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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姚雪蓬骑牛像 宋 · 赵时习
七言绝句 押歌韵
骑牛无笠又无蓑,断陇横冈到处过。
暖日暄风不常有,前村雨暗却如何(宋罗大经《鹤林玉露》丙编卷六)。
按:清李元度《小学弦歌》卷八作赵东师诗。《小学弦歌》:姚镛以平寇功守赣州,画骑牛小照,赵题诗规之。亡何,果为帅府所劾。
句 宋 · 释皓
押先韵
楚雁传归信,吴鸥候过船(迎姚雪蓬)。
按:清陆心源《宋诗纪事补遗》卷九六
寄雪蓬姚监丞 宋 · 蔡槃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忆昔青灯夜对床,断猿声里早梅香。
一从去棹冲寒雪,几度凭阑到夕阳。
秋思渐于蝉外觉,别愁偏向雁边长。
梧桐解得离人意,不遣西风吹叶黄。
巾山 南宋 · 楼钥
押词韵第十一部
两鳌赑屃随西行,势欲吸尽西江清。
是谁缭以千丈城,欲去不去岂不灵。
化为青山镇东溟,首冠窣堵双峥嵘。
安舆从东喜逢迎,笑指鳌背同来登。
春残雨足绿阴成,山鸟相和声咿嘤。
自从半山经小亭,仰望巨石扶轩楹。
千山万山拥翠屏,阴霾扫静纤云兴。
翠微下有长江横,衮衮不尽千古情。
广轩俯瞰万瓦平,佳处历历堪指名。
雪蓬蹙云连曲肱,蜂房蚁垤栖残僧。
扶栏更上三两层,一览物象无遗形。
徙倚未厌茗碗倾,长啸两腋清风生。
亲颜甚怡轮为停,我亦色笑喜不胜。
愿我双亲俱遐龄,方瞳鍊颜华发星,如此两峰相对青。
南歌子 宋 · 沈端节
押词韵第二部
远树昏鸦闹,衰芦睡鸭双。
雪篷烟棹炯寒光。
疑是风林纤月、到船窗。
时序惊心破,江山引梦长。
思量也待不思量。
泪染罗巾犹带、旧时香。
赠孤峰长老 南宋 · 戴复古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孤峰何处住,惠远旧林泉。
日用无非道,心安即是禅。
幽栖云壑底,梦寐雪蓬边。
何日山阴道,同寻访戴船。
怀雪蓬姚希声使君 其一 南宋 · 戴复古
七言律诗 押侵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赣州市
寒入疏蓬夜雪深,是非难辩口如瘖。
一官不幸有奇祸,万事但求无愧心。
想像骑牛开画卷,丁宁回雁寄来音。
传家一首冰壶赋,未信横舟竟陆沉。
怀雪蓬姚希声使君 其二 南宋 · 戴复古
七言律诗 押侵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赣州市
有感中来不自禁,短长亭下短长吟。
梅花差可强人意,竹叶安能醉我心。
世事无凭多改变,仕途相识半升沉。
摩挲老眼从头看,只有青山无古今。
赣州呈雪蓬姚使君 南宋 · 戴复古
七言律诗 押侵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赣州市
白旗走报山前事,昨日官军破绿林。
千里人烟皆按堵,一春农事最关心。
不知郊外雨多少,试探田间水浅深。
翠玉楼中无限好,可无闲暇一登临。
赣州上清道院呈姚雪蓬 南宋 · 戴复古
七言绝句 押青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赣州市上清道院
短墙不碍远山青,无事烧香读道经。
时把一杯非好饮,客怀宜醉不宜醒。
题姚雪蓬使君所藏苏野塘画 南宋 · 戴复古
出处: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十四 山水类 创作地点:江西省赣州市
高者为山,坳者为壑。
为烟为云,渺渺漠漠。
水鸟树林,人家聚落。
骑者何之,舟者未泊。
三尺纸上,万象交错。
天机自然,神惊鬼愕。
呜呼,此吾故人野塘苏元龙之墨迹。
中有石屏老泪痕,又与野塘添一笔。
沁园春 送姚雪篷之贬所 南宋 · 戴复古
押先韵
访衡山之顶,雪鸿渺渺,湘江之上,梅竹娟娟。
寄语波臣,传言鸥鹭,稳护渠侬书画船。
上姚赣州镛寿 南宋 · 陈元晋
东南之镇曰会稽,扶舆清淑拱帝畿。
千岩万壑气盘礴,更有寿桧天与齐。
托根后土阅千古,黛色苍皮天一柱。
钟为人杰堪栋国,恰似嵩高降申甫。
君侯胸中百万兵,年未四十俄专城。
精神满腹秋水莹,谈笑两颊春风生。
崎岖赣右三百里,蛟鳄垂涎波浪起。
溯流张胆作风帆,信如王尊乃勇耳。
脱略边幅柔凶顽,解除苛娆绥创残。
唤回和气豁氛祲,事有至难谈笑间。
人口如碑沸传诵,帝曰吾徒得君重。
天风吹下紫泥封,趣入班行作仪凤。
大夫何以假守为,真除属厌民所期。
虎头岌嶪要弹压,凝香森戟聊娱嬉。
璇杓插子日南至,黄钟飞灰雷出地。
崆峒春早梅已香,酿入黄堂寿觞里。
醉来含笑看吴钩,龙光夜半干斗牛。
关河北望令人老,忠臣心与天为谋。
潢池正尔兵不弄,又说边尘时澒洞。
筹边筦钥宁无人,知待人豪为国用。
貂蝉冠高剑拄颐,丹青正与绿鬓宜。
碧油幢下白羽扇,貔虎百万惟指麾。
雍容传檄定三辅,颈缚单于归衅鼓。
手扶銮驾还东都,宫殿千门总如故。
摩挲与问金城柳,颇尝见有此举否。
策勋饮至未央宫,腰下悬金印如斗。
万年觞捧月氐头,虎拜稽首扬王休。
功高福与宋无极,紫枢黄阁三千秋。
跋姚镛县尉文藁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七二、《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九、《后村题跋》卷一
右姚君杂著一卷。百诗森严,一赋二记峻洁,四六尤高简,缩广就狭,刊陈出新,变俗趋雅,斲华返质,一字不可增损,半句之工、片辞之善,贤于它人千篇百首,天下之名作也。然才力有定禀,文字无止法。君以盛年挟老气,为之不已,诗自姚合、贾岛达之于李、杜,文自公、谷达之于左、马,四六自杨、刘达之于欧、王,翡翠鲸鱼,并归摹写,大鹏尺鴳,咸入把玩,则格力雄而体统全矣。
忠肃陈观文神道碑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一八、《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四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钱塘
公陈氏,讳韡,字子华。曾大父讳僖,赠太傅,有阴德;母华国夫人黄氏。大父讳衡,通直郎,赐绯,赠太傅;母婺国夫人黄氏。墓皆朱公所铭,文公书法严,不以一字假人,然称太傅重厚长者,自谓浅之乎为人,知之不尽。父讳孔硕,中大夫、秘阁修撰,赠太师;母福国夫人田氏,邢国夫人郑氏。太师少受学于朱、吕二先生,仕历两朝,名重一世,号北山先生。公生十日而福国亡,鞠于祖母。婺国崇释教,偶谈佛有舍身馁虎者,公犹髫龀,独曰:「奈何饱此恶物」!婺国异之,曰:「佛化虎,使不为暴耳」。未冠,袖贽见淡轩杨先生方,淡轩览而奇之,贺北山公曰:「真英物也」。北山性刚严,公左右承顺无违。事继母尽孝,逊父郊恩与弟韔。始应举,擢开禧乙丑第,授江州湖口尉。时乾、淳诸老惟水心叶公殿后,公往师焉,水心为下一榻,期之甚远。嘉定三年,侍北山公使海陵,叛寇胡海挟虏骤至,公募死士合盐军迎击于青垛,破之。六年,之官湖口,当路交荐。九年秩满,再调南剑州录事参军。丁郑夫人忧,十三年服除,差监行在编估打套扃门。十四年,淮阃忠肃贾公辟京东河北节制司干办公事,公谓山东、河北遗民归我,宜使归耕其土,给以耕牛农具,分配以内郡之贷死者,此晁错实塞、赵充国留屯之策也。然后三分齐地,张林、李全各处其一,又其一以待有功者,以分其权。河南首领以三两州归附者与节度,一州者守其土,忠义人尽还北,然后括淮甸闲田,仿韩魏公河北义勇法募民为兵,给田而薄征之,择土豪统率。通、泰盐贩又别廪为一军。此第二重藩篱也。十五年,淮西告警,公策:「虏必专向安丰而分兵缀诸郡,使我备多力分,使卞整、张惠、李汝舟、范成进各以其兵屯庐州以待之。虏将卢鼓搥新胜鞑于潼关,乘锐急战,当持久困之,不过十日必遁,设伏邀击,必可胜。又使时青、夏全候虏深入,以轻兵掠其巢穴,亦一策也」。其后虏果犯安丰,公奉檄如盱眙犒时青军。改淮西制置司干办公事,再如盱眙见刘琸,调卞整、张惠、范成进、夏全诸军应援捣虚,皆行公策,遂有堂门之捷,俘四驸马。公赴都堂禀议,未至,改宣教郎,升淮东制置司干办公事。史丞相延见,置酒。酒行,辄探怀中纸,俾筹之,凡十事。公立剖决,丞相悉奏行之。除将作监丞,升制司参议、兼通判楚州。十六年四月,忠肃公以疾入奏,委公暂摄。忠肃公讣至,为位哭之哀。权阃丘侍郎寿隽尤敬公。公自以受知忠肃,力求解罢,又以新帅郑损、许国与贾宿憾,乞避之。居阃幕三载,以公廉恩信得众。李全爵位寖穹,公每折以理,辄耸动,众恃以安。初易帅,北军欢曰:「愿得陈制参为制置」。公叱曰:「若朝廷顿一束草在制使厅上,汝辈亦当敬事,妄言者斩」。李全与赵拱评南朝人物,谓若有三五个陈制参,中原不足平也。全妻杨氏每戒全无失礼于公。十七年,赴行在奏事,北人泣送。二月,除太府寺丞,奏:「今为边患者三:有垂亡之金,有新造之鞑,有归附之忠义。金、鞑存亡未分,忠义叛服难保,一二年后,虽欲安坐固守不可得也。宜早夜以克复激厉中外之心,不可以自守沮抑将士之气,士气一惰,作之实难」。忠义外附已久,边境有急辄为先锋,功不可掩,若谓其真可保十万之众,岂皆忠臣孝子。因献三策:一、储人材以为边境之用;二、广屯田以省漕运之费;三、练南兵以防偏重之势。三月,差公考试。五月,主管华州云台观。宝庆改元,真文忠公举公应诏,称其「自少英发,有志功名,博观古今,慨慕贤杰。于用兵筹边之略尤喜讨论,同时在边之人,多言其忼慨推诚,能得忠义之心,岂可使之久闲」?二年七月,令赴密院禀议。辞,乞终养。差知兴化军。三年春甫下车,四月移知真州,去而莆人既思至今。未至,除淮东提刑,寻直宝章阁,依旧提刑、兼知宝应州。八月,除大宗正丞兼工部郎官,改仓部郎官。奏事言:「今人心懈而贤能隐,吏治污而民生困,国计匮而兵力弱,兴起振刷在陛下一念间耳」。又论驭将之失四,制兵之毙六,皆切中时病膏肓。十一月,蜀帅言鞑欲和,公言:「闻李全自称山东河南行省,部领鞑兵至山阳,声言为我决和议。外间误其甘言,窃为忧之。全毙许国,疑隙既深,青社被围,怨我不救,甘言正是诱我」。又言:「朝廷倚重时青以亢全,今解仇合从,与鞑为一。若朝廷谓时青真可倚,鞑人真欲和,李全真悔过,三孽相因,恐贻无穷之忧」。与时议不合,丐祠,不报。绍定改元三月,时青为李全所戕,其将王海闭关拒全。公言:「独有命王海管时青军,使不折而从李,然后声全之罪致讨,不然国家无宁日矣」。再请祠,不报。五月,太师公讣至,奔丧亟归。二年四月,葬太师公。十二月,盗发于汀、剑、邵,群盗蜂起,残建宁、宁化、清流、泰宁、将乐诸邑,闽中危急。帅王侍郎居安请公提督四隅保甲,公辞之。漕使陈汶、仓使史弥忠告急于朝,谓非公莫办此贼,起复知南剑州。辞不获,遂行。三年正月至郡,籍士民丁壮为一军。沙县紫云台告捷,公重赏之。州兵至县少剑,死者数十人,公厚拊其家,励其众曰:「始若辈望风而遁,今知进而不知退,虽未胜而胜势已见」。斩觇贼白旗不用命者。沙县破,贼由间道趋城,忠勇军破之于高桥,贼乃趋邵武。寻除直宝章阁,起复知南剑州,提举汀邵兵甲公事、福建路兵马钤辖。时贼愈炽,尚有倡当招不当捕者。公言:「始者贼仅百计,王侍郎招而不捕,养之至千;程内翰招而不捕,养之至万。今复养之,将至于无算,求淮西兵五千人,可图万全」。贼破邵武,诏公兼本路招捕使。贼急攻汀州,淮西帅曾卿式中调精兵三千五百人适至,公调五百人由泉、漳间道入汀。五月击贼于顺昌,胜之。六月,兵大合。除直宝谟阁、福建路提点刑狱公事,兼知南剑州,充招捕使。七月,公亲提兵至沙、顺昌、将乐、清流、宁化山前督捕,又申密院,乞下江西防贼走路,所至尅捷。九月,分兵进讨。十月,进攻五贼营寨,平之。十一月,破潭飞砌贼起之地,夷其巢穴。十二月,诛汀州城叛卒,谕降连城七十二寨,汀境皆平。四年正月,遣将破下瞿张原寨。二月,躬往邵武山前督捕。馀寇沮水未渡,公褰衣大呼,诸军和之,响裂山谷。贼有晏彪迎降,公以其罪不可赦,力屈乃降,后卒诛之。进右文殿修撰。五月,特转三官兼知建宁府。公乞持馀服,不允。南剑民相率祠公,名曰「千秋报德爱仰堂」,真公作记。七月至建,时衢寇汪徐、来二破常山、开化,张甚,殿步旅数千未敢进。公命淮将李大声提兵七百,出贼不意,夜薄其寨。贼出迎战,见算子旗,惊曰:「此陈招捕兵也」!皆大哭。急击之,衢贼亦平。五年六月丐祠,不许。九月,兼福建安抚。十月,至福州阅武。十一月,还建。六年五月,除宝章阁待制、知隆兴府、江西安抚使,辞,不许。八月交印,赣贼陈三枪据松梓山寨,出没江西、广东,所至屠残。公遣官吏谕降,贼辄杀之,决策进讨。道旴,密访前害守臣营卒姓名,昼游麻姑,夜禽十卒,斩以徇。奏宽十一州上供纲银及蠲隆兴米纲积欠。九月抵豫章,以盗贼起于贪吏,奏劾赣守姚镛、兴国守王相,御笔各降五官安置,且降诏奖谕。又曰江西寇盗稽诛,皆臣下欺诞、事权涣散所致,若决计荡除,数月可办。十一月,节制江西、广东、福建三路捕寇军马。公奏遣将刘师直扼梅州,齐敏扼循州,自提淮西兵及帐下亲兵捣贼巢穴。十二月,兼知赣州。诸将破下平、小平四寨及百丈贼峒。端平元年正月,开三路幕府,苗秀荣军至,分屯平固、百丈。升华文阁待制。二月抵赣,斩将士张皇贼势及掠人物者。广东宪司申张魔王、经略司申陈三枪皆已出降,公奏其欺罔。已而齐敏、李大声所至尅捷,诸屯日有俘获,公谓截发刺字之人皆胁从者,给印据使散归其家。三月,分兵守大石堡截贼道,遂破松梓山,三枪与馀党缒崖而遁。初,江、广群盗皆听命于三枪,服饰僭拟,蹂践十馀郡,数千里无炊烟。公亲督诸将,乘春瘴未生薄松梓山。贼悉精锐下山迎敌,旗帜服色甚盛。我军步骑夹击,又纵火焚之,士皆攀崖而上,贼巢荡为烟埃。张魔王自焚,枭贼千五百级,擒将十二,得所虏妇女、牛马及僭伪服物各数百计。三枪中箭,适与齐敏军遇,鏖击败之,贼遁。翌日,追及于下黄,又败之。馀众尚千馀,薙狝略尽。三枪仅以数十人遁,至兴宁就擒,槛车载三枪等六人至隆兴斩之。贼跨三路数州六十寨凡七载,公自出师至凯旋不四阅月,兵士死者仅数十人,近古平寇未有如此神速者,然一以忠实行之。奏解三路节制司,仍祠,除权工部侍郎、兼江西安抚使、知隆兴府。六月入府视事,时三枪已诛,有小张魔王者未获。循州解张八官,云即其人。公言广东屡言三枪已擒已杀,后殊不然,此岂可信,卒不奏。诏落权,赐金带。丐祠,不许。除依旧工侍、兼江东安抚使、知建康府、行宫留守、沿江制置使。十月抵建康,仍旧节制和州驻劄宁淮军。先是,议者谓金灭鞑兴,锐意进取,以公威望日隆,欲付此事。公奏:「谋国譬如弈棋,凡欲杀敌,必先自活。今盗贼已平,当且息民务农,阜财积谷,汲汲固圉。若竭东南之力以事西北,循虚名而受实祸矣」。至是得旨,带职奏事。二年正月赐对缉熙殿,公拜疏略如前奏,谓:「去岁偏师失律,人固忧之,臣以为若使侥倖而捷,胜负相寻,其忧更大。愿思天戒可畏,察国力已殚,毋诱于外,先固其内」。又言:「国初命郭进守邢、洺,李汉超守沧、景,李谦溥守隰,贺惟忠守易,皆十馀年不易。太原可攻而不攻,燕蓟可取而不取。当时契丹方强,虽不与之校以逞威,亦不急于和以示弱。艺祖禦戎之策如此」。又言:「前代立国于南如孙权,陆逊以识虚实、知形势而安,诸葛恪以狃胜而败,孙皓以贪地而亡」。又言:「庾翼、褚裒、殷浩之举非,蔡谟、王羲之、孙绰之言是」。上嘉纳,赐坐,使毕其说。二月再内引,条上十四事。公久去阙庭,一旦见天子,倾倒肺肝,所言有端平诸臣所未言者,由是与庙谟枘凿矣。辞,还建康,奏孟珙不当骤为马帅,夏全降不可轻信。五月,丐祠。采石军将卢宣拒追杀龚元,奏案上,丞相欲贷其死,公斩之。六月再乞祠,谓:「自嘉定以来,阃臣率用宰相私人,臣本书生,直道而行,与今丞相素不相接,冒当阃寄,孤立无援。乞拨邻路钱助建康,已报可而中寝,和籴米旧输建康,今拨隶平江,并欲与转般仓废之,是财谷为臣所累而储积不丰。将佐有罪诘问,遽呼禀议,有劳申辟,沮抑不行,是将佐为臣所累而黜陟不明。昔子兰谗屈,延赏怨晟,臣实惧焉」。疏入不报。是月,镇江防江水军蔡福兴等入城纵掠。先是殿旅失伍,因而抚之,其子弟在军中者谋为变,觊黄榜招安得厚赏,托言军吏减尅以怨众,从者千六百人。制阃、总饷、郡守皆主招安,公谓此策若行,何以为国,调四统制王明等由水路,张仙等由陆路,李大声由间道出贼背。贼入句容茅山,四将会攻,贼乘高迎战。将士撤居民门扉蒙之而进,力战大破之,生擒七百馀人。蔡福兴走至金坛,捕斩之,拊定其在寨者。摧锋军将曾忠戍惠州,以不更戍叛,犯广州。公遣陈万等讨之,所调不满八百人,贼知为招捕司兵,亦请降。公力丐祠至三,上遣中使宣谕,密赐器币香茶。公奏谢,请益力。会密劄抽回拆洗戍兵,淮东制阃怒斩马司副将韩璋,公殊不能平。上命近辅移书谕解,东阃亦以书来谢过。御笔奖谕:「卿以儒知兵,阅熟义理,必能恢休休有容之量以大所受,廉、蔺、寇、贾之事,其深念焉」。且赐金器等物。公因奏谢,复温前请,御笔除权工部尚书、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知建康府。辞,降诏不允。时诸路数有军变,上降诏罪己,公以上方罪己而臣子偃然受赏,力辞至四。同知郑性之以所得公五书达乙览,乃可其奏。十月,堂帖委履亩输楮,辞之。十一月,御笔除刑部尚书,加大使,往来巡视江鄂,措置捍禦。公言:「六朝都金陵,置扬州,其东二百里置徐州于京口,其西三百里置豫州于姑孰,皆宿重兵。其上流则就武昌置江州,就江陵置荆州,湓浦、襄阳皆在所统。相去皆不过六七百里,盖有以荆兼江州者矣,未有以扬、豫兼江州者。唐鄂、岳、宣、润亦分三镇。今臣所统兼晋豫、徐、扬三州,唐宣、润二镇,自许浦至池之东流已千四五百里,复兼江鄂溯流几二千里,形势不接。况江、鄂将士隶副阃,又隶京湖制司,今又隶沿江大使司,十羊九牧,反以害事」。奏入,上从之。时已命曾枢使从龙督视江淮,魏佥枢了翁督视京湖,公与郑同知书言:「鞑以虚声摇我,我当以虚气吞之」。邻阃心有慊,气先夺,语多张皇。时左相谕上意,欲令公开宣幕,公言宣、督皆虚费无益,乃止。三年,五辞刑书、大使之命。三月,斩裨将崔福。福骁勇而悍戾,数犯军律,公切切教戒。及是遣从王鉴往上流,谍报鞑兵深入,福托言葬女径归,遂伏诛。公言:「中兴以江为堂奥,淮为藩篱,中更赵、张诸相,韩、岳诸将,讲求区画,分屯列戍,参错要害。累圣相承,未之有改,虽桧主和、侂擅权而不敢变。故相初年尚仍旧贯,晚私姻族,使当兵寄,然后兵有偏聚之势,炎、绍备禦之深意于是大坏,今莫若修复旧规」。因请巡视江面。升宝谟阁学士。时赵尚书以犯襄阳之变,台论乞远窜,公请还职名,为赎罪犯,遂得内徙。九月巡江,合教诸军万二千人于采石,会淮东赵制置于仪真,赵始感服。十月,诏应援两淮,公奏:「已与臣葵定约,协心共济,如臣范之罪既沾禋霈,宜许自便,使得就葵与臣共筹兵事」。十一月,鞑将军华国大王以七万众破固始,犯淮,公命王海、李仙、李雄、廖雷提兵往援。十二月,连战获捷,军于宣化。公料鞑必兴忿兵,屡趣淮东出师,卒不如约,诸将独当虏重兵。公又调房真等千人往,阻风未济,真先登死焉。是夕鞑以所攻六合生兵奄至,围我师数重,诸将殊死战三昼夜,皆死之。陈万以其军突围出,鞑不能亢,皆惊相语,自与金人交兵,未有此战。后得降人高虎儿,言鞑士马死数倍,头目凹乌勃野殪于阵,华国大王中鎗,舁归至藕塘毙。公奏:「臣在兵间十年,随行将士不过二千,与共甘苦,不啻子弟。比承圣训援淮,臣忠愤所激,悉其所有,冀纾国难。白刃在前,将士人人效命,不爱其死,臣何所憾!然十年收聚,一旦失之,朝夕悲思,遂发狂疾」。乞生前致仕,且缴纳前后告敕,上手诏勉谕。自为文祭战死者,词旨甚哀。择吉地封而表之,曰「忠臣义士尽节之冢」。又差次赐赏,请于朝行之。转两官,焕章阁学士,依旧任,淮西制置使史嵩之除京湖制置使、兼沿江制副,赵葵依旧淮东制置使,各转两官,升阁学,并命焉。鞑兵归,道命合肥制司赠以金币,且留其使王楫与计事,公欲伺便杀之不果。得旨以便宜行事,益修边备,刊建炎提刑谢贶《劝虏文》以励战士。遂发建康,巡视和、庐、安丰、无为城壁,选丰、濠、寿、光强壮二千为游击军。亲至宁淮军死事家,拊其妻子。令马汝海部千骑哨探。八月,令王忠援蕲、黄,吕文德援安庆。九月,鞑犯安丰。十月,光州告急,调安丰、寿春精锐五千赴援。有旨令赵葵调猛将精兵间道趋淮西夹击,又令江州都统万文胜以所部入黄州,同王鉴捍禦。安丰告捷,杀鞑酋图耑大王。十一月,鞑陷定城,围光州,调东四赵千人往援。公奏:「□州城坚兵精,鞑攻之不遗馀力,必破而后已」。且以御兵无策自劾。密劄下京湖、淮东,各调万人赴援,□已失守,公待罪。十二月,御笔以光、黄、蕲、舒隶嵩之,□濠、和、寿隶葵,召公赴行在。公即渡江南归,台疏,贬秩职。三年正月,复元官职。三月,召赴行在。六月,除工部尚书,皆辞。十二月,御笔趣觐,固辞。四年四月趣行,又辞。五月,改刑部尚书。淳祐元年四月趣行,辞益力。六月,除徽猷阁学士、知潭州、湖南安抚使。公奏:「半体弦缓,已成废人。况湖湘风寒之冲,见任人董槐洞达事宜,合令久任」。诏不许。二年,依旧职提举隆兴府玉隆万寿宫。五年正月朔,召除兵部尚书,左相范公钟谕旨趣觐。时嵩之已去,杜公范拜右相,五年趣行,复五辞。杜公手书勤至,令福州通判劝勉赴阙。除礼部尚书,辞,乞改畀阁职京祠,以备顾问。继趣行至四五,八月造朝,论五事言:「臣观今用人,以一人誉而进擢,未几以一人毁而斥去。又观立政造事,以一人建明而遽行,以一人沮挠而随罢。岂非圣断动有牵制而于发强刚毅以有执者犹未能勉强而力行乎」!二言:「古今维持其国,曰教化,曰人材。今上无教,下无学,士离襁褓即习科举,苟窃一命,沈酣利欲,望其以道事君,以义徇国,岂不难哉!臣意岩穴之间、乡党之内,必有笃学好古、孝弟忠信之人,宜命中外臣僚博访精择」。三言:「今兵财筑底,两淮流移几数十万,彼方各有土豪,使一土豪募二百人,不过得百土豪则二万兵谈笑可办。或言何以廪之,臣思之,尚有一策。诸郡禁卒本是禁卫,使驻泊外郡就粮尔。今不分厢禁,皆谓之郡兵,欲除帅府外,大中下郡于旧额中各减三分之一,以所减衣粮解廪兵之司,如此则无增兵之费」。四:欲旌死节。如陈隆之、曹友闻,皆蜀书生死事,恤典未行。又丙申援淮兵将,恩录其后,其家日守部门,今亦未下。五:祠事不肃。上皆嘉纳。缉熙宣引,给扶,后遂为例。荐蔡范等十八人,密奏继绝世、裁滥恩。兼侍读,修史,又言铜镪漏泄外国之患。十月,缴进《三经要语》、《历年国》。十一月冬至,除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同提举编修《经武要略》。公言:「宰相入堂,不得过閤,既不通情,安能协济,此必侂胄以来意欲独运,遂成此风,不可不革」。上然之,而范相意已不乐。同提举编修敕令。御笔:「强兵之事葵治之,裕财之计韡治之,各择乃属,一相总大纲而中持衡焉」。公奉诏条上事宜,诏以京尹赵与𥲅兼提领国用所。六年正月辛卯朔日食,公乞解机政,不许,诏同与𥲅赴缉熙殿奏事。公奏:「户部列在六卿,下执政一等,都司庶官尚可总国计,奔走堂吏,而尚书反不可耶?臣为执政,被命主财,以尚书为副贰,亦犹执政为督视,用尚书、侍郎参赞尔。今拟用一参详官,台论已及。臣投老一出,非求富贵,实欲忠主报国尔。天章笔札之对未上,金陵条例之谤已□。方用一人已逐去之,谁敢为陛下任责者」?三月再计国用事,又奏乞代董槐使广西,又屡乞罢进,上皆不许。六月,除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辞,不允。赐宸翰六轴:曰白云山,曰放生池,曰于麓,曰为山,曰晚香,曰□□,从所请也。八月,和御制《纪梦诗》三十韵。以天变奏乞罢政,御批其后还之。是日殿院章琰、正言李昴英交章论公,逮晚,御笔:琰、昴英并与在外差遣。二人言公庇嵩之,摇国本,不知上尝问嵩之罪,公奏罪莫大于不孝。又尝密请遂建,上问:「卿欲谁立」?公奏:「昔□□□以此问包拯,拯对『臣年七十,非邀后福者』。臣亦年七十矣」。二事皆上所知而章、李不考实,以触上怒。琰素为潜豢养,昴英激汀卒之变,公尝欲劾之,皆不悦于公,又欲为潜开路。上既出二臣,公待罪不和塔,宣押赴堂,手诏:「卿之出处,皎然日月,焉可厚诬」!虽勉留甚至,而公去意决矣。七年正月上寿称贺讫,出梵天寺。集英殿大宴,后幄奏事乞罢政,前筵毕即出,宣押赴后筵。继五疏乞去,皆不许。自是深居谢客,罕预朝会,论丞相元枢亦罕入堂。四月,从驾朝献景灵宫。公入奏,出浙江亭,连入三疏,诏封还之。诸公既立门庭,分党与,鼎味失和,几务久旷,上始有改弦之意。游公册免,赵公葵督视江淮京湖,公知枢密院、湖南安抚大使、兼知潭州、同提举编修《经武要略》,而郑公清之再相,王伯大、吴潜并佥枢。内引,上谕欲出湖广宣抚使之命,公奏:「如此又费一项犒军钱,不若止以安抚为名」。上然之,御笔令依旧宣司体例,广西权听节制。寻内引。朝辞,锡宴,御书《骢马行》及赐金器香药缬罗。条奏行府事宜、辟置僚属,皆报可。五月就道。以大程官沈玘向随魏枢督视,所至搔扰,不谓经营随司,遂下之狱,所至肃然。八月抵潭州,密奏提刑宋慈所言大理诸蛮事宜。九月,都试飞虎军,抽摘诸州兵拍试。御笔问四事,公言:「斡腹之说,此实过疑,有备无患,自治上策,要之先事之备贵于无迹。目下安平,忽尔汲汲军事,徭峒安南必且疑惧,不若爱惜民力,拊辑蛮徭。恩信既孚,却用团结洞丁旧法,止作州县常事行之,庶民听不惊,根本自壮」。御笔又云:「朕日夜以思,姑述所见报卿,更宜深长虑之」。公奏:「远交大理,不如近结诸蛮」。因奏茶陵知县黄端卿死节,七甲总首扶荣祖阵没,及土豪平寇功赏,并措置邕、宜、融三州事宜。湖湘之俗,信巫尚鬼,如庆历之黄捉鬼、南渡之钟相,皆始于造妖惑众。遂严为禁防,毁郡县淫祠,修崇南岳祠、炎帝陵庙、屈大夫、贾太傅祠,由是楚俗一变。八年,奏乞解罢知枢密院事。蜀阃报鞑侵威、茂,南丹、思、播往往讹传相恐,公一镇以静。朝廷颇为所动,公奏:「臣访之蜀人,威、茂之外皆夷也,夷人相攻击,无岁无之」。且劄报广西,如果有警,当使当用狄武襄故事。仍令二阃及下宜州,以重赏募蛮,生擒鞑贼解来审问之,皆虚传也。五月,御笔奖谕,特转一官。奏乞录张彦质之后。十一月,奏来岁七十,乞致仕。九年正月,上□引年至三四。闰二月,除观文殿学士、福建安抚大使、知福州,辞。六月,还抵于麓里第。七月,六辞乡阃,仍以密椠苦辞,诏依旧观文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自是闲居十年,无岁不乞休致。开庆元年二月,特转一官,依所乞致仕。九月,虏偷渡鄂渚,丁大全册免,吴潜代之。十一月,召赴行在。十二月,落致仕,依旧提举佑神观、兼侍读、力辞。景定元年四月,吴潜册免,御笔公转一官,福建路安抚大使。自全、永、临、瑞残破,内地震动,朝议藉公重望镇压,全闽久格,不可暂去,乃朌命。公度不可辞,七月起视事。闽中僧刹千五百区,旧例住持入纳,以十年为限,谓之实封,官府科需皆僧任之,不以病民。近以州用不足,减为七年,或五年,甚者不一岁,托以词讼数易置,由是困毙。公首命罢之。营卒有前政哗噪犯于阶级者,公捕斩之。累年未获之盗,皆擒戮其首恶及窝家,山行海宿,如履家舍矣。九月乞休致,二年正月,特转一官,仍旧职致仕。五月,公遍谒先茔,以初度日饭僧于方广岩。还第却荤茹,绝粒屏药,自言无所苦,但日觉清虚耳。六月戊申初夜,有星火如盘杅飞坠里第之后圃,已而公薨,享年八十二。七月以遗表奏,上震悼,辍朝,赠少师(中阙。)。国事须是抑斋。汤侍郎中论:「诸公互有短长,至于一片至公血诚,抑斋外难屈第二指」。其为当世慕仰如此。先帝访词臣于公,公奏:「先臣孔硕评今文人,惟克庄尤老苍」。后忝扉掖,预闻大典册,公力也。公门生故吏满天下,今存者无几,铭非后死者之责乎!铭曰:
良辅隆准,靖翊虬须,史称其学,出于孙吴。忠肃父师,乾淳大儒,方其未贵,尝遇于涂。败笈萧然,发以示余,朱张《语》《孟》,了无它书。一旦起而,画策矢谟,谓红衲袄,旧虏新胡,三患不治,必为痈疽。方布恩信,大为模规,遽以艰棘,浮湛里闾。盗震于邻,急诏起庐,以一逢掖,当万狼貙。身先将士,鼓行直趍,掀翻獠穴,荡涤鬼区。全活胁从,薙狝魁渠。东南再安,谁之力与!功崇业广,茸纛麟符。盱润尺籍,脱巾狂呼。众议姑息,公决剿除。以顺讨逆,如探卵雏。与鞑对垒,麈尾唾壶。彼哨无时,此备有馀。大龙虎战,小蛟蛇驱。毡裘相戒,晋未可图。自丁丑后,至庚申初,天步屡危,以只手扶。先帝知公,付以钧枢。公与思堂,志念素孚,及筹国事,气直论孤。每曰吾非,伴食之徒。帝察公忠,眷礼特殊,以见执政,开幕重湖。暂建乡阃,复悬其车,公再来游,人戏阎浮。廊庙非贵,山泽非癯,或骑箕星,或跨鲸鱼。人鉴亡矣,梁木坏乎。畴昔敬公,近代所无。故乡归老,古疏丈夫。新亭收泣,今管夷吾。追随四纪,熏炙染濡。帝访词臣,公词于虚。今也耄矣,才竭思枯。二子砻石,问铭于愚。李世评乂,以瑕掩瑜,谓魏收秽,谓韩子谀。引将勒之,螭首龟趺,又将上之,东观石渠。一字不实,公其吐诸。
午兴 南宋 · 姚镛
七言绝句 押青韵
心闲日日理黄庭,四体和柔胜药灵。
独步小轩无一事,老槐阴里鹤梳翎(以上《雪蓬稿》)。
雪蓬稿序 南宋 · 姚镛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八八、雪蓬稿、《江湖小集》卷五一
予自壮喜学文,而苦于拙涩。虽才气有定禀,亦根本薄故枝叶疏。既谪衡,杜门省咎之外,稍尽力于圣经贤传,若有所觉。取旧藁读之,大有愧焉。将畀烈炬,有类鸡肋者,因为一编,以识予愧。他日苟能勉进于道,斯亦不足观也已。端平二年岁乙未。
洪范皇极内篇跋 南宋 · 姚镛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八八、《洪范皇极内篇》卷五
右二图,得于九峰先生之子杭,有以见八卦九章相为表里,对待流行,阙一不可,殆与天地终始者乎。因附刻于内篇之后。姚镛。
石屏诗集序 南宋 · 姚镛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八八、石屏诗集
式之以诗鸣江湖间,垂五十年,多识前辈。晚乃与余为忘年友。余既流放,式之由闽峤度梅岭,涉西江,吊余于衡岳之阳,此意古矣。观近作一编,其于朋友故旧之情,每惓惓不能忘。至于伤时忧国,耿耿寸心,甚矣,其似少陵也!忠义根于天资,学问培于诸老,故其发见,非直为言句而已。式之复俾铨次,不敢辞。得六十篇,为第四藁下,且效李友山摘奇左方。端平三年岁在丙申五月丁卯,剡人姚镛。
程太中祠堂记 南宋 · 姚镛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八八、雪蓬稿、《江湖小集》卷五一
赣有太中程公祠,绍定六年始也。宝元、康定间,公尝宰属邑之兴国,其政事,其言行,有家传在,不复论著。独取其寿斯道之脉者,表而祠之。初,公倅南安,濂溪周子为理掾,不为守所知。公独知其为有道者,俾二子学焉:明道、伊川先生也。天之将兴斯文也,固必有以启之。然其道心之存,目力之异,加于三迁之教一等矣。盖自孟子殁,邪说行,志功利者无权谋,谈性命者溺佛老,天理民彝,晦而不明,群圣人传心之统绝而不续。周子生于千四百年之后,超然神会而心得之,原理与气,以穷造化之精微;本诚与几,以明知行之根抵,众人固不识也。微太中,周子之蕴孰发之?微周子,二程先生之学孰传之?今而晦者明,绝者续,天下后世知有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孟轲之道,不胥而夷者,推本而论,太中公有功于斯道,不其盛欤!学者既知敬事周、程三先生,则思所以敬事太中公者,宜若宗之有祖矣。赣实公旧游地,而崇祀无所,非所以昭有功,开来学也。间尝语之教授毕允升与邦之人士,咸谓阙典。乃即学宫七先生祠,崇像设位,与濂溪并。俾邦之人士游于学,拜于祠,趯然有动于中。为人父者知所以隆师而慕道,为人子者知所以亲师而学道。详味乎周、程之书,溯而求诸《语》、《孟》、六经之教,沉潜涵泳,如参、点之在孔门,此则立祠之本意也,此又赣之人父师责也。虽然,是岂特有望于赣之人。是年小至日,郡守姚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