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按:据《建炎复辟纪》此诗作于建炎三年。) 宋 · 郑瑴
七言绝句 押微韵
杜鹃飞飞无定栖,寄巢生子百鸟依。
园林花老昼夜啼,安得百鸟挟以归(宋李幼武《宋名臣言行录别集上》卷三)。
乞绝请托之私奏 宋 · 郑瑴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中兴两朝圣政》卷四、《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一、建炎复辟记
臣访闻近日朝廷差除、行遣,多出于统制官苗傅、刘正彦之意。二人更迭出入都堂,殆无虚日,外议喧然。若士庶共因兹道,家国兴衰,未可知也。且康履、王渊互相交结,公行请托,众所共怨。苗傅等因人之心,仗义诛之,人不以为非者,以义胜不义,以公灭私也。今兹复行请托于庙堂之上,义者不为,私莫甚焉。黄潜善、汪伯彦之居政府,以不能公心体国,好行私惠,以保身固宠,故请托得行而纪纲废,卒至国弱方危,虽身窜荒远,天下犹有馀忿,今可复蹈前辙乎?且渊与履之交结,汪与黄之自谋,皆以谓举天下之人不能动摇,永保富贵终其身,以及子孙。殊不知人怨神怒,祸变之起,易于反掌?身且不保,况子子孙孙乎?今上皇帝陛下以幼冲处宫中,太后垂帘听政,不出房闼,天下之事,全赖将相大臣,共由公道,以扶持之。今任庙廊之寄者不能绝请托之私,司将相之权者不能避干与之嫌,命令之下,何以服人心而慰天下?是启奸雄之心,而召盗贼之至也。今庙堂之上,所以安行而不疑者,必以谓兵之强,足以制奸雄而弭寇盗,是未之思尔。嬴秦之兵,非不强也,陈胜一呼秦不及支;王莽之兵,非不强也,昆阳一败,莽卒授首。其足恃乎?所可恃者,祖宗之德泽沦浃人心者垂二百年,天下得安其全,含哺鼓腹,长子孙者数世。今虽盗贼间作,非溃兵即叛卒,未有一民奋臂其间,以戴有宋之德不可变故也。惟顺人心,共尊王室,方可长久。伏望严赐戒敕,训谕庙堂之上二三大臣,共以公心维持纪纲,绝请托之私;将帅之臣共奋忠义,训练兵卒,以保社稷,无以私请干与朝政。庶几与国同休,共享天下安荣之福也。
按:《建炎纪事》第一○页,清抄本。
乞简拔吴中人才以济艰危奏 宋 · 郑瑴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宋史》卷三九九《郑瑴传》、《浙江通志》卷一四九
陛下南渡,出于仓卒,朝士大夫、省台寺监百司职事之臣获济者鲜,当擢吴中之秀以为用。况平江、常、润、湖、杭、明、越,号为士大夫渊薮,天下贤俊,多避地于此。望下此数州,令守臣体访境内寄居待阙及见任宫观等京朝官以上官,各具官资姓名申尚书省选择简拔任使,庶几速得英才,以济艰危。
乞屏宦官勿使与政事奏 宋 · 郑瑴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一、《宋史》卷三九九《郑瑴传》、《续资治通鉴》卷一○四
臣窃惟黄门宦官之设,本以给事内庭,供扫除而已。俾与政事则贪暴无厌,付以兵权则惨毒不已,皆前世已行之验也。故宦官用事于上,则生民受祸于下,匹夫抗愤,处士横议,力不能胜,然后群起而攻之。众怨所集,故其被害亦莫之救,皆其自召之也。本朝惩历代之失,祖宗以来,不任以事。崇、观之閒,始侵事权,摇毒肆虐,天下不胜其忿。靖康之初,群起而攻之者,庶民也。建炎以来,此徒复炽,睿圣皇帝仓皇南渡,江北生灵,莫知所归。扈从之臣,涕泣叩头流血,乞权驻跸镇江,会兵聚粮,以援淮甸,以渡兵民。睿圣俞允,群臣鼓舞。方分事以治之际,内侍陈恐动之言,即时南来;官吏兵民,颠仆道涂。江北民庶,号天无告,怨怒所钟,驻跸未安,群起而攻之者,众兵也。今陛下即位之初,太后垂帘共政,当原宦侍所以招祸之由,痛革前弊,蠲汰而清除之,然后内外协安。伏望圣慈特赐睿旨,凡内侍之处大内及睿圣宫者,并令选择纯实谨愿椎朴之人,勿任以事,惟令掌门阑,备埽除而已。官高职隆,曾经事任,招权纳宠者,屏之远方,轻者补以外任,俾无浸淫,以激众怒,则赏罚之柄自朝廷出,而国势尊矣。仍告谕都统制官苗傅等,自后军法便宜,止行于所辖军伍,其他有犯,当具申朝廷,付之有司,明正典刑。所以昭其尊君亲上之礼,而以全其臣子忠义之节也。
论张浚与苗刘私书奏 宋 · 郑瑴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一
浚特以私书与傅、正彦往来切磋,而为忠义。今峻责之,是坚天下之疑心,以勤四方之兵也。
乞正吕源钱伯言罪 宋 · 郑瑴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宋史》卷三九九《郑瑴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一
黄潜善、汪伯彦均于误国,而潜善之罪居多,今同以散官窜谪湖南;钱伯言与黄愿皆弃城,吕源与梁扬祖皆拥兵而逃,今愿罢官,扬祖落职,而源、伯言未正典刑,非所以劝惩。
上皇太后乞睿圣皇帝以太上皇听国之大事 宋 · 郑瑴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建炎纪事》第一四页、建炎复辟记、《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一
臣昨日同百官处庭下,蒙太后、皇帝宣示诏书,降睿圣为皇太弟,降上为皇太侄。臣恍然如醉梦,不知所为。随班进退,却诣睿圣探问诏书,乃闻閤门宣赞抚谕将臣韩世忠等,归道世忠之语,称须得太后诏,睿圣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方不进兵。朝廷大臣进议,以谓若为大元帅,则当称臣,不欲以父臣子,遂并降今上皇帝为皇太侄。臣方驻汗惴恐,既复嗟叹。惜乎此一事而陛下轻易之也。睿圣皇帝承兵统、嗣天位已二年矣,发号施令,天下顺之,郊祀天地,百神享之。一旦尊而为上皇,以太子嗣,太后陛下垂帘同听政,虽出仓卒,于理犹顺。今以太上皇之尊,遽降为元帅,则当去御袍而服紫绶,撤御幄而设绯幕。内外百官,曰将曰相,皆前日所臣事者也,今日与之比肩事主矣。稽之于古,无所取法;行之于今,实逆天道。并降今上为皇太侄,是二十日内降二天子矣,自古未之有也。其所由来,万一閤门传一将臣之语,不请之于睿圣皇帝,不议之于同朝之臣,不考其实,遂信而行之,虽易仆妾,不如是之易也。陛下以母后之尊,任有宋宗庙社稷之寄,托一将之言,使赵氏子孙无居帝位者,陛下处之安乎?或曰:「为大元帅可以任军旅之事,以安国家、定社稷也」?臣切以为不然。昔睿宗延和元年,星官言帝座前有星变,睿宗曰:「传位避灾,吾意决矣」。乃立皇太子为皇帝以听小事,自尊为太上皇以听大事。虞舜逊位于禹矣,犹命禹徂征有苗,官以巡狩陟方之事,观之则禹受禅,舜犹亲大政也。今若睿圣皇帝在军旅之事,如唐之睿宗以太上皇听大事;如舜既禅位,亦命禹徂征有苗为法,请睿圣皇帝听国之大事,以治军旅,以行征伐,天下孰以为非?伏望皇太后陛下断自宸衷,收还昨日诏书,命将相百官请睿圣皇帝以太上皇帝听国之大事,稽之古为有法,施之今为得宜。陛下仍旧与太上皇帝合听政,以安人心。若使诏书已颁行,天下闻之,为无君矣,贡赋不入,唱义而起兵者皆是也,虽有至智,不能为谋。惟陛下速赐施行。
两君不当降位号奏 宋 · 郑瑴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宋史》卷三九九《郑瑴传》
臣不知其他,但人君位号岂容降改,闻之天下,孰不怀疑。虽前世衰乱分裂之时,固未有旬日之间易两君,一朝降两朝位号者也。
自陈皇帝退处别宫后言行劄子 宋 · 郑瑴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益公题跋》卷一一、《建炎纪事》第二七页、建炎复辟记
臣自陛下退处别宫,日夕忧愤,计无所出。谓必藉外兵,方可图复。兼义不当居职,欲得以罪去,即北走平江、金陵,见张浚、吕颐浩,与议事。累章待罪,蒙太后降诏不允,莫遂所请。十日,忽蒙宸旨除臣御史中丞,臣职在弹击官邪。苗傅等悖逆肆虐,擅行杀僇。十六日,遂具章乞告示傅等,便宜军法只得行于所辖兵卒,其馀当闻之朝廷,付有司以正典刑。又傅等日至都堂与朝廷事,臣虑威福之柄下移,不敢爱死,抗章极言,谓朝廷近日差除,多出苗傅、刘正彦之意,而二人更迭出入都堂,殆无虚日,其所以敢尔者,必恃兵之强也。王莽之兵非不强,昆阳一败,莽卒授首,乞告示苗傅等。太后不欲降出臣章疏,恐傅等致害于臣。及再上殿恳请,乞降付三省以告示之,使苗等知畏缩,则足以正朝廷之纲纪。使其肆横,害及臣身,亦死职事,臣不当避。遂降出臣章疏,傅等果出怨言,谓直疑其为王莽,虽怀恨疾,然亦少戢。兼闻以签书枢密院召吕颐浩,以礼部尚书召张浚,又分张俊之兵,以五百人归陕西。及浚不受尚书之命,俊不肯分所部兵,遂谪浚以散官居郴州,擢俊以节度知凤翔。臣知皆出傅等奸谋,假朝命,使外无强兵谋臣,内生变乱,事不可缓,遂一章乞留吕颐浩知金陵,一章言张浚不当谪。而求有胆气谨密可共事之人,得奉议郎谢向,令为客旅,徒步如平江见张浚等,具言城中之事。令严兵备,大张声势,持重缓进,使其自遁,无致城中之变,惊动三宫。此为上策。撰杜鹃诗四句,亲写令携去,执呈诸人,以为信验。诗云:「杜鹃飞飞无定栖,寄巢生子百鸟依。园林花老昼夜啼,安得百鸟挟以归」?取杜甫诗,言蜀天子化作杜鹃,生子百鸟巢之意。以杜鹃喻天子,以百鸟喻百官,言内外百官,当同心共谋,挟天子反帝位以归宫也。向至平江,以诗遍呈张浚、吕颐浩、刘光世、张俊,莫不嗟叹。至二十六日,忽闻宣诏,降陛下为元帅,降新帝为监国,太后独垂帘听政。臣具章留百官班,同宰执从官上殿论列。谓太后听政,所以保有宋宗庙社稷,今乃使赵氏子孙不得居帝位,二十日之间,降二皇帝,使天下无君。诏书一出,则天下贡赋不至,必有仗义而起兵者。蒙太后开纳宣谕褒美,令臣往都堂商议,遂得不降诏书于四方,渐谋复辟,擢臣备员枢府。三日而陛下复宝位。此臣于陛下别处宫之后所言所行之事也。伏望陛下于万机之暇,特赐睿览,则臣无任惶惧之至,奉此,可报行。
与六十七兄帖 宋 · 郑瑴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凤墅残帖释文》下
瑴再拜,六十七兄提干博士:季春极暄,伏惟尊候万福。瑴自到杭,累次拜书,兄想到官所,已定叠。瑴当此艰危,身任言责,不敢爱死;竭力向前,颇亦有济,其事非一。自谓无愧古人,不负父兄之训。今略录一件去,看毕去即焚之。以此太后褒誉不已;亲除在枢府,供职两日矣。荷祖宗之灵;积庆流光,假此以彰耳。然时方艰危,负责益重,身既许国;亦不能他顾。遣二子归,乃留种也。行一不义以偷生,瑴必不为。若得兵戈稍息,获保首领以归,尽于牖下,盖出望外也。未期拜侍,万惟倍加将息。不备。六十七兄提干博士。
淮哥乞僧计长进?瑴再拜。