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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仙 离怀 北宋 · 王观
 押阳韵
别岸相逢何草草,扁舟两岸垂杨。
绣屏珠箔绮香囊。
酒深歌拍缓,愁入翠眉长。

燕子归来人去也,此时无奈昏黄
桃花应是我心肠。
不禁微雨,流泪湿红妆。
清平乐 应制 北宋 · 王观
黄金殿里。
烛影双龙戏。
劝得官家真个醉。
进酒犹呼万岁。

折旋舞彻伊州
君恩与整搔头。
一夜御前宣住,六宫多少人愁。
浪淘沙令 杨梅 北宋 · 王观
 押寒韵
素手水晶盘。
垒起仙丸。
红绡剪碎却成团。
逗得安排金粟遍,何似鸡冠。

味胜玉浆寒。
只被宜酸。
莫将荔子一般看。
色淡香消僝僽损,才到长安
减字木兰花 其二 北宋 · 王观
花筵布巧。绿绕红□花枝闹。
朵朵风流。好向尊前插满头。

花妖艳。愿得年年长相见。
满劝金钟。祝寿如花岁岁红。
其三
天之美禄。
会饮思量平生福。
一硕刘伶五斗将来且解酲

百年长醉。
三万六千能几日。
劝饮瑶觞。
祝寿不如岁月长。
其四
红牙初展。象板如云遮娇面。
曲按宫商。声遏行云绕画梁。

正当衮遍。休唱阳关人肠断。
劝饮流霞。祝寿千年转更加。
其五
多愁早老。
着甚由来闲烦恼。
休管浮名。
安乐身康似宝珍。

酒逢知己,好向尊前朝日醉。
满劝瑶觥。
祝寿如山岁岁青。
其六
今晨佳宴。
昨夜南极星光现。
鹤舞青霁,丹凤呈祥瑞气飘。

仙书来诏。
绿鬓朱颜长不老。
满劝香醪。
祝寿如云转转高。
其七
角声三品。银漏更残将欲尽。
盏遍华筵。玉粒琼瓯散又圆。

知君洪量。不用推辞须一上。
满劝殷勤。祝寿如同福禄星。
其八
新秋气肃。此日仙翁曾诞育。
禀赋应遍。绿□朱颜似少年。

阶庭兰玉。行见儿孙俱曳绿。
更祝遐龄。愿比椿八千
其九
百年能几。似数巡环无了日。
有限时光。玉兔金乌晓夜忙。

幸逢清世。最好排筵斟绿蚁。
满捧金蕉。祝寿如松永不凋。
其一
三皇五帝。古代英雄闲争气。
勇猛。十大功劳空有名。

休谈人我。大限催煎如何亸。
前酌觥舡。祝寿如同海月圆。
其十一
春光景媚。花褪残红炎天气。
蝉噪高枝。雁叫长空雪乱飞。

四时如箭。八节忙忙频改换。
满捧金彝。祝寿如同海岳齐。
其十二
才鸣□鼓。曲奏仙音如乐府。
美似梨园。一派箫韶列玳筵。

使人清耳。满尘宾朋皆欢喜。
劝饮金荷。祝寿延长福更多。
天下乐令/减字木兰花 其一 北宋 · 王观
寿星明久。
寿曲高歌沉醉后。
寿烛荧煌。
手把金炉,燃一寿香。
满斟寿酒。
我意殷勤来祝寿。
问寿如何。
寿比南山福更多。
其一 北宋 · 王观
 押蒸韵
思沾道湿黄梅雨,敢放宫恩石井冰。
其二
炎威不到轩窗外,冷气常存枕簟中(以上宋《锦绣万花谷》前集卷三)
扬州1077年 北宋 · 王观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七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
扬州古都会也,枕江臂淮,与益部号为天下繁盛,故有唐以来节镇,首称扬、益焉。
今夫废兴之迹与土风人物、贡赋井邑之纤悉,详见于传记,可得而考,因摭类次第而赋之。
辞曰:
天鬻先生,溺意艺文,绵日穷年。
柅踸踔之短步,郁遐情而不宣。
江淮之去来,间走陆而航川
徒踆踆而奚补,寄赧色于颓颜。
睇故国之荒芜,尚气象之巑岏,思抽毫而吊叹,伤日月之徂迁。
环中丈人推手而前,曰:「子非无文,何为啬辞华于一言」?
先生答曰:「去来于兹,十历春秋,或行役之不遑,或疹疾之相婴,有所不暇」。
丈人曰:「子今请邑此邦,古今之废兴,人物之贤愚,封域之遐迩,土风之纤微,贡赋之所出,心详目熟,益已周矣。
请子赋之,吾将观焉」。
先生因驱拨冗猥,涤虑操觚,放肆厥辞:呜呼吁歔!
策駏驉以出游兮,欸近郊而惊春。
芳华冉冉以摧谢兮,俄汎然而点尘。
税倦鞅于危冈兮,俯楼栏而栖神。
哀衰残之戟目兮,发古意之酸辛。
搜传记之浩穰兮,契口耳之传闻。
稽质乎地志兮,参验乎乾文。
牵牛婺女,流为扬州
南蹑乎钜海之浒,北压乎长淮之流。
包有吴、越,首建楚周。
保章辨之以星土之数,职方分之以畜产之由。
兹惟陶唐,置牧十二,扬居其中,世济以治。
因商袭,九州以异,惟周封建,各正其地。
季末解纽,侯国争利,犬羊用人,孰作藩卫?
嬴秦咄嗟,奄有神器,煨烬坟籍,变乱古制。
罢侯为守,郡县始置,味形势之孤弱,薄恩亲于子弟。
下更晋、汉,南北分裂,隋继以兴,复灭,天下始一,冠屦有别,易州而郡,法制未绝。
增置太守,统以司隶
唐开府,刺史分莅。
此牧守郡国,先后变更而相异也。
环中丈人复曰:「兹述其概,请道其详」。
先生曰然,执笔而前:惟扬之先,在周属吴,鲁哀之年,城兹邗沟,远通江淮,见于《春秋》。
后越灭吴,角为寇雠。
强楚东侵,广地自谋,抵于泗上,雄视诸侯。
楚复奄灭,是为广陵
始皇之蜂豺,揽天下而吞并。
略长世之远谋,出须臾之经营。
郡始属于九江本立异于虚名。
项籍之奸雄,置秦鹿兮相兵。
王英布而开国,俄刘邦之勃兴,草前人之故号,易淮南之新称。
江都兮创更,或广陵兮相仍。
皇子启封,复沛侯之继承。
彼得失之奚计,间叛逆之为明。
汉公之逡巡,亦异号于江平
三国之纷纭,作重镇于魏邦,强干弱枝,倚贤进良。
文帝之黄初,幸故城兮临江,奋山川之戎旅,蓊烟霭之麾幢。
志南渡兮已必,卒冰舟兮莫航。
目波涛兮稽天,夺神明兮叹伤。
实皇天之限隔,岂人力之能障?
浪赋诗于鞍马,因纵美于汤汤。
曰魏与吴,名号相因,统县有八,属徐而纷。
繄晋末之驱驰,控三齐之要津。
逮宋有邦,州镇是隆,择刺史以惟人,俾抚柔于土风。
讲盛事于严秋之朝,观钜涛于海陵之东,俯江湄之壮阔,瞰京口之穹崇。
历陈、梁、齐之累朝,卒更革离合之不同。
陈留而分郡,一东广启封,复吴州而异称,示屏卫于其中。
总管以名府,顾旧名而是从。
炀帝之篡图,诏修饰于离宫
会殿脚兮挥楫,扬锦帆兮翳空。
决东幸而建都,引千艘兮戏龙。
戮忠臣而杜口,括寡妇以从戎。
献无尾之羔兮绝继,作遭之语兮凶终。
鹊集黼帐,血腥剑锋。
彻床箦以窆藏,痛精诚之奚依。
雷塘之漫漫,仰枫林之巍巍。
本驰情于一快,反植祸于当时。
陈棱兮留镇,拥大军兮北归。
眷天意之昌唐,卒虬髭之见几,叱咤喑呜,作兴帝基。
承江淮之归命,更南兖以临之,外增置于行台,内维持于本枝。
武德而还,县县辑熙,或邗或扬,升号都督
贞观之间,十道分牧。
景云开元,增废遄速。
采访处置,道路击毂。
绵延永泰之末,创新节度之目,敕亲王领使,庆皇宗之敦睦。
副以长史,权任戒独,跨豪华于天下,骈十里兮云屋。
此州之因革,名号之大较也。
扰扰后先,兴亡可录。
吴王濞之不臣,非子建之就戮,淮南安之自杀而始恶彗星,厉王长之忧死而民歌「舂」。
非贪地以害公,卒三分而承续。
纪陟之譬护寒也,知险要之必争;
诸葛之诛乐琳也,表诬辞而自赎。
钦之叛也,因曲赦以示恩;
曹丕之走也,骇疑城之在目。
沈庆之设强弩于高台兮,谨乎备御;
吴孙权置烽火于孤山兮,验夫神速。
蒋济讽三州之论,袁术哀冯氏之辱。
季子通之暂据,杜伏威之驱逐。
彼公祏之何知,运螳臂而相触。
力未加而已喘,息未伸而已促。
委雉堞于荆榛,痛黔黎之鱼肉。
徐敬业之传檄兮,武后临朝而嘅叹;
田神功之提兵兮,刘展就擒而颠覆。
阴奏伯和之罪兮,少游之凶狡;
外匮南方之力兮,李锜之贪黩。
唐控失御,昭皇蒙尘。
属朱梁之侮国,复巢兵之不臣,沸淮海之狂波,涨寰宇之妖氛。
迨吴僭王,杨氏始振,行密亟亡,渭溥称尊。
兵弱地狭,器卑识昏。
亦犹指尾闾而潴去水,即虎穴而寄蒸豚,未有不亡者也。
夫然,迭守迭攻,代亡代存。
东都之启国,倏大齐之自君,始焉惧神谋之或泄,默然画炉灰而诳人。
咄嗟高骈,跳吠狺狺,叱海岳以倒立,嘘风云兮昼昏,忽埋金之行压,终故毡兮裹身。
吕用之之狂妖,毕师铎之并吞。
孙儒厉言于庸贼,秦彦仗剑于辕门。
时雨降矣,虽灌溉兮何益;
太阳升矣,顾小星兮徒云。
德兴周,淮南克复,扑燎原之凶燄,起摧风之腐木。
赫赫然我太祖之兴也,不取一毫,不折一镞。
何重进之跳梁,逆神锋而自衄,按九天之成法,断巨鳌之左足。
捧祥日以出海,乘鸣鸡而御箓。
民适父母,天荐福禄。
冠带百蛮兮,蠢然集慕膻之众蚁;
束帛万国兮,浩然收朝宗之百谷。
土归民耕,野无鬼哭,括有幅员,悉吾臣仆。
销藩镇之僭谋,亶皇明而外烛,敕示守臣,语吾约束。
扫战争之故地,变歌谣之善俗。
此州之圣愚,兴亡之明戒也。
长冈嶾嶙,西驰东走。
凛剑外之危势,吞淮天之远岫,带楚水之萦盘,瞰吴林之怪秀。
巨鱼乘波,偃然出壑;
长蛇吸烟,翘然引首。
高焉上摘于星辰,广焉环迷于宇宙。
四帐无所兮,失迷藏之楼;
万点犹明兮,馀放萤之囿。
乏击毬之壮女,悲丧马之龙厩。
帝子去久兮,空《文选》之楼
雨藓朝生兮,侵蜀泉之甃。
风飘飘兮,引竹西之歌吹;
雨纤纤兮,发贡芽之香茂。
塔西灵兮轧空,池九曲兮分溜。
杜子美思东流而乘兴朱长文目西山而怀旧。
风亭月观,琴室吹台,屹万岁之雕华,对钟山之崔嵬。
待玉钩之初月,销丹楹于大雷。
走十宫之狐狸,鞠三陵之草莱。
魏水军兮,穿巨池而分浦;
隋酺戏兮,揭羽葆而横街。
仙臼尚存兮,混草莽之墟;
胥骸未朽兮,感金玉之精。
植桧荒谢公之宅,掬泪传秋浦之情。
筮山火以疑寺名之妖祥,惊梦寐以登峻台之峥嵘。
舆浦兮,表瑞始乎范邈;
峙危城兮,施筑本乎张婴。
孙郎作涂塘而淹北道,齐高分巨水而遏艾陵。
此州之城邑、山川、楼观之所在也。
所以庾阐纵丽言于御寇鲍昭摅雅思于《芜城》。
因献赋以赐钱兮,酬王正之才;
闻宫声而疑变兮,见令言之明。
客谢井兮,起卢仝之意;
表荐士兮,示萧遥之能。
张祐著浪游之迹,杜牧悲薄幸之名。
箴告执筹兮,扬子云之慵慨;
诗吊故宫兮,李义山之纵横。
访木兰兮,伟王相国之贵;
渡金汤兮,陋章孝标之轻。
子瑱据城而生叛逆之志,嵇康鼓琴而识祸乱之萌。
骑鹤诮昔人之妄,露筋哀正女之诚。
大中纪年兮,获官河之圣米;
韦生避地兮,悲水调之遗声。
此州之古今贤哲之所褒称而悲叹也。
扬扬水波,人实躁劲。
或土多筱簜之本,或地宜杨柳之性,厥田惟下,天草惟盛。
利焉金锡之为美,民焉男女之为正。
甓社之湖兮,夜骇乎明珠之光怪;
扬子之心兮,朝出乎宝鉴之精莹。
袍美蕃客,布出鲛人。
半臂美锦,土縠花纹。
乌节早香,蛇粟连根。
蒟蒻竹笋,芦芽水芹,海榴石楠,
菰粉白芷,柘葛姜,芡角翻刺,蒲剑飞铓。
鹑鸭鹳雉,狐貉兔獐,野不利谷,畜不宜羊。
鳜鰋鲀鳅,鲥鳣鲤鲿,龟鳖鼋蜃,蟹蛤鳊鲂,螺蚌蛏蛎,犷壳坚刚。
五都百郡,千豪万商,趋床头之冗会,定万货之低昂。
天长甘泉,莲塘石梁,积冬雪之绥绥,乘春霖之浪浪。
泥冰土陷,轮摧马伤,张氏记明于役行,李巡注释于轻扬。
采得宝之歌兮,韦坚进官于常侍
兴北埭之役兮,谢安获美于甘棠。
奇乎哉,琼花吐英,芍药矜芳,媚灵宇以敷秀,覆修亭而舞香。
其洁也御绿云之玉妃,其美也奔素月之仙妆,其色也照时之藻景,其馨也破真室之罂香。
友姚黄于西洛,奴玉蕊唐昌
至于杂乐奇戏,歌童舞倡,结豆蔻之春梢,漾珠帘之密光。
九桥连居,善和名坊。
杨柳发孙生之句,牡丹为李氏之光。
姓系之出,其源章章:刘马郑盛,韩林车张,戴高槐游,萧王
此风俗、物产、氏族之所出也。
两京而降,五代以还,人物之详,善恶可观。
微至于栖岩遁谷之士,下至于羁臣寡妇之贤。
董子谏易王之骄志,何武戴圣之微愆。
吏民刻石,颂马棱怀德
祠祀祈福,祝张纲而致虔。
赵苞成三年之政,徐璆谢上公之官。
刘馥先一时之备,出苫蓑而覆垒;
陈登当东方之事,合部众以安边。
事大见委兮,责温恢之效;
以函致问兮,尊刘晔之言。
政治尤异,三府荐臧旻之绩;
镇抚安静,郭谋言满宠之德。
张玄不逮子纲而雅有高行,张辽至自海陵而今犹血食。
笮融利财奉佛,而忘督运之急;
孙景委郡东归,而得见几之力。
陈瑀惧袁术兵,周瑜识蒋干之说客。
陆伯言之先几而知杨竺之终败,糜子仲之倾财而资先主之军食。
器中鬻茗,而老姥不闻于增减;
帷下燕客,而桓温耻崇于雕饰。
刘颂博识而见称时人,盛彦异才而不应召辟。
华谭好学而取贵乎乡里,惠休复姓而晚阶乎仕籍。
南门而必王兮,恭陵胡为乎反祸?
实根本之所寄兮,刘氏于焉而深惜。
荀伯玉梦稚儿之语,吕僧珍遇相师之识。
白虹贯城,而义庆以之恳还;
十年养士,而李崇以之破敌。
老能驰射者,傅永之好勇;
畏如神明者,萧景之举职。
方隋之时,赵才裴矩之从幸,其止辇抗辞,毅然而不佞,志一朝兮已决,言百车兮孰听?
指血染鞅兮,徒为乎宫女之留;
舆服羽仪兮,徒为乎何稠之定。
李袭誉非特筑句城以兴利也,复聚书而训子;
王志愔岂惟破凶滑以示信也,先保民而为政。
吉甫寿州也,求行乎招怀之策;
德誉惜丁黄也,力沮乎智兴之令。
参佐不用,明李鄘之失;
郡人纪德,见姚崇之正。
倪若水因班公而有登仙之慕,陆鸿渐季卿而别中𤃩之性。
南柯骇淳于之梦,沙堤发李嵘之咏。
臧珍对世宗,言卑湿之状;
田頵谏杨氏,喻狂猛之心。
贾崇失律,惧元宗而受责;
冯谧削发,遇周师而见擒。
环中丈人曰:「子之博闻,吾已详知。
子之凭高睨下,或得于古,或得于今,人之所不得见而知者,试为陈之」。
先生怡然,布席揖座,觞三行而已醺,徐为丈人言之:引目迢迢,邈不知其所极也;
抚心迥迥,恨不知其所至也。
倏隆倏平,缺绝颓危,势相睽而不属者,此前日之废城遗堞也。
斜分直出,东西左右,而名不质其孰谓者,此前日之市朝街陌之故处也。
残刻断础,烧昏草没,而牛羊牧放之所凭陵而上下者,此前王之离宫别殿也。
累然而峙,谺然而空,穴狐鼠、宅虺蜴,弃于人迹所不及者,此前贤昔帝之坏陵废冢也。
前日之绮罗鼓吹之坊,今日之芸童樵叟之歌场蔬圃也。
前日官寺,法度之所出,而今日之浴牛饮马之断沟荒堑也。
齐绿高阴,局分而井列者,此茭麻桑柘高下之畦陇也。
似出而没,若来而去,非图绘笔墨之所可形容而尽者,此荒烟野雾朝暮之气候也。
茂林阴阴,挂晴日也;
白鹭翩翩,戏平池也;
远水沄沄,漾舟船也;
群山亭亭,带长江也。
疏花缀草,夭夭灼灼,䜣春情也;
修篁舞烟,曳曳徐徐,萦客愁也。
怒蛙沸雨,怪禽嘲暮。
行商去贾,千蹄万樯,南浮而北走者,不能谁何其一二也。
是以思纷然而荡越,敛而不能相合;
言屑然而躁冗,就而不能少功。
夫然,景物之夥,不为丈人道也,敢肆其所可道者,丈人姑听之!
因屏息整衣,受揖而立,端以俟命。
皇乎哉,我太祖之有天下也,进贤黜愚,定羌服胡。
分茅裂土,而启十友之封;
衔璧舆榇,而赦诸王之诛。
万里一统,车书
粤兹维扬,古曰名都,屏捍京师,世倚贤儒。
唐季彫微,群雄角趋,寄人命于戈铤,委城雉于榛芜。
诛杀蹂躏,掊削驱呼,政察察而不纲,下嗷嗷而无馀。
一祖经营,四圣扶持,逮皇上之兴也,天覆地容,风养雨濡。
振历世之衰残,造太平于须臾,四海九州,称唐颂虞。
士乐胶庠,商通有无,工事于器,民安厥居,老舞少歌,其气于于。
实惟神州,东南奥区,并邑治以简役,废军垒以宽租。
江浙瓯闽,交广湘湖,摩毂衔尾,骈走津途。
盖鉴前季之兴亡,建永世之规模。
谷之千仓,宿骁雄之万夫,择将臣以严训御之法制,尊牧守以绝鹰虎之侵渔。
淬兰锜之戎械,增坚金之外郛;
崇中国之藩垣,销奸人之觊觎。
言未及既,环中丈人委杖出席,拊髀爵跃,失气出舌,乃曰:「赋者古诗之流,古人所以通讽谏也。
先生之言,磊落峥嵘,岂特详一州之事,举而措之,足以弥缝帝衮,龟鉴当时」。
天鬻先生跼蹐战汗,恍不知其所知。
百拜以谢,定色悉记,将以俟采诗者也(《扬州赋》,嘉靖乙巳仪真张矩刊本。又见《历代赋汇补遗》卷六,嘉庆《重修扬州府志》卷六三,光绪甘泉县志》卷二〇。)
扬州芍药谱序1078年 北宋 · 王观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七、《山堂肆考》卷一九七、《皕宋楼藏书志》卷五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
东武旧俗,每岁四月大会于南禅、资福两寺,芍药供佛,而今岁最盛,凡七十馀朵,皆重跗裹萼,繁丽丰硕。
中有白花正圆如覆盂,其下十馀叶承之如盘,姿格独出于七十朵上,因易名曰「玉盘盂」。
东坡诗序:「天地之功至大而神,非人力所能窃胜。
惟圣人为能体法其神,以成天地之化。
其功盖出其下,而曾不少如其力。
不然,天地固亦有间而可穷其用矣」。
余尝论天地之物,悉受天地之气以生,其小大、短长、辛酸、甘苦与夫颜色之异,计非人力之可容致功于其间也。
洛阳牡丹维扬芍药,受天地之气以生,而小大深浅,一随人力之工拙而移其天地所生之性,故奇容异色间出于人间。
以人而盗天地之工而成之,良可怪也。
然则,天地之间,事物纷纭出乎其以前不得而晓者,此其一也。
洛阳风土之详,已见于欧阳公之记,此不复论。
维扬大抵土壤细腻,于草木为宜,《禹贡》曰「厥草为夭」是也,居人以治花相尚。
九月十月时悉出其根,涤以甘泉,然后剥削老硬病腐之处,揉调沙粪以培之,易其故土。
凡花大约三年或二年一分,不分则旧根老破而侵蚀新芽,故花不成就;
分之数,则小而不艳。
不分与分之太数,皆花之病也。
花颜色之深浅与叶蕊之繁盛,皆出培壅剥削之力。
花既萎落,亟剪去其子,屈盘枝条,使不离散,脉理不上行而皆归于根。
明年,新花繁而色润。
杂花根窠多不能致远,惟芍药及时取根,尽取本土,贮以竹席之器,虽数千里之远,一人可负数百本而不劳。
至于他州,则壅以沙粪,虽不及维扬之盛,而颜色亦非他州所有者比也。
亦有踰年即变而不成者,此系土地之宜,而人力之至不至也。
《花品》旧传龙兴寺山子、罗汉、观音、弥陀之四院冠于此州,其后民间稍稍厚赂以丐其本,培壅灌溉,遂过于龙兴之四院。
今则有朱氏之园最为冠绝。
南北二园所种,几于五六万株,意其自古种花之盛,未之有也。
朱氏当其花之盛开,饰亭宇以待来游者,踰月不绝,而朱氏未尝厌也。
扬之人与西洛不异,无贵贱皆喜戴花,故开明桥之间,方之月,拂旦有花市焉。
州宅后有芍药厅,在都厅之后,聚一州绝品于其中,不下龙兴、朱氏之盛。
往岁郡将右移,新守未至,监护不密,悉为人盗去,易以凡品。
自是芍药厅徒有其名耳。
芍药有三四十品,旧谱只取三十一种,如绯单叶、白单叶、红单叶,不入名品之内。
其花皆六出,维扬之人甚贱之。
余自熙宁八年季冬守官江都,所见与夫所闻,莫不详熟。
又得八品焉,非平日三十一品之比,皆世之所难得,今悉列于左。
旧谱三十一品,分上中下三等,此前人所定,今不更易。
新收八品:御衣黄(黄色浅而叶疏,如黄楼子。)黄楼(五十层间以金线。)、袁黄冠子(如髻子。)峡石黄冠子(如金线冠子。)、鲍黄冠子(色类鹅黄。)、杨花冠子(心黄叶红,间以金线。)、胡缬(、红色深浅相杂。)黾池红。
按:并萼或三头。 《全芳备祖》前集卷三。又见《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别集卷二五,《古今事文类聚》后集卷三〇。
扬州芍药谱后序1078年 北宋 · 王观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七、《皕宋楼藏书志》卷五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
维扬,东南一都会也,自古号为繁盛
自唐末乱离,群雄据有,数经战焚,故遗基废迹,往往芜没而不可见。
今天下一统,井邑田野虽不及古之繁盛,而人皆安生乐业,不知有兵革之患。
民间及之月,惟以治花木、饰亭榭,以往来游乐为事,其幸矣哉!
扬之芍药甲天下,其盛不知起于何代,观其今日之盛,古想亦不减于此矣。
或者以谓自有唐若张祜杜牧卢仝崔涯章孝标李嵘王播,皆一时名士而工于诗者也,或观于此,或游于此,不为不久,而略无一言一句以及芍药,意其古未有之,始盛于今,未为通论也。
海棠之盛,莫甚于西蜀,而杜子美诗名又重于张祜诸公,在蜀日久,其诗仅数千篇,而未尝一言及海棠之盛。
张祜辈诗之不及芍药,不足疑也。
芍药三十一品,乃前人之所次,余不敢辄易,后八品乃得于民间而最佳者。
然花之名品,时或变易,又安知止此八品而已哉?
后将有出兹八品之外者,余不得而知,当俟来者以补之也。
按:《芍药谱》卷末,百川学海本。又见《全芳备祖》前集卷三,《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别集卷二五,《古今事文类聚》后集卷三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