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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道元年乾道元年正月一日 南宋 · 宋孝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一九、《中兴礼书》卷三八、《宋会要辑稿》礼五四之一五(第二册第一五七九页)
朕仰受燕谋,获承洪业,刺六经之王制,监百代之礼文。
治坛燎以祭天,惊边氛而迁日。
盖昌陵始避于近晦,在太宗尝改而用辛。
诚意动而二仪通,孝道专而九庙格。
致邻国讲休兵之好,实上穹开悔祸之期。
前事俱捐,弗念乎薄物细故;
烝民咸乂,靡分乎尔界此疆。
五辰循宣夜之躔,三白示丰年之兆。
进玉卮而介亲寿,爰创缛仪;
偕椒屋以庆母慈,有光徽躅。
博临之况,敢忘昭报之虔!
启蛰而郊,饬周人藁秸之具;
奉牲以告,协汉世行宫之时。
式履孟陬之端,遂逢先甲之吉。
灵心可卜,帝武是绳。
乃裒四极之驩,用洁一纯之荐。
款閟宫而朝献,假太室以祼将。
酌沿袭不同之宜,取斋戒自新之旨。
瑄璧填,权火配黎。
高斿滇滇胪所求,美光旁烛;
百官济济敬厥事,熙典备成。
载惟我宋之肇禋,乃当乾德之盛际。
法皇祖纪元之义,采羲文行健之辞。
诞易嘉名,以宁大器。
宜推作解之宥,益广好生之仁。
可大赦天下,其隆兴三年可改为乾道元年
于戏!
逆三神之釐,既横流于春泽;
接千岁之统,期丕□于文谟。
尚赖臣邻协恭,小大服采,同济更张之治,用承涓选之休。
赦书日行五百里,敢以赦前事言者,以其罪罪之。
徐子寅措置淮南官田利害诏乾道四年十一月八日 南宋 · 宋孝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三一、《宋会要辑稿》食货六三之一四四(第七册第六○五八页)
知无为军徐子寅前去淮南措置官田利害,仍以「措置官田所」为名。
徐子寅每月添支特给钱七十贯,于所在批支。
王参政劄子 南宋 · 陈造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五五、《江湖长翁集》卷二七
某疏谬老衰,无寸长可言,受相公特达之知,日夕惟念。
古者为知己报,或以德,或以事,其次犹以言,言则下矣。
然万一或有取焉,在长者不徒尔也,就令无取,亦少寓图报之意。
某于某官所可效区区者惟言。
况某官与政之始,仰受两宫之托,俯荅天下之望,规模之在我,事势之在天下,必已定于胸次,而聪明之间,或偶未及。
涓埃之善,可以少裨采掇者,又可不加意哉!
加之意,所以求处事势而定吾规模,亦一助也。
某率意言之,不暇究理端绪,惟某官择焉。
今日在某官所先务,莫若养重臣之望。
夫国无重臣,如舟无利楫。
翱翔乎安流,而无风涛之险,则可以苟安。
既曰乘舟,则凌湍波,抵怒风,可不有备?
古者为国,当仓卒迫急之际,安危之机,反掌之间,而重臣者独能呼而来,麾而去,奸雄有所惮,而人才有所倚赖附丽,以自致其力。
至此,然后知国不可以无重臣。
而重臣之望,当蓄之于素,而不可求之于暂;
当求之德义忠节之间,而不专在于才。
平居无事,天下之心系焉,一旦之所赖,乃平日所系之机也。
某官以高明之资,辅以正大之学,危言鲠论,天下传诵。
凡其与同列竞曲直,对天子争是非者,中外毕知,而又天资挺直,廉隅介洁,载在士民之口久矣。
天下望以辅政,果辅政,则又曰是且为宰辅。
某近闻淮浙之人言朝廷不乏直臣,吾何忧。
某谓此可以积累自修而得,不可强而致。
所谓重臣之望,端在某官矣。
窃愿某官益推其徇国爱民之心,益谨其正心律下之本,动为才贤计,毋为亲旧门生故吏计;
以功名不朽自期,毋以富贵安佚自狭。
非才不荐,可荐也不进不已也;
事悠悠者不以寘怀,有关利害不罢行不止也。
使其素节上愈益信于两宫,下愈益服天下之心。
夫如是,无事可以持守治体,有事可以制成败之机。
天下无意外久矣,若曰必无可虞之事,则非远图长计。
任此者舍某官将何望?
其次则欲振整风俗。
风俗不美久矣,不当治其流而必求其源。
源所发不能无偏,从其偏而治之,庶乎有救。
天下之势,上之欲有立,则下或必为矫亢苟免;
上之欲崇宽,则下或流为欺谩侥倖。
有立则必振纪纲,崇宽则必施恩惠,夫何所议?
而其俗或流而不美,故不可不为之所。
国家临民务宽厚,捐苛细,施惠发德,湛浸涵泳,有加无已。
小人狃于见闻,莫不欺罔以自利,侥觊以妄为。
今之临民,其迹多近姑息而没其崇宽之实。
宽非不美之名,而宽之弊则与过于严者同,姑息之弊与束湿太察则一。
弊已久而渐见,上下知厌之矣。
以其宽政之为美名,不容间也,言之有锲薄之嫌,士夫不敢及此,积之不已,其害将难乎为救。
今未见也,一旦不幸有水旱盗贼意外之警,则图之后时矣。
某愿今日政事发施,使天下之人杀人者必死,负罪者必刑,贷贳者必偿。
持而守之数年,则侥倖之心渐息,然后有以予之,感恩必深,无以予之,必皆安分自尽,无枉抑不辜之怨。
如是,风俗可以渐正,而治术易施;
不然,未见其可也。
又新天子即位,首来天下言,甚盛举也。
意悠悠无稽之言必且不少,悠悠之言信不可用,然于时政未害也,容而寘之,适以彰吾君与庙堂恢洪之德。
然谓其间皆无切时可用之言,则恐厚诬天下。
诚愿启迪圣主,采其切时可用三数人,加以醲赏,或补以初品之官,以作敢言之气。
国家海涵春育,霈泽天下,騃雏痴儿揖官而去者不知其几,而于抱材识而沉隐约者官数人,则曰恐其滥,何略彼而严此也?
然言事于今日,其大槩所主在除弊,不在兴利,在酌中通之制,不在过为刻害。
言利者主节省,而非生财之谓;
言兵者主自治,而非奇功之谓。
庙堂去取,兹当立为一定之计,即合否为用不用可也。
又僧道之蠹太盛,不可不抑其势;
禨祥之妖有萌,不可不绝其源。
庵寺之无名可并则并,寺观之户绝可继而不继,所以救之目前。
住度牒不鬻,自某官与政始,能守之二三十年,暗销其徒,所以救之于持久。
都城内外,创庵寺以养淫僧不知其几。
李寿翁尹京也,奏乞籍之,以居百官,策之良无出于此。
可以宽临安僦赁之费,可以绝僧俗杂蹂之弊。
权贵不便,策既不施,有识追惜。
此在今日,正可举行,亦愿某官识之,或侍清光言议之隙,可言则言之。
而祈求禬禳之事,经载之,以寓为民之意尔,不如今日动杂二氏为言,而徼求福寿,又为它日天堂地府计也。
某官无谓其事悠悠若无害,其费若不甚多,不足病政俗也。
盖斗旗而验,不得不文成、五利;
黄龙之见偶中,则玉杯之诈、逆乱之谋继之。
近方士服丹药,其始亦必有小小收其效者,以浸入其心也。
使今日僧道技术妖幻之徒用之而不验,其患犹细,其事万一偶如所祈,兹不幸之大者,某官不可不著之心。
謦欬言议,纠之以正,以明言其无益,则善矣。
呜呼!
安得天下士夫绝口不道老佛,绝意不事祈穰祸福之说?
中外浸假而习,孰不萌奇邪之见耶?
小儒犹知深忧,大君子不当泰然也。
两淮之地,国之北门,其民皆向来蹂践之馀,而风俗纯质,土物有中原气。
近者南北杂处,寖不如旧,而士夫不谙土风,又不识南北情伪,立说以固宠取荣,兴为相继,淮民愈弊。
徐子寅者于淮东创为屯田,其名赡归正之人,而急于多其数。
南北之人渊萃其中,乌合不根之徒一旦得聚,气势自合,而子寅曲意庇之,平民畏如豺虎,官吏莫敢谁何。
稔岁之时无几,而振贷不赀者无虚岁,为患至今尚炽。
继而议者又请以兵屯淮西,不知兵尤不可耕,而蠹民尤甚。
今者淮民之幸,天听甚卑,淮西之屯已罢,吏民如疾而汗,刺在肌而捐去也。
淮东之害未有言之者,亦愿某官著之心,乘间可言为上言之,断然罢去,慰淮东之民。
或曰:「屯淮西者兵也,罢则归其营,淮东之人罢屯则何归」?
此亦不难。
据其人所种之田,捐以予之,使为己业,与编户齿隶于诸县
一二年之税,又损其输之半,或三之二。
凡官之为屯田设者一切罢之,然浮浪不根之徒,本藉屯田之势以主张民间,一旦失势,其大无良者必且遁去。
然此徒去留不足为损益,其人居不能耕,出不能战,但能侵陵编户,蔑视县吏
取无用之人以骄子奉之,又欲联缀而止之,惴惴而恐其去,此何为者?
此在三代时正在诛锄之数,又可挽而留,恃而使之乎?
亦愿某官寘诸心,有间则言之,请而罢之,以为淮东幸。
淮南战守计,经画者多非其策,是以费财而劳人,取轻敌国,生疑淮人。
虏犯淮南凡几矣,惟淮人谙其情,而其有识者可与语至当之数。
夫不可不虑者,彼众我寡之势;
不可不达者,攻城野战之计。
虏骑之来,或聚为一,或分为二,而我则无所不备。
夫一或二而已,是以常众;
无所不备也,不得不常寡。
所备者不少,故修筑者多。
彼未来,吾已自弊;
彼来败吾一,其它已破胆矣。
而吾前日城筑之费不知纪极,随修随坏,及其临事,夫何可恃?
扬州之城亦既二十里,使其受敌,非数万人不支,而又创为小堡,万一虏恃众以攻我,能分兵为两乎?
我能两守,虏独不能两围乎?
此其儿戏欺君,已甚可笑。
而瓜洲去扬州五十里,瓜洲有城,扬州之兵肯为必死计乎?
是盖惩辛巳刘锜之败而藉口洗足登舟之说。
夫人之处事,每惩而每改图,则迄无定算。
执古之一言,辄据以为法,则不胜其泛矣。
夫彼岂知建炎虏骑度淮,未尝以攻围为事,而我未尝城守而较胜也。
彼以气盛冲突而前,我以慑怯望风而走。
自张、韩诸将乃始知避其方进,待其衰也而乘之,虏始大有所忌,而和好以成。
今而修某城,创某堡,役既罢之民,捐无馀之财,以填无艺之壑,平居无事,君相之前聚米借箸,真若可听,一旦虏至,彼合我分,彼众我寡,彼勇我怯,弃城走尔。
绍兴而来,诸将每每出此,淮人揶揄不顾也,而偃然指以为媚上固位之具,何哉?
某独谓虏之欲动,其来之众寡将之如何,我必先知之。
彼或大军侵我,在我之策必清野,必聚屯。
屯为二若三,坚壁不战,以老其师。
灼然知其可乘,然后乘之,不然不动也。
彼未得志而退,已罢矣。
不然,分屯而守,如前日议者之计,瞢虚实而漫战,以侥倖一胜也,难矣。
降是小小侵轶,则缘淮亦聚屯三数处,吾俟之以静,不争小利,徐而制之,亦不难矣。
如某之见,扬州大城和州、合淝之外,可且罢其营筑,以息人省财。
一旦有警,随敌大小坚脆,务为聚屯坚守不可犯之计,清野以待,不轻逐利。
如此,而虏人不忌,犹复其进莫禦如前日,某不信也。
传曰:「耕问奴,织问婢」。
某淮人也,考古验今,似亦熟悉。
然言于士夫,未始动其听,久亦自疑其疏。
然屯田初置,亦能策其后必然,既而尽如所料,则又自疑所见之不皆迂缪不适用也。
使万一焉料其未然,或如其已然,而寘不言焉,则亦自惜,且耻终无益于世,故是以不忍自默,献其所见门下。
愿某官试绎其说,或有合焉;
不然,亦欲镌警其不逮也。
或有可取,继此犹有为门下献者。
徐少卿子寅挽词 其一 南宋 · 楼钥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圣主一言寤,长淮千耦耕。
山川皆在目,草木尚知名。
盍被腰金宠,徒为揽辔行。
诸郎袭馀庆,定自不惭卿。
徐少卿子寅挽词 其二 南宋 · 楼钥
五言律诗 押庚韵
所至多遗爱,丹丘最有声。
奉常千载久,攀恋一城倾。
已恨数离别,宁知隔死生。
湖边旧门巷,一到一心惊。
台州徐子寅广东提刑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一一、《攻愧集》卷三九
敕具官某:朕念广东宪台之重,畴咨其人,思得资高而练事,法明而尚宽者居之。
大臣谓尔为可,且曰是尝为卿,为部使者,帅维扬矣。
中更退閒,起为汉东,而治办丹丘之政,民安而歌之。
使持节以按岭海,其必有以称钦恤之意。
朕曰俞哉,式遄其驱,毋替朕命。
卫泾乞解罢机政不允不得再有陈请诏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一八、《攻愧集》卷四四
居九五之正位,方以遇灾而忧;
何二三之大臣,皆欲引身而去?
岂朕所望?于卿奚安?
尚赖同寅而协恭,庶几转祸而为福。
要须持久,或可图功。
虽屡请以难从,毋再辞而为赘。
吏部侍郎梁季珌乞待次州郡不允诏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一八、《攻愧集》卷四四
朕惟论思之臣,欲全进退之义。
若其未可以去,则亦难以遽从。
卿为国宣劳,既云累岁,任予典选,实号剧曹。
胡为抗章,必欲求外?
冕旒密侍,正有赖于协恭
符节屡更,顾奚烦于详试。
尚安旧著,以副眷怀。
京镗再辞免参知政事不允仍断来章批答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二○、《攻愧集》卷四六
省表具之。
本兵之任,方倚于壮犹;
共政之求,更资于夹辅。
朕图回治道,选用柄臣,眷一相之处中,有嘉同德;
惟万几之甚众,允藉协恭
卿之长才,朕所深识。
奏陈剀切,剖决精明。
参鬷嘏之严,益冀吁谟之告。
既颁再命,毋事三辞。
口宣:有敕:卿召归全蜀,旋贰洪枢
兹膺共政之图,实倚告犹之益,何劳谦避?
其遂钦承。
泰州重筑捍海堰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七○、《攻愧集》卷五九
东南堤防,莫盛于淮东捍海之堰。
堰在泰州海陵县北一百五十里,起唐大历中黜陟使李承
自楚之盐城,南入扬州,绵亘通泰之境。
不惟蔽遮民田,亭灶附依,尤利盐事。
至天圣初范文正公又宏大之,徙堰少西,以避海涛之冲。
发运使张纶转运使令狐仪实主张是,亘一百四十三里有奇,甓其外以为固,置兵五百人,分列五寨,专典缮修。
崇、观之后,始充他役,乃无一人守者。
宣和堤决,坏田三百馀顷,绍兴七年,又坏堤几半。
越二年始修成,已不如天圣之坚密。
厥后,提举朱冠卿知州事徐子寅张子正魏钦绪皆因坏增修。
子寅又请盐场官分视捍堰,各守其境。
淳熙十三年提举赵巩相海所冲曰六泽浦,甓而新之,壮于旧三倍。
且栅其外十三里,更创夹堤六里于桑子河。
其馀增卑培薄,悉还旧观。
庆元二年,二邑之民又以病告,谓晏溪河东有土月堰,下临海洋,了无涂泥为之固护,地形就下。
绍兴以来,四经移筑,民田之垫于海者十五里,冲损海陵堰身六里馀,如皋亦坏十馀处,近益损甚。
提举王公宁览之恻然,亟命知海陵县陈之纲相视利害,请移入二里,重增九尺,基厚二丈九尺,面减五尺。
又遣捍堰巡检刘正志量度会计,创立基址,计三十四里一百九十四步,用工二十八万。
公按图察之,谓西接范公大堰,若不及今移筑,则堰内之田当为斥卤,且将浸淫旁及,横流四出,为害益大,亟以奏闻。
且言:「水政,臣职也。
敢惮改作?
所费虽重,撙节财用,铢积寸累,愿就兹役,不敢以烦朝廷」。
仍及仲春农事未兴之时亟图之。
正月甲子剡上,凡再旬而得请,遂以某月某日庀役,至某月某日崇成。
既讫事,再招海清兵士百人分置五寨,兴窑烧砖,以为后日缮修之备
仍檄之纲偕干办公事赵不熄董其役,公亦躬为一行。
凡用若干工,费钱米若干。
民大感悦,而王公不自以为功也。
告成于朝,迁一秩以宠之。
太守沈公坦走书于钥曰:「捍海大堰虽跨数州,而泰之利害犹重。
今日所修则全在下二邑,赖贤使者一力为之。
民既不知役,凡我同僚亦皆蒙成而无预,请记之」。
钥因为之考图经旧记而得其实,则作而言之曰:美哉,斯役也!
范文正兴千载之大利,苟非后之贤者相与扶持之,亦安保其不坏?
自兹朝廷之上,皆如今天子之垂意,为部使者,为郡将皆如王公之用心,虽至于无穷可也。
钥与王公尝同朝,稔知其文章政事之绝人,试郡永嘉,实继沈公詹事之后。
泰州其子也,治办有馀,尤为王公所知。
乐其有成,欲以传于永久。
钥长子淳方以一尉出二公之门,故不复辞而属笔焉。
北行日录(上时待次温州教授,随侍兖公守括苍,受仲舅汪尚书大猷之辟。)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七二、《攻愧集》卷一一一
乾道五年己丑十月九日辛卯邸报,仲舅侍郎贺正使曾总管觌副之。
十日壬辰,蔡兴以仲舅书来,辟充书状官,二亲许一行。
是日游南园,微雨。
十一日癸巳,雨,俶装。
十二日甲午,阴。
十三日乙未,雨。
十四日丙申,雨。
李器之以凤栖梧饯行。
十五日丁酉,雨。
仁甫约同登途。
十六日戊戌,晚晴。
仁甫酌别于少微阁,醉中唱和。
十七日己亥,晴。
十八日庚子,晴。
饭后别二亲,径出城。
张子质一见于驿亭。
仲兄、器之、元声、弟淳相送至寿宁寺
仁甫继至。
饮罢,东行,宿岩泉夏家店,去城十五里。
十九日辛丑,晴。
行二十里,饭午顿驿。
行二十五里,宿荆山上方。
二十日壬寅,晴。
早登小楼眺望。
行十里,饭蒋家店
缙云县,少候仁甫,即行。
道经放生潭,山水秀发,策杖纵观。
闻有赵侯庙,乡人敬之。
石有如杖如履如瓮如舟者,皆以侯名。
双头岩、白岩、乌岩皆奇伟。
白岩峭立临溪竹秀润。
乌岩下有石室,端植如门。
渡溪,入仙都玉虚宫路。
回顾南岸,石笋森列,有亭翼然。
仆夫曰:「此初旸谷也」。
中有石鼓,扣之有声。
以既济,不复往。
路转山回,已见独峰。
大松夹立,清溪映带。
眇视林间,有巨石屹据如雪。
且行且观,遇道童,问石之名,云有洞名「忘归」。
既惩初旸之失,遂回登焉。
洞中可容数十人,四旁嵌空,如出镌斲。
旁有小洞,又一石横陈如台。
风清微,俯和湍濑,是真使人忘归也。
下行里许,益近独峰。
峰之上相传有鼎湖,尝有巨莲叶因风而下。
石壁隐隐有车辙,世言黄帝由此飞升。
塘曰「黄履」,言遗履之地。
地曰「静乐」,言钧天至此而不闻。
峰后大山如屏,奇石崷崒,始望之,高列峰外,自谓倘登其上,必可俯瞰鼎湖
下有锐石,仅如一,及即之,后山靡迤而退听,石笋亦不可跂及。
而此峰独上摩穹汉,巍然削立,无阶而升。
人有扪萝登后山之巅者,犹觉未及强半,是知此峰真众山之宗,非凡目所可窥测也。
后山有石空洞,跻攀而上,一窦通明
刘先生于窦之外横木为床以居,至今遗箦犹在,号隐真洞
高不可登,怅望久之。
循峰而北,又有仙水洞,一名镜岩
悬崖数十尺,级石以上。
石罅有水,仅如屋漏,终古不竭,下凿小泓贮之。
名公遗墨镵满四壁,迂叟、介夫赵清献公皆在焉。
携酒对酌,清坐移时,亦记岁月而还。
再至峰下,大书姓字。
小憩宫前两亭,顾瞻伟观,兀不得去。
洞心骇目,生所未见。
入据上方,相与痛饮赋诗,醉墨淋漓,挥扫满壁。
秉烛朗诵,旁若无人。
诗榜栉比,盖自香山居士而下,不知其几。
阅十之三四,不能尽读也。
宫前有门,书「祈仙总真洞天」。
是日行四十五里。
二十一日癸卯,晴。
早复笔诗于版,各置醉墨高处。
黄帝祠宇李阳冰篆额,今留县庠。
闻有上宫名「妙庭」,相去三里而近。
他无胜槩。
有洞名金龙,一窦通独峰下,仅容小儿出入,而其中甚宽。
宣和间尝以金龙镇之,为睦寇盗去。
脚力既倦,不得穷历。
出门相羊峰下,绝溪而西。
数里间,山川犹竞秀未已。
有徐氏小亭,横跨练溪,小憩而行三十里,饭黄碧。
村醪醇酽,不殊家酿。
二十八里,宿和尚店
李溪犹二里。
倅厅一兵杨靖自绍兴回,因发家书第一封,录所题仙都二诗寄仲兄。
二十二日甲辰,夜微霰,早阴晴。
行二十七里,饭诸应。
行三十馀里,至龙窟。
行五里,宿尚书塘。
二十三日乙巳,晴。
行二十里,饭杨溪。
仁甫新塘路往四明,分袂于此。
田间行久之,犹能相望。
将入山,举手一揖而别。
四十里,宿横塘暮岭间张家店
途中惟售溪坊酒颇佳,然比之黄碧味不及而价又三倍。
深夜,微雨即霁。
二十四日丙午,晴。
行十馀里,入东阳县
先见同年(瀛,)次见王宰(楫。)为诸卒批旁,小憩一店,尉已先至,再三留一饭,力辞之。
行十里,饭爱头孙家渡
溪行五十里,宿余店,盖过苏溪八里矣。
夜微雨。
二十五日丁未,微雨,作而复止。
行二十二里,饭罗岭下篆坑何店。
行三十五里,宿义井夏店。
过牌头十里。
二十六日戊申,晴,风。
过平历,遇客将李浚等回,发家书第二封。
行三十里,饭高拥杨家。
行三十五里,宿灰灶头于店。
二十七日己酉,晴。
行三十里,饭溪口傅店。
行三十里,宿渔浦镇上朱店。
东阳士人周忠厚同邸,清话久之。
夜分,小雨作。
二十八日庚戌,微雨,辰巳间晴。
早作饭了,同周君行数里。
三憩,方到渡头。
装载既毕,潮落舟胶。
监渡厉君以小舟般剥,已又加一舟,荡兀波间久之。
大舟既前,复挈行李装载,劳扰良甚,又舣棹食顷,挽繂徐行。
庙山,始用橹。
潮上方急,篙橹努力欲进,为山石所激,进寸退尺,舟人失色。
少纵复上,久方得过。
又挽行十馀里。
雨霁风静,一波不兴。
六和塔下登岸,已薄暮矣。
驱驰至嘉会门,闭关已久。
宿俞家店。
是日又有松阳一士人,姓叶,同渡。
二十九日辛亥,晴。
早起入城,馆于仲舅家。
饭罢,侍叔舅同去伪谒副使曾总管
因登三茅山,上步司教场,观仲舅习射。
夜发家书第三封。
三十日壬子,晴。
同去伪见刘察院,待范郎中成大久之,竟不见客。
次遇蔡架阁(霖,)去岁书状官也。
又遇留丞正臣。)饭季舅家。
承局缪钦归,以第三书行。
十一月一日癸丑,晴。
讲礼。
季膺叶先生宪平、)闾丘监丞、尤监簿(袤)访及。
仲舅赴副使会。
二日甲寅,晴。
同去伪习仪都亭驿,部中见监门叔玠、)范丈、吕郎中正己,)景孟舅晚饭。
三日乙卯,晴。
习仪驿中已,不及习于参政府郎中访及。
四日丙辰,天明,微雨即霁。
使副以下习仪驿中,阅礼物,授衣衫。
翟楫及承局翁叶行。
两发家书。
仲舅招副使饭。
五日丁巳,晴。
习仪政府,候黄御药甚久。
邵州伯骏王智叟、)沈尉德润、)叶主管(翥)访及。
六日戊午,晴。
驿中大习仪,使副以下备衣冠。
贾国信(竑、)知閤张说张抡宋钧宋直温、康谞、王抃。)偕来,归写奏藁。
七日己未,雨。
侍叔舅偕去伪赴何季膺、陈叔强早饭于丰乐楼
八日庚申,阴。
发行李上船。
九日辛酉,雨。
下递担笼。
十日壬戌,晴。
饭了登舟。
高伯定、刘君任送出门。
伯纯刘邦逵送过赤岸
景孟舅、姜子用、沈泽远、王智叟约送长河。
十一日癸亥,晴。
饭时过长河九十里,遣第六书,发周德归。
午过崇德
苏彭年来迓,水缩舟胶,牵挽寸进。
更初,遇士颖弟于官窑。
十二日甲子,晴。
饭时过永乐,行二十七里,至秀州
仲舅入城回谒,闸头登舟风作。
李同唐卿相见。
十三日乙丑,晴。
四更行六十里,过平望
姚漕相访,仲舅破睡见之。
行四十五里,过吴江
又行四十五里,至平江,仲舅入城回谒,船由城外至阊门
叔舅别去。
一夕行九十里。
十四日丙寅,晴。
早到无锡
携刺谒孙饶州父子。
中途闻其入城,遂谒喻郎中(樗,)以谢去春先辱。
魏子师子智访及。
行九十里,深夜毗陵数里泊。
十五日丁卯,晴。
生朝作汤饼,遣人访李表兄长卿,已同王直甫候于门。
彭年亦来,皆延入船相见。
江阴正己并公酝。
苏、李别于荆溪馆,直甫同行十里,待书而别。
徐协恭过船棋战。
三十六里过奔牛,又十八里过吕城
月明水深,挽舟甚驶。
夜行五十四里,过丹阳县,约五更矣。
十六日戊辰,晴。
行二十七里,小泊新丰
又二十七里,过丹徒镇
行三十六里,午后镇江
以水涩,良久方抵丹阳馆。
沈抑强(中立)既迓于门,又携具馆下协恭同集,使人通问于王侍御
十七日己巳,晴。
上馆盥栉。
仲舅欲同谒王侍御,而侍御已在门侍
季舅同沈抑强、去伪别侍御
闻泊舟金山,因约同游。
穷览胜处,主僧(宝印)首座(心鉴)嘉州人
侍御方赴夔州,不谓得见于此,以小诗道别,又辱和篇。
入船别其家,遂归。
仲舅招副使早饭,抑强复携具来,严墨卿同集,二鼓方散。
十八日庚午,晴。
四更起,天微明,即从使副到江干。
先登舟以待,沈、严二君相送,晴和无风。
俄顷至瓜洲登岸,未几风作,胡抚干仲文、)茂先、)泰兴(况)相迓。
俟行李上,坐船即行,薄暮扬州
城中水涩,更馀方出城。
发第七书,递达亲庭。
十九日辛未,晴。
三鼓,报送伴钟尚书世明等回。
仲舅起相见。
处州汤路分(逢时)钟引接,送狼头帽、五指子各一副,拂手香四贴。
为发亲庭第八书。
又以小舟来过,仲舅方与胡漕(昉)对语,因与汤略见于舟外。
少选,钟尚书徐知閤本中船到,仲舅见之。
四更方得行。
辰时召伯埭,去扬州才四十五里,以夜来留滞故尔。
张帆而行,三十里过露筋,三十里到高邮
仲舅入城回谒。
两岸然草如画。
三十里,夜过塘头。
二十日壬申,晴。
三十里过界首,二十五里过范水,三十五里至宝应
夜风雨。
行三十里,过黄蒲,二十里过平柯桥
二十一日癸酉,晴。
辰时楚州
仲舅入城回谒。
登熙台,应山阳(藏密、)晏判官(哲)一揖于舟次。
三十里过磨盘,三十里夜过淮阴,三十里过闻家峰。
二十二日甲戌,晴。
三十里到洪泽,前去欧家渡极浅,欲为般剥计。
使副借潮于渎头神,东北风作。
欲候酉潮,而申初已应。
开闸张帆,三十里过渎头。
使副上庙挂幡,又过数里,舟胶而止。
二十三日乙亥,晴。
未明,东北风大作,潮亦先期而应。
谈笑过欧家渡,去渎头十五里,一行人欢呼而行,且感神贶之如响也。
行十五里至龟山,以风大不可出淮,摆泊山下,见监镇九思、)同舍。
二十四日丙子,晴。
早出淮三十里,至盱眙,泊燕馆下
龚守携具宴使副,约季舅、去伪分冬。
发家书第九封附递。
二十五日丁丑,晴,冬至
早起,乘马陪使副天庆观朝拜。
归馆,望拜两宫,各展贺。
偕季舅、去伪游第一山玻瓈泉,冰不可酌。
遍观磨崖石刻
见周司法深、谯提辖熙载、)王干办(茂。)龚守就馆请使副早食,军衙晚食。
二十六日戊寅,阴晴。
使副以下具衣冠习仪馆中,依例就皇华馆犒三节人。
二十七日己卯,晴。
盱眙客将李宝渡淮探问,接伴使副已到泗州
使副赴龚守晚会。
偕季舅、去伪赴王干办之招。
二十八日庚辰,晴。
掌仪引接等渡淮传衔。
少顷,同北引接礼信司高琚等传到接伴使副名衔:正使昭武大将军、行尚书吏部郎中上轻车都尉彭城郡开国伯食邑七百户唐括安德,副使朝奉大夫侍御史骑都尉广陵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高德裕
使副坐燕馆须其至,犒以三杯而去。
移舟淮亭,使副燕亭上。
偕季舅、去伪赴谯提辖会。
发第九书。
遣吕张吉归。
二十九日辛巳,天明雪作。
使副以下巳时渡淮,至泗州草馆,望拜如仪,各就幕次。
三节人互参使副,使副互展起居状。
茶酒三行,上马入城,天色开霁,和气翕然。
至馆分位。
是日与季舅别。
十二月一日壬午,晴。
车行六十里,临淮县早顿。
县境有徐城,本徐国嬴姓,有徐君墓,季札挂剑之所。
又八十里,宿青阳镇驿。
临淮夺客牛以驾车,为客所诉,鞭条子八十。
金法,士夫无免捶挞者,太守至挞同知
又闻宰相亦不免,惟以紫褥藉地,少异庶僚耳。
二日癸未,晴,风。
车行八十里,虹县早顿。
城门不容车,乘马入驿。
市井多在城外。
驿之西有古寺,大屋二层,瓦以琉璃,柱以石。
闻其上多米元章诸公遗刻,三年前于寺中待使客。
饭后乘马行八十里,宿灵壁
行数里,汴水断流。
人家独处者,皆烧拆去。
闻北人新法,路旁居民尽令移就邻保,恐藏奸盗,违者焚其居。
有一鹿起草间,截马前西去。
两岸皆奇石,近灵壁东岸尤多,皆宣、政花石纲所遗也。
虞姬墓在西岸荒草中,横安二石板,相去尺馀。
隆兴间,我得泗、虹,以此墓为界。
县外山上有丛祠,汉高帝也。
淮北荒凉特甚,灵壁两岸人家皆瓦屋,亦有小城,始成县
道有粉壁云:「准南京都转运帖,理会买扑坊场」。
递铺皆筑小坞,四角插皂旗,遇贺正人使,先排两马南去。
金法,金牌走八骑,银牌三,木牌二,皆铺马也。
木牌最急,日行七百里,军期则用之。
三日甲申,晴。
车行六十里,静安镇早顿。
又六十里,宿宿州
自离泗州,循汴而行至此,河益堙塞,几与岸平。
车马皆由其中,亦有作屋其上。
州城新筑雉堞甚整,闻是五月下旬上畔指挥重修,限四旬毕工,费一出于民。
城中人物颇繁庶,面每斤二百一十,谷每斗百二十,粟米倍之,陌以六十。
大寺数所,皆承平时物。
酒楼二所甚伟,其一跨街,榜曰「清平」,护以苇席。
市肆列观无禁,老者或以手加额而拜。
有倒卧脚引书铺,般贩官局汤药,蔡五经家饼子风药。
去州二里许,二郎庙前有下马亭,即李显忠李福、李保之地。
驿舍邻郡治,显忠驻军于此。
破城之初,每兵止犒以三镮,士卒愤惋。
及逃归,创残之士不能自力,悉碎于敌手,为数坑埋之。
中庭有井,自投者尤多。
负郭县曰符离项羽破汉军于灵壁东,睢水为之不流,即此县界。
四日乙酉,阴晴,风作。
车行四十五里,蕲泽镇早顿。
又四十五里,宿柳子镇
小雪,即止。
五日丙戌,霜寒颇力,行人须发皆冰。
六十里永城县早顿。
驿中犹有灯,县本芒敬丘二县地,有芒山砀山相接,汉高帝隐于此。
汉更敬丘太丘陈寔尝为长,故城在今县西北。
又七十里宿会亭镇
六日丁亥,霜晴。
车行四十五里,沙山冈换驴。
三十五里谷熟县早顿。
县即商之南亳,汤所都也。
县外有虹桥跨汴,甚雄,政和中造。
今两旁筑小土墙,且敝损不可行。
绝河以入,又二十二里至金果园,果木甚多。
马行十八里,入南京城,市井益繁,观者多闭户以窥。
夹道甲骑百馀,城外及驿前皆步兵
大楼曰「睢阳」,制作雄古,倾圮已甚。
驿曰「睢阳谷熟甲卒自言西人月请五百短钱,闻本朝养兵之丰,叹感不已。
南京城楼侧有亭名「解愠」,承应人有自言姓赵者,不欲穷问之。
云城中犹有徐太宰路枢密郑宣徽等大宅,多为官中所占,亦有子孙居者。
按此地即高辛氏阏伯所居商丘也。
武王微子启,是为宋国
后唐以为归德军节度
本朝以王业所基,景德四年应天府祥符七年南京
金改曰归德府
汉梁孝王所都,兔园、平台、雁鹜池、蓼堤皆在此。
春秋陨石五犹存。
七日戊子,晴。
车行六十里,宁陵县早顿。
伯国,汤所征也。
魏信陵君无忌封于此。
又六十里宿拱州,本襄邑县,属开封
崇宁四年建,名辅州,以为东辅。
又改拱州襄邑,本宋承匡襄陵乡也。
襄公所葬,故曰襄陵
金曰濉州。
八日己丑,晴。
车行六十里,雍丘县早顿。
县故杞国武王封禹后东楼公,故至今土人犹曰杞县
祖逖镇此,以禦石勒
圉城镇在东南,本圉县,属睢阳国。
王莽翟义,为京观于此。
外黄县,故城在东,又有葵丘,齐桓公所会也。
承应人杜从自言邑手分,邑有令、簿、尉、酒税都监同监共五员,二税输粟及米,亦纳绢,但薄而小。
此间只是旧时风范,但改变衣装耳。
又行二十里,过空桑,伊尹所生之地也。
又里馀,过伊尹墓,惟一大枯木在侧,断碑卧其下,曰「汤相伊尹之墓」。
又数里,过三冢,驾车人自言姓赵云:「向来不许人看南使,近年方得纵观。
我乡里人善,见南家有人被掳过来,都为藏了。
有被军子搜得,必致破家,然所甘心也」。
宿陈留县,去雍丘六十里,驿中有苍柏可爱。
县本郑邑,为陈所并,故名。
九日庚寅,晴。
车行四十五里,道旁多陂塘,路颇迂回。
古冢相望,发掘无遗。
至东御园小亭少憩,使副以下具衣冠上马,入东京城,改曰南京
新宋门旧曰「朝阳」,今曰「弘仁」。
城楼雄伟,楼橹壕堑壮且整,夹壕植柳,如引绳然。
先入瓮城,上设敌楼,次一瓮城,有楼三间,次方入大城
下列三门,冠以大楼。
由南门以入,内城相去尚远。
城外人物极稀疏,有粉壁曰「信陵坊」,盖无忌之遗迹。
城里亦凋残。
街南有圣仓屋甚多,望见婆台寺塔,云城破之所。
街北望见景德开宝寺二塔并七宝阁。
寺上清储祥宫颓毁已甚,金榜犹在。
皮场庙甚饰,虽在深处,有望柱在路侧,各挂一牌,左曰「皮场仪门」,右曰「灵应之观」。
又有栾将军庙,颓垣满目,皆大家遗址。
入旧宋门,旧曰「丽景」,今曰「宾曜」,亦列三门,由北门入,尤壮丽华好。
门外有庙曰「灵护」,两门里之,左右皆有阙亭。
门之南即汴河也,故街南无巷,街北即甜水巷。
郑太宰宅,西南角有小楼,都人列观。
间有耆婆,服饰甚异。
戴白之老多叹息掩泣,或指副使曰:「此必宣和中官员也」。
相国寺如故,每月亦以三八日开寺。
两塔相对,相轮上铜珠尖左暗右明,横过大内前。
逆亮时,大内以遗火殆尽。
新造一如旧制,而基址并州桥稍移向东。
大约宣德楼下有五门,两旁朵楼尤奇。
御廊不知几间,二楼特起,其中浮屋买卖者甚众。
过西御廊数十步,过交钞所,入都亭驿,五代上元驿基。
本朝以待辽使,犹是故屋,但西偏已废为瓦子矣。
十日辛卯,阴晴,歇泊。
承应人有及见承平者,多能言旧事,后生者亦云见父母备说,有言其父嘱之曰:「我已矣,汝辈当见快活时」。
岂知担阁三四十年,犹未得见。
多是市中提瓶人,言倡优尚有五百馀,亦有旦望接送礼数。
又言旧日衣冠之家陷于此者,皆毁抹旧告,为戎酋驱役,号閒粮官,不复有俸,仰其子弟就末作以自给。
有旧亲事官,自言月得粟二斗,钱二贯短陌,日供重役,不堪其劳。
语及旧事,泣然不能已。
留守来谒接伴使副,使副连一榻南向坐厅上,留守胡床侍其左,过盏劝酒,翼而退。
接伴所得私觌物尽货于此,物有定价,责付行人,尽取见钱,分附众车以北,岁岁如此。
又金人浚民膏血以实巢穴,府库多在上京诸处。
河南之民贫甚,钱亦益少。
涂中曾遇蒲篓数杠,导之以旗,殿以二骑,或云其中皆交子也。
都管愠其主人贪墨,以秽语诋之。
又有「万福包待制」之语。
承应人各与少香茶红果子,或跪或喏。
跪者胡礼,喏者犹是中原礼数,语音亦有微带燕音者,尤使人伤叹。
十一日壬辰,晴,赐宴。
既传衔,使副率三节人具衣冠出接伴位前,对揖而出,就褥位,与接伴天使对立,三节人立使副后。
先引使副东北向,开敕,两拜,天使乌古伦璋传口宣云:「卿等远持使节,来会岁元,适冒寒威,宜加宴劳。
今遣具位璋赐卿等宴,仍差南京留守耶律成押宴,并赐教坊乐」。
使副舞蹈五拜。
又开敕,两拜,再传口宣云:「卿等来朝岁旦,远抗使旌,爰增原隰之华,宜有甘芳之锡。
今差璋赐卿等酒果」。
使副搢笏,跪左膝,叉手受赐,五拜舞蹈如仪。
还,立褥位,对展。
次揖接伴,退就幕次,与璋茶酒三行,再立褥位。
引接石旦侧跪捧表,正使拜跪受表,却以授璋,仍送土物与之。
璋退,即引押宴出,与接伴拜舞谢恩。
押宴先升厅,侧立。
使副拜舞讫,与接伴对行,升厅,与押宴对展讫,就座,点汤,端笏离位少立。
三节人东北向,再拜呼噪,升厅。
占位东向南上,小立。
俟使副初盏罢,三节方坐。
初盏燥子粉,次肉油饼,次腰子羹,次茶食。
以大柈贮四十楪,比平日又加工巧。
别下松子、糖粥、糕糜、裹蒸、蜡黄、批羊、饼子之类,不能悉计。
次大茶饭。
先下大豉二、大饼肉山,又下𤓎鱼、咸豉等五楪,继即数十品,源源而来,仍以供顿之物杂之。
两下饭与肚羹,三下饼子,五下鱼,不晓其意,盖其俗盛礼也。
次饼餤三,次小杂碗,次羊头,次煿肉,次刬子,次羊头假鳖,次双下灌浆馒头,次粟米水饭,大簇饤,凡十三行。
乐次:筝、笙、方响三次升厅,馀皆作乐以送。
亦有杂剧,逐次皆有束帛银碗为犒。
使副以下皆离立,以待谢恩。
或云所赐初不及,皆文具耳。
第十二行依例劝上中节酒,罢,三节先就班,使副进。
第十三行茶罢,与押宴接伴谢宴,拜表庭下如仪。
再送璋土物,与璋成互展辞状,即与接伴对揖归位,送押宴私觌。
往回自此,每赐宴,礼数准此,食味乐次大同小异。
资政殿大学士致仕赠特进娄公神道碑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九○、《攻愧集》卷九七
国家中兴八十馀年,四朝以圣继圣,相守一道,夫岂不欲复大雠,归侵疆而申缔邻好,遵养时晦以俟天命?
盖其庙谟深矣。
比岁权臣窃弄威柄,富贵已极,犹以为未足,假恢复之名,以逭危溢之祸,其党又相与嗾之,平章军国,益无忌惮,一旦妄发,以债帅为方召,以骄兵当犬羊。
人人知其必危,竞进者方纵臾以苟爵位,不在其位者固不容强聒,仕于朝者虽面从而腹非,无敢有诵言争之者。
时惟娄公机以直谅之资,抗议无所回挠,一为御史,即上疏明辩之。
是时权臣虽倡此议,犹未敢自任。
邓友龙初不知兵,将漕淮右,腾书投合,妄荐大将
既叨召还,专主此议,为侍御史,为给事中,公皆与为寮,每语及此,未始不奋然力诋,以为必败国事。
友龙至不能堪,曰:「不逐此人,则异议者不已」。
公亦自以不合丐归,除职与郡,竟求奉祠
泗州获捷,友龙上表称贺,自以为势当如破竹,群欢竞和,谏大夫遂以诋公,褫职罢祠。
开禧二年之五月也。
已而延敌致寇,涂炭数郡,奸党失措,始愧公之言。
八月,再畀祠禄
明年二月,复职。
十一月,元恶既诛,大明黜陟,天子思公之忠,十二月,除吏部侍郎太子左庶子
嘉定改元正月到阙,兼太子詹事
五月,除给事中,兼权工部尚书
七月,除礼部尚书、兼给事中
八月,擢同知枢密院事、兼太子宾客
十月参知政事
盖公天资忠鲠,不畏强禦,逆折兵锋,言虽不用,而后日皆验。
先见敢言,人所畏服。
既坐庙堂,不以词色假人,相与维持和议,密赞更化。
惜乎年高疾侵,奉身而退。
居无何,考终于家,经济未究,孰不兴殄瘁之悲!
诸孤以钥同宗同朝,交情之厚,既葬而求铭,义不得以老退为解。
先书立朝之大节,系以言行履历之详而铭之。
惟楼氏自武王夏禹之后东楼公于杞而始得姓,后有食采于娄者,别为娄氏,其实则一宗也。
建信侯在汉为刘,蝉联数十世至䢿,事吴越,避武肃王嫌名,始复为娄。
左千牛卫上将军,占数嘉兴,五传而至公之曾祖,讳亿
亿生乾曜,俱为将仕郎
父寿,朝奉郎
以公贵,三世累赠少保少傅少师
曾祖妣杜氏,祖妣邓氏,顾氏,妣郭氏,为谯国、崇国、荣国、成夫人
少师庄重有家法,教子甚严,公其第三子也,字彦发
幼而颖悟,日诵数百言,能自刻苦。
长益奋励,该贯经史百家之书,作文直欲以左氏、、韩、柳为标的。
或谓其持论太高,公曰:「他日以此致君泽民,要当自立,讵可苟徇时好」?
盖其立志已不凡矣。
两上乡书,乾道二年进士出身,授左迪功郎临安府盐官县尉
丁成国忧,服除,主和之含山簿。
铜城有八十四圩,遭夏潦大坏,仅存其一。
郡以委公,役工三千有奇,设庐以处之,优给庸直,时犒酒炙,器用材植一出于官,民乐劝趋。
两旬告毕,邑人欢服,砻石以记。
七摄淮邑,率以治办闻。
荐章交上,寻丞于潜漕使檄公摄宰之阙。
潜川以蚕桑为命,织纺贸易至于再税。
公首罢其一,民甚德之。
酒坊县计所仰,久废弗葺。
公大修酒政,岁羡息钱近二十万,日以宽裕。
先代输贫民之奇税,寖以及四等户,所被广矣。
版籍既亡,有产去税存之害,公一新之,狱讼几绝。
庭空圄虚,治行称最。
邑素无学,大比无应选之士。
公首建夫子庙,启庠序,择师儒,士有以养。
李廷光首预宾送,擢贤科,亲书「桂枝坊」以表其庐,士益知劝。
政声上闻,有旨都堂审察,以少师得疾而归。
既遭外艰,士民莫不借留,匍匐奔慰,缟素盈门。
公性至孝,居丧尽礼,手书《华严》、《法华》等经以伸冥报。
免丧,为江东提举司干办公事
尝易淮东,已而复旧。
淳熙十二年,以举主改宣教郎、知衢州西安县。
十六年,光宗覃恩,赐银绯。
县当舟车之冲,号难治
公以学道爱人自任,不可干以私,有腾谤者不为动。
巨室买地为茔域,发地遇石,复索元价。
公曰:「设得金,将谁归」?
守督赋峻厉,公不忍施一箠,课亦不乏。
亲阅案籍,豫定役次,民服其公。
绍兴二年通判饶州
五年,皇上践阼,转朝请郎
庆元二年到官,事多关决而无侵官之嫌,滞讼随以清省。
一重囚狱具欲上,察其诬,白郡覆鞫之,得不冤死。
又二人已经详覆,以其可疑者,同太守以闻,俱得减等。
参政袁公说友帅蜀,辟议幕,不就。
摄州及南康诸台,益称其能,相率列荐。
内相洪公迈称道尤不容口,谓公学有源委,工词章,身端行治。
既以叙公所辑《汉隶字源》,又以监司科荐之。
丞相京公一见,即除干办诸军审计司五年之七月也。
轮对,奏:「祖宗盛时,吏禄兵廪岁不过缗钱十数万。
熙宁月支四万,南渡无岁不用兵,月犹不及百万。
乾道已支百六十万。
欲请裁损经费」。
又论刑名疑虑之弊。
六年十一月,迁宗正寺主簿
嘉泰元年,为太常博士秘书郎,请续编《中兴馆阁书目》。
又请宽恤淮浙被旱州县。
皇太子惠国公始就外傅,遴选学官,以公兼资善堂小学教授
国公锐情学问,公日陈正言正道,又以累朝事亲修身治国爱民四事手书以献,寘之坐右,朝夕观省。
尝谓公曰:「今日甚热,禁廷深邃尚尔,闾阎细民岂能堪之」!
公以奏之,上问:「昨日与先生说何事」?
国公具言之,上喜曰:「唐文宗但云『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更无一句及百姓,此意过之远矣」。
又尝语孝宗食蛤蜊事,国公曰:「此无他,只是广好生之意」。
公随事开明,多所稗益。
三年,除太常丞,仍兼资善,旋兼右漕郎官
五月,为秘书省著作郎
寻以民曹事烦,改兼驾部,以专训导
都城大火,命百官条具阙政。
公力言三弊,谓:「朝臣务为奉承,不能出己见以裨国论。
外臣不称其职,至苛刻以困民财。
将帅偏裨务为交结,而不知训阅以强军律」。
时公年七十,丐閒,上以资善倚重,不允。
周旋四载,不懈益虔,同寮予告,公每当之,首尾如一日。
国公眷顾最亲,字画少差,必求是正。
公深于小学,辨析如响。
又著《广干禄字》一编国公得之尤喜,命讲官戴公溪为之跋。
四年六月,擢监察御史,讲未退,而除命已颁。
国公恋恋,几不忍舍,公亦为之感涕。
台省,论近时士风薄恶,闻者耸然。
又论京官必两任有举主,年三十以上方许作县。
又论郡守轻滥太甚,贻害千里
时小史苏师旦怙势妄作,蒙蔽自肆,语及者必罪去,而独惮公。
尝与閤门纳谒,公于寒暄外,他无所及,师旦俛首,不敢吐一词而去。
兵端方开,惟公极口沮之,谓:「恢复之名非不美,亦孰不愿?
今士卒骄逸,遽驱于锋镝之下,人才难得,财力未裕,万一兵连祸结,久而不解,奈何」?
权臣闻之不悦,所议愈密,外廷罔测。
公又上疏极论:「虽密谋,人莫得知,而羽书一驰,中外惶惑」。
友龙方为台端,主议甚力。
公日以苦语劝之,且曰:「今日大将为谁?
计臣孰任正使
殿岩当之,能保其可用乎」?
开禧改元六月,除右正言兼侍讲
首论广蓄人才,乞诏侍从、台谏、学士待制三衙管军各举将帅边郡一二人,召问甄拔,优养以备缓急。
八月,除太常少卿、兼权中书舍人
闰月,真除。
丞相史公、枢密文公同省,每会坐,亲见公力诋友龙用兵之说。
会有旨令宰执侍从、台谏集议,公义形于色,略不少变。
闻欲以公宣谕荆襄,公昌言曰:「使往慰安人情则可,必欲开边启衅,有死而已,不能从也」。
春初,卒以此去。
四月,闻诸道进兵,谓:「吾老矣,无所施力,惟晨香致褥,愿天佑国家,以安边境」。
及闻泗捷,愈增忧危,且曰:「若自此成功,以摅高文之宿愤,老臣虽死亦幸,谪官尚何言!
但恐进锐退速,祸愈深耳」。
未几还朝,德望益隆。
鸾鹤精神,照映朝列,人莫不想闻风采。
见上首论三事,谓:「至公始可以服天下。
权臣以私意横生,败国殄民,今惟当行以至公。
若曰私恩未报,首为汲引,私雠未复,且为沮抑,一涉于私,人心将无所观感矣」。
次论:「两淮招集敢勇,不难于招,而难于处。
若非绳以纪律,课其勤惰,必为后害。
仍请检柅权臣内侍等所籍家赀,专为养兵之助」。
天颜悦穆,玉音嘉奖曰:「太子尚小,烦卿教导,待卿久矣」。
公谢以「衰暮耄昏,恐无以补储德」,上曰:「昨已除詹事,犹未知耶」?
皇太子念公最笃,尝亲书问安否,以多事未果发。
闻公来归,问信络绎,仍致前书,以示不忘之眷。
自是简注尤深,而东宫愈加爱重矣。
公在选部,守法革弊,吏铨为清。
有里人故任天官,丧未举而子赴调。
公谓彼既冒法禁而部胥不之问,即挞数吏,使之治葬而后来,闻者韪之。
上望治甚切,公奉:「古人为国之心顷刻不忘,而望治之诚未尝以日月冀。
夫子无欲速之戒,诚以维持成就,非可亟图而骤致也」。
又言;
「贡举贵公,乞下礼部,具朝官亲族有赴廷对者,并与免差御试诸位官,以绝异议」。
尝缴奏海巡八厢亲从都军头指挥使,年劳转资,恩旨太滥,乞收寝未应年格之人,年已及者予之。
顾宰臣曰:「所缴极当,庶不为小人欺隐」。
又称至再三
上以皇太子春秋鼎盛,欲使预闻庙论,谙知民瘼,命日侍昕朝。
宰执并兼宫官,仍时赴宫会议。
公为宫端,益思所以裨助,遂取旧所著《历代帝王总要》一书,加以润色,上下三千年间,君道之污隆,治效之优劣,纲举领挈,灿然毕陈。
俾钥为之序,以备参决之馀,可用考订储扃,尤以为要览。
时以飞蝗求言,公奏:「和议甫成,先务安静。
葺罅漏以成纪纲,节财用以固邦本,练士卒以壮国威」。
又谓:「台谏论奏以为月课,若政有阙失,人有非贤,或除授之不当,患在不知,知之则恐去之不亟,当随事辄言,无嫌于数」。
所论皆切于时。
既登两地,当干戈甫定,信使往来之始,疮痍方深,弊蠹纷然。
公弥缝协恭,裨赞为多。
重惜名器,持循法度,进退人物,直言可否,不市私恩,不避嫌怨。
有举员及格当改秩作邑,而必欲内除。
公曰:「如此则有劳者何以劝?
孤寒者何以伸?
若至上前,自应执奏」。
堂吏寄资未仕而例以升朝官赏陈乞封赠,公曰:「士夫辛勤一第,非通籍不能及亲。
汝辈乃以白身得之,断不可行」。
嘉定二年八月,临轩行皇太子册命,公摄中书令,读册于廷,百辟倾听。
九月,明堂为礼仪使,前导趋拜,如少壮然。
储君与公俱生于癸丑,虽相去一甲子,而生日同在仲秋,先后才五日,赐生饩诏曰:「九秋风露之清,裒时英气;
三吴山水之秀,生我耆儒」。
固已宠甚。
是年七十有七,盛典缛仪,适聚旬浃间。
都省后堂久不讲祝颂之礼,公首当之。
贡闱方按鼓吹,严更警场五使同坐堂上,正用公之生朝。
钥退而庆以诗,公与诸公皆属和,尤为晚景一段美谈。
冬再纳禄,不允。
三年五月,以祷雨感疾,复四上告老之章。
诏曰:「太公既老,犹起海滨;
留侯虽病,强辅太子」。
公弗敢复言。
孟冬分诣原庙,疾又大作,求归尤切。
上犹未许,方形诏旨云:「年虽耄矣,初未闻知虑之昏;
志方浩然,亦未见精神之惫」。
公复叙四说以进,恳请不已,皇太子又遣宫寮勉留,而去意坚决。
资政殿学士,知福州
力辞,提举临安府洞霄宫以归。
延见亲故,上冢燔黄,寖复康强。
寻上休致之请,忽感微疾,犹取表奏展阅检视,命笔书偈,顾诸子曰:「大期迫矣,勿以药来」。
是夕遂薨,寔四年十一月辛酉也,享年七十有九。
累官正议大夫,除资政殿大学士致仕,爵至嘉兴郡开国公食邑二千六百户,食实封六百户。
国史、实录、敕令、会要皆尝提举纂修
遗奏闻,上为之震悼,辍视朝,赠金紫光禄大夫
旋以东宫彻章,加赠特进,赏延恤典如制。
皇太子赙奠加厚,可谓哀荣矣。
娶徐氏,大晟府黄乐申之曾孙,封吴郡夫人,先公四年卒。
子三人:绍曾,迪功郎
绍彭,从事郎;
绍聃,承务郎
以公参预,俱监西京中岳庙
女一人,适故朝请大夫直焕章阁、知庆元府程准
孙二人:续祖,承务郎,知于潜县
同祖,尚幼。
女三人;
长适进士史沾,次适承务郎,监两浙转运司庆元府造船场程端节,次适进士鲁之绩。
曾孙一:楚。
孙女一。
五年三月甲寅,葬公于嘉兴县履仁乡东洲之原。
公天分素高,加以笃学,而家训尤严。
亲闻公言,初第拜亲,少师戒之曰:「得官诚为可喜,然为官正自未易,尔其谨之」。
义方类如此。
禾兴辅郡,绍兴间寓公寄客多时英贤,朱少卿自号岩壑,最为名胜。
次如董公大将方公景南云翼、祝舜俞师龙、鲍任道仔、闻人务德滋皆源流前辈,词章政事、学问论议各有所长。
公从之游,闻见益广,所著诸书,悉有功于后学。
既以此发身,又自初筮,历官所至可纪。
逢辰虽晚,誉望已高,擢用甚峻,而士论迟之。
主眷日隆,注意大用。
皇太子垂情宫寮,虽在远外,念之不忘。
惟公侍资善最久,辅导最勤,顾遇尤渥。
然方居急流,而抗议以沮权奸,翩然求閒,不复顾忌,一归若将终身焉。
忧国一心,耿耿不少变,再为圣主一出,干霄直上,建立愈伟,老而益壮。
然用之太晚,耄未及而疾困之。
性笃孝友,少师嘱公以二弟,模年貌相若,爱之固深;
栋未冠而孤,抚育训饬,卒为善士。
近岁先卒,貤恩赠官,诏特从之。
尝命诸子以遗泽任二弟之子。
居乡以诚接物,不事缘饰,是非枉直判于语下,不为后言,人虽惮而服之。
周贫济急,尤笃姻党。
生理素薄,输送自同编民。
门无杂宾,亦无敢干以私者。
故庐仅庇风雨,既归,辟丈室于左,以东宫所书一轩,榜以银题,朝夕游处,庭前殆不容旋马。
清裁若不可犯,而乐善好贤,称奖人才,不遗寸长。
又访问贤能,疏列姓名及其可用之实,以备采取。
其所荐进,亦不欲人之知也。
近时小学日微,公素耽嗜《字源》、《干禄》,用意最深,好之者始知其为工。
作字遒美,行草俱胜,隶古小篆动皆有法。
尺牍人多藏弆,扁榜亦所在宝之。
钥初未识公,而同年李吏部圣俞嘉言同在宗寺,出《班马字类》,致公之意,俾为序引,则知公之相与有年矣。
既老复来,公亦赐环而归。
会当集议,倾盖于政事堂,一见如平生欢。
同入两地,协心无间。
议政馀閒,商搉古今,论文说诗,亦时出法书名画,清谈从容,温然如春。
事有不可,刚毅不回,久而益敬,真畏友也。
执别而归,书问时往来,墨犹未乾而讣闻。
云亡之痛,固非稠人比。
既受铭文之托,偶以多病,心志凋耗,笔砚尽废,日过故府,惕然于中,乞身欲归,仅能属稿。
既不能发明潜德,终有愧于公云。
铭曰:
娄之得姓,实本东楼
在汉为刘,自建信侯
后复厥初,乃因避镠。
累叶嘉禾义丰德修
惟公国器,河图天球。
文以发身,仕学俱优。
立朝正色,告后嘉猷。
寖登要津,贵名日休。
权奸专国,欲挑毡裘。
债帅总师,妄人运筹。
众莫敢言,徒怀私忧。
公独抗论,力遏狂谋。
六月出师,石烁金流。
人厌绤絺,士困橐兜。
仅取边垒,捷书置邮。
自谓破竹,期功于秋。
老师致寇,气索语偷。
几如邓骘,欲弃凉州
谓公立异,屏居林丘。
一偓不容,众楚竞咻。
初谓沮军,末乃思娄。
元恶既诛,旧德是求。
四皓来汉,二老归周。
间于两社,克壮其犹。
同寅协恭,厚德镇浮。
饥馑寇攘,疮痍未瘳。
弥缝调燮,相与咨诹。
势方向平,公去不留。
哀荣虽备,急景已遒。
典刑已矣,后孰与俦?
殄瘁悲深,为铭诸幽。
尚尔后人,先烈是侔。
徐少卿子寅(代仲舅,同乡人。)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攻愧集》卷八四
惟公骨相奇庞,德量汪汪。
和而知介,圆而能方。
早继家声,明习宪章。
旋自幕府,径登朝行。
乃分左符,乃奏明光。
留屯之策,结知寿皇。
委寄日隆,宠赉相望。
富贵逼人,进用未央。
赋归十年,林壑徜徉。
汉东天台,尤称循良。
持节踰峤,澄按南邦。
云胡不淑,委子夭伤。
情钟弗堪,公亦云亡。
归途千里,两旐飞扬。
行道霣涕,而况州乡。
某等从游,日望归艎。
兹登公门,繐帷在堂。
遗像如生,奠此一觞。
相向失声,尚其来享!
华文阁待制庐州钱公墓志铭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四、《水心文集》卷一八、《黄氏日钞》卷六八
公姓钱氏,讳之望字表臣常州晋陵人
曾祖孟回,殿中丞
祖知雄。
父友,赠中散大夫
放达,喜奇策。
虏亮至瓜洲,参赞虞允文方课水战,公请「呼海船在澄江者,杂舟师上下,八面乘风,截流若神,贼骇不测,可沮径渡之计」。
虞公行其说,且问:「今当何向」?
时虏号百万江东危恐,公曰:「兵无众寡,勇者先奋,躁者先败。
贼虽蚁聚,而弃信残酷,驱胁远来,下莫顺听,此内溃之势也。
愿无怯,而静以待其变」。
未几,虏杀亮而遁。
符离之役,道谒张忠献公曰:「相公何不三边并出,使彼东西奔命,大功可立也。
今独趋海、泗,一不如志,疑谤交起,无能为矣」。
竟如公言。
乾道五年进士第,授襄阳府大军仓。
虞丞相录前验,差江西帅属
文政反,前帅龚参政茂良白上,以贼委公。
公荐黄倬可用,为方略授之,立擒文政
改官增秩,公奏:「赏宜厚,臣滥恩也,可损」。
上多公让,从之。
宣教郎添差通判镇江府,母丧免。
通判镇江府,知光州
未行,知楚州
上犹迟之,改知和州
初,上令建康都统郭纲及淮西帅漕实官田,括隐占,使兵为耕,公极谏括田扰,事不速集,但择故荒圩美田五百七顷,沟垾牛犁,踰月皆具,兵亟就屯,民不知役。
和故任武守,连数人益坏,公检御有方,郡复完。
代还,上论事甚久,因叹「机会无有」。
公对:「今有之,恐陛下未能行」。
上愕曰:「何谓也」?
公曰:「曹操伐乌丸,刘备谋袭许。
今虏酋往上京兵将从者十七八,傥鼓行即前,彼子悸于室,父困于涂,往返万里,士马疲极,将何以战!
一二日之机,古人必争,况岁月悬隔乎」!
上拊床曰:「好机会!
无人道此」。
金部郎官,俄知楚州,用屯田劳直秘阁
议者以「濠、楚使效多代名,自今逃死,须言上乃得收」,既有旨。
公言:「乾道初,招魏胜、郭升、张荣义,从人给田,勿课役,勒五部月一至州,习射犒激,名曰使效,盖陕西弓箭手法也,才三百馀人耳。
州县恶其犷锐难制,死亡不复补,甚者抑不令赴州,失本意矣。
然则非官所廪,安用代名!
虽曰免税,而所谓归正人,皆未起课役,非以使效故特优幸,议者殆未详也」。
公遂募五百人,部伍精熟,盗不敢发。
于是上令教两淮民兵万弩手,而公选胜兵七千八十九人,参之军制,束以队伍,别以事艺,严以训练。
他日,上遣官拍试,独楚应格。
始,公患大军更戍,无留郡兵,山水寨不就律,无以应敌。
徐子寅山阳宝应置三十六庄寨,禁无得私有军实,犯者众。
而羊家寨濒大海,奸猾所聚,公籍其尤剽悍二千三十五人,约为急难,且弛禁,许挟弓弩自便,皆感悦从命。
李植者,自言宿迁人韩世忠罢攻淮阳父将与宗族乡里自拔从之,今已零落,尚四五百家。
公叹曰:「诸葛孔明西县之民也」。
转相语,得四百十六人,定其要束,与庄寨同。
上为特补官。
在州四年,所行多此类。
直徽猷阁,公又条三边战守事曰:「扬州有三城三塘,楚有大、小清河淮东恃此,谓扼虏来处足矣。
虏设乘虚自招信盱眙淮阴,不一日薄扬州,不二日滁、真、通、泰亦径至江上。
彼两路何独不然!
陛下可无令韩琦范仲淹者通一路险易熟议之乎?
且卒饥财匮兵少,今日之大患也,然而卒欲饱则财愈乏矣。
财欲无之,则减兵且不暇,其何以增!
若兵自耕,民自战,沿江诸军,各择地分内闲田种之,而民兵万弩手用一法,给器械,较精惰,略计可十五万,与屯田大兵相参,此三路之郛郭也。
韩世忠镇江张浚建康淮东、西便为地分。
大仪、天长、昭关、柘皋,虏来则战,岂有定所!
三衙助之,所向克捷。
近诸郡修城筑堡,遣兵更戍,犬牙占认,尺寸之外,胡、越自分。
如是,则谁肯出力会战于要害之地耶?
臣观诸军气习,今昔顿殊。
昔欲战不欲守,今言守不言战,驯致疲愞。
十年之外,虽守不能矣。
陛下幸诏诸将复绍兴地名,使如世忠辈苦战立勋,梦寐庶几,无令消磨,坐相视尽」!
孝宗省奏,太息曰:「方天下无事,人乐安静,莫肯更张,此论可谓忧深矣」!
时光宗参决,上顾曰:「太子熟看,人材须用方见。
和亲久,材无所施,更无事,当遂委靡。
朕思之懔然太子宜常在念。
钱某可使帅扬州」。
是岁淳熙十五年也,雨自五月六月清河溢,隳城千丈。
公拊循赈贷,恩纪勤备,楚人德之。
直宝文阁,知襄阳府
言者诮公昨在楚既修城,水卒突坏,削职罢。
公始至楚,以旧楼橹不壮,易之千间。
城败非楼橹咎,盖言者误也。
静江府
私钱滥恶,流入两浙,朝廷议禁绝。
提点铁冶刘炜,请以私钱二当官钱一,抽贯数百,约其多少,府库皆封鐍
市邑关闭,两淮骚然。
公四疏言:「止弊息奸,要在安静。
淮东地不产铁,人不私铸,货币转易,民何罪焉!
且天下安危在边,北使过淮,耳目所接,系国体尤重」。
上悟,以官会桩管米度牒僧费数百万缗,尽收淮东、西私钱纳炉鞴中,而后少定。
时宰讳公言切,竟以失察私钱,坐镌一官。
安抚司兵,自刘纲向子固有东西寨使效晁公武有效用,郭棣效士,有强勇名号杂,军律不齐,豪盗隐伏,为一方患。
公请并为强勇,募材武足千人,隶御前,置统领守将之,宿蠹始革。
公之在扬,会复治两淮民兵,而公在楚日既施设有绪,至是遂具为一路,条目取丁、结队、执色、总首、分部、开收、任责七事,上悉行之。
仍下其法于淮西
及将进丁入老,公手书属郡,喻上指恳切。
选丁壮四万八千二百馀人,增旧籍三之一。
于是淮西赵巩奏罢万弩手,上付公相度。
公奏:「绍兴末孝宗张浚置御前万弩营于建康癸未泗州甲申与虏斗,皆有功。
乙酉讲解,散归其家。
乾道中,令徐子寅复置于真州
其后就田自便,不复唤集,二十三年矣。
弩艺劣弱,壮健销堕所见近事也。
至于土著无逃亡之患,自耕无坐食之费,民兵万弩手,最为近古,孝宗所命,所行,不可废也。
不原其立法之初而议其受弊之末,则羊亡而礼从之矣」。
万弩手得不废。
盖公在楚四年,在扬三年,及前后反覆为上言,大抵以屯田、民兵、万弩手、山水寨,为进战退守之要,始末皆守一说,思虑皆执一意,非若他视时上下,随世改易,揣摩而投合之也。
王卿月使虏,道病,公代之。
既,除直龙图阁再任,而言官以公营运贩易,降显谟阁罢。
初,公之并强勇军,总领必欲使扬州自当券食之半,公争不获;
别为营运,以其息给之,又力争曰:「御前军而仰食州郡,可乎」?
五具奏,始已,以本钱归备边库。
自是公屡被诋,辄黜。
有造游士之狱者,索其褚中,得公弹文,检御史所上,不差一字。
复以公提点铸钱事,留为军器监实录院检讨官
将用矣,而大奚山盗起,改除秘阁修撰,知广州
大奚孤峙海中,去州一潮汐。
民煮盐,自业渔采,亡命群聚,吏兵容之非一日。
提盐绳之急,怨而为变,诸司招捕前却,异同纷纭。
贼愈横,遂空巢窟,夺客舟,径指城下。
州人大恐,将逃。
公麾诸军奋击,一战殄灭,列栅山上,分兵戍之。
微公决策,广东几乱。
并阙官,罢摄士,捐丁田米分钞历日钱岁万七千缗,场务积欠四万馀缗,珠香翠毛不买一钱。
华文阁待制,寻知隆兴府,蕃、汉攀路涕泣。
改知庐州
至数月,疾病参半,犹自力判诸司累讼不定数百事,光、黄民争持曲直诣公。
会最郡用,除其冗复,岁省万五千馀缗。
衙兵两寨,以客将书表为将佐,公一澄革。
又以安丰忠勇军不治,奏斥统制公彦
欲考详沿边利害,别为纲目,而公病不起,以庆元五年七月十八日卒,年六十九。
庐人及淮西人待公疾瘳投词者千馀人,嗟叹曰:「包待制死耶」!
作十五咏诗以伤之。
六年三月十八日,葬江阴县昭闻乡由里山。
令人何氏,后公四十二日卒,祔焉。
子廷硕,早夭;
廷玉,某官;
廷瑞,某官;
廷玠,某官。
一女,先嫁戎知刚,再嫁某官。
孙男二,孙女六。
中大夫,爵晋陵男
初,孝宗虽脩绍兴故事,复与虏通使,而以其间讨军政,讲边备,阴择奇材,为有事之用,亲擢下僚至贵显数十百人。
公能最高,诚款内发,事有不便,陈义指切,未尝顾望。
所建置,后皆遵行不敢变。
然世未能知,故具记其言与事,所以见天子鉴识尽下,人臣忧惧思职,而公之遇合可考矣。
铭曰:
孝宗上圣,忘己好能;
匪徒好之,超侯躐卿。
时惟钱公,百选一逢;
材如源泉用无穷。
东豫西,越南雍北;
四郊不警,虽警迄息。
冠带群胡,韶勺世雠
畏战靡靡,明主所忧。
孝宗宾天,公困多毁;
侍从晚矣,岁月弗止。
既谋既明,既勤既成;
当时不知,况彼后生!
孰远而存?
孰坚而朽?
我垂于文,以俟夫久。
台州奏蠲酒禁记 南宋 · 谢采伯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七五、《赤城集》卷七、《三台文献录》卷三
臣闻诸父老,台郡通闽、广,岚瘴为厉,非酒无以禦其毒,故其民食酒习惯为常,嗜利冒禁,曾不少戢。
绍熙间守臣徐子寅蠲其禁,宝庆间守臣叶棠有志举行,会除常平使者,继奉诏摄州,巨浸之馀,民不堪命,亦蠲其禁。
然皆仅仅两载而不能以久者,未尝闻于上也。
端平三年守臣陈振孙因士民之有请,稽本息之盈缩,条公私之两利以闻于上,镵诸乐石,俾民歌咏圣德,以诏来者,其虑远矣。
臣以为榷酤非常赋也,汉武帝用兵乏饷而创也,武帝席文、景富庶之馀业,用兵才三十馀载,而海内已虚耗,遂作俑榷酤。
继世亦悔其失,固尝罢行。
而言利之臣接踵于后世,岂能悉意捐去,是用兵之祸历一千三百八十馀载而未已也。
臣尝两佐州,四典州,私酿亦固有之,然令下之日秋毫无犯。
独臣里中更守臣十馀人,绳以一切,其弊自若,走卒坐铺,讥逻旁午,而匿奸藏慝,反滋弊薮。
若官吏夫匠之属,日赂月馈,皆有定数,岁终则倍之。
有挟者寄造率十馀家,强有力者抑又甚焉。
不幸而获,则不过升斗穷窭人也,弯卒例擒以逃谴。
其始获也,必让曰以供囚也;
其编置也,复让曰以奉护送也。
故酒曲秫米之四邻,与在城内外之饮客,箠楚日报,而私酿日盛,官额顿亏,本息折阅,承流宣化者亦付之于无可奈何而后止,其弊极矣。
小大之臣但知增取之为工,苛惨以求胜,而莫以蠲禁为上言者。
圣德如天,视民如子,岂忍与争锥刀之利而戕民以徒流之酷哉!
特民瘼不即以上闻尔。
今贤守臣洞见官额,初无毫釐杪忽之亏,而在民获安静和平之福,乃为奏请,而贤相国为之敷陈。
圣主亟俞之,颁降省劄,以示遵守,与国无极。
汉武以来一千三百八十馀年之患,邦民幸甚,得保生业,奉宾祀,无刑辟之虞,熙熙然若生于唐虞三代之世。
圣德巍巍,轶唐虞三代之盛矣,顾不伟欤?
白身进士徐子寅特授成忠郎 南宋 · 郑起潜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一一、《永乐大典》卷七三二六
武功有爵,自汉为然。
上功幕府,以尔提兵禦寇之劳,以武立功,以武命爵,宜也。
其疏异渥,改畀新命,勉图事功,毋卑鹖冠而不知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