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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献杜公嘉祐二年二月 北宋 · 韩琦
 出处:全宋文卷八六○、《安阳集》卷四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维嘉祐二年岁次丁酉二月丁未朔某日,具官某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司徒侍中杜公之灵。
呜呼!
自公勇退,于今十年。
天下日思,思公至贤
故每闻公之病也,众犹己之病。
今闻公之亡也,则相与骇而叹曰:元老之丧,天下将安所法焉?
况辱公之知,世无比旃。
虽愿百殒以赎公而莫得兮,其哀深痛切,非文字之可传。
然而因奠写诚,乌可无说?
含悲失次,举公大节。
祥符初,文则公杰。
巍取甲科,美誉四彻。
自时为吏,天性精勤。
驱烦判滞,明敏无伦。
不施鞭扑,吏畏如神。
凡守郡邑,政胥曰循。
凡主财利,法皆近仁。
中司执宪,纪律簪绅。
曰雍曰并,乃国方面。
命公镇临,天子安燕。
上曰公劳,来尹畿甸。
毂下亟清,枢廷是践。
公既大任,为国图宁。
力进忠良,正人汇征。
时羌之叛,与狄连衡。
公谋庙堂,二垂寝兵。
侥倖路塞,斜封不行。
有职颙然,坐观太平。
谗邪狺狺,卒坏于成。
作相百日,彼徒益狞。
齧公于兖,公道愈明。
公则告老,上允其诚。
旋营厥居,处于宋京
噫公之贵,不与众类。
不买田宅,不蓄声妓。
蔬食菜羹,缊袍布被。
奉己惟约,周人则义。
人难其常,公行独易。
至清之名,今昔无二。
噫公之退,与众复异。
棋博不亲,林泉不嗜。
枕籍百家,沉酣六艺。
诗笔日新,放怀怡志。
书法日工,或草或隶。
优游自娱,以卒吾岁。
呜呼哀哉!
公官一品,位诚不卑。
公寿八十,年非不耆。
在公享之良厚,何人心之甚悲?
盖以公还事而来,精明不衰。
忧国之虑,过于有政。
称善之勤,同于己为。
向使朝廷重惜公去,复公丞疑。
以十馀岁之康宁,翼亿万世之丕基。
则治胡为而不唐虞?
公胡为而不
噫!
众愿之终戾兮,不系公而系时。
徒凭使人,酹公一卮。
公乎公乎,已而已而!
尚飨!
张天祺墓志铭 北宋 · 张载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五、《皇朝文鉴》卷一四四
哀哀吾弟,而今而后,战兢免夫!
宋太常博士张天祺,以熙宁九年三月丙辰朔暴疾不禄。
是月哉生魄,越翌日壬申,归祔大振社先大夫之茔。
其兄载,以报葬不得请铭他人,手疏哀词十二,各使刊石置圹中,示后人知德者。
博士讳戬,世家东都,策名入仕,历中外二十四年。
立朝莅官,才德美厚,未试百一,而天下耸闻乐从,莫不以公辅期许。
率己仲尼,践修庄笃,虽孔门高弟,有所后先。
不幸寿禀不遐,生四十七年而暴终他馆。
志亨交戾,命也奈何!
治其丧者:外姻侯去感、盖节贲及婿李上卿、郭之才,从母弟质凉,甥宋京
号之不足,又属辞为之志。
宋重建伏龙神庙碑皇祐六年二月二十三日 北宋 · 雷章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
按《图经》,后周伏龙神庙在县南五十里,周保定四年因神之名始置伏龙府,实武卫舍兵之所也。
古碑断缺,文字难究,惟曰有龙始见于南而北伏于此,名列王号,揭诸庙额。
神实有灵,威福此方,凡所祈祷,应验如响,民归事之,今益尊信。
且自古山川土地之神,有功能及于物者,上自王国,下逮郡邑,通得祀之,盖示重本报功之□焉耳。
而龙于天地间,为物最灵,其隐伏显见随时,民虽利其德而莫知其然也。
以故《易》曰「潜龙勿用」,明隐伏之有时矣;
又曰「见龙在田」,明显见之有时矣。
凡阴阳变化,云雨行施,气序发育,品物生成,莫不由之。
是于山川土地之神,功最为大,固宜崇饬堂宇、谨严祠事以报其功者矣。
里人张守清、孙嗣宗等,请予曰:「神之功德实被于民,庙祀虽严,碑坏不立,以惧来世寂没无闻」。
遂迹其事,重刻庙石,庶后之观者知神之德大庇于人矣。
其辞曰:
维神之灵,应民祈祷。
福佑一方,富寿终考。
春秋享祀,俎羞具备。
更千万年,庙像无毁。
承务郎、行陕州平陆县孙思道。
将仕郎澄城县、权主簿士衡
将仕郎澄城县主簿魏演。
大理寺丞、知澄城县事兼兵马监押宋京
大宋皇祐六年岁次甲午二月乙未朔二十有三日建。
王谦同刊,刘闻一刊字,庙子张珣
按:乾隆澄城县志》卷六,乾隆四十九年刊本。
陕州二叔父文1095年10月4日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四八、《鸡肋集》卷六○ 创作地点:安徽省亳州市
绍圣二年十月四日,从侄承议郎、充秘阁校理通判亳州军州管内劝农事武骑尉补之,谨遣人以清酌庶羞之奠,敬致祭于二叔父故知陕州秘监学士之灵曰:我宗之牒,鼻祖澶渊
起国之初,大于文元
务德不华,中微以艰。
自我先君,诸仲叔季,蝉联世科,将陨而起。
先君尝谓,叔父温文,舍叔父贤,孰知先君!
施及不肖,如亲父子。
匪瓞之私,自为知己。
呜呼哀哉!
天祸我家,先君早世。
孰怜其孤,亦叔父志。
教之誉之,人莫间之。
误意先君,鸣阴必和,不知其子,弱不克荷。
乃尔代匮,丞中秘书,叔父为监,联骖并裾。
贫得守齐,亦既陛遣,病休不省,卧忧展转。
愚触罪悔,佐守宋京,书来九返,劳抚于行。
仕何足云,匪姑息故,爱缘其私,则以尊祖。
今年在宋,闻疾请州,问安六辈,信无报邮。
谓昔不然,知惫莫勉,如何不淑,陨命候馆。
痛我家世,善人日微,非此其承,其来益衰。
念此如焚,血溢为泣,怛然寐哭,寤追靡及。
一官所撄,奠不抚筵,孰知此哀,彼苍者天!
尚曰幸哉,其子如此,不鄙为兄,犹同父弟。
誓当与约,弥远益亲,如我叔父,与先君存。
往不其亡,此舌不吞。
呜呼哀哉,尚飨!
龙游寺南屏轩和宋宏父 北宋 · 李新
五言律诗 押灰韵
平日江干过,南屏首重回。
不妨图里见,曾是梦中来。
近市楼台逼,高城鼓角催。
老年知涉世,临事却衔枚。
飞练歌呈宋豳州宏父 北宋 · 李新
玉娥入月云钩衣,素裙雪绡云畔垂。
三山老仙不倦舞,霓裳半在秋江举。
谢郎解取澄江拟,飞下高城化清泚。
朝元环佩玉玲珑,天风吹落人间耳。
六月夸父暍将死,一吸澜翻九河水。
蟾乡换入石泉中,古柳阴前授琼几。
清泉无苦多酌我,空洞麟肠已行舸。
穷源直上翠微峰,小段参差绣岭宫。
归来泉边却张席,女头残月投苍璧。
宋宏父迁都运启 北宋 · 李新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八八、《跨鳌集》卷二五
光膺宸命,荣徙使权。
欢意胥同,下情尤切。
登车在迩,换印云初。
陕右占天,自觉台躔之近;
邠公去国,宛闻归市之从。
载赓《七月》之诗,未报三年之政。
计台虚左,裕国藉才,允属能臣,实重他部。
治四州节度之镇,未究所长;
给六路诸侯之师,正图来效。
顾卿士惟月曾郎官之应星。
初承细劄之训辞,复领先公之旧物。
钱流地上,素知取予之方;
食足关中,妙得将明之指。
恭惟某官性资明伟,器宇恢疏,政尝近民,文已到古。
之作,后世宜为骚人宗;
卿云之章,在处当有灵物护。
念统临之部曲,有流落之衣冠。
喜观如綍之言,欲簉曳裾之客。
取白而舍,皇甫湜恐卞急之无堪;
乐萧而苦,张九龄尚劲正之可取。
傥许乘传而谕蜀,是为先国而后雠。
更蒙载客以入秦,亦欲完璧归赵
虽闻道成佛,同古人之事;
何后恭前倨,为识者之讥。
望旧瞻乌,非谓有乔木;
止中乞食,未免为乡人
某逖听前音,怅拘下职。
莫遂门阑之庆,空修竿牍之诚。
抃蹈实深,词文难既。
宋京宏甫见和再次韵 北宋 · 赵鼎臣
 押霰韵
水花浮空出奇变,散者为霙圆者霰。
天翁大是富家翁,细碎剪云亲染练。
山阴晓起右军泣,不见墨池安得砚。
从来缘水不充饥,此日正堪批作片。
书生冷淡恶生活,忍冻悲吟诗满卷。
不知北里富薰天,舞袖对花裁圈线。
红炉炽炭坐生春,本不畏寒那忆晛。
兰台赋风不赋雪,好色岂殊蜂蝶恋。
不如诸孙艺且贤,蜀烹啖客初无倦。
诸公速辩欲忘归,尽磨东庄千斛面。
太府宋少卿京邠州守一首 宋 · 程俱
 押词韵第六部
使君西南隽,掞藻阳台春。
声称动华省,故是青云人
时于鹓鹭行,轩昂见长身。
向来清官曹,往往席上珍
聊凭五经笥,一校九府缗。
宁论尹卿笔,有志不自伸。
探怀出银黄,笑指漆水滨。
房公啸诺地,厩吏持朱轮。
悬知泾渭间,广亩连高囷。
洪河润九里,坐息西羌尘。
长言继豳风,耕稼可重陈。
会当采谣俗,夜诵供华勋(自注:时寺监局务皆以中官总领宋卿按行左藏库,杖胥徒一二人。总领梁平怒,遂出守。)
不欺斋(四首皆为陈将军孙作) 宋 · 周文璞
陈兄榜名不欺斋,不欺本自诚中来。
晚周洙泗汉伊雒,中间此道寒如灰。
不欺斋中一尊酒,兄乎此意差耐久。
真情往往到僮仆,何况亲知与朋友。
君不见汤脱胡桃一语失,此是迂翁年少日,陈兄再拜吾事毕。
贾似道 宋末元初 · 朱清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四一
太学生朱清等蒙圣诏臣等直言朝廷阙失,钦此钦依,上书言事者。
伏廑睿虑,启訇士民。
见彗氛,顾天变之足儆;
德加諴饬,实君道之当严。
尧询舜咨,蕲壮万年之地;
韩檠董幄,宁无一得之愚。
恭惟皇帝陛下首登九五,重道崇儒,志扩万方,任贤隆相,诚百世之君也,正大有为之主也。
乾纲贵于独断,保奸适以致尤。
正卯诛而群邪贴息,仁杰用而反周为唐。
已著于前,宜鉴于后。
祖熹正心诚意之学既渥褒封,欺君误国之奸祗应摈斥。
且敌国外患,乃培植之基;
纳币割疆,实垂亡之渐。
贾似道椒房之戚,股肱之臣。
不学无术,负明君典学之诚;
恃宠而骄,坏人臣居宠之道。
春秋亡不越境者,即蹈无将;
药不亲尝者,遂加弑逆。
今以方张之胡虏,乘以委弱之偏隅,实问鼎之足忧,染指之当虑。
似道食人之食,不能忧人之忧。
以之寄外阃,则激刘整之叛国,是藉寇兵而赍盗粮者也;
以之处端揆,则致吴潜之窘死,是去贤才而空人国者也。
买公田以病民,假圣裁而变法。
引荐奔竞之路,交通贿赂之门。
使援鄂州宋京降辱,召还朝政而郝经拘囚。
会计边费而污蔑阃臣,向士璧之不幸;
闭塞贤路以凌灭儒教,谢枋得之无辜。
天怒而不知,人怨而罔觉,酿成干戈之祸,深贻社稷之忧。
当今天下,如人病羸,调其元气,培其血脉,恐不堪事,况复加之鸩毒,投之狂药,欲其不裂肠即溃腹而毙也。
臣观诸麝与虺蛇,麝知人之利其脐也,自先噬之;
虺知在母腹而无繇也,必食其母而出之。
蒙古恃彼强梁,窥我神器,秉公效力,养善致贤,犹患其不逮,况专权误国,弃贤崇奸,是病羸而下鸩毒也。
一遇元帅,瞒昧称臣,此麝之先噬也。
身蒙捷赏,祸及宫闱,此虺之食母也。
彗星之见,妖术渠作。
智可以惑君,而不可以欺天;
奸可以便一己之私,不可以掩万众之口。
国事日非,边境日蹙,傍观惶愕,伊谁之责?
愿陛下大垂日月之明,弗坠奸伪之术,亟斥似道,以安众心,无宽蔡京之诛,稔成靖康之祸,则敌人严惮,叛将归心,则羸者可腴而麝虺遁形矣。
如不验言,罪及诸生,投禦魍魉,死且不辞。
果信微忱,断斥不爽,则国家巩固,万里折冲,丑虏歼除,四方宁谧,圣贤之学菽腴帛煖,祖宗之业地久天长
臣无任悚慄瞻仰之至,谨疏以闻。
按:光绪富阳县志》卷二二,光绪三十二年刻本。
大义略叙(上) 宋末元初 · 郑思肖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三六、心史
我生大不幸,适焉逢此逆境。
国之兴亡,自古有之,其亡也必国君有失德,民心乃离散。
大宋列圣相承,以仁立国,岂谓靖康遭金贼之祸耶!
南渡列圣相承,亦以仁立国,岂谓德祐遭鞑贼之祸耶!
即今日而论,天子无失德,民心不离散,遽逢凶祸,必有其故。
非微臣蒙君之恶,曲为其说,移罪于人。
公论在天下,千载不可泯灭,我安能禁天下后世之人,口不言手不书哉!
今此略叙,不过直书本末得失源流大概尔。
昔金人盛时,鞑虽小夷,粘罕、兀术辈尝虑其有难制之状,三年一征,五年一徙,用蒿指之法,厄其生聚。
蒿者,言若刈蒿也,去其拇指,则丁壮无用。
后金酋雍立,仁慈恕鞑旧罪,免征徙蒿指之法。
时思乃祖旧恨,但望北射三箭泄馀愤。
如是十九年,鞑人孳育丁壮甚盛。
适金人白伦、李藻以罪奔鞑,说鞑酋曰:「金见汝盛,或重兴征徙蒿指之法,将奈何?
不若兴兵攻金以自固」。
鞑主忒没真然其言,以蒙古国为号,始兴兵寇金。
忒没真大败后,金酋役小夷十八糺人失其道,糺人诱辽之遗种俱归鞑,鞑以辽、糺为前驱,攻金得利,迤逦深入。
至完颜守绪立,鞑遣使来我朝,假道淮东河南攻金。
我朝不答,鞑乃用力先灭西夏,乃自蜀由金、洋出襄、汉,入唐、邓。
忒没真死于巩州,鞑即立兀窟带为主,复由忒没真故道破西和,犯兴元,捣河南,攻潼关
金人应敌失利,岁久力穷,潜兵入蔡。
守绪尝遣使来我朝曰:「我苟亡,害必及江南,毋以旧事为念,援我以兵,共驱鞑返北,庶几大宋得我为保障,有所恃而安」。
鞑亦遣使来曰:「大宋与金,世有大雠,不可不乘机共我灭金,当以黄河以南还大宋」。
时朝廷尚大义,谓祖宗大雠不可不报,命京湖阃臣史嵩之孟珙调兵输粮,资鞑夹攻,围蔡州数月。
端平一年三月,守绪自焚死于蔡州,所命之将泛取火死遗骸,指为守绪骨殖,嵩之函其骨,并伪宝法物进于朝。
金人疆土,尽为鞑所得。
孟珙尝曰:「助鞑灭金,自此鞑必盛,他日断为江南害,深可虑」。
其言至今始验。
是时朝廷失于以理遣谕鞑人践还黄河以南之约,鞑亦以黄河以南弃而不守。
又不思自河而南,皆平原旷野,地无险隘,北不得山后数州,卒难守中原。
右丞相郑清之遽兴恢复两京之举,立据关守河之议。
是年七月,命赵范等分路复两河,赵葵领二十万兵复东京领二十万兵复西京
军逼西京,鞑人登山窥望军容不整,即欺兵。
潼关旧有水匮,昔金人恃此禦鞑者,鞑即放潼关水匮,水㳽漫西京,竟荡为水区。
众军皆为水所陷,不及战而大败,归者无几。
兵已入东京,闻兵失利,亦退兵。
由是鞑人兴兵边陲无宁岁,燬剑门,燬栈道,失蜀,失襄阳
鞑弃襄阳不守,又复襄阳
鞑又假道大理国攻罗鬼国,频年寇广。
至开庆一年九月,鞑酋忽必烈从阳罗堡偷渡鄂州,浒黄州,横截大江,大造浮桥,往来无碍,势亦甚炽,摇动京师
丞相贾似道开阃江陵,提兵来驻汉阳,率励将帅吕文德崇阳县,伏兵杀贼大败。
势始与之角立,贼尚留江南不去。
适鞑主蒙哥犯蜀,迫云顶山
其山险峻,素为王坚所据,鞑遣人说其来,命众军立山顶,裸形望之秽骂,蒙哥竟饮气病死。
似道即密遣人说忽必烈曰:「蒙哥已死,汝宜归袭位为急」。
又绐许岁币,始欲退兵。
景定一年似道吕文德孙虎臣等乘其退去之势,剿杀馀党,断鄂渚大江浮桥,江汉乃清。
理宗竟全以为似道大功,四月,趣入朝秉钧轴。
文德开阃鄂渚,统辖京湖诸州军马。
鞑以许岁币为诚语,七月,遣郝经入使,索其物。
似道素矜开庆景定肃清江汉之功,密客廖莹中撰书数卷,曰《福华编》,谀诳铺张,誇大似道勋绩。
似道惧以当时用计绐许岁币事损其名,理宗数问郝经入使之由,似道每含糊其对。
理宗又曰:「朕闻其来,欲效亡金得岁币之例,今非昔比,不可从」。
似道匿情对曰:「求和出于彼请,岂容轻徇放入」。
竟不令郝经入见。
所持一函,不知何物,不得入见,终不肯开。
盖鞑本非求和也,又无策遣回,尝致书与似道,辞气甚颉颃可畏,以恐似道,亦置不问。
真州十六年,后值大变,始回。
吕文德私意既杀良将曹世雄,又抑刘整功,复谮有跋扈意,似道欲杀之。
有密报者,遂叛。
说鞑任责取江南,谓一得襄阳,则江南唾手可得。
鞑遂注意谋襄阳
亦有将才,似道尝命文德俾间谍入虏,赍物赐,密唤其仍归,赦罪复爵。
心疑而不回,但为鞑谋,悠扬其答。
素知似道好玉带,鞑密遣使贡玉带于文德,求转达似道
彼言:「襄阳旧有互市场,不开久矣,南北物货俱绝,鞑人欲借白河之地为互市场,通南北货物。
我固知官府蔽护商旅,但白河荒野,商旅各有财本,惧为盗贼所劫。
鞑人又欲就白河筑小小家基寨,防拓以蔽商旅」。
似道纳玉带,诺其请。
咸淳□年□月,鞑据白河筑城,围大九里馀,实非小小家基寨。
襄阳守臣吕文焕达于文德,竟不答。
明年,鞑以重兵屯白河城,鞑又筑鹿门山城,又筑万山城,又筑小堡寨十四所,又于汉江下撒星钉,又建万人敌台,脉络相应,死阨襄阳水陆路。
文德详知其故,遣援兵竟莫能前。
文德愤为贼计所绐,感忧病死。
朝廷屡遣援兵,只屯颍州,去襄阳尚四百里,诸将皆不用命,进攻莫入。
似道不力为谋,京湖阃臣李庭芝亦拙而无计。
文焕坚守六年,拆屋薪穷,军疲如鬼。
樊城先破,鞑贼尽杀樊城军民,积叠骸骨,架为高山,使襄阳望见,胁吓其心。
贼打回回炮入襄阳城,摧折楼阁甚猛,文焕意怯。
襄阳粮绝军尽,文焕亦怨而叛。
□年□月,襄阳陷。
又说文焕,雠恨似道独享湖山之乐,不遣援兵,置汝死地。
文焕遂怨朝廷,并与鞑贼运谋,协力举渡江之策。
十年甲戌,鞑伪丞相伯颜领兵南犯。
十月,朝廷先命淮西阃臣夏贵提兵防拓江面,正值伯颜来围阳罗堡。
命其子松提八千兵与鞑贼十万鏖战,杀贼七八,军尽陷,满身负箭,走归即死。
是时失子无恃,即输心矣。
俄又失阳罗堡,守阳罗堡将臣赵文义不叛不屈,为贼所杀。
文焕旧人,文焕数馈遗,密说假道渡江,不从之。
十二月伯颜从阳罗堡舁小舟由陆地下港渡江。
都统(询补姓名。)曰:「不宜容贼有一舟出港。
尝使我军兵船横据江面,乃可无忧。
或容彼船出泛大江,恐不及事」。
曰:「贼船纵出江,吾以兵船横冲,彼安能渡」?
十四日夜,俄贼舟渐渐出港,烟焰涨空,及天色分朗,贼船已充斥江面(即前询补姓名。)
甚怒,不禀命于,径以所部五十兵登船死战于大江中,报求援,不发兵,全军陷没。
贼登大江南岸,不谋死战,不谋坚守,即飘然领兵东下,呼黄州守臣陈翼蕲州守臣景谟曰:「虏已渡江,汝宜自作区处」。
兵沿江自纵烧劫而下,京湖阃臣朱祀孙领兵已至汉阳,不急为谋,从容于元勋阁下拜受诰命。
忽闻贵已退兵,失恃意怯,祀孙亦退兵回江陵
鞑贼竟荡荡渡江寇鄂州城太守张晏然叛。
夏贵淮西重兵,朱祀孙京湖重兵,其时贵与祀孙俱在江上,但于黄州汉阳鄂州之间,左右效力夹攻,死守死战,鞑终不可渡江;
纵已渡江,尽可内外夹攻,贼兵断不敢深入重地,犯兵家所忌。
祀孙固猥物,贵老于将略,虏素疑畏,至此智穷心变,势尽可为,竟不为谋,束手无语,似有所约焉。
使势果不可为,能一战而死,人复何议?
领重兵之权而不死战,惟谋遁走,曰非纵虏之来不可!
陈翼果以黄州叛,管景谟果以蕲州叛。
德祐一年乙亥正月,朝廷除平章贾似道都督天下军马,出师讨贼。
太平州守臣孟之缙叛国,遣降文越境过安庆迎贼。
钱真孙江州叛。
鞑尚以安庆城在山顶,兵粮皆具,势不可攻,深畏守安庆将臣范文虎作敌。
鞑兵围安庆,仰望山城,若在半空,未数日,鞑兵怨形歌曲。
二月文虎安庆叛,伯颜大喜得志,荡荡深入。
贼犯池州,城陷,通判权守池州赵卯发誓不叛国,夫妇自经于倅厅
贼酋伯颜池州,亦赏叹忠烈
始平贾似道出师,谋入安庆山城都督府,时大军至京口,报文虎安庆叛,似道失望,大军不可前进,遂提兵止驻鲁港,却就舟中开督府
尚召夏贵领兵至军前,诸将亦至,俱未见功,独拜孙虎臣节度使,俾统领军马。
诸将不伏,夏贵竟领兵归庐州
似道宋京使鞑军前,甘偿岁币。
伯颜问曰:「大宋出师,谁为大将」?
虎臣对,伯颜刘整吕文焕辈意皆欺笑。
伯颜忽问叛去将臣曰:「行在何时可得」?
吕文焕曰:「内地虽近,有军有粮,非三四年攻击不可得」。
范文虎曰:「内地虚弱,不足应敌,驱兵而入,可即得之」。
伯颜乃信用文虎
文虎为鞑前驱。
虎臣亦领先锋前进,遇文虎船,交相诟骂,为文虎贼船所捎。
又报贼兵乘夜已偷渡鄱阳湖东,凶势已迫,虎臣竟走回,号令不明,军势自乱。
廿三日虎臣似道密语移时,似道惊疑失措,虎臣怀惧不肯负荷死战,一矢不发,似道虎臣各船遁走。
诸军俄失似道虎臣所在,廿八万正券兵,一时俱溃散。
似道舟飘于真州朱金沙,淮东阃臣李廷芝遣兵救似道扬州城,官诰、金银、关会、船一皆遗失。
虎臣遁归泰州堂吏翁应龙持都督府印遁归行在。
江右阃臣黄万石叛,密信降鞑,反一一截取朝廷调兵省剳,尽持示鞑。
万石即剃三搭辫发,胡服。
饶州守臣唐震叛,延鞑酋入,皆南人,疑为强盗,伪曰鞑兵所袭,即杀贼反正,贼再至,唐震与贼战,城陷为贼杀。
江东提刑谢枋得降贼,后挟邓、傅,诸洞民兵反正,杀贼甚多,示榜主张大宋气数甚力。
三月似道致书丞相章鉴曰:「虏势已迫,但促三宫渡海,似道当海中迎圣驾矣」。
似道又手批谕殿帅韩震,命之促三宫渡海,手批误达殿司副帅彭之才,之才密告丞相陈宜中,即与编修希圣谋,希圣怂恿诛韩震
陈丞相密奏行其事,始以计呼韩震至,试验其语意,果恃似道跋扈不法。
韩震谓:「三宫不动,但殿司山上发土炮入皇城,警以虏至,三宫可迁驾矣」。
遂命壮士出敕示斩之,韩震子女及裨将鬨出国门,叛而归鞑。
丞相章鉴遁身去国,王爚左丞相,阖朝论奏赦似道罪,促其归越终母丧。
建康镇江常州俱叛,京师摇动,三学上书,言京师国之根本,不可迁都,自委社稷为弃物。
太皇批诏,谕三学士子及百姓:「当与汝同一死生为誓」。
中外咸悦。
四月京湖阃臣朱祀孙节度使高达并叛。
沙市仓官司马梦求见虏至,自经而死。
六月朔,日食九分有强。
似道自扬归越,首招心腹密客廖莹中饮,是夜莹中饮毕而归,即死。
咸疑似道有异谋,惧事泄,以饮食药莹中死。
众议纷然,丞相王爚首奏似道罪,乞贬窜似道
似道循州,褫爵籍家。
山阴县县尉郑虎臣,素衔似道窜其父死贬所之雠,意乞防送似道,谋报私雠。
越州福王赵与芮素以受似道所制为憾,竟命虎臣押送似道之贬所。
朝廷窜籍似道密客,贬其党与,收叙似道所窜逐人官爵。
丞相陈宜中收用人才,旌赏激励,方有条绪,京学上书咸议,陈丞相即抗疏自辨,竟归田里。
丞相王爚平章军国重事留梦炎右丞相,议遣承宣使张世杰步帅刘师勇等分兵水陆夹攻。
未几,平章王爚遁避去国。
七月刘师勇由陆路进兵复常州张彦进兵至吕城,马坠堑,为贼所擒,师勇止守常州八月张世杰统率孙虎臣等分部兵船,由许浦京口世杰所部兵船交战正得胜,俄见大船无数,自扬州第二沟出,因贼不张旗帜,我军别部兵船误认为扬州阃臣援兵至,意不为备,为贼所入,孙虎臣竟命鸣锣,所误我军尽退兵,贼兵进攻,我军败于焦门,忽风水俱不利,世杰亦退兵。
太皇屡降手诏,趣丞相陈宜中还朝。
九月右丞相侍读陈宜中始还朝。
尚书文天祥挺身作檄,倾家赀纠集吉赣乡兵三万人勤王。
至行在,除浙西制置使,开阃平江府
郑虎臣押送似道漳州木绵庵,似道踞虎子,虎臣踢其阴而死。
少保张世杰虎臣不奉朝命私杀似道罪,斩虎臣
十一月常州受鞑贼围四十日,城陷。
刘师勇绐北装辫发,诡计出鞑兵重围,归行在。
都统王安节常州骂贼战死。
贼尝掷十万户金牌诱之,安节曰:「我不作两朝臣」。
湖州独松关陷。
于潜千秋关陷。
陈丞相浙西制置使文天祥提兵勤王,退守临平
国势危迫,屡次降诏趣淮西阃臣夏贵京湖阃臣朱祀孙、六郡镇抚使吕文福等提兵勤王,并不至,皆从叛。
潜受鞑主忽必烈伪命、衣服、笠、剑等物,语鞑曰:「汝若得行在,当以淮西来归,勿我虑也」。
无锡宰阮正己不屈,抱县印赴水死,其子亦从父水死。
隆兴府陷,刘槃叛,都统施炎战而被擒,不屈。
十二月平江府湖州嘉兴府陷。
丞相陈宜中力请三宫迁驾,直逼太皇病榻殿前奏曰:「昔贼未近,不宜轻动,自召乱端,弃宗庙社稷;
今贼既犯京畿,不容不迁都。
设或不然,有难言者」!
太皇曰:「昨卿等三学谏朕勿迁都,今乃逼朕迁都,朕病去不得。
鞑贼果至,当投龙池死」!
二年丙子正月陈丞相密说奏请杨太妃挟所生二王浮海奔浙东,吉王进封益王、天下兵马都大帅信王进封广王、天下兵马副大帅陈宜中都督天下军马,吴坚左丞相贾馀庆右丞相
十三日,鞑贼犯行在皋亭山丞相陈宜中又告太皇家侄、节度使谢堂,再三委曲奏请迁驾。
太皇曰:「汝姓谢,宁管得赵家事?
丞相来」!
陈丞相至,太皇曰:「渡江有舟否」?
曰:「有」。
曰:「舟大否」?
曰:「舟大」。
曰:「舟大可以尽载京师百姓去否」?
丞相不对。
丞相又以死战为奏,太皇不允,惟主于和。
丞相又奏:「和则作降文授鞑,自称之字,甚耻闻之,不若迁驾为上策」。
太皇曰:「倘能为生灵计,此一字亦不惜」。
太皇昏耄,死不肯从迁驾策。
陈丞相即与武臣张世杰刘师勇、苏由义,文臣曾渊子赵溍等并奉国玺,浮海奔浙东。
鞑酋伯颜陈丞相挟二王南奔,贼甚心变,欲直入屠弑京师
朝廷命文天祥右丞相名使鞑军前,与鞑酋伯颜语,辞气甚慷慨激烈,辨析夷夏,忠壮不屈,不跪,贼燄稍平。
朝廷命高应松作降文授鞑,彼以为无哀痛请命之意,又易刘袖然为之,丞相执政百官尽出国门迎鞑贼,或跪或拜,莫不叩首乞命。
十八日,行在陷。
叛臣吕文焕首入犯国门,叛臣范文虎首入犯大内
太皇病不肯出,逆臣驸马杨镇术绐太皇迁过别小御床,就床舁太皇出授伯颜
鞑酋唆都领兵犯浙东,逼二王。
二王御舟泊明州定海,索朝廷先所分寄明州金银纲,沿海制置赵孟传不肯发其金银应副行朝军需,承宣使张世杰亲入明州责骂,孟传仅还金银三百匣。
孟传叛,以明州降鞑。
湖南阃臣李芾孤守潭州,于邻郡属县尽叛之后,鞑贼围城凡六阅月,力已不支,不肯叛国,左右皆逼曰:「汝辈欲叛耶」?
命刽子自杀家人,又重犒官赏金银与刽子,命斩,刽子再四不敢,又命斩刽子,乃朝服自经于雄湘阁上,仍纵火于阁下,终尽归于灰烬。
漕运钟蜚英亦不屈,先自经而死。
潭州官僚、吏卒、百姓,莫不争死于绳刃水火之间,一城之民皆忠壮激烈,鞑贼亦悯之。
二月伯颜全太后幼君出国门,丞相吴坚贾馀庆参政家铉翁刘岊以下官僚,并奏乞封赠三代及妻孥,太皇从之。
辈不救国难,尚慕虚名,报国之心安在?
辈之罪,何可胜说!
贼胁吴坚以下并北行。
晦日丞相文天祥京口虏馆,夜遁渡江归国。
三月朔京口鞑贼闭城三日,排门大搜,天祥已奔真州,由泰州渡海而南。
全太后幼君、六宫亲王并北狩,渡扬子江、圣驾官车凡九十三辆,大小官使六十馀人。
有叛臣教鞑酋曰:「福王赵与芮理宗亲弟,度宗本生父,福王家多子侄,大宋根本犹在」。
逆臣杨镇使臣夏若水,尽逼取福王及子侄辈,并北狩。
二王至温州,御舟驻江心寺,谋建行都,迓续国脉,南奔福州
夏贵淮西授鞑去。
靖州太守康□叛,挟郡印出城降鞑。
通判张希颜闭城拒□,极力整龊备禦
靖州本隶于湖北阃臣,以朱祀孙先叛,越界闻之于湖南阃臣,遂为之奏,希颜除知靖州,继除湖北提刑
靖势不可守,希颜移治飞山上,通结洞民,坚守杀贼,谋为恢复计。
后因朝廷遗赵立赍省剳、持二颗节度使印迂道避贼,由田、杨国入蜀,谕昝万寿张珏,各拜节度使,提兵出蜀剿虏勤王,甫经由飞山下,希颜留立相议,乞留二节度使印,借此印为说,挽万寿出蜀拜受节度使印,庶几希颜可与万寿协心同谋恢复事,遂以印授希颜
万寿之侄德威,偶以军事经过飞山希颜不知德威已怀叛志,喜而招德威,痛与德威谋论杀贼事。
先知几,饰说遁去,德威曰:「势不两立」。
即杀希颜于卧内。
希颜忠赤,艰难有大志,为叛臣所杀,不克集事,惜哉!
嘉定帅臣昝万寿叛。
四月丞相吴坚等已陷幽州,尚率百官入长寿宫满散太皇寿崇圣节,辈欺天,一至于是!
太守赵淮居闲遁避,受擒不屈,鞑酋阿术维扬叛,维扬城,叫城上曰:「此城昔我祖、我叔父为朝廷修峻甚劳苦,语制置,决不可与贼」!
贼酋责之,并骂甚烈,被贼杀。
之仆亦不屈,被杀。
,方之孙,范之子,葵之侄也。
施炎骂贼不屈,被贼杀。
鞑酋伯颜丞相吴坚等矫太皇手诏,谕阃以淮东与鞑,阃臣李庭芝姜才迎诏入公庭,率官僚泣拜而焚之,语虏使曰:「此艺祖高宗物也,岂太皇可以私与人乎」?
遂斩虏使。
五月初一日丞相陈宜中拥立益王即位于福州,改德祐二年景炎一年,上杨太妃尊号。
福州州城南壁忽崩七里。
行在谢太皇北狩。
广东经略徐宗谅密书通叛臣吕师夔,许以广东叛国降鞑。
随驾内嫔某氏,贼欲犯之,不可得,书裙带曰:「誓不辱国,誓不辱身」!
自经死于虏馆。
自去岁,贼酋阿术筑湾头、筑杨子桥、筑朴树湾,分屯死厄维扬
至七月维扬粮绝,阃臣李庭芝与都拨发官姜才,统马军五千人、步兵一万人来入泰州,谋涉海而南。
朱焕扬州叛,遂以报贼,中道遇贼酋阿术截战,步兵尽陷,独马军胜,拥庭芝泰州
鞑兵俱集,阿术筑土城围阨泰州,不幸姜才病腰疽伏枕,泰州守臣孙良臣叛,阿术泰州庭芝赴水,虏以钩活取之。
尚按剑而语,虏舁出,众语劝降贼,唯背面不语,遂铁索锁于夏贵节堂。
一日,众酋把盏,令叛臣朱焕谕劝庭芝饮酒,庭芝不饮虏酒,但垂泪不语。
即骂曰:「天不与我耳,与我,汝贼辈皆剐于我手归罪」!
指骂老贼夏贵甚烈,抱愧不对,徐嗾阿术曰:「留庭芝终无益」。
阿术遂斩庭芝庭芝受刑,刭无血,剐骂贼至死不绝。
淮东诸州皆叛。
先叛臣黄万石剃三搭辫发,身统鞑兵,深入邵武军,说谕守臣黎立武叛,立武不从,弃城奔福州
万石遣人传鞑命,四散说谕州县叛。
浦城县县尉赵孟通辨骂,呼众擒剐贼使,浦城县升为忠安军,复邵武军万石竟遁。
八九月,鞑兵自湖南广东熊飞以兵战,逐而退。
武臣马塈广西纠募壮士数千人,先尝欲往救潭州围,中涂闻潭州陷,即回。
遇贼鏖战四十里,适广西经略李与己死,径入静江府,据郡治,开府库,办守禦事,自请于福州行朝,旨任以广西之寄,守静江府
杀贼不胜,城陷,提兵巷战,为贼擒,不屈,被贼杀。
参议邓得遇不屈,水死。
静江一城之民,俱为贼杀,得逃入西山者七百人,贼后许以不杀,招其降,七百人不肯叛,皆自杀。
十一月江东江西路诸关隘俱陷,海道贼船俱至,行朝又弃福州,御舟至南台海口,正遇叛臣王世强所部鞑舟,时世强犹有人心,竟不纵贼船相逼,容张少保景炎皇帝御舟奔海而去。
后贼知世强纵御舟奔海去,遭贼诃责,闷气而死。
秀王赵与檡将扈驾三千兵过飞鸾岭上,遇鞑酋阿剌罕领兵三万人至,与檡死战数合,杀贼十之八九,与檡全军陷没,与檡被擒不屈,被贼杀。
王世强犯福州,行朝竟以舟为国,缀旒国祚,守泉州
蒲受耕,祖南蕃人,富甲两广,据泉州叛。
大裒金贼,迎贼反寇张少保兵船,鞑遣人说三郡宣抚使兴化军陈文龙叛,文龙作书鞑:「愿得兴化、漳、泉三郡,奉大宋香火,勿来攻伐。
我七世受朝廷爵禄,决不叛国」。
密为左右所卖,导贼入城。
文龙被擒,贼辨骂,缚至行在,病死,终不屈。
二年丁丑泉州素多宗子,闻张少保至,宗子纠集万馀人出迎王师,叛臣蒲受耕闭城三日,尽杀南外宗子数万人。
张少保提兵围泉州,九十日不下,殿帅李胜用命攻泉城,被贼擒,骂贼不屈,为贼所剐。
九月,复福州,受耕报鞑贼阿塔海领兵合至,张少保退兵入海,遇鞑贼扬酋交战,贼舟大败而去。
监军赵必宰纠义兵勤王,遇贼被擒,为贼杀。
忠臣陈文龙之叔陈瓒,纠义兵迎王师,除守兴化军
后鞑攻兴化,城陷,骂贼甚烈,亲为贼酋唆都所杀。
叛臣吕师夔,率贼酋塔出江西广东,取经略徐宗谅许叛广东州郡,宗谅犹豫,弃广东遁去,广东诸州皆叛。
陈丞相意不欲围泉州攻受耕,谓杀南人不损鞑贼,无益。
张少保怒受耕反为鞑贼寇窃大宋兵船,决于围泉。
陈丞相懦儒,张少保武臣,势不能统摄,语多不合。
况左右前后,或人或鬼,顷刻之间,变化叵测。
陈丞相身护玉玺兵船前行,竟托失风,奔占城国
三年戊寅三月重庆府城陷,阃臣张珏遁至忠州,为贼擒。
六月景炎皇帝以病崩于南恩州界。
少保张世杰拥立广王即位于海外碙洲,行朝铸金玺行事。
八月景炎皇帝攒葬碙洲,谥端宗,陵曰永福。
九月,复广州崖山,建行都,徙广州民往居为市。
海外诸国惧鞑垂涎,月贡金银米帛,充给朝廷军需,为屏蔽攻贼计。
十一月丞相文天祥兵入潮阳县,为鞑所擒,不屈。
景炎四年己卯祥兴一年,改本天历。
福建以南沿海诸郡,自景炎后,南兵至属,北兵至属北,反覆不一,荡为血区!
祥兴一年正月初十,贼酋乌马儿兵犯崖山,我军与贼转战两旬馀,先贼屡败,贼再进寇,势急弃崖山
我军巨艘七八百只,大可容千人,泊崖山奥里,下碇相维,势若履平地,外有小黑船千馀,游击甚驶,与贼相战甚利,军容严整。
乌马儿领兵十万馀,视之意怯,势不可傍。
贼但据崖山为寨,我军乘夜节节劫寨,偷斩贼首累一二千级,贼疑为神异。
有叛将拨发者,庐州人,失其姓名,领三百人降鞑,曰:「张少保所部兵,独有淮兵千五百人精勇无前,馀皆民兵,无足畏。
外若不可傍,内实虚弱。
凡小黑船出击得利之兵,即巨艘之淮兵,小黑船归,则淮兵复居巨艘,不过此千五百人,出入张其威武
若俟小黑船淮兵游击时,以重兵掩内虚之巨艘,从后击之,必败」。
乌马儿可其言。
二月初六日,贼果俟隙后攻,我军内虚莫敌,后船兵尽走聚前船。
贼四围合攻,淮兵打水路死战出船,少保张世杰祥兴皇帝奔遁,唯馀巨艘十九只、淮兵千五百人及民兵而去。
馀小黑舟亦迫奔去,制置赵溍制置曾渊子节使苏由义各统舟师,分战各遁。
杨太妃蹈海死。
丞相陆秀夫朝服蹈海而死。
参政单公选亦蹈海死。
惟掌金玺官抱玺蹈海,罥碍舟尾绳木间,不坠下水,为贼得。
张少保先尝遣使海外某国,借兵夹击贼。
张少保后一日,果有四五百艘至,或报陈丞相兵船同至,探张少保败遁,不与贼战即去。
张少保未遁之先,赵溍、苏由义等闻报贼兵颇少,众议可以进兵击贼,独张少保不肯,遂止。
尝闻崖山陷虏,忠义之士咸议张少保失在此,不乘时进攻,殊莫晓当时意;
独我臆度张少保恐贼舟埋伏,先驱轻兵相挠,疲我兵力,然后驱重兵相压为虑,否则俟海外某国兵船,行夹击之法。
张少保入死者数,说叛者众,始终一诚,不变不屈,岂可执此议其非?
或抱高见,又非人测度可及。
天不右宋,无以施其智,动成左计,原其心,实无瑕可指。
鞑酋屡遣人说张少保叛,世杰曰:「我本北人,宁不知北人肺腑?
彼安有终始?
我受朝廷爵禄历年已深,终不忍悖之!
我焚香誓于天久矣,不然,幼君置于何地?
我惟有死耳」!
张少保妻妾子女先陷虏,鞑酋屡俾其妻妾子女等作家书唤之归鞑,皆置于不从。
曾渊子等诸文武臣,流离海外,或仕占城,或婿交趾,或别流远国。
承宣使文英叛,反攻劫大宋金银船,尽奄入己,为鞑贼穷追,攻寇大宋南奔馀舟,杀魏辰等。
陈丞相初奔占城国,后占城降鞑,遣士卒服事陈丞相,实寓监绊意。
又遁而奔阇婆等国。
或传张少保今驻军离里。
陈丞相张少保流离奔走之间,竟无一人兴胁之刺之授贼之心,非二公精忠大义,何以得人心如此耶?
忽必烈闻倭国富庶,垂涎其国,屡遣人说其来臣。
倭主作书报鞑主,大意曰:「大宋无失德,汝行逆篡,今垂涎及我,我当兴兵诛汝,汝来降我则可,不降则来与我战」。
忽必烈遣晰里伯由高丽攻倭,人船俱陷于海。
辛巳六月,鞑兵由明州涉海,至倭口,遭大风雨作,人与船俱陷,又大败而回。
倭遣使责占城不战而附鞑,占城有悟意,始背元鞑。
大宋工部郎中阮同老流离海中,被贼擒,贼授北靴,与之易南服,同老拔刀斩北靴尖,终不屈,被贼杀。
鞑酋唆都往攻占城,又败而归。
壬午春,倭国舟师来攻鞑人,沿海一带不得其隙而入,悠扬数时而空返。
秋末,俱蒙国遣使遣鞑一合一帚,或谓寓「合扫」之意,其事未易量。
安南国遣使入鞑,谓彼土少妇人,愿岁得妇女以千计,岁输金银为报。
十一月丞相文天祥已陷虏五年,万挫不屈。
一旦睹德祐嗣君,拜而大恸,指忽必烈肆骂甚烈,数其五罪,为贼斩而剖腹,食其心肺。
陈丞相占城,出师甚盛。
倭国出兵,已夺高丽,谋攻幽州
回回挟塔利、狗国等,出攻鞑西北边,甚得利。
逆鞑亡,大宋兴,此正其机也!
用韵酬涂启仁傅钧午日联句兼饷余酒 元 · 黄镇成
七言律诗 押豪韵
西江回棹溯烟涛,南谷登楼碧四遭。
两戒山河随蜡屐,十年风雨重绨袍。
樽开北海云鲸浪,句秃中山月兔毫。
更忆迂翁伴仙客,遣分朋酒慰离骚。
迂翁安处斋图 元 · 陈方
七言律诗 押阳韵
睡起山斋渴思长,呼童煎茗涤枯肠。
软尘落碾龙团绿,活水翻铛蟹眼黄。
耳底雷鸣轻著韵,鼻风过处细闻香。
一瓯洗得双瞳豁,饱玩苕溪云水乡。
倪云林秋林野兴图 明 · 吴宽
 出处: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五十一 閒适类、匏翁家藏集卷第二十
经锄堂前木犀黄,何人晏坐问天香。
迂翁胸中有清癖,欲摘繁花归枕囊。
秋林野兴图亲写,百年零落燕都下。
市门不遇杜长垣,残墨谁将手重把。
郊行 明 · 李梦阳
五言律诗 押虞韵 出处:空同集卷二十七
午雪融村溢,春沙引骑纡。
田禽忽自起,水鹤会相呼。
歇马时傍,逢花自倒壶。
醉眸横落日,寂寞宋京都。
汴中元夕五首 其二 明 · 李梦阳
七言绝句 押麻韵 出处:空同集卷三十五
玉馆朱城柳陌斜,宋京灯月散烟花。
门外香车若流水,不知青鸟向谁家。
郑州察院 明 · 严嵩
七言律诗 押歌韵
使节晨驱初渡河,宋京梁苑日经过。
停车最爱兹轩树,维楫犹惊昨暮波。
暑路尘沙淹暍思,晚云台榭起悲歌。
晋公墓千年在(州南有裴晋公墓),怅望秋烟隐薜萝
苏武慢 其十四 次虞韵,写怀一十二首 明 · 夏言
 押词韵第十六部
灵鹫山前,葛阳溪上,野老园开后乐。
花木平泉,风烟绿野,不减迂翁西洛
前辈高情,浮生旧梦,回首千年如昨。
叹乾坤、元气长存,吾道未应萧索。

耳边闻、边境无虞,丰年多,扶杖岂胜雀跃。
篱下鸡肥,瓮头酒熟,唤取比邻共酌。
有客相过,兰舟夜泛,箫鼓笙歌间作。
醉归时、斗柄横斜,月转宝楼西角。
寿晓湘李大司寇八十一一百韵 清初 · 释今无
稽古流星园,光曜至人起(星落流星园,老子诞。)
紫气函谷浮,五千论乃嚭。
浑灏仰淳风,轩黄圣化美。
际陶唐,熙载宅百揆。
道大王章正,文武通经纬。
秋官定邦典,饮羊停沈氏。
宝水龙门,玉节弼纲纪。
择仁古爽鸠,异绩照青史。
四百灵气钟,千波竞清泚。
介寿冈陵峻,纯禧台象炜。
外珥汉庭貂,内秘金仙理。
神凝物不疵,性彻道如矢。
玉既挺蓝田,珠复润隋水。
畴昔登俊选张温言于孙权中庶官最亲密,宜用俊选,于是以陈表中庶,沉静称素履皇甫谧也)
经学实渊溥(孔演也),燕翔赋曾梓王坦被令为之自畴昔,至此为太子庶常)
螭头立豸冠,霜落封事纸。
謇謇喉舌官,大僚亦遭拟(自螭头至此为科臣。)
三辅借汲黯,鞭强如策豕。
合柱匿野王李膺京兆尹,时野王张朔贪残,执法惧诛,走匿,兄让藏合柱中,破柱付洛阳狱,杀之),束薪炙颜斐京兆尹,课人输租,时各因便宜,置薪两束为寒炙笔砚)
别造玉麟符,铜兽安足似樊子盖检校河南内史,有治绩,隋文帝谓曰:“今为公别造玉麟以代铜兽。”)
瞿昙有遗宫,瓴甓方阙里。
玄默迈百王,恭敬及虎兕。
肥硗委荒草,一疏归僧寺。
判磨有后人(汉李元纮京兆尹南阳公主与寺僧争磨,纮判还之。知府宝从一惧,请改判。复大书其后曰:“南山可移,此判无动”),流辉无近祉(自三辅至此为京兆尹
肃肃伯囧任,盈盈耀绿珥。
和鸾驾时龙,精灼陈大议晋傅玄太仆,时比年不登,羌胡扰边,诏公卿会议,谏诤精灼,多见优容。)
综辖南北谯,明镜无瑕滓。
宽明不纵察,岂独欧阳仕。
盗贼西北来,烽烟绕城埤。
力拒智何勇,潜攻寇更迤。
㼾砖日飞㩧,羽檄分迤逦。
战垒阵云深,雕戈杀气否。
清啸有馀閒,笳声发清徵。
不用五浮桥,神臂足可恃。
涡口会占风,顺昌刘锜宋京留守刘锜率所部四万人至涡口,方食,忽暴风拔坐帐,曰:“此贼兆也。”即兼程至顺昌,与知府陈规共守城。兀朮至,以五浮桥绐之,毒其上流,大败之。)
陈汤乌孙,五日解围矣汉段会宗乌孙所围,成帝召陈汤问曰:“度何时可解?”汤知乌孙瓦合,屈指曰:“不出五日,当有吉语闻。”四日而捷书至。)
万灵活全城,功德布遐迩。
复坐醒心亭酿泉酌清沚。
风回明月溪,嗒然足隐几。
守固道乃通,精专达神鬼。
轩冕倘来,临事自有以(自肃肃至此为滁州大仆,言全城禦流寇事。)
汉桓党论繁,大狱雠良士。
滂不祭皋陶,直亮见心肺。
大贤实忧国,满车驱薏苡。
平署赖陈蕃,秉笔竟如此陈蕃不署党人。)
致远不书黄,赵鼎忤严旨。
言切见批鳞,策免解金紫宋高宗时中书舍人潘良贵户部侍郎向子諲奏事久,叱之退,帝欲抵良贵罪,中丞常同为之辨,帝欲并逐赵鼎子諲虽无罪,而同与良贵不宜逐,帝不从,命下给事中张致远,谓不应以一子諲出二佳士,不书黄,帝怒,后竟以此策免。)
嗟哉千古同,事难道足比(自汉桓至此,言奉严旨提问黄石斋,责久不报,遂罢官事也。)
浮云澹河汉,春花欺卷苢。
扶策归故庐,江皋步兰芷。
耳热薄击缶,身閒气不痞。
门径敞罗浮,枕席喧海市。
言寻令踪,古坛见仙趾。
宝炉烧马牙,草庵生凤尾。
红树鸣夏蝉,碧池跃金鲤
辋川乐未阑,神州见颓圮。
瞻彼玉京云,心抽无停晷。
衣白不出衡,灵武竟蒙耻。
浊水泻黄河,汀渚溷漫㳽。
厓门海气深,洪波沉二玺。
早为当局忧,声吞徒悱悱。
失手碎金瓯,禾黍日成秕。
卖卜无好桥,采薇今焉是。
噩梦静来醒,常论自可鄙。
九五蝉翼轻,轩师广成子
东南擅竹箭,玙璠满江汜。
弓旌德泽初,文海走新使。
赵孟固不来元世祖侍御史程文海访求江南人才,帝素闻赵孟遹名,密谕文海必致之,竟不往)刘因疾未已元世祖集贤学士刘因以疾辞,帝闻之曰:“古有不召之臣,其斯人之徒欤?”遂不强致)
古有不召臣,斯人今姓
不强见至德,悠悠恣步履。
社树月频圆,钓舫逢岸舣。
丹井铁桥东,青松白云里。
园种安期,秋深蔓藟藟。
一食肺腑清,须髯黑如
清言会有得,顿折登山齿。
春畴啭流莺,壶浆助耘耔。
手植十围,朝夕供凭倚。
白首文潞公,法交华严喜。
不入香山会,但乘篁溪樏。
诗思急涌泉,陆离似抽芑。
烧香话君臣,一喝洞骨髓。
小义不足陈,经术皆奴婢。
餐莲千劫留,人间岁月驶。
明霞彻六窗,笑竖天龙指。
一室乐有馀,棋枰见披靡。
今春一揖翁,语笑从此始。
活火煮山茶,旧事填两耳。
招我荔枝期,添钵不能俟。
寄我自警诗,望之如浮蚁。
小字过蝇头,恰如春韡韡。
星辉南极壮,典型实丰伟。
梦叶熊罴人,一岁超于彼。
称觞集槐堂,宰割俱停止。
仁爱至今存,学解捐鄙俚。
圣教岂二衢,俗子轻訾毁。
声教簉八儒,遵勖继芳轨。
考祥此其时,如春聚百卉。
淮水吕虔,千阶创一戺。
我睇宝安云,满天散霞绮。
亦效开笼翁,祝声声讄讄(讄讄,祝词也。王荆公宰相,时光禄卿巩中笼雀放之,每一放,祝曰:“愿相公一百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