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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使经过陈尧咨座次在丞郎之上诏天圣五年八月二十六日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四七、《宋会要辑稿补编》第一○九页
宿州观察使、知大明府陈尧咨,每契丹使经过,其座次权在丞郎之上。
陈尧咨武信军节度使河阳天圣八年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五一、《宋大诏令集》卷一○四
门下:国家建侯胙土,授钺殿邦,以镇抚戎麾,屏翰王室。
爰议登坛之拜,允资名世之才。
叶是佥俞,式申诞告。
武胜军节度观察留后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太保使持节邓州诸军事邓州刺史、兼御史大夫上柱国颍川郡开国公食邑四千五百户、食实封一千八百户陈尧咨,学该韬略,心富经纶。
早逢熙盛之辰,首入英雄之彀。
亟升膴仕,骤陟荣涂。
裁成帝诰之言,遍历词臣之职。
侍中天之内阁贰文昌六官
凡所践扬,益彰问望。
乃至抚临藩郡,尹正神畿。
剸繁剧而有馀,振纲条而不紊。
寻领观风之任,居多镇俗之方。
爰自帅联,总司留务
长万夫而赋政,克壮其猷;
趋一节以来朝,增隆乃眷。
畴兹宠典,久注予怀。
特推进律之文,俾正中权之节。
遂宁之巨镇,遥建高牙;
孟津之奥区,伫颁美化。
举斯优渥,盖示褒荣。
于戏!
启茅土之封,既推异数;
为诗书之帅,无愧前良。
明恩,勉图懿效。
可特授依前检校太尉使持节遂州诸军事遂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武信军节度遂州管内观察处置桥道等使、知河阳军州事、兼管内河堤劝农使散官、勋、封、食实封如故。
侬贼平曲赦广南东西制皇祐五年二月甲申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七六、《宋朝事实》卷一六、《宋大诏令集》卷二一八
门下:朕膺穹昊之眷命,奉祖宗之贻谋,副亿兆心,垂三十稔,何尝不博稽教化之大,勤视蒸黎之繁,延登隽良,采纳嘉谟,以补治具,以迎休风。
肆惟霄旰,罔或暇逸。
蠢兹蛮旅,敢冒典刑,驱驰犬羊,越去溪峒,阴窥守禦之阙,寖生狡狂之谋。
伤痍我版民,剽盗我州域。
属以夏秋届候,潦雾交蒸,言涉险艰,遂稽平殄。
朕托居人上,奄宅域中,岂朝经之未孚,将吏职之不举,致是方国,困于扰攘,虑焉及斯,嗟亦良甚。
爰申命于将钺,俾总临于师干。
鼓行而前,俘馘殆尽。
今虽丑类正罚,既伏于天诛,尚念编氓何辜,久罹于寇虐。
宜推涣宥之泽,曲示忧劳之怀。
可曲赦广南东西路,云云。
于戏!
绥宁封疆,剪灭凶燄,下则赖兵戎之讲律,上则系庙社之垂灵。
粤予统临,益用祗率。
眷尔官吏,参输志诚,招怀流亡,劝励种敛,亟复饶富,永臻治平
布告群伦,庶体朕意。
主者施行。
贾昌朝墓志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六○、《华阳集》卷五六、《名臣碑传琬琰集》中集卷一七
治平二年七月戊寅观文殿大学士尚书左仆射、魏公薨于京师
始公得疾甚,英宗命中贵人挟太医昼夜调护,所以念之甚厚。
及讣闻,是日休吏群司,乘舆趣临其丧,为之泣下。
乃诏辍视朝二日,赠司空、兼侍中,其赙物加等。
将敛,又赐龙脑、水银以纳其柩中。
八月甲寅,上成服于苑中。
于是其家条具功状,上于太常谥曰「文元」。
熙宁元年八月庚申,葬于许州阳翟县大儒乡元老里之原。
公讳昌朝字子明姓贾氏
其先汉长沙王太傅谊之后,至唐仆射、魏国公耽,复以儒学相德宗,而世为沧州南皮人,后徙真定获鹿
太祖纬晋,中书舍人追封鲁国公
皇祖琏,太子左赞善大夫,追封齐国公
皇考注,秘书省著作佐郎追封晋国公
皆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
曾祖妣崔氏,封吴国太夫人
氏,封韩国太夫人
祖妣胡氏,封周国太夫人
妣史氏,封燕国太夫人
自公之皇考,始去获鹿,而葬于开封,今为开封人
初,晋公一夕梦使者奉貂冠玉简于大箱中,拜而受之,以告燕国夫人
明日,公乃生。
公少孤,母日教诲之,自经史图纬训诂之书,无所不学。
天禧元年真宗祈谷于郊,献书车驾前,赐同进士出身,补常州晋陵主簿
引对便殿,以为国子监说书,即除江州德化县
孙宣公判监,命学官各讲一经,独称公所讲有师法。
一日往谒宣公宣公遣人示唐相路隋、韦处厚传。
公读已,宣公乃出见公,曰:「后当以经术进如二公,愿少勉之」。
天圣元年,兼颍州郡王院伴读,迁大理寺丞,以殿中丞常州宜兴县,徙知龚州
以母老辞,得监在京广济仓。
翰林学士徐奭知开封府,举公知东明县,迁太常博士
是时宣公且老,数辞讲禁中,乃荐公为代。
召试中书,而参知政事陈文惠公与公有亲嫌,言公年少,未可入侍经筵
宣公复言:「先朝用晏殊宋绶知制诰,皆年未三十,朝廷用人,可悉限以年邪」?
文惠终抑之。
通判绵州,又以母老,得监在京永济仓,明道元年,迁尚书屯田员外郎,复为国子监说书
章献皇太后称制,诏避彭城郡名,公言:「在礼,母之讳不出宫中,今天下为太后讳其父名,非所以尊宗庙」。
初不报,及太后上仙,乃用公言罢。
景祐元年,擢崇政殿说书,俄加直集贤院判尚书礼部
子方文学,每授经之际,多询质疑难。
公因请以圣问所及政教道义之言,令讲读官悉缀录之,以上史馆,于是作迩英延义二閤《注记》。
三年太平兴国寺灾,而议欲复修。
公言:「比年京师观寺屡灾,此天佐兴王者,故数下灾异以诫告之。
愿陛下侧身念愆,以思答天之实」。
于是遂止不修。
再迁司封员外郎天章阁侍读判太府寺、为史馆修撰
天子每祠南郊,必先谒景灵宫,乃斋太庙。
公言躬享景灵宫,初用唐朝太清宫故事,事出一时,不足以为法,请须郊祠还,然后行谒谢之礼。
下议有司,不合,乃寝。
赵元昊叛,延州总管刘平败于北川,或言平实降贼,朝廷以兵围平之第。
公言:「王继忠陷贼中,先帝遇其家反厚。
契丹约和,继忠与有力。
今计岂遽降,而先收戮其家,使平果存,亦不得还矣」。
即诏弛围兵。
既而果得战没之状,乃厚恤其孤。
礼部郎中
康定元年三月丙子,大风,昼冥,诏罢春燕。
公言:「今灾变屡见,初莫不恐惧,已则泰然谓无事。
切考灾异之所从,固不虚发,愿陛下修饬五事,以当天心。
虽罢春燕,恐未足以塞大异也」。
居数月,权知制诰、权判吏部流内铨,为馆伴契丹使。
河北旱蝗,为体量安抚使
既还,条所以制边之策甚备。
其言择守宰、习乡兵、治塘泊、纾繇役、缮甲垒之类,皆当时施用之。
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权知开封府
有禁卫卒告军中歛率缗钱,本属以其事移府,众皆伏府门,惴恐不自安。
公止诘其告者不实坐之,馀置不问,仁宗大然之。
为南郊顿递桥道使,时西疆未宁,诏公护行在,以察奸非。
知开封府不侍斋祠,自公始。
庆历元年,迁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充理检使侍讲如故。
自唐群臣见谢辞,皆过天子正衙,五代草创,过衙乃在其后,公始釐正之。
未几,判国子监
诏公与三司官吏减省浮费。
前此公上疏言:「国家用度素广,而民力不足。
日者屡诏有司省节浮费,未闻卓然施行。
陕西用兵,而无先事之备,窃为国计忧之。
愿较景德以来,讫于景祐,财用出入之数,约祖宗旧制,其不急者一切省之」。
至是,内自宫掖,外及权贵而下,岁省用凡数百万。
驸马都尉柴宗庆前在郑州,纵其下扰民,及遣使问状,而托疾不即应,更请出为郡。
公劾奏宗庆托国肺腑,而所为不法,乃复使为郡,恐益为民患,于是诏留宗庆京师
侍讲林瑀上《会元纪》,且言推帝王即位,必遇辟卦,而真宗乃得卿卦。
公奏瑀所学不经,不宜备顾问,遂绌之。
契丹遣使求关南之地,且议和亲,复为馆伴使。
公言和亲辱国,而尺地不可许。
议者又欲以金缯啖契丹,而使平夏州
公言:「吐蕃尚结赞欲助唐复京师,而宣公数谏止之。
后得谍者,乃朱泚吐蕃,欲使阴为之援。
契丹元昊叛,有求于我,未必遽肯出兵。
就使兵出而小有胜,何以塞其进取之心」?
时方命公使契丹,于是力辞其行。
又言:「艺祖有天下,收方镇之权,当时以为万世之利。
太宗在位,将帅多姻旧之臣,而戮不逮恩。
然犹仗神灵,卒刬暴海内,自时用武之势乃衰。
近岁恩倖子弟,非有横草之功,而坐取武爵。
乘边隅无事,犹以自容,一旦西方用兵,以千万卒之命,为庸人驱之死地,岂不愤哉?
愿思所以修内治外之术,以销难未然」。
复陈备边六事,凡数千言,帝嘉纳之。
三年,遂参知政事
明年,以检校太傅尚书工部侍郎枢密使
明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兼枢密使
才两月,拜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提举编修《唐书》。
陕西既罢兵,公遂还枢密使
因言:「近岁国马耗而河西蕃部马不至,请枢密使群牧制置使,如先朝旧制」。
从之。
会诏有司议章献、章懿章惠三后升祔之礼,令中书门下考详其事,而礼官或援古不同,公乃酌群议而奏曰:「恭以章献皇后母仪天下,章懿皇后诞育圣躬,宜如祥符升祔元德皇后故事,配食真宗室,以称陛下追孝之意。
章惠皇后于陛下有慈保之恩,义须别祠,伏请享奉慈庙如故」。
于是命公摄太尉,奉二主行升祔之礼。
已而将下德音,内出密封,中外文武官皆迁官,诸军皆特支。
公独匿其事,即奏以为不可,虽同列莫与闻者。
明日,惟在京诸军与特支。
又诏二府特迁官,公又以为不可,乃已。
七年春大旱,公引汉灾异册免三公故事,愿上丞相印,意甚确,遂拜武胜军节度使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司事、河北安抚使
及帝谢雨西太一宫,而公独不从,诏下閤门吏开封府以其事即报公。
公既辞,赐燕国太夫人银饰肩舆,士大夫以为荣。
贝州妖卒王则叛,初则约连河北京东数州之兵,欲南断浮桥,以据大名
事未及发,会有白衣遮公马首,自言少游泉山,能言国家休咎之事。
公疑而诘之,乃得所挟书,实贝州叛逆也。
其党知事觉,于是婴城自守。
公命高阳关路总管王信大名府路钤辖郝质真定府路钤辖孟元将六部兵二万趣城下,并遣穴城匠作车洞,距闉以攻贼。
公亦屡请行,朝廷赖公威名在大名,不许。
及破贼,以功为山南东道节度使检校太师进封安国公
其年日官言太阴犯毕距星,又掩其大星。
公因言:「毕昴之间为天街,其阴,外国也,其阳,中国也。
顾其警必在季秋之分」。
因考历代所占凡十二事上之。
会岁饥,民大疫,公为置病方给养之,全活九十馀万。
契丹募亡卒之勇伉者,得五百馀人,号「投来南军」,驱以战西羌。
边法虽归亦殊死,公乃檄边郡,凡投还者一切贷之。
后有还者,公更迁补之。
贼闻,遂除其军不用。
边民之贫者,多避赋繇,以其地质贼人,因而寖为贼所侵。
公为设法,听旁近户之有力者赎之。
岁馀,悉复其地。
契丹使来,每道公境,必歛服自饬,且戒其徒御毋得有所犯。
公尝言:「河自横陇之决,分流德、棣、恩、沧数州,而岁为害滋甚。
按九河既湮,惟行漯川之道,历代虽徙决不常,然不越濮、郓之北,魏、博之东。
今其道历朝城蒲台入海者,此禹、汉遗功也,请复河故道」。
不报。
明年,河决商胡,水环大名,公乃绘漯川、横陇西、商胡为一图,复条其利害以闻。
诏遣三司副使郑骧行视其地,还言,功大不可就,乃止。
皇祐元年,以燕国太夫人春秋高,愿徙郑州
及入觐,乃以为祥源观使
公不敢以将相京师,屡请还节,除观文殿大学士尚书右仆射判都省,再提举编修《唐书》。
其冬,以右仆射复除山南东道节度使检校太师、兼侍中、判郑州
凡六上章,乞罢仆射侍中,复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诏公子四人皆迁官,固辞之。
使相初无中谢之赐,其赐自公始。
明年丁母忧,会大雨,奉丧徒行数百里。
诏屡起之,公恳蕲终丧。
给以宰相俸之半,辞之。
给以仆射俸,又辞之。
于是赐黄金三百两。
服除,判许州
仁宗召公迩英閤,问《易》之《乾》卦。
既讲陈之,翌日又为手奏曰:「夫《乾》者,天刚健之德。
当天下久盛之时,柔不可以济;
然亢而过刚,又不能久。
惟圣人外以刚健决事,内以谦恭应物,不敢自矜为天下首,乃获吉也」。
帝面出手诏以宠答之,仍以所陈卦义藏之史馆
又言:「汉唐都雍,置辅郡以内翼京师
国朝都汴,而近京诸郡皆属它道,制度不称王畿
请析京东曹州京西之陈、许、滑、郑州,并开封府,总四十二县,置为京畿」。
遂兴行之。
公将行,命侍读学士以下饯于资善堂。
五年,徙判大名府,复为河北安抚使
是时,博士李仲昌建议开六塔河,欲断大河东去,以杀金堤之患。
既而水怒溢,堤狭不能禁,败民庐舍,不可胜计。
公复请疏河故道,且言故道土沃饶,多为权右占耕,使者妄言功大不可就。
于是又诏河北都转运使董沔行视之。
遂欲决濮阳埽,下郓之锢城,导河使东,而言其地皆趋下,亡壅塞之患,俟调丁夫,远不踰三月,可就。
然朝廷终不报。
嘉祐元年进封许国公
未几,加兼侍中,再任大名,寻拜枢密使,辞侍中
三年,以镇安军节度使右仆射、依前检校太师、兼侍中,为景灵宫使
其年,复出判许州
七年,以保平军节度使、陕州大都督府长史复徙大名,为本路安抚使
英宗即位,拜凤翔节度使左仆射、凤翔尹,进封魏国公
治平元年,自言「臣老矣,不任事,愿得徙閒郡,且还凤翔节度侍中」,诏不许。
明年春,复徙许州
及入觐,上以先帝大臣,益尊遇之。
公亦从容言天下事甚众,因固请还凤翔节度侍中,卒不许。
京西大疫,特诏公候乃行。
公既被病,召诸子谓曰:「势且革矣,尚欲尸重禄邪」?
于是复请,乃复以为观文殿大学士判尚书都省
踰月公薨,享年六十八。
公为人外端重而中裕,虽燕居,未始见愠喜。
然于临事,其色不可夺。
少好学,至显贵未尝一日废书不观。
其于古今治乱、天人灾祥之学,无不该贯,故指政言事,切而不迂。
其为政乐易而不苛,前后累镇许、魏,民皆见思,图其像学舍而生祠之。
为文粹衍有法度,字画尤婉奇。
公在外,仁宗尝特遣使赐三朝御书凡百八十七轴。
其历崇政殿说书天章阁侍讲观文殿大学士,皆仁宗为公特异之。
初奉诏刊修《广韵》为《集韵》,因请修《礼部韵略》,其窄韵凡十有三,听学者附近用之。
又请修《唐书》及复《礼记》郑氏所注《月令》,以李林甫所解《唐月令》别行。
著《本朝时令》十二卷、《群经旨辨》十卷、《春秋要论》十卷、《通纪》八十卷,《奏议》三十卷、文集三十卷。
公初娶王氏,尚书兵部郎中集贤殿修撰轸之女,封莒国夫人
再娶陈氏,武信军节度使、康肃公尧咨之女,封魏国夫人,后公二十九月而薨。
六男子:章,终太常博士集贤校理
圭,尚书比部员外郎
田,终尚书驾部员外郎
青,尚书司门员外郎
太子右赞善大夫
炎,太常寺太祝
三女子:长适尚书比部员外郎程嗣弼封寿安县君
次适太子右赞善大夫惠国封崇德县君
次适尚书都官员外郎庞元英封寿光县君
孙男十八人:公祚、公路、公定、公弼,并光禄丞
公度大理评事
公裕、公盛、公述公望,并太常寺太祝
公孺,太常寺奉礼郎
公靖,太庙斋郎
公秩、公密、公咏,并未仕;
公正、公亮、公迥、公向,早卒。
曾孙男一人。
始,公葬晋公开封,以其地下污,将改卜于许而公薨。
今迁晋公而偕葬之,以成公志云。
铭曰:
维贾氏先,出长沙
有唐公,又移厥家。
自公皇考,始去获鹿
公又食魏,不遐以续。
公昔尚少,其滀中闳。
献书路旁,乃发厥声。
始为学官,终日默如。
逮其授经,听者群趋。
卒用所学,入讲殿中。
帝曰汝来,有发予聪。
遂相仁宗,左右经术。
岂无众訾,其势不屈。
公于出处,以靖以夷。
魏、许之政,而民思之。
再管枢衡,越岁又迁。
维是嘉谋,有来上前。
天清日华,圣子有作。
魏公来朝,犹陈旧学。
间不见公,遽不能起。
乘舆即临,泫然出涕。
公位将相,不为不荣。
矧曰黄发,道德之英。
曾谁如公?
笃其终初。
以示万世,维实维孚。
国夫人陈氏墓志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六○
观文殿大学士尚书右仆射魏国公、赠司空、兼侍中贾文元公昌朝之夫人,姓陈氏,其先阆州人
曾皇祖讳昭汶。
皇祖讳省华。
皇考讳尧咨,谥康肃
皆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
仁寿郡太夫人朱氏。
康肃公与其弟兄富贵暴天下,而贾氏出于孤寒,世莫知有魏公者。
夫人既笄,康肃公不它择,其归魏公,人或以为疑。
夫人之归,事其姑甚孝,凡奉饮食衣裳,莫不便利而时节之。
遇内外亲疏,皆主于恩,人不见其有骄矜倨幔之色。
于是夫人嫁时车马,与夫珠玉珍奇之玩,不数年间费率尽。
一日,仁寿夫人入献天子千万岁寿,故事,外命妇皆有钿服之赐,仁寿欲予夫人,夫人辞曰:「姑未赐,何敢先也」?
未几,魏公入与政事,遂与其姑皆受赐禁中。
公罢宰相,判大名仁宗召夫人问所欲。
夫人曰:「妾夫以布衣致位公相,念无以报国家,不敢以私谒累上德」。
帝为嗟赏者久之。
呜呼!
妇人无外事,其能勤俭以正家,柔爱以睦族,固已谓贤,况持节义若此?
然则魏公之兴,匪繄夫人之助乎?
夫人自安福县累封至魏国夫人治平四年十一月甲辰,薨于开封府春明坊之第,后魏公二年,享年六十三。
慈寿太后遣中人赙吊之良厚。
遗奏以其孙公靖为太庙斋郎
明年八月庚申,同魏公葬于许州阳翟县大儒乡元老里。
夫人彭城县太君刘氏。
六男子:章,太常博士集贤校理
圭,尚书比部员外郎
田,尚书驾部员外郎
青,尚书司门员外郎
太子右赞善大夫
炎,太常寺太祝
三女子,其嫁尚书比部员外郎程嗣弼太子右赞善大夫惠国尚书都官员外郎庞元英
孙男子十八人。
铭曰:
陈氏世家,一门将相
伟其声名,天下所乡。
康肃知女,亦夫人贤。
以归魏公,或莫我然。
夫人既归,其从如云。
祗厥妇事,以富易贫。
魏公大显,敢为矜骄?
而又食魏,象服以朝。
天子问之,以听所蕲。
念无报君,何及我私?
魏公云亡,邦国是瘁。
谁谓夫人,乃至弗惠。
玉灵食阡,从公下游。
尚有来问,如川之流(《华阳集》卷五六。)
封:原脱,据殿本补。
陈氏四令祠堂记熙宁七年五月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二四、《司马公文集》卷六六、《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四二三、雍正《河南通志》卷四八、乾隆《济源县志》卷一五、道光《保宁府志》卷五六、同治《南部县志》卷二八、民国《阆中县志》卷二八
左谏议大夫、赠太师中书令秦国陈公讳有三子:长曰某国文忠公讳,官至枢密使同平章事左仆射
次曰郑国文惠公讳,官至户部侍郎平章事太子太师致仕;
幼曰某国康肃公讳,官至武宁军节度使,皆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
始,秦公为济源,县西龙潭延庆佛舍,三子相与为学其中,既而相继登进士科
文忠康肃公仍居群士之首,遂接踵为将相,始大其家。
子孙蕃衍,多以才能致美官,棋布中外。
当世称衣冠之盛者,推陈氏。
其后文忠公枢府出判河阳
文惠公与其子主客郎中某,孙虞部员外郎某,康肃公之子祠部郎中某,前后皆为京西转运使
主客君之子某复为济源
济源河阳之属县,河阳西之属郡也。
四世凡七人莅官,于是故济源之人被陈氏之政为多。
秦公尤有恩于民,能使其民既去而思之。
虞部君尝行部过济源,游龙潭佛舍,见《秦公善政铭》、真宗皇帝文忠公诗、主客君题名,皆刻于石。
叹曰:「吾家所以能显大于世,自非曾祖父勤施仁政于民,三祖父力学以取富贵,何从而致之乎?
至于今,子孙蒙福禄不绝,岂可不知其所自邪」?
乃构堂于佛舍之侧,画四公之像而祠之,集三石刻皆置祠下,且属光为之记。
光曰:「光之文不足以发扬先君之美,不敢为」。
虞部曰:「不然。
某之建是祠堂,非敢自矜奕世之美,盖欲来者见之,知爱民好学,可以大其家,有以劝也」。
光曰:「如君之言,其志远,其益大矣,光何敢辞?
若夫四公之事业,则有国史在,光不敢及也」。
熙宁七年五月辛酉涑水司马光记。
司空兼侍中文元贾魏公神道碑熙宁元年八月1069年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一○、《临川先生文集》卷八七、《名臣碑传琬琰集》上集卷六、《能改斋漫录》卷四、《文章正宗》续集卷三、《文章类选》卷三○、《文章辨体汇选》卷六七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公既薨之明年,皇帝篆其墓碑之首,曰「大儒元老之碑」,有诏造文赐公子,使之并刻。
臣某昧死序列,再拜稽首以闻,曰:公讳昌朝字子明姓贾氏
秘书省著作佐郎、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晋国公讳注之子,皇太子左赞善大夫、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齐国公讳琏之孙,晋中书舍人史馆修撰、皇赠太师中书令鲁国公讳纬之曾孙。
其先南皮人,中徙获鹿,今葬开封而为其县人者,自公皇考始。
公少则庄重谨密,治经,章解句达,老师宿学誉叹以为贤己。
天禧元年,献文章,召试,赐同进士出身,除常州晋陵主簿国子监说书,又以江州德化县颍川郡王院伴读
当是时,孙宣公领国子,一见听语,待以公相,数举公学问当在人主左右。
大臣有以亲嫌者,故久弗用。
以知常州宜兴开封府东明两县,监在京广济永济两仓,又召置国子监说书
景祐元年,积官至尚书都官员外郎,乃始置崇政殿说书,而以公为之。
公于传注训诂,不为曲释,至先王治心守身、经理天下之意,指物譬事,析毫解缕,言则感心。
仁宗即位,大臣或操法令断天下事,稽古不至秦、汉以上,以儒术为疏阔。
然上常独意乡三代,得公以经开说,则慨然皆以为善,而公由此显矣。
于是上所质问,多道德之要,公请悉记录,岁终归之太史
诏以章献太后故,为彭城郡讳其名,公言母之讳,礼不得以出于宫。
太平兴国寺灾,公以《易》、《春秋》进戒,因言近岁屡灾寺观,天意盖有所在,独可勿缮治,以称陛下畏天威、爱人力之意。
西域僧以佛骨铜像来献,公请加赐遣还,毋以所献示外。
上皆从之。
直集贤院天章阁侍讲史馆修撰判尚书礼部判太府寺
天章侍讲自公始。
故事,亲祠郊庙,燕游慢戏之物皆在仪卫,公奏除之。
无几,遂以知制诰龙图阁直学士知通进银台司,兼门下封驳事,权判吏部流内铨,权知开封府
又以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兼判国子监,而侍讲如初。
公之为铨也,河北虫旱,以公安抚,公举诎奸,于利害多所兴除。
异时县令奉钱满万二千乃举令,公以为法如此则小县终不得善治,乃请概举令,而与其奉如大县。
其在御史刘平赵元昊所得,边吏以降敌告,议收其族。
公言:「汉杀李陵母妻子,不归而汉悔。
真宗王继忠家,后赖其力,且平事固未可知」。
乃不果收。
侍讲林瑀者言:「天子即位当步其日,占所得卦以知吉凶」。
公奏瑀所言不经,不可用。
上即为公罢瑀。
又奏劾驸马都尉恭僖公,夺其州,人以为宜。
初,元昊反,公言:「兵事起,财不赡,宜及今度经费,罢减诸不急」。
至是,诏与三司合议,一岁所省,率缗钱百万。
庆历二年契丹来求地请婚,公主其使,责以信义,告之利害,客诎服不能发口。
执政议使契丹元昊,公曰:「契丹许我而有功,则必骄以弱我,而责报无穷已,不且以我市于元昊矣。
且唐中极衰时,听吐蕃朱泚陆贽尚以为不可,后乃知吐蕃阴与合,而阳言助国,今独安知契丹计不出此」?
乃言所以待夷狄者凡六事,上皆行其策。
三年,遂以本官参知政事
四年,以尚书工部侍郎检校太傅枢密使
五年,以集贤殿大学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枢密使
居两月,拜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
议祔章惠太后太庙,公言其非礼。
及祔献、懿二后,密敕迁文武位一等,赐外内诸军特支优给,公又独奏罢之。
既而敕迁两府官,公又不从,乃已。
元昊石元孙,议赐死,公争言自古将帅被执归,多不死。
元孙以不死。
七年,上以旱避正殿,贬食自责,公因稽首逊位,章六七入,乃除武胜军节度使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河北安抚使
妖人王则谋举大名,反河南、北,使其党挟书妄言,冀得近公。
公疑为奸,考问具服,则惶恐不及会,独婴贝州以反。
公即使部将王信孟元郝质驰兵操攻具往,且请自出搏贼,不许,终贼所以擒灭,功居多。
移镇山南东道检校太师赐爵安国公
公因请宽诸吏民为则所胁者,而捕河南、北妖人治杀之,无所漏。
河决商胡,方暑,公暴堤上,躬亲指画,出仓廪与被水百姓,舍其流弃,接以医药,所活九十馀万口。
契丹诱亡卒,号为南军,以战夏人,而边法,卒亡自归者死。
公变其法,有归者故拔擢超其伍,于是归者众,因以知契丹国事,契丹亦因拒亡卒,黜南军不用。
边人以地外,公请重禁绝,主不时赎,人得赎而有之,地则尽归,边以不争。
皇祐元年,徙郑州,从公求也。
至见,留为祥源观使,既而以尚书右仆射观文殿大学士判尚书都省,朝会宰相,视其仪物。
岁中又求任外,除山南东道节度使右仆射检校太师侍中、判郑州,固辞仆射侍中,乃改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又欲迁公四子各一官,亦以公辞而止。
二年,母燕国太夫人薨,命以故官,不起,赐书宠慰,从之。
公事燕国以孝闻,上尝赐银饰肩舆,士大夫以为荣。
及薨,自归葬,扶舁苍然,肩足皆胝,行路瞻望,悲哀叹息。
四年,除故官侍讲
居顷,出治许州,将行矣,仁宗问《易》之《乾》卦,公既讲解,又作书以亢龙为戒,手诏褒答,以公所献藏太史
五年又涖大名,安抚河北中书议塞商胡决,以公异论,故使建言者专其事,公犹争不已。
河果不可塞,建言者得罪,而澶、魏、滨、棣、德、博多水死,公乃请使抚巡赈救,人用归息。
嘉祐元年进封许国公,又兼侍中,方避未听,而以枢密使召,卒罢侍中,而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枢密使
三年,以镇安军节、右仆射检校太师、兼侍中,充景灵宫使,又出许州
七年,以保平军节陕州大都督府长史大名,兼安抚。
公凡三至魏及许、郑,皆以宽惠为治,人安乐之。
将相赐公使钱,多使牟利,公度所赐为用,故在所尤不扰。
皇帝即位,改节度凤翔,加左仆射、凤翔尹,进封魏国
治平元年,求还使、侍中许州,至六七,终不许。
二年,乃授许州,入见又辞,不许。
使抚谕,须秋乃发。
六月告疾,中人、太医问视相属,又力求解将相,乃以左仆射观文殿大学士判尚书都省
七月戊寅薨。
上亲临哭,发涕,为不听朝二日。
赐龙脑、水银以歛,制服,出司宾祭吊,别赐黄金给葬。
司空兼侍中谥曰文元
九月甲申,葬开封汴阳里晋公墓次。
公年六十八,散官开府仪同三司,勋上柱国,号推诚保德崇仁守正忠亮佐运翊戴功臣,邑户万五千,实封五千六百。
公所著书,有《春秋要论》十卷、《群经音辨》十卷、《通纪》八十卷、《本朝时令》十二卷,又奏议、文集各三十卷。
元配王氏,尚书兵部郎中集贤殿修撰轸之女,追封莒国夫人
继配陈氏,武信军节度使康肃公尧咨之女,封魏国夫人
六男子:章,太常博士集贤校理,早卒;
圭,尚书比部员外郎
田,尚书驾部员外郎
青,尚书司门员外郎
大理寺丞
炎,未仕。
三女子,国子博士程嗣弼大理寺丞惠国太常博士庞元英,公婿也。
其后天子以炎守将作监丞,又官公内外族亲凡九人。
贾氏自谊及耽,傅王相帝,皆以儒学。
至公又以经术致将相,出入文武,有谋有功,当中国治安,四夷集附,宠禄光大,始终褒荣,君臣相遭,于是为盛。
铭曰:
于皇仁宗,时宋之隆。
奠此中国,四夷来同。
孰夹孰承,有宰魏公。
帝曰询尔,群公卿士,朕欲考古,以求乱治。
有博六艺,使熙朕志。
魏公乃来,锡帝之求。
进于殿中,登阐沈幽。
乃尹开封,治民不絿。
乃丞御史,督制庶尤。
膏泽在下,熏烝在上。
参国政事,遂都将相
帝巡大涂,公帝之车。
帝御广宫,之屏之墉。
文条武鬯,具献肤功。
终徂在天,公则随迈。
廷丧元老,隐加问赉。
有铭太史,有谥太常
次诗不诬,斲石墓旁。
初卜葬公阳里,以水故,改卜。
熙宁元年八月庚申,葬许州阳翟县三峰乡支流村。
奉敕改乡名曰大儒,村名曰元老里。
朝散大夫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太原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一百户,赐紫金鱼袋王某谨记。
与友人往还手简 其十七 北宋 · 李之仪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一七、《姑溪居士文集》卷三一
承手示,恭审晚来起居佳胜。
蒙开谕曾门之盛,涣然冰释。
自是天圣七年,因久废此举,再下诏申之,而先考定进卷乃召,自此始耳。
咸平二年,是真庙第一次科场,陈尧咨榜也。
天圣七年下诏,次年王拱宸榜。
制策所中,何泳是太常博士,应贤良方正科
富弼是布衣,应茂才异等科。
第一,泳第二。
此间无文字可考,既可疑,须改动入头处也,如何如何?
不知曾门进卷是何等文字?
曾与不曾先考定乃召?
更烦见教。
拙语切不惜斤斧,一出则掩覆不及,乃所望于匠手也。
后日早访及,千万千万。
朝奉郎陈君墓志铭元丰四年二月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四九、《范太史集》卷三八、《永乐大典》卷三一四一
君讳知俭,字公廙
陈氏其先阆州人,曾祖讳省华,真宗朝为谏议大夫,始居开封管城,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封秦国公
祖讳尧佐,以太子太师致仕,是为文惠公,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封郑国公
父讳博古,大理评事馆阁校勘,赠比部郎中
文惠公仁宗,其兄文忠公枢密使,弟康肃公武宁节度使,三人位将相,宋兴以来,言兄弟之贵者以陈氏为盛。
比部又以学行登文馆显名。
君生于世家,沈厚精敏。
少孝谨,修励自立。
既长,志欲克绍祖考,振奋于时。
初以祖荫守太常寺太祝,累官大理寺丞
英宗嗣极,恩迁太子右赞善大夫、知常州无锡县
丁母仙居县太君宋氏忧,服除,知开封府鄢陵县,以治行闻。
上即位,恩迁殿中丞,改国子博士,避父讳不拜
王荆公执政,欲引以修三司条例,固辞,擢提举京西常平广惠仓。
未几,除权发遣转运判官
行部过汝,不治,系囚以百数,君取案牍决遣,斯须而尽,无不当者。
权发遣转运副使,转虞部员外郎,徙权发遣河北东路转运副使,改金部员外郎,权转运副使
恩州有兄弟,遇父与人斗者,共击杀之,弟遁去,兄伏杀人。
有司具狱,将行刑,君适至州,止之曰:「子救父,可怜,且庸知非弟乎?
彼闻兄将死,必还」。
捕得,果欸服。
以官吏失入罪及者众,使吏自发举,乃奏谳之,兄得释,弟亦免死,郡吏镵石纪其事。
坐言浚河非是,夺金部,授知睦州,未行,已而复其官。
又坐举官不当罢睦州,复为虞部,改朝奉郎
元丰三年十一月丁巳,卒于洛阳履道坊第,年四十六。
明年二月某日,葬管城之先原。
君性颖悟,于书无所不读,至阴阳卜筮、道术方外之言,皆探其奥。
好贤喜善,出于诚心。
当世名公卿大人,乐克己就之,忠信之士,则笃友而不怠,故其所知与游者,必一时贤隽。
枢密副使吕公端明殿学士司马公皆尝荐其才。
京西河北治狱,多所平反。
奉法无私,而能恕以与人,故所至郡县,畏其严肃,而乐其宽厚。
举吏八百馀人。
娶史氏,先卒。
再娶闾丘氏,封寿阳县君
五子:曰敦,早卒;
曰崇,曰居,曰中,曰孚,尚皆幼。
一女,适大理寺丞马玿,亦先卒。
君卒之日,家无馀财,太尉文公留守西都,遣吏以币往治其丧,又命某为铭。
铭曰:
展矣陈君,相国之孙。
明试以才,可绍其门。
自下而飞,未极复止。
胡不永年,俾究其美。
葬从先兆,既固而宁。
诏于无穷,永缄兹铭。
曾太师公亮行状 北宋 · 曾肇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八二、《名臣碑传琬琰集》中集卷五二
维曾氏系出于禹,为姒姓
其后有封于鄫者,历夏商周,传国不绝。
春秋时,见灭于太子巫奔鲁,去邑为曾氏。
巫孙蒧,寔事孔子,至参,又以孝闻。
曰元、申、西,继见经传。
其后久晦不显。
唐广明中,有自光州固始县避乱徙家闽越,遂为泉州晋江县人者,公之七世祖也。
又三世而生瓒,是为公高祖
高祖而下,三世皆仕闽越。
高祖泉州录事参军
曾祖秦公,为司农少卿泉州节度掌书记
皇祖魏公,为泉州德化县
皆奕世载德,畜而不发。
至魏公,始归朝为殿中丞致仕;
皇考楚公,遂以文学政事显名朝廷。
至公而曾氏遂大显矣。
楚公进士太宗朝,与陈文忠公试于廷,文皆杰出,并授光禄寺丞直史馆,而楚公文忠公为第二。
俄特迁殿中丞、知宣州赐绯衣银鱼。
近世进士起家之盛,未有如此者也。
尚书刑部郎中集贤殿修撰
公既贵,赠楚公而上三世皆至公、师封大国
又封曾祖妣秦国太夫人萧氏;
祖妣韦氏、辛氏,韩国、魏国太夫人;
妣吴氏、黄氏,秦国楚国太夫人。
公少力学问,能文章,乾兴初仁宗即位,时楚公池州,以公持表入贺,授试大理评事,不赴调。
进士第五人中第,授太常寺奉礼郎、知杭州临安县
未行,改知越州会稽县
公初试吏,即能听决狱讼,吏莫能欺。
县有鉴湖溉民田,湖溢则反为田病。
公为即曹娥江堤,疏为此门,泄湖水入江,田以不病,民至今赖之。
坐亲戚置田部中,公寔不知,左迁监湖州酒务
归,迁光禄寺丞、监在京曲院
岁课大溢,特迁秘书省著作佐郎
明道改元,覃恩迁秘书丞
楚公忧,服除,监在京都商税院,迁太常博士
近臣荐公学行,授国子监直讲
是时,元昊叛西边,朝廷议出兵讨之。
公自以任博士,得以古谊迪上,且夷狄反覆桀骜,宜以德怀柔,不率,然后加兵。
著《征怀书》一篇奏之。
其后,元昊请臣中国,卒不出兵。
诸王府侍讲,兼睦亲宅北宅讲书、潞王宫教授,迁尚书屯田员外郎
故事,王府侍讲,岁满进记室直史馆,赐三品服。
公以积累而迁,非其好也,献所为文,召试学士院,授集贤校理
发解别头进士,得人为多,后有至公卿者。
俄兼天章阁侍讲史馆检讨,还尚书兵部员外郎修起居注、当试知制诰
宰相贾文元公,公友婿也,以亲嫌为言,除天章阁待制,迁尚书刑部郎中
文元公罢,遂知制诰,兼史馆修撰
丁楚国太夫人忧。
服除,召入翰林学士,迁中书舍人
公自校理以至为学士,皆兼待诏
是时,仁宗励精稽古,博延儒学之士,讲论六艺,有不任职,往往罢去。
独公以道德劝讲,历十馀年。
事有可以趣时为之者,多傅经启迪,繇是眷奖加厚。
一日,召执政侍从之臣策访政事,时公侍楚国太夫人疾,谒告家居,亟以手诏就问。
公条六事以献,其略以谓:完堡栅,畜兵马,使主兵者久于其任,则夷狄不敢窥边;
取之得其要,任之尽其材,则将帅不患无人;
损冗兵,汰冗官,节财用,省徭役,不专在农,则耕者劝。
又陈古者取六郡良家子为宿卫,及府兵番上十六卫之制,以明今宿卫之失。
言狂者似直,爱憎似忠,以明听言知人之难。
而人君得其言,则当审覆而后行,以消谗谀之风。
盖皆取当世之所先急,而便于施行者以为说云。
既以经术开导人主,至于朝廷典章故实,律令文法,无不练习,而临事明敏果敢。
判尚书刑部兵部吏部流内铨知审刑院太常礼院判太常寺知礼仪事、句当三班院
异时领省事者,多以贵达,且数迁徙,类不省事,吏得并缘为奸。
公周览诏条,考校簿书,分别是非可否,不为苟简,故所至举职,皆有能名。
其在刑部,果于直人之枉。
选人以驱父妾得罪,其实为妾所驱,拒之,因误伤妾,非驱也。
诉于刑部,公欲直之,同列之长者不从,乃独请对,卒与之直。
三班吏员冗杂,吏非赇贿不行,又第贵戚权要子弟,恃势请谒。
公至,尽取前后条目,为之区处,按以从事,吏束手无能为,而人亦不敢干以私,后至者莫能易也。
其治他司亦然。
欧阳文忠公不妄许人,至三班,尝以不敢易公旧事为言,其为世所服如此。
与详定编敕,《武经总要》,多所裁定。
又尝专奉诏《游艺集》,书成,赐一子官,辞不受。
数以疾请外,改端明殿学士、知郑州
郑居数路要冲,冠盖旁午,州将疲于应接,鲜能及民事。
公独询访闾里,为之除害兴利。
转运使岁多无名率敛,而辅郡尤甚。
公至,一切不报。
有不得已者,使民以常赋代之,民以不扰,至今思之。
公为政惠和,而尤能钩考情伪,禁戢奸盗。
郡故多寇攘,公至,悉窜他境,路不拾遗,民外户不闭,至号公为「曾开门」。
尝有使客亡橐中物,移文求盗,公谕以境内无盗,必从者自为也。
索之,果然,使客惭服,以为神明。
未几,复召入翰林学士知开封府
其政如为郑时,而人亦习闻公所为,不劳而治。
强宗大姓,莫敢犯法,畿内之盗,遁逃远去,京师肃然。
居三月,擢为给事中参知政事提举《唐书》,嘉祐三年六月也。
明年,加礼部侍郎
明年,除检校太傅,充枢密使群牧制置使
六年闰八月,拜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公既执政,益感激奋励。
其为枢密使纪纲,除弊事,数裁损冗兵。
又更制图籍,以周知四方兵数登耗、三路屯戍众寡、地理远近。
及在相位,与韩忠献公戮力一心,更唱迭和,其所更革废举尤多。
以谓政事以仁民为先,故其志尤急于去民所疾苦,而补助其穷乏。
罢弛茶禁,归之于民。
籍户绝田,收其租为广惠仓,以廪食穷独。
其他施设,多此类也。
当是时,天下无事,仁宗委政大臣,垂拱仰成,而海内充实,朝廷谧清,群工百司,奉法循理,刑罚宽平,黜陟有序,田里无召发之役,四方不见兵革之事者,宰相辅佐之力也。
尝与韩忠献公力赞仁宗蚤建皇子,以为天下万世之本。
前此固有言者,未之开纳,至是感悟,储贰乃定。
八年三月英宗即位,加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
英宗哀疚感疾,太皇太后权宜听政,公调护镇附,夙夜不懈。
户部尚书
治平二年英宗不豫,即床下奉手诏,立今上为皇太子
明年正月今上即位,加门下侍郎吏部尚书,俄拜尚书右仆射提举英宗实录》。
熙宁二年十月,富郑公辞疾去位,又拜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兼译经润文。
初封英国公,后改兖国公,又改鲁国公
在位久,熟于朝廷政事,尤矜慎决狱。
异时,四方以狱来上者,委成有司,二府总领纲纪而已。
公得奏谳,必躬自省览,原情议法。
密州银发民田中,盗往强取之,大理当以强盗,应死,执政皆欲从之。
公独以为:此禁物也,取之虽强,与盗民家物有间。
固争不决,遂下有司议,如公言,比劫禁物法,盗得不死。
先是,东州地产金银,坐强取者多抵死,繇公一言,自是无死者。
盖公推折律意,不差毫釐,而主于平恕,类皆如此。
谓夷狄骄于姑息,屈于理折。
契丹纵边人渔界河,边吏不能禁拘;
又数通盐舟,益患之。
或谓与之校,且生事。
公曰:「不可因循不禁,后将为患,独可委之强臣」。
且言:「赵滋雄州,其人强勇有谋,可任」。
因谕以风指,果能明约束,设方略,绝其盐舟,而渔者亦皆远去。
谍告虏欲遣泛使,又沮之曰:「泛使非誓约,虽至不敢上闻」。
卒不至。
契丹贺正使在馆,故事赐宴紫宸殿
英宗不豫,命宰相就馆宴之,使者以非故事,不就席。
公责以赐宴不赴,是不虔君命也。
人主不豫,必待亲临,非体国也,使人处之安乎?
遂拜赐。
夏人犯大顺城,朝廷忧之。
公以为彼方荐饥,姑绝其岁赐,遣使诘问,必窘急谢罪。
或曰:「得赐尚尔,况绝之乎」?
公曰:「彼虽戎狄,固能择利而处也」。
卒遣使,皆如公言。
羌酋嵬名山举族来归,且言可率他族内附。
种谔乘其势取绥州,又欲因其谋招致他族。
或谓夷狄怀诈,未可信,且欲弃绥州
上以问公,公言:「举族而来,决非诈。
绥州,我故地也,既得之,何可不守?
然遂欲招置他族,则我素无备,非仓卒可为,未宜摇动其众」。
后遣习边事者计之,不能易公说。
公更践二府,以至为相十有五年,近世处高位者莫如公久。
其事君接人,语默动静,一皆有法。
而尤小心恭慎,不立朋党,推远权势,未尝纳请,谒市私恩。
对家人子弟,不语及公事。
每为密奏,辄削其稿。
其忠言正论,与夫推贤扬善,谋大事,定大策,凡语于上前者,退而不伐,亦不言于人,故人亦莫能尽知也。
仁宗末年,大臣一咈公议,往往免去,公终其世,内外无间言。
再被顾托,历事三朝,至今上时,受遗辅臣,独公久于其位。
上亦笃于信任,不为流言所惑。
尝有朝士上书言,两浙漕河,废置埭闸,非便。
特以旁郡有公田园,赖以为利。
上虽不入其言,公固请辨之。
使者按验,其言果谬。
公亦自言其人尝私谒不遂,今其书具在,并以奏焉,遂黜言者。
公复固请宽言者罪,上繇是益贤公,眷待有加。
盖公遇事,不为姑息,数裁抑侥倖,不以毫发假借。
小人不便,思有以中伤,而莫能得其隙,故欲以是累公云。
公自处显,每思止足,尝因亢旱引咎,累章祈罢免。
上以手诏谕公曰:「虽十百章上,犹不听也」。
年七十,即上书还政,不从,自是数以为言。
又三年而后许之,犹未得谢。
司空,以河阳三城节度使侍中,为集禧观使五日一朝时三年九月也。
公春秋虽高,筋力尚壮,时方出师西讨,欲得元老大臣镇关中以为重,强起公为永兴军路安抚使、判永兴
庆州卒盗弄武库兵,且有外应,虽已伏诛,而馀党散逸。
自陕以西皆警,教阅义勇,置官提举,以备非常。
疆陲益兵,转运使又请移内地赋税以实边,人情骚然,不安其居。
公至,曰:「叛者诛矣,胡为张皇如是」?
一以镇静待之。
提举教阅义勇官,委之州郡;
训练三将以备边,分屯于河中府及邠、泾州,不烦馈运,遂又奏罢移税。
由是州郡晏然。
乃益缮治城壁戍器,增修政事之阙者。
雍郊山林阻深,奸人依以为盗,取富人物如己有,一不厌其欲,则并其家害之,为患久矣。
公至,购以厚赏,分兵搜捕,不数月殆尽。
部多豪右,喜为飞语,以动摇在位,且邀姑息。
有声言营卒谋结外寇,以上元夜起兵为乱,至闻京师
州人大恐,兵官阴为备,请公毋出游,公不为动。
是夜,特率宾佐,置酒遨观,夜艾而归。
人情遂安,飞语亦息。
陕西既无事,乞还,许之。
复为集禧观使
固纳节请老,许其归,仍进太傅
公之归也,上欲赐公第,公辞以旧庐粗庇风雨,于寒族为称,不敢当。
上不夺其志,然使者存问,日月不绝。
谓高年宜肉食,数赐羔。
公遇同天节,则必入朝上寿,慰抚良厚。
上祠南郊,亦奉诏陪祠,卒事无废礼。
其后得末疾,不能朝。
上再祠南郊,以公不能从,特诏赐赉,依陪祠故事,固辞不得。
盖上之优老念旧,于公尤笃,故恩礼之厚如此。
公虽不能朝,上犹遣中使,诏问北陲备禦之策。
公历述近世及祖宗已试之略有验于今者,凡千馀言以对。
公既家居,日与宾客族人置酒弈棋为乐,或使诸孙诵读文章。
间乘篮舆,惟兴所适。
每岁首,执政大臣连骑过公,饮酒赋诗,以为故事。
既退四年,次子孝宽为枢密直学士起居舍人签书枢密院事
时公寿考康宁,食其养禄。
论者谓父子世为公辅,天下固以为荣,然世或有之;
至如公罢政事才六年,亲见其子嗣登政府,而其子入则侍帷幄、赞国论,退而承颜侍膳,雍容膝下,一时之盛,虽古未有也。
初,其子迎公居西府,久之,公曰:「吾老矣,一旦被病不起,不宜污官寺」。
遂葺旧庐以归。
未几,而公属疾矣。
元丰元年闰正月戊戌,薨于正寝。
公为人力厚庄重,沉深周密,平居谨绳墨,蹈规矩;
及处大事,毅然不惑。
至其成功,欿然如未尝有为也。
居家谨严无惰容,虽在高位,常屈己下士
宾客至者,人人尽其说,然亦不曲从也。
其处富贵,以清约自持,自布衣以至公相,凡所奉养,亡甚异也。
其家人子弟,帅公之教,不为骄侈;
子弟修廉隅,力学问,如寒士,不知其为势家贵族也。
性尤恺悌,待故旧不以富贵易意。
任子恩多推与旁宗外族,及致仕而归,诸孙多未官者。
平生喜读书,至老不倦,博识强记。
晚年精明不衰,对宾客谈论,诵旧学,引朝廷故事,传国不绝,听者忘疲。
晚探佛书,造性命之理。
寝疾,家人数劝勉进药饵,公却之,曰:「物盛则衰,固其常也,非药饵所能」。
终,辞色不乱。
有文集三十卷。
公累阶开府仪同三司、勋上柱国,号推诚保德崇仁守正协恭赞治忠亮翊戴功臣食邑一万三千五百户,食实封四千九百户。
娶陈氏,武信军节度使康肃公尧咨之女,先公卒,封郑国夫人
以子贵,封鲁国
子三人:长孝宗尚书虞部员外郎
次孝宽;
次孝经,殿中丞
女一人,适光禄寺丞周汰。
孙七人:谞、诜、说、诚、咏、讷、谊。
讷为秘书省校书郎,馀皆太常寺太祝
谞先公一日卒。
公之去西府居也,诏许其次子往来就养,而其子三请解机务,不许。
方继有请,而公薨矣。
自公寝疾,上遣中使太医诊视,又命辅臣至第存问。
讣闻,特辍视朝三日,车驾临哭尽哀。
三月丙子,又为素服哭于苑中。
太师中书令,配享英宗廷,赙恤加等。
天章阁待制枢密都承旨韩缜摄鸿胪卿,同入内内侍省都知利州观察使张茂则典护丧事。
五月庚寅,葬于开封府新郑县东里乡北赵村之原。
鲁国夫人祔。
维公以儒术吏事见推一时,履和蹈义,笃行不怠,故能奋于小官,不繇党援,周旋侍从,致位宰相
佐佑三世,有劳有能。
定策受遗,功施社稷。
知止克终,老而弥劭。
为一代之宗臣,可谓盛哉!
是宜铭书太常,配食清庙,诔行易名,传之史官,以信后世,称主上褒显勋旧、垂于无穷之意。
谨具公历官行事,状上尚书省,以移太常,以告太史
谨状。
朝请大夫致仕君墓志铭元祐三年七月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四二、《鸡肋集》卷六四、《永乐大典》卷三一四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君陈氏,讳知和字德时,按其谱,博州人也。
六世祖翔,唐末从事成都府
王建有异志,翔屡沮之,废,居阆州西水
孟昶以蜀归,曾祖讳省华,始来自蜀,为祥符人
仕本朝为左谏议大夫,有能声,赠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秦国公
秦公生三子,皆以儒学擢高第,位将相,有勋劳于国。
枢密使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英国公谥文忠讳尧叟,君祖也。
英公生尚书都官郎中、赠金紫光禄大夫讳师古
光禄生君。
光禄前夫人贾氏,永年县
后夫人潘氏,安福县
而君,宁国县太君贺氏出也。
光禄当任子以与其族人,而君从祖太尉康肃公方观察宿州,任君右班殿直
及长知书,叹曰:「吾家世如是。
吾父教我以学何如,而吾可用此进耶」?
乃上书,愿易所得官,从左选。
仁宗嘉其意,且以其文忠后,从之。
初调河阳节度推官,事四守:梁适李淑张观苏绅,皆当时显人。
其趣操不必同,而君介然若一,四人者皆贤之。
再调宁国军节度推官
窜卒诱耕民剽里中,卒杀人,民从旁止之,伤而免。
守欲并论民死,君争之力,守怒而入,君立庑下不去。
守悟,为谳诸朝,民果不死。
安福忧,免丧,擢卫尉丞、知硖石县事。
县当陕冲,卒苦于役,作伪印帖隐民间。
前令比获以要赏。
君一日执六人,且尝度关,法应死。
既不忍以要赏,见其尪然诚苦于役者,为移文所从来无他过,取伪印帖焚之,还其役戍兵道。
县中群博犯法,逻者执于庭。
数百人噪县门且夺之,吏趣闭门。
君徐出坐堂上,命开门,众莫敢入。
因阳叱逻者,解纵之,既行,密疏其名河南府,皆正其罪。
签书彰德军节度判官
事未行,遭宁国忧,免丧,迁大理丞、知缑氏县事。
英宗即位,迁右赞善大夫
昭陵采石,聚兵缑氏城中万人,仓无储,而输者未至。
君度不可俟报,乃下令借富人停,约与之息,匿者没官,令出而办。
比输者至,则兵仰食县者十五日矣。
事已,旁县吏皆迁,而君不自言,赏亦不及。
殿中丞,又迁国子博士通判果州事。
神宗即位,迁尚书虞部员外郎,赐五品服。
还朝,用荐监左藏库,不就,通判赵州事,迁比部员外郎
曾孝宽察访河北,奏君偕行,朝廷方议省郡县、宽力役,吏希旨争言可省,而乾宁保定顺安三军在议中,俾君往视。
还,言沿边城犬牙相制,以利守禦而便转输,此祖宗深意,不可改。
朝廷然之,为不废三军。
中人程昉建言徙漳河洺州使者以君权知洺州,董其事。
漳河役大,欺朝廷以易集,务减人徒,人徒以故怨之,百馀人烧民庐为暴。
君尽捕得,诛其始谋者八人。
事且毕,会新守至,君还赵州
以君为暴其短,乃归功新守,而君亦不辩也。
丞相王公安石雅知君可用,使人谕君:歙故难治,而朝廷方行法,欲以倚君,君不得辞。
擢知歙州事,迁驾部员外郎
自以不能当执政意,至则求闲局,差管勾嵩山崇福宫
民上书愿留者以千数。
房州地僻,守屡以赃败,又擢知房州事。
郡阻山,城西有溪,所从来高,望之汹汹在城上。
旧有堤圮,不治馀三十年。
君议增筑,不欲调民,乃以术招窜卒廪之,益以州兵。
凡用工万,高其旧丈二尺,而广如之。
人初以为烦,会明年,溪大涨,得堤而定,人乃服君。
奏课京西第一,迁虞部郎中、擢知泗州事。
郡当水冲,属霖潦。
君度淮、汳、洙、泗满必大下,因预为守城备。
水至,浸城且坏,吏仓猝不知所为,而君规画素定,语吏如此如此,城既无虞,而民赖以活万计。
玺诏奖谕,擢提点广南东路刑狱事,改朝奉大夫
番禺,南粤都会,守俸月七万。
守方对诏狱,君摄州事竟八月,当得钱六十万,君不取,曰:「我岂缘人不幸而自裕耶」?
宾客为彻乐。
其忠厚如此。
朝散大夫
盗起梅州,去治所更四郡。
君以为道驿而往恐后,乃自南雄州绝山倍道,崎岖竹间,蒙雾得疾,几殆。
后良愈,因求上印绂,时方六十一。
上即位,迁朝请大夫,赐三品服,勋上柱国
为人清慎退约,不干权贵。
善与人交,自以无怨恶于人。
明白立断,所至民爱之。
善楷、隶,喜为诗。
既谢事,作「燕誉堂」于第之西北隅,盖以训辞名之。
日从宾客饮酒,谈笑其间。
以疾卒,寿六十四,元祐二年五月丁巳也。
夫人郑氏,安居县
男曰适,宁乡县
逾,郑州司户
适,临河主簿
女长适朝散郎潘行,次适通直郎王镇,次适道州录事楚冲,次适宣德郎周昕,幼在室。
孙男女七人。
诸孤以君卒之明年七月壬申,葬于河南府密县义台乡之武泰冈,来求铭。
铭曰:
仕可以藉其世,而公不赖之。
进可以遇合,而公不竞之。
时未可以去也,而公去之。
事取其先,得取其后。
名处其薄,功处其厚。
造物者报其天,不报其人,其人不亡,在其后子孙。
李纲论金人兵虚实书靖康元年正月 宋 · 沈琯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二八、《三朝北盟会编》卷三○
某自燕山拘执而南,陈讲和之议,意在脱归言其军实。
今天与之幸,偶而归达,区区之忠,因右丞归以上闻,似可以无憾矣。
虽曰后时,尚有可图者。
言国相太原入,河西鄜延入,不知二道能遏之使不前否?
二道既不能进,则此犹可图者也。
城下之战固不可轻议,待其回脚,数路蹑之,使前不得还,后以重兵拥之,可一举而歼之。
彼之难聚者兵,调发半年止得如此。
若尽灭之,数十年间未能再举。
若纵之使还,其祸未已。
彼之难得者马,前日入燕不满万骑,得常胜马三千匹,路中所掠不下三五千匹,今又以二万匹与之,不可敌也。
彼之所乏者金,载之而归,竭吾帑藏,又取于民,不足以充其欲。
二者之外,又割吾要地,其祸可胜言哉!
今日彼之兵数不多,必不若契丹澶渊之时。
是时景德春秋乃未及圣主之盛,一时宰执皆欲避之,陈尧咨数人皆欲之金陵,独寇莱公决策劝之亲征,一战而胜。
今城下之战,计社稷之安危不可遽急,至于后图亦不可缓。
右丞忠愤之气众所共闻,实天以赐我宋,岂不能为寇莱公哉!
某冻馁踰月,脱死而归,魂未集体,无仆无马,筋骸解散,不可以步。
谨此以代面陈,幸不以人微言轻而忽之。
陈嘉谟西轩二首 其一 宋 · 曹勋
七言律诗 押删韵
田田东作衬柴关,湿碧吹青一望间。
已许倾心常向日,尚容高卧且怀山。
光风春动方崇,沆瀣宵零可驻颜。
要是耕耘在毛墨,图书佳客乐馀閒。
陈嘉谟西轩二首 其二 宋 · 曹勋
七言律诗 押东韵
西成高凿一轩通,荷盖吹凉入坐中。
新月不妨回夜色,有秋何止阅年丰。
直须落日红无际,剩看群山翠扫空。
更约他年身退后,披襟来此揖凉风。
王中丞 宋 · 胡铨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六、《胡澹庵先生文集》卷一○
汉有一汲黯淮南寝谋,直臣之有益于国家如此。
厥今胡虏张大,横行中原,豺狼搏噬之心偃然未厌,声言提兵犯阙,三道并进,直指淮甸
士大夫相顾失色,皇皇然抟手无谋,皆若戈刃在颈,往往大半为遁窜计,愚深寒心。
夫以一汲黯能折淮南之反谋,以今朝廷缙绅百辟,高步大言,指呼之间,导从辟易,皆若下顾汲黯为不足道。
而丑虏卒未闻畏惮某人如畏汲黯者,亦未闻畏某人而寝厥谋者,乃敢声言犯阙,略无忌惮,如入无人之境,岂可谓不寒心哉!
恭惟中丞先生朝廷之纲纪,百寮之师表,天下之所仰望者也。
祖宗以来责任中丞甚重,而中丞亦甚振职。
尔时公卿士大夫小有疵颣,方幅寻至,人咸侧目。
雍熙中枢密副使张宏御史中丞中丞赵昌言枢密副使太宗以用兵之际,但守位,惟昌言风宪而鑅鑅敢言,故两易其任。
今阁下官为中丞昌言等,当用兵之际与昌言等,不闻鑅鑅敢言如昌言,何也?
谓无事可言耶,则今朝列中多非其人,或违公议,非无可言之事也。
或职不当言耶,则阁下主何事也?
谓尝献言而上未从耶,则愿阁下正法冠立朝堂,力排佥佞,须有回天之力乃已。
今阁下亦知朝廷佥佞之目乎?
愚请采之公议,以助方幅纠弹之万一。
谨按祖宗朝吝惜名器,虽宰相亲旧,倘非才望过人,不在清要。
陈尧咨兄弟,皆一朝选,尚不敢并进,畏公议之不容也。
窃观今丞相公位列台司,爵命峻极,而勋猷蔑闻,以为可耻。
而其兄端明公复据华近,凡行在繁剧之任悉令总领,不知何以堪之。
太祖时窦仪以清介谨厚方处端明之职,非是不宜滥居,正使才猷卓绝,尚当避连茹之嫌,况鹿鹿伴食者乎!
阁下知此而不言,非勇也。
谨按太祖朝以沈伦枢密副使,先为霸府从事,真有攀附之劳者。
太祖必久试才效,以其谋议优长,始大用焉。
窃观今之枢臣,擢自外戚,遽揽军机大柄,不闻有安边防患之计,熟视丑虏陆梁,莫敢呵责。
方国家多难之,此辈虽千百,何益治乱?
往者蔡攸辈叨任枢柄,一败涂地,今继大乱之后而复蹈覆辙,社稷安危,殆未可知。
仆为朝廷惜此一举,阁下知而不言,非勇也。
谨按太祖朝以和㠓贵家子能业文,甚宠待之,欲令入翰林者屡矣。
他日语近臣曰:「眸子眊然,胸中必不正,不可以居近侍也」。
命遂寝。
夫祖宗用人为学士,不专取其文辞,必先观其为人邪正如何耳。
别无显过,但虑其胸中不正便罢不用。
今之处此职者,乃不问臧否,但取词华。
况前日被谤之人,丑状暴露,吏议沸腾,已为先朝摈弃,今乃用之,是先朝不当摈弃乎?
翰林清选也,古人居此者尽号清流,今无乃反为浊流乎?
阁下知此而不言,非勇也。
谨按祖宗朝以魏庠柴成务同知给事中,甚艰其选。
又命向敏中张咏同知银台通进司,以给事中封驳隶属焉。
盖关防之密,惧封驳之不审也,其精选如此。
今之所谓给舍乃大不然,徒龊龊自守,阿合苟容,所驳者非端人正士即宰相大人之仇人也。
古人批敕裂麻之风,愚知不复见于今矣。
嗟夫,祖宗银台通进之命,自此遂轻,良可惜也。
阁下知此而不言,非勇也。
谨按大中祥符间,诏御史台官文学优长、政治尤异者,特加擢拜。
天禧中亦诏近臣举公清强敏才堪御史者各一人。
当时重台谏之职如此,诚以风宪之不可轻也。
窃观比来以孙觌处台谏,士议嚣然,佥谓前日陷君父于大难,奋然草檄,请命金虏,乃敢于君父之前嫚骂宗庙,此与抔土未乾之语何异?
嗟夫,古人固有遭贼劫辱,腕可断而檄不可为者。
正使白刃在前,独有死耳,岂直忍为此文也哉!
仆恐之徒志一得逞,则直士受祸,佞臣日炽,清明之朝一举而污之。
阁下知此而不言,非勇也。
凡此国家之大计,仆愿阁下明目张胆,为新天子论列其弊,稍清朝列,复荐引刚方端正之士以助陛下渴贤之举,勿避怨而妨贤,勿畏权臣而掩善。
且如李纲之刚果,谢如意之才略,马仲之骨鲠,皆可用之才,一朝用之,必能宣力。
阁下知而不举,惧以速铄金之祸。
或曰李纲狠于自用,傲慢朝列,是大可罪,尚安用之?
仆谓诚可罪也,然古人使功使过,使贪使愚,讵以一眚遽掩大德?
况今虏寇猖獗,所惮惟阁下与耳,若废不用,正堕虏计中矣。
郭汾阳与李临淮生平睚眦,虽同盘而食,睇不相视,一旦国家有难,汾阳慨然执临淮手,曰:「方今君父蒙尘,岂怀私忿时耶」!
卒之二人协心戮力,共歼大憝。
议者谓平难功虽自临淮,实汾阳之为多也。
愿阁下扩汾阳之量,使得效临淮之功,无使生灵为血为肉,天下幸甚。
仆狂愚不识忌讳,辄敢论列公卿大臣,罪当万死。
然愿为忠臣,不愿为愚臣,不识阁下其听之否乎?
不然,怀禄保宠,缄口默默,与立仗马等,不愿先生效之也。
梓州禅坊磨崖题名记乾道四年七月 宋 · 张某某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五七、民国《三台县志》卷二一
予与□□□□文德进、王行之,将西邦人陈□□酒会,李德深、杨道述、陈尧咨来□□□人属试外省,万里客也。
潼号东州,□□胜处,斯又奇矣。
禅坊之阴,石壁对峙,□木丰草,丛条疏蔓,翠浮檐楹。
西风时来,空谷震动。
视静听远,万籁阒寂,快未始有也,从容尽醉而别。
□山洌三泉二,凿甃以食,又疏之沼沚以玩,是閟于□□根泓渟不浑,充幽栖之供,出处者感□□斯。
乾道戊子七月□□□鹤鸣山人张□□题。
上皇帝论北虏败盟书 南宋 · 冯时行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六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七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九一、民国《巴县志》卷一○、《宋代蜀文辑存》卷四六
臣奉去年七月圣旨,召臣赴阙。
臣于十一月拜命,即具舟楫出
长江万里,风雨留阻,行将半载,已至建康
臣素有风痹之疾,江行风湿相乘,左边沉重,步履不正,未能即到阙廷,不任战惧。
臣窃闻北虏决意败盟,臣以病未即面奉清光,恐陛下当此变更,急欲有所询采,先以其狂愚冒渎圣聪,容臣犬马之疾少痊,当伏斧锧,待罪阙下。
臣窃以陛下临御以来,遭时多艰,再造宗社,不惮屈己修好息民。
然谦损过中,寖成卑弱。
弱形著见,然后强敌生心。
夫济宽以猛,济弱以强,犹救火必以水,救寒必以温,不得不然。
善为强者先强其志意,志意强然后举事以著其强形,强形见则弱形销矣。
陛下审知虏盟之必败也,兵必不可弭也,当赫然慨愤,移跸建康,示天下有为,下罪己之诏,感动中外,愿与社稷俱为存亡,天下闻之,孰不投袂而起!
此举事以著其强形之一端也。
且君为元首,所以率先天下,鼓动万化。
自古未有人主退而能使天下进,人主怯而能使天下勇。
惟陛下励其强志,著其强形,赫然有一怒安天下之心,忠臣义士无不感应。
人心一奋,士气百倍,何所往而不可?
昔真澶渊之役,陈尧咨劝幸蜀,王钦若劝幸江南,惟寇准决策亲征。
国家太平之基,一战再定。
当时果幸蜀,果幸江南,则靖康建炎之事已在此时矣。
今之形胜又不比全盛之时,车驾已在江南,无复可往之地。
福建二广,陛下可到,彼亦可到,蜀虽险阻,形势迫促,如鼠入牛角,必不能久。
今匹夫举措,犹知吉凶悔吝由动而生,何况万乘而不深思?
一动之间,变故莫测,将士观望,忠义之气沮丧,散而为盗贼,大事去矣;
其与移跸建康,使天下增气,皆愤然北向,为陛下争先死敌,万万相远。
又沿江备禦,朝廷虽已措置,然尚多阔疏。
臣自出蜀,凡有兵将所在,必亲见其人,问其策略,审其虚实,以备陛下询采。
大江数千里,诸军屯营不一,不能尽言,姑以湖北言之。
荆南鄂渚,上流要冲,荆南兵力甚弱。
虽添循赣万卒,不带家口,日夜思归,统制官不伏李宏节制,无事之时犹虑变出不测,缓急岂能为用?
问其战守之方,惟恃壅水护城。
水口在城外,与敌共之。
敌得水口,塞之可以灌城,决之可以攻城。
李宏田师中部曲,今自为一军,田师中疾之,恐缓急必不相为援。
田师中又老且病,借有忠义之心,已不能躬擐甲胄、出入戎行矣,然则上流要地已不可保。
田师中者,二十年讲和,静无所事,高堂大厦,玉帛子女,富贵安佚至矣。
及今有事,岂不自知,度其心亦愿退避,终保富贵,然难于自言。
惟陛下急择忠勇健壮如李宏李显中之徒易之,上流之地可恃以保,而田师中亦必衔荷圣恩矣。
又沿流诸军无所总统,譬如有指无臂,筋骨脱落,安能击搏攫拿,屈伸如意?
今虏使既还,恐兵端便开,望陛下急择文武大臣有威望众所畏信者,属一人于荆襄,属一人于江淮
有威望众所畏服,莫如张浚刘锜,则陛下既用之矣。
然犹有说,惜其誉望,不当便置之前行。
胜负兵家之常,万一小跌,动摇诸军。
今使之总统诸将,诸将自当前列,独任指踪,利害差远,亦致重之道也。
张浚尝误陛下事,陛下不以为贤,然方今天下皆以为当用,日夜跂踵,愿陛下用之。
孟子曰:「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
愿陛下舍一己之好恶,以天下为心,勉用张浚,以副人望。
一日之间,决能使军民回心,踊跃鼓舞,其效亦非小补。
张浚忧患顿挫,更历耆老,已无少年轻锐之气,惟陛下深察之。
兵不徒用,必资财赋。
财赋匪自天降,出于民力。
军兴已来三十馀年,赋歛烦重,民之津脉竭矣。
蜀民冠婚丧祭之礼尽废,风俗急迫,愁叹无聊。
荆湖盗贼正昼攻劫,田野萧条,州县上供月桩无所从出,往往多仰征税。
所在税务,持弓挟矢,要遮船舫,名曰征商,其实劫夺。
贫商小贾,至有弃舟逃遁者,长江上下,人不敢行。
臣不知福建二广,然以此较彼,必不能独丰裕也。
平居无事,诸军之费,月给一月,常惧不继,一旦用兵,费必十倍。
国无所藏,民不可取,惟陛下痛自撙节,恶衣菲食,辍内廷之费以佐军用。
自古克济艰难,未尝不由恭俭勤劳。
陛下诚能至诚克己,蠲损切身之奉以养战士,自被坚执锐之夫,岂不知感激奋励,捐其躯以报陛下者?
内而公卿大臣,外而监司郡守,下而富商钜贾、州县兼并之家,虽使分其家财之半以佐军用,亦将甘心,诚以陛下率之以身也。
兵有众寡,择将统临,整齐训练,期月可振。
惟财用在今日最为难事,版曹司会计之臣,当日夜精思,省官吏,减州郡冗卒,精核当否,无一毫妄费者,庶或可以应办。
州郡冗卒,充守倅白直之外,一无所用。
路监司凡三四员,间有阙官,止一员而兼数职者,略不闻有废事,然则官亦可省矣。
必官阙而事废,乃可建置。
然则虽从省并,自不废事。
大抵精微会计,委曲周旋,必不取于百姓,然后根本不摇,此今日之大务也。
又人主当艰难之际,图回事功,听言用谋,当听而不听,当用而不用,当有为而不为,当速而缓与当缓而速,如发机括,差之毫釐,利害立见。
惟人主清心静虑,公听远览,然后能随宜应变。
愿陛下疏远阉寺,绝去便佞,使私意无所干扰,取舍无所荧惑,专一诚意,与贤士大夫骨鲠谋议之臣同心戮力,共济大事。
臣前所言望陛下移跸建康,选将练卒,用张浚刘锜总统诸军,节用损己以充军费,馀皆末事也,非事之本也。
惟陛下远便佞,疏近习,清心寡欲,以临事变,此兴事造业之根本,《洪范》所谓「皇建其有极」者也,今日之所当为者,必能以次而举,无不切当。
然后命大臣留守宫阙,陛下如建炎之初马上从事,以数千骑往来循抚诸军,江淮荆襄,无有定处,使虏莫能知测。
臣知虽未及战,虏已知畏矣。
夫虏人虽强,其强易弱,非诚得天下之心,其实强驱而南。
陛下与之抗衡,不必大胜,粗足支敌,一二年间,彼衅隙自开,幽燕两河当有起而毙之者。
陛下有半天下,带甲三十万,非奋空拳者。
长江巨泽,地利在我,何所畏哉!
然今日之事诚急迫矣,如救焚拯溺,须臾不及,便系存亡。
臣料虏使既还,朝廷必有大措置,一新天下耳目,旬日之间,寂然无闻。
臣恐庙堂之议,犹欲遣使祈请,冀和议可以迁延。
以臣计之,万无此理。
三年前,虏焚榷场,南牧之计已定矣。
虽云迁都,其实意欲自临行阵,虽千百祈请,徒自贻羞,决不能回。
今年未动,不过明年。
幸其早动,陛下恐惧修省,整顿条纲,犹能及事。
其动愈迟,则祸愈大,不可及也。
臣于绍兴八年尝蒙陛下召对,是时适虏使请和,臣以为疑。
陛下不以臣为疏远微贱,与之反复数四,至烦圣喻以为亲屈己之意。
其后太上梓宫归葬中华,太母还就东朝之养,天下几年不见兵革,不可谓无得于讲和,然无以善其后。
臣之愚言,犹有验于今日。
臣今又被召旨,虏人适欲败盟,臣又以其狂愚渎冒圣听,望陛下特垂圣览,采而用之,无使狂瞽之言又验于异日也。
臣被病昏塞,语言无状,干冒宸严,罪当万死,惟陛下裁赦。
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
臣某昧死百拜。
家塾策问 其十七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三九、《省斋文稿》卷一三
问:古者文武无异辙,兵民为一途,故戎器可除于平安之时,而军储自足于耕耘之日。
粤自科举分于汉,阡陌开于秦,衣短后者待逢掖如深仇,隶尺籍者以南亩为邻壑,离而弗合,历世病之。
至于本朝,深鉴厥弊,陈尧咨王嗣宗韩琦范仲淹皆以文儒迭授右列,是欲同文武之辙也。
淳化咸平中,尝点括乡丁矣。
庆历二年,尝置武勇于河东,保捷于陕西矣。
义勇盛于治平,保甲聚于熙、丰,是又欲一兵民之途也。
成宪具在,其谁不知?
今边鄙未宁,尤以选将益兵为重。
议者欲改命近臣,使共武服,亦既数月,乃未闻有称塞明诏者。
至于隅官巡社之法,比岁行之,或以为扰民,或以为无益。
岂时移事异,不可记剑于舟乎?
抑当断以弗疑,不可筑室于道乎?
诸君试考载籍与夫本朝近事可施行者著于篇。
跋徐氏习射括要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九、《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一○、《后村题跋》卷一二
本朝文治,通天下士罕读兵书战策,射又特兵家之一艺,精之者少。
昔夫子射于矍相之圃,观者如堵。
门人记夫子弋不射宿,则夫子固工于射者,谓艺成而下,吾未之信也。
总戎信安徐侯出其先大夫子源《习射括要》一书,盖子源既以右科发身,又为书以传其子及其里之俊秀。
其言曰:「射以体法为先,体法善,虽不中不远」。
不易之论也。
先朝名臣惟陈公尧咨自号小由基,由知制诰荆南,母问郡政,公以射对。
母曰:「汝父教汝忠孝,奈何矜一夫之技乎」?
怒而杖之,金鱼坠地。
二事政相反。
余谓陈母怒子善射,平世也;
徐父教子习射,多事之世也。
皆是也。
他日夺弓射胡儿,一矢毙挞览者,非侯其谁?
陈尧咨胡琏书知故交存殁怅然赋此 元末明初 · 胡布
七言绝句 押微韵 出处:元音遗响卷七
三千里外书能到,五六年间事已非。
今日徒将天下泪,倚天倾作万珠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