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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𡌴授守吏部尚书给事中修国史实录修撰制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二一、《鹤林集》卷六
敕:中台总天下之枢,法度修明则百官正
左省主朝廷之命,纪纲峻整则万目张。
若稽前代之彝,必倚宿儒之重。
用颁涣号,以穆师言。
具官某,秀涵岷峨,名满宇宙。
通今博古,家传太史之书;
正国致君,躬备大人之事。
夷险一节,典刑四朝。
朕更弦以饬万几,加璧以致诸老。
儒者在位,必强本朝,忠言逆心,斯迪朕德。
岂众正并登于政路,而耆英犹侍于甘泉
典铨毛玠而后可以厉廉隅,批敕必李藩而后足以裁贵幸。
水鉴明则流品肃,衿喉谨则政令严。
兹曰汝谐,庶期予治。
紫宸之拜,曾何筋力之拘;
询黄发之猷,尚伫腹心之告。
更勤励翼,毋曰遄归。
可。
艾轩集序1238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六、《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四、《艾轩集》卷首、《莆阳文献》卷九、《桂故》卷五、《善本书室藏书志》卷三○、《皕宋楼藏书志》卷八五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以言语文字行世,非先生意也。
先生乾、淳间大儒,国人师之。
朱文公于当世之学间有异同,惟于先生加敬,于时朝野语先生不以姓氏,皆曰艾轩
晚为中书舍人,中批某人赐出身,除殿中侍御史先生封还曰:「轻台谏、羞科目矣」。
天子知先生决不奉诏,改授工部侍郎,不拜而去。
其学问、名节如此。
以言语文字行世,非先生意也。
先生学力既深,下笔简严,高处逼《檀弓》、《谷梁》,平处犹与韩并驱。
在时片简只字人已贵重,今其存者如岣嵝之碑、岐阳之鼓矣。
初,先生为布衣已负重名,后贵显于朝,爱先生者皆以晚节为忧。
西掖去国,然后吕成公喜曰:「过江以来未有也」。
乌乎,修而至于先生,而前辈责备之严如此,则凡修而未至于先生者,其可以无日新之德乎!
其可不畏晚缪之讥乎!
向使先生希旨书行,必根著不去,为李峤,为张说
先生一奋其袂,遂为李藩,为袁高
义利萌于一念,芳臭分于千载,故余读先生之书重有感焉。
先生没六十年,微言散轶,复斋陈公某所序者仅十之二三,外孙方之泰访求裒拾,汇为二十卷,勤于李汉赵德矣。
东阳范侯镕欲锓梓,会迫上印不克就,毗陵张侯友乃绪而成之
余二大父实率乡人以事先生者也,序非通家子弟责乎?
敬不敢辞。
孙守叔墓志铭1257年 南宋 · 吴潜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七六、《履斋遗稿》卷三、《雪窗集》附录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
嘉熙丁酉,余以工部侍郎,适常平使者阙,被旨摄事,始与鄞人孙守叔为同僚。
即之久,见其人温纯肃洁,心异之。
未几,守叔果拾级而上青云矣。
其在朝廷,则靖共之度、正直之节,人尊而仰之;
其在郡国,则廉平之誉、恺悌之风,民歌而诵之。
然年未六十,遽弃明时,其命也夫,其可悲也夫!
君讳梦观守叔其字,雪窗其号也。
曾大父俊乂,故登仕郎泗州招信县主簿
妣严氏,继张氏。
大父才冠,故承信郎、监临安府于潜县税。
妣刘氏。
考参,赠奉直大夫
妣陆氏,赠令人。
君登丙戌进士第,与兄渊俱占南宫龟列,授迪功郎,调桂阳军教授、浙西提举司干办公事,差主管吏部架阁文字,除武学谕添差通判严州台州崇道观,复除武学博士太常寺簿诸王宫大小学教授宗正丞,兼屯田郎官将作少监,知嘉兴府,仍旧班兼右曹郎官将作监国子司业,知泉州,兼提举市舶事,改知宁国府,除司农少卿,兼资善堂赞读太府卿,充御试编排官,宗正少卿,兼给事中起居舍人起居郎直龙图阁,予祠,慈溪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秘阁修撰江淮路提点铸钱公事,复除起居郎,兼右侍郎给事中,兼赞读,兼国子祭酒权吏部侍郎集英殿修撰,知建宁府,积官至宣奉大夫
君世居郡之慈溪奉直公质直而好义,以善人称于乡慈湖先生杨文元公尝志其墓。
积厚报丰,遂生君,为闻人。
初与二兄因、渊自为师友,既中第,益留意古学。
郡博士,专以考亭之书淑诸生
州境有蛮寇,帅廉君宜于士而习其俗,越次命君摄事,寇即定。
浙右盐策最浩繁,为幕官者诸场岁时例有馈,君皆却绝,户庭如水。
王侍郎遂侍从典州,以其学行才美荐于朝。
甫登畿,轮当面对,首论人主听言不容有所惮,尤不容有所玩。
惮则有言而不能容,玩则虽容其言而不能用,切中千古之病。
时乡衮执国柄,咸谓美官可券取。
君力请员外治中以去,旋引疾归。
季复召,横经朱𨚎,皇弟太傅嗣王嘉其三益之助,爱敬弥笃。
复当陛对,援《周书》「抚后虐雠」及《文中子》「戎狄之德,黎民怀之」之说,恳恳为上陈之。
寻以戎监转对,极言风宪之地,未闻有十人疏攻一竦者,封驳之司未闻有三舍人不肯草制者。
且论道揆不明,法守滋乱,天下之权将有所寄而倒持之患作。
当路者浸不悦。
出守泉州,旋易宣,蠲逋减赋,不计缗石。
凡有汎入,尽籍于公,蔬食布衣,如苦行僧衲。
时虽供亿甚繁而郡不告匮,版曹专官督赋如星火急,阖郡皇骇,莫知为计。
君曰吾宁委官以去,毋宁病民以留,力丐祠,且将以郡印牒专官,专官闻之夜遁。
宣人至今言之,尚流涕也。
董丞相槐枢密召还,上问江东廉吏,首以君对。
上悦,除司农少卿
适资善讲官缺员,上遴选端良之士,亟命君兼赞读
轮当陛对,奏谓「国家必有所恃而后立。
今内外之臣恃陛下以各其私,而陛下独一无可恃,可为寒心」。
次论「郡国当为斯民计,朝廷当为郡国计。
乞命大臣,应自前主计之臣夺州县之利而归版曹者复归所属,庶几郡国蒙一分之宽,则斯民亦受一分之赐」。
其言一一如蓍龟,上首肯,且奉玉音:「卿在资善,更烦尽心」。
先是有以越职言事削秩者,踰季黄犹在牍,君曰「此非法也」,即日涂归,且乞叙用其人。
时有为公论所指目者,除职予郡。
君奏谓「王安石欲去熙宁之君子则名以流俗,京、卞欲去元祐之君子则名为邪党,秦桧欲去绍兴之君子则名以异议,李沐陈贾欲去庆元之君子则名以伪学。
某人复倡为虚议论,以尽去更化以来所收召之君子,非所以为世道计」。
四月,以资善堂满岁迁,制词有曰:「虽舍章从事,有訚訚侃侃似不能言之风;
及批敕涂黄,乃謇謇谔谔有凛不可犯之色」。
盖上意也,当国者恶之。
是月,免兼琐闼,进右螭,八上章引退。
乙卯正月,进左螭,免牍三四上。
憸人吴燧挤而击之,除直龙图阁,予祠。
十月,升秘撰,提泉诸道。
丙辰正月,甫抵司存,复以旧班召。
公闻命,凡泉司供帐悉付之护印者,归装萧然。
抵门奏事,抗论益切,大概以「宠赂彰,仁贤逝,货财偏聚」为言,且谓未易相之前弊政固不少,既易相之后弊政亦自若,在廷之士皆危之。
君曰:「吾以一布衣蒙上恩至此,虽捐躯无以报,利钝非所计也」。
未几,进侍郎右选,仍兼琐闼赞读如故。
皇子王闻君再为讲官,喜甚。
君每入讲,必援先儒格言,反覆开陈,王亦多所咨问。
七月,进大司成,旋真除二卿,升翊善
君亲被主知,屡膺天奖,两地可以拾级而升。
然雅志恬淡,入从仅三月即三疏祈閒,辞甚苦,至上留之不可。
二月,以殿撰宅牧武夷
夏五领事,首以考亭先生絜矩之义谕郡人,蠲丝谷之积逋不趐以万计,不遣一卒下属邑,两造在庭,决以公是,虽丽于罚者无怨言。
布衣蔬食之操,视守宣有加焉。
建多君子,其达官显人徐知院清叟蔡参政杭皆相推,以为有古循吏风。
君每谓诸邑月解自盐运不续,凿空取办,展转病民,方欲为千里赤子祈哀于上,图所以变而通之者,遽以微疢至大故。
未属纩前,揽衣危坐,曰:「吾上奇遇,忠言无不售。
虽屡为柄臣所排,独主上保全,以至于此。
今病,不可为论报,已矣」!
口授遗表,忱实恳恻,不出于《大学》末章人才、货财之二事。
草毕凝然而逝,七月十二日也,享年五十有八。
讣闻,上悼惜久之,貤恩如律,加赙赠三百疋两,制词有曰:「贰铨省以抡材,其清如水;
登琐闼而批敕,有力回天。
深悼遗忠,再加禭饰」。
呜呼!
君之报主未终而上之眷君益厚,君有遗憾而上则无遗憾矣。
君未薨前三日,郡人有梦从者甚都,迎祠山神,自郡治出,视之则公也。
俄而君不吊,阖郡士民相与惊异,多至泣下。
君娶叶氏,平庵项公宣抚之亲甥,躬务勤俭,克相其夫,先君十八年卒,赠令人。
子男六人,五人皆幼亡,从孙将以公致仕泽补承务郎
女二人,在室。
从孙九月辛酉葬君于邑郎官坪之原,并徙叶氏令人隧。
潜尝谓孔子才难之叹,以为唐虞之际,于斯为盛。
际者接也,言自唐虞下至于周而人才之盛方见于斯,意者自皋陶九德之目至周之九人而始备乎,故曰才难,不其然乎!
后世之才固未易与盛周时比,然如君者,亦几于宽栗、柔立、愿恭、乱敬、扰毅、直温、简廉、刚塞、彊义之大致矣。
其为人退然若不胜衣,然义所当为,奋往直前,虽之勇不能过。
故其立朝之节光明俊伟,与严霜烈日争光。
至其治郡,则纯以宽大奉行诏令。
在宣时,教条简便,刑罚寝息,日未晡吏散,庭宣帘阒然,人不知其为太守治所也。
古所谓循吏非耶!
乃若居家孝友,居乡退逊,处赵魏之乡,争以陶朱、猗顿相雄长,而泊然自好,视货财如粪土。
入都法从,出领藩符,不过败屋数间,人不堪其忧而君处之裕如也。
可谓清风高节,远追董孝而逼慈湖矣。
瞻众鸟之翔飞,怅祥凤之孤逝,得不重为世道惜耶!
潜与君交虽澹而意甚真,其死也不克临其棺,其藏也不克临其穴。
从孙以状来请志其墓,不忍辞而为之铭曰:
有德之人,默默循循。
内不足者,骄誇矜盈。
彼美雪窗,抱德怀节。
退然无能,厥四达。
越三十载,中外荐更。
不急不徐,维义之行。
淳祐中年风宪消弭。
乱匪自它,权贵所使。
谁能抗疏,排云敷陈?
君于是时,王吉贾生
宝祐之初,朋引憸慝。
邪燄欲炽,正理几蚀。
谁遏其萌,罔俾复然?
君于是时,富弼李藩
方在邸僚,里人当路。
步要津,掉头引去。
强禦横行,谁敢侮予!
直唾怒虎,折箠奋呼。
身在南邦,心在王室。
方徯东归,妖梦随入。
名山大川,舒敛英灵。
明则为人,幽复为神。
不以存存,不以亡坏。
亦理之常,无足怪者。
千载而下,川陵变迁。
视诸斯文,敬心油然。
答人臣进退之义策 南宋 · 吴昂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四九、《精选皇宋策学绳尺》卷九
问:未仕者言出处,已仕者言进退,昔有是言矣。
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出处说也;
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进退说也。
出处之与进退,同欤否欤?
吾侪皆未仕,若未暇议及进退也。
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进以礼,退以义,吾闻此于孟子矣。
礼主辞逊,义主断制。
三揖而进,礼也;
一辞而退,义也。
何其进之难、退之易欤!
参之,乃有不然者。
女乐之受,三日不朝,去之可也,迟迟吾行,何欤?
千里见王,不遇故去,穷日之力亦可也,三宿出昼,亦何欤?
天下之理,不进不退,无中间立得底道理,圣贤奚为若是欤?
士自一命以上,即有进义之义,况等而上之,为台谏,为给舍,为侍从,天子之所尊礼,朝廷之所崇重,设有不得其职,不得其言,去之是欤?
留之是欤?
昔有以赂权近而宰相者,诏且下,给事亟取笔减宰相字。
或谓诏不可涂,敕不可批。
不涂不批,则听纳赂者坐庙堂欤?
又有善财计,献羡馀,而时君欲相之者,谏省乃欲裂白麻而哭之。
或谓白麻非可裂之物,王庭非可哭之地。
不哭不裂,则听钩钜者秉钧衡欤?
幸二臣之言得行耳,否则其遂已欤否欤?
共惟国朝尊隆大臣之体,培固言者之气,道相并行而不相悖,盖三百年于此矣。
然或谓自治平溯而至建隆,大臣往往因言者而去;
治平沿而至宣和,言者往往因大臣而逐。
因言者而去大臣,似伤国体,而治日益以盛,何欤?
因大臣而逐言者,似重相权,而治日以非,何欤?
有为御史者,曰若人为相,当毁白麻,彼闻之逡巡而去,果何以得此欤?
有为中丞者,曰某出兵伍,不堪执政,言亦切矣,然枢是之命,乍寝复行,此岂劣于彼欤?
陈执中不由科第而至相,或议其不可,言一不行,相与求去,其知避就者欤?
王安石以时名而参大政,或者斥其不情,亦可谓先见也矣,然对仗之弹不售,何迟回而后去欤?
皇上慨念勋劳,不遗故旧,或正右揆之席,或并宥密之庭,当欤否欤,吾侪之所不敢知也。
得之道路,则论思者言焉,封驳者亦言焉;
造命令者言焉,侍言动者亦言焉;
风宪司谏诤者,或谓亦将有言而不及言焉。
使言之是而从之,则言者可以留;
使言之非而违之,则言者可以去。
今半年矣,是非进退,漠无定论,何欤?
逐谏者至十八疏,逐沆者至十七章,逐确者至数十奏,甚至射马擒王,不夺老蔡之相而不止,是好言欤?
抑势不容已欤?
参之于今,毋乃费辞欤?
朝阳之凤一鸣,抱叶之蝉随息,其视不言者毋乃百步五十步欤?
抑无谓不言,或者夷简之故习欤?
夫势之尚可言也则不容言,势之必不可言也则不容不去,今其可言欤?
不可言欤?
梁适之相,攻之者三人,罢,而三人者亦斥。
是时如孙、如蔡、如胡,相继为之乞留,是立党欤?
抑为大体恤欤?
近者三谏宪之出,固未必为此也,亦未必不为此也。
援之者谁欤?
辩之者谁欤?
援焉未必力,辩焉未必白,抑亦调停和解之类欤?
西府本兵,毅然自任,姑寘勿论可也,故乡归锦,能保其终不幡然欤?
审可言可默之势,决宜进宜退之机,此其时非其时欤?
否则姑俟其来而徐为之图欤?
又否则欲自附于迟迟三宿之义欤?
吾侪身游乡校,不无议政之责,使易地而处诸贤之地,不知于之言宜何所师,我朝先正宜何所法?
当相与索言之,毋但曰未仕者不当议进退。
敢问。
语默无中变之理,进退无两立之势。
夫语默乃士君子立身之大方,而事君之大义也,况为天子从臣,负天下重望者,容或未知于此乎!
有如前旒简知,右辖申命,以霍光之忠勇可属而未免乎不学之讥,以周勃之重厚可托而或者有少文之议。
于斯时也,职论思者言焉,司封驳者言焉,造命令、侍言动者,莫不有言焉。
二三君子之心,吾固知其以语自任,而以退自处矣。
然而语与默常相倚伏也,进与退常相角敌也。
使吾而不当语欤,则虽默可也;
吾既当从事于语矣,则是不当默也。
今也朝阳之凤,一鸣未几,寒露之蝉,三缄已甚,殆非所望二三君子之以语自任者也。
使彼而不求进焉,则吾不退可也;
彼既有意于进矣,则吾亦不容不退也。
今也东山觐,归衮有期,北阙辞荣,拂衣无日,殆非所望于二三君子之以退自处者也。
呜呼!
以前言之则似乎忠,以后言之则似乎佞,由初观之则近于勇,由终观之则近于懦。
若曰圣策先定,吾复何言,则奚不去乎?
若又曰,上恩未报,吾不忍去,则奚不言乎?
不去则必言,不言则必去,二者必居一于此矣。
既不能言,又不能去,不知二三君子平日讲贯乎语默进退者,果何事耶?
是必有以处此矣。
皇上图任共政,嘉赖有功,召还元勋,晋居次揆,具视韩绛抚帅河东,即军中而锡命,张浚董戎江上,还辇下以疏恩者,同一辙也。
愚意在廷之臣,不作圣德诗,则进贤臣颂,必无敢有异议者。
而且扇惑上于婉奏,星履或形于戆言,或闻翰苑之抗辞,或见经帷之讽谏,谟谋裨帝右,风采动朝端,诸君子可谓能语而不能默者矣。
麻制扬廷,班著寥落,侍从台谏,殆若晨星,锋居在道,缙绅忧疑,踌蹰彷徨,莫有固志,一身轻似叶,高名重于山,诸君子似能以进为退者矣。
李藩之涂敕虽切,竟无损王谔之平章;
阳城之毁麻虽忠,竟难夺延龄之相位。
锦衣还里,踪迹可疑;
绣衮归朝,眷宠方渥。
此时也,能言不足为诸君子贺,不能竟其言正足为诸君子忧;
欲去不足为诸君子多,决其去正足为诸君子少。
盖语默无中变之理,进退无两立之势,前日之语者是,则今日之不语者非。
彼之欲进者既非,则吾之不退者亦未为是。
是非所在,判然两途。
读圣贤书,岂不晓此,而乃以容容受福之心,易其皎皎难全之操。
夏竦未去,攻之至十八疏者谁,为欧阳欤?
刘沆未罢,论至十七章者谁,为张昪欤?
蔡确无恙,果有如刘挚累数十疏而言之者欤?
蔡京尚在,果有如陈瓘以射马擒王而谕之者欤?
倘能空臆而言,诚足为诸君子贺;
第恐为建中之谋,主调停之论,姑进数语以塞献纳之责,毋宁多言以激讦直之祸,是则所忧也。
当可止可速之时,怀苟得苟失之虑。
惟演果去,则吾虽留无害也,不知今之惟演果能真知退避耶?
执中未罢,则吾不得而留也,不知今之论执中者决能若是决烈耶?
狄青西府之命,虽曰旋寝复行,然亦在年岁之后,未尝言者自言而召者自召也。
然则为今之王举正者,其去就又当何如耶?
安石政府之命,虽曰用违其才,然则学问文章则诚有大过人者也,然则为今之吕诲者,其行固可少迟迟耶?
果能还笏而去,诚足为诸君子贺,第恐徒有岂舍王之心,曾无致为臣之节。
幸其旦夕之未来,姑为吾苟安岁月之地;
俟其还朝之已迫,乃为吾逡巡就第之谋,此其所少也。
近观亚相通从班之书,自称其直,自许以忠孝,自援过庭之所问,以为循墙之张本,是正欲觇诸公之所向何如耳。
为诸公者,宜乘其讥而谕之以祖宗之法,告之以朝野之心,彼虽未易遽以是非晓,独不可先以利害入乎?
何必旁喻曲譬,善为说辞,远引元祐之贤臣,近举端平之元老,而比之既所少者!
在诗书之味,又安识二公之为何如人哉!
累疏乞归,亦形诸牍,近见吾国之有人,然今日曰乞还田里,明日曰乞赐罢黜,而其身尝安于朝廷之上,吾恐「相逢尽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见一人」!
游枢密举顾问科启 南宋 · 郑霖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六九、《翰苑新书》续集卷三一
昌黎伯仰之山斗,咸愿登门;
绛县人困于泥涂,谁能推毂?
况化钧坱圠之始,正善类鼓舞之辰。
鹗表高飞,鱼渊下跃。
窃以元祐十科之设,虑有遗珠;
《春秋》一字之褒,荣甚华衮。
蒐罗之目犹旧,选拔之意则殊。
或谓爱礼以存羊,未必按图而得马。
然而万户侯未敌荆州之一见,百斤金不如季布之片言。
士以经品题而为佳,人岂知穷达则有命。
已入古灵之藁,虽晦而彰;
未登六一之堂,有生亦忝。
乃知共贵,莫重得名。
故鬼神犹得而悭,宜王公不轻所予。
若某者,志欲行古道,才不逮今人。
在学二十年,师之友之谨其择;
莅官七八载,国尔公尔忘其劳。
敢云了官事则付痴儿,而欲饕天功以为己力?
泮宫献馘,实鲁僖公之化行;
宪幕明刑,亦暴公子之职举。
载戢弄潢之警,上宽当宁之忧。
误蒙诸公之见知,反谓议曹之可取。
头颅如许,岂望好官;
脚色旋添,但誇举主。
自分赓武城之一曲,未尝投光范之三书。
所幸得大贤而依归,已足慰平生之寂寞。
逢人说项,每推许议论职业之间;
极力,乃挈置文学政事之上。
德之弗修,荒落已甚。
问则弗知,应对安能;
将玉于成,犹金就冶。
吹嘘若此,报称谓何!
兹者恭遇某官忠孝之家,道德之望。
岷峨之下,相继老泉东坡述作之大全;
濂溪以前,直寻子思孟轲传授之极至。
寒月照潭而自许,巨浸立柱之不移。
攒眉时事之方殷,冷眼俗流之相激。
帝谓李藩批敕,绰有真宰相之风;
公如仲淹领铨,确守百官图之献。
匪求人助,自结主知。
登庸宥密之联,启沃严凝之地。
爰取吕文穆夹袋之记,以新司马公更化之规。
一语褒扬,百倍声价。
某铭篆盛赐,佩服终身。
中外相应,义理之文,肯效不根之方朔
明良赓歌,典谟之作,愿随迈种之皋陶
酬洪造之无垠,惟所学之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