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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詹侍郎体仁劄子(三 淳熙十一年九月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六
某窃以秋气浸肃,恭惟某官年兄绥靖南邦,神明介相,台候动止万福。
某叨尘过分,既辱公礼,又枉手书,眷意如此,愧无以称。
平蛮指纵之功,首宜推赏,上谓盐筴流通,方图久任,且进华职。
今者先形衮褒,盖近时所稀,胜于甘茂之十官矣,祠请何谦也?
其他公赏一一取旨行下,恐递中迟滞,今以省劄付专介。
马守自应为法受恶,却明言其任内支钱盐数多,他日不妨进用也。
继今更望物色。
边州勿令拖欠乃善。
胡漕以死勤事,极可嗟惜,丞相深以择代为难,盖晓事者未必体国爱民耳。
末由晤语,临笔增情,愿言加意调摄,以对殊奖(《书稿》卷八。)
更望物色:傅校本作「物望更新」。
恭请加上光尧寿圣宪天体道太上皇帝第二表淳熙二年闰九月十七日 南宋 · 宋孝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七八、《中兴礼书》卷一八四
皇帝臣慎上表。
臣言:近率群臣上表,恭请加上尊号曰「光尧寿圣宪天体道性仁诚德经武纬文太上皇帝」,伏奉答诰未赐俞允者。
修千二百岁而为皇,时甫周于七秩;
观三五六经而建号,庆允属于双亲。
事冠古今,喜均家国。
谓俞音之亟下,何谦柄之犹持?
率吁群心,荐于睿听。
臣诚惶诚惧、顿首顿首。
臣闻仁由乎性,斯能博施以无为;
德本乎诚,乃可健行而不息。
经武故一怒而安天下,纬文故七旬而格有苗。
伟哉四事之兼,展矣百王之冠。
飞英声而腾茂实,当陈汉家掌故之仪;
因寿历而播鸿名,更迈唐帝唐乾之册。
恭惟光尧寿圣宪天体道太上皇帝陛下心潜博大,身济艰难。
方垂衣而视天民,乃褰裳而陋神器。
享国获寅恭之报,延年昭安乐之功。
春秋何止于八十,甲子正踰于四百。
视陶唐巽位之载,固可万斯;
小周室卜年之期,徒能十此。
允谓生民之未有,岂特古来之所稀。
匪衍徽称,孰彰荣遇?
非不知功成弗处,道广难名。
纵一千年,于尊崇乎何有;
矧知八字,在扬厉以尤疏。
然而天神之佑不可虚,华夏之心不可遏。
伏望沛然出令,许以涓休。
设黄麾于大庭,镂白玉之新牒。
上德不德以有德,祗勉副于舆情;
屡书特书不一书,将继修于庆礼。
谨再奉表陈请以闻。
臣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
何谦韦益并循修职郎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一、《攻愧集》卷三四
敕具官某:集故事以成书,儒馆之职也。
尔隶西省(韦益改「东省」。),亦预有劳。
既登仕版,仍进一阶。
新除右丞相兼枢密使钱象祖再辞免不允批答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二○、《攻愧集》卷四六
省表具之。
汉之丞相,无所不统。
孝宗正名,委任罙重。
朕更化善治,注意尤精。
以卿忠孝之家,台辅之望,践扬中外,多历年所,迩者再预政机,能断国论,去凶举贤,人望愈归,播告廷绅,士夫至于相贺。
何谦何疑,固辞不已?
矧是边陲之未靖,尤资右府之壮犹。
三命而偻,执谦甚矣。
朕志已定,决无反汗之理。
卿其自任天下之重,称朕意焉。
口宣:有敕:卿兼文武之资,体家国之重,既已颁于制綍,何尚执于谦词?
毋违朕言,亟正台席
宪使大卿江州娄守启 南宋 · 曾丰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七八、《缘督集》卷一二
显膺隆眷,升偃大藩。
方报下车,和气涌九江而几满;
未遑上记,好音隔千里而遽来。
何谦似之,所慰多矣。
恭惟某官磨磋已熟,趣向更高。
谈论纚纚可听,学问往往有本。
才为时出,辄以声闻。
枢庭策编摩之勋,文章华国
辅郡借拊字之手,政教宜民
岂私举我所知,不敢掩人之实。
肆闻入对,式简上知。
犹烦把麾,庸非责已试之效?
复拜召节,定自有非常之除。
百劳并酬,远业可卜。
某故尝结契,今复同官,不惟私幸之多,亦获公家之助。
军民雀跃,喜承岂弟之临;
狱讼冰消,庶免平反之累。
丁卯召试馆职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四、《山房集》卷七
善为国者不执理以强势之所难,常顺势以伸理之所易。
理者,公是非也。
势者,实利害也。
公是非固不可泯,实利害尤为可畏。
执不可泯之理而忘甚可畏之势,则安危胜败之大计疏矣。
然则歛众说以救独弊,置已往而善将来,则前日之举非失于执理以强势之所难乎!
今日之救不当顺势以伸理之所易乎!
晋元帝宋文帝或尅期进发而不果行,或悉师再举而不克捷,桓温谢玄驰逐经略而不遂,非名不正而辞不顺也,以不接之声势而当重大,以浅效之规模而支深入,以分裂之偏隅而欲混并,其理则是而其势则难矣。
高祖不报平城之围,太宗修结颉利之好,祖逖之通使石勒澶渊之许盟契丹,非志不足而气不锐也,士卒之罢极者可以休养,资实之衰耗者得以振赡,边鄙之绎骚者赖以敉辑,其势既顺,其理亦易矣。
然而天下之势,动之易而收之难。
方其未动也则不当开,及其既开也则不易收。
以为业已开矣,但当奋张以求济,不应中止而示怯者,已失于强其所难矣。
以为当收矣,玩纵以安舒,隳沮而单弱,则亦未达其所谓易焉。
盖致易之理内必有以固其本,外必有以弭其争。
严卫其四隅,厚植其遮障,所以固本也。
遵养于时晦,申合其盟好,所以弭争也。
争端弭而后民之力可以息,本圉固而后敌之情不敢骄。
民得息则我之国不耸,敌不骄则彼之谋自消。
如此则易之理斯近矣。
今以其势之难也,已沮而复骄,欲息而旋起。
虽无果锐必为之意,终怀趑趄欲动之心。
此非真知难者也。
不思祸心之包藏者未可必,塞徼之疏略者不足恃,相与束手以待行人,不及十旬又将盛秋焉。
此非善图易者也,苟安而已矣。
嗟夫!
事巨敌强而持尝试之见,用苟安之策,几何而不为其所窥耶?
今公私交弊,氛祲未清,兵法乘虚,理先救本。
故战决难用而守则可知,曷若尽置前日之所难而亟图今日之所易乎?
夫推舟以行陆,人知其劳矣;
治丝以愈棼,则其绪尤多焉。
夫惟知者不昧利而轻发,勇者不容瞬而能收,起而图之,如遏横溃,如拯焦灼,惜日阴以戒戎作,重民劳以俟后图,起精神于畏詟,弭陵突于披猖,而后今日之事可得而论矣。
夫西北以骑乘为能,东南以步卒为长。
孙权东不得市骏辽东,西不得致骑于川秦,考韩当程普一军之所有不过三五十骑而止,则几于一用步卒舟师以立国矣。
况彼以蓟北之劲足焱驰而电逝,我以广蜀之下乘并驱而争骛。
卒有驰突不前,则至于自为躏践,此知兵者所以欲以步而当骑也。
然古法置阵必为两拒,而匈奴包敌特善诱兵,乃暗合焉。
盖骑之难制也久矣,且以劲弩而洞重铠,敌未有以制我也。
至其设锐阵以相当,张鸟翼而旁射,则我始无以当之矣。
故以车圜其营,则步可用,是卫青之法也。
以车而卫步,以弩而护车,则步可用,是李陵之事也。
以车而为营,列植以自固,则步可用,隋之御达头可汗以鹿角为方阵是也。
又有本诸阵法,取其简便者,步亦可用,苏定方令步卒攒槊自卫、浑瑊设抢垒为营是也。
今将易之以轻车与,或以淮地浅狭而陈涛斜之事不可袭矣。
将仿鹿角之制与,或以为此非取胜之兵,杨素之战固已撤而不用矣。
将止用彊弩以当之与,而或以为弩镞迟而敌骑迅,昔刘裕之北伐,朱超石之百弩常不能制魏骑之薄营矣。
独有比枪而卫弩,中兴诸将犹有习闻旧法而长于用步者。
然今之军制夫岂无之,恐亦未足为制敌之良算也。
盖制兵之短长在技艺,而料敌之机便在觇候。
古者师行则前茅而虑无,师止则捉生以为导。
李靖之论乡导,必知敌济寇来之早晚,而宇文泰之用间,使之衣敌衣而历敌阵。
彼皆先悉于敌情,故能乘机而应变。
自外侮深侵,敌帐非远。
若精其伺谍,出其不意,于其道狭骑蹙之地,前惊后齧之所,尽死一战,亦可得志。
自觇候不明,方其雨雪狼狈,解鞍纵辔,丐宿于田父,我不知击其归。
及其攻围日久,将卒怀家,刍秣不继,我亦不敢袭其去。
不能用之于机便,则骑步均为冥行,何必以步为优哉!
盖今步卒之可用者,独可用之于凭垒而已。
夫凭垒而不败,以有郛垣之可恃尔,未可望之以奔突也。
且其怒心勇气,未闻将战而裂眦;
而靡旗乱辙,不免闻鼓而失胆。
自非警以严诛,方且狃于怖敌。
故今日且当以城守为先,其次则以舟师为卫。
若夫讨论鱼丽、鹅鹳之阵法,求合圆方曲锐之地形,而欲以步当骑,则当训阅练习而用可也。
夫兵有必以众克者,亦有以寡胜者。
昔城濮之赋,七百乘而已,其后鞍之战则已增,至平丘则又大增。
然至于四千乘,欲以无道行之,而诸侯之服于晋者衰焉。
况强敌盈骄,非初兴比。
彼以佥刷而彊民,虽众而其杂难用;
此以教士而御敌,虽寡而其整足当。
且与其冗多则易溃,岂如精少而有纪?
此言兵者所以急于以少而击众也。
然羌寇三万,冯奉世必欲以四万人当之;
滑台之役,沈庆之以五千人独救,辞以兵少轻往无益也。
夫众之不可已也久矣,且使先据胜地,用吾长技,以南兵一当北兵之三,我未遽不敌也。
至于裹创力战,更进迭出,以南兵三而支北兵之十,则我始惫矣。
故掩其间道,冲其方虚,如李绩以数千而袭碛石,曹公潜行而倾乌巢,则寡可用,是出奇之策也。
伺其尘起,击其阵动,若谢玄因其众乱而济师,韦孝宽乘敌小却而取胜,则寡可用,是伺间之策也。
其次则伏戎于莽,阻隘而邀,若慕容垂隐千兵于深涧于谨匿轻骑于丛薄,则寡亦可用,是据险设伏之策也。
今将用出奇之策与,则敌坚而未易入,入而无后援,则何以返?
陈庆之跳身独返之事可监也,而可冒进哉!
将用伺间之策与,则敌诈而名谲,谲而有不审,则堕其计,是栾枝曳柴阳遁之事可戒也,而可轻袭哉!
独有据险设伏,鼓儳而出,则恐关隘崎岖之地,陂湖洳沮之中,鸷匿而狙击,必能以一而殪十。
边隘遥阔,蹊隧纵横,一所纵漏,便见侵轶,亦岂足为却敌之大计哉!
盖敌之进退系粮之赢缩,而不系其众之少多。
陆抗决堰以阻运,则羊祜虽来而决无成;
苏峻之入,郗鉴故断粮道而制之,则温峤深以为然。
此皆深见夫兵势,是以不畏其鸱张。
今敌以众大为轻兵,以厮养贰正卒,其所赍持,终朝可待。
若扼其津要,抄其积聚,深沟固垒,野无所掠,纵能复出肆扰,亦必歛退遁巡。
然曩者寇犯清河,晨济桴筏,缠系浮梁,既苦于兵力不加,而不毁荡其粮舰。
迨其深入吾地,驴驮负载,复困于闭营拒守,而不暇出邀其刍车。
夫不能梗其糇粮,则虽众且未足以决胜,而况能用寡哉!
故今之所谓用寡,独有昼则扬兵,夜出斫营而已。
夫斫营而捷,仅足以挠其寨栅,未能为轻重也。
况敌方出没淮漘,规图雄据,使其家基牢固,则尚烦胜算驱攘。
故今日且当厚集其师以待之,速图召募以益之。
若夫求批亢捣虚之法,讲经足利兵之制,而欲以少击众,则当迟之法立诛必而后使之可也。
夫省馈莫如营屯,因屯可以实基。
孔明恨粮少而不伸,始因杂耕而谋久驻,营屯之利其来久矣。
然近地之屯易,而并边之田难。
武帝置田官于朔方矣,充国留屯于金城矣,当时幕南无匈奴湟中少羌寇,故其屯易。
枣祗田于许下矣,邓艾田于陈项之间矣,夫魏之边面在合肥,陈项为内郡,汝许乃都邑也,皆非兵冲,则其屯亦易。
羊祜田于襄阳陆抗兵在江陵,几于南矣。
然两垒交兵,皆先约日,不为掩袭,屯亦非难。
今包占宽赊未易尽取,而川原虚旷冲突无常,将踵卫人之迹开芍陂之屯与,则今之安丰烽燧之郊也。
将袭曩年之旧复柘皋之屯与,则今之巢县羽檄之林也。
故招辑流庸,省简戍逻,议者以屯为急;
而忧其抄略,惧其奔散,议者复以屯为难。
然而民之避逃者,不可使久无所凭也;
田之荒莱者,不患后无以偿也。
冒绝障之地、捐耕犁之费而规耕殖,于今诚难矣;
就近江之郡、择绝险之处而置堡聚,或尚可用焉。
昔魏人田于皖城吕蒙忧其一熟则难制,尽死力而除之者,盖皖城魏之所必争,于其必争之所而开垦焉,则必不容于成立矣。
祖逖或一处得十馀部,或一堡得数百人,随其大小以置邬,而石勒为之歛戍焉。
盖邬聚之所不备,于其不备之所而经理焉,庶其易于鸠聚矣。
既使亲子弟督耕,而又伪相抄略以明其未附,是兵力寡弱亦未能固也。
既使丁夫战于外,老弱穫于内,或有急速,不免烧谷而逃,是防捍未设亦未能保也。
之置邬长也,有流人,有归附。
李矩郭默皆流徙之渠帅,皆取之,是非得部曲之豪杰亦不能统也。
之于邻敌也,阴为疽食浸淫而阳与交通互市,由此而后公私始获丰赡,是非与之和终亦未能就也。
故有重兵要遮则可屯,有藩篱固护则可屯,狙诈作使则可屯,息兵数年则可屯。
有此四者,则保淮之至计也。
夫敌长于野战,我工于城守
刘贶严尤为未详,谓秦人筑长城为中策。
城之为利,自古然矣。
三国六朝城守,有今日两淮之边面。
昔魏之重镇在合淝,孙氏既夹濡须而立坞矣,又堤东兴以遏东湖,又堰涂塘以塞北道。
然总之不过于合淝巢县之左右,力遏魏人之东而已。
魏不能过濡须一步,则建邺可以奠枕,故孙氏之为守易。
东晋未全失山东,宋犹有彭城,故自晋至宋皆以寿阳为重。
魏寇少至,则淮泗诸郡坚守以待救援,大至则发民而归寿阳
寿阳不陷,则魏兵虽深入垂,终忧援兵之突至,又况前有彭城,故为守易。
齐既择人以守寿阳,又有朐山在其东,故守亦非难。
今敌出汴口则盱眙重,由盱眙则天长棘矣。
出涡口则濠梁重,由濠梁滁阳、六合棘矣。
出颍口则安丰重,由安丰则合淝、历阳棘矣。
是以古者重镇当前,敌不敢蓦越。
顷虽四镇固守而未能遏深侵,今若求为不败之计则必当守,求为必守之计则皆当城
故凡敌所过郡,议者以为板筑皆不可缓,而欲于某县作垒以蔽庐,于某所立壁以援山阳
然百堵皆作,万杵并举,穷民之力,趣办难矣。
盖地有当捍患而宜速建筑者,力有未暇及而当且缮治者。
青涧左可以致河东,右可为延安之捍。
种世衡知其为障塞之冲也,故身犯矢石而卒城之。
太原城大而役难兴,贼未至则先自困。
李光弼知其役不易举也,作堑数万增垒而已。
世衡之事当用于要会之地,而临淮之法可祖为补葺之规。
择今控扼之最切者,程土物,计斤板,燃脂力作,昼夜不息,则不可筑者,不至于后时矣。
傅联其疏罅,增培其卑薄,环之以沟堑,益之以楼橹,则未及尽治者,亦可以支敌矣。
此门户之急,而非可以空谈置者也。
若以为费大而不赡,则李光进之修受降裴度之城淮西,皆师老粮匮覆竭不继之时也,岂必有余力哉!
以为期迫而无及,则杨朝晟三城以二旬,郭崇韬新城以六日,皆穷边疏恶四面拒战之时也,岂常得从容哉!
李绦有言:「财用尽更来,事一失难追」。
此时务之至急者也。
虽然,知其所以攻则得其所以守。
缚楼至天,吹唇动地,百道齐攻,肉薄而登,今敌之攻不及矣。
然昨者樵采不给而去,今谋出没矣。
昨者攻具犹未办,近者临冲渐集矣。
负户而汲,穴地而处,苦战至于六旬,土落不过数十,今我之时亦不逮此矣。
然昨者我虽闭壁,时亦挠劫,今敌知所堤备矣。
昨者彼虽逼垒,时去复来,今谋必又巧矣。
故警逻不懈则可守,储峙有余则可守,众心成城则可守,将不骄盈则可守。
合此五者,则贤于长城矣。
夫古人制官而后用民,后世用民而后议官
世谓用兵则必先省官者,盖亦后世之论尔。
管子之治齐,为士者几,为大夫者几,凡食于齐国者,无有一人之滥也。
故其兵车徜徉天下,未尝告乏焉。
岂其所以治官者,即其所以强兵耶?
故爵不踰德也,禄必酬勋也,事必称食也,未有不如此先治其国而能用其人者也。
韩非子疾治国不务任贤,返举浮淫之蠹,加之功实上。
韩子未知古人所以为国也,而必出浮虚之蠹,而后用介胄之士,盖略近焉。
吴起相楚,捐不急之官,废公族之疏远者,而后平百粤,却三晋。
商鞅孝公定令,无功者虽贵而无芬华,秦人行之,卒蹶六国焉。
然后知国未有不趋于实而能强,官未有浮于事而能实也。
惟实故强,故其国无事则民力富,有事则兵食饶,此所谓先制官而后用民者此也。
后世上下日趋于奢广矣,其名器惟恐不轻,其恩泽惟恐不厚,其饩廪惟恐不丰。
凡所以习天下于汰侈者,既相与为安利矣。
故其国无事则耗蠹而无艺,有急则乏匮而不充。
是以自唐以来皆因用兵调度不给,而李吉甫杨绾始思省官清吏以救之,所谓因用民而后议官者此也。
夫天下本不可有幸位也,有幸位则民力不纾;
不可有滥予也,有滥予则劳民不劝。
民力不纾,加之以师旅,则国用蹙;
劳民不劝,用之于战阵,则爵列穷。
是以古有用武之国,亦有无事之世。
约官职,责名实,黜尸素,简不肖,国虽小而尊严朴重,是用武之国也。
流品众,甄叙广,朝以备官为美,人以充位为能,国虽大而贪欲盈厌,是安平无事之世也。
夫安平无事者,不可用之于有事。
而真欲有事于四方者,朝会不敢华,亲戚无私授,后庭无罗绮,金玉散之戎士,而后其兵始出焉。
今黄金玉带充牣于无功之室,浆酒藿肉澜翻于苍头之家,举凡盈溢宽赊之事,洋洋然,济济然,与一世共之,而兵用焉。
得非以安平无事之规模而趋艰难用武之事功耶?
故欲节约之,裁省之,则上惮于伤恩而不忍夺,下忧于贾憎而不敢言。
虽拿兵不解,供馈不给,而执事者犹以为毋动。
盖制国之本末所从来久矣,而非一旦之罪也。
呜呼!
如此而欲耀威外侮,肃清大憝,难哉!
夫朝有变色之言,则士有攘袂之勇。
主上一日出令曰:名器太滥,员阙太增,取凡宫省禁掖之恩赏裁其半,勋臣贵戚之俸赐裁其半;
又取祠宫庙岳闲居待次创置之员,郡国名色之俸,一日而尽罢之,约以事平而别议。
大臣宰执又从而遵承于下,凡有挟而来者,皆一切绝勿使进,则岂惟可以丰财,于激昂兴起战士之气多矣。
魏武无功望施,分毫不予。
秦苻坚王猛之子曰:「丞相托卿以十具耕牛为田,不闻为卿求位」。
呜呼,为国如此,兵有不强而财有不裕乎!
今官无纪极,人有觎心,所谓不稼取禾者以此得之,而竭筋力展勤效者亦以此赏之。
夫物不并锐,力不两周,愚恐不用汉光并官省职之典,不可以持久矣。
昔晋以淝水用兵,遂诏九亲供给、百官廪俸,权可减半,役费非军国事并皆停省。
本朝宝元初年则议冗费,逮庆历以后则及恩赐矣。
若曰所得几何,毋庸遽速。
夫怨谤以示弱于海内,则是终于盈溢宽赊而已,况敢论兵强哉!
夫古无汰兵之事而有蒐练之法,后世谓古人民无非兵者非也。
子玉治兵,鞭七人,贯三人耳。
盖当时所谓寓兵于农者,约其卒乘之数,寓之于田役之中尔。
及其将用之,则有简稽焉,有蒐狩焉,未必皆可以即戎也。
自汉以后则无法度矣,直料民取之而已。
陆逊部伍三部,强者为兵,羸者补户,得兵数万。
惟不养兵,故强则用之,弱则舍之,无所不利焉。
唐自中世始养兵,故兵少不免于募,兵冗复不可去。
五代周世宗及我艺祖以能大饬威律,区分健懦,兵少而国遂强。
今骑卒之骄惰者不可战,新收之短怯者不能战,不亟汰之,国何赖焉?
然今之疲惰十而一二焉,可汰也。
今不止于十而二三,几于十而四五矣。
夫十而四五,是可汰者几半也。
夫汰其半能使兵力强无害也,汰其半不免兵益少,则共骇矣。
盖古者虽配民为兵,其实多力之虎士、禽敌之枭俊则必取之奇杰材豪之中,而非闾阎窭人弱丁之所能有也。
故古之英雄欲振其军声者,必先自治其不常有之兵,而后不藉夫常蓄之士。
夫不常有之兵为我用,则疲惰者不择而自去矣。
曹操之兵非强也,许褚为之聚少年及宗族数千家,其人皆淮蔡间所畏惮侠客武士,故曹得之而兵强。
谢玄之兵非强也,刘牢之为募劲勇,何谦之徒皆以骁猛应选,号北府兵,能百战百胜,敌人畏之,故谢玄得之而兵强。
齐高欢之初起,兵亦非强也。
高敖曹兄弟为之自练乡曲部里,得东方老等三千人。
当时以敖曹项籍,而其左右亦无不一当百者。
高欢得之,兵又强焉。
夫此三人以能先得夫不常有之兵,使之征伐四克,无藉于所素蓄之卒,故其去留多寡皆不能为轻重。
今天下知兵之不足用矣,而未有能收拾奇才壮士,异其军号,选练校试出于正卒之上者也。
约计两淮襄汉之兵折伤彫耗,分布不敷,又欲从而汰之。
夫愈汰则愈精,智者之所共知也。
愈精则愈少,人情之所未喻也。
使吾朝汰而夕有以益之,犹可以及事也。
朝汰而夕有缓急焉,而其兵未及补,则不几于无兵之可用乎?
夫无兵之可用,孰若有兵而尚可训励哉!
河东军骄,李克用曰:「今四方皆重赏募士,我若急之,彼且散矣。
俟天下稍平,当请治之」。
克用斯言近姑息矣,要之亦有见焉。
夫势急则计生。
今何不重设赏格,亟募四方之伉勇耶?
得伉勇二三万人自为训练,不相参杂,则今之兵中庸者可变化,其怯下者直斥之无畏矣。
不然,则州兵已发而复归者,且当四集以为声援;
沿江之团结而复散者,所宜联合以严捍防。
兵非不堪擐带者皆无庸弃焉,训而用之可也。
夫此六者,其目也;
议论难一,其纲也。
虽然,亦岂难知哉?
盖大义者,立天下之训也;
至仁者,得天下之本也。
无大义,则何以建立人极?
无至仁,何以迓续天命?
然有以兼爱夫生灵,则祖宗之雠耻不患无时而不能洗也;
有以休息其烦劳,则士习之偷惰不患无时而不能振也。
盖养其民而俟时,则仁立而义在其中;
徇其名而亡实,则仁失而义无所据矣。
故其要在弭争而固本,其势则戒于舍易而求难。
若夫究极其取舍之原,而欲不差其难易之辨,则在于三者而已。
一曰操术欲定,二曰求助欲广,三曰授任欲明。
何谓操术欲定?
凡欲经略大计,要须先定此心,且前日所以履危蹈难若不获已而为之者何耶?
得非不忍王业之仄陋,冀凭国威以雪积憾耶!
今日既已陈师鞠旅若不可已而欲已者又何耶?
夫亦以屈于时制于力,不容不斟酌进退以息民耶。
夫此心终始一出于为国为民,则功固不可有矜大之色,不效亦不必过有歉然不满也。
盖歉然而感悟,则必引前而监后;
歉然而惩创,则或恐用后以偿前。
引前而监后,则进德之基也;
用后以偿前,则多事之根也。
元昊之役,范仲淹不欲出兵,韩公琦欲大出兵,于是大将违令而好水无功。
是役也,范公仲淹固守观衅于计为长,韩公琦不堪元昊之凭陵,独决策以当之,于是勇过范仲淹矣。
韩公琦所以大过人者,乃在不求必胜以塞好水之责,而能翻然共守以就仲淹之持重,此其所以卒服夏人也。
颜子,大贤也。
孔子不称其无过,称其不贰过。
盖过则一尔,以为非过也而求二焉,则并为贰矣。
王公安石诋流俗而法先民,考其言行不合者寡矣。
然新法卒流患于后世者,失于固而不回也。
况兵,重事也。
虽一胜一负,所失相当,然彼之失亡者未见,而我之创残者共知矣。
既竭国力而为之,而显效未睹焉,于心能不慊然乎?
邓禹之贤犹以疲兵徼胜,以诸葛亮犹不能禁昭烈之东行。
本救一失,乃成二过。
迹其所以,皆由慊然者为之。
不知益之班师振旅,但知义理之当然,初不以为戚戚也。
夫欲弘济艰难,必须有以对越上下。
欲求对越上下,莫若推爱民之心而捐胜物之忿。
且日者边未撤警,西陲事作,虽螗螂怒臂以干资斧,然未易以折箠定也。
曾不三旬,凶渠授首。
已而地奋鸣霆,天垂甘霔,穑事有望,旱势顿苏,不终朝间,人心闿怿。
夫此非无故而然也,意者吾君臣之间必有严恭祗惧不复佳兵之意,是以一念感召,天人协应。
夫使常存是心,则何兵不弭?
何事不成?
夫人心所同谓之顺动,动而不顺则祗悔从之。
且今日用兵之骚动,与绍兴遏敌之久长然。
绍兴而主和,虽小人以为耻。
处今日而言战,虽君子以为非。
人心所同,天意可测,况复所在震摇,莫有固志。
甚者三百年所无之事,忽见于勋家世将之门。
今其幸已歼殄,然此非小故也。
夫人之智力岂无不及天之仁爱,乌可使穷哉!
今内修保捍之备,外揽权宜之策。
请和而敌不敢桀,则我不失其故步;
和而敌不渝盟,则我得蓄其余力。
一念之烈,南北息肩,则可以动天,而况于人乎!
若曰:「敌实非强,我难遽弱。
只如南北,岂待通和」?
此至言也。
薳启疆有言:苟有其备,何故不可?
但恐议论起仆,转更差移,依凭空旷,坐縻岁月,倏忽防秋,胜负无常,国有兵事,三年不解,忧不在边尔。
且夫南北未易混一也,长江未易飞渡也。
敌不复和,亦将何为?
然宁使力有余而惜许和之早,无使力不足而恨议和之迟。
自古惟汉和番,不闻番和汉。
此虽外国之言,然汉高帝唐太宗皆甘为之,是切不可待之以不足畏而姑付之相持。
相持之日久,难之中又有难焉,则计不纾矣。
既盟之后,主上朝听昼访,广求民瘼,抚疮痍,集流散,恤孤逮寡,优农重谷,勿使琬圭之使驰而疆候弛,鼙鼓之声息而歌颂兴。
君臣上下当持此心,如临渊谷,如事上帝,则国命延永,主势尊安,华夏辑睦,顾不美哉!
何谓求助未广?
夫势转急则思之当益精,患既深则虑之当益至,咨询不遍则无以察议论之偏,图揆未周则无以得事情之实。
昔费袆往救汉中,于时羽檄交驰,人马严驾,袆与来敏围棋自若。
曰:「君信可人,必能办贼」。
观袆所为,亦何异于谢安
虞喜着论,以为君子当临事而惧,好谋而成。
袆当大敌,不宜示己有余。
乃知作事虽以静镇为先,静镇必以广谋为本。
今庙胜潜运,庸庶难窥。
若采负薪之谋,则尚多恤纬之虑。
且西土既平,敌气慑夺,和固可必矣。
或谓筑室反耕,奸谋虽沮,彼方愤愧,和或未可知。
天时将热,所余逋寇驱之诚易矣。
或谓堙堑周严,郛闬重闭,既非翳行窃步所能入,复恐以小害大而妨于和。
汉东残弊,兵将孤怯,形候蹙弱。
或谓向去御寇,尚可寒心。
某郡糗粮当及时而峙积,某所薪刍当先期而计置。
旌擢统帅,恩固优矣。
或谓士卒赏缓,他时警息,尤欲使人津遣流庸,费固多矣。
或谓已去复来,委厄捐弃不绝于路。
淮东之漕运近者水浅舟涸而民重扰,江东之给馈苦于地广民稀而人惮行,以至斥堠不明,失亡隐蔽,楼舰重迟,铠仗不全。
凡此多端,独视难周,独听难遍。
窃谓事之勤劳,本为国家,所当四辟公门,无恶下问;
并集良规,以广忠益。
庶几覆塞上通,轻重中节,而喜虚务诞之说不得进矣。
今告猷弗遍于群下,任责独在于庙堂。
庙堂非无并包翕受之意,谦虚尽物之诚,以为几谋不密则未免害成,作事张皇则人情先扰,是以一切独运于身而以静镇之。
士大夫幸其不闻不知也,于是习为模棱,以蕲省事,相顾以目,相示以意而不敢言,道路不察,以为上下熙熙,不以为忧,则又浅矣。
庙堂既已独运于身,旰食忘疲,困于力之有限也,于是文书之颁授,案牍之施行,其势必有所归,道路不察,以为胥吏得预于其间,则又诬矣。
要之士大夫未尽谙边琐,然终有忠厚之助,胥吏岂无晓畅事情,当预防其干紊之源,涓涓不塞。
近事未远,可不戒哉!
何谓授任未明?
夫文武一道也。
不知起于何代何人,分为二事,离而并行,因使搢绅不知兵,兵亦不属之儒者。
夫分而不合,故不经履练亦不能知。
近代惟杜黄裳裴度能用兵。
黄裳自擢第即主郭汾阳留务大将李怀光已頫首受事。
故当刘辟之讨、动中机会。
裴度自为小官,即佐幕府
元和七年知制诰宣慰魏博,又五年始出讨蔡。
盖始终周旋其间,方建大将旗鼓。
本朝自西事起,夏竦泾原范雍环庆,最号晓练疆事,皆不能当。
已而始身任之。
然当时吕公夷简当国,欧、富、张公方平任论议,文公彦博庞公籍皆有重望,尹公洙、田公况又佐翼其间,所谓本朝第一等人无不聚在西陲也,而仅克支吾。
武昭不素,文德有余,积靡使然。
向微诸公悉力共守,岂特关中惊震而已!
且兵,合变之事也。
儒者所得而学者,有制之兵,可用于守而已。
今寇深于曩日,而谋杂于两端,规模未定,更代徒劳,得非当守之时,未免歆羡于战狃和之说,遂并与守而忘之与。
夫未能守则乌可战?
守不固则何以和?
曷若以守为本,以和为权,置战于不可轻用,使人皆得以效其智能耶!
今纷纷去来,几于临敌而易帅;
晷刻有限,坐视单弱而莫之为,何以为一旦之备哉?
夫操持定则趋舍不惑,求助广则事情不蔽,授任明则措画有所,舍一难而就百易,何惮而不为?
嗟乎!
共此戚休,如一舟然,往者无及,来者犹可为也。
方靖康敌退之后,海内倾耳以听修戎,意以为必无食顷之暇也,而所见矛盾,各执一偏。
征兵者以和为非,议和者以守为无益,相持未决,而太原之围终不解也,兵翔河上终不悟也。
然则前日之事虽殊绝,今日之举可不监乎!
夫所贵于干将镆铘者,谓其能立断也。
若旷日历久,则为失机矣。
今机未尽而力可施焉,毋诡所难成,毋玩所易迈,毋倚所无备,亟图耆定,保乂皇家,其犹有及乎?
《诗》曰:「心之忧矣,不遑假寐」。
《易》曰:「断可识矣,焉用终日」。
孟子》曰:「幸而得之,坐以待旦」。
夫终夜以思之,不待旦而行之,事其有不济乎?
愚超躐多士,获奉试言之对。
惟当世之务,窾言无实,高论近名,伏念累日,莫识其衷。
窃惟振国之谊,无若尽言为忠。
矧逢侧席急闻之,岂责狂斐献言之僭?
故不揆其愚而卒列之,惟执事裁赦。
代回浙东孟提举植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八六
肃将星驾,分察日畿。
远而光华,况去天尺五
近在旦夕,伫击水之三千。
曾旅进之末由,何谦撝之先辱!
恭惟某官器资凝重,德宇浚明
方公少年,尝栖棘于独秀之下;
维时老子,偶泛莲于郁孤之傍。
屡获过从,不胜倾倒。
凄其三纪,存者几人。
细思一梦之回,何翅千帆之过。
天子有诏,选公卿于西汉之循;
太守谓谁,疑姓名必东家之故。
顾取斜飞之势,又为直指之行。
登蓬莱宫,问百万苍生之辛苦;
会稽穴,添一部《史记》之雄深。
举头即在于长安,濯足会登于云汉。
某鸡豚共社,虎鼠同宫,方欲写赞喜之情,乃先沐过情之谢。
厌承明之庐,劳侍从之事,无以公归;
为邦家之光,非闾里之荣,岂惟我贺(《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二六。又见《八代四六全书》卷一三。)
为:原无,据四库本补。
尤提举棐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八六、《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二六
去国奉祠,久抱伐檀之愧;
起家进职,忽叨分竹之荣。
曾巽谢之未皇,何谦撝之甚宠。
恭惟某官见闻殚洽,议论崇谹。
尚书之履有声,典刑是似;
部使之斧直指,风采凛然。
华宁久于咨诹,清切即观于献纳。
某同为吴客,共落楚乡。
德必有邻,倚辅车而增重;
服之无斁,藏简牍以为荣。
节推袖启 南宋 · 洪咨夔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平斋集》卷二五
殿上呼卢之谶,早动诸公;
幕中倚马之材,肯交馀子。
接茵已幸,衔袂何谦
恭惟某官琅琅国子监之书,烂烂蓬莱宫之赋,一通脱手,万乘改容。
杜书记在其下风,严少尹置诸上客。
如石投水,犹珠生渊。
指《筹边》之两图,平章蛮徼;
草《出师》之一表号召秦关
尽搴芙蓉之华,遂翻芍药之影。
某几年心敬,一日眼明。
略窥小陆之文,已识大任之韫。
屋头问讯,欣鸡犬之相闻;
剑外征行,恨燕鸿之相避。
诸人颇有和余百梅诗者各赋一首 其二 何谦1253年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字字追还水部公,篇篇压倒后村翁
可怜和靖拘香影,更笑花光著色空。
自许铁心坚晚节,渠能粉面向春风。
菁华落尽惟枯蘖,赖有何郎嗜好同。
何谦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二、《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六、《后村题跋》卷八
以诗为难耶,则寺人贱妾之作列于三百五篇;
以诗为易耶,则伯鱼之贤而未为《周南》《召南》,左史倚相之博而不知《祈招》。
自四灵后,天下皆诗人,诗若果易矣,然诗人多而佳句少,又若甚难,何欤?
余尝谓:以情性礼义为本,以鸟兽草木为料,风人之诗也;
以书为本,以事为料,文人之诗也。
世有幽人羁士,饥饿而鸣,语出妙一世,亦有硕师鸿儒宗主斯文而于诗无分者,信此事之不可勉强欤!
余识何君乃翁,尝品其诗,今君复以诗名。
翁诗质实而饱足,坐胸中书融化未尽,所欠高简;
君稍变体,借虚以发实,造新以易腐,因难以出奇。
盖乃翁机轴近于余所谓「以书为本,以事为料」者,君又能以意为匠,书与料将受役于君矣。
或曰:子评硕师鸿儒也甚严,取羁人幽士也太宽,可乎哉?
余曰:子论人,余论诗,奚为不可?
或又曰:古今诗不同,先贤有删后无诗之说。
夫自《国风》、《骚》、《选》、《玉台》、胡部至于唐、宋,其变多矣。
然变者诗之体制也,历千年万世而不变者人之情性也,君之情性岂与余异哉?
乃用朱笔摘其警语而归之。
君名
何谦近诗1251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三、《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六、《后村题跋》卷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前编犹有轻而疏者,此编则斤量加重,经纬加密,如《南岳篇》之押韵,《采蜜谕》之命意,《瓦瓶作》之鍊句,比旧大有力量功夫。
中间短章绝句皆然。
淳祐辛亥首春晦日天晴,老眼稍明,既用朱笔摘出警语,又题其后。
何生勉之,向上更有事在。
谢刘正奏惠文戏效昌黎体仍用送贾浪仙韵一首 南宋 · 林希逸
 押词韵第十四部
可人忽及门,莹骨清照胆
衔袖子何谦,拜手吾岂敢。
于嗟泥尚蟠,有兴月可揽。
何居欲困衡,乃尔蹈坎窞。
万言蛹吐丝,一第髭摘颔(颔字与后顑颔重韵)
攀天非高,佳境蔗方啖。
但思俗茫茫,颇怪云黯黯。
顾我方阨穷,相看合悽惨。
藿食恣酣饕,大羹鄙漓澹。
甘守笭箵,畴忆盖菡萏
孤熊辈狸狌,芳卉杂葭菼。
躏藉众靡怜,访求情易感。
玉肆混琳珉,珍筵侣菹歜。
岂伊厌葱珩,雅欲共藜糁。
见睍失漉漉,闻雷嗟坎坎。
俪笺价编琼,璆稿愤削椠。
新知乍激昂,老我长顑颔。
惟应旌翘翘,曾是御憯憯。
期君骐骥骧,眇彼蜉蝣撼。
层青富脩程,坟索且玄览。
刘府教请讲易启 南宋 · 林希逸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二九、《鬳斋续集》卷一五
室祀三文,斋延诸友。
高贤屈贲,正期讲道以吟风;
下问何谦,若俾抗颜于吠雪。
袖华笺,特枉顾;
指危坐,许剧谈。
揆此空疏,间此歉怍。
峨冠昔日,已见诮于窾言;
迂学衰年,岂足污于清听。
知非所据,愧不得当。
在浴谈经,子厚犹且撤虎皮而去;
登堂论《易》,充宗岂无折鹿角之羞。
回杨倅谢辟宗丞 南宋 · 赵汝谈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六八、南塘先生四六
中州雅望,不辞随牒之劳;
外邸寒司,辄借题舆之重。
得贤自喜,叙谢何谦
恭惟某官行谊洁脩,声猷籍甚。
种华□县,令君之德可怀;
海邦,别驾之功当录。
尚淹再调,来倅钜藩。
顾如散秩之低回,敢屈高才而陪贰。
祭酒号宗室之老,宁有寸权;
而置傅参王朝之官,未为左宦。
觊少资于一诺,即真拜于三丞
某方冒板闻,遽勤贽见。
合堂论好,诚莫乐于新知;
占位书名,幸勿循于故事。
赵守宴李倅致语 宋 · 唐士耻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九、《灵岩集》卷九
剖符江国,幸别驾之俱贤;
设醴铃斋,快高谭之竦听。
驻春风于千里,开暮霭于群山。
小助赏心,可无俳语?
恭惟某官朐次光风霁月,源流仙李猗兰,辉华凌厉于牵牛,人物频仍于孺子。
云霄垂上,辇毂曾游。
端章甫愿相焉,一何谦也;
视文公有光矣,猗欤伟哉。
衣冠溢盛事之传,步武接前人之迹。
两萃班春之驾,剩收佐治之功。
政廷蜚一鹗之书,鹓行立寘;
乡旦照连珠之乘,瓜戍先更。
某甫尔下车,首焉设醴。
昔著姓联百家之谱,今清霏妙二士之谈。
接贤助于宣城,曾赓净练澄江之句;
洽将迎于北海,亟诵凝香燕寝之诗。
阁山、玉笥正平分,元礼林宗真莫逆。
契能成于俯仰,莺求雅合于宫商。
明朝酒省足欢娱,温诏凤飞齐羽翼。
某等叨居艺列,获奉欢颜,敬荐歌谣,狎陪觞咏。
奉风是处起归心,独在高堂深又深。
共喜仙丹成莫逆,一陶和气足登临。
寝香小散单衣润,莺友时求万木阴。
碧嶂清江相映发,快须绿蚁十分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