下众鳞谁出右,淮南双玉忽尝新。
未知丙穴果何似,只恐子鱼无此珍。
敢遣腹腴劝年少,一杯端合寿吾亲。
谢叶叔羽总领惠双淮白二首 其二 南宋 · 杨万里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情知北味饮中瑰,暖律何缘到死灰。
去岁海红犹间识,今年淮白不曾来。
一寒尚有绨袍赠,双鲤仍随尺素回。
厚禄故人书尽绝,只馀计相解相哀。
叶叔羽集同年九人于樱桃园钱袭明何同叔即席赋诗追和其韵二首 其一 和钱袭明韵 南宋 · 杨万里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八座能分一日光,题名犹记榜间黄。
看渠超出金闺彦,顾我曾为同舍郎。
高会九人寻水石,纵谈一笑间宫商。
越王孙子琼瑶句,细把重吟恐脱忘。
叶叔羽集同年九人于樱桃园钱袭明何同叔即席赋诗追和其韵二首 其二 和何同叔韵 南宋 · 杨万里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天门金榜出槐宸,四海同年骨肉亲。
走马看花才几日,晓星残月半无人。
谈间平叔元如玉,句里司勋别有春。
欲把清新比梅雪,却愁梅雪未清新。
吉水县除屯田租记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五二、《诚斋集》卷七四、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五、乾隆《吉安府志》卷三四、光绪《吉水县志》卷一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予谢病免归,逃虚幽屏,一日吉水人士王子俊等四百馀人合辞请于予曰:「屯田之为吉水病,三四百年于此矣。十馀年来,病之中又滋病焉。盖自唐末五代以还,吉水之屯田在一郡为加多,而其租为已重。乾道、淳熙间,郡白于朝,请官鬻之而更为税亩,于是租之为斛者二千一百三十四有奇,屯田之重租则去矣,而上供之常数自若也。淳熙之十五年,天台陈君臧孙来长吾邑,未及下车,亟诣府,极论其本末。守以其说上之部使者,部使者上之地官。方是时,吉之守王公谦贤也,张公叔椿、郑公汝谐相继为部使者,亦贤也。地卿赵公彦逾、丘公崇、叶公翥,又贤也。故君之请不壅于闻,乃绍熙之二年,越五月十二日,制诏执事其悉蠲之。命下日,百里之民如痿起行,欢声丕同,升闻于天。愿先生特书以诏罔极,以毋忘诸公之贤,以永怀圣天子之德」。予曰:「诺哉」!绍熙四年秋七月十一日,具位杨万里记。
人户典卖田宅物业不行税契者立限令自首诏 南宋 · 宋孝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四五
人户典卖田宅物业,往往违限不行税契,失陷官钱。仰自今降指挥到日,出榜立限一月,自行陈首,与免罪赏,自投状日限一季送纳税钱。如限满不首,许元典卖及诸色人陈告,其物产以一半给告人充赏,馀一半没官。仍委叶翥、张知常一就措置,令项拘收发纳。所有州县解发推赏,并依卖田钱格法施行。
按:《宋会要辑稿》食货三五之一七(第六册第五四一六页)。又见同书食货七○之一五一(第七册第六四四六页)。
令潘甸等具析江东淮东兴修水利事以闻诏 南宋 · 宋孝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五三、《宋会要辑稿》食货六一之一二四(第六册第五九三五页)、《中兴两朝圣政》卷五四、《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卷二六
昨令诸路监司、守令措置兴修水利,以备旱乾,灌溉田亩。江东具到修治陂塘沟堰二万二千四百馀所,淮东一千七百馀所,浙西二千一百馀所。今岁旱伤,江东、淮东为甚,未委当来如何兴修。可令元兴修官江东提举潘甸、淮东提举叶翥、知平江府陈岘具析以闻。
太硕人潘氏挽词(叶尚书翥之母) 南宋 · 楼钥
七言律诗 押支韵
玉映清心著壸彝,闺房宾敬到齐眉。
岂惟山水协高趣,更为国家生好儿。
万口共推诸福备,八旬犹负一年期。
伯仁冬日应肠断,不见堂前举酒时(自注:宗少文每游山水,往辄忘归。妻罗氏亦有高情,与少文协趣。太宗赐张文定齐贤母诏曰:“婆婆有福,生得好儿,为国家分忧。”)。
知太平州叶翥知婺州制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六、《攻愧集》卷三六
敕:听履而上星晨,缅怀旧德;把麾而去江海,又著外庸。锡以明纶,处之辅郡。具官某性宽而有制,道广而能周。为天子之从臣,最先众俊;主国家之大计,殆过十年。谋谟备罄于忠嘉,仕已不形夫喜愠。乃眷文昌之老,俾临宝婺之区。姑熟最闻,未及赐金之宠;括苍地近,何殊衣绣之荣?倚观中和乐职之诗,益表平易近民之政。其祗隆眷,嗣有优恩。
知婺州叶翥知绍兴府制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一二、《攻愧集》卷四○
敕:辅郡承流,久不听尚书之履;价藩谋帅,兹又怀太守之章。允谓才难,莫先德选。具官某智周虑表,学绍儒先,践扬既历三朝,侍从亦踰一纪。爱人利物,由天性之自然;足国裕民,处地官而最久。屡更剧部,深惠疲氓,尽销愁恨叹息之心,尤见劳来安集之政。眷惟东土,密迩行都。先帝上宾,将奉因山之役;大邦维屏,益严分阃之除。惟尔通材,称予隆委。规模素定,既所临而有声;威信兼行,当不扰而自办。伫闻成效,奚俟多辞。
显谟阁学士中大夫知绍兴府叶翥(以下首尾词同。)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一三
敕:朕奉上皇之慈训,承列圣之丕图,霈乃涣恩,覃于海宇。矧是文昌之旧,往宣屏翰之劳。爰锡明缗,俾跻命秩。具官某材猷通敏,德度恢洪。听履禁途,坐阅十年之久;分麾帅阃,实为九牧之先。方歌求助之诗,仍加进律之宠。在汉比千石之秩,于今为四品之阶。其务钦承,益思犹告。
知绍兴府叶翥辞免除龙图阁学士不允诏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一七、《攻愧集》卷四三
孝宗因山之役,凛然惧不克奉大事。文昌老成,尹兹东郊,遂委己以听焉。神明不衰,心计有馀,酬酢万变,调度百出,卒之礼成而无缺典,用足而节横费,朕心嘉之。绝江不风,入山而雪,谓非卿之力耶?进职龙图,姑以示宠。朕之所以待卿者,非止此也,而又何辞焉!
敷文阁学士宣奉大夫致仕赠特进汪公行状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八○、《攻愧集》卷八八
曾祖元吉,不仕。妣何氏。
祖洙,皇明州助教,累赠正奉大夫。妣陈氏,累赠太硕人。
父思温,皇左朝议大夫,直显谟阁致仕,累赠少师。妣王氏,封恭人,累赠越国夫人。
本贯庆元府鄞县武康乡沿江里。汪大猷,字仲嘉,年八十有一状。
惟汪氏派出黄帝,得姓尚矣。然自历代以至本朝,未尝有一显者。宣城、鄱阳、上饶、四明诸郡,大率皆出于新安英济王,庙食千载,后裔繁衍,宦路相遇,多讲宗盟。祐陵时,大司成澥以耆儒名,翰林学士藻以文章显,尝谢司成荐举,止用张衡《思立赋》汪氏龙鱼及《檀弓》童汪踦事,且曰:「遥遥谱牒之相传,没没衣冠之不振,虽更魏晋之远,莫厕崔卢之间」。槩可知矣。丞相伯彦首相高宗,遂为佐命之臣。绍兴间,签书枢密院事勃、枢密使澈俱至大位,子孙宦达相踵。端明殿学士尚书应辰以重名崛起,虽不至公辅,而道谊风烈足为一世师表,此其尤盛者也。公以文昌旧臣历仕四朝,康宁耆艾,独殿诸老抑其次焉。今汪氏所在众多,几如王谢家,岂族姓盛衰亦有待于时耶?公之曾祖处约而有士君子之行,受知范文正公、王荆公。正奉为乡先生,文行淳备,沾丐后学。少师绍兴初为太府少卿,两浙漕使,风谊尤高,绅推重。生四子,公其仲也。始越国方娠,公之从伯父,梦应真受生,产于叔父吏部鄞县丞之官舍。生而岐嶷,骨相颖异。四岁诵《孝经》,能对客问,学中所讲《论语》、《孟子》辄述口义,以示同舍,一日千里,侪辈皆畏之。绍兴七年,以少师遇宗祀补将仕郎,调右迪功郎、衢州江山县尉。公渐渍义方,晓畅吏道,若老于州县者。所部百人,默识姓名及干力之优劣,辄得其用。分乡警捕,境内肃然。钩考滞讼,断之以理。岁在甲子,洪水稽天,发廪为粥,以食避水者,又取盐商大舟救之,存活为多。时方申兼经之制,以尝试南宫,公馀肄业,再荐漕台,遂中十五年进士乙科。秩满,关升左从事郎,为婺州金华县丞。处事益明,期限必信。文引可以质钱,至有以润其屋者。豪民陆氏析产嚚讼,案牍纷积。公诘其要,谓祖屋枕山,长兄据其前,而使诸弟由山蹊以出。公曰:「此最其不平者」。按图更分,已得要领。又诉义逊及赡茔嫁姑之厚,公曰:「尔父兄同力起家,义逊有法,奉先冢,嫁诸姑,岂得不厚」?一妇以众钱买田,托以嫁资,公考妇家户籍不满半顷,复取均之。且谂之曰:「若送所司,一门无全人,至亲不复可相见,汝家破矣」。命讲长幼之礼,叹服而退。时户部侍郎李公椿年建议行经界,选公为龙游县覆实官,约束严峻。已量之田隐藏亩步,不以多寡,率至黥配,盛气临人,无敢忤者。公独曰:「愚民不识弓步,不善度量,若田少而所供反多,须使之首复,乃可并行」。李公问当何如,公曰:「凡有不实,许其自陈,俟验实与改正」。悉皆施行,受赐者已不知其几。既至,躬行阡陌,唱弓量之目,则已默计其广袤之实。吏运筹久之,无毫釐差,观者以为神。凡事俱有方略,邑人鼓舞,旁县皆取为法。事毕,躬纳图帐。李公又欲以十保合为一图,仍与邻都犬牙相入。公曰:「一保之图用纸二百番,已无地可展,又从而十之,不惟不能图画,亦安所用之?徒重劳费,无益于经界也」。由是诸郡俱免催科。办事谈笑而了,不失忠厚。二十年,丁越国忧,星奔哀毁,悲动行路。服除,为严州建德县丞。二十四年,饥民啸聚炽甚,守禦调度多出规画,以讫无事。分都赈给,众中指一夫诘曰:「是某都某人也」。盖居两都之间而冒请者,械系于前,馀多引去。事已,徐释之。又尝逊荐牍,辞受输,皆人所难能。明年,用举者改宣教郎,知平江府昆山县,旋遭外艰。既造朝,有达官使献生财之说,将用以为荐。公曰:「财不可生也,生财者必害于民。宁甘心寸进耳」。遂谢之。差总领淮西江东军马钱粮所干办公事。金亮犯边,馈饟王师。高宗巡幸,供亿百出。公佐其长以办,群工扈从咸知公名。三十二年,赐绯鱼袋,改干办行在诸司粮料院。文书盈几,目不给视。公间摘一二,无不切中。老吏惊叹,谓未有也。或言榷货务左藏库有羡储,朝旨以诿公躬自检校,得其实以对。隆兴二年四月,参政钱简肃公宣谕淮东,辟为干办公事。九月,改充参议官,内裨幕府,外按边陲。海、泗、唐、邓之弃,钱公执以为不可,公亦赞之,虽不得尽行,终免仓猝之变者,宣谕司之力也。迁大宗正丞。乾道元年,兼吏部郎官,主管侍郎左选,又兼户部右曹。有蜀士理和籴酬赏,吏必欲以小节取会,公曰:「在法有旁照可验,许比类而行」。即取其同类者并上之。省吏沮抑尤急,公力争之,自是始为定例。六月轮对,钱公先荐于上,乞与之言,察其人物。公奏:「总覈名实,责任臣下,因才而任,毋违所长,量能授官,毋拘流品」。又乞表荐宗子,随事录用。上注目久之,谓辅臣曰:「疏通详雅,有议论,今日有用之才也」。除礼部员外郎。公自登第,尝习宏辞科,应用之文足以行意。在州县时,守将多委以笺奏,南宫名表一出,士林诵之。此外无他职务。同列言于庙堂,谓公拨繁治剧有馀而清简太甚。丞相洪文惠公以此谕公。七月,遂兼吏部侍郎右选。九月,除吏部郎官,主管尚书左选。庄文太子初建东宫,妙选僚寀,是月以公兼太子左谕德、太子侍讲。两日一讲《孟子》,多寓规戒,庄文深所钦重。尝出龙大渊禁中所进侍燕乐章谕宫僚同赋,既退,公谓同列曰:「燕既不预,无以措辞。若出于御制,或储禁为之,犹可赓和。郑卫之音,近习为倡,非讲读官所当预也」。白于太子而止。二年,为省试参详官,参政林公安宅以户簉同知贡举,就除谏议大夫。自言去场屋久,以考校事属公,公为之协心焉。讫事日,欲邀公议论,辞不往。林既罢政,独免于评议。六月,除秘书少监。高宗圣政书成,进读于紫宸殿德寿宫。道山清高,领袖名士。职当修神宗以来《会要》,而旷岁不举,深惧典故散逸,率属分纂。上闻之,为置局,命宰臣提举。书奏,五朝之大典始备。金国来贺四年正旦,借吏部尚书为接送伴使。上阅语录,见公敏于酬对,处事有体,滋向之。寻兼权刑部侍郎。六月,兼崇政殿说书。八月,兼权给事中。孝宗厉精民事,访问不倦。宿直玉堂,夜宣对选德殿,赐坐从容,导公使言。时欲遣察官决狱畿邑,公奏使果有滞囚,亦且先次决遣,事体太重,徒扰诸县,必又甚于监司之临按,不得不谨于始,遂改命通判以行。公首以一言移主意,自尔每遇夜对,上多访以时事。尝曰:「卿为侍从,天下之事无所不当论。朕每厌宦官女子之言,思与卿等款语,正欲知朝政阙失,民情利病。苟有所闻,可极论之」。公悉进所欲陈者,奏对明白,曲尽情伪,上多耸听而行之。其造膝启沃之际,若讲义、进故事,论治道之要,具有遗编,亦或削稿而不传,惟见于事功之实者,谨书之。以池、饶、信、建水灾,乞用澶州刘涣收买耕牛之法,令州郡广收籴以备赈粜。论役法,则陈一乡通差、物力均差、均钱雇人、官户例减限田之详,又别白里正则专主烟火盗贼,耆长壮丁则催科承引,今取耆长雇直拨入经总制司,并缘法意。里正承役之初,抑使兼充役者,受害为甚,至死必争。又乞改定役法,未可轻变,广求众议而后可,必须迟以岁月。若欲宽其困苦,当先严禁诛求。又论:「亭户不充役次,以盐折税,或有未尝亲熬波之劳。居近场监,贷钱取息,射利为厚。且三公尚有限田,而此曹独无定数,反受官户隐寄。又均和买于编民,欲将家产及二等以上依官户充役」。又论:「给赐勋旧近戚以田,一得指挥,豪夺占据,桀黠者妄指官之籍没、民之户绝者以为献,藉势陵轹州县,至不能谁何。宁忍惠及一家而使人重罹其苦?自今惟当锡以金帛,使自求之」。又论:「籍没财产止可行于强盗囊橐、官吏犯赃之人,然朝为富室,暮为穷民,流离冻馁,已自可念。至有仓库纲运负陷官钱而致破家者,宜有以处此。欲应以欠负拘产不在给赐出卖之数,计其租入,偿欠既足,则以给还,使复故业」。以至废乡村私立税铺,罢官监酒坊,及陈万户酒之策。尝因轮对论铜器之害,则曰:「产铜之地不发,浸铜之水渐涸,鼓铸重费,楮券弊深,泄于边境而法不严,坏为器用而官不问。若立用铜之罪重于销铜之人,居官而使人为器用者坐以赃私罪,则法乃可行」。论捕酒之害,则曰:「民户遭劫盗者犹有官司可告,盗既不敢肆毒,邻里亦得救应。今捕酒者空人之家,邻里至前则诬以拒捕,官司不复明白,则是捕酒之暴甚于劫盗也。杀人者罪止一身,而老幼自若。今一遇捕酒,举家拘絷,非法受苦,则是犯酒之罪重于杀人也」。大率公之论事皆深切著明,考究详备。玉音嘉奖,尝曰:「卿前后所言皆今日可行之事,臣僚所未及」。一一付外。虽议有不同,不尽见诸施用,亦有遂著之甲令者。五年,再为参详官。四月,除权刑部侍郎兼侍讲,职于秋官二年馀。孝宗垂意刑章,哀矜庶狱,公乞重修法令,谓:「中兴之初,首立详定一司,自建炎四年六月以前著为绍兴法。今四十年,多编集监学、贡举、常平茶盐等一司之法,而一代条章因革损益迄无成书。敕局官多吏繁,俸优赏厚,因减冗官,遽行废罢,举数十年之法,一切不省。建炎以后续降指挥二万馀条,若不删其繁重,定其当否,有司率用新制而弃旧法,日移月改,轻重舛牾,无所遵承,使舞文之吏时出而用之,以售其奸。及今不为,久益难考。乞明诏尽行编纂,命大臣典领而选廷臣讨论,庶几笔削必当,以杜吏奸,以一民听」。上极以为然,即令条具,仍差大理二卿、本部三郎官、寺丞、司直各一员。公遂兼重修敕令详定官,此四年之冬也。他官去留不一,惟公疚心修定,以为己任,推举详明,通练之士以自佐,访求旧吏,网罗故牍。若一司一路专法,不系海行者即釐送之。一时申严,或虽系续降,寻即冲改者即删去之。于见行法中增损元文五百七十四条,带修创立者三百六十一,全删旧文八十三,存留照用者百二十有八。墨书旧文,朱书新条。年馀书成,进书之奏,公所草也。谓将前后续降参以累朝法意,酌以四方人情,考订编入。各有看详案册,明言去取之因,而例不以颁降。欲申敕有司,凡州县于新书有所未晓,许条具申所,当以元修因依行下。孝宗取进本列于选德殿之左右,朝夕观览。尝宣问所疑,随即奏对。上又取条册指问,与所奏俱合,嘉赏再三,曰:「文字繁拿,不易尽记。留意所职,乃至于此」。对曰:「此法将与天下共之,况屡承宣谕,敢不尽心」?他日又问如初,遂亟称于宰执。有忌公者遽入谮言,赖圣明不以为信。尔后屡更修定,今凡再易矣。其规画大率循公之旧,而精力不能逮也。上又尝问本职事,刑罚黜陟岂无过差,公因奏温台大水,郡不以闻,使之具析。以守臣王之望尝为执政,陈岩肖为从官,特免违慢之劾。乃移罪二漕,各降一官。上云:「亦觉未是,待作一名目改正」。公又奏:「知其未是,当明以示众。若别作缘故,则前失仍在,不若径改之」。有旨改正。又奏:「知信州赵师严补籴前政所亏常平米方及半而坐擅用,鑴两秩,永不得任亲民。提举李庚已尝申明,送饶州取勘,亦以不行。检察坐之,且不得与监司。虽欲示警,而皆不当其罪」。案上,皆得追改前命。辩台民杨大任匿盗,而能告捕,不应坐以越诉,即依条给赏,仍免其罪。论一案推结之法屡变,会问无期,狱讼淹延,即令别行立法。时尚书周公执羔、韩公元吉、枢密刘公珙以强盗率不处死,无所惩艾;侍郎林公栗为右司,谓今之强盗非亲下手已杀人者,类皆不死,请依太祖旧法,赃满三贯者皆斩。公恐遂行,曰:「此吾职也」。遂具奏曰:「强盗岂可恕?用旧法而痛惩之,何为不可?惟是天圣、景祐、宣和以来,益用中典,太上与民更始,非以刃杀人者一切贷死,远近归心。循袭既久,寖失禁奸之意。今已议为法六项,犯者依法处断,非此而但得财,惟再犯者死,可谓宽严适中矣。此辈虽愚,岂无黠者为谋,知有可生之路,志在得财而已,所全尚多。若不分首从,虽不杀伤,悉皆抵死,则凡得财鲜不及三贯者,此法既立,未必能禁其为盗。彼先以死自处,则被盗者将无噍类,为盗者无复全人。究其极而计之,死者益众矣」。陈公良祐为谏议大夫,请取案例。公以见定一案闻奏,用六项法则死者十七人,用见行法则才四人。若如旧法,则百七人俱死。遂从公议。借吏部尚书,为六年贺金国正旦国信使。归至盱眙,得印榜云:「今后犯强盗并依祖宗旧法,所有六项指挥更不施行」。到阙未及结局,即以不得其职自列求去。上闻其详,即日复行六项之制,至今遵用焉。有请以大辟奏案如情理可悯,即上朝廷,若情法相当者,止从刑部审覆行下。公以为既经奏闻,非有司所得自专,当依旧例拟断,降旨处分,尤见详审钦恤之仁。监司按发官吏,不得送置司州军根勘,绍兴之良法也。久而寖紊,为弊亦多。公申严之,使见有违戾者并行改送勘院翻异,当究问其词,具申监司。有诏物价腾踊,以绢定罪者每匹增为三贯。公乞以钱定罪者亦如之。其明罚敕法,助圣朝好生之德者未易悉数也。使金之役,权要为辅行。公在朝累年,于人甚周,而介然有守,未尝与之通。至是惟议使事相处,亦不为异,惟不能过为奉承。事已,又疏之。众服其裁正,而其人自此不相乐矣。时孝宗方欲经略中原,使回者或承顺旨意,过为大言。公归,首以为问,因具陈经行所见闻者。上曰:「如卿所言,则未可为攻取计耶」?公顿首曰:「诚如圣训。今日岂可轻动?且须益务内治,以俟机会耳」。玉色不悦,公又曰:「臣不敢妄论迎合」。闻者以为名言。七月,除权吏部侍郎。九月,兼权尚书,再置敕局,兼详定一司敕令。先少师尝为吏部郎,仕者脱兵火,亡失文书,诉者日集,躬为辨析,吏不得蔽。建请改官状五纸之外,许令改举,声绩卓然。公少亲见之,自为郎,尝历三选,以至长贰,清通简要,兼古人之长,建明尤多,率以先德为法。或曰:「今日凡事从窄,非曩时比」。盖有务为沮抑,号能任怨而至显用者。公曰:「方且鄙之,何忍效尤乎?调官陈词者多孤寒之人,于此不为留意,使不得其平,尚谓之铨衡耶」?由是郁者得伸,滞者得速,求者得遂,人人感悦。亦未尝屈法以从人,其有不可,明以告之,退无所恨。辨宗室及阵亡人女夫不当在七色之数,乞恩科权官选人愿致仕者请以历过岳庙为考,修正川广定差之弊,命官被诉不经勘正者,免关刑寺注籍,以妨差注。县令臧否,欲俟其任满奏闻。案后收坐不当之人,止就部检照,免行下取会。又条列部中留滞节目,附赦施行。皆欲去弊剔蠹,使选法流通,以为公私之便。中使尝夜传旨学士院,袖出《资治通鉴》一册,指唐沈既济论选举事曰:「今日有无此弊?其说可与不可行?来蚤面对」。退即呼烛草奏。既入,先历陈数项,谓事与今异,弊虽似之,其言则难行。上曰:「卿言甚明,更试一言」。因奏:「正恐言不能尽,曾笔于纸,深夜书写不谨」。上即令展读,读毕,不敢留中,退至庑下。又遣宣取,且云:「更欲详观,可遂留下」。宸眷日隆,会当郊,特差充卤簿使。人知枋用有渐,而忌者愈甚。竣事,力求外祠,上亦知之。七年正月,除敷文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侍从馆阁诸公赋诗留题,以饯行色,今石刻存焉。还乡四月,起知泉州。到郡遇事风生,不劳而办。郡实濒海,中有沙洲数万亩,号平湖,忽为岛夷号毗舍邪者奄至,尽刈所种。他日又登海岸杀略。禽四百馀人,歼其渠魁,馀分配诸郡。初则每遇南风,遣戍为备,更迭劳扰。公即其地造屋二百间,遣将分屯,军民皆以为便,不敢犯境。后左翼军狃于盗赏,忽又报侵犯,径捕至庭,自以为功。公曰:「毗舍邪面目如漆,黥涅不辨。此其人服饰俱不类,何耶」?察之,乃真腊大商四舟俱行,其二已到,馀二舟以疑似被诬。公验其物货什器信然,军人犹譊譊不已,公谕其将曰:「使真是寇贼,固不应纵舍。既知其为商旅,又岂得陷以深文」?始皆退听,即使尽入来远驿,所贩黄蜡,偿以官钱,命牙僧旬日间遣行。军屯城外,有入盗库银者,踰垣而出,为逻者所侦,反执而归,诬以为盗而上之郡。公已得其情,仍械逻者,使参对。失银十二铤,得十而遗其二,主将辩数甚苦,公不为动。已而军士首伏,即其所窖取之,皆伏辜。微公明察善处,则俱失其情矣。蕃商杂处民间,而旧法与郡人争斗,非至折伤,皆用其国俗,以牛赎罪,寖亦难制。公号于众曰:「安有中国而用夷俗者?苟至吾前,当依法治之」。始有所惮,无敢斗者。三佛齐请就郡铸铜瓦三万片,舶司得旨,令泉、广二州守臣监造付之。公上疏极论其不可,既犯中国之禁,又为外夷所役,独不与。南外宗正司廪给岁广,久以为病,公撙节用度,增价以籴,民始免于苛取。公再岁两求奉祠,九年,以治行尤异,除敷文阁直学士再任,赐衣带。淳熙元年,申前请,始有兴国宫之命。归次延平,除知隆兴府兼江南西路安抚使。赴阙奏事,甫入国门,即令引对,临遣甚宠。江上有篙师谋害主人而据其女,因有资财。女闻公威名,密告县令。公为究治,得主人夫妇二尸于神祠之傍,冤始获伸。吉民王氏雄于财,怒武尉之不容,冒佃官地,诬诉于州。尉不屈,夜归,过其门,使人折其足,事达帅宪。公同奏其事,且谓父子皆以赀得官,恐从末减无以惩奸,乞先除其名。孝宗阅奏震怒,径下所勘建昌军,皆黥配岭海,并坐推吏之受赇者,江右无不快之。五月,茶寇赖文政等起湖北,自湖南向江西。帅司即令境上防托。江西所恃惟赣、吉将兵,亟遣未及而贼已入境,与吉兵遇,一使臣死之。以湖南曾𢦤官军,至此又小胜,止为逃死之计,遂据禾山洞。公遣副总管贾和仲总数州之兵以讨之。和仲老将,意颇轻敌,或已议其狠愎难任,然兵官无踰此人者。未及出门而得旨,果以委之。主帅调发而簉牧领兵职也,武人谓朝廷专委,凡事寖不相关。一到贼垒,暮夜驱迫将士入山,反为所覆,不可复用。又遽遣约降,至折箭为誓,人知其为诈而不寤。贼立旗帜为疑兵,由鸟道窜去,两日而后知之。六月初,有旨湖南令帅臣王炎节制,如已入江西,即令贾和仲统率四路人马讨捕。是时犹未委公,及和仲轻举妄发,将兵已溃,贼势日张,则乞就委江州都统制。月末始得金字牌,令公节制。大暑中,兼程而进。洪至吉七百里,势不相及。贼亡命习险阻,常隐丛薄间,弓矢所不及。官兵驱逐,接战十馀,杀伤相当,多猝遇于狭隘之处,交锋者不过数人,馀已遁去,不知踪迹。使荷戈被甲之士与之追逐,虽欲列阵并力,有所不可。既逐入广,而又复回。初就招安,列六百馀人,后止馀百辈,则知所丧已多。势既已穷,而有许拔身自首指挥。间有禽获者,亦言本非凶逆,若开其生路,必来降矣。遂以小榜具载指挥,募人入贼。贼云:「望此久矣。苟得晓事文官来,即当随往」。提刑辛弃疾同议遣士人借补以行,而公已罢,尽复逃去。未几,兴国尉黄倬请行,正合前说,遂降。公初以和仲败事自劾,降龙图阁待制。会有为和仲地者,又降集英殿修撰。后帅既以俊功受赏,公遂落职,南康军居住。至四年自便。十二年,始得外祠。十三年,高宗庆霈,复龙图阁待制。十四年,再奉祠。十六年,提举凤翔府上清太平宫。绍熙改元,尽复旧职。二年,致仕。两朝即位之初,皆有诏求言,上又赐诏书抚问,赐银合茶药。公退閒既久,无复用世,拳拳忧国,终不弭忘,疏论天下事各数千言。庆元五年十一月,朝家优老,特除敷文阁学士,赐衣带鞍马。六年秋初感疾。七月庚辰,薨于正寝。遗奏上,赠四官,官一子。娶楼氏,封硕人,先二十七年卒于隆兴。男三人:端中,奉议郎、两浙西路提举常平司干办公事;立中,宣教郎,知婺州武义县丞,沿檄归省,弗可久留,方将丐祠就养,而公亡矣;𥫃中,将以遗恩补官。女四人:三蚤夭,一适奉议郎、知福州永福县事楼锵。孙男四人:之翰,承奉郎、监嘉兴府华亭县市舶务;之干、之辅、之范。硕人以淳熙五年葬于慈溪县石台乡龙潭之原,诸孤将以十二月丙申奉公之柩合焉,礼也。呜呼!公之为人,几于全矣。少而孝弟称于乡党,长而声誉振于场屋,入仕则公勤廉恕,施惠于民,立朝则忠谅精白,结知于君。用虽不尽,退而居乡,高谊特达。四明素为义郡,至公而忠厚之风益盛焉。天性乐易,于人无不容,而风裁自高,截然有不可犯者。其在朝行,史文惠公有同年之好。钱公知奖最深,魏成公少小相处如兄弟,蒋丞相同为宫僚,王侍御伯庠寔为姻家,前后同时。公乐于平进,既无附炎之迹,又不涉于指议。公精敏而宽和,处事有体。其在禁路,尤为梁文靖公、陈正献公及今少傅周益公所知。惟虞雍公与史、魏、钱三公不咸,雅不相乐,徐而避之。孝宗察见隐微,幸保终始。方龙、曾鼎贵,一时诸公不事孙刘者盖寡。龙在閤门闻谕德之除,亟称以为当。有史官坐中问曰:「亦与之熟耶」?龙曰:「在此未尝往来。某少为三衢兵官,只见人说江山汪县尉之贤,如出一口」。闻者益以此服公之介。曾向有简驩之嫌,隆兴之屡贬,南康之久谪,既归而八年不得祠,多其力也。时硕人未葬,岂不念归?史公风公通书修好,谓求进则不可不尔,恐梗归计。公叹曰:「若能为此,前必不致相失。竟达空函,贻羞千载。老矣,一听天命耳」。后得善脱,史公深叹美此节,每以语人,谓不可及。南康之行,亲戚恐公未免撄怀,或致摧沮。公方挹送行者,曰:「使某年近六十以恩科得官,今赴星子一尉,岂不为我贺」?其旷达类此。既至,乐庐山之胜,杖履徜徉,登临自适,若将终身者。借书郡庠,益沈酣于史册,上下数千载兴亡大概,下至稗官小说,罔不该究。涂中和渊明《归去来辞》,平易精切,视前辈无愧,佳处或出其上。遇觞客则使歌之。王鲁公谓公不求复用,公闻之,曰:「求之庙堂而辞之君父,非自欺乎」?既登七十,即抗章引年,求致其事,朝论以为高。又予之祠,再申力请。其后诸公相继得谢,遂为清时美事,实自公发之。尚书郑公丙贻书曰:「公少某二岁,先吾著鞭矣」。始少师以深仁厚义称于世,尝曰:「事事上行方便,物物上有利益,此吾志也」。公又能推广之。少师奉先茔素谨,公之葬二亲,皆力贫襄事,规模宏大,纤悉周备,乡人视以为式。既毕窀穸,假贷经营,久而冢舍方就。庐居终丧,拜埽之外,讳日必亲荐羞于山间。南城祖陇,外家王氏奉川诸坟,一一经理,可为永久。三妹尚幼,竭力嫁遣,俱得所归。聚族寖众,辟先庐房宇百馀楹,皆身任之。内外百口,独当家务,出私财以佐用者二十馀年。凡公所得,尽为诸院公费,又以及女弟之贫者。二外孙既孤,收养至今。官赋输送皆亲为之,不以累兄弟。又得整办,无一金之负。少师既任诸子,晚岁一以及伯氏长子行中,次当及公位,以伯氏子众,推以与次子积中,寻又奏其二子得中、稽中,又及季弟江州之子敏中。既拘限员,将复与叔弟之子阐中而不果,然终念之。厥后江州沿公之意,命以一官,甚惬初志,而公之孙今尚有白丁焉。两宫圣节,非有疾未尝谒告。子弟之已仕者,必使之俱行,曰:「汝曹世受国恩,终岁閒处,独不能以顷刻之劳效后天之祝乎」?宗党有急,以公为归。产业素薄,仅足自给。纳禄之后,用亦寖窘。随力周施,嫁人之孤女,葬贫者之丧,不知其几。叙宗盟及累世外门姻党宗派条列,号《兴仁录》,以遗子孙,使之不替亲好。豫营美槚,尝辍以予人,至于再三无靳色。家有一池,邻里来汲,每叹曰:「安得有财如水,以济人之欲乎」?力既不及,遂率乡之人为义庄,首割二十馀亩以为倡,众皆竞劝,至三百亩。又得郡中益以绝产二顷,凡贤士夫之清贫,身后不给者,量多寡周之。买地立庄于城西门之阿,亲为约束,防闲曲尽,可谓无穷之利。庠校自兵火草创,岁久寖圮,劝率巨室,且为之文,谓崇释老之居以徼福,不如新夫子之宫以助风化。首创仪门,闻者不约而趋,黉舍一新,冠于东南。冬至岁旦,序拜有规,主盟斯事,少长以礼。推年长者为学宾,遇释菜则为祭酒,自编于布韦之间,以为一乡矜式。凡里中义事,率自公倡之。宾客造门,必与钧礼。不问远近,必亲谢其门。性不喜饮而好客,觞豆不至过丰,而情意周备。岁讲寿席,自为歌词,皆安分知足之语,人多传诵。会者不下百客,手自劝酬,连夕不厌,貤及僮仆,无不沾给。间赴宴集,必尽主人之欢。危坐笑谈,虽达旦不先退。真率之约,觞咏琴弈,未尝以爵齿自居,此皆终身行之。后生之官多以卷轴求教,公乐于训诱,随所职一一以告。能行公言者,多著能称,真一代之吏师也。成就人固多矣,而荐举非名士不预。枢密大资政叶公翥方为掌故,公一见,识拔于稠人中。尚书钱公象祖、侍郎刘公孝韪、史公弥大、经略潘公畤、屯田郑公锷、签判沈公铢,皆卓然者。其他汲引光显于中外,有知人之称。晚更笃学,如少年书生,有《适斋存藁》二十册。观书手抄,曰《适斋备忘》,十七册。取唐宋名公诗集编为《诗韵》四十册。又有《漫录》、《训鉴》等书。端中等方会稡,俟他日锓木以传,今藏于家。钥曾祖金紫娶翁氏,公祖母陈氏,翁陈出也。两家少师为表兄弟行,又甚相好,先君工部遂缔姻焉。公之硕人,又钥从伯父之女,交婚至今如朱、陈然。先君依甥馆,钥辈生长外家,蒙外祖教育之赐,事诸舅如诸父,受知于公尤深且久。公为礼部秘监时,钥留侍侧,护客使金,皆许侍行。晚而侥倖与表兄华文阁直学士陈公居仁继登从班,居素切邻。公既谢事,而钥得奉祠。六年之间,有行必从,有唱必和,徒步往来,殆无虚时。剧谈倾倒,其乐无涯。去岁老母年九十,公少十岁,乡闾合庆,元夕之后,箫鼓相闻,暮春方止。岁晚,公既为真学士,老母亦进封信安郡太夫人。郡奉诏旨均致粟帛羊酒之赐,皆为一时之盛。平时慕白乐天之为人,仕俱至尚书。白以五十八归休,犹一出为京尹。公之归又先二年,而寿过之。以「适」名斋,「宜静」名室,画《履道宅图》于屏,且书《池上》等篇于其颜,后又易以《无可奈何》之歌。诗造平淡,能道人情曲折。和《达哉》、《乐天行》等篇,置之集中,殆莫能辨也。钥尝与公同阅《石林避暑录话》,论乐天事甚详。公历言出处大槩,慨然而叹,谓吾非敢追配古人,而大略偶似之。钥遂录于册。益公见之,赋诗甚工,以公比乐天尤切。公曰:「虽不敢当,然足为不朽之荣矣」。遂砻石寘适斋中。公既有疾,时问安否。一日奉版舆过公,笑语竟日,不见少异。才隔再宿,有报公之疾变者。亟走床下,则已不可为矣。药石禬禳,皆所不及。呜呼!公岂厌尘世而径仙耶?何去之速也?内行修饰,名节纯全,寿考令终,几无可憾。惟仙风道骨,必谓上寿,祸起非意,最为惊痛。闻公之亡者,无问贵贱大小,骇怛赴吊,相向而哭,俱为尽哀。乡之达尊、郡太守而下至庠校之士相与设奠而寓哀于文,皆盛德之感也。钥痛彻肺肝,固已不堪。若太夫人之悲恸,罙不忍闻,行道之人所共叹也。诸孤以葬日迫近,未遑求铭于当世儒宗,俾钥叙次行事。窃自维念爱我抚我莫如吾舅,而知舅之详者亦莫如钥。公之名位至此,小官时事不必屡书。痛惟侍坐之次,公历言入仕之初,以至通显,凡经区处者,岁月姓名一一不忘。闻见所及,既不可胜书,谨择其可法者备载之,不嫌于详也。他日定谥法,秉史笔者庶有取于斯焉。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