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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散大夫累赠户部侍郎赵公墓志铭治平三年正月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四八、《苏魏公文集》卷五八
公讳温瑜,字子美御史中丞宗正卿、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文定公安仁之长子。
魏公在真宗世,以道德文章为一代名臣,历翰林学士参知政事
生七子,皆传其家学。
兄弟以修谨相尚,不肯碌碌为众人所为,故其仕宦多至显官,出使典州,皆有能称。
当时士大夫之论,以其家法如此,而公之诸弟则曰:「所以能保守其禄仕,不坠素业者,实吾兄诲饬使然耳」。
公为人浑厚笃实,不喜矫饬以徼名誉。
平居视之和易,若无所不可者;
及其遇事临文法,则持守坚固,人鲜能夺。
治家严而有恩,接人恭而尽诚,当官勤而爱物,盖有先世之风范焉。
公景德某年以执政子起家,为太常寺奉礼郎
嘉祐二年五月,以少府监终于家。
在仕通五十年,其间十五迁秩,历京寺监丞国子博士尚书员外、郎中,司农光禄少卿
最其任以事者,由兼宗正主簿出知河南城父蕲水三县;
蕲水通判石、舒二州;
舒州升知洋、蕲、随、解、晋五州;
晋州以朝选知婺、曹、濮三州,而曹不至官;
濮州以疾还京师,权判殿中监,凡更十四职。
大抵治简而严,不务苛扰。
以此人信而爱之。
先时,蕲水有疑狱,前令久不能决,公至一讯而伏,吏骇其明而不敢犯。
其后领州,州人犹望风𢥠戢。
蕲俗右鬼,有病用巫不用医,公为教诸巫使习诊病,又择经方揭石于衢肆,由是人知用药,稍革旧俗。
赴梁、洋日,道岐下,闻蜀寇乘饥聚党,扬言将略洋州,或谓公曰:「贼势方张,城中素无备,不宜遽前」。
公曰:「吾既受命为守臣,闻难当亟往,若迟留观望,岂朝廷所以任使之意耶」?
即日单骑遂行,迓者遇于路,不知公太守也。
比至州,吏民惊且喜曰:「强守来,寇不足虑也」。
因为之画方略,修禦备,军声益振,贼闻之遁去。
转运使建言,国初以来关陇之民多徙蜀者,岁久人益众,尽地力不足以给其衣食。
诚令侨寄之人悉遣还本土,则蜀之财力可纾什三四。
事下诸郡。
公独奏曰:「向时东人所以西徙者,盖因五代之荒扰耳。
比天下无事,则已习其土俗,或长子孙,一旦遣之,是重困扰,非所以固其心也」。
朝廷是之。
于是洋民德公之深,至有画其像日拜于家者。
其在解州,论安邑两池利害,著为一书,目曰《解池枢要》上之。
又言官车辇盐输数十郡,役卒推挽,昼夜不得休息,疲者既不胜其敝,因而窜逃,累五犯则抵死。
役苦法重,犯者相属,幸朝廷矜宽之。
诏听其减死论。
三路民兵有老与病,例得以强壮子弟黥面代名。
是时河东经略使料已代黥者徙隶旁州下军,而晋卒当徙者几千人,凶凶不自安。
公谓之曰:「边兵额无高下,廪给均厚,何惮而不往?
若挠帅府令,动摇军旅,则有罪矣」。
众遂帖然就徙本路。
初,更铁钱法,以大钱三当一,公以为货币骤亡十之七,贫者必先受其毙矣。
因密召诸军校令军中有质贷者,约以三日尽赎归,毋得畜钱于家,日满然后颁行其诏。
又诱诸豪发储囷窖,以平物价,艰窘者获济矣。
东阳灾歉,流民入其境者,日不减千计。
公躬为抚视,辟官舍以居之,便宜发常平仓,并募富人输粟以助赒给,至岁稔而止,所全活者盖数十万人。
于是某从祖节判府君适在幕下预干其事,后屡称公救恤之术,条教最悉,佗郡莫能及也。
转运使亦言于朝廷,赐玺书以褒之。
观其治状,则其才资可知矣。
公平生好读书,至老不倦,尤喜星历、五行之学。
晚悟性命之理,浮屠所谓禅宗者,颇得归趣,故于荣利泊如也。
初,领东阳,颇难于远行,及渡钱塘江乘潮荡舟,中流而叹曰:「王阳不欲乘险,盖类是矣」。
自尔意弥不释,踰年感风眩,后五年至濮上而疾复作。
既还都,累属所亲为剡奏求纳禄,章未及上而疾革。
其亡也,朝廷以三品赙布给其家。
诸弟多在朝,衣冠吊者盈门,咸曰:「丧一善人矣」!
享年六十一。
朝散大夫,勋上柱国、开国天水县食邑六百户,服紫衣金鱼。
始娶焦氏,某官某之女,未及封而卒。
再娶李氏,某官某之女,封陇西郡君,后公七年卒。
生五男九女。
男皆世其官:约之殿中丞
顺之,早夭;
隆之,稷山
君弼,以大理评事卒;
君纪,太常寺太祝
约之方雅有吏干,称荐者多名公,表率诸弟,复得其家法,以登朝恩累赠公为尚书户部侍郎,追封焦氏夫人为崇德县太君李夫人赞皇郡太君
女皆从士人,其婿曰祥符张遘,进士黄孝仪、黄必,大理评事林钧。
绛州判官吕定著作佐郎苏结,苏州司户沈迈许田沈逵,华阴主簿王黯;
而著作君实某之从叔父也。
公世为河南洛阳人,曾祖赠太尉讳处厚,祖殿中侍御史、赠太师中书令讳孚,洎魏公皆葬洛阳
公殁之九年,议葬卜地,得伊阙县教忠乡之某原吉,于是举公及李夫人之丧并厝其圹,时治平三年正月某日也。
葬前三月,公之亚弟宾客君次其功状,求文于尝所亲厚者铭之。
余与公相接虽晚,而世连姻媾,通家有年,固已详其履历矣,遂铭不让。
铭曰:
盛矣赵宗!
其源盖远。
数世力儒,始晦未显。
御史既仕,立朝謇謇。
至于魏公,遂大繁衍。
魏公七子,公长而贤,表率其伦,孝友是先。
门内雍雍,行义不愆。
施于有政,仁声在焉。
公治七州,皆有能绩。
民咏遗爱,朝嘉敏力。
音猷虽谢,风声未息。
纪其芬芳,刊此幽石。
与未憼简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一、《山谷简尺》卷上
庭坚顿首。
两日不闻音问,想拨遣丛脞殊可厌。
君玉有来音,谓仲安必已还矣。
磁石若有击破合药者,乞一两;
或无,不固求也。
庭坚再拜,未憼足下。
酒味极醇正,但微辣,恐澄淅芒头大耳。
坐探候安南军兴消息责罚张仲安等诏元丰三年八月丙申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九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
秘书丞监在京粮料仲安著作佐郎孙朴将作监主簿孙野并赎铜,特冲替。
西头供奉官白随降一官,远小处监当。
中书主事周温降一资。
馀吏人江文等各降名决杖有差。
宋仲安虔州1128年 宋 · 吕本中
已流之水不可以复回,已往之日不可以复来。
唯有野外篱边之黄菊,年年岁岁见花开。
君如此菊不我厌,处处相逢同酒杯。
三年丧乱那可说,君头已白我齿缺。
高才抑塞久未用,坐守松桧凌霜雪。
君今又作章贡游,我犹少忍住筠州
破屋不忧遭鬼瞰,端坐或恐贻(原校:一作为)神羞
求田问舍古所叹,敢有远去惟身谋。
为约岭南三数子,明年乘兴欲(原校:一作却)东流。
仲安别后奉寄1128年 宋 · 吕本中
 押词韵第五部
出门送君时,一步再徘徊。
虽云非远别,念与始谋乖。
欲求连墙居,故作千里来。
君今不我待,欲跨洪沟回。
我独滞一方,后会良未谐。
冬初风浪息,蛟龙深蛰雷。
其如中原盗,所至尚扬埃。
子行莫夷犹,恐致狼虎猜。
胡人更远适,畏死投烟霾。
皇天久助顺,似不及吾侪。
独以智力免,宁有此理哉。
因书寄苦语,亦以谢不才。
新春好天色,指望妖氛开。
即当候归艎,取酒寻尊罍。
欣然得一笑,便足禳千灾。
豫章百里远,可以慰客怀。
须君起我病,同上徐孺台。
保义郎吕定母吴氏年九十二特封太孺人 南宋 · 张扩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八九、《东窗集》卷八、《永乐大典》卷二九七二
敕具官某母某氏:朕推崇孝治,赉及期颐。
尔仕于朝,而有寿母,肆加封号,风示万方。
黄雀饷师浑甫仲安 其一 宋 · 史尧弼
七言绝句 押灰韵
人事如何只好乖,即今怀抱乡谁开。
短檠阅罢三千牍,遥夜相望把一杯。
黄雀饷师浑甫仲安 其二 宋 · 史尧弼
七言绝句 押微韵
深秋风露豆苗肥,一粒才贪触祸机。
万里头颅无处觅,刺天那复见群飞。
答家仲安(伋) 宋 · 晁公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九六、《嵩山集》卷四五
某顿首仲安足下:某始被命而来长兹土,因过富顺,见吾弟子愈而后西。
子愈相语,通义固多士,尝独高仲安之贤。
因问仲安之贤何如,子愈曰:「仲安少而学,学成而试于有司。
屡绌,则尽弃其少所学为进士者,以谓吾何进士为哉!
其惟古人之为学。
居于城之东偏,坐一室,其书环之,见古今事,是非成败,有所感辄引笔著纸上,翩翩不能休。
其为说皆剀切有义理。
终日未出,而况至刺史令之庭。
以为吾不求有司,尚何刺史令之求哉」?
某大惊叹,不谓斯世而有斯人也。
古之诸侯枉千乘于陋巷,郡守迎以为师者,其在斯人欤!
某始至,不胜于簿书,既未果见庐下,又不敢以舆致之也。
今事若少閒矣,方朝夕是谋。
乃先辱书,告以「古之君子好贤乐善,非有所求,至唐之世则出于势焉而已耳。
夫上焉如古者,噫其辽阔不可复见;
下焉如唐者,布衣之士与王公大人各因其求以成其功名,则世犹有赖也。
今则吾悲焉,上下之相求,非势则利」。
某不肖,不敢望古之人,其亦不忍为今之人所为,故欣闻仲安之风而将谒焉。
仲安乃不以古之诸侯郡守相望,则欲为客于我。
此某所愿也,自兹敬为席以俟。
所示《中论》,真前所云剀切有义理之文也。
然谓汉之风俗,不正其源于贯高郦其,末流及于杜钦谷永
窃尝论汉之兴,以萧相国而亡之者,张廷尉也。
仲安来,更为商搉。
书词宜即答,属连日夜亲戚朋友遝至,故后。
并亮之,不宣。
李翼行状 南宋 · 续觱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六四
有宋仗节死难之臣武德郎、赠武义大夫李公,讳翼字辅之
宣和二年河东路宣抚司统制韩实辟至郡,充随军在阵将,屯马邑
时朝廷方有事于燕山朔州虽已抚定,而土著数千人结连谋叛,安抚使李嗣本檄委公弹压,至则阴夺其谋,诛其首恶十馀辈,馀党帖服。
是时金人新破云中,数遣使窥边虚实。
萧庆者,每来必臂鹰出郊。
公谓统制来承、韩实曰:「,虏之大猾,诡名飞放,实欲窥我险易,察其辞意,将造衅端,莫若先图之。
此去云中二百五十里,若以精兵数万,出其不意,一昼夜可至,捣其脊膂,则祸根可除」。
将官仲安亦言金人无信,不若先讨之。
韪其谋,备陈于大帅张孝纯孝纯大怒,且谓两国方讲和好,辄敢妄议,欲启边衅。
在先云中差一副将驻军宁化军,公又陈便宜不合,遂改差代州西都巡检使
后金人叛盟,承曰:「李、折二公何先见之明如此」!
追咎孝纯不用其策,饮恨发病而死。
宣和七年冬十二月金人大入,围崞县,遂破代州
安抚使李嗣本降,金人遣嗣本招降诸县嗣本部将臧份即城下说谕。
公厉声叱骂嗣本,抽矢射臧份中马,即仆,份等遽退。
公谓所善将军折可与曰:「与公同守此城,当尽忠节以报国家」。
朔州孙翊将官仲安引本部兵屯阳武寨,阴以文字相往来。
公建议,以谓石岭关太原之襟喉,天险崇峻,若守关旬馀,则太原可以聚粮,徐俟四方之援。
贼屯兵坚城下,势当狼顾,必不敢长驱而南。
二公深然其计,复以蜡书招公。
公亦以前议告折可与,欲分兵趋石岭。
崞县居民俱号泣马首,遮道请留,时可与弟可存、路志行、知县李耸、县丞唐臣监押张洪辅、县尉子英监酒阎诚、义胜军统领崔忠同被重围。
独忠本燕人归国,朝廷待以不疑,俾将燕军。
公俄闻张孝纯以归朝官耿守忠石岭关,仰天叹曰:「是人乌足托耶,国家大事去矣」!
援兵不至,谓县官曰:「崔忠一汉儿,贪利苟生,岂有忠节,可与共守?
万一内变,岂惟上误国家,吾属亦受祸矣,不若先事诛之」。
众默然,惟折可与然其说。
既而知县李耸云:「崔忠颇忠义,试与熟计守石岭关利害」。
公曰:「若告崔忠,讵肯从我」?
既而忠果不从,且与折可与争掌门钥。
可与曰:「公归朝官,恐民生疑」。
忠曰:「我乃官长」。
争辩移刻不决,公忿然夺钥毁折之,曰:「既与诸公盟,为国家守城,何必争此?
破围而后启关」。
纷拿始
明日,崔忠集邑僚议事,张洪辅曰:「闻义胜军欲为内应,如何」?
忠曰:「岂敢容手下人反」?
忠目帐下拔所佩刀刺辅,杀之。
公遽取部曲所执挝击退叛兵,亟寻忠,已避去,遂登城守禦
已而忠果引贼人入城,焚楼橹,劫居民。
公血战自暮至旦,力穷被执。
方城未陷前一日,公遽以四事嘱其子宗周曰:「我不能苟活从伪,闻代州史安抚突围战没,将官辛渐骂贼自刎。
我死,汝谋归乡里,诉于朝廷,使吾死节不泯,则后世谓吾为有宋之忠臣,而吾谓汝为孝子矣。
他日朝廷恤典推恩,可令汝伯父遗孤受之。
汝继母携重赀嫁吾,未几月,吾以国事,岂能顾恋,汝当侍奉如亲母。
设不幸陷虏,勿相弃背。
吾死,汝能返骨营葬先垄,使得奉先人于九泉,死复何恨」?
公之被执也,粘罕、兀室好语谕公,欲更授北官,公诟骂不屈。
兀室复遣说公曰:「我欲取天下,彼一小县,敢抗大军,我亦喜忠义,未欲杀汝等,但一言相顺,特与免死,仍旧职任,汝等便可拜也」。
公谓折可与曰:「不可食前言,与公死生共处」。
遂复骂二酋,曰:「我南朝臣子,以奸贼内应致城破被擒,杀则任杀,岂肯拜汝番狗耶」?
译者意欲相全,又以甘言诱公。
公裂眦戟手指呼黏罕、兀室曰:「不幸被番狗抢辱,我岂苟生者」?
可与亦曰:「我八叶世守之家,宁肯负国,败坏家声?
无知畜类,不若亟杀我」!
群胡愤悱,持梃纷击,公伤额,可与损一目,咸弗顾,拊膺嫚骂愈甚。
二酋叹其守节,复谆谕曰:「汝等本皆合死,念汝等忠义,姑欲全贷,尚敢肆恶言骂辱尊贵大人」!
公曰:「我辈若手有寸刃,当杀尔,岂特骂耶」!
贼知终不可屈,乃驱徇崞县
入城,遇崔忠于通衢,公大骂忠,忠掩面疾走。
公被害之际,犹嘱守者,冀少缓,倘得南面望拜,死无所恨。
守者不从,但转头南向,呼官家者数声,曰:「臣力弱不能剪灭此贼,以报国恩」。
至死声始绝。
馀官吏俱被害,独折可存、路志行得免,其家没入于虏。
后诏述公忠烈,付史馆(《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五。)
原校:「『来』一作『朱」』。
廖子晦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二八、《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五、《鸿乙通》卷一五、《古今图书集成》乐律典卷六六、民国《顺昌县志》文卷二
德明向者侍坐,尝问降衷之性具有五典之彝,既已知之而行之,或有未至,只是为私欲所挠耳。
其要在窒欲。
先生赐教云:「一分私欲便有一分见不尽」。
时道中妄陈所见,以及无极太极、动静阴阳、五气五性与夫万事善恶之出,因言:「大端人伦,似只如此,不审如何著工夫,方见得尽」?
先生云:「据说亦只是如此,无可思索。
此乃『虽欲从之,末由也已』处。
只要时习,常读书,令常在目前,久之自然见得」。
某佩服至训,罔敢失坠。
兹者辱书,又蒙诲以离群索居之际自能提撕,不废讲习体验之功,则与同堂合席,朝夕讲磨无以异矣。
某执书三复,不胜感发。
生我者父也,教我者夫子也。
俛焉孳孳,毙而后已。
因念颜子钻仰坚高,恍惚前后,喟然发叹,既知道体之无穷,又无所用其力,将欲罢之,而此理已跃如于中,有不容已者。
而夫子循循善诱,复示以用力之方,博之以文,约之以礼。
颜子穷格克复,既竭吾才,日新不息,于是实见此理卓然,若有所立,昭昭而不可欺,且又非力行之所能至,故曰「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颜子者,可谓真知者哉!
夫博文约礼,先生所谓讲习体验之功也。
所立卓尔,亦岂离降衷之性、固有之彝哉。
而颜氏之真知如彼,后人之不能及又如此,进寸退尺,每诵师言,惕然警惧。
辄敢推广先生之说,复以求教,详赐开晓。
幸甚!
所论颜子之叹,大概得之,然亦觉有太烦杂处。
约而言之,则高坚前后者,颜子始时之所见也;
博文约礼者,中间用力之方也;
欲罢不能以后者,后来得力之效验也。
《中庸》所谓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不失者,正谓此博文约礼工夫不可间断耳。
若能如此实用其力,久之自然见得此个道理无处不在,不是块然徒守一物而硬定差排,唤作心性也。
若不如此,政使思索劳苦,说得相似,亦恐随手消散,不为吾有,况欲望其融会贯通而与己为一耶?
旧见李先生常说少从师友,幸有所闻,中间无讲习之助,几成废堕。
然赖天之灵,此个道理时常只在心目间,未尝敢忘。
此可见其持守之功矣。
然则所见安得而不精,所养安得而不熟邪?
近时朋友漫说为学,然读书尚不能记得本文,讲说尚不能通得训诂,因循苟且,一暴十寒,日往月来,渐次老大,则遂漠然忘之,更无头绪可以接续。
至有不获讲学之利而徒取废锢之祸者,甚可叹也。
来喻盖已得此大意,然持之以久,全在日用工夫,勿令间断,久当自有真实见处也。
「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
祷祠祭祀,非礼不诚不庄」。
先生谓古人以诚庄对威严,盖为政以严为本,宽以济严之太过也。
某向闻其语,犹未深订。
近读《蒙》卦初六曰:「发蒙利用刑人,用脱桎梏」。
而《程氏传》曰:「圣王设刑罚以齐其众,明教化以善其俗,刑罚立而后教化行。
治蒙之功,若非威之以刑,使之脱去昏蒙之桎梏,则善教无由而入」。
某反覆深思,若威信不立,诚不足以立政,然犹有疑焉。
孔子曰:「居上不宽,吾何以观之哉」?
窃谓居上以宽为本,宽则得众,严以济宽之不及耳。
若一意任威,是《蒙》爻所谓「以往吝」也,其弊将有至于法令如牛毛者。
抑又闻之,四德之元,犹五常之仁,故元为善之长,仁包义礼智三者,先之以仁,裁之以义。
三代得天下以仁,莫不有惨怛之爱、忠利之教。
所以不免于刑者,亦好仁恶不仁耳。
今之为州县者不念民生之艰,刑罚失平,征取无艺,箠楚流血,苟以逃上官之责;
而过于宽者,又一切废弛不立,所在有之。
此固不足道,然先王为政之本,宽严先后之异施者,不敢不详讲。
伏乞赐诲。
为政以宽为本者,谓其大体规模意思当如此耳。
古人察理精密,持身整肃,无偷惰戏豫之时,故其政不待作威而自严,但其意则以爱人为本耳。
及其施之于政事,便须有纲纪文章关防禁约,截然而不可犯,然后吾之所谓宽者得以随事及人而无颓弊不举之处,人之蒙惠于我者亦得以通达明白,实受其赐,而无间隔欺蔽之患。
圣人说政以宽为本,而今反欲其严,正如古乐以和为主,而周子反欲其淡。
盖今之所谓宽者,乃纵弛,所谓和者,乃哇淫,非古之所谓宽与和者。
故必以是矫之,乃得其平耳。
如其不然,则虽有爱人之心,而事无统纪,缓急先后、可否与夺之权皆不在己,于是奸豪得志而善良之民反不被其泽矣。
此事利害只在目前,不必引书传、考古今然后知也(缓急可否是两事,无程限则缓急不在己,不亲临则可否不在己。今见争讼人到官常苦不得呈覆,须当计会案吏,然后得之,便可见其无政事,不待可否失当,然后知其缪矣。又如县道送两税簿上州磨审,皆有日限,有违失则纠正之,无即签押用印给还。今有数月不还者,守倅漫不加省。如此之类,不可胜数。以此为宽,不知孔子意里道如何也。)
但为政必有规矩,使奸民猾吏不得行其私,然后刑罚可省,赋歛可薄。
所谓以宽为本,体仁长人,孰有大于此者乎!
河出《图》,洛出《书》而起八卦九畴之数,听鸣凤而生六律六吕之声。
因思黄帝造律一事,与伏羲画卦、大禹锡畴同功。
况度量权衡皆起于律,而衡运生规,规生圆,圆生矩,绳直准平,至于定四时、兴六乐,悉由是出。
故曰律者万事之根本,学者讵可废而不讲哉!
夫黄钟之管九寸,三分损一,下生林钟。
林钟之管六寸,三分益一,上生太蔟。
周旋十二律,复生黄钟。
而还相为宫之义,又一宫各生五声,总十二律,凡生六十声。
如八卦重而为六十四,皆自然之理也。
司马迁律数与班固《志》不同者多未晓,考其实亦无不同,但司马历书微隐,此等尤费思索耳。
如黄钟长八寸七分,或谓「七」字是误,盖十分也,是为九寸。
此等不审然否?
十二律还相为宫,今考《礼运》疏义,黄钟为第一宫,下生林钟,为徵。
上生太蔟,为商。
下生南吕,为羽。
上生姑洗,为角。
林钟为第二宫,终于中吕,为第十二宫,各有上生下生所管之声。
此数盖本于司马迁《历书》,然与黄钟为宫、太蔟为商、姑洗为羽、林钟为徵、南吕为羽、应钟为变宫、蕤宾为变徵者不同。
其次大吕、太蔟,终于无射应钟,凡十二律,迭相为宫,其下各有商、角、羽、徵、变宫、变徵之声。
向见书堂七弦琴准用此法以定清浊高下之声,但不知疏义各为一说,孰是孰否?
其必各有所主也。
变宫、变徵,其声清耶?
不知古律已用之否?
或后来增加之也。
至于埋律候气一事,尤所未晓。
书传所载候气之法,置十二律于密室,实葭灰管埋之地中,一气至则一律飞灰。
或疑所置诸律方不踰数尺,气至,独本律应之,何也?
此必有造化密相感召之理。
或又按《隋志》之说曰:「律之长短不同,各齐其上,随深浅入地中。
冬至阳气距地面九寸而止,惟黄钟之管九寸,故达」。
此说似为有理。
今因其说而推之。
十一月,黄钟,管长九寸。
十二月,大吕,八寸四分。
正月,太蔟,管长八寸。
二月,夹钟,长七寸。
推而下之,其长者递减。
至九月,无射,五寸。
十月,应钟,四寸五分。
虽埋律之地方不踰数尺,气至无有不达,然候管长短不同,管长者气必先达,灰亦先动;
管短者气达在后。
亦如所谓南枝春先到,北枝差迟耳。
不审然否?
律吕之说,今有《新书》并《辨證》各一册,及向时所撰序一篇,并往,可细考之,当得其说。
凡十二律,各以本律为宫而生四律。
如黄钟为宫,则太蔟为商,姑洗为羽,林钟为徵,南吕为角。
是黄钟一均之声也。
若林钟为宫,则南吕为商,应钟为角,太蔟为徵,姑洗为羽。
是林钟一均之声也。
各就其宫以起四声,而后六十律之声备。
非以黄钟定为宫,太蔟定为商,姑洗定为羽,林钟定为徵,南吕定为角也。
但黄、大、太、夹、姑、中、蕤、林、夷、南、无、应为十二律长短之次,宫、商、角、徵、羽为五声长短之次。
黄钟一均,上生下生长短皆顺,故得各用其全律之正声。
十二律名,今俗乐亦用之。
「合」字即是黄钟,但其律差高耳。
《笔谈》言之甚详,可呼俗工问之。
自林钟之宫而生太蔟之祉,则林钟六寸而太蔟八寸,祉反长于宫而声失其序矣。
故以十二律而言,虽当为林钟,上生太蔟,而以五声而言,则当为宫,下生祉,而得太蔟半律四寸之管,其声方顺。
又自太蔟半律四寸之祉而生南吕五寸有奇之商,则于律虽本为下生,而于声反为上生矣。
自南吕五寸有奇之商而生姑洗七寸有奇之羽,则于律虽本为上生,而于声则又当用其半而为下生矣。
姑洗半律三寸有奇之羽而生应钟四寸有奇之角,则于律虽为下生,而于声反为上生矣。
其馀十律皆然。
孔疏盖知此法,但言之不详耳(半律,杜佑《通典》谓之子声者是也。)
此是古法,但后人失之,而唯存黄钟、大吕、太蔟、夹钟四律,有四清声,即此半声是也。
变宫、变祉始见于《国语》注中及《后汉·乐志》,乃十二律之本声自宫而下,六变七变而得之者,非清声也。
如黄钟为宫,则第六变得应钟,为变宫,第七变得蕤宾,为变祉;
如林钟为宫,则第六变得蕤宾,为变宫,第七变得大吕,为变祉是也。
凡十二律,皆有二变,一律之内,通前五声合为七均。
祖孝孙王朴之乐皆同。
所以有八十四调者,盖每律各添此二声而得之也。
《新书》此说甚详。
候气之说,其中亦已论之。
盖埋管虽相近,而其管之长短、入地深浅有不同,故气之应有先后耳,非以方位而为先后也。
但画一图,朝夕看诵,仍于指掌间轮之,久久自熟,乃见其妙。
此又可验凡事皆然,别无奇巧,只是久而习熟,便是妙处也(《礼书》有此一卷,比《新书》差约。偶在他处,俟取到寄去看也。)
天有黄、赤二道,沈存中云非天实有之,特历家设色以记日月之行耳。
夫日之所由,谓之黄道。
史家又谓月有九行:黑道二,出黄道北;
赤道二,出黄道南;
白道二,出黄道西;
青道二,出黄道东;
并黄道而九。
如此即日月之行,其道各异。
况阳用事则日进而北,昼进而长;
阴用事则日退而南,昼退而短。
月行则春东,从青道;
夏南,从赤道;
秋西,从白道;
冬北,从黑道。
日月之行,其不同道又如此。
然每月合朔,不知何以同度?
而会于所会之辰,又有或蚀或不蚀,悉未能晓。
向承指喻其行或高而出黄道之上,或低而出黄道之下,或相近而偪,或差远而不相值,则皆不蚀。
是时不能反覆,今望赐诲。
日月道之说,所引皆是。
日之南北虽不同,然皆随黄道而行耳。
月道虽不同,然亦常随黄道而出其旁耳。
其合朔时,日月同在一度;
其望日,则日月极远而相对;
其上下弦,则日月近一而远三(如日在午,则月或在卯,或在酉之类是也。)
故合朔之时,日月之东西虽同在一度,而月道之南北或差远,于日则不蚀。
或南北虽亦相近,而日在内,月在外,则不蚀。
此正如一人秉烛,一人执扇,相交而过。
一人自内观之,其两人相去差远,则虽扇在内,烛在外,而扇不能掩烛。
或秉烛者在内,而执扇者在外,则虽近而扇亦不能掩烛。
以此推之,大略可见。
此说在《诗·十月之交》篇,孔疏说得甚详。
李迂仲引證亦博,可并检看,当得其说。
《易启蒙》曰:「圆者《河图》之数,方者《洛书》之文」。
夫《河图》无四隅之位,截然四正而方,谓之圆,何也?
又曰:「圆者,星也,历纪之数,其肇于此乎」。
注云:「历法合二始以定刚柔,二中以定律历,二终以纪闰馀」。
今考班固《志》,天数始于一,中于三,终于二十五
地数始于二,中于六,终于三十。
夫始、中、终盖如此,推之于刚柔、律历、闰馀,却有未深莹者。
抑亦履端于始,举正于中,归馀于终之义乎?
然亦不合。
愿求其说。
《河图》既无四隅,则比之《洛书》为圆矣。
注中三句,本《唐书·历志》一行之说。
二始者,一、二也。
一奇,故为刚;
二耦,故为柔。
二中者,五、六也。
五者,十日
六者,十二辰也。
二终者,十与九也。
闰馀之法,以十九岁为一章,故其言如此。
然一章之数似亦附会,当时姑借其说以明十数之为《河图》耳。
宁武子邦有道则智,邦无道则愚。
其智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此章一句,初理会不得。
今读《集注》,参考《左氏传》,乃知武子卫成公无道失国之时,周旋其间,尽心竭力而不去。
成公京师武子求掌橐饘,赂医薄酖,免卫侯于死,终以复国。
元咺之讼,武子又独以忠而获免。
其能保身以济其君如此,虽谓之智可也。
而夫子曰其愚不可及。
夫子尝曰:「君子哉,蘧伯玉
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
伯玉之事责武子,虽谓之愚不识时,亦可也。
武子惓惓忠君,不避险艰,能为人所不能为,抑亦难矣。
故夫子曰其愚不可及,盖闵之也。
今观《论语》一书,于有道无道之世屡致意焉。
其称南容曰:「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免于刑戮」。
武子之免者亦幸矣。
武子仕卫两世,其君信任之,义不可弃之而去,其几于东汉王允乎。
又不免被害。
尝闻先生周子之言曰:「颜子之学,伊尹之志」。
伊尹,以天下为己任者也,治亦进,乱亦进。
然使成汤不兴,聘币不至,虽五就桀,其志曷施?
陈蕃汉代人豪,驱驰险阨之中,与刑人腐夫同朝争衡,屡退而不去者,以仁而为己任,人伦莫相恤也。
卒以谋疏见杀,亦昧于夫子免刑戮之戒矣。
陈蕃王允犹是当时朝廷倚任,身居鼎轴,义当与国存亡。
故程子曰亦有不当愚者,比干是也。
若无言责官守,则如东海逢萌,当先汉之乱,愤三纲之既绝,挂冠东都门,浮海而去,惟恐其或缓也。
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讵可不识时几?
聊发狂言,以验中否。
所疑宁武子事大概得之。
但为蘧伯玉南容之愚则易,而为武子之愚则难。
所以圣人有「不可及」之叹也。
陈蕃王允固不得为伯玉南容之愚,然事未成而谋已泄,功未就而志已骄,则又不能为宁武子之愚矣。
此其所以取祸也。
然为逢萌则甚易,为二公则甚难,又不可以彼而责此,但当问其时义之如何与其所处之当否耳。
北牖洞题名淳熙十四年 南宋 · 刘愈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四○、光绪《临桂县志》卷四、《粤西金石略》卷九、《桂林石刻》上
北岩刘愈晞韩孟冬初浣,约建安雷霆复之、桂阳姚宋佐辅之,禾川刘伯源庆长、金华徐由己克仁虢略杨艿怀英、圯上邵康仲安长沙曾伦长卿安成彭世亨元泰,探胜湖上。
属时久晴,风景怡畅,崇崖巨崿,万状毕陈。
泛澄升高,穷所未到、相羊周览,改席精庐。
清兴有馀,杯行无算,竟夕乃还。
淳熙丁未岁也。
马谷山中丞新贻乙丑 晚清 · 李慈铭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白华绛柎阁诗辛
拥旌旗江上营,黑头开府是专征。
独持镇静调元气,未免周旋狎老兵。
闭户自知刘胜节,荐贤虚累吕安(谓吕定编修,时在幕府,越士夫之不肖者以公倾倒鄙人,遂并谤公及定子焉。)
白云苍狗何须问,谈笑能教万里清。
自白鹤泉朱张渡步少陵曲江韵集句 当代 · 熊东遨
七言律诗 押微韵
为杖草为衣,荣过苏秦佩印归
丹井泉枯苔锁合,青丛花尽蝶来稀。
三分春色行将半,一片江云踏欲飞。
记得旧游曾载酒,鸥盟岁晚不应违。
注:依次集自:施肩吾《送绝尘子归旧隐其二》、白居易《初除官蒙裴常侍赠鹘衔瑞草绯袍鱼袋因谢惠贶兼抒离情》、李中《经古观有感》、司空曙早夏寄元校书》、叶椿《次韵王翔仲同游山寺》、隐峦《浮桥》、吕定《望岱岳》、释慧空《和慈觉炊字韵并送兰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