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月仪帖 西晋 · 索靖
 出处:全晋文 卷八十四
正月具书君白:大蔟布气,景风微发,顺变绥宁,无恙幸甚!
隔限遐涂,莫因良话,引领托怀,情过采葛,企伫难将,故及表问信李麃麃,俱蒙告音,君白。
君白:四表清通俊乂濯景,山无由皓之隐,朝有二八之盛,斯诚明珠耀光之高会,鸾皇翻翥之良秋也。
吾子怀英伟之才,而遇清升之祚,想已天飞,奋翼紫闼,使亲者有迩赖也。
君白。
二月具书君白:侠钟应气,融风扇物,遥愿高宇,使时赞宜,山川攸远,限以成隔。
自我不见,俯仰数年,看涂驰思,言存所亲,裁及告怀,怅焉。
不具,君白。
君白:王路熙和,皇化洋溢,博采英儒,以恢时佐。
辇无叩角之怨,门有搢绅之盛:斯乃潜龙逢九五之运,宝玉值卞氏之明;
已委蓬室之陋,以妥金紫之荣,使亲契有拂冠之庆也。
君白。
三月具书君白:姑洗育物,罄无不宜,延想吾子,随运是康,机度推疏,不面逾纪,分逼哀涂,乌咽良展,驰心投情,庶能感应,具书修问,罔然不具。
君白。
君白:洪化遐布,率土咸宁,秉卞庄之勇者,□武而精道;
之才者,弹冠而待显。
怪以高迈之姿,而怀迷时之志,逮明明之来,缅不识之响。
机运稍移人生若寄;
愿速龙跃,耀于云汉也。
君白。
七月具书君白:夷则布气,暑运西流,遥想足下,动静顺宜。
川涂悠远,乖我谈宴,心存明瑰,精爽驰想。
登高长伫,洟以陨之,不胜劳叹,裁及书问。
君白。
君白:与子少旧,契阔在昔,情款好合,如彼琴瑟。
何图离别,历载十馀,年往□□□□□□□天地之悠长,□人生之险绝;
悼言多感,怅然伤怀。
唯足下宝德育素,以熙万福,叙此故旧。
君白。
八月具书君白:南吕应化,中秋告凉,敬想令问,福履多宜。
山川缅邈,信理希寡,谈面既阔、音问又疏。
倾首延怀,无日不劳,想笃分好,不孤其勤。
亦见信忆旧,裁因数字,行人彭彭,俱数相闻。
君白。
君白:世清道治,圣化光洽,明于博采、唯贤是务。
足下以神龙之贾应景风之求,足陟天阁而德闻四海,允彼具瞻副此群望,窃从草泽,慷慨增愿。
君白。
九月具书君白:无射改卦,广莫布气,气度凉和,宜时顺节。
路乖人隔,邈若天逾,翘首延思,远莫致之。
君子笃好想齐往分,不胜伫企饥渴之怀,故书表问,不能畅情。
君白。
君白:昔忝同门,滥攀君子,子以逸群之才,当贯三千之首,登堂入室研道之奥,虽明暗殊品每亦希颜。
至以乖融,孤陋遐外,旷道离友,益以墙面,无因之积,以书所敬。
君白。
十月具书君白:应钟导运,严霜稍隆,时变物移,感候增怀。
驰心系想,言存所亲,山川路限,不能翻飞。
登彼崇丘,逍遥长望,延伫莫及,思积情疲。
不胜郁陶眷然之感,裁复白,书不悉。
君白。
君白:往春执手,刻会来秋,迎期待面,慊然迟想。
正以逸骥之迹骋于云汉之路,龙骧天府,忘此友信,飞沈壹殊,何缘言嬿?
厚为时节,宝爱光仪。
君白。
十一月具书君白:黄钟吐气,凝寒雾降,温室重裘,和气养神。
休宜幸甚,岁月飞驰,逝不我待,阔自别后。
始忽然逾载,望涂延思,精诚所感,无物不应。
果□来况,德音弥满,耽玩良翰,悟怽爱慰。
增慨不胜抱感,裁因口答,言不具尽。
君白。
君白:昔誓秋归,而奄经半载,匪我愆期,时违书信。
□□之隆,况旨沓密,蚩以逸逾,约以驰鹜,亲爱分隔,齐□□宁。
足下复远□《立支》望邪仓卒不具。
君白。
十二月具书君白:大吕□,度末寒栗烈,明德宜时。
梦想无恙。
分隔逾年,良会乖违,感咏萧艾,言存宿好。
翘翘延领,不胜思积,裁及白书,不能具悉。
君白。
君白:不图一别,便成永隔,瞻彼修路,从此乖限。
情经运候,思兴感物,发言存信,洟以流坠。
足下□严,度同此怀,信使知问。
君白董逌广川书跋》云:人评书,以索靖王逸少,而欧阳询至卧碑下,近世惟《淳化官帖》中有书,其后购书四方得《月仪》十一章,今入续帖中。然于前书亦异。李嗣真曰:有《月仪》三章,观其趣尚大为遒竦。今《月仪》不止三章,或谓昔人离析。然书无断裂,殆唐人临写者。)
盛唐 · 王维
 押微韵
人家在仙掌,云气欲生衣(见《董逌画跋》、《杨慎诗话补遗》)
虞美人 其一 九日董彦远 北宋 · 谢薖
金钗尽醉何须伴。萸糁浮杯乱。
黄花香返岭梅魂。好把一枝斜插、向乌云。

坡词欲唱无人会。桃叶知何在。
与君同咏一联诗。但道老来能趁、菊花时。
论汉晋碑 北宋 · 黄伯思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六二、《东观馀论》卷下
董彦远观《文翁学生题名》,予谓董云:「结体殊不类隶」。
董云:「《集古录》以为文翁学生」。
予云:「尝考此碑,其郡望有云江阳宁蜀遂宁晋原
以《晋书·志》考之,江阳置此郡;
宁蜀遂宁晋原皆是宣武平蜀后置」。
彦远击节此言,以为辨正精详。
又问予云:「《周公礼殿记》云『甲午年,故府梓潼文君』,不审文君之名」。
予云:「《华阳国志》载文参字子奇梓潼人平帝用为益州太守
记中文君乃此人也。
甲午光武建武十年」。
云:「且如《成皋任》碑云『字伯嗣』,名已缺
延熹中守官。
按《汉桓纪》,延熹八年桂阳太守任胤
乃此人,故其字伯嗣」。
予又云:「备员秘馆累年,御府降出太清楼奇书异传甚富,令参校得失。
予喜观未见书,同舍出省后,予尝侵晚而归」。
董云:「异书不可不看。
初除正字,供职未几,乃以平日所疑故事,因阅传记,决疑者多,自此后论议觉进,信知书不负人也。
所恨未尝获观太清楼书」。
予又论《集古录》疏脱处,如《跋仓颉碑》云:「此碑有莲勺左乡有秩池阳左乡有秩池阳集丞有秩,皆不知是何名号」。
予按《前汉书》,张敞以乡有秩太守卒史
后汉·百官》:「乡置有秩、三老、游徼」。
本注曰:「有秩,郡所署,秩百石,掌一乡人」。
注引《汉官仪》载户五千则置有秩
《风俗通》云:有秩则田间大夫
言其官裁有秩尔,盖乡吏之名号也。
又论《水经》与汉碑刻不同者多,如《王纯碑》,道元注云《王纷碑》;
又《州辅碑》,道元注云州苞;
如《袁良碑》,道元注云袁梁;
又如《属国都尉王君碑》,道元注云蜀都太守姓王字子雅
彦远云恐忘记,遂尽录去。
论差李公彦李正民权官不当劄子 宋 · 张守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八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三
臣闻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
盖朝廷施设不问大小,当则人心服,否则人心离。
在庙堂跬步之间,而利害实系于四方万里之远,不可不慎也。
伏见太常少卿减为一员,近自外召黎确太常少卿,促赴行在;
视事之二日,又除李公彦太常少卿,交割职事,臣所未谕。
使公彦贤于,即当降旨罢,而用公彦,不然则是重叠除授也;
既知重叠除授,即当改正,今踰旬日,未闻施行。
若以罢为是耶,而亦久以行著名称,士论未以为非也。
又伏见中书舍人有阙,祖宗故事差起居舍人兼权,又阙即差它官。
董逌右史,而差左司员外郎李正民权中书舍人,臣所未谕。
使正民贤于,即当便用正民中书舍人,不然即是董逌不学无文也;
不学无文,则不当擢为右史
若曰不可权摄邪,而亦久以文学著称,士论亦未以为不可也。
无故罢黎确而用李公彦,疑其厚于公彦,然人必以为公彦攘之,恐非爱人以德之意也,亦恐攘夺之风自是起矣。
近舍董逌而远取李正民,未必薄于董逌,然人不能无疑,而亦无以自安,恐非以礼处人之意也,亦恐祖宗故事自是废矣。
方今号令不行,纪纲未立,举措之间,人心所系,伏乞诏大臣详酌,改正施行。
董逌徽猷阁待制与郡制 宋 · 李正民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三六、《大隐集》卷二
敕:入持从橐,出领藩符。
惟时迩臣,宜膺异数。
具官某博学而多识,殚见而洽闻。
诵甘泉之遗仪,如指诸掌;
记南宫之故事,不忘于心。
早擢秀于士林,遂飞英于儒馆
荐更郡寄,复叹郎潜
浸陟九卿之联,乃跻二史之列。
遽以疾谂,丐于外迁。
宜升次对之班,俾遂偃藩之逸。
往祗朕命,勿替厥修。
可。
董逌信州 宋 · 李正民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三七、《大隐集》卷二
敕:次对西清,持从臣之橐;
承流列郡,分刺史之符。
谅匪时髦,孰膺宠数。
具官材猷博敏,学问淹该。
出典藩垣惠昭民誉;
入更省寺,望著朝端。
宜陟近班,俾膺郡寄
往继循良之治,广宣德意之孚。
可。
董逌赠官制 宋 · 李正民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三八、《大隐集》卷三
敕:朕待遇臣工,务全终始。
遽起沦亡之叹,可无褒赠之恩?
具官早负时名,亟跻儒馆
嗜学至老而不厌,所闻既博而愈精。
未尝枉道以徇人,故每进寸而退尺。
晚记言于柱史,浸联华于从班。
方俾分符,俄闻易箦。
宜优加于恤典,仍峻陟于文阶
庸示衋伤,并推馀泽。
尚其灵爽,歆此宠休。
可。
泉志序1149年7月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六○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泉之兴,盖自燧人氏以轻重为天下。
太古杳邈,其详叵得而记。
黄帝、成周,其法寖具。
秦汉而降,制作相踵。
岁益久,类多湮没无传。
梁顾烜始为之书,凡历代造立之原,一大小重轻之度,皆有伦序,使后乎此者可以槩见。
唐封演辈从而广之。
国朝金光袭、李孝美董逌之徒,纂录蜂出,然述事援据,颇有疏略。
余尝得古泉百有馀品,则又旁考传记,下逮稗官所纪,捃摭大备,分汇推移,釐为十五卷,号曰《泉志》。
呜呼!
泉用于世旧矣。
其始作之艰且劳者也,不幸则为水之所溺,火之所燔,土之所蚀,又不幸则为金工所铄,童孺所铝,夷航蛮舶之所负,其不耗也危乎殆哉!
幸其犹有存者,而世或未之见,余窃惜之,此《泉志》之所为作也。
绍兴十有九年秋七月晦日,鄱阳洪遵序。
按:《泉志》卷首,丛书集成初编本。
董叔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五
或曰:「天地之数五十有五,而大衍之数五十,何也」?
窃谓天地之所以为数,不过五而已。
五者,数之祖也。
盖参天两地,三阳而二阴,三、二各阴阳错而数之,所以为数五也。
是故三其三、三其二而为老阳、老阴之数,两其三、一其二而为少阴之数,两其二、一其三而为少阳之数,皆五数也。
《河图》自天一至地十,积数凡五十有五,而其五十者,皆因五而后得。
故五虚中,若无所为,而实乃五十之所以为五十也(一得五而成六,二得五而成七,三得五而成八,四得五而成九,五得五而成十。无此定数,则五十者何自来耶?)
《洛书》自一五行至九五福,积数凡四十有五,而其四十者,亦皆因五而后得。
故五亦虚中,若无所为,而实乃四十之所以为四十也(一六共宗而为太阳之位数,二七共朋而为少阴之位数,三八成友而为少阳之位数,四九同道而为太阴之位数。不得此五数,何以成此四十耶?)
即是观之,《河图》、《洛书》皆五居中而为数宗祖。
大衍之数五十者,即此五数衍而乘之,各极其十,则合为五十也。
是故五数散布于外为五十而为《河图》之数,散布于外为四十而为《洛书》之数,衍而极之为五十而为大衍之数,皆自此五数始耳。
是以于五行为土,于五常为信。
水、火、木、金不得土不能各成一气,仁、义、礼、智不实有之,亦不能各为一德。
此所以为数之宗,而揲蓍之法必衍而极于五十,以见于用也。
不知是否?
此说是。
变者化之渐,化者变之尽。
盖化无痕迹而变有头面。
逐渐消缩以至于无者,化也。
阳化为阴,刚化为柔,暖化为寒是也。
其势浸长,突然改换者,变也。
阴变为阳,柔变为刚,寒变为暖是也。
阳化为阴,是进极而回,故为退。
阴变为阳,则退极而上,故为进。
故曰变化者,进退之象也。
阳化为阴,阴变为阳者,变化也。
所以变化者,道也。
道者,本然之妙,变化者所乘之机。
故阴变阳化而道无不在,两在故不测。
故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
不审可作如此看否?
亦得之。
阴阳若以推行言之,不过一气之运而已。
所谓一动一静,互为其根也。
以阖辟言之,则有两物。
所谓分阴分阳,两仪立焉也。
既曰阴阳,又曰柔刚者,阴阳以气言,刚柔则有形质矣。
此犹四象之有老少,亦如以子、午、卯、酉分言阴阳也。
不知是否?
阖辟与动静无异,《易》中以对待言者自多,不必引此也。
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
变化非因形象而后有也,变化流行非形象则无以见,故因形象而变化之迹可见也。
日月星辰,象也;
山川动植,形也。
象,阳气所为;
形,阴气所为。
然阳中有阴,则日星阳也,月辰阴也。
阴中有阳,则山阴而川阳。
然阴阳又未尝不相错而各自为阴阳,细推之可见矣。
不知是否?
亦是。
「乾以易知」与「易则易知」之「知」字不同。
「乾以易知」,「知」犹主也,「知」如知郡县之「知」。
盖乾健不息,惟主于生物,如瓶施水,无他艰阻,故以易知太始也。
「易则易知」,言人体乾之易,故白直无艰阻而人易知之也。
文义亦得之。
孟子曰:「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佚也,性也(此「性」字专指气而言,如「性相近」之「性」。),有命焉(此「命」字兼理与气而言,如「贫贱之安分,富贵之有节」是也。)
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礼之于宾主也,智之于贤者也,圣人之于天道也,命也(此「命」字专指气而言,所遇应不应,所造有浅深厚薄清浊之分,皆系乎气禀也。),有性焉(此「性」字专指理而言,如「天地之性」之「性」。)」。
不知可作如此看否?
此说分得好。
中和者,性情之德也。
寂感者,此心之体用也。
此心存,则寂然时皆未发之中,感通时皆中节之和。
心有不存,则寂然者木石而已,大本有所不立也;
感通者驰肆而已,达道有所不行也。
故夫动静一主于敬,戒谨恐惧而谨之于独焉,则此心存而所寂感无非性情之德也。
不知是否?
亦是。
「极」之为言究竟至极,不可有加之谓,以状此理之名义,则举天下无以加此之称也。
故常在物之中,为物之的,物无之则无以为根主而不能以有立。
故以为在中之义则可,而便训「极」为中则不可。
以有形者论之,则如屋之有脊栋,囷廪之有通天柱,常在此物之中央,四面八方望之以取正,千条万别本之以有生。
《礼》所谓「民极」,《诗》所谓「四方之极」,其义一也。
未知推说如此是否?
是。
近见一书,名《广川家学》,盖董逌彦远所为。
所论亦稍正,不知有传授否?
其为人如何?
如曰:「心者,性之所寓也。
所贵于养心者,以性之在心也」。
又曰:「形之灵者曰魄,气之神者曰魂。
既生魄矣,魄内自有阳气,气之神者名之曰魂。
附形之灵者,谓初生时耳、目、手、足运动,啼呼为声,此则魄之为灵也。
附气之神者,谓精神性识渐有所知,此则附气之神也。
魂在魄先,附魄以神」。
此等说得亦无甚病否?
既生魄,阳曰魂,谓才有魄便有魂,自初受胞胎时已具足矣,不可言渐有所知,然后为魂也。
董氏有《诗解》,自谓其论《关雎》之义暗与程先生合。
但其它文涩难晓。
《集传》中论京师之属,颇祖其说。
又据黄端明行状说,围城中作祭酒,尝以伪楚之命慰谕诸生
它事不能尽知也。
近见曾彦和彭蠡既潴,引《汉志》豫章九水合于湖汉,东至彭泽入江;
《禹贡》汉水入江而湖汉九水见遏于江北,于是自汇为彭蠡,则彭蠡之水本受湖汉之水,欲入江而为江汉所遏,因却而自潴。
汉水未入江之前,则彭蠡未潴,故曰东汇泽为彭蠡,此说自当。
但又有曰彭蠡之潴以受其江汉,而不能绌苏氏味别之说,则非也。
又言九江即是洞庭,引《汉志》沅水、渐水、元水、底水、叙水、酉水、澧水湘水资水皆合洞庭中,东入于江,江则过之而已,九水合于洞庭泽,故洞庭亦可名九江
若谓江分九道,则经当曰「九江既道」而不曰「孔殷」,当曰「播为九江」而不曰「过九江」矣。
林少颖辨其不然,不知洞庭之泽果是受此水之入否?
彭蠡自有源,而非受江汉而成,九江洞庭,而不在浔阳南,则无可疑矣。
彦和之于《禹贡》,虽未尽善,亦考索精详,胜它人也。
曾彦和说《书》精博,旧看得不子细,不知其已有此说。
但《汉志》不知湖汉即是彭蠡,而曰源出雩都,至彭蠡入江,此为大谬,恐彦和亦不能正也。
九江之说,今亦只可大概而言。
恐当时地入三苗,禹亦不能细考。
若论小水,则湖南尚有蒸潇之属,况兼湖北诸水上流,其数不止于九。
若实计入湖之水,只是湘、沅、澧之属三四而已,又不能及九也。
汉水未入江之前,彭蠡未潴,此亦未是。
江流甚大,汉水入之,未必能有所增益也。
大率今人不敢说经文有误,故如此多方回互耳。
孟子集注》「古公亶甫」下注云:「太王公刘九世孙」。
「五世而斩」下注云:「父子相继为一世」。
按《史记》自公至古公凡十世,今谓九世,岂不数古公己身耶?
然按《豳诗》《集传》云:「公刘复后稷之业,十世而太王徙居岐山之阳」。
则疑《孟子集注》或错「九」字否?
又按《明道行状》云:「先生五世而上居中山博野高祖始赐第京师」,则高祖,五世祖也,「而上」即为六世,是通己身数矣。
伏乞垂诲。
通数即计己身为数,曰祖,曰孙,则不当计己身。
盖谓之祖孙,则是指它人而言矣。
史传及今人文字以高祖之父为五世祖甚多,无可疑也。
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一。又见《永乐大典》卷五五一,《古今图书集成》神异典卷四、学行典卷一○。
黄长睿东观馀论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六一、《攻愧集》卷七六、《东观馀论》卷末、《皕宋楼藏书志》卷五五、《静嘉堂秘籍志》卷二七
云林子妙于考古,是书久行于世,余尤所笃好。
惜其讹舛尚多,每欲手写以传好事者,未暇也。
著作庄子礼欲得善本传后,再为详校而寄之。
王顺伯厚之尝言:「本朝始自欧阳公《集古录》千卷,赵德甫《金石录》至二千卷,考订甚工,然犹未免差误。
惟云林之书为尽善」。
顺伯蓄古刻最富,论议不茍。
余观此书辨析隐奥,上下千古,皆前贤所未发,后人所难及。
修撰刘公焘、紫微董公逌皆鸿博之士,与之言,自以为不及也。
以云林之美才,又仕于洛,多见故家名帖,及居馆阁,尽见太清楼所藏异书。
时方承平,鼎彝古器具见制作款识之旧。
尝自言曰:「考校往古事迹,先须熟读强记,遇事加之精审,决无疏略」。
又谓欧公考校非所长,则此书宜无毫发之恨。
及细读之,尚有疑焉。
米襄阳李斯书,谓不知何人书,云林则曰:「乃李阳冰篆《明州刺史裴公纪德碣》中字」。
可谓精确矣。
然谓史籀书「扬州𨛬易𢛳系」,能辨其字,殊无三代体,与其辞皆唐人笔;
顾不知正以《纪德碣》额缩而小之,既全取「󶸬」、「州」、「𨛬」三字,又移「明」为「易」,「𢛳」、「系」皆取其半。
「󶸬」乃《碧落碑》中「唐」字,阳冰素好《碧落碑》,故用其字,云林误以为「扬」,殆未之考也。
王大令《静息帖》礜石事,《异苑》谓曹公同王粲见此,而云林谓刘表荆州时,未知何据。
《题河南王氏所藏子敬帖》云:「太极璇题犹重书」。
自注云:「谓不书太极殿榜」。
然选诗所谓璇题纳行月者,乃谓以玉饰椽头,如孟子之言榱题,非题扁之题也。
王世将云:「顿乏勿勿」。
云林引《颜氏家训》云:「世中书翰多称勿勿」。
又引杜牧之诗「浮生长勿勿」,谓古人诗中用之,不特称于书翰。
颜之推牧之数十百年之前,似难以此诗为證。
《跋右军甘蔗帖》云:「䉀似,于文从焉,此帖以之。
俗从草,非是」。
按《说文解字》,蔗从草,在草部,不得为非是。
以是益知考古著书之不易云。
云林寿止四十,而精博如此,余年七十有四,闻见寡陋,心顾好之,不自知其可笑也。
以来多以意行笔,云林耽玩古帖,与之俱化,如「隐」之为「𨼆」,「最」之为「最」之类尚众。
此既为小学而作,亦略为正其点画,不敢自谓详尽,更俟博雅君子相与正之。
嘉定□年四明楼钥书于攻愧斋。
道德真经集解序说淳祐六年十二月 南宋 · 董思靖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八八
《史记》列传曰:「老子者,楚苦县濑乡曲仁里人也(苦音怙,县本属陈,因楚灭陈,故属楚,即今之亳州真源县也,濑或作厉。杜云:濑水出其西,故以名乡。)姓李氏名耳字伯阳谥曰聃,周守藏室之史也。
孔子盖尝适周问礼焉(《礼记·曾子问》郑氏注曰:「老聃,古寿考者之号,与孔子同时。」疏云:「老聃,即老子也。」《说文》云:「聃,耳曼也。」《后汉·窦章传》注云:「老子为守藏史,复为柱下史。」《道藏玄妙玉女内传》其略云:玉女自九天降为天水尹氏女,适李灵老君,于殷阳甲十七年乘日精化流珠入玉女口中,已而孕,历八十一年,以武丁九年降诞。文王西伯时召为守藏史。故《论语》郑玄注云:「老、彭,商之贤大夫也。」疏云:「老是老聃也。」武王时迁为柱下史之时尚为柱史昭王时乃去官,故魏明帝《赞》云:「为周柱史,经九百年。」唐博士吴扬昊云:「既生商日,复仕周时。计其始终,乃历千载。」此皆举其成数也。按《实录》云:自商武丁九年周赧王九年升昆崙、还紫微上宫之时,计九百九十六年。《史记》曰:或云百六十岁,或云老子在代二百馀年,乃入流沙。此以孔子时人斟酌其岁数,不能知其实,所以每事言「盖」言「或」,及云「莫知所终」。)
故《家语》云:孔子谓南宫敬叔曰:「吾闻老聃博古知今,通礼乐之原,明道德之归,则吾师也,今将往矣(有「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等语,于是孔子发「犹龙」之叹。按《混元实录》:昭王时出关,穆王元年中夏平王东迁复出关,至西海校仙再还中夏,此问礼及五行等事,乃敬王十七年也。)」。
老子居周,久之不得以行其道,乃去周,寻欲西化异俗,至函谷关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彊为我著书」。
于是老子乃著书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馀言而去,莫知所终尹喜字公文盩厔县龙乡闻仙里人也。少好坟索,善天文秘纬,尝结草为楼,仰观乾象。康王朝为大夫,后召为东宫宾友,昭王时因瞻紫气西迈,天文显瑞,知有圣人当度函谷关而西,乃求出为关令王从之。至关,乃曰:「夫阳数极九,星宿值金,岁月并王,法应九十日外有大圣人经过京邑。」先敕关吏孙景曰:「若有形容殊俗,车服异常者,勿听过。」预斋戒,使扫道烧香以俟。是时,老君昭王二十三年五月壬午驾青牛车,薄版为隆穹,徐甲为御将,往开化西域至七月十二日甲子,果有老人皓首聃耳,乘白舆,驾青牛至,吏曰:「明府有教,愿翁少留。」乃入白喜,即具朝服出迎,叩头邀之。老君逊谢至三,尹曰:「去冬十月,天理星西行过昴,今月朔,融风三至,东方真气状如龙蛇而西度,此大圣人之徵。」于是为留官舍,设座,行弟子礼。乃辞疾去官。十二月二十五日奉邀老君归其家,二十八日,授以五千言,至次年四月二十八日,于南山阜辞决升天,戒以千日外寻吾于青羊之肆,至二十七年会于蜀李太官家。是时诸天众仙浮空而至,老君乃敕五老上帝等授《玉册金文》,赐号文始先生,位为无上真人,赐紫服、芙蓉冠等,从游八纮之外也。)
谓之老子者,盖生而白首,亦以其修道而养寿也。
道德经》者,其文载道德之旨,而可以常由也。
《唐艺文志》曰:天宝中,加号《老子玄通道德经》云玄序曰:「夫五千文,宣道德之源,大无不包,细无不入,天人之自然经也」。班固载《老子传说》傅氏三十七篇,邻氏四篇,徐氏六篇,刘向四篇。杜光庭云:注者有《尹喜内解》,汉张道陵《想尔》,河上公《章句》,严遵《指归》,魏王弼何晏郭象钟会孙登晋羊祜、裴处思、苻坚时沙门罗什后赵佛图澄僧肇梁陶弘景后魏卢景裕刘仁南齐顾欢灵仙人、秦杜弼、宋张凭梁武帝梁简文帝、张嗣、梁道士臧玄静、孟安期孟智周、窦略、陈道士褚柔、道士李播、刘进唐魏徵傅奕、杨上善、贾至王光庭王真仙人胡超道士宋文明尹文操、韦录、王玄辨尹愔徐邈何思远薛季昌、王鞮、赵志坚、车惠李荣黎元兴张慧超龚法师任太玄申甫张道相成玄英、符少明。《唐艺文志》又有安丘望之、湘。逸其姓、程韶、王尚、蜀才、袁真、释惠严、惠琳、义盈、梁旷树、李允愿、陈嗣古、冯廓、玄景先生、杨上器、韩杜、贾大隐辟闾仁谞刘仲融、王肃、戴诜、玄宗卢藏用邢南和、冯朝隐、白履忠尹知章陆德明陈庭玉陆希声、吴善经、孙思邈李含光,凡四十家。而藏中所存李约贾清夷王顾杜光庭等,皆唐人,且不著于志,始知所录犹有未尽,惜名存书亡者十盖八九。河上公分八十一章以应太阳之极数,上经三十七章,法天数奇,下经四十四章,法地数耦。刘歆《七略》云:刘向定著二篇,八十一章,上经三十四章,下经四十七章。而葛洪等又加损益,乃云天以四时成,故上经四九三十六章,地以五行成,故下经五九四十五章,通应九九之数。清源子刘骥曰:「矢口而言,未尝分为九九章也。」严遵以阳九阴八相乘为七十二,上四十章,下三十二章。王弼合上下为一篇,亦不分章。今世本多依河上章句,或总为上下篇。广川董逌云:「唐玄宗既注《老子》,始改定章句,言道者类之上卷,言德者类之下卷,刻石涡口庙中。」玄宗《释题》云:「道者德之体,德者道之用,经分上下者,先明道而德次之。」然其末又云:「是知体用互陈,递明精要,不必定名于上下也。」江袤云:「余昔于藏书家见《古文老子》,次序先后与今篇章不伦,亦颇疑后人析之也。」玄宗司马子微三体写本,有五千三百八十字。傅奕考覈众本,勘数其字,云:项羽妾本,齐武平五年彭城人开妾冢得之;安丘望之本,魏太和中道士寇谦之得之,河上丈人本,齐处士仇岳传之。三本有五千七百二十二字,与韩非《喻老》相参。又洛阳官本五千六百三十五字,王弼本五千六百八十三字,或○六百一十,或三百五十五,或五百九十,多少不一。《史记》云五千馀言,但不满六千,则是矣。今云五千文者,举全数也。彭㭒《皇宋集注》有政和御注、道士陈景元司马温公光苏文定公辙王荆公安石王雱陆佃刘概刘泾、仙姑曹道冲、马蹄山达真子、了一子、李文和陈象古、叶梦得、清源子刘骥朱文公熹黄茂材程文简公大昌林东邵若愚。而倪文节公思、高士徐知常等注亦未尽录。)
大抵老子之道,以清净无为自然为宗,以虚明应物不滞为用,以慈俭谦下不争为行,以无欲无事不先天以开人为治,其于治身治人者至矣。
如用之,则太古之治可复也(《前汉·艺文志》云:「道家者流,秉要执本,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此君人南面之术也。」欧阳修《崇文·总叙》云:「本清虚,去健羡,泊然自守,故曰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虽圣人南面之治不可易也。」)
以其所值之时,俗尚文胜,淳朴之风无复存者,而老子纯素之道,与时偕极,必待感而后应,故不得位以推是道于天下,盖知夫时数之有所忤也。
然终不能恝然于其道之无传,是以有教无类,且而眷眷于西方之异俗,则其悯当时、虑后世之心何如哉!
犹幸斯文不坠,故西关伺驾,东鲁见龙,而书与言之尚存也。
河上丈人、黄石公乐臣公、盖公之徒,盖能究其旨而体之,敛厥用于一身,则在我之天下已羲皇矣。
及其道之有所授,则孝文以之为君,子房以之佐汉,曹参以之相齐,果能通一脉于苛秦之后,吁!
亦验也。
然使又有进于是,如其羲皇之,则羲皇矣。
或者见是书词意含洪宽大,而不知致察于虚极静笃之时,存乎体之至严至密者,以为庶政庶事之本,乃徒务为闷闷若昏之量,而习弊反堕于优游姑息,遂有清虚不及用之讥,故不经而子视之。
呜呼,惜哉文中子曰:「清虚长而晋室乱,非老子之罪也。」朱文公曰:「晋时诸公只是借他言语来盖覆那灭弃礼法之行耳,使其心下污浊纷扰,如何理会得老子底意思。」《旧唐书·宪宗纪》李藩对曰:「《老子指归》与六经无异。」唐兵部李约云:「世传此书为神仙虚无言,不知六经乃之枝叶尔。」故太史公论大道则先而后六经,不为无见也。)
是经大义,固已见于诸家,然或病其无所折衷。
仆昏蒙晚学,过不自量,辄采摭诸说,亦间出己见,以补一二。
或诠其文,或逗其意,附以音释,订以异同,图便观览,庶日益日损,而契言外之旨于绝学无忧之地也。
或谓微言隐诀,多寓其间,故以首章有「无为」,在二丹则神气水火也,「虚心实腹」,则炼铅之旨,「用兵善战」,则采铅之方,「冲」字从水从中,乃喻气中真一之水,「三十辐共一毂」,为取五藏各有六气之象及准一月火符之数。
如斯等义,今皆略之(或者盖谓无者地二之火,有者天一之水,故举《潜通诀》云「两无宗,一有灵,化妙难窥」,及以知白守黑为金水之说。然此乃大丹之法,准《易》象法天地,以日魂月魄为药物,则《神农古文龙虎上经》三十六字,西汉淮阳王演《金碧要旨经》、东汉魏伯阳《参同契》、唐元阳子《金碧潜通诀》等是其法也。如《混元实录》云:「老君先授尹真内外二丹之术,然后告以道德之旨。」则是不以丹术杂于本经明矣。又曰:「三一九,内修之要也;九丹金液,外炼之极也。」故所授太清诸经则专言金液外炼之事,然与前所举大丹之法亦少异。后辈见其有坛炉鼎灶之设,乃以灵砂金石等为外丹,殊不知后天有质阴杂非类之顽物,服之令人多躁失明,而且不悟其非也。或者又曰:无者神也,有者气也。乃以「有无交入为丹本,隐显相符是水金」,及「黑中有白为丹母,虚心实腹义俱深」,「三十辐兮同一毂」,等诗为證。此虽皆用经中之语以为诀,然其说自成一宗,盖内丹之法也。若尹真所受三一九等法,虽曰内修之事,然与内丹源流亦自不同。大抵道法经术各有指归,不可以一书而兼尽诸家之义,茍强引而合,皆傅会也。)
何则?
性由自悟,术假师传。
使其果寓微旨,亦必已成之士,口授纤悉,然后无惑,区区纸上,乌足明哉!
况是经标道德之宗,畅无为之旨,高超象外,妙入环中,遽容以他说小数杂之乎!
白乐天云「元元皇帝五千言,不言药不言仙,不言白日升青天」,亦确论也苏文忠公轼奉诏撰《储祥宫碑》,其大略云:道家者,源本出于黄帝老子。其道以清静无为为宗,以虚明应物为用,以俭慈不争为行,合于《易》「何何虑」、《论语》「仁者静寿」之说。自秦汉以来,始用方士言,乃有飞仙变化之术,黄庭大洞之法,木公金母之号,太乙紫微之祀,下至于丹药奇技、符箓小数,皆归于道家。尝窃论之,黄帝老子之道,本也;方士之言,末也。得其本而末自至。)
噫!
修之身,其德真,以至天下,其德乃普,非二本也。
学者果能得一而有以贯通,则所谓杳冥之精,恍惚之妙,实昭然于守中抱一之中,而玄牝之机,橐籥之用,莫非道之所为也,惟深造自得者知之。
淳祐丙午腊月望清源天庆观后学圭山董思靖书。
按:《道德真经集解》卷首,正统道藏本。
云阳姜氏寿宴诗 明末清初 · 钱谦益
 出处:牧斋有学集卷六
团团三竿日,照我衡茅里。
老人住鸡窠,频申睡方美。
朱衣人扣门,尺书报燕喜。
索我一篇诗,登歌侑筵几。
遥遥太岳后,华胄布南纪。
祭酒鸣凤阿,云孙诞麟趾。
论诗殷璠继,评画董逌比。
玉衡应秋县,牙花奋雷起。
齐牢携令妻,佩觿牧子
铜驼荆棘,金马仍兰锜。
长筵设弧帨,寿觞荐芳旨。
积金术应长,良常酒初酾。
童初会高真,易迁集仙姊。
跳脱赠犹新,灵箫和相倚。
神芝光似月,火枣燄成绮。
百岁欣驻颜,千年笑洗髓。
有客前致词,停觞诵天咫。
坏劫埋沉灰,灾星枉流矢。
四海血汤汤,九阍角嶷嶷。
束身付豺狼,择肉信犬豕。
蓝风吹丘山,震雷殷阶戺。
橐饘除昔殃,沃洗奉新祉。
光风汎兰蕙,化日转桑梓。
寒尽暑纪回,春生土膏嶷。
梦醒噩何有,创巨痛良已。
惙惙捣撞胸,依依战击齿。
我闻观自在,天竺古大士
大慈度含识,深悲及虫豸。
刀剑坏吹光,桁杨折画水。
以兹仁孝种,感彼求化理。
譬如儿飞乳,又如母啮指。
潮音不失时,吉云自加被。
若非无畏力,谁能捞漉此。
西竺亦非遥,朱方亦非迩。
念彼观音力,如臂屈信尔。
清众为眷属,法筵存簠簋。
饮食与燕乐,天人所游履。
南陔戒善养,南山咏乐只。
随顺世间法,慧命自兹始。
善哉祝嘏客,斯言神所使。
我亦介寿诗,赞叹亦如是。
石鼓歌(壬午) 清 · 沈德潜
 押词韵第五部 出处:一一斋诗卷四
陈仓石鼓最奇閟,一往踪迹沉蒿莱。
上从苍姬历唐,寻原溯本其谁哉。
白日惨澹鬼夜哭,神物未显天公哀。
郑向好古勤搜讨,韩愈作歌穷垠涯。
车攻马同建旄旐,宣王猎碣谈非诙。
诸侯会同讲威武,猃狁北伐徐方来
共和秉政佐太平,中兴鸿烈高崔巍。
龙文螭篆史籀笔,彫镂刻划回云雷。
郑樵程琳董逌,议论庞杂多疑猜。
欧阳疑信各参半,苏子始服韩公才。
字传四百七十一,二千馀载开苍苔。
后贤宝护置太学,迄今焜耀黄金台
当时不遇昌黎伯,凤翔冷落空山隈。
我从拓本细把玩,残章断句如琼瑰。
诘曲跟肘辨一二,目瞠口合那敢开。
鸾翱凤翥虎豹攫,金绳横锁双黄能(乃平声。)
李斯阳冰不足数,上追轩颉为同侪。
更传岣嵝山顶碑,红文绿字钜以魁。
事严迹秘神鬼骇,虫书一一天工裁。
周宣神武夏禹智,两君功德超九垓。
安得同载置一处,皋益申吕亲追陪。
古今不朽赖明圣,石刻岂得常昭回。
始皇登陟邹峄巅,铭功作颂何焞焞。
照天野火烧白石,转瞬不觉随寒灰。
戴嵩骑牛图乾隆辛巳 清 · 弘历
五言绝句 押纸韵 出处:御制诗三集卷十三
奇传戴嵩牛,牧人在瞳子。
骑背擪参差,此法如何拟(画录称嵩画有牛与牧童点睛圜明对照形容著目中之语董逌谓眸子点墨仅如脱壳安能更作人牛形殊不知画录所云特以人牛相顾神光映发者言之乃不善会形容目中之句而复为置辨则之泥耳)
题瘗鹤铭乾隆乙酉 清 · 弘历
七言绝句 押豪韵 出处:御制诗三集卷四十九
漫漶全文惜湮灭,重书图驻脆中牢(旧铭已剥落不成句读丁丑曾重书一通以图经久然能保其岁久不似旧铭之剥落耶旧铭石仍藏寺中搆亭覆之)
究谁定论欧(阳脩),徒致讹传弘景
集石鼓所有文成十章制鼓重刻(八句凡二十九字重文三)乾隆庚戌 清 · 弘历
四言诗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五十二
凡举大事者必有其会与其时而总赖昭明天贶以成其功武成九次无论矣即如四库全书及以国书译汉藏经皆始于子六旬之后(自癸巳年蒐辑海内遗书并于永乐大典内采纂散编命馆臣依经史子集督缮四库全书四分又佛经本出厄讷特克一译而为膺古特之番再译而为震旦之汉其蒙古经则康熙及乾隆年陆续译成而未有国书之佛经先于三十七年亦命开馆译定兹二事卷帙浩繁俱非易于观成者乃皆在予六句后始命举行初亦不觉其迟也)既而悔之以为举事已晚恐难观其成越十馀载四库全书则早参考装潢毕以贮之阁而所译汉藏兹亦将告毕就此非天恩垂佑俾予虽老而成此二事乎近因阅石鼓文惜其岁久漫漶所存不及半夫以国学兴贤述古之为使千万年之后并此仅存者胥归无何有之乡有治世之责者视之而弗救予且不成为读书之人矣斯事体大千古读书人所不能任亦从无道及者予故不怍不文及此未至耄耋智昏爰蒇此事盖石鼓之为宣王时作与夫宜置国学为万世读书者之津逮自以韩昌黎之见为正车攻吉日之章班班可考也(后人议论纷出如董逌程大昌据左传成有岐阳之蒐以为成王郑樵据殹丞二字见秦斤秦权以为秦鼓马定国后周书以为宇文鼓陆反仁据北史以为元魏鼓至杨慎之伪作全文为尤谬甚总不若韩愈之见为正盖即本鼓之文取证小雅可信也若欧阳修集古录云韦应物以为文王宣王刻今应物石鼓歌具存明以为宣王何曾有文王之说近者尚误况与论三代以上哉)夫昌黎有其见而无其力且未思及存其诗则予较昌黎为胜矣兹用幸翰苑之例(乾隆九年重修翰林院落成亲临锡宴以张说东壁图书府五律四十字为韵予赋东字及末音字二韵其馀饬诸臣各分一韵赋诗)亲定首章截其长以补后数章之短即用文中字并成末章自第二至第九命彭元瑞按馀字各补成章非因难以见巧实述古以传今于是石鼓之文仍在十鼓井井有条而不紊矣旧鼓旧文为千古重器不可轻动但置木栅蔽其风雨以永万世而新为十鼓以刻十章并列国学以公天下惠后儒则仍周宣之文也热河文庙为岁岁惠远诘武之地则亦命置之以诏来世庶乎宣王中兴之烈不泯宣圣牖世之道恒昭而予及耄耋之年尚得蒇此崇文之举孰非会之萃时之合深蒙昊贶之所致哉希周家卜世之久鬯皇清重道之规后世子孙尚慎念之是为序
𨖍(我)车既工(攻),𨖍(我)马既同。
𨖍(我)车既好,𨖍(我)马既𩢿(阜)
君子员员(云),邋邋(猎)其斿。
麀𢉖速速,君子之求。(一章)

(廓)猷𣅎(合)(道),允□(炽)(维)𡩦(宣)
天子谓公,𨑒(徒)我其以(以)(田)蕳。
𨑒(徒)(徇)除,□(道)具驾驱𨖍(我)
(驭)其亚帅,𨖍(我)弓其射。(二章)

亚车趍趍(音),□(酋)车䢱䢱(续)
左骖骜骜(敖),右骖𩥹𩥹(音速)
其斿𣬒𣬒(丑若反司马相如大人赋休𣬒奔走),其𣃵(未详)幡幡。
君子其来,𡭑(导)𨖍(我)鸣銮。(三章)

驱车趩趩(丑亦反行声也),敕(策)马䟏䟏(音沥)
𡭑(导)𠬱(彼)(盩)(原),隮𠬱(彼)大□(陆)
彤矢□□(镞),𠧪(𠧪)弓𤐮𤐮(音壹),其斿𤾾𤾾(音洛)
君子其来。(四章)

遄来騝騝(音坚),寺(时)余世(三十)里。
余射𢉖于兹,六辔写(卸)止。
出勿𡔀(忧)微□(霾),或以时雨。
(原)湿(隰)阴阳,霝(灵)(泊)(华)𨖍(籞),天子之所。(五章)

其渊殹(也)孔深,帛(泊)淖𡊺𡊺(洋)
滔丞沔沔(泛),澫(漫)之一方。
其鱼不识,丞丞(烝)(维)鱮。
𩵮(鲨)𩺂(鲠)𩺹(鲋)𩸊(音白),又极(楫)又罟。(六章)

其𨹘(阪)又多,□为棕(棕)(音咎)
棫朴杨柳,及既氐(柢)既柞。
如𦳕(莽)如箬,及𠂹(华)及硕。
禽翰(翰)𨔟(攸)宫,以寺(时)而乍(作)(七章)

其原(原)孔庶,兽𠧠(乃)(宁)处。
麋豕𧱽(豚)(犊),麀𢉖雉兔。
□□(音即)其旲(古老反白泽也),𧾨𧾨(音宪)其虎。
左骖马执之,大黄弓射之。(八章)

即鹿又奔,搏麀又真(填)
鲜𥶎(菹)时𣅀(旨),异𦚎(音拉今作䏠博雅晔谓之䏠)是申。
如天之□(喜考潘迪作嘉朱彝尊石鼓据施宿引说文作喜),秀□(艺)(云)(作)
□□(未详)𤰋𤰋(未详),即以写乐。(九章)

𨑒(徒)𩤾(驭)既射,𨖍(我)马载止。
用贤孔庶,康康敕𡭒(治)
田车既安,日隹(维)丙申
用各为章,害(曷)不永宁。(十章)
李北海石室记(大岩洞口。)丙戌 清 · 翁方纲
 押先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二
赵湖州昔录金石,至晚始见六公篇。
胡履灵书董逌跋,尚想断鳌立极年。
江夏声华照当代,碑版文字万口传。
不独文绝书亦绝,阳冰犹且推为仙。
八分或厕韩择木,赠歙州作传疑焉。
岂知正书用分法,于此珠斗光中镌。
伏苓芝耶黄仙鹤,世閒好手谁能然。
郁郁干将莫邪气,星芒万丈当空悬。
托宿秘篆傲神府,挟琴击石兼酌泉。
字缺十一存十九(辨者三百四十八字,缺者三十二字。),行行有似飞云烟。
括州北海未涖日,惜未补入欧朱编(欧阳《集古录》、朱长文墨池编》皆以此记为张庭圭书。)
景福大字石扉下,俗工竞以丹黄填(岩口内「景福」二大字亦北海书。)
古墨斋空六础失,云麾之本讹相沿北海云麾将军李秀碑,昔宛平掘地得六础,建古墨斋贮之。)
渔洋入粤评粤刻,羽皇焉及天宝前王司寇居易录》云:「东粤石刻惟浈阳峡周夔《到难》一篇最古。」是未知北海此记也。)
勿怪响拓世少见,其始难合久必全。
摩挲苍藓忘凝立,暮雨飞下青崖巅。
汉五铢泉范歌戊戌 清 · 翁方纲
 押虞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十六
芑堂示我泉范图,筤谷寄图与范俱。
我手量图复量范,后先何限名五铢。
洪遵董逌志复谱,蜀梁溯汉之西都
赤仄品交四出样,黄牛谶记三宫输。
古人录泉未录范,近始闻小长芦朱。
姚君作斋名范鉴,芑堂来共论形模。
范以翻沙金合土,一俯一仰凹凸殊。
煎金沥液有妙理,旁星中线准握觚。
我审虑虒建初尺,以揆汉器皆同符。
传形七分五铢寸,试推旧谱良不诬。
晴窗按纸定轮廓,细缘起自指与肤。
一枚可以测双合,中央积算周四隅。
斑斑活碧古花在,庚庚起立羲爻摹。
周官圜法盖不远,那问泉府府史徒。
方员圭撮亦经义,博古不但彝鼎壶。
夜梦毕升铁活板,仿佛秘殿排签厨。
范宽山水甲辰 清 · 翁方纲
 押质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二十九
范宽真迹人间少,河间纪家尚存一。
晚晴对客试展看,真气蒸动藏书室。
不知落墨孰起止,正面涌见峦头出。
直收万岭作襟带,横揖千林来茂密。
层峰层石大开合,转以沈雄为淡逸。
吾闻董逌摹夜半,石破天惊七箸失。
太行王屋起面前,竖亥夸娥孰争疾。
摩挲不作缣素论,浩浩天机自喷溢。
目骇神移眩良久,棱起隃麋厚如漆。
山阁二人谁主客,似对山光展书帙。
何如今日桐石间,远近评量笔虚实。
沧洲戴叟又百年,赐印流传值千镒。
浑沦元气何处摹,岂无鹅溪绢一匹。
莫将雪景范腊梨,轻觅前身房次律沧洲戴道默明说所旧藏也,有赐印云:「米芾画禅,烟峦如觌。明说克传,图章用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