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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允刺字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六、《游宦纪闻》卷一
庭坚谢子允学士同舍
正月、日,江南黄庭坚手状。
子允刺字 北宋 · 秦观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七六、《游宦纪闻》卷一
观敬贺子允学士尊兄。
正旦高邮秦观手状。
谒见刺字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二○、《游宦纪闻》卷一
补之谨谒谢子允同舍尊兄。
正月日,昭德晁补之状。
子允刺字 北宋 · 张耒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五三、《游宦纪闻》卷一
谨候谢子允学士兄。
二月日,著作郎兼国史院检讨张耒状。
马扩参议弃官 其一 北宋 · 王次翁
七言绝句 押庚韵
徙薪曲突论无凭,太尉山中混耦耕。
头额烂焦曾未录,参谋先已享专城。
马扩参议弃官 其二 北宋 · 王次翁
七言绝句 押虞韵
近来出处事何如,先辈风流扫地无。
忽有子充惊末俗,一言未契便长驱宋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五○)
应诏上言天变疏建炎三年 宋 · 季陵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四、《中兴两朝圣政》卷五、《宋史》卷三七七《季陵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五、《宋元通鉴》卷六二、《续资治通鉴》卷一○五
臣者君之阴,妻者夫之阴,外国者中国之阴。
金人累岁侵轶,生灵涂炭,城邑丘墟,怨气所积,灾异之来,固不足怪。
惟先格王正厥事,则在我者,其可忽耶?
臣观庙堂之上无擅命之臣,惟将帅之权太盛;
宫阃之内无女谒之私,惟宦寺之习未革。
将帅位高身贵,家温禄厚,拥兵自卫,浸成跋扈之风。
去年禦敌,尝遣王渊,桀骜不行;
改命范琼,心怀怏怏。
苗、刘二贼,乘閒窃发,岂一朝一夕之故哉?
远方勤王之师一至钱塘,拘占房舍,攘夺舟船,淩铄官吏,侵渔百姓,恃功益骄,莫敢谁何。
将帅之权太盛,意其有以干阳也。
宦寺挠权,为日固久,不幸维扬大臣闇于事机,渡江之初,得以自衒,窃弄威柄,有轻外朝之心。
上下共愤,卒碎贼手,亦可以戒矣。
比闻蓝圭之流复有召命,党与相贺,气焰益张,众召僧徒,广设斋会,以追荐钱塘之被害者。
行路见之,疑其复用,莫不切齿。
宦寺之习未革,意其有以干阳也。
臣又观《洪范》,于休徵则曰「肃时雨若,谋时寒若」,于咎徵则「狂恒雨若,急恒寒若」。
以今日之事揆之,尚有可言者。
自古天子之出,必载庙主而行,示有尊也。
前日南渡,事出仓卒,有司迎奉不能如礼。
既至钱塘,置太庙于道宫,而荐享有阙;
留神御于河浒,而安奉后时。
行路之人,见者流涕。
今兹驻跸又几月矣,未闻下款谒之诏,以慰在天之灵,不肃之咎,臣意宗庙当之。
比年盗贼杀戮长吏如刲狐豚,残虐百姓如乂草艾,朝廷苟且,例许招安,未几再叛,反堕贼计。
元凶之罪罔获,忠臣之愤不雪,赤子之冤莫报。
不谋之咎,臣意盗贼当之。
太母临朝,奸臣马扩上疏谓上策入蜀,中策都武昌,下策都江宁
臣常诘之,第言天子必惮远涉,由下引之以及中,由中引之以及上,此奸谋也。
乃西人,知关陕残破,不可以遽往,欲先幸蜀以便私耳。
侧闻道路之言,谓銮舆不久居此,人情皇皇,未知死所,立赏禁止,终莫之信。
虽自臆度决无是事,万一有之,不几于狂乎?
常雨之證,恐或由此。
自军兴以来,既结保甲,又改巡社,既招弓手,又募民兵,追呼急于星火,割剥侵于肌肤,民力竭矣而犹求焉,不几于急乎!
常寒之證,恐或由此。
且阳为德,阴为刑,常雨常寒,阴道太盛,陛下正当修德以应天。
能制将帅,乃德之刚;
能抑宦寺,乃德之正。
事宗庙以孝,禁盗贼以义,谋国以智,安民以仁。
如此行之,则人心悦而天意得矣。
与金国书宣和五年正月五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二八
正月日,大宋皇帝致书于大金皇帝阙下:比闻亲提师卒,远涉关封,靡烦振旅之勤,共底夹攻之绩。
夙惟信义,方剧忻愉。
亟承使节之还,旧沐书辞之悉。
念欲谐于欢好,当曲示于忱诚。
本朝与贵朝数年计议汉地汉民及夹攻等事,具载累书,兹不费词。
赵良嗣等还自代北,知欲入关讨伐,即自涿、易等处分遣军马夹攻,三面掩杀契丹数阵,大获胜捷,追逐远过燕京东北,实与贵朝攻取居庸之兵相应,靡有差失。
暨国妃与四军以下奔窜,城中无不顺之人。
似闻贵朝兵马相近,于义不当,争入燕城,即令远驻兵马。
本坚守信约之应夹攻者事,皆有迹可考,不待理辩。
今承来书,燕地州县税赋欲行拘收,不特事非元约,又非近所计议
自古及今,税赋随地,况远隔关塞,民户如何般运?
于理本难允应。
重念万里交欢,踰海遣使,积年于此,信聘往还,情意已笃,义当勉从所谕,以成交好。
今特许每岁别交银绢,以代燕地税赋,令良嗣等前去定议,并契丹旧交银绢,并合自今来计议毕日为始。
所有彼此遣使特贺礼正旦等事,候计议毕,议定;
发遣月日、受理去处,其银绢交割处、所分立界至等事续议画定。
候属春和,茂膺天福。
今差龙图阁直学士大中大夫赵良嗣朝散郎显谟阁待制周武仲国信使副,及差马扩计议使,有少礼物,具诸别幅。
专奉书陈贺兼谢,不宣(《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三。)
「本坚」句:似当作「本朝坚守信约,应夹攻诸事」。
金主书宣和五年三月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二八、《大金吊伐录》卷一、《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五
三月日,大宋皇帝致书于大金大圣皇帝阙下:华缄荐至,契好增勤。
爰驰预政之臣,共著约神之誓。
惟两朝吊民伐罪之举,振古所无;
而万世讲信修睦之诚,自今伊始。
用坚盟载,永洽邻欢。
来书云燕城候各立盟誓,然后交割。
今立誓草付国信使副,到请依草著誓,至日当议复盟。
银绢请自前来与契丹物色一般者交送,并如来谕。
顺履融和,茂迎福祉。
今差中大夫工部尚书卢益龙图阁直学士大中大夫赵良嗣国信使閤门宣赞舍人马扩充国副使,有少礼物,具诸别幅。
专奉书陈达,不宣。
谨白。
张相公第二十三书四月二十日1137年4月20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一、《梁溪集》卷一二六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比人还,拜教之辱,慰诲勤恳,仰佩眷与之隆,无以自喻。
窃审车驾自抵建康,物情悦豫,中外宁谧。
区处将帅,葺理藩垣,悉已就绪。
相公以不世出之材,遭时得君,翊赞中兴,绰有馀裕。
更冀益勤远略,早成恢复之功,大慰天下之望。
区区此心,无日不在门下也。
某承乏南昌,实踰一年,左支右梧,仅免旷失,仰荷辉芘之厚,铭佩何言!
日来衰病尤甚,兼苦疮疡,久在假故,深虑废弛职事。
旦夕欲复申前请,上干陶铸,置之闲散,使倦飞之翼复返故栖,实始终保全之赐也。
敢布腹心,先以冒闻,惶恐无地。
本路自春夏以来,雨晹以时,布种甚广,又成丰岁。
目今蚕麦皆登,人情安妥,但虔寇弗靖,为可恨耳。
他路岁丰,则群盗利于蓄积,反肆猖獗,习以成风,良可怪也。
近见报,朝廷已除张觷守虔。
千里得人,盗不难弭,然亦须少有更张,以感其心意,新其耳目,旧染污俗,庶可变革,到任必能条陈也。
马扩近已过此,更望劄下张觷,令速赴新任,幸甚。
伏冀钧察。
李贵招安周十隆等,初甚草草,犹欲循习旧例,以事虚文。
本司累备坐朝廷指挥督责,适方得报,云正首领钱向者已出军前公参,见催促周十隆等出参,若不如约,即进兵讨捕。
谨具劄子拜呈,伏幸钧察。
周十隆者为虔寇之领袖,不得此人,为患未艾。
近已有仿效作过者,如瑞金之蔡居道,执权县裴汝能以归;
虔化之赖漏八,啸聚千馀众,侵犯抚之崇仁宜黄
本司虽已遣兵讨杀,人数不多,实难分布,深虑连结者众,别致疏虞。
累具申禀乞辍那军马应副,更望钧念。
伏蒙诲谕回易酒库许令存留,仰荷垂念,不然则此一司难复立矣。
然至今犹未被受指挥,敢望钧慈促令行下,不胜幸甚。
赡军酒库措置渐已就绪,所补不细,深服朝廷处画之当也。
任仕安老练兵事,粗细皆可使,但性颇褊急,故为其伍所不喜。
昨在福建湖湘屡立奇功,中间废罢,实为无辜。
去冬警急之际,辟充本司都统制,委之训练,备见宣力。
方朝廷多事之际,武夫中如仕安未易多得,置之无军马可统之地,实为可惜。
相公特与收拾,湔洗用之,必有可观。
不然则告陶铸一住程合入差遣,令依旧在本司,以备缓急,亦大幸也。
仰恃眷照,辄敢及此,惶恐之至。
马扩绍兴四年十月 宋 · 张浚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三四、《三朝北盟会编》卷一六四、《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四九
上之待公不轻,虽缘谗毁,终必保全。
圣恩如此,可不图报乎?
马扩诣行在 其一 宋 · 赵榛
七言绝句 押侵韵
全赵收燕至太平,朔方寸土比千金
氛祲一扫銮舆返,若个将军肯用心。
马扩诣行在 其二 宋 · 赵榛
七言绝句 押词韵第七部
遣公直往面天颜,一奏临朝莫避难。
多少焦苗待霖雨,雨霖只在月旬间宋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一六引《续自叙》)
除浙西淮东沿海制置使申请事件状绍兴六年十月 宋 · 梁汝嘉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六、《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之一○(第四册第三一六二页)
被旨,汝嘉等蒙除前件使名,其合行事务,并依仇悆马扩已得指挥
一、乞以浙西、淮东路沿海制置使司为名,使、副各乞下所属铸造印记。
其行移文字、入斥候并奉使等第,并乞依都转运司已得指挥施行。
一、人吏且就差巡幸随军都转运司都督府参议官所带人吏兼充。
其请给等更不添支。
一、合群属官乞先次差参议官二员,今乞差左朝请郎新差通判建康府顾丙、右通直郎新差知濠州蔡延世等充。
请给人从及未差员数,乞候关会到仇悆等已得指挥,续行申乞。
一、今来措置防托海道事务繁重,合要使臣分头使唤,今乞差置准备差使、听候使唤各一十员,并乞许于已未参部见任得替、待阙大小使臣、校副尉下班祗应内指差。
先次供职,理为资任。
差讫,具名申朝廷给降付身。
一、沿江海措置防托合要激赏钱物,欲乞许依仇悆马扩例,从朝廷支降应副支用。
一、契勘今来淮东、浙西沿海把隘官兵及海船槔梢等日支米钱,欲乞浙西委漕臣淮东提点公事专一应副。
一、仇悆马扩前后申请画降指挥,今乞并许使、副通用。
马扩作亭湘江之上来求名以饮江名之 宋 · 胡寅
七言律诗 押萧韵
畴昔纵横虎豹韬,旆旌悠缅马萧萧。
饱闻国士无双誉,今见将军第五桥。
秀句自堪消永日,壮怀仍复在中朝。
楼前拍拍湘江绿,安得从公举一瓢。
马扩转一官制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七、《斐然集》卷一四
比命相臣,督护戎旅。
凡厥将属,咸著劳能。
具官韬略从横,晓畅军事。
朕勤于外,绩用甚昭,加进官联,用为众劝。
其祗新命,益务远猷。
寄赵秦二相(三)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七四、《致堂胡先生斐然集》卷一八
某昨蒙收召,列职天台,兼直禁林,仍司劝讲。
要津华贯,委于一身,切度相公爱念之意,非徒欲富贵之也,而在职日浅,千虑一得之言,曾未伸吐。
今居苫块,哀毁方新,固无缘致思时事,而向日所有禀叙已尝具藁者,不忍毁弃,就以附纳。
万一或少有取采,亦先父病中遣某出仕之遗属也。
浼渎威严,伏深战越。
国都当一定,不可数万动。
盖中国与夷狄逐水草以射猎鞍马为俗,必不能同。
今既以两淮未成次第,不居建康,而临安凡事又皆苟简,是不以为国都所在,示人无固志,此大不可也。
比年士不守,官军不效死,民不归业,寇盗不止,一切苟且,侥倖日阕而已,皆由国势不定,自然至此。
大命将泛,实可寒心。
如朝廷见得临安决可为帝王之宅,即须明降诏旨,渐营宗庙、社稷、朝市、官府、军营、贾区,各有所在,粗成规制,使列宿拱辰,众流赴海,系心不动,此策之上也。
若谓不敢自保,姑以平江为进取亲征之地,不得已即用入海趋闽为万全之计,虏兵不过一再入,而国亡矣。
禦敌捍患,实资军旅。
然考南北战争之际,全在镇守得人。
所以然者,以保民为守国之本务也。
荆、襄、两淮重地,帅臣郡守不择才望,但取能与诸将俯仰者即以委之,故流亡不归,田土不辟,州郡不成次第。
朝廷因谓藩篱未固,若自甲寅乙卯岁选委才智文臣而久任之,今已四五年,如张觷之在鼎州,其效岂不可见?
然尚可为也。
若更不加措置,虏人兵一再入,吾之君臣疲于奔命,诸将必尽屯南岸,以江为限,则临安真不可居,终于灭而已。
诸葛公有言:蜀自刘焉以来,有累世之恩。
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得政不立,威刑不肃,君臣之道渐以陵替。
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恩竭则慢。
何其切于今日之病耶?
迟日暖风,发育万物,增高继长,各极其性,粲然于天地之间,可谓美矣。
天亦不能常如是也,故有肃杀之权、严凝之令,以歛成之;
不然,则犹岭南之地有暖无寒,而瘴疠作矣。
宰相代天工则有赏罚,当犹天之有生有杀。
今怙大权,废三尺,傲朝命,用智力,持必取胜者无所裁制。
正昼掠人于都市,刺以为军,而无所忌惮。
权酤煮海之利柄移于下,而不可复取。
但闻以功超转官资,添之食钱,而无违律被罪。
军数盈缺又不得知,应统制官,并非朝命,声张虚数,无由覆实。
力聚歛,以田其壑,为贿赂之费,大概行以姑息,名曰调和。
此军政之大坏也。
言章弹劾罪恶显著者,优加职序,或与理作自陈宫观,惟恐少伤其意。
自言流落之久,或婚嫁未毕,或私计不便,以幸仁恤。
有罪无罪,并获廪禄,合除不合除,尽带御位。
奏荐既多,至于膏粱臭乳亦军民上。
故政事日偷,而荫补之原复不少窒。
官吏太冗,无阙以居,宁受其恳祷之烦、拨遣之难,而进士科场复不略展。
从军癃老之人,给以矌土,自不失所,而分隶州郡,多至四五十员,坐请俸给。
有常职乃可责效,而添差与不釐务不计员数。
监司帅臣互有争论,按其是非,明行赏罚,人必自服;
往往厌其分辨,欲两平。
正直之吏,为当路者朋必挤陷,不加考核,或迫于大使,冤苦失职者久不得伸,大概随顺人情,名曰宽厚。
此政事之大蛊也。
庙堂皆名公,侍从多君子,台有忠谠,而所行乃同。
刘焉之为、岭南之气,为奸雄经理之资,得谓之智乎?
若不改弦易调,如李光弼入子仪军,使号令肃,人知所畏,旗帜改色,三军竦然,则何救于危亡之祸哉!
靖国之所以为靖者,欲平熙、丰、元祐之党耳。
靖康之所以为靖者,犹前志也。
而终于不靖,则以清浊不同勺而饮,枭鸾不并枝而集,决无是道。
故善处此者惟忠献韩公
盖党最难平,而王、吕之党至韩而无祸,则以韩公明否泰之象,定内外之分,德进乎朝廷,材市乎方域,有功则赏,有罪则罚而已。
此乃安靖国家本也。
今以朱胜非席益尝为大臣而引与同朝,以汪藻孙觌能文而使之掌制,以李棹、綦宗礼博记知故实而使备顾问,以田如鳌石公揆陈公辅敢言无忌惮而使司风宪,欲兼收而并用,何以加此?
然则可乎?
傥曰可,则诸人尚置闲散,久而未召,何也?
傥曰不可,则兼收并用之说无乃窒而不通,或亦偏而不正乎?
此无他,虑异日报复之祸耳。
不然,知旧有在非类中,将托此说而援之,乃人欲之私,非天理也。
进贤退不肖,赏善罚恶,是皆天理,人君国相所当奉若而不可违,庶几乎世难可少弭矣。
人之生有定命而不可易,自嘉祐治平以前,元臣大老存没哀荣,熙、丰而后以及宣、政,君子小人祸福更践,终皆不免,岂智愚特异,亦所遭然耳。
若其引用果皆君子,偏私喜好与假善寄贤,一不容于其间,纵使事变反覆,公议固存,行法俟命,夫亦何恤?
若在己者,尚有未尽,姑欲牢笼泛爱,幸今而免,后祸乃自取,又谁将尤?
故兼收并用之说,其言则是,其事则不可不慎矣。
今政事弊于文具,军律坏于姑息,士风衰于趋利,民心离于厚歛。
由是不变,所谓虽与之天下,不能一朝处。
古之君子,其君用之而安富尊荣。
今以弊坏衰离之四者较之,朱、吕在朝之时,抑已救之乎?
或尚相将也?
以愚观之,特众正盈庭,兹一事不同耳。
夫众正盈庭,迁职进官,逐队随群,玩岁愒日,各为悯时忧国之空言,未有安富尊荣之实效,则何以贤于群不肖而服其心?
譬如外道所言,诸佛如是,我亦如是者矣。
石勒驱王公而下,用铁骑蹙而射之,杀千馀人。
尔朱荣引百官于行宫,列胡骑围之,纵兵杀二千馀人。
少则独抑浊流,亦能一空省寺,盖名为贤者,而实无智谋以救祸弭乱,受此宜矣。
今东南善类殆亦引用几尽,曷若稽周世宗开国之谋,法仁祖庆历求治之意,诏令侍从台谏条具中兴策画,各令展尽底蕴。
凡所以省文具,变姑息,革趋利之风,除厚歛之害,建都之所,禦敌之略,足国之计,裕民之术,二三公进呈熟议,取是舍非。
又集百执询于朝堂,众谋佥同,无有异意,然后按为国论,以次施行。
从此者向用赏福,违此者威用祸罚。
庶乎一新耳目,有再安之魄兆,而正人善类进为长世,亦免素飧之讥,有小补云耳。
置神主于温州,求其说而不得。
今士大夫辟地穷荒,亦必以家神自随,岁时祭享。
为天下主而恐仓卒不能奉七庙神主,预置于他州,委祠礿尝烝之事于一官者,是宦者之神主耳,非理无义之极也。
非礼无义,狄道也。
自行狄道,尚何狄之禦?
营屯之为名,自军而得,故军之所至而田其地,则曰营田,曰屯田。
今诸军之费既尽仰大农出民力矣,又官出谷驱民而耕之,谓之营田,吾谁欺?
欺天乎?
今民有常产,以旱荒之苦、科调之频,诡名寄产,无所不至,甚则弃而之他邦,而有馀力为官耕田乎?
昨来行遣樊宾、王费,正坐以文具,虐用民力而欺朝听耳。
诸路州县尚认营田而未罢,是恶醉而强酒。
宜一切罢之。
其言便者假官吏以催私课,乃盗臣也。
大夫皆曰可,犹当勿听,苟不能军士自耕,则如勿营而已矣。
虔寇不止,乃东南腹心之害,非小故也。
缘十年以来,外官不苦挥人而又重歛。
小人素来喜乱,且有以召之,频年荒害,流散者众,深僻去处有私制红巾以待。
观符之唱者,皆大姓也。
又食菜事魔之风,近来特甚。
遇事会一呼,百十万贼旬月可致。
非敢大言以恐朝听,缘久在路道,耳闻目见,咸有其实,不欲随众诺诺,是以告耳。
然此枢要,乃在赣上得人与否。
向来张觷治有显效,不知天无意于斯人乎,而何夺之速也?
众方倾耳以听代者,乃除程千秋
千秋者,毁则之宗、具戒之靡也,任尚犹不足以继班超,而千秋可以继张觷
失伦甚矣。
加以韩京移屯江西,合在处州驻劄。
王以宁部曲,千秋以宁之高弟也,欲一州不乱,得乎?
一州乱则数路骚动,其理必至。
此事所系甚大,乞留念,早有更改。
韩京素号狡狯,久在湖南,备见手足。
吕祉受其赂遗,力与主张,而朱胜非感其护送太夫人,遂移广东路。
自入广东,以寇为资,封殖不讨。
其军才逾三千,而月请五千人钱米。
又要勒州县,百端恐吓,动要犒赐。
以其所得,广行货赂。
帅臣连南夫在其术内,事事曲从,因得以平贼静边为己之功,故广一路贼无已时。
其实不至如此。
提刑韩璜出力排沮,少挫其气,然每有奏请,则无不如志,则必见沮难。
于是之奸恶恣暴之状,无人以实上闻。
今既有金字牌累降处分,令移屯江西,久而未至,必是祷恳连夫为之奏请,称广东不可阙
新宪尤深,顷任韶州,亦尝受其咨送,谅同此说,亦为保明。
若中其计,广东之害方日滋矣。
契勘韩京系娶赵伯牛之亲妹,旧制宗室女夫不得管兵马,宜坐此与宫观差遣
其次副韩广号九爪虎者,尤为凶桀。
近日差遣,其次军溃,打劫南雄一遭,即自招安,非惟不可付任,自当行遣。
今须令依已降旨挥,江西仍别选才智武臣总此一军,委李光拣选冗滥,然后用之。
此亦脩明军政之渐,若不能行于一韩京何望其远者大者乎?
诸州拣发禁军三十人,既而主者艰难其选,自馀反以充役困苦之意,欲明非西北兵不可卫王室,东南兵决不足用。
今西北兵既不接续,见在者岂能长生不死?
未能进取中原,会须用南兵,岂可挫之辱如此?
靖康元年,以西方勤王兵开城壕,自西京归者人有怨言。
李纲宣抚太原,定议起三千万众,移文已下,四方往往借请调发在路矣。
才出国门,赐琼林耿南仲削其数,比至河上,三才得一,由是士气顿,精锐销耎。
及是围城,西方之兵皆不趋赴,转而为盗,国都亦亡。
已往之辙,可为永鉴。
如闻因人论列,放遣拣退人,后却欲招捕虏、吐浑两军,此只是力行无道,务欲取胜,亦一一顺从,去留合散,惟彼意所欲,朝廷同共證明而已,何政之为?
今莫若委诸道帅守随宜措置,或以荒田招募,或以阙额钱米招补,每路有兵二万人,亦足以消弭盗贼,渐壮形势。
亦无文臣尽不知兵之理,系选任精与不精,委付专于不专而已。
近者江西丰城县有寇劫去潭州上供金银,道路为之小梗。
帅司画时遣发兵将,体究县官非不严急,而寇竟不可得者,乃放散拣退之人,即时云散鸟没矣。
官兵出屯抚州,时时一出,其扰求艾,只缘处置有失,此徒贫且怨,其流乃尔,非州县之罪也。
荆南置帅,岂可轻授?
自顷分裂之际,每为重镇,财赋甲兵当朝廷之半,盖形势如此。
十年以来,才是王子尚经理有方,又不久任,自馀并无治迹,只增坏耳。
今选付薛弼已有成命,如警敏熟事,善与大将俯仰,固应选格。
然观所辟置,有所谓吴知常,则张掞之火下,曾趋事马友、孔彦舟,大为奸利,坐之富豪之人也。
有所谓张土襄者,则曾任浏阳知县,携其美妻遨游市肆,与吏人通家,赃贿巨万,席益尝欲按治,既而不果者也。
自馀皆不闻名,以此二人推类,亦思过半矣。
尝面问二人才否,盛称誉之矣。
藩翰,葺残破全,以人为主,而所知乃尔,何赖焉?
以愚度之,必是武昌喜其能顺适己意,亦欲结以进身,今来除授未必尽出朝廷之意。
岳既得此,乃又奏乞选置谋议官,以掩其迹,狡桀诡秘,欲盖而彰。
若实欲经理上流,恐须遴择名望才略之臣,重寄而久任之,庶乎其可耳。
二广今日供财赋不少,然两路仕习以贪墨为成规。
自前监司有强毅之声者,犹不免盗泉之饮。
独几韩璜截然颓波之中,真若砥柱,然爱莫助之,不能胜众口之訾也。
西路朱芾与舜陟为朋,因岳飞泛催军须文字,将运司辛字库自来不支动、准备朝廷非泛需索钱尽行应副,凡数十万。
其势必更竭取重歛,以为将来之继。
舜陟又欲撰造边事,闻已有骚动去处。
若不选人,改付一路耳目之寄,必须生事。
郭孝友善士也,到官以来,将积年簿书逐一整治,穷日之力,计较毫釐,闻已编排至绍兴三年矣。
详谳廉刺之职,又不知矣。
如东路师说专庇赃吏,多乡人故也。
新除林正并不能书判,向来有词状行遣,尽是胥吏先用朱笔拟下,从而押行耳。
尤深旧出王黼之门,庸谬昏老,加之好货,而以连南夫凡才为帅,则广东之困苏息无期矣。
湖南路职司比前日已差胜,然自五月初不雨,至今已四十日,早禾将尽槁,晚禾在黄埃中,而茶陵之寇殊未息,政要宪司得人。
比见予猷欲主陈麟,且在广东,愚却闻困于韩京,欲脱去甚急,且令来湖南乃善。
辛次膺到已旬月,未闻设施,而本司人吏呼效置酒高会,恐吕祉所喜,周秘所荐,自应如此。
若与朱芾宫观,而易以次膺,却以韩璜向子忞一人填次膺阙,则一路赃吏少戢,民可少安,盗可少弭矣。
向子忞才刃不可掩,衡阳治状不可蔑。
其枉遭按削,今涉四年。
当初章及表里相如者,赵子岩已败,路刑俦亦闲散,席益不当权,乙卯冬给事都司或死或外,独薛弼与方面,又其季在要津。
若才为士大夫辨是非曲直,使罚赏分明,固所不论;
否者,尚恐江西体究文字,未得速达朝听也。
方朝廷广施泛爱之心,于人何所不容?
况经明堂赦恩,亦合叙复,而独受凌藉,无所告诉,秉国之钧,不平谓何?
《大雅》之刺兴矣。
夫心不偏恶,乃可用度外之人,以收众功,服群志。
使子忞得效尺寸,决不在林正、尤深、郭孝友刘鹏、刘廷佐赵伯牛之下矣。
若不与湖南职司,亦可作武林守以代马扩邵阳守以代王彦
要之,数为郡守,不获自伸,莫若与一外台,俾详谳刑狱,捕治盗贼,为当其才耳。
责贬大臣告金国元帅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五、《大金吊伐录》卷三、《三朝北盟会编》卷六四
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大宋皇帝致书大金国相元帅:昨日太上皇航海遣使,请求旧地,特承大圣皇帝异恩,委割燕、云两路,犹为不足,手诏平山张觉,招纳叛亡,由此遂致兴师。
今春河北路皇子郎君兵马先至城下,太上皇自省前非,寻行禅位,遣执政以下屡告,为有再造之恩,割以三镇酬谢。
又蒙国相元帅虽已抚定威胜隆德、汾、泽、高平等处,为念大义已定,秋毫不犯,亦便班师,止以太原为界。
续承使人萧仲恭赵伦等至,报谕恩义,被奸臣邀功,复便听从,依前附使,间谍大金功臣,及举国动兵,以援太原,诏所割州府,坚守不从。
及承问罪,不胜惶恐。
今蒙惠书,兼来使保静军节度使杨天吉、昭德军节度使王汭,贝勒色哷美疏问过恶,皆有事实,每进一语,愧仄愈增。
今日之咎,自知甚明。
今准割黄河为界,贵图两朝安便。
所有蔡京身亡,王黼童贯已诛,马扩不知所在,吴敏涪州安置,李纲夔州安置,张孝纯先知太平府詹度河南安置,陈遘见知中山,其中有系在远不知去处,便当根逐,一依来命。
今遣门下侍郎耿南仲同知枢密院事聂昌赍送诏命,令黄河东北两路州府军县人民悉归大金,仍依来示,一一专听从命,不敢依前有违。
已立信书,今乞早为班师,以安社稷。
至愿至恳。
白。
今具下项:
蔡京/(责授节度副使昌化军安置。已死。)童贯(责授节度副使吉阳军安置。已诛。)/王黼(责授节度副使卫州安置。已诛。)/李纲(责授节度副使夔州安置。)/吴敏(责授节度副使涪州安置。)/马扩/(昨任真定州路廉访使,今不知存亡。)詹度河南安置。)/陈遘(见在中山。)/张孝纯家属/(闻在徐州南京。)河北、河东两路州府军县人民,河东聂昌前去交割,河北耿南仲前去交割。
浣花四老堂记 宋 · 郭印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四
四老堂者,华阴杨审之所建也。
审父损之,字益之,甫冠为虞部员外郎李畋门下士。
工词赋,六预乡书,两居首选,通《易》、《诗》、《书》、《春秋》、《论语》,讲授诸生,四方从学者不下数百人,每榜计偕登第者甚众。
元丰中试特奏,诏赐同学究其出身。
丁母丧。
服除,调绵州巴西主簿,后迁幕职,知盐泉县,为嘉、眉州考试官
得人,郡守监司文章荐以京秩,时年六十有六。
秩未满,谓子孙曰:「吾晚籍仕版,禄不逮亲,吾欲谢事,庶得一朝官,恩反泉壤,人子之愿毕矣」。
诸公所举京秩,上书固辞,遂告老,授通直郎,继以覃沛转奉议郎,锡六品服。
雍容里社,日与致政承议郎任杰汉公承议郎杨武仲子臧游,其后杨咸章晦之通直郎挂冠归,即造其间,是为四老,唱和诗中可见矣。
四老皆以恩免得官致仕,升朝朱衣象笏,颙颙雅雅,出则联辔,坐则连席,春昼秋宵,一觞一咏,有无穷之乐,乡人咸钦慕焉。
汉翁年八十四,晦之八十一,子臧八十二,益之七十五以终。
审弟畿泉、犹子高尝坐普贤僧舍,慨念四老平时萧散于此,欲绘其生而未之遂,乃请于审,筑堂图像以示方来,审忻然从之,盖大观四年三月也。
堂既成,审、畿继殁,高亦亡,而士夫瞻睹必问所因,僧莫能对。
畿之子云叟、高之子允,恐湮没不传,属余纪其始末,因录四老诗并刻于石,其意甚美。
尝谓昔四皓当秦之末,避地商山,至汉高祖亦不能臣,后世仰之不啻如泰山北斗。
如前四公生承平时,晚得一命,饩廪未丰乃退,而閒居诗酒共适,终其天年,虽与四皓出处若异,而道相同、心相契也。
世固有曳紫垂金、龙钟耄齿、贪恋爵禄不忍舍,甘与后生晚辈骈肩接武于权要之门,为众指目,视四老独无愧耶?
呜呼!
四老其可以为世楷式也夫,可以警当涂之流竞也夫!
绍兴十五年(《成都文类》卷四二。又见《宋代蜀文辑存》卷三九。)
其:疑衍。
枢密宇文议燕保京靖康二年三月 北宋末 · 安成之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四九、《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一五
宣和壬寅,朝廷议取燕云,命取枢密宇文公以本职显谟阁待制参预军事。
公驰至河北,见沿边匮乏,兵备缺然,兼虑女真异日强不可制,即上疏力言不可;
又贻书与太宰王黼元枢郑居中,及其兄承旨,并翰林学士赵野,托承旨力劝
不从,遂取旨命公不得漏泄章疏。
时师老无功,上有意中辍,而契丹大王耶律淳死,国人离心,再主攻伐之议,镌宇文公待制,命知檀州檀州燕山四程。)
久之,环庆阙帅,郑居中荐公,遂以修撰帅庆阳
而朝廷又有收复灵武之议,欲命高俅总其事,御笔条画攻取之计,俾公遵行。
又力言不可。
高俅自惮,其事寻已,而公亦罢帅,责知亳州
乙巳岁,公为翰林学士童贯欲取云中,公以云中斗绝一隅,纵可取亦不可守。
之党马扩、李宗振等陈可取之策,二疏交上。
蔡京当国,欲从言。
公兄时为右辖,与李邦彦合谋力争于上前,之说不胜,遂画旨留候。
至乙巳岁十二月金人寇边,燕山失守。
报至,中外失色。
上御保和殿召问公曰:「悔不用卿前日之说」。
公奏先降罪己诏以收人心,人心悦则中原决保无虞。
上命公草诏,而公先以草成诏本在怀中,即取进呈,又列更朝政数十事于诏本之后。
时上欲诏书中入「政事拘于纪年,贤能陷于党籍」之语。
大臣亦有言不须降诏,公泣涕力请,上从公言。
诏下,人心大悦。
上曰:「卿素得陕右士心,可以资政殿大学士宣谕使,躬往陕西,择将召兵,以赴国难」。
公以二月二十八日朝辞出,至陕西,以檄文召种师中姚古,令各以麾下兵赴京畿
而公亲总马忠等兵,至郑州之东,遇金人万骑欲据郑。
公虑郑破即绝西兵来路,遂令邀击于仆射庙前,金人大败。
公又移文诸郡及申奏朝廷,声言陕西有兵五十万至(二帅及诸兵至者十九万,此先声也。),金人莫测虚实,遂领兵下寨,不敢四出。
至今郑人绘公及马忠像于仆射祠中。
公以丙午二月一日回至京师
时朝廷于正月中旬已讲和,金人止俟得金帛犒师即还,而李纲引兵劫寨失利,无一骑还者。
金人忿朝廷失约,再攻京城西北隅几破,云梯四面交至,矢石如雨。
城中精兵自梁方平团结五万人破于滑州何灌领三万败于近畿,劫寨失利又丧数万人。
驱市人登城守禦,不能戟弯弓。
公忧社稷危甚,即入城见渊圣于延和殿。
泣谓公曰:「救此危急有何策」?
公言:「今城中惟有禁卫,市人不可出战。
西兵至者未满万人,其馀计程须旬日可至。
王师寡弱,城西北隅已摧毁。
拒敌未有策,惟有臣以身当劫寨之事,臣试冒死往说之」。
上曰:「卿且奋不顾身,以救国家之急」。
公即欲前去。
自劫寨后,金人睹使人来即杀,公捐甲服朝章,以三省大程官数十人从,张盖扬鞭,喝宇文大资而出城,而金人以万骑围绕,前驱已有被矢刃者,公言:「我来计议事,汝安得杀人」?
金酋二太子者,旧闻公名,知公至,即止兵,引公至帐前会食。
公问再攻京城之事,二太子曰:「朝廷已与我和,因甚却来劫寨」?
公曰:「我招西兵至城下,西兵贪利,不知朝廷讲和,只知尔有金帛数十万,所以劫寨,止约不得,干他朝廷甚事」?
太子曰:「是不是」?
公曰:「人谁不畏死,我以不能止约西兵劫寨,冒死而来,以明非朝廷之意」。
公议论慷慨,众感其信义,遂止攻城,令公速往奏知。
公言:「今日已晚,俟来早入城」。
太子又喜公不疑,留饮至夜,对公焚攻城器具。
翌日,公对延和殿,言:「二太子可以信义感动,已不攻城。
今宗室诸公皆从上皇往东南,惟康邸为质于军中,臣取圣旨,以来日试往取康邸还阙」。
上许之,除公签书枢密院,解所服正透犀带以赐之。
公次日再往金人寨中,力请康王还,并指名取吕颐浩等七人,谓金酋曰:「若此事不见听,只死在此所,誓不空归」。
反覆至数千言,金人感其意,许之。
公遂与康邸及颐浩等联辔而归。
公尝谓今上在兄弟中英伟绝人,虑久留金人寨中,特建议亲往奉迎,遂为今日社稷大功。
又虑兵久不退生变,二月七日,又取旨说金酋,趣其归师,金酋许以四月十日为期。
公再三陈论,自辰至申,促至二月十日,二太子曰:「枢密不梢空,我亦不梢空(金人以虚诞为梢空。),请公初十日早亲来看我退师」。
太子又说割三镇事,公以难辞。
太子曰:「若能固守盟约,三镇别有商量,止要赋税」。
公遂令二太子作誓书,入此十六字于书中,携之以归。
奏知,上喜甚。
时二太子方还师,公亦反覆说令报知。
粘罕回至代州矣,而李纲之门人皆曰:「前日保京城之功只说陇西公,今日却归宇文,须与埽了」。
「埽了」之说,当时忌功语也。
公初与二种及姚古商议,为备禦一十九事,为一册,皆在画一,欲其枢府施行。
而同列皆言我辈在朝,金人必不来,何必设备禦,所论率矛盾不合。
公争于上前,言主和者不肯设备,主战者不量力以丧师,轻视敌人如儿女子,岂不误国?
有言官旧尝恳公荐自代,公不语,至是在言路,又欲与其知己位亚政府者为地,抗疏力诋公,皆虚言无实。
如诬公在云中丧师等事,公未尝总兵,又云中在虏境,距代州三百馀里,公未尝帅太原,不知何以得此语。
又谓公以口舌退金人之师,致王师无功。
诋公既力,兼同列见公智略辐凑,又有退金人、保京城大功,妒之颇甚。
公孤立不胜,亦恳外补,遂以资政殿大学士青州
朝廷降诏,令三镇邀击金人,粘罕者复回至太原
公所议备禦十九事皆不省,惟唐恪间采其议,而何㮚虑计策行则公复用,取其策焚之。
备禦从此而不讲,公所招宿将孙安节等皆不用。
三镇邀击丧师,金人遂以盟约终不可信,攻太原,陷泽潞。
朝廷督种师中等陷没相继,太原以无援失守,大臣亲总兵皆溃散。
国威靡然,金人再犯京城,遂成北狩之祸,皆轻敌寡谋、妨功嫉能所致也。
靖康丁未三月八日圃田安成之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